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将是世界的末日。
沙漠的深处无法与外界联络,简弈买了一包烟,对著夕阳抽起了烟。
沙漠的傍晚很美,金黄色的沙子连绵不绝,一波又一波一直连到天际尽头与落日融成了一体。
落日下,还有络绎不绝的驼马正在朝这边走来。
罪恶,也许它原本就深藏在人内心深处,所以才有人的地方就有罪恶吧。
简弈回到了帐篷,曼苏里已经捂著肚子直喊饿了,一见到简弈回来就拉著他朝位於达尔贝达中心的餐厅跑去。
他拉著简弈的手是如此自然,以至於简弈无法很轻易地收回自己的手。
这所巨大的帐篷,里面铺著豪华的手工编织地毯,令人可以舒适地坐在沙地上。
主人似乎毫不心疼这些精美的羊毛手工地毯,任这些穿来走去的人随意践踏。
帐篷的用料看上去是用了高科技的隔热材料,门口堆放著成堆的冰块,不时地有人过去在完全融化的冰桶里添加生硝,令它重新结成冰霜,四面高卷起的蓬帘子使得帐篷内凉风习习。
帐篷的四个角落里都有出售食物,主要是摩洛哥的当地食物,如Tajine;一种由炭火陶锅炖煮的羊肉,里面夹杂著蔬菜与橄榄,还有就是烤肉串,用新鲜的牛羊肉制成了肉串,渗出的油滴一入炭火便爆发出一声滋啦的声音,随後香气四溢,令人垂涎。
食物单调却美味,而且饮料是丰富多样的。
基本上你能想到的名酒在这里都有出售,简弈甚至看到了中国的茅台酒,这些名酒被很随意地丢置在服务生的脚边。
很可惜的是,他们刚点的食物还没有被尽情享用就被打断了。
帐篷进来了三个人,为首的那个人看上去像是西班牙人,一双眼睛蓝里透著紫,如果是刚刚少年,那种颜色会让人炫目,可是配上他现在凶狠的目光,就有一点残忍的味道。
简弈一直很关注进进出出的人,一看到此人,脸色不由一变,慌忙将头掉过去。
他用手将饼子假装塞进嘴里,低声道:“我们要离开这里。”
曼苏里细细地品著杯中的酒,用眼睛询问简弈。
“碰上死对头了。”简弈苦笑道。
“他是谁?”
“何塞。卡洛斯,西班牙的大毒枭。”简弈简单地道,他若无其事般地扫了一眼四周,其实心中还是有一点紧张
何塞。卡洛斯找了一个地方坐了下来,与另外二人开始窃窃私语,简弈立即当机立断一拉曼苏里的手道:“走!”
两人穿过那些席地而坐的食客向著卷帘门走去,可还没走多远曼苏里哎呀了一声倒了下去。
“真漂亮的小子啊,来,陪大爷耍耍!”一个地道的美国西部口音道。
“你做什麽,快松手!”曼苏里慌张地道。
这个时候简弈已经走到了门口,他只要头一低就能走出卷帘门。
“你……嗯……快放手!”
这里是罪恶之乡,没有人会对弱者表示同情,身後还不断传来叫好声。
“这麽漂亮,不会是小妞吧,撕掉他的衣服,看看里面是不是货真价实!”
立刻只听到一声嘶啦,曼苏里惊叫了一声。
简弈听到这里,他从怀里掏出帕子将脸遮住,猛然一转身掏出手枪一枪打飞了那个猥亵者的帽子。
他那麽神速精准的一枪镇住了所有人,简弈一声不发,抓住了曼苏里的手就朝大门快速走去。
“简弈!”何塞。卡洛斯突然用标准的中文喊了一声。
简弈不为所动,也不奔跑,继续保持著刚才的速度拉著曼苏里跑。
曼苏里似乎被吓坏了,他跑得有一点踉踉跄跄。
简弈的手心里渗出了冷汗,这样曼苏里的手变得异常滑腻,稍一用力就会滑脱。
也许是他的反应太过冷静,何塞没有再出第二声,简弈刚走到门口的时候,又一个人走了进来。
他是一个阿拉伯人,穿著典型的阿拉伯长袍,他进来,刚好简弈要出去。
一瞬间,两人面对面。
阿拉伯人目光一闪,一挥手,连简弈也没反应过来,他脸上的帕子就被拉了下来。
“简、弈!”
