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部分(1 / 2)

>不要老鼠,我要那头猪。

要是精神好又有闲暇,我会骑了单车,沿了海滨路骑到山上去望远,看海湾里的渔船和养殖 区,浮在海面上的一片片的渔标。海向远处拓展开去,铺在地上的一层厚蓝的绒毯一样厚实 ,神秘而悠长得像一曲爵士乐,直到变成一条海平线。我最喜欢扬着头,迎着海风吹来的方 向,呼吸海上的气息,有一点腥湿的味道。尤其在暮晚的时候,海湾里的景色是最迷人的, 水面上有一艘艘归航的渔船,先看见水平线上黑黑的桅杆闪亮的帆一点点出现,几秒钟后整 只船魔术般浮出在水面上。夕阳的光射在水面上,碎金一样迷人。海浪拍打着岸边的礁石, 是动人的交响乐,是听班德瑞音乐没有的感受。然后慢慢地,慢慢地,暮晚丝丝缕缕地把一 切浸渍;远山,楼群,船只,灯火依次亮起来的城市就在脚下;接下来,我骑着单车一个人 慢慢回家。

一天,一下午就这样过去。

很消瘦,在这个城市里没有什么朋友,除了跟旧友和几个同学网络或电话交流就没啥交际活 动了。邻居们大都是回家就关门,老死不相往来的性子;街道上除了要饭的和妓女没什么有 趣的人,我时常会夹一本书,一份报纸找个店里坐了,一杯咖啡或一杯清茶,待上半天。

有时也很伤感。我对朱佩罗说,整个城市就像片荒漠,只有我一个人走来走去的。他很难过 ,说要请假回来陪我;再急了他就嚷着要放弃学业回来,最后总被我挡住,我说我不在乎多 等你一年!我说你要回来我就躲着不见!

“你不要这样,看到你这样我也很难受。”他敲字。我转过身去仰着脸吸烟,感伤啊,真感 伤!——一个孤独的人思念一个亲爱的人是件极痛苦的事。他已经够辛苦的了,我何必再去 增加他的痛苦。所以后来不论再怎么孤独难受,也不在跟他表露半点;一难受了我就掐自己 大腿,掐得肉疼,肉一疼这颗心就不怎么疼了!这叫调虎离山缓兵之计!

那年圣诞过后,佩罗突然心血来潮地问我:“楚童,你想出国旅游吗?我们去加拿大吧,约 会去!好不好!”

出国?我对出国已经没有信心了。但一听约会我倒很有兴趣。我有多久没旅游了?总得两年 三载了!去加拿大好啊,欣慰美景不说,还可以见到我的Perra。世上没有比这事更美的了, 我怎么能不去呢!不去谁也对不起啊!

用了两个月的时间做好所有准备,请了假,准备好资金,办好了去加拿大旅游的手续,这次 根本就没有任何阻碍。前天我一女同事拉着我的手扳了我的脸看了半天,说我新年一过就会 好运不断还有桃花运呢,看来不假啊!当时我误解了,还以为这母人是借机调戏帅哥呢!

三月的一天,我已经坐在去往加拿大的飞机上。望着窗外乱云如奶油般飘飘,我说:猪,我 来了。我飞过来了!

空中小姐说:先生,您要的奶油冰淇淋,请慢用!

在温哥华的国际机场,我见到了阔别一年多的朱佩罗。

傻笑,搂抱,流泪,当众亲嘴……激动啊,不光我们,旁边还有几个老外打着口哨竖竖大拇 哥笑着走开。

要说这外国人就是思想进步见多识广!

据说网上有新闻说现在加拿大都允许同性恋结婚了,也不知道真假。

我摸摸他的脸说:佩罗,你瘦了。

他说:楚童,你也瘦了。

我说:高兴吗?

他抱着我说:高兴!见到你我高兴的要死!

嘿,就冲这句话,等他两年算什么?就是十年我也等啊,就一条,千万别等阳痿了连爱也做 不了了就麻烦了。

然后手牵手招呼泰克死去酒店,一路上眼对眼手握手心心互应眼珠子对眼珠子,还亲了好几 次,那司机稳若泰山丝毫不惊奇。

都说久别胜新婚!这感觉跟初恋没啥两样啊!

