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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部分(1 / 2)

>  但好在他是衣架子,再深沉的颜色都能驾驭,反而更显沉稳气质,带些剽悍野性。

还没到以往该睡的点儿,在琬宜坚持下,谢安不得不又披一件外衣,袖子都没穿进去,随意搭在肩上。琬宜趁刚才把被褥铺好,伸展双腿坐在软绵被子上,又拿起旁边那本书。

眼睛扫过一列黑字,她磨蹭一下唇瓣,又想起刚才想着的事。

她月事好像已经两月没来了,还差十天就满了三个月。

身边一沉,谢安也过来坐她身边,头发还湿着,发质偏硬,但也算是柔顺贴在背后,让他收敛几分锋芒。

琬宜舌尖一转,想把心中猜测告诉他,但又怕不是她预想那样,惹他失望,又咽回去。

她在心里打算,明天找杨氏陪她去看看大夫,若是真的喜事将近,那会儿再告诉谢安也不迟。

他很期待他们的孩子。提起未来儿女绕膝时,虽面庞仍旧板着,但眼中柔光骗不了人。

琬宜心中百转千回,全都写在脸上,谢安舔舔手指翻一页书,抬眼看她,“傻呆呆的,脑子里转悠什么呢?”

琬宜压住心中那丝雀跃,状似不经意问他,“若以后有了娃娃,叫什么好呢?”

“不是说了叫。春……”谢安不假思索开口,见她下垂嘴角又收回去,哗啦啦又翻两页书,“得,那叫。春桃。”

琬宜冷脸看他,“你怎么不叫。春猴子?”

谢安舌尖滑过下唇,重复一遍,“谢春猴子?”

琬宜被他逗笑,搡他肩膀一下,“别闹了。娃娃的名字才不会让你取,死了这条心吧。”谢安还欲说话,被琬宜用食指堵住嘴,她脸颊比以前圆润些,白皙如瓷,假意装凶唬他,“谁爱叫猴子水饺去,我家儿子可不成。”

谢安眉峰挑一下,“那也是我儿子。”

“管你。”说完,琬宜便就不再搭理他,找个舒服姿势躺在他大腿上,懒洋洋拿着话本来看。里面江湖恩怨,爱恨情仇,跌宕起伏却缥缈虚无,万分不及眼下生活来的真实。

有只细小虫子在灯火旁边飞绕,琬宜视线落在它的身上,心中安然平静,和睦像潭无波池水。她暗暗在心中想,现在真好。

谢安正在背书,把右手搭在她额上,不时轻敲几下,嘴里念念有词。

琬宜翻了个身,脸对着他的,倾耳细听,谢安正在念,“苟不教,性乃迁……”

他本不识几个字,在她和谢暨逼迫下,也开始读些入门书籍,小有所成。

沈骁也是他的先生之一,前些天晚饭时,沈骁还和她笑谈,说谢副尉现在性情大变,以往和将士们聊天讲的是那家酒好喝肉好吃,现在倒说起哪本书好读谁的字好看了。

人家都以为他改了性子中了邪,谢安却是无所谓样子,“总不能以后在自家儿子面前失了面子不是?”

思及此,琬宜有些想笑,谢安身上还有着沐浴后清爽气,没用香料和胰子,不含奇怪味道,纯粹体香。浅浅淡淡的,让人迷醉。

朦朦胧胧的,琬宜也没了看书的兴致,抱着他一只手臂合眼小憩。

眼前一闪而过一年前画面,那时她还流离失所,不知明日是否还能活着。

……而现在,她什么都有了。

赛满哭着敲响院门时,琬宜刚要睡着。

第59章 来使

半梦半醒间; 琬宜不知什么时候换了个姿势,改成蜷在谢安怀中,脚抵着他肚皮。听见外面动静; 她下意识蹬了下腿,力道不轻; 直接踹了谢安满怀。

他闷哼一声,而后冷脸捏住她纤细脚腕,“又他娘的跟我搞事?”

