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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部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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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闷声笑了一下,趴在我肩窝里摇了要头,在我脖子里深嗅了一口,“有股特别的味道!”

“药味儿,我骨头里肯定都也是药味儿!”

他用力攥了下我手臂,“别当我听不出你风凉话,不高兴了?”

“能停了药自然开心!”

“怎么跟小孩子一样,良药苦口,再苦也得忍着,你眼睛好了才是正经。”他的手覆到我眼睛上去,“太医说你这眼睛不是什么大问题,不过是气血所致,发散一下,不日就能复明。”

我叹了口气,把他的手拿开,把脸埋进枕头里。

我将看到谁呢?苍老的他?疲惫的十三?未知结局的十四?还是痴心未改的八爷党,抑或是这哀怨难发的后宫三千?

“怎么了?”他拍着我肩膀问。

“没事,就是突然觉的累。失了明的眼睛哪有那么容易再亮起来,若不能好,你也不要太苛责太医。”我掩饰道。

“先尽力看看,不好另说。”他沉吟道。

我回握住他的手,“不要这样,你心中唳气太重,年龄大了,也该缓一缓,对你自己身体也不好。”

“喔!是关心我么?”他环住我的腰道。

“是的。”我点头。

他高兴的笑了,脸在我头上蹭了蹭,“我依你说的赏了一席酒给李卫,他夫人也派宫里最好的太医去瞧了。”

“我只是玩笑说说,你们君臣的事,哪能由的我说。”

“说的好自然会听。”他在我勃颈里亲了一下,“从李卫那里学了个名词,要不要说给你听?”

我听后一笑,“你还有什么名词要从他那儿学的?”

“你听不听?”他又笑问了一遍。

“你不说我听什么!”我哑然失笑道。

他先清了清嗓子,又有些犹豫的沉默了下,才悄悄趴到我耳边说了两个字,“娘子!”

我浑身倏地一木,思绪像空旷的风,无所依傍,明明吹过,却了无留痕。他轻唤了声我的名字,彷佛从很遥远的地方飘过来,我欲开口应他,却连开口的力气都没有。心只是在疼,酸酸钝钝的疼,一下两下的疼,有些像幸福的东西沙土一般哗哗的落,直落到没有空地方装,要从身体某个地方溢出来。

“怎么不答应?”他又晃了我一下,“好不容易叫出的口。”他如此说着,却又不是非得等我回答。

“是不是困了?”他又问道。

我躺直了身子,嗯了一声。

“我这里耽搁多时,就到前边儿去,晚点儿可能不能与你一同吃饭,你记的多吃点儿。”他亲了亲我鼻尖嘱咐道。

“我知道!”

“别单说知道,采青说你中午就没吃多少。总是不听话。”他晃了晃我肩膀。

我笑着打掉他的手,“你别拿这样语气哄我,又不是小孩子!饭自然是吃的,只是天天躺着,吃多恐怕全长成肉!”

他握了握我手腕,“你是该多长点儿肉,全剩骨头了,抱着都硌的慌!”

我笑着朝里挪了挪,“谁也没招你抱着,怎赖我硌着你了!”

他咬牙一笑,“过来给我看看你的牙,利成什么样儿了。”说着一把拖我到他身边去,我刚张口要笑,就被他堵了口,咬紧牙关不让他得逞,他手在我腰上一触,我立即松了口。

头微有些晕时,他放了手,摸着我的脸忽然笑道,“终于知道古代那么多帝王为何容易被美人误国了。温香软玉入怀,哪还有心思顾江山!”

“是男人胸无大志,反倒赖在女人头上,你也跟着迂腐。”

“又恼!我知道不是你的错,是我不想走,对了么?”他吹口气到我耳垂下,我下意识的缩了缩身子,听他那样说,不免好笑,偷换概念,还再想说,单又随即想到,这样下去哪里是个终点,便推了他道,“不是说不能耽搁了,还不快走。”

“喔!”他坐起身来,拉了拉我的被子,摸了摸我的脸,才下的床去,“我前边儿去,你困会儿就起来走走。”

因是天气冷,再是我眼疾在医,雍正元年的第一个新年我是在养心殿过的。主要原因我和胤禛都清楚,我们俩个非君非亲,家宴里哪里去摆我的桌次,而我又实难面对他的满堂妻儿!

自我随他搬入养心殿后,我除去日常起居,从不过问他任何事情,掩耳盗铃式的生活有助于我能心平气和的呆在他的身边,后现代的教育让我无法接受三妻四妾、妻为夫纲的古代伦理纲常。动情的时候他话里有给我名分的意思,均被我冷冷拒绝,无论什么样的名分对我来说都是一副枷锁,像白纸黑字的证明,宣告我若黎为他的附属品,到那时,我所谓的平等的爱,便成了某种有目的的滥情!这不是我的初衷,也不是我的归宿!

