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部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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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巾忙叩首道:“奴才谢娘娘体恤。”边说边躬着身子,退出了帐外。

茱萸给武至斟了盏茶:“喏,瞧你唇下都起皮了,该是忙了一上午了罢?”

武至接过这茶,一看,里头泡着的乃是寒梅,笑道:“我这个粗人,干娘还晓得给茶里头添朵花,可不得是浪费了,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一朵花,插在牛粪上。如今是一朵花,入了老牛口中,可不得跟嚼草似的。”

一语未了,只听着茱萸噗嗤笑道:“你这个傻孩子,若是如此不开窍,这往后,可哪有解语花可跟了你?”

武至挠头道:“我虽是听不懂什么解语花,但是晓得,干娘是在为我做打算呢。可是……可是……诶呀,这个我也不晓得怎么说好了……”

茱萸瞧他窘迫模样,知晓是说中了他的心事,便道:“好嘛,武至,本宫原以为你是个老实的孩子,怎么我才来,就听闻你近日与关海城中青楼的一个女子打的正是火热。”

武至一时红了脸面,只得据实禀报:“原也是想来干娘这里讨个人情,既是干娘问起,那至儿也不敢隐瞒。干娘所说的事儿,属实,儿臣确实因缘巧合碰着了一位姑娘,唤名灿儿。这灿儿虽属贱籍,可是至今守身如玉,且卖艺不卖身。读书人不是常说的,情之所钟,不分贵贱。如今至儿可算是体会到了。只是苦于如今有公差在身,按着本朝律法,只怕是给她赎了身,也进不了我家门。干娘问起了,我便厚着脸皮,索性求干娘成全了我们,待得哪日得了闲,与皇上说说,给这灿儿除去奴籍,不知可行?”

这武至一向有些莽撞,如今看他,竟也知晓一两句诗文了,想来该是这灿儿姑娘的缘故了。茱萸心下想着,不免仍有疑虑,这武至是她干儿子的事儿,如今也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

况且如今他在军中尚有职务在身,若说是牵扯了青楼女子,倒还真算一桩麻烦事儿。这武至心眼实诚,倘若叫人诓了去,那可是十张嘴也说不清了。

茱萸便又道:“你当也是晓得,此事可大可小,但凡皇上不点头,你这便也是黄粱一梦,总归是露水情缘。可是这事儿,看着好似是你一人的事儿,实则是牵扯到了军中的根本所在。大钺治军,以严而著称。这太祖时立的规矩,说不许军中长官娶贱籍女子为妻,无非也是为了各人不至于为了女色而荒废了军务。”

武至恳切道:“这些至儿心下都晓得,只是苦于放不下。今生若是不能与灿儿结为夫妻,那我也想好了,只多是终身不娶罢了。”

听武至说的这样坚决,茱萸心下已是了然,也不忍心再多说什么:“此事本宫心里已是有数,这事儿,要我帮着去皇上跟前提一提,倒也不是什么难事。只是有一桩,本宫需得亲眼瞧了这灿儿,方才放心你娶她进门,好歹说起来,也算是本宫的儿媳不是?”

武至听了大喜过望,忙叩首跪谢:“还是干娘最疼至儿了,我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干娘对至儿的恩情,至儿全都牢牢记在心上。”

茱萸笑笑:“傻孩子,既然是喊我一声干娘,又哪里有什么可值得生分的。干娘只是想着,这外头的世界太过纷扰,怕你一时看差了。”

武至拱手道:“多谢干娘处处为至儿着想。”

说话间,周筠生早已是行至帐外,见着薛巾不在,正纳闷呢,掀开帘子,见是武至来了,方才有了数。

“你今儿个这么快就把兵马粮草都点齐全了?”周筠生含笑问道。

“回皇上的话,皇上交代的,末将不敢懈怠,今儿个特意起了个早,三更天便在外处忙活了,因而今日结束的也早一些。”武至回禀道。

“你同那张沐尧也算是年岁相近,你们俩平日没事多处处,互相取长补短才是最合时宜的。”周筠生

武至不假思索道:“那张小爷与我不对付,碰到一处,总要打一场,这输赢总是分不出,臣也是气恼了,见着他,便觉得心下不服气,总想着再干一架。我看我们俩还是不要在一处了,怕是要给皇上惹事。”

