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部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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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先从热朵起,茱萸次之,诸人一一接过,便传了起来。鼓声停,这花恰恰是在耶律齐手中了,耶律齐正合意,便吃了一杯酒。诸人皆睁大了眼,想着这耶律齐平日里也是个杀人不眨眼的主,倒是要瞧瞧,他能说出什么笑话来。

耶律齐握了握艺璇的手,笑道:“我只得说一个,若是说的差了,也请勿怪。”

热朵道:“若是说的不笑了,怕是还要罚,今儿个既然是游戏,那便没有什么主子、奴才了,全都是一样的。”

耶律齐扯着嘴角笑道:“只得说一个,说的不好,也便就认罚了。”

耶律齐又朝艺璇耳语了一番,艺璇轻笑了一声,耶律齐方才说道:“在我们勿洛山中,有那么一只大黑熊,从来都是穿着木屐出门的。”

话音才落地,诸人就笑作了一团,倒也不是这笑话真的好笑,只是见耶律齐神情夸张,因而才笑了场。茱萸吃了口茶,只是淡淡地在一旁听着,今儿个月色明朗,总觉着心下“突突”地跳,好似要发生什么大事一般。

耶律齐又接着道:“这只穿木屐的大黑熊,从来都不敢出洞里。偏巧就是前一日了,他老婆说是拉肚子,因而便派了大黑熊出去拿药。不想这大黑熊一时迷了路,竟就在路边睡着了。到了第二日,回到洞中,这大黑熊老婆正拿着戒尺在那儿等着。大黑熊吓了一跳,连连讨饶。于是它老婆就问说,如果它愿意脱了木屐,然后再陪个不是。这事儿也就过去了。哪里晓得,这大黑熊才脱了木屐,就被它老婆一顿戒尺毒打,直嚷嚷这脚也忒臭了点!这大黑熊一听,一下就晕了过去,当然不是被她老婆打晕的,是被自己熏晕的。”

耶律齐说完,朝艺璇扎了眨眼,众人先是一愣,而后哄堂大笑。耶律齐忙斟酒一杯,递予热朵道:“好了,我这笑话说完了,您若是觉着讨好了,那便请饮下此酒。”

热朵不好推辞,便一饮而尽。鼓声再起,便从耶律齐传起,可巧了,这花才到宋玉手里,鼓声也便停了。

宋玉心下正担着事,见是手上正接着花,只得笑笑:“女王知晓,我这想来最不在行说笑了,若说非要说出什么子丑寅来,怕是还有些为难。倒不如直接自饮了这一杯,不知可好?”

2 第二百五十章 半月庄(二)

热朵笑笑,“既是如此,那你便七步作诗。你平日里素喜诗文,若是诗作的好,那这一遭也便算了,也无需罚什么。若是作不出好诗,那便自去天牢领罚。”

香黎一听,一时坐不住了,忙起身道:“女王,这王爷并非要抗旨,不过是平日里不擅长讲这笑话罢了。作诗,这七步又哪里成。”

热朵摆手道;“香黎,这话若是换作你父亲在世,怕就不会说出来了。”

香黎王妃知晓,热朵这是在说她的不是,可也不好反驳什么,只怕是多说多错,只得立马噤了声。

耶律齐饶有兴致地看着宋玉,他倒是要好好瞧瞧,这宋玉能掀起什么浪来。

宋玉转身,朝前走着,直到了七步,方才吟道:“十年来家国,三千里地山河。凤阁龙楼连霄汉,玉树琼枝作烟萝。几曾识干戈。一旦归为臣虏,沉腰潘鬓消磨。最是仓皇辞庙日,教坊犹奏离别歌,垂泪对宫娥。

茱萸听了心下暗暗诧异,这宋玉所指,可不就是她的母亲么。这一招移花接木,也就真只有宋玉才能想得到了。热朵听了,心下自然很不是滋味,每一字都如被针毡,往昔南疆城被破之恨,丹冉枉死之憾,一件件往事又浮上心头。

热朵顿了顿,方才缓缓开口道;“家国之恨未敢相忘,这诗依我看来,确是作的极好,倒也是六弟所长了。不禁想起先王仍在时,常说,这帝王家,比不得那些寒门子弟,都是靠着映雪读书,亦或者萤囊借光方才好一朝殿前折桂,好扬眉吐气。咱们宫里头的子弟,原也就读这些个书,不过是比外头的平头百姓多识得一些典故。可是也决不好是一个书呆子。因而照我看,老六,你这是不但没忘本,还是精进了许多呀。”

