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得好好和他理论一番了,“言郎,你先离开一会儿,把逍遥门的事处理一下,该转移的转移、该处置的处置,我这里的事一完就会去寻你的。”
“不行。”
“你倒是告诉我为什么不行?!”我顿时怒了。
“……”
“你说呀!”
“先吃饭。”
“先说!不说我就不吃!”我扭过头去不再看他。
僵持片刻,他终于将粥放了下来,“好吧,你说经过昨日之事,现在天下还有几人不知你我是夫妻的?”稍顿了一下,他又接着说道,“这知道的人中又还有多少不知道你是我沈言楷最大的弱点,只要你一句话便可让我生、让我死?”
“停!……这个我就不知道。”喊停的时候,我倒还是挺有气势的,可一碰到他那要杀人般的眼神、这后面半句话已成了喃喃自语,只不过还是能让人听见而已。
“是!你不知道,所以你将我的真心当做儿戏!你不知道,所以你答应了我半年之约却又和别人跑了!……”
“停,停!我没当儿戏好吧,我也不是和人跑了……”说了一半却又觉得不对,呃,好象当时我是和人、走了,“我是和人一起离开了……”唔~“离开”好象和“跑了”意思差不多的……而且后来还真的做了些什么,虽然那情况下,我若不做些什么也不太对的样子。
顿时,自己的声音小了很多,想来眼神也变的不再那么理直气壮:“我是就没答应半年内一直在一个地方呆着等你而已……!”总算是表达清楚自己的意思了,当时的确没答应守在那里啊,是他自己那么强迫我这么想而已,不过一抬眼见他已怒得青筋直跳、下唇也已因隐忍而咬出了血来便不敢再说。
“好!既然你一定说不知道,那么我现在告诉你:是的,你的一句话、甚至一个眼神就能让我沈言楷生、让我沈言楷死……或者是、生不如死……!”
唔……这些话自他这样一个不怎么愿意用语言表达自己的人口中说出,感觉真是震撼的……怎么好象我在掉眼泪呢?唔……一定是那迷幻药药效没过,否则今日怎么老是被他弄的神魂颠倒呢。
“所以,你现在牵着的是两条人命,一条你的、一条我的。这世界上能称得上是我沈言楷敌人的虽不多,但也绝对不会是你母亲一个,你母亲也不会是只有我一个敌人。对于这些不论是我的敌人还是你母亲的敌人,我都不怕!因为就算他们凭本事将我杀了、那也不过是我一条人命而已。但若他们稍微聪明一点、投机一点甚至是偷懒一点,他们就会不直接来找我而是先来找你,你想、那时会是什么结果?那时你还认为在这样的情况下让我离开你是最安全、最好的安排么?你母亲虽然野心很大、也算不上什么好人,但她毕竟是你母亲,对你或者还会心慈手软、还会不赶尽杀绝,但是你认为她不会杀你就有能力一定保你周全么?这一点无论任何时候、我都赌不起也绝对不会去赌。你若真是为我考虑,那么请你一定时刻保护好你自己,因为你的命现在、很重!”
他目不转睛地看着我,眼神诚挚没有丝毫的扭捏、闪避,静静地、柔柔地用他的眸光绕着我,渐渐竟让我无法呼吸。半天,我才听见自己有些喑哑的声音:“若母亲逼我与他人成亲呢?怎么办?”
“……左右不过是我一条命罢了。”
选择很难
拿命来胁?我顿时呼吸不畅,说不出话来。他心里始终都很清楚当时的半年之约不过是我的敷衍之词吧。我并没答应半年内会在哪个地方一直等他,也没答应半年后一定还会继续和他在一起,他估计到可能我不会回去,所以那晚他给了我地契、令牌还有帐册,不过是在告诉我:无论我怎么决定,他已把命给了我,若我一定要离开,那么他便不再活了。
昨晚我认他、救他或许还带着些其他的心思,但我现在真的要为此庆幸,他当时的确是抱着送死的心思去的,若非我及时见到了他拦住了他,恐怕他已不在人世。
可是如今,萧临云的事、秦无伤的帖子,我该怎么说?秦无伤那里我还可以去和母亲大人争论,而萧临云呢?他的这一句“一条命罢了”把我堵到了极点,原先成亲前似乎不是这样的态度么……
就这一窒的时间,他想是已察觉了,眼神又开始深沉起来。我忙暂时甩开了这些念头,圈住他的脖子将头埋入肩窝里,“傻瓜,以后有话要先和我说清楚,不要再象那样一言不发地扔下个箱子就走了,我还以为你要走了呢……还有,你以后一定不能再做伤害自己的事了,你若伤了、怎还能保护好我呢?”轻叹一声,我抬头望着他说,“答应我,不论如何都不要再伤害你自己了!”
