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突然尖锐着,一瞬间,他又露出暴打杨岐时候的表情。我错愕了一下之后,突然涌上一个念头:曹汐椋并非对妻子做的事情一无所知。
就像那天,一个人的红酒。
“我奇怪,你为什么总是强调你结婚了,而不是强调你爱你妻子?”既然这是他的软肋,那么我就不客气了。一击得手,我马上继续进攻,不给他恢复的余地。“恕我直言,你总是在我面前强调婚姻,强调你的已婚身份,你用这个来拒绝我,然后又用我的花心来攻击我。但是,在这两点中,你从来没说过感情,ok,你讨厌我,你要做个忠诚的丈夫,那么我想知道,在你心目中,这两点,哪个是更重要的?”
他不回答。
“你讨厌我的话,我可以改,改成你喜欢的样子。但至于说丈夫的身份——对不起,我就是你说的那种无道德无廉耻无下限的烂男人——所以我鄙视这理由。”
“我爱我妻子!”他咬着牙说。
“那么你妻子爱你吗?”
“——当然”他已经要杀人的状态了。
“好,”我摊手,“那我认输。”
我们对视着,我嘴里说着认输,但是用眼神交锋明明白白地告诉他,我对他说的那些话根本不信。他脸色变幻不定。最后,他站起身,匆匆说:“我去趟洗手间。”
看着他的背影,我突然有种发怒般的暴躁,我知道,他从洗手间里出来,很快就会恢复成冷静的曹汐椋,不,我不能让他冷静,我已经燃烧起来的时候,凭什么他要去冷冷地做个旁观者?
我也推开椅子,大踏步跟过去,他没有想到我能跟过来,正自顾自的望着洗手台上方的镜子发呆。随后,他在镜子中看到我冲进来的样子,大吃一惊回过头。
“你——”
还有什么可说的呢?多傻气的场面,一个男人尾随着另一个男人进了洗手间,只是想抓住一个失控的机会。我不知道自己的脸色什么样,但是他突然有些慌张,侧过身子,想拉开门离开。
我一把抓住他,顺势把他压在门上,门被顶住了,洗手间里只有我们两个人。我不给他任何反应机会,再次把嘴压在他的唇上,用了刚刚那场不愉快对白所引发的全部负面情绪。
啊,我又尝到这个滋味了,几个小时之后,这个男人的嘴唇再次把我陷进去。我拼命用舌头去侵犯他,在他牙关中寻找缝隙,他的抵抗分明有些犹豫的,于是那道牙齿的门终于一点点放开了,我尝到了他深处的滋味。即便不用舌头来回应我,也让我心醉不已。
有种奇妙的感觉从他传到我的身上,后来我反应过来,他在发抖,他的身体战栗起来,分明有些搞不清自己的状况了。眼角余光中我看到他的手指不知所措地扣着门边,无所适从的样子。
语言是多么苍白啊,我们的话只是引发徒劳的争吵,可是我的吻无疑更管用。
“不管你怎么排斥我,”我喃喃,“但身体的反应最直接,说吧,说你对我有感觉。”
他用力推开我,一只手背几乎是保护一样搭在自己的嘴唇上。
“我讨厌你!”冲出去之前,他只吼出了这么一句。
作者有话要说:周六周日的份额补完。周一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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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14。倒带,重新开始 。。。
他喜欢我,我抱住他,他的身体会僵直,我吻他,他的身体会发抖。
但是他也讨厌我,他讨厌我做为花花公子的一切,甚至讨厌我能够给他带来的生理反应。
其实我又何尝不是如此?我爱他,看着他的眼睛便会陷进去,无力自拔。
但是我又带了点鄙夷,鄙夷他宁可戴绿帽子也不肯离婚的软骨头。
这一定是老天看我风流过甚造孽太多,存心给我安排这么一段荒谬到底的缘分。
那天我收拾着一颗乱糟糟的心回到单位。也许能够安慰我的只有一点:真的是他先付账走了。
——至少我的体贴比我的求爱更有用武之地。
我需要整理一下思路,办公室里,我试着让自己冷静下来,就像往常谈广告那样,我先拿了一张纸,给自己列出要做的步骤。
第一,我爱上他了,因此,目标明确,我要追他。
第二,直接进攻无胜算,适合迂回,先从感情循序渐进。
第三,妻子是他的软肋,但也是定时炸弹,所以,没有进入实质性阶段之前,能不提,尽量不提。
第四,身体的反应最好,一旦有难关,就尽量找机会利用——
——诶?这样的意思岂不是说,能谈就谈,不能谈就上?
