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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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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怀玉笃了笃桌子,说:“你说的不错,W市的主流是好的,但要看到这种不和谐对W市的负面影响,它首先破坏了我市稳定的大好局面,毕竟W市九省通衢,南来北往的车辆……”

欧阳琛立即明白了,这位身兼市长和人大主任的孙书记,想在自己卸任“书记市长”之前,绝对保持政绩的平稳过渡,更不能出现污垢。欧阳琛虽然来W市只有半年的时间,但对孙怀玉的脾气禀性基本上搞清楚了。孙怀玉是一个极平常的人,也有一颗难得的平淡心,为人豁达,没有贪欲,作为朋友,是绝对可交之人。然而作为一个大都市的引路人,却是没有开拓的精神和魄力,就像当年的陈永贵是最好的大寨党支书记,并不一定是最好的中国副总理那样。W市在改革之前,一直是中国争四保五的大都市,打开国门之后,却一直处于三十位左右,连江苏省的一个地级市都不如,闹到这份上,作为W市的一把手,是有直接关系的。对于老婆婆老大爷静坐,简单地说,是W市调整产业结构,淡化传统工业中所出现的问题,包括孙怀玉在内的党政一班人,都低估了矛盾和问题的潜伏性,社会保险系统没有跟上来,以至好大一部人下了岗的没有再就业的机会,没有下岗的,或退了休的,因企业下了岗而拿不到工资,有的甚至连生活费也拿不到,你说他们不该闹吗?从主客深层次来讲,是整个改革不配套而恶性循环所至。什么是不配套?这是一个中国敏感的话题,经济改革硬,政治和文化改革过软,使经济改革缺乏一种软环境,中央为了稳定,政治上循序渐进,这本身没有错,可错就错在W市唯稳定而稳定,半抱瑟琶半抱羞。面对一个改革、而对于改革的道路和前景不甚明了、需要艰苦摸索的时代,半抱瑟琶半抱羞的做法,可以等来希望的春天,也可能迎来失望的冬天,W市可能走向天堂,也可能走向另一个方向……

民政局长打破了欧阳琛的深思,让他回到了现实中,继续静观会议的走势。民政局长说:“对,稳定就是W市的大局,我们不能犹豫,该抓的要抓,这是八年前天安门广场得出的血的教训……”

公安局长崔永恒截然说:“我的局长大人,不错,公安局的任务就是为改革和稳定大局保驾护航,可是,面对一群大爷太婆,天气又这么恶劣,我们怎么抓呵?”

真是小题大做。欧阳琛听到这里,深深皱起了眉头,在美国,哪一天没有人上街游行?为什么W城人一听这静坐和游行,就谈虎色变,就兵临城下?他想罢,本想直言不讳说,稳定不是全部,有人想坐就让他坐,有人想游就让他游,作为政府,没有必要来充当消防队。可他又慎重其事打了一遍腹稿,还是要兜个圈子说为好。司马曼多次提醒他,说,你呀,头脑一热,有点不知轻重,不是我数落你,这不是处处讲民主讲进程的美国,你说话跟我这主持人恰恰相反,观众之所以喜欢我,称我为曼姐,形容我嘴巴一触到话简,谈吐热烈,喜欢煸情,而你不一样,是共党的官员,讲话要慎重又慎重,行事更是要小心翼翼。所以,他进入官场之后,无形之中学会了打腹稿斟酌的习惯,生怕自己激进的观点,无形之中与他人形成了对立。

突然手机骤响,他窘迫地扫了在座的一眼,掏出手机,见是司马曼打来的,低声恨恨地说:“我正在开会!你来就来呗,干嘛这般张扬……”

那一头脆脆声截然说:“我被困在大桥上了!”

欧阳琛冷嘲说:“你打电话给我,我就有办法了?”

司马曼激动不已说:“这是我千载难逢的机会,我正好就地采访,逮头条新闻。我打电话,是怕你担心人家……”

欧阳琛脸一下变成了灰白,下意识站了起来。

孙怀玉说:“欧阳书记,你……”

欧阳琛发觉自己失了态,想了想,直径走到孙怀玉跟前,附耳嘀咕一阵。

孙怀玉也跟着站了起来,说:“你去吧,不能上新闻。”

欧阳琛说:“可会议没有结果呵?”

孙怀玉胸有成竹说:“没有办法,咱们用钱来缠住他们的脚。”转身对崔永恒说,“你跟欧阳书记一起去。”

崔永恒说:“去哪里?”

孙怀玉说:“当然是你不想去的地方。”

上了崔怀玉的汽车,欧阳琛一直琢磨不透孙怀玉那句“用钱来缠住他们的脚”,就问崔永恒:“崔局长,孙书记口袋……有钱吗?”

