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部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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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朵见她问,便道:“样式倒是说不上来,样样都做一个便是了。”

茱萸听罢,掩面笑道:“女王真是爱说笑,若是样样都做一个来,怕是做个十年八年的,也是做不完。”

热朵温柔笑看茱萸道:“说到这些,我自然不在行,因而才来找你唠嗑。我想着我那处还有一把团扇,光看着总觉得少了什么,便想着,若是能做个缨络挂上,自然就更好。”

茱萸道:“团扇多是月白底子,配个大红的缨络才好看,或是烟色的,沉稳大气,也压得住场子。”

热朵道:“那团扇上绣的可是雪樱,你可有什么主意?”

茱萸随手拾起一根翠绿稠线道:“配翠色最适宜,淡雅中隐约带些娇艳,有道是花红柳绿,自古都是花与绿叶配不是?”

热朵赞赏道:“是了,还是你有主意。那就打一个翠色的缨络,再备一个烟色的,不时想起来,还可以换一换。”

茱萸笑问:“女王想要什么款式的,我现下就现打一个。”

“这……我倒真不知晓,还分什么花样了。”热朵略为难道。

茱萸仔细道:“柳叶的、梅花样式的、连环扣的、象环的,倒是有许多的样式。”

“我头次见你进宫之时,你头上的缨络可是什么花样的?”热多又问道。

“那是寒梅样式的,偏巧了,我独就这个样式最拿手,别的怕是也还手生。”茱萸说道。

热朵点头道:“那就这寒梅样式的吧,那日我瞧你戴的也好看,想来配在团扇上,也错不了。”

茱萸笑着应了一声,边从案上又抽了几根翠色绸线出来,两手交并着打起了缨络。

热朵一面看茱萸打着缨络,一面说着闲话,问她:“听闻你家中在钺国,也是大户人家?”

茱萸笑笑:“我本是庶出的女儿,自小倒不在京师中长大。而后母亲去世,才一路行乞至京师,算是到了父亲府上认了亲。这些话,我倒不曾与旁人说。只是您问起,心下觉着亲切,因而也絮叨絮叨。”

热朵拉过茱萸手轻拍道:“倒是苦了你了,小小年纪就没了娘亲。”

茱萸抿嘴笑道:“不碍的,如今想起那时候,倒也不觉得有什么难的了。人生在世,不如意十有八九,又哪里能样样都顺心呢。”

“是了,倒是你想的明白。我倒是有些不解了,你娘亲既然是你爹爹的妾室,怎么就又流落在外了呢?难不成是府里有人刁难?”热朵似无意问了句。

茱萸停下手上的活计,苦笑了一声:“寄人篱下,自然是少不得要受一些委屈。只是娘亲,也是个秉性高洁之人,想来也是不愿过多搀和这些俗事,因而才带我去了乡下过活。说起来,这事儿我倒是从未问过爹爹。”

热朵叹息了一声:“既是如此,那你爹爹对你可好?”

茱萸眼中闪过一丝波动:“爹爹待我,是极好的。许是想着,对娘亲多有亏欠,因而便少不得对我多加关照一些。想他一个老好人,夹在我与大娘当中,也是左右为难。那时候我还有些怨他,有时是非不分明,如今倒是想着,也就是这样方才好处着。这家事,一点也不比国事要容易啊。”

热朵点头道:“是了,这普通百姓家中,尚还有牵绊斗嘴的,更何况是深宫内院。唯有平衡,才能持久。理是这样的理,可是自古王家多纷争,也是无奈。当初若不是……”

热朵顿了顿,方才收口道:“总归各有各的有难处。你娘亲教你教的很好,识大体,懂规矩。”

那厢,京师内一片风平浪静,春风绿了京师,又到了清明时节。

周筠生穿了一身素色的便服,披了一幅海裘龙的披风,骑着白马,朝远处奔驰而去。今儿个他没穿龙袍,但一身的气质依旧威严。此番他只带了阿平一人出京,直往南疆方向赶去。

宫里头一切照旧如常,除了薛巾及周筠生的几个心腹,无人得知,外界传言病卧榻上的皇帝,此时已经离开了京师。

坡上的老杏树,繁茂得有如一团轻散落的云,迎着来人的哒哒马蹄声,在春风中零落了,花飞满天,片片飞花扑打着来往行人,也扑打到了周筠生肩头。

镶嵌了翠玉珊瑚的马鞍在风驰电掣中一闪而过,这马鞍以金镶玉为边,烟色的底子衬得愈发的不一般来。

前些时日,周筠生终于收到了来自南疆的飞鸽传书。里头有一封简信,还有刘王府的布局图与阿苏城的城防图。既然已经知晓,茱萸现下在何处,周筠生自然是怎么都安坐不住了。

如今叶家的势力已经铲除大半,关海那便已经尽数掌控在钱芎竺等人手中,这关海之围算是化了干戈。叶家已然对朝廷构不成威胁,叶之章已然被处斩,昊然新换了个师傅,那人便是李玖詹。