今晚宴罢,他会去纳拉氏那里,这是他们祖宗例制。之前他托口政务繁忙已多次违反祖例,逢初一十五也均留在养心殿。除夕之夜,他断不能再丢先例。临行的时候很担心我会委屈,绕着弯子想知道我是何心情。我知他是不放心,是有些微酸的,可是想想他的那些名正言顺的妻,盼多久才见他一面,我有何理由为此委屈。而且自己明知道会有这样一天,心中早做好准备。

我也置了一桌酒和采青撷蓝等一起围坐喝了一回酒,她们始终顾虑是在养心殿,不敢太过放肆,我不便为难她们,勉强散了。

自己写了几行字,又丢开手去院中独自走了一圈,心情稍稍平静。嘱咐采青他们早早关了院门,正准备熄灯休息时,听到头顶屋瓦声动,开始还以为是风吹的响动,还未来及仔细分辨,听得耳边“嗖”的一声,是匕首类利器划开空气的声音,刚好打在床帐上的雕花顶栏上。

撷蓝出去打水,屋内就我和采青,采青刚要尖叫,被我一把掐了胳膊,生生把惊叫声咽了下去。

外头已是撷蓝的脚步声。

“拔下来。”我小声命令采青道。

采青哦了一声慌忙拔下,又迅速掖到褥子下边儿,然后弯身去解我上衣盘扣。

撷蓝带着红袖等进来,听声音似乎什么不曾发现什么,指挥红袖两个搁了盆子,到我跟前,轻声道,“格格就梳洗吧。”

采青已经脱去我的外衣,便接着撷蓝的话道,“端这里来吧,拿毡衣来。”

我坐在床前未动,那把利器就压在我的腿下,我若一动,势必会引人怀疑,这把利器明显是冲我来的,又无甚歹意,是敌是友还分不清楚,我不能冒冒失失引出祸端来。

采青围了毡衣在我身前,红袖端了水到我跟前,我刚把手伸进盆子里,就觉的手底下不稳当,只听撷蓝低身斥道,“格格就这一回要你们捧水,你也端不好,都是平日里惯的你们手脚惫懒,给我来!”说着接过红袖手中的水盆,“格格也是太好心,不曾苛责奴婢们,小丫头们不懂事,只当格格的善心是好欺负,做起事来偷工减料,委屈起您来您也不苛责。可得意了她们,烧的高香才遇着个好主子,还不知道惜福。若是遇着厉害主子,有几条命也不够这么送的。”说着,叹了口气,继而又笑说,“瞧奴婢说着她们,自己反倒忘了忌讳,在主子面前摆起不是了。”

“撷蓝给人戴起高帽子来不露痕迹啊!”我淡笑着,就着她手中的水盆洗了脸,采青顺势褪了钗环耳饰,要去拿寝衣时,撷蓝突然道,“床有些皱了,麻烦格格起身,奴婢再重新铺一下。”

我心中一紧,并不怀疑她要做什么,只担心身子底下的东西被发觉,她一旦知道,胤禛那里自然不能隐瞒,送东西的人命不保不算,背后指使之人也凶多吉少。正着急时,却听采青哎呀一声,“撷蓝姐姐来帮忙,这柜子夹到我头发了。”

“你先去帮她解头发。”我不动声色道。

“喔!”撷蓝忙忙的跑了过去,我知道平时更换衣物是在卧室里间一个略小衣橱内,和卧室中间隔着屏风。撷蓝只要绕过去,我就有足够时间去藏那把利器。

是把匕首,柄端缠着帛布,想必会有字在布上,顺手拿起来塞到袖子里,冬天穿的衣服,虽已褪去外衣,贴身的也还是夹袄,袖子宽大,藏起东西来也难看见。

然后若无其事的摸索着穿鞋子,等撷蓝和采青出来,我已经在起身站起。

采青笑道,“那柜门该着人修了,本想着今日除夕,拿这身红色寝衣给格格换上,也好沾沾福气的,不曾想被合叶挂了头发。”

“你记着就是,这会子忙,且不要和他们添乱。”我笑着,走到一边儿。

撷蓝已经在我身后整理床铺,听我那样说,便笑道,“格格总是先为别人考虑的。”

“你们一年到头的没个闲时,也挺辛苦,好不容易赶着节气休息下,没的拿小事麻烦。”我淡淡笑道,采青一边给我换寝衣,悄悄的将匕首移到自己身上。一边笑着接我的话,“格格这样一说,采青倒觉的不好意思了。本来今天皇上不在,撷蓝姐姐该休息的,还劳烦你来照顾格格,实在罪过,呆会儿好好给姐姐拜个年。”

“照顾格格哪还分个你的我的。”然后又笑道,“明儿个是大年,要早起的,格格早些休息吧,奴婢这就告退。”

我点了点头,“你们也早些休息吧。”

门吱呀关上,采青长长出了口气,失声道,“好紧张。”

又过来扶我道,“格格先床上去,我把门锁了再说。”

我坐到床上去,听采青去锁外间的门,她因是我贴身侍女,不必像其余宫女一样住集体寝室,只在外间纱橱里安置了床铺,算做她日常起居之地。

听她和上夜的嬷嬷说了几句话,便上了门,又转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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