粗粗的手指指向女孩子,颤抖着。气得!死丫头竟敢还手!
“没有!我妈妈才不会和你一样,恶毒,你就是一个黑心肝的恶毒老妖婆!”
怯懦的莫佳芯从没敢反抗过家人,向来以追求得到亲情为目标的她,活这么大,第一次对抗辱骂她的大伯母。
但被逼急了,不会回嘴啊!绞尽脑汁只想到这么一句,童话故事中常见的话:恶毒老妖婆!
莫佳芯的脸急到通红,双手扯了扯皱巴巴的雪纺衫,倔强的眼神紧盯着坐在地上的大伯母。
这一句话,可是炸到胖女人了。
“什么?你再说一句!死丫头你有种,再说一次!”胖女人腾地站了起来,面部扭曲,声音气到发颤。
“你是个恶毒老妖婆!”莫佳芯鼓足勇气再说一遍,眼神闪烁,双手紧张地攥着衣角。
“啪……啪!”女孩儿话说完,胖女人的肥大厚实的巴掌正好落下。
莫佳芯不可置信,大伯母是最讨厌她的家人之一,没错!但是,平时只是嘴巴毒些,手总是会掐她衣服挡着的皮肤,像这样明目张胆的打她脸?
女孩子灵动的眸子木木地盯着打自己的胖女人,怎么会这样?纤弱的双手捂着滚烫的脸颊。
“敢和老娘斗,敢骂老娘老妖婆?嗯?老娘就恶毒给你看!”
胖女人说话时都在咬牙切齿,那肥大的手比话更快的到了女孩身上。
“撕……”
☆、骄傲的孔雀
胖女人完全不顾及,不管是穿衣服的地方,还是裸露在外的皮肤,使上全身力气掐着,撕着女孩儿的衣服。
以至于,夏天的雪纺衫,就那么生生的被撕碎。
女孩子逃避着那恶毒的肥大恶爪,却总有些避讳,因为是她自己的卧室,很多东西都是她心爱的,可胖女人不管,拉着什么是什么,只恨不得把与女孩儿有关系的一切统统撕毁!
追打与被追打中……
“嘭!”地一声响!胖女人碰到了华美的衣柜上,头破,血流如注。
狰狞的脸,额角出血不止,很吓人。
“啊……流血了!好你这个死丫头,你敢打我?啊……我会不会死?流这么多的血……啊……杀人了……来人啊……良伯……快来人啊……啊……”
胖女人一边不可置信,一边自己也慌张到六神无主。
始终用那不敢相信的眼光瞪着手足无措的女孩,一楼的人在听到呼救声后,匆匆忙忙跑上来。
手忙脚乱的众人在一阵忙乱过后,终得平静。
胖女人已晕倒在床上,家庭医生在床边忙着处理血渍,管家良伯去给不在家的主事男人们打电话,两个佣人接着医生弄下的纱布及递着工具,还好不是太严重,只是出血出了些。
衣服破破烂烂、狼狈不堪的女孩子站着那里,心里眼里全是自责,出了这样静静地等待。
等着,这个家的一家之主……………莫非!她的爷爷,最后对她的处罚,是什么她都可以想象,肯定不会轻了的,她?这回死定了,这十年的忍气吞声,白挨了!
想到这些,莫佳芯更是心凉,怪自己太冲动了,忍忍就过去了,干吗要去推人呢?长长的指甲深深的掐着手心的肉,自责不已。
因为,流血的总不是她,虽然她的脸上肿胀失去原本的清秀,身上的青紫斑斑,也没有人会去在意,在所有人眼里看到的,是,她的大伯母倒地不起,头破血流,差点造成人命事故。
“佳芯!爷爷叫你过去他书房一下!”冷冰冰的女声传来,发呆中的莫佳芯抬头,看着冷漠的姐姐留给她的,仍是冷硬的背影。
带着忐忑不安的心,莫佳芯几乎是一步步的挪着下到二楼的书房。
站在门口,心慌,身体发颤,手抬起,又放下,放下去,又抬起,却总是下不去手来敲门。
“佳芯进来!”苍老有劲的声音传来时,莫佳芯哆嗦一下,咬咬牙,死就死吧,总得面对,哪怕是她不愿意去接受的事。
定下心神,莫佳芯抬头,挺胸,像只骄傲的孔雀,忍着身上的疼痛,走了进去。
☆、忍
书房内,红檀木的书桌椅子成套,高大厚实的书柜靠樯立着。
黑色真皮沙发和深红色打底各色牡丹花点缀的地毯相映成辉。
现在已是下午,阳光从窗口撒了进来,樯上挂着的手工十字绣清明上河图,书柜旁边和清明上河图的中间,空着的地方,放了黑色的古老落地钟,发出铛铛的沉重声音。
莫佳芯道:这个书房,原来是这样的,处处显示着华贵和沉重。
檀香木的书桌前,爷爷莫非在临摹谁的字,苍老的手中,拿着毛笔头也不抬的练着字。
莫佳芯站在门口处,不敢往里面走了,看着头也不抬的爷爷,雪白的头发,稀薄地贴着头皮,看着温和的老人,却带给她无言的压力。
莫佳芯全身疼痛着,心里更是没底,不知自己接下来面对的是什么样的狂风暴雨。
这样的平静,多像暴风骤雨前的宁静,有些诡异,莫佳芯静静地站着。
也不说话,因为她知道,现在,不是她解释的时候。
时间在毛笔的沙沙声中流逝,莫佳芯抬头挺胸直直的站在那里,并没有动,眼睛随着爷爷莫非的笔,似动,似静。
两个小时后。
“回你房间去擦药吧!”停下手中的笔,沉默不语的莫非淡淡的说了一句。
“呃?”莫佳芯傻了!爷爷刚才,说了什么吗?她没听错吧?