在加拿大停留的时候两个人每天都腻在一块,床上地上,屋里屋外,连上洗手间都不分开, 跟俩连体婴儿是的,似乎这样就可以把过去一年多的时间都补回来。那一晚补得两个人一下 床走路都打晃了!第二天睡了一天,第三天,第四天,第五天才走出酒店去风景区遛了两眼 。

半个月后,佩罗因为种种原因必须返回美国,六月他就将结束学业回中国。他甚至已经在联 系北京的几家单位,而他爸爸当初让他读完书回到Q市去的愿望无疑就此落空了。他说,楚 童,再等我三个月,到时我们都回北京,好吗?

我说好好好,这有什么不好的?三个月,不长,希望在即胜利在望啊,盟军登陆诺曼底了, 再艰难的雕堡也将被攻克!我说等你回国的时候我就回北京。

12。似是故人来

三个月后我回到了北京,再一次打开了那扇门,用佩罗保留的那串钥匙。屋里除了蒙了一层 尘埃,什么也没变,连只耗子都没有。一拉窗帘,那灰尘都浮摇浮摇的。要说北京就是尘土 多,老天爷三岁娃娃一样,没事就扬沙子玩。

费了好几吨自来水,抹脏了十来块抹布,累出了我两身汗,总算把屋里打扫的床明几净一尘 不染,地板擦得能照出天花板来,马桶擦得锃亮,看着心情也敞亮。

来到阳台上,我看到那面镜子,我把它擦干净,迎着阳光,对着斜对面那空空的阳台射过去 ,却再没有个小屁孩跟我出来对照了。

物是人非啊物是人非!

那小屁孩子一定早忘了我们这个游戏了;但说不定他那儿也已经人去楼空了。

几天后,佩罗回来。

一同回来的,还有朱妈妈。当我把佩罗从白云机场接回家的时候,发现屋里又多了一个人时 我丝毫不意外。还是那句话,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该来的总要来。我惊奇地发现这两年 我变得平静坦然沉着了很多。

我笑笑说:阿姨好。

她居然也笑了一笑说:你也好。

我忽然就放心了,她语气里和眼睛里的一种东西表明她对我没多大恶意。

朱妈妈说朱爸爸跟猪下了死命令,要朱佩罗回Q市,如果不回去,就跟他断绝父子关系!她 坐在沙发上看着猪和我说:“罗罗,我知道你是不会回去的。……妈妈也不想多说什么。两 年多了,我也想开了,经过这么多事情后,你们俩要能分也早就分开了,分不了就表明你们 这不是在儿戏。妈妈虽然不明白你们怎么会有这种关系,但觉得这感情谁跟谁都是一样的, 爱谁谁都没有错……所以啊,楚童,阿姨就你叔叔和我曾经做的事给你造成的伤害跟你道歉 ……我现在只希望你们好好的生活,好好地……相爱,互相照顾,互相爱护……还有,罗罗 ,有空了,就去看看妈妈,也看看你爸爸,你爸爸再怎么做,再怎么说,也都是盼着你好, 盼着你跟正常人一样过日子……我相信,以后你爸也会想开的,这只是个时间问题……”说 着说着她抹了抹眼角。

佩罗听得眼珠子直冒水了,我赶紧递上两块手帕。心想今天演得是哪出?

胡汉三一回来,幸福的生活重新开始了,梅兰芳的戏台子重新开张,工作地点是我们那张床 上,夜夜上演龙虎斗。

朱佩罗开始每天坐车上班下班,我也开始找新的工作,找了个离家近的公司,每天下班可以 早回来,做点吃的等那猪回来。吃完了洗涮完了,再上床去演习肉搏战,从床上打到地上, 从地上打到床上,打得不亦乐乎。

一切都挺有希望的。

夏天也来了,太阳公公热情似火,不遗余力地万光齐发,放射着紫外线红外线X光线啥的。 据说南极上空臭氧空洞越来越大了,北极的冰雪化的速度也增快了,弄得我挺忧国忧民的。

一闲了我们会去母校或是去体育场打网球。现在去学校打网球也得收钱了,几年不打我手脚 都有点生疏,一挥一抬时都咯嘣咯嘣响。

还好,朱佩罗从来不嫌弃我打得不好。这个夏天,跟初初相识的那个夏天一样,一样热啊!

稍微动动就大汗淋漓汗流浃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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