听罢,茱萸与周筠生相视一笑:“真还是个孩子脾气呢。”

武至拿了茱萸赏的果子,便出了帐外。

2 第一百四十三章 芙蓉帐暖(二)

宝琢珊瑚山样瘦,缓髻轻拢,一朵云生袖。芙蓉帐暖,论情旋旋移相就。

茱萸伺候着周筠生更了衣,才解到玉带,却听着周筠生柔软将她手握住道:“萸儿,你怎也不问我,方才见那张沐尧所谓何事。”

茱萸掩嘴笑笑:“你若想说,自会说,我问它作甚,可不得好似我着急要来干政似得。如今你无灾无痛在这儿,我便心下满足了,旁的也便无心思去想了。”

周筠生单手横抱起茱萸:“你这口不由心的小娘子,可不是要吃些教训才会说实话了。”

茱萸用手勾住他修长的颈部,脉脉含情望着:“你可知道,我最怕受罚了,竟还如此这般吓唬人,我倒是也想看看,你这心下,到底长了颗什么样的心。”

周筠生笑笑,鼻尖轻轻碰触着茱萸面颊道:“商纣王曾道,纣心不通,安以为恶,若其一窍通,则比干不杀矣!莫不是你要做商纣王,来看看我是否有七巧玲珑心?”

茱萸指尖划一把挑开周筠生的衣带,摩挲着他结实有力的胸膛道:“倒也不用切开来看,我只得听一听便知了。”

茱萸边说边将头往周筠生胸膛上靠,周筠生哪里吃得消她这模样,一翻手,边将她轻轻放置到床榻之上,深情凝视着:“我都听沈誉说了,你先前因着毒素未清,又受了伤,说是不易再有孕喜了。可我偏不信这个邪,咱们可得有个自己的孩子不是?”

茱萸忍不住笑着歪了头:“你倒是分外心急,这孩子,又不是说有就有的。”

周筠生眼色迷离,捧着茱萸面颊,越靠越近,急促的呼吸轻打在茱萸耳边,一时挠的她心下难耐。

周筠生嗓音魅惑道:“沈誉可给我下了军令状了,说是你吃了他找出来的方子,这喜脉也就近了。你说说,咱们要个男孩好,还是女孩好?”

茱萸笑的眼如月牙般道,“我倒想知道,你心下是如何想的。”

周筠生单手摩挲着茱萸背上,一路盘桓而下:“只要是咱们的孩子,男女都好。若是个皇子,那我便立他为太子。若是个公主,那便是掌上明珠,可着劲地宠着。”

茱萸脸色渐渐泛红,低吟道:“我倒是觉得小公主也挺好的,少些忧愁,多些欢快的少女时光。作为皇子,想来你最清楚了,从小背负的东西便太多。既是今儿个,说到这个,我倒是想跟你呈请一件事儿来。”

周筠生轻柔地吻住茱萸颈间:“你只管说就是了。”

“这些日子,我心下一直在想着,你现下膝下无子,若是立个外室的藩王为储君,怕是不合时宜,且这藩王多是包藏祸心,即便是立了,你也不放心。昊然,他今年也才五岁,算是个好孩子,淑妃自缢已死,只怕是公孙展这心下也是有疙瘩。不如回宫以后,这昊然就放在我膝下抚养,可好?”茱萸颤声道。

衣解金粉御,列图陈枕帐,洒扫清枕席,鞮芬以狄香,重户结金肩,高下华灯亮。周筠生将茱萸紧紧抱住,只听着一声从嗓子眼里脱出的嚎鸣声,云朝雨暮,只剩得粉光流潋满帐。

周筠生轻声地喘着气,茱萸拾起锦帕,替他细细擦拭着面上的汗珠。周筠生笑笑,握住茱萸手腕:“你说的,我也不是没有考虑过。只是若是咱们往后有了自己的孩儿,这昊然仍在你宫中,可是有不便之处,这些你可曾想过?”

茱萸点点头,心下所思的皆是太后临终前所言。周筠生轻抚茱萸手背道:“想什么呢,傻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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