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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1 / 2)

>处,仅对准我灵活有神,情深意谦。歌毕,嫣然垂首,赤觉爱怜目光暗投悄送给我。会场稍静片刻,突然暴发出惊雷炸耳般的长久不停的掌声。我总算挽回了脸面,方用手按住嘣嘣直跳的太阳穴,舒一口气,抖一抖汗水浸湿的衣服。

我在全校开会之前唱歌出了丑,心里恨透了沈晓旭。尽管她后来挺身而出补给了我些许面子,我还是不能饶恕她。我向班主任建议撤销她的学习委员职务,原因是近来班里学习风气不正。对于我的建议,班主任说先考虑一下。我报复心切,当即向班主任提出,若不当机立断免去沈晓旭的职务,我主动辞职。

“你不想当班主席了?”班主任问。

“我还能胜任吗?”

班主任说:“一个人的心胸应放宽些,斤斤计较不好。看待事物不能局限于事物的某一方面,不要以点为线,全面着眼才是。”

看来班主任这方一时半会儿是通不过的,我就煽动班里的差生们闹事。并且明里暗里,有意无意之间,向差生们透露了吴良臣等人写信追求沈晓旭之事。

一天上午写作文,题目叫《谁是最可爱的人》。易伙伙说吴良臣是最可爱,吴良臣当即斥责易伙伙多嘴多舌。

“对呀,我是多嘴多舌讨人嫌,岂敢比你多情多意讨人爱呢?可惜,一厢情愿,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易伙伙说完,摇头晃脑敲桌子,朝我笑着眨眼睛。

“易伙伙,你混蛋!”吴良臣羞怒之极,张口便骂。

易伙伙学习成绩差,打架可是强项。他见吴良臣胆敢骂他,揪住吴良臣一顿痛揍。班里发生了打架之事,早有人告诉了班主任。于是,班主任召集全班学生干部开会,指定我首先发表个人意见。我有心偏护易伙伙,就把责任全盘推到吴良臣头上,说明若不是吴良臣首先骂人,易伙伙是不会动手打人的。我尚未说完,沈晓旭急不可待地反驳,斥我袒护包庇易伙伙,暗中有意给吴良臣下绊子。我毫不示弱,寸步不让地同沈晓旭争吵开了。

班主任板着的面孔,渐渐地布满了怒气,眼观我与沈晓旭居然当着他的面无休止地继续大声争吵,猛地拍案而起,严厉无情地说:“何玉宇,你以为你嗓门大就占理吗?你越来越不像话,背后皆做了些什么,别以为你刁别人不知道。针对你近来的表现,我觉得你已不适合再当班主席了,由沈晓旭同学兼任。”

班主席,这个从不拿津贴的官职,在我学生时代一直被妈妈,五姐看得很重。他们简单地误以为一个人从小能当官,长大了就不愁有官做。基于妈妈、五姐的此种心理,我也不从未辜负她们,从踏入校门的那天,我就一直卫冠连任班主席。可今天,我终于下台了!明日上课,那熟练脱口而出的起立,坐下。将不出自我口,被别人剥夺了。我又如何承受得了男生女生那些剌背的目光。放学站队,那威风十足的立正,稍息之口令,只有我听令于别人;再无发号指挥之权,只好规矩老实地成了普通的一员了。

我独自在放学的路上走着,心中的不平与沮丧暂且还能忍受,尤其到家里拿什么理由告诉妈妈,用什么办法安慰五姐。我苦苦地思索,顿觉孤独、沉重齐向我袭来。

“玉宇,等一等。”

闻听是沈晓旭在身后喊我,我不但没有停下,却加快了脚步。

“等等我,玉宇。”

即使前方断了去路,我宁可攀崖跳涧,也决不会住足等沈晓旭。

“玉宇,玉宇……”

山谷回荡着她带有哭腔的喊声,而我头也不回地走得更快了。

渐进家门,我尽量把我的丢官失意悄悄掩饰住,担忧妈妈看出什么端倪,着意显示出很轻松的样子。在我自认为一切不会引起妈妈怀疑、猜测的时候,上坡下坎到了家。

回到家里,我发现妈妈给五姐从头到脚都焕然一新,并有意背着我,跟五姐悄声地谈论着什么。五姐头梳光滑了,两条长辫用红丝线扎着,在背后一走一晃。不再像以前吃过晚饭总呆在家里,且连碗也不洗,就跑到村口与姑娘小伙疯闹,唱山歌。听见五姐的歌声,嬉笑声,我对妈说,五姐学坏了。妈妈好像没有听见似的,默默不语地洗碗、喂猪、补衣服。五姐还带我到村外寨子上看戏。路上总遇见邻村的小伙主动跟五姐搭讪,五姐也不戒备,大大方方地问人家姓名,家里有些什么人。对别人的自我吹嘘,五姐不着恼,傻子般地同张狂显摆的后生聊个没完。譬如有的青年后生说他家房多有钱队里活又轻。五姐笑着回话,那多好,你村真富裕。其实我看得清楚,说话的后生肩膀上有一块补丁。我不耐烦地催五姐快走,戏要开场了。五姐嬉笑着乘别人不注意时拧我一下。身后有大呼小叫匆匆跑来的小伙子,跨大步,横着肩膀超前,碰了五姐,仓惶地逃,不见五姐骂他,慢下脚步也加入我们的队列,不时地找机会与五姐搭腔。

