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年,风城。
晚上八点,顾泽出租车里出来,踏上了脏兮兮的人行道。他身穿带着铆钉和链条的黑色夹克,紧身牛仔裤,脚上的靴子有些旧了,边缘的皮革上有修补的痕迹。出租车司机猜到了他的身份,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在透过后视镜观察他,接过他给的纸币后鄙夷的扫了他一眼,一脚油门疾驰而去。
这里是伊州最着名的红灯区,各色灰色产业无比猖獗。街角躺满了裹着棉被的流浪汉和嗑嗨了的青年男女,卖淫的娼妓们浓妆艳抹的站在马路边,不时向过往的行人抛出媚眼。廉价的霓虹灯晃的人眼花缭乱,地面上糊满了干涸的呕吐物和破碎的烟头,偶尔混杂着几张附近ktv的传单。
顾泽穿行过一群群烂醉如泥的混混,推开了几个差点撞到他的精神病,最终在一个挂着粉红招牌的酒吧门口停下了脚步。
他没有进去,而是是取出一面小镜子整理了一下发型,在确认自己的脸依旧足够英俊后,他选择了一块还算干净的地面站定,点燃了一支的香烟。
没过多久,街边几个没揽到客的妓女如同蝗虫般凑了上来,嘻嘻哈哈的和他说起了八卦。她们看起来都磕的不少,个个兴奋的挥舞着涂着指甲油的手,说到激动处还不忘上手调戏他一把。一张张涂满唇膏的厚嘴唇一开一合,劣质香水混合着大麻的气味熏的顾泽几乎要喘不上气,他一边有一句没一句的和女人们搭着话,一边烦躁的等待着今晚的生意。
和这些可怜的失足女人一样,顾泽的工作也是站街卖淫。他这个月的业绩并不好,如果今晚不能大赚上一笔的话,他可能很快就要被房东扫地出门了。
好在老天总算眷顾了他一回,等待了半个小时后,一个年轻男人从轿车上下来,停在了他的面前。只瞥了一眼男人的鞋尖,顾泽的职业本能就告诉他,此人的身份一定不简单。
男人相貌出挑,金发碧眼,一身这个地方格格不入的定制西装让他看上去贵气逼人。他看起来十分年轻,举手投足却严肃得体,全身上下都是一副华尔街精英的派头。
对方像打量货物一样扫视了一番他的身型,目光停留在了他脖颈间的金属项圈上。顾泽对他笑了笑,如同一只温顺的大狗般低垂下眼,将后颈呈现在他眼前。
这是他最引以为傲的用于勾引人的动作,顺从但不谄媚,大多数嫖客都拒绝不了,然而眼前的男人似乎并不买他的账,他没什么太大的反应,漂亮的绿眸微微眯了起来,看上去很像某种大型猫科动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顾泽在心中骂了句脏话,双手在夹克口袋里紧握成拳,就这样僵持了许久,久到他几乎以为男人会转身离开时,对方却忽然开了口。
“我是被介绍来的,他们说你足够听话,也很能挨打。”
男人的声音平淡,语气里听不出情绪。
“是的,先生。只要钱到位,脏的痛的我都能玩。”
顾泽见有戏,忙不迭的开口推销自己。
“好,很好。”
男人闻言,终于满意的点了点头,侧身让开了一条路。
“走吧,附近的酒店随你挑。”
快捷酒店里,房间门被砰的一声关上。
刚插好门闩,顾泽便被按在地上扒光了衣服。男人嫌弃他脏,径直将他拖进了浴室,拧开花洒对着他冲洗起来。他全程没有反抗,被弄的疼了也只是将牙关咬的更紧了些,一点呻吟也没有泄露出来。
男人的袖子卷起来了一半,露出了结实匀称的小逼肌肉,他处理顾泽的手法十分娴熟,仿佛在清洗一只将皮毛弄脏了的宠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顾泽咽了咽口水,他其实有点想告诉男人,自己其实一点也不脏,出门之前他仔细清理过身体,甚至还灌了肠做了润滑,就算男人想不戴套直接插入他也没问题。不过他并没有开口,他是按小时收费的,客人想要对他做什么都是他们的自由,男人在他身上多浪费的每一分钟,都能让他多交上一段时间的房租。
温热的水流浸湿了他的头发,有一些流进了眼睛里,带来了酸涩的疼痛。顾泽如同一只待宰的牲畜一样任由男人动作,只在男人试图扒开他的腿时,他没忍住微微躲闪了一下,腿根的肌肉本能的绷紧。
“干什么,都出来卖了还在这装什么装?”