此时的昊然,正与李玖詹讨论着朝政,一派得志的恣意模样。朝中的纷扰,似乎对他也造不成影响。如今他已是一个心智坚定的孩子了。

李玖詹对这个新学生十分的满意,昊然勤奋好学,比起外头的贵胄子弟,显然愈加显得好似一股清风来。朝中关于立太子的奏折,已经堆在乾曜宫的案上厚厚一叠。

周筠生假借卧病的由头,也懒理这些人的奏折,只是一心想着,要早日将茱萸接回京师。因而一得知了茱萸消息,便只带着阿平一人就冒然前往南疆。路途遥远,一路自然都有人接应着,可是周筠生也不想耽搁时间,每每总是停留下来喝口水,便急急赶路而去。

2 第二百二十八章 初见详婶(一)

这一日,思馆外头听人来报,说是有人来访。原来是先前宋玉名下几个庄子里的总管事,如今庄子被女王送给了茱萸,因而这总管事便先来拜访。

茱萸粗粗看去,见这总管事乃是一名老妇人,身后还跟着女王身旁的侍从,茱萸心下想着,这女王思虑倒是周全。

几个婢女在地上倒着袋子里的东西,原来都是些新鲜果蔬,还并着几束野花。

那总管事乍一看朱朱,见是遍身绫罗,又穿金戴银,长得又跟朵花儿似的,便当这人就是茱萸。

正要开口见礼,却见着朱朱朝茱萸恭敬唤了声夫人,因而方才知晓,这不过是个体面的婢女罢了。

总管事对着茱萸忙问了礼,“见过夫人。”

茱萸笑道:“朱朱,快扶老人家起身,不用拜了,还请屋子里头坐。另敢问老人家如何称呼?”

朱朱帮着搀起总管事,只听着这总管事道:“外头的人都唤我详婶,夫人随意唤就是了。”

茱萸道:“还请详婶进屋再谈。”

详婶先前只去过王府,倒是头一遭来这思馆,因而进了屋,就忍不住细细打量起来。

只见着屋内尽是大红的帘子,倒显得这屋子里亮堂了几分,窗下有一塌,塌上放着一条锦被褥子,旁边还有一小几。

茶几上放着黄花梨木的雕漆小盒,盒子里头盛着斗大的珍珠,看的详婶连连咂舌。

茱萸按着南疆的礼俗,让朱朱上了一碗热羊奶。这详婶吃了一口,咂巴嘴儿道:“先前也曾在六王爷府上喝过一碗,不想还不如这一碗来的香醇。”

朱朱一听,“噗嗤”一笑:“还以为是乡下来的老婆子,不曾想,嘴倒是刁的很。这可是女王那儿才有的特供羊奶,别处自然是吃不着的。”

详婶原就纳闷,怎么庄子好好的给了一个没听过的贵人。现下一听,知晓这夫人深得女王欢心,因而不免又多了几分恭谨。

只听着详婶说道:“因着前些时日,宫里头来人了,说是庄子要换主人,便忙着来给新主人问安好,因着这几日农活忙,来晚了两日。好不容易今儿个多打了新鲜的瓜果蔬菜,今年势头长得好,就一并摘下来了。可没敢如往常那样拿出去卖,就想留着最好的,来孝敬夫人尝尝鲜。夫人想来平日里山珍海味没少吃,可就是这些个咱们自个农庄里出的,与别处不同,总算尽一点心意。”

茱萸笑笑:多谢您老人家费心。对了,详婶,你不知来时可用过饭了?”

详婶道:“一早就急着跟宫里的大人往城里赶,还真没工夫吃上一口热饭。”

茱萸便唤了朱朱上了一些饭菜来。

详婶狼吞虎咽用了饭,方才拍了拍肚子道:“可管饱了,多亏着夫人善待。”

茱萸道:“敢问您今年多大年纪了?”

详婶恭谨回道:“今年七十有二了,也是半只脚进棺材板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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