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会动手术,但我已经决定挑战,同理可证,剃头不过是小事。”许墨变戏法一样掏出一枚手术刀,往上面轻轻吹气
。
秦小关偏偏想起了许墨在游戏中的名字,又无可奈何只好随他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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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跟乔炎短信提及这事,隔天一早,乔炎就揣着电动剃须刀上门了,气喘吁吁的说:“我来……围观。”
许墨阴沉着脸问:“你嫌弃我的刀子?”
“不是。”秦小关的头摇得厉害。
“你嫌弃我的手艺?”许墨继续逼问。
“非也……”秦小关回答得有心无力。
许墨目光聚拢:“你嫌弃我!”
啧啧,看得乔炎心头都泛酸,他曾几何时见过这样的许墨,只好在心底默默的对秦小关竖起大拇指,好哥儿们,没被老虎咬死。
“不敢。”秦小关的真心话,“真的从来没有。”
许墨哼唧一下:“那你闭嘴,坐好。”
乔炎的电动剃须刀白拿了,就看见许墨前前后后像是削桃子表皮的毛一样,却不得要领,,急躁得恨不能一刀插在秦小关的脑袋上。
看得乔炎冷汗直流,许墨一会儿咬牙切齿,一会儿捏紧了手心,一会儿突然狠狠几刀,乔炎觉得自己心脏不够用,捂住几乎停止跳动的心口。
今个儿不会是他最后一次见到秦小关吧。
反观秦小关,刚开始还挺紧张,慢慢的像是要睡着,乔炎定睛一看,丫居然真的睡着了。
该说什么好,这两人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已经培养出相处模式,纵是外人不解也没有办法。
许墨望着那坑坑洼洼的发型,最后不得不朝乔炎伸手:“拿来。”
“什么?”乔炎一下没反应过来。
“剃须刀!”许墨不情不愿的低吼。
最后许墨在抱怨声中完成了这艰巨的任务:“该死的高科技。”
秦小关只觉得轻风一阵阵,吹拂着他的头顶,满天满天开着纷纷絮絮的花,落上他的脸他的身,耳边甚至有刀客剑侠比划武功的声音,锵锵锵的不停歇……
好冗长的一个梦,他该是梦见了诗情画意般挥毫激情的武林大会现场。
作者有话要说:哦也,我偷偷的更文了
☆、第三十三章
充满清辉的夜,秦小关在医院里仔细的听着门外走廊上传来的响动,但凡细细碎碎的声音,皆深入他的听觉,那些鞋跟触地所发出的碰撞,全都不是来自许墨,而刻意压低的声线,或长或短,也与许墨无关,他最终不可避免的叹息。
这是第几次叹息了,他不去数,只是今夜许墨来得未免太迟。
“我只是回家吃个饭,你这什么脸?”秦小关还记得许墨临走时拢起的眉峰。
好吧,他是怨夫,苦苦等待的怨夫。
不过是三小时,不长不短的三小时,用许墨的话来说——看一集综艺节目外加广告绰绰有余。
再好比隔壁病房的阿姨,据称那人是写小说的,三小时对于她来说也不过是亢奋时期写五千字的时间。
五千字么,他从没记录过打字速度,所以也不知道五千字意味着什么……
无论是用综艺节目还是用字数来计算时间,秦小关都觉得难熬,这里没有时钟,有的只是自己的心跳声,一下一下在清晰的带动生命的呼吸。
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只要想着许墨的事情,默念许墨的名字,甚至只要听到许墨的声音,心绪紊乱无章,鼓动的是躁动不安,沸腾的是莫名雀跃,一切都因那个男人,能让他的双眼染上光彩而不自知。
夜幕如常,星光隐隐灭灭,世界安静到简直要让人发狂,直到那个声音出现。
“擦!你光着脚站在地板上干什么?!”许墨觉得自己一定一定会折寿,身边竟然有这种不知死活的猪。
像是望夫石一样一动不动的秦小关此刻才苏醒过来,喜孜孜奔向他:“许墨。”
