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声嘶吼声震天震地,莫言心里如被雷击一般半天缓不过来神。跪在那一动不动只觉得震撼……………彻头彻尾的震撼。
有这样杀人的吗?他还是人吗?
“没想到有这一天吧?”他不紧不慢地说,一身玄黑锦衣衬着背后雪白的墙壁略发显得高贵神秘。
莫言头微垂着,不敢去看他那张艳绝天下的脸,只在心里暗自盘算,按理来说他是她这具身体的头号敌人,不过奇 怪{炫;书;网的是他斩了凤家那么多人却偏偏留下了她,而他这句话也透着诡异,什么叫“没想到有这一天”?难道这个皇帝和这个凤烟笑是旧识?
“还是这么不识相。”他轻笑着说,不过语气却是十足的讽刺。
怎么办怎么办?莫言心里一团乱麻,若是二人素不相识那她还可以蒙混过关,如今这二人竟是旧识那她要怎样才能瞒过他?若是被这皇帝知道她并非“本人”那么以他刚才杀人的狠厉手段说不定下一个被拖出去喂狗的就是她。
“怎么?聋了还是哑了?凤烟笑,你知道你现在是副什么德行吗?”他坐直了,十指交叉放在交叠的膝盖上。
莫言继续沉默,敌不动我不动,现在她要是贸贸然开口那就真的是要被拖出去喂狗了。
“楼淮,去让她开口。”他眼神冷冽地盯着莫言,头也不回地向这屋子里还剩下的唯一一个人吩咐道。
“楼淮遵命。”
莫言慢慢抬起头来,只见一个二十多岁,面容冷峻一身劲装的男子手执一根半白半红的长鞭向她走来。
“凤姑娘,这鬼冥鞭先是由幽城长条,东山玄铁铸成型,然后在死冥水中浸泡了七七四十九天再由鬼门烈火煅烧九九八十一天乃成,之所以叫鬼冥鞭便是因为此鞭上身受刑人先是浑身如侵万年寒冰继而便如受地狱业火焚烧,并且若是受刑之人有幸生还,那么他定是要每年这个时候再受一次酷寒炙热交替之苦。这种痛就是连厉鬼幽冥都会承受不住而嚎叫求饶。”他手抚长鞭,悠闲地向莫言介绍这长鞭的由来和功用。
“恐吓我?你究竟要我说什么?我什么都忘了什么都不记得了。”莫言陈恳地说道,这是事实。除了偶尔的疼痛,属于凤烟笑的记忆她一点都没感觉到,凤啸天就说了那个玉佩其他什么都没说,照葫芦画瓢也得先给她个葫芦才行啊!
“哦?接下来你是不是准备告诉朕你失去了记忆或者你根本不是凤烟笑?”他眼角含笑,目光炯炯地看着她,仿佛一眼洞穿所有机关。
莫言心里咯噔一下,抬起头满脸惊恐诧异地看向他。
“你还是如此蠢笨,不过就算是朕眼瞎了你化成灰了朕都可以毫不迟疑地辨出你来!”他的声音蓦地冷厉字字均是咬牙切齿吐出。
“哼,瞎子还能辨灰?屁话!”莫言唾弃的想着,这男人原来是个草包,霸着倾国之貌却连基本常识都不知道。然而她却一时没注意自己竟然把这句只能在心里嘀咕的话给不自觉地说了出来。
“你说什么?”他声音里是压抑不住的愤怒!
她还是和以前一样,和以前一样!萧君颜无法再让自己故作优雅下去,每次在她面前他都如狂风已然大作的海面,下一刻肆虐的风暴就要卷起滔天的大浪。
“你敢……啊……”鬼冥鞭一鞭鞭了过来,莫言的背上便是一道并未流血却深可入骨的狭长鞭痕,接着莫言便瘫倒在地,浑身剧烈地打颤。
冷!冷意从后背如丝般迅速钻入骨缝,一点点侵入内脏直至灵魂,莫言趴在地上眼前天地间一片空白,冷得她连骨头都要碎裂开。冷到了极致,眼泪刚沾上睫毛就冻结成了霜花,她在地上苦苦挣扎,浑身冒着冷气只觉得灵魂都要从身体里崩裂开来。
正在她连冷都快感觉不到的时候一股温热也从她的后背慢慢覆盖开来,莫言的灵魂为之一震,冷气渐渐退去,眼泪终于变成泪水淌下来,然而接着她残存的一点理智便发现了不对,这是火,猛地一下蹿起来要将她燃得灰飞烟灭的火,没有被火烧过的人永远不会有那种撕心裂肺的疼痛,那种想逃逃不掉想扑扑不灭的痛和绝望。整个人像被油在炸,她全身通红,一眼看去那绯红的皮肤下竟然有火焰熊熊燃过,连血液也在燃烧吗?
