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得比睡莲更妖魅更摄人心魄。
红彼岸花和黑彼岸花在空中团开兀自飞舞,像是春日里飘飞的团团柳絮,遮住苍穹漫天漫地,空气中传来低低的吟唱声,宛如轻柔的丝带一般缓缓缠绕住人的心神,莫言灵魂一滞,恍然间竟然产生身处哥特教堂聆听圣歌的感觉。
隐隐有暗香扑鼻而来,红黑彼岸花潇潇洒洒铺落在地上,在漫天漫地的花雨中一个身影从火照之路的尽头优雅而缓慢地走来。
红色轻衣如烈火般耀眼,轻衣外一层红色轻纱同三千发丝一起飞扬,肩侧黑发半淌,丝丝泄下,墨黑发上一根红色簪子斜斜插着,他全身俱是火焰一般的红色,除了那入鬓微挑的邪眉、黑曜石般肆狂妄的瞳孔和遮住鼻梁以下容貌的黑纱。
他走得极慢,一步一步高傲得就像踏在所有人的心脏上,浅唱低吟的圣歌在空气中起起伏伏,彼岸花从他的发丝衣摆飘过悠然落在鞋边,美得惊心动魄摄人心魂。
“本宫向来讨厌长得丑的事物。”他轻哼一声慵懒地说。
十二个字,却是玉山轰然倾塌!
第十三章 各怀心思
“花开彼岸,烈焰焚天。火照之路,以血引之。”一群人从漫天飞舞的彼岸花中飞掠到他的身后半跪下整齐说道。
他卓然立于漫天彼岸花海中,邪肆冷冽的目光穿过无数飞扬的彼岸花投到某一处。
莫言心里一抖,手指不自觉地蜷缩起来,那个男人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穿过无数的彼岸花瓣将目光稳稳落在她的身上!那无法言说的目光让她的内心产生无尽的波浪,但却依旧不肯低头或是回眸,她也直直地看着他,毫不示弱,直到此刻她才诧异地发现他的眉间竟然有一朵火红的图腾,既像一团燃烧的烈火又似一朵娇艳的彼岸花。
他低眸,伸出纤长玉手接住一朵飘扬而下的黑彼岸花轻移到唇边闻了闻,粲然一笑。
身后圣歌还在低唱。
这般排场,这番狷狂,这样的目中无人,全场除了震惊——还是震惊!
“参见宫主!”地上跪着的人恭敬道。
“竟、竟、竟然是血杀,破玄,嗜魂,天狼!这是烈、烈、烈火宫的宫主……”一个门派的掌门瞪大了眼颤抖着嗓子。
周围人早已说不出话来。
莫言眼光一凛,对这四个名字早已如雷贯耳,太出名了,烈火宫的四大护法兼杀人武器,然此刻那四个冷峻邪肆杀人如麻的男人却是低着头跪在这个红衣男人的身旁,看起来温顺谦卑至极。在四大护法后面还跪着一些身穿白衣的人,想来就是十二大使者了。
红衣男子把玩着手里的彼岸花,眉目狷狂,视周围一切为无物。
“你,犯了本宫的大忌!”他眼光一凛,手一挥,指尖的那朵黑色彼岸花便倏然飞出直向方才那黑衣女子的胸口。
“不!”黑衣女子大喊一声,情急之中提剑护在胸前然而那朵彼岸花却是砰然格断长剑直直打进她的左胸。
黑衣女子倒在地上右手按住胸口,鲜红的血液透过那朵黑色彼岸花穿过她的指缝汹涌地往外冒。她脸色酱紫痛苦异常却硬拼着抬起眼看着那彼岸花海中的男子。
那一眼,竟是极其眷念极其不舍的一眼。
她爱他,只用看那黑衣女子眼中的神色便可得知。然得到这个认知后莫言不由得全身发起冷来,这个女人绝非善辈,在武林大会江湖群众面前公然揭开她被人强暴的伤疤分明就是要让她身败名裂,而如今这个女人和烈火宫的人又有联系,难道这幕后主使就是烈火宫的人?不过也不对,她和烈火宫的人素无往来也未曾结什么梁子,而且若说这便是烈火宫的安排那为何这红衣男子还要杀了这黑衣女子?还说是犯了他的大忌?
