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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那个白凤就在被信号连接的另一头,世界转了无数个圈,终于让他们的线再次连接在一起。
他怎么能怀疑呢,那个刻骨铭心的过去,他怎么会不记得,那些撕心裂肺的感情,他怎么会傻到以为,盗跖不是柳下跖,柳下跖不是盗跖。
在这一刻,盗跖才觉得,自己的灵魂被填满了,没有盗跖的记忆的那十七个年头,好像一场黑白无声电影,而现在,电影有了色彩,也有了喧闹的声音。
然后,盗跖想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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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手头漫画已经过了截稿日期了,正在赶,还有一话半没画… …!从年前到现在都在死命赶工,大年初一也没休息,之前有拜托@→琴弦断舞翩跹 帮忙来请假,现在约定日期到了,我死活码了一章,亲自来赔罪了。
没时间回复大家的回复很抱歉,不出意外十六号能画完,但结尾完毕估计到二十左右了,在这里给大家陪个罪。
嘛,至少凤跖接触了(^o^)/为了这个别打我TAT
最后,太晚的新年快乐!!!
第九章
过往如同潮水般涌上来,又退下去,最后停留在最刻骨铭心的地方。
盗跖想起他在那个悬崖上的时候,风很大,天很冷,绝顶之上四周都是一片虚无,稍有不慎就是粉身碎骨。他想起来他拿出手机打字时的心情,那种极致的绝望深深将他束缚,挣脱不开,每一个字母都像是生生从他心脏里抠出来的,疼得他要死!他从来不知道原来他的心脏可以用那种方式去疼痛,那样的疼痛不应该是人类所能承受住的才对,可他的脑子却清醒的不得了,因为清醒,所以才疼;因为太疼,所以都不能模糊自己的意识。
他想象他跳下去,没能回到原来的世界,身体一路下坠,最后在某个地方摔成一片血肉模糊,他想象明天太阳升起之后被白凤看到那样的自己时白凤的表情,左胸口那个给予全身热量的地方好像被什么挤得满满的,满到要从他的鼻子、嘴巴各个可以溢出来的地方溢出来,那种溢出来的酸慢慢覆盖他全身,让他浑身颤抖。他能想象,白凤一定会死死绷着脸,偏薄的嘴唇紧紧抿成一条直线,颤抖的时候会微微下垂,身体僵直,好像被冰冻了很长很长时间,稍一松懈就会碎成碎片,比摔成一团肉酱的他还要碎。
他想象他回到原先的世界,白凤找他的样子,这个样子他不是很确定,也许白凤会很冷静的分析他的去向,因为没有尸体,对于一个杀手来说没确认尸体一切都不算完,所以白凤可以一直去找他,直到他不想找了为止;也许,白凤会癫狂,会恨不得想杀了他,把他巴拉到肚子里,后悔没有早点斩断他的手脚让他自由的离开他的视线;也许白凤会……找到这个永远不可能被找到的地方,然后看到从他血肉里抠出来的这条短信。
不管是哪个想象,结尾都是以他的祈求结束的。
白凤,找到我。
但是,那没可能。
白凤,阻止我。
但是……那没可能。
人,像盗跖他们这种将责任看得最重的人都有个算是优点却也是缺点的特点,在那种时候,他越想留下来,责任心就会把这种感情压制得更死,他会在嘶喊他想留下来的同时被一遍遍提醒那是自私的,是错的,是背叛,是一种不可饶恕。
所以,他跳了下去。
然后,他回去了。
盗跖忍不住呜咽,他想嚎啕大哭出来,可是不行,他还记得哥哥就在隔壁,他只能死死咬着手掌靠近动脉的地方,把自己的哭声压下去。
“白凤……白凤……白凤……”
盗跖模糊不清的呼喊从手机对面传来,白凤的心被高高揪起,他仰起头抬手狠狠压了下眼睛,换了口气才开口,眼里带着深到看不见的疯狂:“小跖,你在哪?我去找你,马上过去!你在哪?”