莫言弹动的力气都没有了,只是浑身颤抖满脸泪痕,眼睛睁得大大的茫然地看着屋顶。
痛到极致那便是再也感觉不到痛了。
萧君颜斜倚在对面的梨木大椅上不动声色地欣赏着她由最初的惊恐、疼痛、挣扎、无能为力、绝望到现在如死灰一般做最后的抗争。但她却丝毫没有叫出声,连厉鬼幽冥都要为之嚎叫的痛她竟然也忍得住?
这种经历他有过,所以只有他才知道这有多痛!不只是肉体的疼痛,更是希望过后彻底的绝望………………死亡的绝望!
“帝上,要不要?”楼淮迟疑地问道。幸好刚才他没用全力否则此刻凤烟笑早就魂赴黄泉了。
萧君颜闭着双眼,挥挥手示意他出去。
房间里一时安静下来,只剩一个猜不透情绪的人和一个苦苦挣扎在生死边缘的人。
“这样都还不死吗?看来真是命中注定啊!不过有时候活着会比死更痛苦。”他仰头面对着虚空说着。
“既然你不想死,那就来承受活着的痛吧!”他猛地一下站起飞掠到她身边蹲下将她烫如火炭的身子抱起斜倚在他怀中,接着便将一颗绯红如血的小珠子放入她的口中。
“若是活下去那么从今以后你便可以不再忍受酷寒炽烈两重天的痛苦了。”只是要忍受每月炙烤的苦楚。
皮肤彷佛都要涨裂开,又在全身遍布的咸湿汗水下更加疼痛,莫言被一寸寸拉锯般的疼痛叫嚣着吵醒,她缓缓睁开眼睛便看到那一汪波光里倒影着的自己……………仿如燃烧后剩下的支离破碎的灰烬。
“你这个畜生。”酷寒灼烫退去,莫言断断续续地骂道。管不了那么多,要杀就杀但别这么折磨她,要是再来一次她真的没把握自己能够挺过去。
“畜生?呵,若朕是畜生那你又是什么?牲畜吗?”他嘴角勾笑,笑的风生水起,流云出岫。
“畜生,你会遭天谴的……”莫言恨不得一口咬死他。活了这么多年她什么苦什么痛都忍过来了,但从未像方才那般痛得绝望得她想要立刻死掉。
“天谴?哈哈哈!这世界若是有天谴那么朕便是那天谴,谴尽世间一切不孝不仁不忠不义之人。”他笑得狂妄,仿佛他就是这世界的造物主,所有人的生死不过他一念之间。
“你不过是个杀人不眨眼的畜生。”莫言依旧不依不饶地激怒他,比死还痛的折磨她都挺过来了她还怕什么。
“畜生?那朕便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真正的畜生。”说罢他邪恶一笑,低头便朝她殷红的唇吻去。
他的唇齿带着无边无际的恨在她唇上反复啃噬绽放,狂风暴雨肆虐而来,撬开她紧闭的唇瓣,吞噬她口中的所有,激得她只剩眼泪一滴滴滑落。
让彼此在烈火中燃烧吧!烧尽一切繁华,烧尽万里河梁,烧尽前世今生,烧尽紫陌红尘。
鲜血在彼此口腔里流动,再顺着彼此深吻的间隙蜿蜒流下,一片猩红宛如跳动的火焰。
他的唇轻轻摩挲着她的脸,再缓缓游到她的颈窝,一寸寸啃噬而下,最后停在了她的胸前。
他嘴角含血,用齿拉扯开她囚衣上的带子,露出里面的白色肚兜和锁骨下的那只飞凤,莫言闭上了眼,全身早就没有任何力气,连拒绝都显得没有任何意义。
他的唇落在那只飞凤上,却不是安静地吻着,而是彷佛要把那块肉咬掉一般狠狠地肆虐,莫言蹙眉,双手狠狠紧捏着,在他怀中泪痕斑斑的脸痛苦地偏向一边。
然而接下来的一切却是让她始料未及,一阵利器划破皮肤的钝痛从锁骨下面传来,接着便是比方才还要痛还要炽烈的火从那里燃开。
莫言再也忍受不住直接昏死过去。
此刻她锁骨下的飞凤身上燃起了一团绯红炽烈的火焰,看上去仿佛是凤凰涅槃重生。萧君颜收起那还点在火焰上的红簪,笑得残忍,“活着就要接受我赐予你的痛,才刚开始你就受不了了,以后怎么办?”
第三章 蓝衣公子
不知过了多久,莫言静静地躺在牢笼的角落里,忘记了星辰的起落,日月的更替,也不知这时光又流转了多少。只是痛,背上的鞭伤和和锁骨处的烧伤痛得她连手指甲都要全部插到墙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