莫言敛了敛眉,低下眸眼盖住眼中一切情绪。
“你太冲动了。”优雅却极其淡漠的男声穿过起起伏伏的圣歌飘进众人耳廓。
众人循声望去,一抬软轿被一行神色沉静的人迅速从场地尽头抬了进来,粹蓝软轿,蓝纱重重,粹白缎带兀自飘荡,随风起伏遮住轿里那人的情状。
蓝色软轿刚停在层层叠叠的彼岸花上,就有数个着白色轻纱的女子手执玉箫恭敬立于轿旁,然众人等了半天却不见轿中之人有任何动作,只能透过那层层蓝纱看见一抹模糊的身影。
“你来了!”红衣男子却是没有在意轿中男子的责备只是温柔地说了这三个语气肯定的字。
软轿里的人没有说话。
“那我们就开始吧!”红衣男子兀自说,接着就在漫天彼岸花雨中飞身而起瞬间掠到中间的比武场地中。
众人呆呆地看着他没说一句话。
“本宫要做天下武林第一人,烈火宫要做天下武林第一派,不服气的……尽管上来!”他邪魅一笑,发丝衣角翻飞得异常狂妄。
“华山派第十五代掌门人何令阳,字原碧,请赐教。”五岳华山率先迎了上来,微一拱手道。
“烈火宫宫主烈焰。”他挑了挑眉,漫不经心地说。
烈焰、烈焰、烈焰,莫言只感觉大脑一震,这两个字太熟悉了,提到烈焰她就会不由自主想起凤舞和萧君颜。
反观周围的那些门派,众人似乎对他的名字没有什么反应,不过若是仔细观察那些地位崇高,年岁较大之人便可发现其眼中闪烁的诧异和惊慌。看来“凤舞”和“烈焰”的影响力果然不小,只是一个叫烈焰的男人竟都会让他们惊恐到如此地步。
“结束了。”拓跋泠岄在她耳边轻声说。
莫言稳住内心诧异看向台上只见华山派掌门已经倒在了地上,而这发生的一切也不过才几秒而已。
“一招就结束了。”拓跋泠岄脸上神色是前所未有的肃穆,华山何令阳他自认自己也无法一招将其击败,而台上那人的武功何时又到了进展到了这般出神入化的地步?
莫言紧紧握拳,一眨不眨地看着台上。一派又一派一批又一批的高手上去,又接二连三地退下来。他手里没有武器,也许没有武器就是最高明的武器,见招拆招顺势而发才是最好的杀人方法。
“泠岄,关于烈火宫的事情你知道哪些?”
拓跋泠岄神情一滞,顿了一顿说道:“我不曾了解,只知道烈火宫宫主有三个。”
莫言点头,强令自己按压下内心的一切猜忌念头,看向台中,台上那人的厮杀都是高傲狂妄到了极点,然每一次出手却又是精确决绝毫不拖沓,招招都不会落空。
这是一种属于霸者王者的气势,他的一挥手一舞袖间展现出来的都是压力都会让人不自觉地臣服。还有何可比,连他座下的四大护法都可以斩杀那么多的门派掌门,今日的比武已经没有任何悬念。
对于烈火宫称霸武林她倒是没有多大感觉,只是对于烈火宫的宫主充满了猜疑,对于烈火宫今日打断那黑衣女子的行为转移了众人视线有那么一点小感激。
虽然台上那个男人惊艳得有些奢华,但毕竟是与她毫无关系的人,看着毫无悬念的比武也会渐渐无趣。
“我们走吧,这里已经没我们什么事了。”拓跋泠岄在她身后说。
莫言点头,跟着他静静穿过人群,不过却还是依旧引来无数人的注目,毕竟这张脸实在太过出众。
刚回到客栈就看见谢锦棠趴在桌子上有一下没一下地灌着酒,桌子上横七竖八地摆着些小酒杯,几个酒壶也滚到了地上被她踢到了一边。
莫言一愣,看着谢锦棠那已经大舌头的喃喃自语就知她已经醉得不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