我赶紧把纸揉成一团,扔了。
不管怎么样,目前要做的事情是明确的,我要先把这个关系挽回来。
深吸一口气,曹汐椋,这将是我的生命中的最大客户。
……………………
第二天一大早晨,我开车去他住的地方,老式小区没有纵深的院子,我停在外面人行道上,能保证他不会一眼看到我,而隔着栏杆,我也能把他那个楼层一览无遗。
我知道家丽内部的上班时间,自信自己提早了这么多,怎么也能堵得到他。
这会儿几乎没什么人,只有个把遛狗的居民逛来逛去,院子里停了一辆过于抢眼而且极不协调的奥迪Q7,引得过往居民都要看一眼,更有一只意气风发的金毛,赶紧在轮胎上尿了一泡标志性印记,让我这个只开得起高尔夫的工薪族,心理阴暗的小小幸灾乐祸了一下。
突然,单元大门力道很猛地被推开,舒婉葭气急败坏地从里面冲出来,吓了我一跳。
我差点没认出她来,和以往那次看到她的,满脸涂到雪白的样子相比,扎着马尾辫不施粉黛的她,样子看着相差太大了,但,她突然回过脸,面向我这个方向的时候,那对大眼睛还是让我对上了号。只是,这回她脸上那些柔情都不见了,相反,一脸戾气,几乎有点狰狞。
我竟下意识地缩了缩身子。
其实她根本没注意到我,而且,估计就算是注意到,也不会认出我,她一直走到那辆Q7前才停下来,好像在等什么,但马上又拉开车门钻了进去。
那重重关车门的声音,在我这里都听得肉疼了。大小姐,那可是新款啊,不为那价格,就为那份刚出炉的新鲜,你也该温柔点吧?
她和那车真的一点都不协调,她那种娇小又孩子气的感觉,配奥迪过于正式了,其实新出的samrt倒是更合适一些——诶,话说,这几次我都发现,这女孩子漂亮是漂亮,可身上总有些乱七八糟的小细节,让人觉得整个人不协调,怪怪的。
包括她开车那歪歪扭扭又横冲直撞的样子——我在心里叹了口气,为曹汐椋,也为那辆车。
这个小插曲过去了大约一个小时,才看到曹汐椋出来,当他路过我车子旁的时候,我按了一下喇叭,放下车窗。
惊讶的样子,早晨阳光照在脸上是带点柔的淡金色,衬衫很浅的灰蓝色条纹,衬得他那张脸更加光滑了,狭长的眼睛有点小孩子样地瞪大了,这样子真美好。
“上车。”我对他比划一下。他有点犹豫。
“怕我了?”
激将总是管用的,他立刻上了车。
“正好路过?”他摸不清我的路数,试探着问了一句。
“特意来向你道歉。”我回答。
后视镜看过去,他只是挑了挑眉毛,恭候下文的样子。
“我昨天太激动了,”我把自己的声音调整到非常温柔又诚恳的样子,“以后不会这样了。”
“算了——那事儿——过去了——”他咬了咬嘴唇,我分不清这是略带失望还是松一口气的表情,往好里想,说不定兼而有之呢。
“你提议我们做朋友,ok,我们从做朋友开始,如何?”
“开始——是什么意思?”他还真爱找小字眼的。
“就是——不管怎样,我们顺其自然,如果我说现在就不爱你了,那纯属扯淡,但我愿意和你做个朋友,说不定最后我会觉得做朋友感觉更好。”
当你想达到目的B,就先把要求说到截然相反的A,这是魔术师的障眼法,也是谈广告的欲擒故纵之一。
“不管怎么样,既然做为对手你能够欣赏我,总比做为追求者你讨厌我来得好。”
他沉默了几秒钟,然后突然对我露出一个微笑:好,成交。
我心情一松,这种笑容就像我们第一次见面,自从他知道我是谁之后就没看到了。不设防的,也是友善的——那种清醒状态下的友善。于是,这笑容又把我陷进去了,反而让我更进一步认识到——我不可能放弃他。
“好吧,那么,从名字开始,如何?”我趁胜追击。
“名字?”他有些茫然的。
“既然做朋友,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