男人眯起了眼,锋利的眼神扫过他的裸体,明显有些不悦。他的身型很高大,顾泽整个人都笼罩在了他的阴影里,他焦虑的咬了咬舌头,忍下心底的难堪,识相的主动张开了腿,将下身递到了男人面前。
修长的腿间并没有男性的阳具,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明显被玩烂了女性阴阜,阴唇红艳艳的外翻着,圆鼓的,肥大到不正常的阴蒂根部穿着一枚亮闪闪的小圆环。
顾泽的身材很好,他宽肩窄腰,臀肉浑圆,瘦削的躯干上覆盖了一层薄薄的肌肉,微隆的胸肌上挂着两颗熟红的奶头。如果只看外观很难有人会相信,这样一副纯男性的肉体上,居然长着一只被玩烂了的逼。
“哟,这里怎么有个女人的东西。”
男人在看清他的腿间时,有些意外的挑了挑眉。他试探性的掀开逼唇,戳了戳外翻的媚肉,顾泽轻轻哼了声,逼口泛起了晶莹的水光。
“啊.....哦,你不知道吗?对不起......我以为介绍人和你说过呢......”
顾泽有些心虚,见男人的眉头蹙了起来,以为他要退货,便下意识想去拉他的衣袖。然而他的指尖还没碰到那片昂贵的衣料,手腕就被粗鲁的掐住,拉到身后反绑了起来,用的还是他自己先前脱下来的衬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的头发还滴着水就被三两下拽上了床,男人的手指在他的穴腔里随意捣弄了几下,便没耐心的扯开逼口,将自己的物事送了进去。他并没有摘掉顾泽脖子上的项圈。而是扯着项圈后端的拉环,将顾泽脸朝下按在床里,性器挤开肥嘟嘟的逼唇,直直插到了底。
“唔.......”
顾泽没叫出声,只从鼻腔里泄出了一声沉闷的轻哼。男人的性器尺寸夸张,驴马一样的大屌插的连大腿都无法合拢,平坦的腹部清晰现出了肉茎的痕迹。熟悉的,密密麻麻的快感让他的意识昏沉,好在他牢记着自己的工作,即便被干的身型颤抖,依然凭借着本能摇摆着屁股,不时夸赞男人的技术。
或许是因为表演痕迹太重,男人不满的在他的屁股上狠掴了几下,没好气的让他闭嘴。他下手很重,一点也没有留力,白腻的臀肉很快肿了起来,深红色的指印层层叠叠,看上去触目惊心。
“哈啊......哦哦哦哦.....痛......”
顾泽痛得流出了泪来,逼里喷出了淫水,晶亮透明的一大串,落在了身下的床单上。凸起的尾椎骨微微颤抖,甬道因为高潮不自觉的绞紧,夹的男人闷哼了一声,扯过他的头发啪啪给了他两个耳光。
“贱逼。”
男人高高在上的奸弄着他,将他操的不住耸动。
恍惚间,他被掐住了脖子,强烈的窒息感让他的舌头无知觉的吐了出来,眼白不受控制的上翻。
身体很痛,又或者说是痛爽交加,即便被掐的快要失去意识,他的下身仍在不间断的淌着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男人对他的反应十分满意,翻来覆去的操了他好几回,到了最后,他被拖到了地上,如同一只下贱的牲口般被操的满地爬,男人强迫他抬一条腿,逼着他以这个母狗交配的姿势喷给他看。
他其实是有些拉不下脸的,但这具身体实在太过重欲,又已经习惯了暴力的,高强度的性爱,所以即便难堪至极,屈辱万分,他还是在男人身下喷的一塌糊涂,湿红的肉洞一股一股的往外呲水,身子止不住的痉挛。
“先生,我真的不接受包养,这是我的原则,您可以下次再来找我玩。”
后半夜,顾泽披着衣服,将一口烟雾吐在了男人脸上。
他从男人放到他面前的一沓钞票中抽出了几张,剩下全塞了回他的手里,松手时不忘用指肚暧昧的摩挲了一下男人的手背。
“做你们这行有什么原则,是嫌钱不够吗?”
