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吗?在这世上,我只馀下你的了…
「爱?当然,我会好好地『爱』你的。」
「真的?」
「当然!只要你听听话话,我叫你怎样你便怎样,我绝对会在床上好好爱你的。」
什麽?在床上?所谓的爱也只会在床上出现?唯有在床上,我才可以被爱、被需要吗?那说到底我跟一个泄欲工具有什麽分别?我我就只有身体是可取吗?不对不对,苏文迪说,只要我乖乖地听话,他就会爱我啊,既然如此,我就乖乖听话,这样便会有人需要我、爱我的了…
对了,只要我乖乖地张开双脚,苏文迪便会爱我吧?那我脱衣服,我张开双脚,我会很听话的,所以请爱我…
「要在这里上我吗?」
视我为泄欲工具的苏文迪,听到我这样邀请,一定会觉得开心吧?这样他便会爱我的了吧?求你给我一点温暖,给我一点爱,好吗?
「我…我想做就做,轮不到你决定!」
然而,苏文迪却推开我,搁下这话後,便头也不回地离开。
对啊,葛雷,你不够乖,苏文迪都没说要在这里上我,为什麽要这样邀请?不行啊,要乖乖地听话才行,苏文迪说要时才张开双脚,没说要时便要静静地等待,这样他才会开心,才会爱我啊…
乖,不要再思想,只要听苏文迪的话便行了,因为不听话的孩子是没有人会爱的…
心脏彷佛传来一阵剧痛,我只能知道它是存在,却感觉不了它的存在…不要,别去想,这样我便不会痛…
一件玩具是不会痛的,所以我不能痛,我要做个很听话很听话的乖玩具…
文迪篇 (8)
与葛雷有了亲密关系也有一段日子,我自认在这段日子里,对葛雷也有相当的了解,但经过了这次的诱惑後,我发现自己原来并不太了解他。
至少…我不明白讨厌我的葛雷,为何会突然要我吻他;亦不明白一心要逃离我的葛雷,为何会突然问我是否爱他;更不明白一直抗拒我的葛雷,为何会突然引诱我,要我在学校与他做爱。
他到底发生什麽事了?怎麽他变得不再像他了?为什麽现在的他,总是一副平静得怎样也没所谓的样子?不论我怎样是吻他抱他,他都是以平和的态度面对。
我真的…愈来愈不了解葛雷。
但我又何尝了解自己?我又何尝没有改变?从不会多关心别人的我,现在很想多关心他、多了解他。除此之外,自己亦开始不满这种只有性的关系。
不明白自己怎麽会这样想,更不明白自己为何会有这样的转变。
每次与葛雷发生性关系,他都是一副任我鱼肉的样子,有时甚至是一上到宾馆,便急不及待的脱掉衣服,趴在床上抬高下身,要我立即插入。虽然他说这样的态度和举动并不表示讨厌我,虽然他说这样的姿势只是方便我进入,但看在我眼中,这却是他对自己所厌恶的施暴者的认命态度。
然後每次我都会因为那副平静的样子而感到莫名的气结;然後我会更别扭地要他对面我、与我交欢及更是粗暴的对待。而每次在交欢过後,葛雷都是一眼都不看我,迳自走往浴室清理身体。
不是没有那种「他让我上我便上,我根本不用生气」的想法,只是心情却在每次欢爱後更是条乱不堪,连事後烟也变得没兴趣再抽。
曾经试过一次,我在葛雷沐浴後要离开之时要求他吻我。我以为他是不会的,我以为人再怎样认命,也不会愿意亲吻一个自己不爱的人。但葛雷却如同一具没有生命的机械人般,接受我的命令亲吻我。那一刻,我没有任何的喜悦感;那一刻,我有的是暴怒,然後是他在离开後的悲痛。
我应该不会有这样的感觉才对吧?我已经得到了我想要的吧?但我却发现,我现在得到的,只是一个会动的玩偶,又或是一个对我唯命是从的机械人而已。
我想要的,并不是如此…没有心的葛雷,并不是我想要的…
