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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手这时就在迪斯潘的肩旁,刚抬起手要把这东西抓下来,然而还没等触碰到它,就见这东西张开嘴如雷电般对着迪斯潘的脖子就咬了下去。迪斯潘惊叫了一声伸手像那个方向探去,那个干尸竟然又一口咬住了她的手指,我看迪斯潘一把就将它甩了出去,但随后她人也软绵绵的倒了下去。
干尸一落地就被卡特一口咬住脑袋,犬牙巨大的咬合力使干尸的头直接在卡特嘴里爆裂开来,我看卡特忙把干尸的头吐出来,并且不停的在地上蹭着自己的嘴,可是在下一秒它的嘴角就有白沫流淌出来,显然这具婴儿尸是带有剧毒的!
我们忙去看迪斯潘的情况,凯诺已经从地上将她抱起,而看到她的面容时一下就愣住了。只见迪斯潘瞪大着双眸眼眸里带着一股深深的绝望与迷茫,仿佛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就在刚刚这么一瞬间她就归属于死神的怀抱之中。她脖颈上的咬痕已经迅速变黑发紫,紧接着她的眼神也渐渐失去焦距,头轻轻歪斜到一边。
作者有话要说:
☆、七十三、从荒芜到安宁
干尸带有剧毒,迪斯潘一分钟不到就停止了呼吸。
她双眼直直的盯着头顶的管道,瞳孔里不但带有着绝望,还有一千个一万个不甘心,她脸上的惊恐与悲伤已经永远地凝固了。就这样过了许久许久,我才真正意识到她的死亡、才真正接受了这个该死的现实。
干尸所带的剧毒是我们无法想象的,又有一个人从我们的队伍中逝去。
那种熟悉的感觉又从我心中腾的蔓延了上来,重新占据着我的心脏,我不禁苦笑着。这种接二连三的绝望感究竟要到什么时候?
我从来没想过原来一个人会这么轻易地死掉,仅仅只在一个瞬间竟然就会离我们远去,甚至连道出几句遗言的功夫都没有,事情发生的这么突然,毫无征兆。明明是刚刚还在与我讲话的人,现在却已经变成了一具尸体。
迪斯潘怎么会死呢?她那么强大,如果说要我们队伍一定要死一个人的话,那最弱的凯诺、性格劣质的花寒、甚至做事一向粗枝大叶的我也会排在她前头。
可她就这么死了,就这么一下子。
我又想起刚来到公司不久迪斯潘所给我留下的霸气印象,她是这么雷厉风行、这么强悍,拥有侦查部特有的高超追踪力与洞察力,一切任务都能够控制手下做得相当完美的这么一个女人,她竟然就在一具干尸上随随便便、彻彻底底的死去了。
我们连救的机会都没有。
下水道的污水依旧在嘀嗒嘀嗒的作响,仿佛在嘲笑我们的无能般,被咬掉脑袋的干尸随着污水向远处流去。我突然意识到了一点,这是一个很真实的事情,如果不是迪斯潘的话,那这具干尸无论落到谁的身上谁都得遭殃。
这具尸体已经超出了我们所能涉及氛围的诡异,它悄无声息的趴在你身后,只要对着你脖子来那么一口,无论是谁,安莫也好,我也好,那现在也绝对是死了。
在这个迷宫般的下水道里,谁都没有任何拯救的余地。
突然一种想哭的欲望就涌上了我的心头,不仅仅是为了迪斯潘,还有主管、尤尼克、还有我来到这个世界所失去的一切东西。可是我却又哭不出来,只能一个劲的吸着鼻子,胸口如同压着一块巨大的青石般,堵得我几乎无法呼吸。
· · · · · ·
尸毒入了卡特的口里,它尽管在第一时间吐出了大部分,但尸毒相当凶猛,卡特它还是中毒了。毒性很烈,仅仅沾染一下就能够让人痛苦无比,这种东西让人油心底就升起一股可怖感,卡特趴在地上抽搐了半天,最后吐出了一大团秽物与白沫才算恢复过来,不过身体也变得相当虚弱。
我又想起了迪斯潘死的时候,她应该没有痛苦多久,因为这些毒素强烈,没几分钟就已经夺去了她的性命。
那些干尸失去了阻拦保不准又会从什么地方冒出来,所以我们必须尽快离开下水道。安莫虽说是不善把情态表露出来的人,但看着迪斯潘的尸体也露出几分可惜之色,他们都不忍将迪斯潘丢在这个肮脏的下水道,花寒想要把尸体背起来,但是我立刻就过去拦住了他。