盗跖捂着嘴拼命摇头,摇了好几遍才想起来对方看不到:“不要,别挂电话。”
白凤捏紧手机,刚才站起来的他看到外面一望无际的海面,黑沉沉,看不到边际,看不到出路。
“好,不挂电话,我陪你说说话。”
但其实到最后两人谁也没再说什么,他们要说的太多了,太多太多,多到无法开口。因为他们之间隔了的不是所有人眼泪的那短短几天,而是两世,整整两辈子。
他们就这样听着对方的呼吸声,闭上眼睛,感觉对方就在身边,近到伸手就能触及。
只要想想电话那头的是谁,他们的心就被填的满满的。
门外,柳下惠听到房间里压抑的哭声低下去,最终消失,无力的靠着墙滑下去。
是他这个当哥哥的没用,他帮不了自己弟弟,什么也帮不了,只能听着他哭,哭得这么绝望。
柳下跖从来都不知道,他是怎么在梦里呼唤那个人的名字的,一遍一遍,好像杜鹃啼血。
那种呼声,就像是要把心肺里的那点血都吐干净了一般,每次听到,柳下惠都好像自己能看到,自己最心爱的弟弟的心脏就这么血淋淋的摊在他面前。
那是一颗还在跳动的鲜活的心脏,他要怎么做才能把它按回去。
谁来告诉他,他要怎么做!?
但是现在,他找到那个补上他心脏那块漏洞的方法了。
柳下惠在柳下跖出事开始就感觉到不对,这种感觉从柳下跖醒过来的时候变得清晰,而之后的几个月时间里,让他确认柳下跖身上含着很大很大的秘密,那是连他也无法触及的地方。
原本他以为柳下跖将那根断掉的线连上会被毁灭,所以他想方设法阻挠,但此刻他知道他错了,连上那根线,柳下跖才是个完整的人。
这个柳下跖也许不是他一个人的小跖了,但这些都没所谓,他知道里面的那个是他的弟弟,是他要爱护一辈子的人,那就够了。
另一头的秦市,荆轲一出酒吧就被寒风刮得一个哆嗦,刚才开始就浑浑噩噩的脑子也清晰起来。顺理成章,他听到他的手机在呼啦啦的响。
掏出手机一看,荆轲才发现上面足足有五个来自盖聂的未接来电,最后一个刚刚被掐断。
盖聂的沉稳是可以跟燕丹相提并论的,荆轲觉得这大概是盖聂生平第一次一次性打这么多电话。
赶忙将电话拨回去,刚接通对面的人就道明缘由:“找到小跖了。”
荆轲只觉得脑子“嗡”的炸开,纷杂的思绪在脑子里闪过,大脑前所未有的活起来。甚至,他还想起来他跟嬴政的那点纠葛:当初他第一次完成特种兵训练的时候被当地警方借去参与一个将挑选出来的无辜的人当做礼物送给权贵的案子,当时他好像就是被送去给有个跟他年纪相差不多的男人,如果他没记错,那个人就是嬴政。
不对不对,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荆轲甩甩头,跟盖聂说了声“马上到”,就掐断电话冲到马路旁拦车。
刚下车,手机又响起来,荆轲一看来电提醒,是嬴政。
嬴政端着正儿八经拨出荆轲的号码,手里拿着柳下跖……也或者叫盗跖的资料,想着荆轲听消息时失态的样子,有些乐呵。
电话很快被接起,比起他的慢条斯理,那边的人明显匆忙得过头,连开场白都没机会给他说,荆轲已经匆匆抛下一句“现在有事,我们的事以后再说”掐断电话。
嬴政:“……。”
他突然觉得自己好像失算了。
荆轲正打算去按门铃,盖聂就从里边把门打开了,对荆轲点点头算打招呼,把人让进来关上门带着人往书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