那神色,似乎许墨就是只香喷喷的刚出炉的夜晚过七点的超市大降价只卖九块九的烤鸡,许墨冷着脸,忍住脾气,看他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真的像要啃了自己,眼里只差没有放出火花。
“我又没有跟女人鬼混,你闻什么闻?!”许墨一巴掌把他拍到老实的坐下。
最近许墨已经练就了两手本事,知道要如何才能把这头猪打趴下却不伤他半分。
“我只是,只是……”秦小关把剩下的话咽回肚子,他幸福的看着许墨从保温瓶里倒出汤水。
他等得不久,真的不久,就算只为这一刻,他愿等更久。
“帽子也不戴,你当你壮丁呢,撑死了
就是一和尚。”许墨讥诮他。
“和尚不戴帽。”秦小关傻傻的盯着他手里的勺子,那勺子捞了几片桂圆,但勺子的主人想了想,又往汤里寻了几次,添了颗红枣进去。
“你还想不想吃?!不吃我拿去便宜给隔壁老是吐血的死腐女了!”许墨气恼这头猪三番四次顶撞自己。
哈喇子眼看就要流满地,秦小关光是闻到味道都快晕过去:“我吃。”
许墨正等着秦小关接勺,孰知他闭上眼睛张开嘴,满脸期待。
不知道的还以为流氓大爷许墨要夺腼腆良民秦小关的初吻,许墨一咬牙,吼他:“自己吃!”
“欸?”秦小关失望的睁开眼。
许墨不为所动,瞪他。
“我是病人,快要动手术的病人,没有力气。”秦小关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我浑身虚弱,说话都困难,现在是顶着十二分力气在跟你说话,我很累,真的很累。”
说罢,秦小关扶住床边的杆子,眼睑下垂作虚弱状。
还说话都困难,瞧刚才那股兴奋劲,说上三天三夜也没问题,许墨没戳破他,只是冷着脸。
“咳咳,”秦小关伪装得来劲,一次不够再来一次,次次都像是要把肺咳出来,还煞有介事的捂着嘴,“咳咳!咳咳咳!!!”
“啊啊啊!!!”许墨崩溃,“你又不是得肺痨!张嘴!”这才认命。
秦小关依言,还趁势倾身而起,低头咬住那一勺温柔,火烧一样的炙热之情从勺子出开始蔓延,他十分缓慢的喝着汤,却死死咬住勺子,右手不安分的抬起,从许墨本是扣得严严实实的袖子深入,指尖贴着温热的肌肤游曳,他没作多想,他无色/情念头,只是想好好抚摸那一管血红,感受来自肤下的脉动,那抹血红,其实是曲曲绕绕经过无数迂回之后,到达心房的。
可这种讯号,在许墨眼里,无比色/情,与性暗示无异。
许墨想撒手,勺子却被秦小关咬得分毫不动,他想丢下勺子,手腕在秦小关却仿似有了另一层意义。
秦小关对待许墨的手腕,说是挑逗中的情人,不如说是对亘古神器的敬爱与仰慕,他不猥亵不做作,只是轻缓的触动着,指尖传递的爱意烫人心扉。
两人相对无言,一个在专注的喝着汤,一个咬着唇满脑羞耻又没有办法。
完全能感觉到许墨手上的颤动,秦小关以不可窥见的角度轻轻一笑,从盯着那粉白的指尖视觉里突然抬起头,迎着许墨的错愕,秦小关吻了过去。
他的嘴里,含着刚刚入口的红枣,秦小关用轻如羽翼的力度,贴在许墨的唇上,那个温热的领域里,有颗红枣,由这边的舌尖传承而起,进到许墨的口腔内,在舌尖勾缠而触片刻之后,卷走许墨些许的湿热,秦小关恋恋不舍的离开他。
瞠目结舌的许墨差点没被红枣噎死,一时情急之下他囫囵吞枣才惊觉,他居然连那头猪的口水都吞了。
“啊啊啊!!!”许墨抱头痛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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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术日期临时被提前一天,秦小关十分明白原因。
许墨的原话是:“让一头猪继续欺负我,我还要不要活了?!”
“反正你早已轮回成大师,早点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