永州府。
“什么,伪朝大军距离府城只有三十里?”
宋泽涛慌乱的问道。
大虞朝两百七十多年的统治,威严早就深入人心,绝不是短时间能够消除的。
在三年前,他还是一名屡试不第的秀才。
碰巧赶上了白莲教起义,被裹挟进去当了一名账房。
本以为浑浑噩噩的混几天日子,就会被平叛大军当贼寇剿杀。
万万没有想到祖坟冒青烟,被他鄙视的白莲教义军,迅速发展壮大,席卷多省之地。
作为早起加入的老资历,宋泽涛仕途随着义军的发展壮大,一路平步青云。
在这种背景下,他对白莲教的归属感,那是直接拉满。
“是的,知府大人。
这是两个时辰前的消息,或许现在敌军距离我们,只有不到二十里。
敌军打的是李字旗号,疑似李牧那贼子所部。”
青年将领的回答,让室内的气氛一下子凝重起来。
义军南征北战,所向匹敌,一般的官军他们早就不放在眼里。
李牧麾下的官军,无疑是一个例外。
把他们从广西老家赶出来,能够斩杀白莲圣皇的狠人,没有人不忌惮。
上面一直说,李牧所部在勤王战争中损失惨重,可这种事情真假很难确定。
为了鼓舞军心,进行的虚假宣传,大家经历了不止一两次。
两广丢失之前,他们收到的消息,可都是圣国大军大破敌军。
倘若消息都是真实的,李牧所部在两年前,就该覆灭在了广西。
“李牧那贼子,可不好对付。
宋大人,我们一起上报王爷,让他赶紧派出援兵过来!”
永州镇守闵五六当即表明了立场。
孤军奋战,镇守永州,这是不可能的。
从纸面数据上看,他手中拥有一万大军,固守城池不是问题。
可白莲圣国和李牧所部交锋了多次,就没有一次获胜过,早就有了心理阴影。
没有优势兵力,他可不想去尝试。
“好!”
宋泽涛一口答应道。
搞不清状况,稳健点儿准没错。
反正自家王爷都决定了出兵两广,正忙着调兵遣将,现在求援正好解决了上面关于主战场选择的争议。
望着远方出现的城池,李牧嘴角微微一笑。
永州是一个好地方,上一次永州会战,可是让他名利双收。
现在故地重游,那是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如果叛军配合的话,李牧不介意让永州,变成敌军的埋骨之地。
战术打法,都是现成的,根本不用费脑子。
敌军主力敢过来救援,那就直接在野外决战。
手握六镇精锐,足足七万战兵,相较于之前可是质的飞跃。
“牧儿,永州城墙坚固,怕是不好打呀!”
一旁的李原开口说道。
对自家侄子的用兵能力,他没有丝毫怀疑。
通过这段时间的接触,他也知道两广勤王大军元气大伤,纯粹就是糊弄朝廷的。
这么干的原因,还没询问,他就完成了脑补。
无非是怕朝廷那帮蠢货,见到胜利之后,下达不切实际的作战命令。
类似的愚蠢操作,最近几十年经常发生。
许多明明前期获胜的仗,在朝中那帮蠢货的指挥下,最后落得损兵折将的下场。
北虏能够做大,朝中百官做出了一半的贡献。
选择虚报战损,固然有欺君的嫌疑,但也是为了顾全大局。
大家都是自己人,他就算是知道真相,也不可能捅出去。
其他人份量不够,纵使向朝廷举报,也没有人会信。
固有的认知,让大家都愿意相信,勤王大军在山东损失惨重。
既然风险可控,还有舞阳侯和一众勋贵共同分摊责任,那么这就不算大事。
不过再怎么实力雄厚,也要考虑现实问题。
攻城不比野战,李牧以往的战绩中,也很少有靠强攻城池取得的。
倒不是担心无法攻克永州,关键是拿下永州,要付出多少代价。
倘若大军损失太大,势必会影响后续的作战。
他这个湖广总督,还等着收复失地,大军可不能出现问题。
“叔父放心,攻城之法叛军自己就告诉了我们。
既然叛军可以掘地攻城,我们自然也可以效仿。
官军在撤离永州前,还特意留下了后门。
如果叛军没有发现的话,接下来的攻城战,没有那么困难。
何况我们的目标,也不是拿下一座永州城,而是要收复整个湖广大地。
一城一地的得失,并没有那么重要。
叛军集结主力过来决战,也就罢了。
倘若敌人不予理会,那就分兵杀入湖广,拿下这座天下粮仓!”
言者无心,听者却是有意。
官军撤离时,留下了暗门,自家侄子这位两广提督都知道了,居然没人向他这个总督汇报。
这让李原意识到,自己对湖广官军的掌控力严重不足。
不过这也没办法,湖广总督的职位太高,身边围了一大帮的官员。
镇守永州的官军将领,想要见他都要排队,根本没有资格单独汇报。
按照程序逐级上报,估摸着他这个总督收到消息时,叛军那边也收到了消息。
“如果要收复湖广全境,白屠夫的团军也是一个助力。
虽然被叛军压制在一隅之地,但能够坚持这么长时间,想来战斗力应该不弱。
需要的话,我可以下令让他配合作战。
不过这么一来的话,势必会影响江南战略,你怕是不好交代。”
李原缓缓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