说话间到了山寨,戏台上有人正大声吆喝:“敲锣,敲锣。”

“咚哐,咚哐!呛——呛……”

锣鼓敲响了山寨。谷场上先到的是孩子和老人。老头们打着招呼,放下胳膊窝里夹着的马匝,从腰带里拽出别紧的长管旱烟袋子,有滋有味地抽烟等待。

老太太们,盘了脚,或抱孙女,或拉住本家的娃娃慈祥地训诫别乱跑栽倒跌坏了腿。

“咚哐,咚哐!呛——呛……”

锣鼓敲得人心发慌。可人们知道,这锣声即是招人的。没有锣声的戏是哑巴戏。山寨平常寂寞惯了,就需要这锣声闹一闹、就像山寨插秧的第一天称是开秧门,定要敲响锣鼓,扭起秧歌,捶打门板,拍秧耙地闹一闹。

令晚可不是开秧门,乃中秋十五唱皮影子戏。

五姐被嬉皮涎脸的后生门围在中央。我不乐意在显眼的地方惹人观看,在戏尚未开演时,溜开别了五姐,独自一人在一旁瞧看那些撒欢乱跑的娃娃。山娃们你捏我一把,我抓你一下,顽皮地跑到后台,伸长脖子,扬着下巴地扒望敲锣鼓的人,发现秘密似的窥到了皮影子小人,睁大眼睛看清楚了演员们正在给影子小人换头。娃娃们悄悄地笑,却不敢大声揭秘。或许皮影子戏在娃娃们幼小的心中是伟大的,尽管他们不懂什么是伟大和神圣,觉得山寨上演影子戏就是了得,因为戏中有玉皇大帝和皇上!

我听见娃娃们正在纷争玉皇大帝上谁的官大。赞成玉皇大帝的就说:世上谁也比不上玉皇大帝。玉皇在天上,天在人们头上,你能跑到天边,你能钻过天空?连皇上头顶也有一块天,所以玉皇大帝的官最大。反对玉皇大帝的却说:世上官最最大的就是皇上!狗屁玉皇大帝,你见着了吗?皇上是真龙天子,坐金銮殿的人。嘴一动说让你死,你就活不了。不过,纷争到此停止,因为我和山娃们同时看见演员把玉皇大帝的头取下,安上了一个尖嘴缩腮的猴头。皇上的头也被摘下,换上了一个讨饭人的脑袋。

在后台灯光的照耀下,我顿时看透了皮影子戏并不是那么神秘。

当锣鼓稍停,演员在幕后一跺脚,一叫板,再看前台幕上蹦跳的小人,又觉得皮影子戏永远是那么神秘!

皇上仍然是皇上,玉皇大帝的官当然很大很大。

呔!——听真呵!

听清楚啦!

我是玉皇大帝被猴欺呀!

俺乃皇上落破饿饥饥呀!

锣鼓猛煞收人心,戏,终于开演了。

欲场上,两把土壶做成的灯,旺盛地燃烧着,高高地挂在戏台上,燃起的火苗与月光相映生辉。

戏,唱得很精彩,该什么人物出场,那声音就随之而变。据说外国的木偶戏演变成动画片,其实就源于中国的皮影子戏。此种说法不无道理,从今夜演员们的唱腔,影子的拿架,锣鼓,胡琴快板,木鱼的配合伴奏,确实声情并茂,令人想象无比。

随着剧情的不断展开,戏演到一半时,演员收架停奏。人们知道,这时演员已经唱累了,需停下喝茶歇息一袋烟的功夫。这时候,人堆就轰地炸开,年轻的山民模仿演员刚才的唱腔,相互即兴对唱。一旦跑调唱得嘎吧啦啦,立即引起众人大笑。娃娃们蹦跳扔东西,老太太们讥讽数落,长者则磕响长管烟袋,笑骂一句:“狗崽乖儿,好贼嗓。”

我也被逗笑了,自认今夜没白来一趟,享受了丹桂飘香之夜的快乐,挺胸站直,专等演员吞干杯中之茶,敲锣续演。怎料腰被别人用指戳了一下,回头一看,沈晓旭笑盈盈地站在我身后。

你也来了?她递给我一个月饼,双眼含笑,对脸传红。突然锣响,戏场一阵骚动,拥挤不堪。她颇容易就被挤进我的怀里。左右仍是相撞,沈晓旭便抓牢我的衣服,贴身问道:“玉宇,挤死人了送我出去好吗?”

我也觉得拥挤憋气难受,忘掉一切地拉着她的手,强行挤出。脱身至场外,俩人已是大汗淋漓。沈晓旭掏手绢擦汗,瞧见我以衣袖擦脸,赶紧递过花手绢,我摇头口说不用,她却亲自替我擦净汗水。粉白细嫩的手来回在我脸上轻拭,又嗅到花手绢上的幽香,我浑身酥痒,屏息静气让她擦拭,心里乱糟糟的,眼中就生出不怀好意的目光。

她忙用手绢遮挡我的双眼,低头窃笑道:“你坏,干吗非这样看,让人受不了。”

我自觉不该失态,心里一激凌,驱了斜念,转身欲走,沈晓旭扯住我的衣服,定要我陪她走走,且言她有好多话欲对我倾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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