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部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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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莲忙起身要出去,此时她穿了一件红绸带的小袄,不自禁地冷的打了个哆嗦。

茱萸道:“你将本宫那件白狐狸毛的披风给带上再出门,仔细着外头冷。”

听茱萸这样说,鸳鸯将白狐狸毛的披风给彩莲递上,彩莲随手一披,先在盆内将手净了一净,方才出去外头拿炉子上温着的水。

鸳鸯拿了一个漱盂,茱萸先接过第一盏水,漱口醒了醒神。见茱萸将手里的水给倒干净了,彩莲方才又从茶盘上取了茶盏来,先用温水给涮了涮,如此这般方才倒了半盏水递予茱萸。

茱萸笑道:“彩莲,你们也吃一盏吧,今儿个夜里你们怕是也没喝过什么水吧。”

鸳鸯道:“主子真当是对奴婢们好,奴婢真真是有些口渴了。”

彩莲笑道:“真是主子赏你一个好,你就越发的上脸了不是?”

鸳鸯道:“好彩莲,知晓你今儿个夜里累着了,这后半夜,就换我来值夜可好?”

彩莲听了挑着眉,只得也倒了盏水递予鸳鸯,鸳鸯吃过一盏,这脸色也是好了许多。

茱萸笑道:“前头听彩莲讲,要你出去透口气,本宫瞧着你怕也是闷的慌,不如现下便出去走走。”

鸳鸯道:“奴婢不碍的,倒是劳主子费心了,这会子出去,只怕是鬼影都没有,奴婢还是在屋内服侍主子吧。”

茱萸笑道:“今晚瞧着天色清朗,该是皓月当空,不如咱们一道出去说说话可好?”

彩莲忙给茱萸披上袄子、披风、毛领,鸳鸯在前头开道,掀开殿门口的帘子一看,果然是好月色。

待得茱萸到了殿门口,彩莲仗着素日也是个气性壮实的,想来这点寒意还难不倒自个,便只一身小袄跟着出了殿外,也不多披衣裳。

茱萸瞧了直皱眉,“你这样,可不是活活挨冻去的。”

彩莲笑笑:“主子什么时候瞧见奴婢病过了,可是躯体粗糙,最经得起这冻了。”

江天一色无纤尘,皎皎空中孤月轮。一阵寒风起,可谓侵肌透骨的冻人了,茱萸禁不住有些毛骨悚然起来。心下想着,也难怪儿时听娘亲说,切不可热身子被冷风吹了,这一吹可真够厉害的。

茱萸一面想,一面听见彩莲捂嘴道:“不好,鸳鸯不见了。”

茱萸回身来看:“瞧把你唬的,咱们还是进屋去等罢,鸳鸯许是去拿东西了。一来你冻着也便不好了,二来若是不免一喊,惊醒了旁的人,怕是又要兴师动众了,这会咱们还是轻点声。”

彩莲听完,搓了搓手,茱萸笑笑将她手放在自个袖中握住:“瞧瞧,冷成这样了,前头怎么说来着,外头冷,你就是不听。”

借着微弱月光,茱萸瞧见彩莲脸上也冻的绯红一片,用手一摸,冰冰冷冷的,忙将她拉进了屋内。

不一时,只听着一声门响,鸳鸯慌慌张张地笑着进来,“方才去小解,可吓了一大跳,好似那山石后面有一个人蹲着,还以为是刺客,刚要喊,就瞧着有东西飞起来。飞到有亮光的地方,才看到原来是一只鸱鸮,真当是吓破胆了。“

彩莲原是生了困意,听鸳鸯这样说,一下就笑的醒了神:“原以为你是个胆儿大的,原来这样胆小,可算知道了。”

鸳鸯涨红了脸,“仔细着别闪了舌头。”

彩莲经着方才一冷,如今又进了屋内,不自觉连打了两个喷嚏。

茱萸关切道:“可是觉着头昏沉了?该是伤风了吧。”

鸳鸯道:“可不是今儿个一早就听她说身子不爽,也没吃什么饭来,这会子还晓得捉弄人呢。明儿个怕是真要病了。”

茱萸伸出手去,探了探彩莲额头:“暂时倒还不相干,也没见发热。”

说罢,只听着敲更声响,已是四更的天了。茱萸方道:“不如早些睡下罢,你们也无需守夜了,明儿个起了再说。”

这时,三人方才睡下,一时屋内没了声响,只有孤月悬在天边。

2 第一百九十八章 置之死地(一)

至次日,待得天明时分,彩莲果然是有些头昏脑涨了起来,而且鼻塞声重,懒怠动弹,便先回房去了。

茱萸见她样子,一早,心下一直挂心着,便又去探视。才进了偏房小间,只见着彩莲独自卧在简榻上,脸面瞧着绯红绯红,茱萸伸手一探,只觉如烫手的山芋,惊的缩回了手。

茱萸忙又掀开彩莲袖子,往袖中一探,手上也是滚烫滚烫,因而问道:“鸳鸯去哪里了,怎么不见她在,今儿个一早你俩不是一道回来的么?”

