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静静地听着对方说完,他回答,「知道了,你在植物园路三百八十九号附近等我就好。」
对方不知道问了句什么,他微微皱了皱眉,「我有分寸。」
挂断电话,他坐回到沙发上。手机顶着下巴,奉六章想了想,还是拨通了何行君的号码。
「学长?」
奉六章听着那边嘈杂的声音,「行君,你在参与调查赵家的案子?」
何行君嗯了一声,听到奉六章的声音,他忽然有些忐忑。
「行君你过来,赵家兄弟现在在这儿,我跟他们之间有些事要处理,然后你就可以把他们带回去了。」
奉六章说完这些,心里不知道隐隐在期待什么。
「学长?」何行君一时有些发楞,这……这是什么情况?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何行君忽然慌了起来,他急匆匆地往外走,边走边着急地叮嘱,「学长你别乱来!」
奉六章收了电话,看着窗外已经迷蒙成一片昏黄的天空,慢慢闭上眼。手放在头上揉了揉,他心里莫名地有些慌乱。
接下来的事情,他一定得做,可是做了之后,何行君会怎么看他呢,何行君还会那么坚决地说学长我喜欢你吗?
何行君赶到奉六章留给他的地址时,看着那栋优雅漂亮的建筑在暗蓝色的天空下的轮廓,一路上的忐忑不安,开始转成了紧张。
慢慢走过去,安静的黄昏下,只有他的脚步声最是清晰。推开大门,他试着轻轻叫了一声学长。
站在门边等了好一会儿,他几乎要怀疑这房子里根本没有人的时候,右侧转弯处奉六章缓步走了过来。
昏黄的光线下,奉六章的模样不太清晰,随着他走近,何行君才看到他脸上的笑容。看到这个熟悉的笑容时,何行君也跟着笑起来,原本有些悬起来的心也落回了原位。
他呼出一口气,「学长,你怎么不开灯?」
奉六章拉起他的手,对他笑了笑,「因为等会儿有一场戏要开演。」
何行君还没有问是什么的时候,奉六章就又开口解释了一句,「是有个东西要放给别人看。」
何行君没再说什么,任由奉六章牵着他的手带着他往里面走。
走过一个室内长廊,推开门,是一间很宽敞的房间。除了一张沙发、一张桌子外,别的什么都没有。
三面墙上的窗户都开着,傍晚的微光进来,让这个房间有些迷蒙。
「学长,赵伯然他们……」
奉六章打断了他的话,一边往桌子那个方向走,一边跟他说话,「行君你会跳舞吗?」
什么?
奉六章没听到他回答也没说什么,只是自顾自地继续讲了下去,「歌之咏之,舞之蹈之,行君你高兴的时候会做什么?」
他还没回答,就听到房间里渐渐响起一阵轻柔的音乐。
何行君惊诧又迷惘地看着自己这个学长,他实在有些糊涂。
「行君,陪我跳个舞吧。」奉六章走到他面前,嘴角带着笑,温柔地看着他伸出了手。
他看得出来,奉六章今天是真的很高兴。
何行君还在想他这样的高兴是从何而来时,奉六章又轻柔地叫了他一声,「行君?」
何行君抬头,看着眼前的奉六章。他的笑容还有眼中涌动的情绪,轻易地就蛊惑了他。
在他想清楚之前,手已经搭在了奉六章的手上,然后被他牵着放在了右肩上,右手也被他轻轻地握住。
柔和的音乐弥漫在周围,何行君却只听得到奉六章的呼吸,还有自己的心跳。
室外的光线透过落地窗投入房间,把整个房间晕染上一层缥缈到几乎不真实的颜色。
何行君微微低着头,任他抱着自己慢慢地晃动起来。
音乐停了又响起的时候,奉六章轻轻叹了口气。
何行君靠在他的怀抱中,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听到奉六章叹气的时候,何行君猛然惊醒,音乐还缭绕在耳边,却是那么悲伤的曲调。
何行君停下了脚步,看着奉六章。暗淡的光线中,他几乎看不清奉六章的表情。
It's sad;so sad
It's a sad;sad situation
And it's getting more and more absurd
It's sad;so sad
Why can't we talk it over
Oh it seems to me
That sorry seems to be the hardest word
奉六章看着他,手轻轻落在他头上,轻轻地揉了揉他的头。
何行君觉得他在看着自己,却似乎又在想着另一个人。
「行君,你还记得我那天晚上问你的问题吗?」
奉六章的声音几乎有些虚幻,也还有一丝他难以相信的软弱。
「算了。」奉六章笑了笑。
他停了一会儿,才继续说,「等会儿无论你看到什么、听到什么,别出声。」
何行君似乎明白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却又不敢相信。
奉六章没有说话,只有那首哀伤的音乐还在继续。
What do I do to make you love me
What have I got to do to be heard
What do I do when lightning strikes me
What have I got to do
What have I got to do
When sorry seems to be the hardest word
奉六章把他带到旁边的一个房间,「记住,别出声。」
何行君透过门缝看到奉六章走了出去,打开了长廊内的灯,然后旋开一扇门走了进去。
不一会儿,他看到奉六章推着一个轮椅走了出来。椅子上的人,正是赵毅然。何行君安静地看着,看着他把赵毅然从轮椅上扶起来,让他坐到沙发上,然后推着轮椅又走回了那个房间。
很快,另一个手臂还有腹部绑着绷带、脸色苍白的男人也被他推了出来。
赵毅然声音虚弱地问奉六章,「六章,要走了吗?」
奉六章转到轮椅前,轻轻拍了拍赵伯然的脸,叫他醒醒。听到赵毅然的问题时,奉六章轻声笑了笑。
「不急,我还有一份大礼要送给两位。」
奉六章走到桌子旁开了投影机,另一侧的投影萤幕也慢慢落下,蓝色的荧光柱似乎把这个房间分成了两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