“没……”琬宜心虚抽一抽小腿,没脱离他掌控。谢暨好像去开门了,有人进来; 琬宜不再管脚上的事,半趴着贴近窗户; 竖着耳朵听那边动静。

谢安拧眉看她一眼; 没管,只把她脚塞到衣裳里,继续翻看手中三字经。

他姿势舒适; 右脚搭在左腿上,不时晃一下; 见琬宜半晌没动静; 偏头扫她一眼; 沉声道; “那边冷; 过来。”

“你听……”琬宜回头; 没理他的话; 眼里满是错愕,“赛满在哭。”

……

杨氏已经睡下,谢暨拉着她轻手轻脚走到谢安这边屋子,伸手敲敲门,“哥,嫂子?”

琬宜扬声应,“进来。”

闻言,赛满唇一抿,泪掉的更凶,推开门小跑着进来,“姐姐,我阿塔好像出事了。”

听她这样讲,琬宜心一惊,赶紧拉她在一边坐下,拿帕子擦擦眼泪,柔声问,“你阿塔怎么了?生病了?”

赛满摇摇头,“没有。”顿一下,她红着眼抬起脸,嘴巴委屈瘪着,“但是他刚才发了好大的火,阿塔平时不说话,表情也总冷冷的,但是从来没有生气成这个样子的。”

她打一个哭嗝儿,琬宜示意谢暨倒一杯水来,喂她喝下,再哄着她继续往下说,“他为什么生气?”

“我不知道。”赛满拉住她的手,“我去书房找阿塔,要他帮我温书,本来一切都好好的。但是突然进来个士兵,交给阿塔一封信,他看完后,脸色就变了,眼睛血红,很吓人……他拳头攥的死紧,然后一拳砸上了后面柜子,里头书和瓷器洒了一地……”

谢安也坐起来,盯着赛满神情,面色沉沉,手中书被捏卷了边角。

赛满哭着,“我有劝过阿塔,拉着他袖子要他冷静,但是他听不进去。他像是听不进去任何话,只是死死盯着那封信,我不知道信上写着什么,但听着阿塔吼了句,任礼之你欺人太甚!”

任礼之,琬宜重复一遍这个名字,滞住。这个名字她一辈子忘不掉,礼之,是昭郡王的字。

所以,那封信是朝廷发来的密信。但上面写着什么,不得而知。

赛满哭的嗓子都快哑了,她性格张扬四射,总是像颗小太阳,琬宜没见她这样过,心里酸疼。

谢暨叹气,拉着她坐下,又到厨房转一圈,塞她手里几块酥炸点心。赛满握在手里,但没吃,脸转向谢安,哀求,“姐夫……你去看看阿塔吧,我好怕他会出事。”

谢安手指捏了下鼻梁,迅疾穿鞋下地。琬宜从炕边柜里给他找到厚袄子,跪坐在炕沿披他肩上,整理衣领时不忘嘱咐,“你小心点,王爷气头上,你别顶上去。”

谢安点头应着,转身拿剑时门口又传来响动。这次进来的是沈骁。

他看着屋里赛满和穿戴好的谢安愣一瞬,转而恢复正常,只道,“王爷叫咱们。”他没避讳着琬宜原因,又说句,“朝廷发来密函,提及要事。”

猜测被证实,琬宜手指搅紧袖口,担忧望过去。

谢安回头,冲她往下压一压手指,“老实待在家里,等我回来。”

琬宜咬着唇点头,目不转睛看他离去背影。沈骁眉眼柔和些许,过来揉一揉她头发,“湘湘乖,你别急什么,安心在家里,哥哥和谢安都在,不会出事。”

她微扬着下巴,扯扯他前襟,“哥哥,你也当心。”

沈骁颔首,又拍拍她背,这才转身离开。

现在戌时刚过,琬宜僵直脊背放松下来,心头犹如缠绕一团乱麻,只盼着谢安快些回来。

西北王向来镇静自如,能让他如此失态的事,定然重要。

赛满还陷在那会恐慌中,揉着眼睛不肯离开,和琬宜欺在一起和衣小睡了一会。谢暨一直没走,只坐在一旁凳子上安静陪着,双手攥在一起,拄着膝盖垂头的样子,像个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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