不知道该怎样对葛雷说,亦不知道该怎样对待葛雷,更不知道该怎样改善我们现在的关系,我还是继续每隔一天、甚至每天与他亲热。直觉觉得,若连性爱也没有的话,我们便会成为陌路人,二人不再会有任何的关系。
而每次欢爱的後果,就是让我更沉迷於葛雷那柔软、温暖的身体。我很喜欢葛雷体内那暖烘烘的感觉,那种感觉,给我带来了某种安心感,有种像在母亲体内时的温柔感觉吧?因此,随着欢爱次数的增加,我逗留的时间便会愈长久。
因此,在葛雷这异常炙热的一次中,我索性没有如从前般立即离开,反而是轻轻地拉起葛雷,双臂以温柔无比的力度环绕他、把他纳入自己的怀中,享受这次紧紧结合的宁静、舒畅感觉。
其实…我心里是很忐忑不安的。葛雷讨厌我,与我交欢可算是被迫的,所以他应该是巴不得我快快完事,好让自己不用再见到我。让我拥到怀中?更是不行吧?他应该会很快推开我,然後便如同往常般沐浴离开。
但出乎意料之外的,葛雷却没有推开我,只是任由我与他相拥着。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过去了,我们还是维持着同样的姿势,紧密的没有分离。
这算是葛雷不讨厌我、开始接受我了?心情一刹那间,豁然开朗起来。
「葛雷,你终於接受我了吗?实在太好了!其实…我一直都好想你可以这样接受我呢!难得你现在这样温驯的让我抱着,我真的…很高兴…」
「唔…我知道了…」
「你知道?你真的知道我在高兴吗?」
放开葛雷,我让我们的身体稍稍分开,我想让葛雷看到我真心高兴的样子,同样地,我亦想看看葛雷知道後,会露出一个怎样的表情。
然而,我目睹的,不是什麽愉快的表情、亦不是什麽惊讶的表情,而是一副苍白的脸色;手上感觉到的,则是高於平常的体温及从皮肤来渗出的微凉湿意。
「葛雷…葛雷…你怎麽了?」
把手覆上额头,从手心上传来了异常的热。此刻我终於明白到,今天葛雷的体内怎麽会比平常更热、而他怎麽会如此的温驯,因为他正在发热,并且已病得快失去意识了!
意识到不能再放任葛雷的体温继续飙升,我立即为葛雷穿妥衣服,然後背着他,一边一步一步的穿过无数的大街小巷,寻找还在营业的家庭医生,一边不断地低喃。
「葛雷…你不要有事…你不要有事……」
与一、二月相比,英国的三月算是暖和了一点,但是晚上的街道还是异常地寒冷,特别是在这个风比较大的晚上,迎面而来的寒风就更是冷彻入骨。我紧紧地把葛雷锁在自己的背上,茫然地见到仍有灯光的房子便走过去,每一个门牌都会驻足细看,抱着内里会有家庭医生的期望。
只是…不论我走了多少家、看过多少门牌、走了多少哩路,结果都是让人失望的。或者,我应该送葛雷到医院吧?我知道这意味着我们的关系会让其他人知道,亦知道这意味着身为「强暴犯」的我,有可能会受到法律的制裁。但在这刻,我已经顾不了那麽多,保着葛雷的性命,绝对比一切都优先。
就在我提起脚步要走到医院时,一丝微弱的灯光夺去了我的注意力。下意识地朝光线的方向望去,房子上刻着某某医生的门牌正静静地挂在墙上。不理会是否会吵到附近的邻居,我发疯似的猛按门铃,直至到有人走出房子时方才罢休。
「什麽事了?」
「救葛雷…医生…求求你…救葛雷…」
「呃…好好,你先把他抱进来吧!」
让出一条路,我跟着医生走到一所诊疗室里,轻轻地把葛雷放到那纯白的诊症床上,便一直守在诊疗室内,静听医生的诊疗结果。
「嗯…是受了风寒,还有轻微的营养不良吧?」
营养不良?这…有可能的吗?葛雷一直与父母同住,他们应该每天都有供应充足的食物给他吧?怎麽可能会营养不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