彩莲吃力地撑着身子道:“奴婢撵她去吃些东西再来,总归不是什么娇贵的身子,也不必太上心。“

茱萸听了直叹气,忙又命人请了沈誉来把脉。沈誉才进了屋内,与茱萸请了安,便直闯进了屋内,见彩莲如此模样,早已心疼坏了。

有婢女帮着放下绣花幔帐,彩莲迷迷糊糊伸出手来。沈誉瞧着彩莲的手,尚还有凤仙花染过的痕迹,想到先前她说的,最喜这凤仙花来,一时心下涌起一些心绪。

茱萸催促了一声,沈誉方才回过神来,忙来把脉探诊。

沈誉才诊了一次脉,眉头便倒着拧住了:“姑娘这是外感内滞,近日时气又不好,因而只是个小伤寒。还好她素日饮食不算絮乱,风寒不算严重,血气弱一些,只得先行吃几帖药,疏散疏散。”

说着便要去外头开方子,茱萸瞧着沈誉面色怪异,因而跟上前去,低声问道:“沈太医,本宫这儿,你也无需遮掩了,方才可是瞧出什么别样的地方来了?”

沈誉四下张望了一番,方才低声道:“彩莲一未出阁的女子,体内却是极热的,而且不是因着此番风寒,应当是别的缘由所致。”

茱萸将沈誉请到一边,小声道:“你的意思是,有人下毒?”

沈誉压着声道:“微臣方才也不肯定,这脉象不重,一般轻易察觉不到。臣方才转念一想,就觉着里头古怪,彩莲这种情形,断不该是这样的脉象。”

茱萸思忖再三:“沈太医的意思,本宫明了,想来也不是一两日的事儿了。”

沈誉道,“烦请娘娘伸手,微臣也替您把一把脉。”

茱萸挽上袖子,沈誉抬手,探了几次,方才吁了口气:“好在,娘娘胎像尚稳,也无旁的异常。”

茱萸微微一愣,想来沈誉说的定然是饮食上的疑虑了。说起来,彩莲一直是试吃之人,如若有什么不对劲的,她也该是有症状才对。可是她无恙,彩莲体内却有古怪,这事儿,一下就叫人摸不着头绪了。

沈誉又问道:“娘娘这些时日,可服食了什么与往日不同滋补的汤水来?想来娘娘有孕在身,御膳房总归少不得药膳的汤汤水水吧。”

沈誉不问不知道,一问倒真把茱萸给问住了。与往日不同的滋补物……

千年野山参!茱萸心下“咯噔”一声,只想着大事不妙。

这几日,倒不是御膳房的事儿,是彩莲想着这闵氏托伍家两美人送来的野山参,放着也可惜,便将其切了小片,日日只炖一些。

茱萸因着厌恶闵氏,也是因着有孕在身,嗅觉灵敏,实在闻不得这野山参的味儿,因而便打发了给了彩莲吃。算起来,如今也有半月的光景了。

想及此处,茱萸早已气的双目圆睁了,即时就想唤鸳鸯与其他婢女过来。才起了身,方才觉着有所不妥,只得暗暗咬着舌根,好叫自个冷静下来。

这闵氏也当真是胆大包天了,这招借刀杀人也是够狠。这怀着双生子,本就最忌讳体内过热,容易引起小产。这闵氏在野山参中加的毒药却似是算好的,只是一寸一点,这样的城府,怎不叫人心惊胆战。

倘若是出了事,这火也烧不到她闵氏身上,总归送野山参的人是伍家两姊妹,自然有什么事儿,都由着她们俩来认了。皇帝顾念旧情,纵使再大的火气,想来也会看在伍三郎将军的面上,放姊妹两一把。

再者,这药下的无色无味,且是细水长流,若是不注意,这日积月累,小产也是迟早的事儿,到时候,孩子都没了,楞是要追究,也是无从追究起,人证、物证皆无,一切也便是枉然成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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