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影,我们认识已经有十五年了吧?
飞影点点头。
我继续说道,你会觉得腻烦吗?
面前的人脑袋摇得像拨浪鼓。
这人就像我的影子一般,寸步不离,他的世界没有自己,只有前方那个把他视为空气的我……
等我不在了,对飞影来说,到底是解脱还是折磨?
美酒一杯接著一杯,香醇的液体进入胃中,感觉整个身体也暖了起来……
飞影在一旁有些担心,让我少喝一些。
开玩笑,我白翌轩怎麽可能是会喝醉之人?脑袋现在比谁都清醒。
如果能醉,我倒还真想醉一回……然後醒来的时候,发现一切都是梦。
暗夜教是梦、焰衣是梦、飞影是梦……白翌轩,也是梦。
不知不觉到了子时,我渐渐有些困意,岩洞里本来有一张供打坐用的石床,但我却不愿睡在那里,一掌将石凳移至飞影旁边,紧贴著他炽热的身体,脑袋靠上了他的肩膀。
岩溶洞里的温度很高,没练过冰魄神功的人呆在这里都会觉得炎热无比,此刻飞影的两鬓已经开始溢出汗滴,我装作没有看见,用了一个自己舒服的姿势倚著他僵硬的身体,沈沈睡了过去。
迷迷糊糊中,我搂住了胸前的人,脑袋深深的往他温热的颈窝里钻,嘴里轻轻呢喃著……
焰衣……
明天是偶滴生日呀5555555、有米有亲留言个……泪奔泪奔。。。
【飞红落】第十一章
上半夜,风平浪静。下半夜我便被自己体内的寒气冷醒了。
抬头间,飞影已经就这麽坐著睡著了,他的眼睫毛上湿漉漉的,脸上还有未干的泪痕……
我轻手轻脚的将他抱到石床上,把腿垫在他的脑下,让他睡得舒服一些。
用指腹轻轻擦去了还挂在他眼角的泪珠,飞影,你在为谁伤心呢?
刚才在梦里,我见到了焰衣……那个已有三月未见,从此也再不会见到的人。
他的身旁,有上官琪锦,他们牵著手从我面前走过,却未曾看我一眼,我愤怒,我心痛,我想冲上去将焰衣抢过来……这时,身後有细微的哭泣声,细到不仔细听根本听不到。
我回过身,看到飞影一身白衣蹲在离我不远的地方抽泣著……
在我考虑著到底是去追焰衣还是留在飞影身边的时候,只见飞影缓缓抬头,一双泪眼红得泣血……
我的心在那一瞬间震动不已,从来都是那麽坚强的飞影,怎麽会哭成这样?
虽然他在哭,可脸上竟是笑容,他说,教主,去追焰衣吧……没有努力过,怎麽知道能不能得到?
双脚像被灌入了铅一般沈重,脑里想的是焰衣,目光却离不开飞影……
如果没有努力,怎麽知道结果?
再看一眼焰衣,他已走远,身影模糊得渐与空气相溶,忽然有一种释然的感觉。
就像放弃了一个本来就不属於自己的东西,竟然也不太心疼。
转身想去到飞影身边,但那人不知何时已经离开,偌大的地方只剩下我一人,我叫著飞影的名字,一遍又一遍,回答自己的只有回音而已……
第一次感到了害怕,无限的恐惧仿佛张开了巨大的翅膀将我包围,寂寞孤独漫无边际的袭来。
醒来第一眼看到的是飞影,忽然觉得那麽安心。
以不被察觉的力度勾勒著身下人儿精致的脸庞,心里有些暖,有些酸。
飞影你这个笨蛋,不是你告诉我,没有努力过,结局就不能肯定的吗?
那你自己呢?心甘情愿的跟在我身後,无声的为我付出,甚至还教我如何才能拥有幸福……怎麽你不肯自私点?