男人显然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他从钱夹里抽出了一张烫金黑卡,轻佻的塞进了顾泽的乳沟。
“这张卡里每个月有五万美金的额度,提前花完了可以给我打电话。”
“呵呵,您误会了,这个数目已经比市场价高上不少了。”顾泽拢了拢头发,“我只是真的不习惯被包养,也从来没有破过例,真的抱歉。”
他撒谎撒的面不红心不跳,这是干他们这一行的必修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过他其实也没想故意骗男人,虽然没被包养过是假的,但不想再被包养确实真的。
大概两三年前,他刚开始站街时遇见过一个中年男人,见过几次面后,他就被被对方以一个非常高昂的价格包养了。那男人是个房地产商,虽然相貌平平,甚至还有点阳痿,但对他可以说是宠爱之极,不仅给了他向往已久的尊重和包容,和他的三观也十分契合。
半年多后,顾泽爱上了男人,和男人也发展成了情侣关系。就在他以为男人会和他结婚时,对方的老婆却找到了门。她声嘶力竭的薅着他的头发,咒骂他,骂他是插足人家庭的臭婊子,不男不女的人妖,最终当着他的面割开了自己的手腕,动脉血喷了他一脸。
那时他才知道,原来男人和他在一起是出轨,他早就有家了。
从警局接受完调查后的第二天,顾泽就打包行李离开了那个城市。从那之后,他再也不愿与嫖客产生过多的情感纠葛,破坏他人的幸福,被践踏尊严的罪他受一次就够了,生活已经够操蛋了,他还是想给自己留下最后一丝体面。
将一切都停留在金钱层面上似乎也挺好的。
男人见他拒绝的态度坚定,没再强求,穿好衣服就离开了。临走前,他给顾泽留下了自己的名片,上面有他的联系方式和公司的地址。
“哟,没想到居然是个官二代。”
顾泽砸了砸嘴,将那张烫金的名片翻来覆去看了几遍,拿出手机拍照留了个纪念后,才有些不舍得将其扔进了垃圾桶。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男人走后不久,顾泽也离开了酒店,步行回了他的公寓。
他被操的有些合不拢腿,但还没到走不了路的程度,于是没有选择打车。
这会儿是凌晨四点,街上没什么人,广告牌下偶尔有几个熟睡流浪汉,24小时营业的便利店里播放着流行歌曲,暖黄色的灯光幌得人昏昏欲睡。
初秋的天气已经稍微有了些寒意,顾泽将夹克裹紧了些,缩着脖子尽量贴着墙根走。拐过了两三个街区后,他推开了公寓的大门,疲惫的上楼,洗漱,然后呈大字型的扑倒在了床上。
他的邻居是一对来自西班牙的情侣,这个点了还没睡,仍在忘情的做着活塞运动。床架嘎吱嘎吱的摇着,那女人很会喘,声音千娇百媚,听得顾泽烦不胜烦,他没好气的狂踹了两下墙,大声骂了句脏话,隔壁才终于消停了。
顾泽现在住的地方是这座城市里最脏乱差的一个街区。公寓里的住户要么是偷渡来的黑工,要么是小毒贩或帮派成员,剩下的就是像他这样的娼妓或者脱衣舞女郎。好在这个公寓虽然条件糟糕,但是房租足够便宜,更重要的是,租住这里不需要背景调查和资产证明,人们都是随来随走,管理员不会过问他们的具体身份。
刚搬进这里的时候,顾泽失眠过很长一段时间,每天晚上他都会盯着天花板上斑驳掉漆的墙纸一遍又一遍的问自己,到底是怎么才会混成现在这个样子的,不过后来他也不想了,因为他发现这个世界上发生的很多事都不需要理由,他的不幸并不源于他做错了什么,他的出生就注定是一场悲剧。
顾泽生长在一个处于低中产阶级的华人家庭,是一个遭人唾弃的,常被当作‘变态精神病’的跨性别男同性恋。
他出生证明上的性别是女性,但他很小的时候就知道自己和别人不一样,他像是一件被装错了零件的机械,畸形丑陋,无法融入正常人的圈子。
上小学时,他就对自己‘女性’的身份产生了怀疑,他剪了一头短发,将皮肤晒成了小麦色,每天都趴在栅栏边偷看学校里的男孩打篮球,幻想着自己是他们的一份子。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很久很久,三年级时,他再也忍不住心底的渴望,鼓足勇气提出了想要加入球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用长袖外套遮盖住了自己的女装校服,不好意思的走上前,恳求领头的男孩子可以带他一起玩。他本以为最坏的结果只会是遭到拒绝,却没想到从那天开始,他迎来了长达两年的校园霸凌。