他眼里幽幽地闪着光,想是听出了我这看似是关心他的话里的意思。没得到他回答、头又被他压回了肩膀上,背后的手揽得越来越紧,指间微微地颤着,隔衣料传来他炽热的体温。他,在伤心。我感觉到了,可我现在却无法给他承诺,我顿时恨起自己来。
“小姐,秦爷又来探您了!”门外挥弦的声音传来,我想都没想张口就说“不见!”
可我的拒绝却是挡不住厚脸皮的,“听声音于兮是好多了的……”说话间,门已被人推了开。沈言楷一掌劈去,却被他早有准备地硬接了下来。
我忙拉了件衣服披上坐端正了,眼看两人又要交手,担心沈言楷的伤这么一动又恶化了,赶紧出声制止:“言郎且不理他,莫把伤口又弄裂了。”伸手把他塞回床上躺下,再张大了眼瞪住秦无伤:“秦爷,这时候来访,我夫妻多有不便,还请先回。”
却见他嘴角微抿,自顾自找着张凳子坐下,然后就紧盯着……我的床也不说话。
我只觉脑门上划下数条黑线,这人想干什么?!迟疑了片刻、决定还是我先开口吧:“秦爷若没什么急事,还请先到外间喝杯茶吧。挥弦!……”后面那句是喊那大大咧咧的丫头的,她也不分个时间场合的什么人都给我放进来。
“不必麻烦了,”我的那嗓子很快被秦无伤给打断了,“此来是奉了王大人的命,来商量无伤和二小姐的婚事的。”他的话说得不急不缓很是平常,还顺势扫了我身边那人一眼,靠着我的沈言楷肌肉又开始绷紧了,我头顿时大了一圈。
“大人说,二小姐尚未自立门户,王府也是第一次办喜事,应办得隆重喜庆才好,只小姐最近身体抱恙,凡事都让无伤代小姐多想些……”
我实在听不下去了,有这么自说自话的人么?!“秦无伤……!”
“哦,忘记告知小姐,”他悠悠地又一次打断了我,“回礼之事已不必费心,昨日王大人已经代小姐送来了……”
我顿时气到难以自抑:“你我之间没有婚事没有婚事!我自会禀明母亲!”说罢也不管衣服穿得端正不端正,直接从床上跳了下来往母亲大人那里冲了过去,也把装不装中毒的事扔在了脑后。
好在这位王大人此时正好在家,我顺利地在书房见到了她。
“兮儿?”她抓着毛笔看我这急冲冲地样子不禁微微皱眉。
“母亲大人,兮儿有急事要禀。”我吐口长气跪了下来,“母亲,我不要同那秦无伤成亲!”
话说完,房间里一片安静。良久,才听到她放下了笔:“为什么?秦无伤人品才华都是优良之选,为何兮儿不愿意?”
“母亲!他……我怕他的真实身份会给王家带来麻烦。”
“哦?他的什么身份?秦无伤他现在的身份是大宋国内最大的生意人之一,经营的是正当行当!”母亲大人的声音已听起来有些危险。
“母亲……”听她这么说来,她的确要的就是秦无伤背后的身份,她想做什么?!
“你莫要也和我说什么为了你那言郎如何如何!”她的声音顿时寒冷。
“不,母亲,我只是和他不和!”我早知道她会拿了沈言楷出来说,“他为人嚣张、罔顾礼仪、不分尊卑,而且还差点杀了萧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