我知道这是万万行不得的,只好拦着他叹息道:“迪斯潘她是中了尸毒死的,估计没多久过后也会起尸,我们要是把她带在身边一起尸那就都得完蛋。我也很可惜迪斯潘死在这种地方,不过……这也没有办法。”
花寒听后还想争辩一下,但在我再次强调了事情的严重性,他无奈之下只好妥协。他郁闷的垂下了头,而一旁的凯诺眼眸中似乎也有什么在闪烁着。
我们都知这不是久留之地,于是各自看了迪斯潘最后一眼,克尔斯抱起卡特,剩下的五人顺着下水道继续向前走去。
主管死了,维安死了,现在迪斯潘也死了。都在这个下水道,仿佛这个地方就是我们所有人的终结一般。
我这时脑袋里只有一片空白,我甚至不知道我的目的究竟在哪里,视野里所见到的只有一片荒芜,一片虚有的荒芜。
之后的路程一路无话,因为这个时候我们谁也不知道究竟能再说些什么。大约走了半个钟头左右,我们终于找到了一处通往下水井的梯子。
安莫上去打探了一下情况,外面是一条很安静的居民街,现在天还未亮所以并没有人在上面行走。我们赶快爬了上去,下水道那奇怪的气味被重重的关在了井盖之下。卡特这时已经处于昏迷的状态了,几人扛着一只大狗顺着街道一路狂奔,当最后终于找到一家酒店时,我的脚都已经软得直打哆嗦。
我们把卡特安顿了下来,一行人这时心力交瘁,我的精神真的是累到了极点,什么都不想管直接往沙发上一倒,听着他们说了没几句话就睡着了。
梦里的场景也不是很踏实,死去人们的脸在我面前相互交错着,我感觉他们在对我讲话,但我却根本听不清楚。醒来的时候只听到外面一阵混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昏昏沉沉间我看到安莫在门口与人在说些什么,他关上房门,转过头看到我时道:“你醒了。”
我看了眼手表,发现才睡了五个钟不到,就问他刚刚是在和谁讲话,他说是向酒店的人问一下情况。原来我们昨夜那把火直接把半个山都给烧了,山体塌下去埋了不少人,护林队的直升机好不容易控制住,槐树林和半个山头都已经给烧没了。
我听后直接耶了一声,后来反应过来就直接骂自己白痴,我们这一路损失了三个人,怎么说也并不是很划算。
安莫说不出意外的话首领那边的计划应该是没办法完成了,因为槐树林都给烧了,他怎么说绝对得郁闷一段时间,我们近两天可以整顿整顿好好休息一下,如果过几天首领还是没有要放人的举动的话,我们就再杀过去。
我突然一时有些厌倦了,一直压制在心底的情感不由得又升了起来,那种对以前平淡生活的眷恋,对放弃自己二十几年来的安逸生活的可惜。
我当初答应米诺回来的时候,身为救世主的兴奋与X能力所给我带来的新鲜感把失去以前安逸生活的恐惧无疑都压制了下来,而现在我身边的人一个个都因我担下的任务离开了我,他们本都是与使命无关的人。在以前的世界我从没有经历过如此多的生离死别,直到最开始尤尼克的死亡,到之后的接二连三,对于死亡自身的恐惧就已经把一开始的新鲜与兴奋都覆盖了下去。
我本来就是个普通人,自己并没有过多的心思,在以前的世界也不过在家里打打游戏可谓是与世无争。我到现在才意识到自己当初做出的选择是多么鲁莽,到这么久之后,我才被死亡激出了对于这件事物本身的恐惧。
我错了。可是,我却无法后退。
这时我不免就想起了曾经在莫瑞先生的别墅、在啤酒村那个在这个星球上唯一属于我的小屋,在那里曾度过的那段安逸的生活。现在想起来发现那段时间才是最享受的,我不禁叹息了一声,心说现在就撑不下去了?那以后还有一辈子呢这可怎么过。一想事情似乎马上也要有个结尾了,只要想办法找到亚特的中心总部把一切大概也差不多了,现在也不知道米诺和X现在怎么样了,一直也联系不到这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