“上去吧,满身的伤,是以为我老眼昏花,看不到吗!”莫非这才抬头,看着总爱呆在一个人的世界中的孙女,又在发呆。
“哦!可是……”莫佳芯想说,爷爷,您不处罚我吗?我打了大伯母啊!
站着时间长了的莫佳芯身体僵硬,想转身迅速离开这压抑的书房,可大脑还是快她身体一步:“爷爷,您不处罚我吗?我……”
这样掉着,更难受啊!您还是给我个痛快吧!心里接着这些话,嘴上说了一半,停下。
“去擦药!怎么,我的话,不管用?”莫非的脸色沉了下去,一副你再不走,我就处罚你的表情。
莫佳芯悻悻地转身,打开门,走了出去,边走边回头,总觉得,这么大的事,怎么就这样不了了之呢?爷爷到底什么意思啊?
却没看到,她走出书房后,莫非那似笔非笑的眼睛,认真看着刚刚一直在练的字:忍!
☆、生疏的母女
莫佳芯提心吊胆的过了两天,这两天里,她自己躲在房里不敢出去,更是害怕遇到那母老虎的大伯母。
大伯母的儿子不在,只有莫佳芯的姐姐莫佳音在,但从没和她平心静气说过话,无论说什么,总是话中带刺,在她们眼里,莫佳芯什么都不是,更不算这个家的一分子吧。
莫佳芯坐在桌子前,看着镜子里的哀伤的女孩,十年了,总是这样,极力压着自己的性子,总觉得她这样的忍受总有一天会换来家人们的接受,没想到,还是不行,不行吗?
“什么?那个臭丫头,竟然还在,怎么会这样啊?我差点就被她杀了,你爷爷竟然不赶她走,这以后,叫我怎么活啊……呜呜……”
莫传佳音听着母亲的哭诉,淡雅的脸上毫无反应,仿佛哭诉的是旁人。
哭泣的李淑贞抽泣地看着无动于衷的女儿,心底有些发凉,但又一想女儿向来这样,还在那里继续哭。
“妈!你可以了,是你自己招她去了,这种事任谁一看,也是你挑起的,以后做事,能用用脑子吗?要么不出手,要出手,就一击即中!”
说完这话,莫佳音带着些失望,看了看自己的妈妈,面无表情的脸上嘴角向上扬起。
“呃?你?什么意思?妈不太明白,你说清楚些,小音!”
李淑贞抽出桌上纸巾擦掉几乎没有的泪滴,心都提了起来,跟着女儿的话,思绪转动。
“小音!你直接和妈妈说说啊,快说吧,妈听着,这回一定听你的,那什么一什么……”李淑贞紧张的拉着女儿的手。
“是一击即中!但你真听我的?那就对她好点,像对我一样!”
莫佳音淡淡的说完这话,抽出来被她母亲拉着的手。
拿过纸巾轻轻的擦拭着,淡然的完全不管她这样的动作,多伤李淑贞的心。
李淑贞尴尬的笑笑,手没处放,抬起来去摸了摸受伤的额头。
“啊……你刚才说了什么?小音?我对她像对你一样?可能吗?她是个扫把星啊,从她进这个家门,有她的地方就总是灾难不断。从她一进家门,你奶奶被她气病;你哥也是,和她关系好到比和你都亲,我就更不能提了;你爸爸……”
碎碎念着的李淑贞越说越气愤难平,对她来说,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莫佳芯造成的。
莫佳音听着这些她妈说了十年不变的话,心里更是为母亲的无知感到汗颜,怎么没文化的人,没脑子的人这么可怕啊!
“行了!你不懂可以问我为什么要对她好,你这样没头没脑的对付她,她是不会这样走了的。你没发现她为了得到亲情什么都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