热朵故左言他,也不提周筠生当年带人大破南疆城的光景,耶律齐与宋玉心下各自思忖着,起了不同的念头。

因着一时半会,诸人也有些玩的累了,便索性散去不提游戏了。热朵又命人撤了屏障,外头的一应大臣早已退下。婢女另行擦拭桌子、摆上果子,更换杯碗箸。

又有婢女拿来衣裳给热朵与茱萸等皆添了衣,洗漱了一番,吃了口茶,方才入了座。彼时,诸臣皆已不在,一时又觉着冷清了许多。

热朵因而说道:“往年先王还在的时候,大家一道来这里赏月,也是十分的热闹。忽而想到如今身旁也没剩几个人了,想着就少了一些兴致。往年丹冉还在的时候,偏就她一人说说笑笑,一人可抵得十人。可见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天下事总是难十全的。”

说罢,热朵不禁长叹了一声,自拿了大杯来斟酒。

耶律齐边边摇着纸扇笑道;“待到钺国京师城破之日,自还有女王高兴的时候。”

听罢,茱萸睨眼瞧着耶律齐,冷声道;“你就这么有信心,能打到京师去?只怕是又得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了。”

艺璇睁圆了双目,直道:“公主这是什么意思!”

耶律齐暗暗捏了捏艺璇手心,笑道:“哦,看来公主是早有了主意,本王倒是想听一听,公主有何高见。莫不是,您要背弃整个南疆,叛逃钺国不成?”

话音一落地,诸人面面相觑,皆不敢多言,只顾着低头,也不敢抬眼看热朵是何反应。

热朵只吃了一碗羊奶酒,婢女又倒了一碗,热朵又一饮而尽,方才笑道:“勿洛王,你这顶帽子可大了,我今儿个才认得外孙女,可不是就被你说的不成样了,倒是不知你是来结盟的……”

热朵边说边斜眼看了宋玉一眼:“可不知道你是来结盟的,还是来帮着南疆帮着某些别有用心的人来制造混乱的。”

耶律齐登时变了脸色,此时亲卫营皆还在玉壶楼处等候,此时若是动手,只怕是没有胜算,因而又笑道:“我方才不过是开了个玩笑罢了,哪里是这样的意思。误会一场,误会一场,我自罚一杯!还望女王与公主皆莫要挂怀。”

耶律齐边说,边猛地连喝了三碗酒下肚。宋玉知晓热朵方才所指,心下暗暗想着,该是找个由头,退出宴席了,怕是再呆着也是继续讨个不痛快了。

香黎见状,忙道:“臣妾方才瞧着,心下也是感慨。如今女王与公主祖孙团聚,自是比往年还要好的。这些年,这人不管多少,总归不如女王祖孙团聚在一处来的好不是?”

女王点头道:“也正是为此,因而我才觉着心下高兴,自拿了大碗来喝酒。你们也该换大碗不是?”

听罢,婢女只管换了大碗上来,除了茱萸跟前,余的尽数都换了样。

宋玉道;“微臣夜深体乏,且不胜酒力,难免有些倦意,就先携贱内暂时告退,还望女王见谅。”

热朵抬了手,只见着半月庄周遭,登时被御林军团团围住了。宋玉忙将香黎护到身后,“女王,您这是何意?”

只听着热朵对耶律齐道:“倒是叫勿洛王见笑了,本王今日清理门户,还请作壁上观就是了。还望莫要多言才好。”

耶律齐拱手道:“自是该的。”说罢便携了艺璇往角落退却。

宋玉才要拔剑,眼看着人如天罗地网般扑了上来,势单力薄,即便是负隅顽抗,也怕不是这些大内高手的对手。宋玉微微阖了眼,只将这剑往地上一扔,跪下低声道:“香黎无辜,还望您能放她一条生路,她毕竟也是……”

未等宋玉将话说完,热朵便开口道:“香黎自有香黎的归处,倒也不用你妄做好人。你若真是在乎她,又何必这么多年,都给她用这麝香锦囊呢?说什么王妃盛宠多年,无非也就是你给那帮老臣看的假意罢了。我瞧你压根就没想过要她生下你的孩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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