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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知笑道:“那老头子会有什么病,一天不知道有多逍遥。”
“是么?等哪天老夫定要再见他一面,把酒畅谈。”
“好啊!可是那老头子带着我娘到处游玩,现下可不知道去哪儿了!”梦知十分无语,她爹娘就是这么不靠谱,一天到晚的乱跑,丢她一个人在家里。
“你娘?似乎以前听你爹说起过。”
“哦。我爹就因为娶了我娘,得意得要死。”梦知随意答道。
庄主这才说:“小儿被万世窟的妖女下了寒毒,还望姑娘尽心救治。”
“万世窟?就是那个无恶不作的魔教?公子怎么会得罪了他们?”梦知疑惑了。
温翼将茶杯猛地放在桌案上,发出一声刺耳的闷响。言语有些怒气:“那万世窟的魔众杀人还要理由么!老夫不肯合作,他们自然要找别的方面下手!”
梦知立马岔开话题:“您别生气,我们先去救治公子。”
梦知看见那个躺在床上的人,全身都盖上了厚厚的被子却还在发着抖,嘴唇乌青,脸色也是苍白中透着青,额头上不断的冒着冷汗,眼睛痛苦的闭着。梦知诊脉时发现他的脉搏十分微薄,几乎已经快要没有了,手指弯曲指尖发黑。梦知看他这个病象已经是病入膏肓了,寒毒已经进入了五脏六腑,无人可治。不过,这样给那位庄主说可是太没人性了。忽然间,她的脑子里想起了两个字“血章”,传说,这是一套很厉害的剑谱,基本上只是听说过却没有任何人看见过,这种剑章属烈,应该可以治得好这寒毒。
“公子的病我无能为力,不过,我听说江湖上流传着【血章】的说法,若是让一个习得【血章】的人来给公子输入内力,公子的病便可痊愈了。”
温翼有些踌躇,“这‘血章’剑谱虽是神妙,但江湖中却不曾有人得到过,若说炼成便更是没有,可还有其他办法?”
这本来就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梦知遗憾道:“没有了。公子已经病入膏肓,就是我爹在也是治不好的。”
温翼点了点头,本来就没报多大希望,却望见还有一丝生机,就让人传令下去四处寻找【血章】和会【血章】剑谱的人。
梦知又拿出一个瓷瓶,说:“这里是十颗吊魂丹,五天服用一次,可勉强为公子续命。”
温翼结果瓷瓶,说了句多谢,就让人拿了五百两银票过来。梦知本来还不想收,毕竟无功不受禄。可是想到自己要去洛城路途遥远,也就收下了。
走的时候问,“桃花山庄会去参加‘摘星大会’么?”
温翼道:“自然会去。虽然小儿病重,但这场大会事关桃花山庄在武林中的地位,必当参加。”
梦知出了门向左转,想要进药铺买些药材。这些天她都快把自己带出来的药给送光了,只剩下了些跌打损伤药,若是再不补备些遇到危机可得麻烦死。
她转进一家店铺,店铺老板长得很精瘦,左右两边的小胡子随着他说话一翘一翘。一个穿着简陋的小孩子正在买药,手里提着个破竹篮子。
“老板请您卖我些药吧,我娘病重急需救治,您发发善心吧!”小孩儿露出恳求的眼光,焦急的说着。
那老板有些不耐烦:“小叫花子,没钱看什么病!老夫这里的药就是要花钱来买!”
小孩抓住他的衣袖,“老板!求求你,我娘真的重病,救救她吧!等我以后有了钱,一定会还给你的!”
“等你有钱?”轻蔑的嘲笑:“我呸!给我滚远点儿!”
就当梦知以为小孩还要在祈求的时候,只见小孩儿站了起来,拍了拍膝盖上的灰尘,走了出去。梦知急忙叫住他:“喂!你等等,我去给你娘治病!”然后瞥了那个老板一眼:“祝你早日关门大吉!”
追上了小孩儿,问道:“你是去哪儿?我是大夫,我可以帮你娘治病。”
小孩停下来:“真的吗?”
“自然是真的,我可是神医!”