“抓住他!”何塞在後面狂叫道。
立刻简弈的身後一边喧腾,一片枪栓打开的声音。
简弈几乎是本能地立即将挥掌击向阿拉伯人,将他的手腕顺势一搭,摔向了餐厅的正中心。
飞溅起的盘子碎片,残汤剩肴弄得场面更是混乱不堪。
简弈拉著曼苏里的手腕,狂奔出了餐厅。
他们一路躲避著达尔贝达派出的雇佣兵,慌乱中躲进了一个金色的帐篷之中。
“对不起!”曼苏里伏在简弈的背後道。
“为什麽要说对不起?”简弈微微掀起帘子,看著外面混乱的场景道。
“如果刚才不是为了救我,你已经跑出去了。”
“你无需自责,保护你,是我的职业道德。”
“仅仅是职业道德吗?”
“嗯!”简弈立即应道,他也在心中这麽说服自己,但果然如此,曼苏里早在两天之前就应该在大漠消失了,那一刻简弈有一种想要苦笑的感觉。
“过来喝杯酒吧!”曼苏里在简弈的背後道。
“嗯?”简弈转过了头,见曼苏里已经在一个颇有东亚古味的供桌前,将一只水晶长颈瓶中的红酒往外倒。
“你不用担心,这是Crazy威廉的帐篷,整个沙漠只有他用金色的帐篷,只要你不出去,没有人敢进来!而他要到明日拍卖场正式启动才会进来。”他看向简弈的目光,闪闪发亮,微笑道:“这样我们还有一个下午与一个晚上的时间。”
简弈微皱了一下眉,但终於接过了酒杯,可他始终眼望著帘外,没有回转过身来。
两人似乎都满怀心事,默默地饮著怀中酒。
“特工先生!”
简弈嗯了一声回转过头来。
曼苏里半躺在精致的地毯上,他已经破碎的军服丢到了地上,仅仅臀部上盖了一点阿拉伯纱。
他乌黑的长发又散了下来,尖尖的下巴微微上扬,刚好可以很清晰看到他薄薄的唇线似笑非笑的神情。
“过来喝酒,何必站著这麽累!”
简弈只觉得身体腾地一下子,好像突然著火了一般,整个人像发了疯一样置身於那种欲望的火热之中。
他吃惊地瞄了一眼酒杯,几乎是用尽了所有的力气,才克制著没有朝曼苏里走去,道:“不了,我还是站在这里以防万一。”
一会儿,他听到自己的身後有人轻轻说道:“以防什麽万一呢?”
曼苏里的热气喷到了简弈的脖子上,他修长的手指沿著简弈的胳膊向前滑动。
“是以防你控制不住,跟自己的目标对象发生关系吗?”
简弈闭上了眼睛,他任曼苏里轻咬他的耳垂,他的脖子,用手抚摸他的身躯,而当那只手摸下他下身的时候,他突然一把抓住了那只手,睁眼道:“你为什麽要在酒里下药。”
曼苏里轻笑了一声,道:“我没有下药,不过Crazy威廉的卧室里如果有酒一定是下了催情剂的。”
简弈的额头上沁出汗珠,曼苏里转到了他的正面,一丝不挂,他开始舔简弈的嘴唇,一点一点,露出的舌尖带著一点红酒的甜味。
“别勉强,嗯!”曼苏里微微沙哑地道:“威廉的催情剂就没有人可以抵挡!”
“为……什麽这麽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