为什麽你自己没想过要努力,或许……我会喜欢上你也不一定。
身下的人闷吭了一声,剑眉紧皱,他似乎梦到了不好的东西,在我犹豫著要不要叫醒他的时候,忽然洞外有一阵轻微的嘈杂声,虽然只是一瞬间,但我却听得清楚。
哼,看来该来的还是来了。
我轻轻摇了摇飞影,他醒过来看到自己睡在我的腿上,一惊,立刻坐起身,看他嘴唇开启,我迅速用冰冷的右手捂住了他的嘴,给他一个眼神,他明白过来,眼神在瞬间变得清明无比。
一阵淡紫色的烟从洞外飘进,我鄙视的扯起嘴角,从腰间拿出两颗药丸,一颗自己服下,一颗让飞影服下。
片刻後,始作俑者手拿利器移步进了山洞。
来人看到我和飞影并没像预期中的昏迷倒地,这才知道自己中了圈套,立刻对著洞外吹了一声口哨。
想逃?没门。
我扭动石床边的一盏烛台,启动了後山上的机关,顿时树移地陷,所有能进後山的路都在一瞬间塌陷移位,整个後山立刻成为一座孤岛。
来人顿时大惊,快步退出山洞。
飞影一踮脚想追上去被我拦了下来。
不用急,他们全逃不了。
教主,刚才那机关……
我邪魅一笑,之前想要找破解被冰魄神功反噬的方法,却在无意中知道了这後山原来还藏有这样一个机关,这暗夜教的创始者还真是够恶毒,他早就想到了暗夜教会有这样一天,无论如何,暗夜教也不会输,就算是玉石俱焚。
没想到暗夜教在江湖上风光了这麽多年,甚至在前任的所有教主都遗忘了这最後的一条同归於尽的路,认为这是永远也不可能开启的机关时,它竟然在我手上开启了……若是前任教主们在地下有知,恐怕会气醒,从土里出来将我这不孝後代给杀了。
呵呵,我本来就讨厌暗夜教,早想它从这世上消失了,让整个暗夜教给我陪葬,我也算死得其所了。
飞影,若是今夜你我就要死在这里,你可愿意?
飞影一愣,半天没有回答。
怎麽?怕了吗?我仰起头,语气带著挑衅。
飞影摇摇头,说,我不怕死,只不过……我能死,教主你不能死!
我的心口猛然的揪紧,似乎看穿了对方的胸口,看到了那颗坚定如磐石的心脏,那颗……一直只为我跳动的心脏……
不一会儿山洞外的人慌乱成一片,也顾不得掩饰自己的身份,直接冲进了山洞。
一群人气势汹汹,只有为首的人蒙著面,看不出相貌。
魔头,你究竟做了什麽?山路呢!
哟?我笑得冷豔邪魅,各位英雄豪杰今日怎麽都来我暗夜教聚会了?
看看,昆仑派、华山派、衡山派、武当派、雪山派……还有一些我一时记不起的,反正都是自称什麽名门正派的……
死到临头,还耍嘴皮?一个白须老头喝到,赶快把出山的路告诉我们,我们能留你俩一个全尸!
我们俩人?我指指自己又指指身旁的飞影,故作茫然,不对吧,若是要杀我们暗夜教的人,应该是三人才对……
有人身子一颤。
我笑眼盈盈的望向为首那人,挑眉,对不对?右护法!
飞影一震,完全不敢相信出卖我、出卖他、出卖暗夜教的人会是这个一起生活了十多年的好兄弟,右护法!
那人拳头捏了捏,青筋也爆了起来,干脆扯掉了蒙著脸的黑布,一张再也熟悉不过的面容出现在我们眼前。
教主,您好眼力!他咬牙切齿。
我们也算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了,如果连你都认不出,我怎麽当这堂堂暗夜教教主?
我加重了前半句的语气,其实前些日在大殿上我就发现了右护法的异样,他目光闪烁,对任何事也不再发表意见,却从不漏听教徒上报的任何信息……我怀疑过他,但当我确认的时候,心里还是不免有些失落……
废话少说,快交出冰魄神功的秘籍,把离开这里的路告诉我们,我们会放你一条生路!
飞影气得眼睛发红,似乎被背叛的人是他一般,也难怪,他从来都是把我的事当自己的事,而自己的事,当作没事。
我拉住飞影,意识他不要冲动。
山洞外有人来报,说是找不到出山的路,所有的路都深陷地下,看不到底,而山的周围也全被烈火包围,无处可逃。
呵呵,看来老祖宗还真是聪明,知道我们练了冰魄神功全身会寒冷胜冰,就算是最後死,也要死得温暖一些,舒服一些。
魔头,你少耍诡计,快点告诉我们出山的路,否则大家一起烧死在这里!老者气得连胡子都在发颤,我看著就像是小丑在演戏一般好笑。
一起烧死?不会不会。我毫不心急的摇摇头,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也就转瞬间,眼光变得锐利,邪意染上眼眸。
你们……我指著对面十几个人,扯起嘴角,你们都得死在我的手上。
霎那间,我抽出腰间软剑,剑锋一转灵蛇般的银光闪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