“可我没钱。”小孩有些局促。
“我怎么会收你的钱,放心好了!”梦知信誓旦旦的说。
梦知跟着小孩到了他家中,终于知道家徒四壁是什么意思。一个憔悴的妇人躺在破旧的床上,发丝斑白。她见着有人进来,勉强支起身子,“乐儿,这几位是?”
那个小孩儿走过去,抓着妇人的手,“这个姐姐和这个哥哥是来给娘治病的。”
妇人有些踌躇:“姑娘,我们哪里还有钱来治病,定是这孩子强拉着你们来的。”
梦知忙着解释:“怎么会,我是自己来的,爹说做大夫要讲医德,我自然不会收你们的钱。”
妇人很是感激:“多谢姑娘了。姑娘真是菩萨心肠。我这病是旧疾了,许多大夫也无能为力,只怕姑娘白费力气。”
“没事没事,治不治得好先治了再说嘛,我可是神医梦知,跟那一庸医可不是一路货色。”
梦知开始着手诊脉,不觉蹙眉。这妇人是早年一场大病烙下的病根,当时捡回一条命已经是万幸,哪知道这病是好了,可是伤到了脾脏。本来以为是小病,可是好来却恶化了。
“这病要靠调养,不能再这样拖耗下去,这是一张药方子,一年以后准好。”梦知说着又从包里拿出两百两银票递给那个小孩。
妇人有些推辞,“怎么敢让姑娘在破费,姑娘给我看病,我已经千恩万谢了。”
梦知见着那个妇人推拒,便说:“我看乐儿怎么可爱,不如认我做姐姐吧,这样咱们就是一家人,以后大娘有什么事我也可以帮衬着些,大娘不会推辞吧?”
“姑娘的心意老身心领了,这样只怕是委屈劳烦了姑娘。”妇人为难的说着。
“不委屈不委屈!”梦知又道:“乐儿叫什么名字,我听这个称呼很像是乳名?”
妇人眸光暗淡了下去,只淡淡说道:“乐儿没有名字,我这样唤他,只为了他开心的活着罢了。不如姑娘给起个吧?”
“好啊,不知道乐儿姓什么?”
那个人的眼神更加阴郁,“没有,不如就跟着姑娘姓吧?”
没有?不会这么悲情吧?
梦知怎么好意思,便道:“这怎么可以,应该跟着您姓才是。”
妇人眸光暗了暗:“我?我这么命贱,乐儿会受苦的。”
乐儿抓紧她的手,默不作声。
“大娘你不要这么说,哪有什么命贱不命贱的,活着总有开心的时候,能在人世上活一遭也算是幸运吧。”梦知安慰道。
“姑娘说的也在理,只是我的那些苦处,姑娘怕是体会不来的。”妇人感伤道,“姑娘,我知道你是个好人,我这身子骨只怕也撑不了多久,只盼姑娘以后多照应一下乐儿,我……我知道这很麻烦姑娘,但乐儿健健康康是我最大的期望,我……我给姑娘跪下了!”说着便要起身跪拜。
梦知忙上去扶着,“大娘说的哪里话,我既然当自己是乐儿的姐姐就一定会照应着他的。”
大娘的眼睛已经有了湿意,“以后乐儿就与姑娘是姐弟,希望可以归入姑娘的宗谱中,自此之后与前尘往事再无瓜葛!”
大娘的态度十分坚决,不知道她又是经历了什么惨痛之事。只是若是这大娘打定注意非要让乐儿脱离原来的家族,这不会是一趟浑水吧不管了,反正帮人帮到底,梦家宗谱她自己也弄不明白。
“那好,乐儿便跟着我姓梦吧。”梦知顿了顿,又道:“那就叫‘梦昔玉’吧,昔时之玉,最为珍贵。这样好吗?”
乐儿抿着唇问:“为何昔时之玉最珍贵?”
梦知一笑:“其一,玉者,坚刚而有润者也,自是珍贵;其二,昔时之玉已失去。”
“已失去……已失去,”夫人喃喃念道,“此名甚好,多谢姑娘。”手轻轻摸着昔玉的头发,“快唤声阿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