崔永恒心中好笑这位新来的副书记,什么都不懂,孙书记掏钱,就真是他个人掏钱了?可他却也不敢流露在脸上,因为他知道,正是这什么都不懂的小娃娃,过不了几天,就是W市的一把手。因为上头的意图很明显,老书记提前挂上了“人大主任”,肯定没有戏了,而新来的白面书生,而且是条条方面派下来的京差大员,不正好填补“市委书记”这个空缺吗?

所以,崔永恒脸上不敢得罪他,耐心地跟他解释,孙书记的口袋当然没有这笔钱,可W市财政却能掏出这笔钱。往年,为了解决传统工业这一包袱问题,每逢春节,从社会保险金中拿出一部分钱,利税大户再凑一部分钱,解决那些下岗企业的职工工资问题。末了,他强调说:“欧阳书记,今年想捂平工人不闹事儿,无非是穿新鞋,走老路嘛。”低头狡侩的偷笑。

进了市区主干道,街道两边对恃成了两条看不见首尾的车龙。好在崔永恒的轿车有开道笛,不一会的功夫,突发事件的祸源地到了。欧阳车没有下车,静静地透过玻璃,打量这块令全市交通中枢瘫痪的罪恶之地。

静坐的人并不多,二三百来人,都是一张张有了皱纹的脸,他们像阅兵式上的小方队,整齐地占住了拥有六个车道的上桥引道。而围观的人很多,年轻人居多,他们拥挤在一堆,冲着在静坐人群中来回摄像的司马曼,整齐划一地叫嚷:“曼姐,曼姐,给我们签名!”

然后是吹哨声和巴掌声,来表白一种热烈的情绪。

而司马曼一点也不受他们的情绪渲染,眼睛紧凑摄像孔,一丝不苟把镜头分派给一张张饱经风霜的脸上,然后,抬起头,冲旁道上的人群,恰到好处回眸一笑,黛眉如画,星目流动,又把脸埋在摄像孔后面,让镜头跟他们交流,追星族的热烈又煸起来了,一起喊:“曼姐曼姐,我们爱你,就像老鼠爱大米!”

欧阳琛看在眼里,暗自叫苦,这哪是什么静坐,这倒像是“心连心”慰问团的现场会。他略微思忖一下,对正欲下车的崔永恒说:“崔局长,你等一等。”掏出笔纸,写了几句话,折叠好,递给崔永恒,说,“你把它交给那个忙前忙后的女记者。”

崔永恒蹊跷地说:“就是那个大腕星?”

欧阳琛直截了当说:“对,她是我对象!”

崔永恒嘴巴定格了,眼睛不听使唤,直落在紧握摄像机的那双手上,只见那五指如葱,柔白细嫩,指甲精心修剪,涂了点淡淡油脂,好比在精金良玉上略加人工点缀,起到了十全十美的……

崔永恒耳边响起重重的咳嗽声,才收回目光,即刻合拢嘴巴,几分窘迫地下了车。他不是好色之人,只是感慨上苍有眼,把一对男女精英捏合在了一起,尽管他常常把欧阳琛比喻绣花枕头。

所以,崔永恒下车后来到旁道上,不动声色打量忙碌不停的司马曼,直到她盖上了摄像机的镜头盒,才走上前,像上辈子就认识她似的,说:“尊敬的司马曼小姐,你辛苦了!”

司马曼吓了一跳,抬起头见是一身戎装的大兵,警惕地说:“你想干什么?”紧紧抱住了摄像机。

崔永恒笑容可掬说:“你别多心,我只是一位信使。”把纸条递了过去。

司马曼目光落在纸条上,说:“谁的信使?”

崔永恒说:“我们的父母官。”

司马曼这才把摄像机交给刚好走来的龚秘书,半信半疑接过纸条,一触到熟悉的笔迹,娇靥酡红的脸上,又抹了一层陶醉。她看完了纸条,问:“我能相信你吗?”崔永恒不知纸条上说了什么,一时懵懂无知,说:“相信我什么?”

司马曼说:“当然是你们要发给下岗工人的工资。”

崔永恒终于明白了纸条上的全部含意,欧阳琛要司马曼出面,劝退这些静坐的大爷和太婆。

他坚定说:“能!我和欧阳书记刚刚离开会议室。”

司马曼这才面向静坐的人群,高亢道:“大爷大妈们,你们辛苦了!”

人们把目光集中在司马曼身上,却没有回答她。

龚秘书先是一愣,后即刻打开了摄像机,把焦聚汇集在司马曼与人群之间。

司马曼说:“大爷大妈们,你们相不相信我?”

有一个大妈说:“孩子,我们喜欢看你主持的节目,可是你今天甭想劝我们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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