男孩们并没有拒绝他的加入,却始终并没有真正接纳他。他们把他当成了一条摇尾乞怜的狗,会用他的性别羞辱他,用轻佻的评价他的身材。这些他全都忍受了,因为他自己也觉得低人一等,于是总会好脾气的陪着笑,只为了能让他们正眼看他。
见他不反抗,男孩们施加在他身上的暴行开始愈演愈烈,对他也从一开始的言语霸凌变成了更加严重的肢体暴力,他们会殴打他,逼他下跪磕头,如果他胆敢求饶,或者掉下一滴眼泪,就会被说成没有男子气概,受到所有人的讥讽。于是他只能咬着牙,强忍着身体上的疼痛一次又一次的从地上爬起来,只为了能让他们认可他的存在。
挨打的情况到了初中时稍微好转了一些,只不过对于顾泽来说,中学的日子远比小学更加难熬。
那个时候他和父母一起生活在一个由保守派政府执管的州,这里的居民大多是一些文化程度不高的白种人,而他们中的大多人都恐同恐跨,还有着严重的种族歧视。
中学的年轻人对于性知识已经有了一定的了解,即便顾泽已经放弃了融入集体,全心全意的想要做个透明人,他中性的打扮,黑发黑眼的长相还是让他成为了被群攻的对象。
那个时候,在信息普遍不发达的小镇上,还有许多人认为同性恋都有艾滋病,顾泽也因此被同学们当成了行走的瘟疫源头。吃午饭时他旁边的座位永远空无一人,体育课没有人愿意和他分在一组,到了后来,他甚至不被允许使用教室里的公共饮水机。
九年级那年,顾泽患上了严重的抑郁症,并产生了严重的自毁倾向。一个星期五的晚上,他在浴室里割开了自己的手腕,或许是因为使用的美工刀实在太钝,他没能成功的杀死自己,清醒过来后,他狼狈的收拾了现场,用厚外套裹住了那道狰狞的割伤。
第二天晚上,他因为伤口感染发起了高烧,而他的父母也发现了他的异样,开始询问他发生了什么事。
有那么一瞬间,他几乎想要将真相和他们坦白,但是最后却什么也没说出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的父母思想保守,父亲还是一个极端的反同人士,他对性少数群体的厌恶至极,哪怕只是在路上看见牵着手的同性情侣,他都会在背后言辞激烈的咒骂他们。
顾泽作为家里的独苗,从出生开始就寄托了两位老人全部的期待,面对着父母关切的眼神,他心里难受的要命,他心疼他的父母,也厌恶自己的存在,这一刻他忽然悲哀的意识到,他的人生是没有失败的选项的,就连选择提前结束自己的生命也根本行不通。
有时候他其实很希望自己的父母不爱他,因为这样他就可以放心大胆的出柜了,他不怕被殴打责骂,也不怕被赶出家门,只可惜他的父母太爱他了,他们老来得子,当年为了让他受到更好的教育,不惜卖掉了房子车子,带着全部身家移民来了美国。两人都不会英语,没法从事高薪的工作,只能通过打零工和从前攒下的积蓄艰难的维持着家里的生活。这份沉重的爱和牺牲让顾泽愧疚到无地自容,他觉得自己罪孽深重,只能咬牙过着不想活,不敢死的操蛋生活。
自杀的事情最终被顾泽以‘学业压力’太重为由搪塞过去了,从那之后,他再也没有尝试过伤害自己的身体。他阻断了一切的社交,拼了命的学习,在一年多后考上了外州的一所大学,离开了这个让他痛苦了多年的地方。
顾泽就读的学校位于一个繁华的大都市,这里的包容度很高,和他原本生活的地方有着天壤之别。他很快找到了一份工作,开始一边上学一边赚钱。
19岁那年,攒下了一笔钱后,他第一次踏进了可以接诊跨性别患者的诊所,开始服用激素药物。一切都进行的十分顺利,学校的医保帮他支付了大部分的费用,而他的治疗进程也很块,配合着健身和体态调整,半年的时间过后,他的嗓音和外观看上去已经和普通男人没有区别了。
也差不多在这个时候,他的变化再也瞒不过他的父母,他只能无奈的向他们坦白了自己的情况。
母亲因为悲伤过度一夜白头,父亲也肉眼可见的苍老许多,他们完全无法接受现在的他,开始吃不下饭,整夜整夜的失眠,每天都以泪洗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