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酒,可不是这么喝的。”姬凤夜笑了起来,夺过了楚清欢手中的酒瓶,只是里面却是一滴酒水都没有了。
“那你……嗝,你告诉我,该怎么喝?”打了个酒嗝,楚清欢笑着问道,似乎脑袋也不清醒起来了。
又取了一瓶花雕,他伸手轻轻一拍,拍去了那黄泥泥封,唇角带着笑意道:“丫头,我告诉你,这酒应该怎么喝。”
楚清欢转过头去,却见那张脸似乎在自己面前无限放大了似的,那一双眼眸中隐藏着深深的痛意,可是下一刻,她却没有工夫去想这些了。
温热的酒水流入自己的口腔,似乎连齿缝间都充斥着酒香,她不由的想要多汲取一点点酒水,然后沉醉其中……
楚清欢醒来的时候是在长公主府,碧桃连忙上来伺候,“郡主可算是醒了,公主来瞧了好几趟了,说是等郡主醒了,请郡主尝尝她做的荷粟粒!?br />
宿醉的后果脑袋还是昏昏沉沉的,楚清欢摇了摇头,接过了碧桃递来的热面巾道:“倒是让长公主担心了。”
“我倒是巴不得你来打扰,只是你却是大忙人一个,连府门都很少出。”环佩摇摆,长公主携着侍女款款到来,“要是再不醒,本宫可就一盆冷水泼下去,看你这丫头回头还敢不敢喝这么多酒。”
想来姬凤夜已经安排好了,楚清欢不由笑着道:“清欢倒是不怕,就怕长公主心疼这锦被,岂不是也浪费了?”
听到这促狭话,长公主不由笑了起来,伸手拧了一把楚清欢的脸蛋道:“还真是死鸭子嘴犟的很,快来尝尝本宫的手艺如何,吃完赶紧回家去。”
素瓷碗里的羹汤有着荷叶的清香,又带着粟米的味道,楚清欢深深吸了一口气,昨晚空腹喝了那么多酒,她可是饿得狠了,却也不忘了调侃长公主道:“方才公主还嫌弃我不能多陪你,如今又赶着我走,清欢倒是里外不是人了。”
长公主乐了,“瞧这张嘴,真是得理不饶人。”
楚清欢笑了,能博长公主一笑,自己便是耍些嘴皮子功夫也没什么的。
回到府里已经是将近午时了,后院里的丫环婆子却是行色匆匆,见到楚清欢匆匆忙行礼便又急着离开了。
“怎么了,这么着急上火的?”
拉住了一个小丫环,楚清欢问道。
小丫环手心里多了个小金裸子,喜形于色道:“二小姐你不知道吗?二夫人抓到要毒害白姨娘的凶手了,这时候请了相爷和夫人,说是要说个清楚呢。”
楚清欢眉眼舒展开来,看来常氏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呢。
“慌什么,带我一起去看看。”
小丫环闻言喜不自胜,她不过是后院里的小小洒扫丫环一个,平日里主子是见不到的,今天不仅得了二小姐的赏赐,还能给二小姐带路,真是天大的福气。
“怪不得姐姐们都说能去芝兰院是天大的福气,二小姐你真好。”
看了眼天真无邪的小丫环,楚清欢觉得自己笑得有些苦涩,真是无知者无畏,当初自己可不也是因为皇甫殊的救命之恩就芳心暗许?受了楚锦绣的一点恩惠就一再忍让?却从不知自己却是陷入了他们的阴谋之中,早已是迷失了自己。
秋宜苑内很是热闹,老夫人并没有出现,只是宋氏和楚思远坐在主位上,显然貌合神离。
白菱由着常氏的心腹岳妈妈搀扶着颤悠悠地走了出来,楚思远不由皱眉,见宋氏不说话,神色更是难看了几分。
常氏不由连忙道:“你身子弱,怎么出来了?”
白菱虚弱一笑,却是跪倒在地道:“多谢二夫人关心,贱妾死不足惜,可是既然没死,定是要知道真相,看谁究竟想要杀我。”
虚弱的模样,却又是慷慨激昂的话,楚思远不由皱了皱眉,只是看向白菱的目光却是带着几分怜惜,“坐下吧。”
那厢,陈姨娘和刘姨娘都坐在那里,看见白菱走了过来,刘姨娘脸上带着笑意,“白妹妹快些坐下,可别累着了。”
陈姨娘和刘姨娘旁边各是一个位置,显然刘姨娘是要把白菱往自己那边拉的,可是白菱却似乎走不动了似的,坐在了陈姨娘旁边。
“多谢刘姐姐关心,只是找不到那下毒手的人,我岂会累倒?”
刘姨娘笑意微微尴尬,低头抚摸自己的肚子,陈姨娘却觉得白菱那目光似乎有意无意的落在了自己身上,好像是……
看穿了自己似的!
可是这怎么可能?明明……看了眼身后站着的心梅,陈姨娘安静下来,还好心梅没有像二夫人带走,反倒是刘姨娘院子里的巧儿今天一直没露面似的,心兰不是跟自己说,巧儿昨个儿被二夫人逮住了,一直在拷问吗?
陈姨娘这边脑中各种想法纷纭,并没有察觉到几道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
常氏看人差不多都来齐了,这才不紧不慢道:“昨个儿秋宜苑内有人毒杀白姨娘,好在楚家列祖列宗照看,白姨娘福大命大逃过一劫。”
这事早已经在后院闹的沸沸扬扬,只是听到常氏这话,丫环婆子还是不由的交头接耳,更多人的目光都落在白菱身上。
“谁会害白姨娘呢?”
“是呀,白姨娘也就是长得漂亮些,又没了身孕,害她有什么好处……”
“真可怜,孩子没了,还差点丢了性命,唉,这姨娘也不好当呀。”
……
楚清欢站在丫环之中,听到这纷纷议论不由唇角维扬,常氏很会说话,不过三两句话就让白菱站在受害者的角度占尽了优势。
也让,那幕后之人……回头足以陷入风口浪尖。看来,楚文琏的伤不是白受的,温和的猫儿被惹怒了也有可能化身老虎呢。
而且,还是牙尖嘴利的老虎,一下嘴,就是一滩血肉呢。
“下毒之人如今已经找到了,去把白合带上来。”
“二夫人,下毒之人果真是白合吗?”白菱愣在了那里,浑身瑟瑟发抖,似乎不能相信自己所听到的话似的。
“有没有可能差错了呢,白合,白合是我的好姐妹呀!”
看着几乎要哭了出来的白菱,常氏异常耐心道:“从白合屋子里搜出了毒药,秋宜苑中其余众人都是清白的,只有她有嫌疑。”
“可是二夫人您也说了,白合只是有嫌疑而已,也许,也许是有人故意栽赃她的,她对我那么好,怎么,怎么可能下毒杀我呢?”
白菱犹是不能相信,若非岳妈妈苦苦拦着,怕是都要跪在地上求楚思远重新查这件事情了。院子里站着的丫环婆子更是议论纷纷,看到白合被带上来,不由都屏住了呼吸,想听她到底怎么说。
白菱见到白合憔悴模样却是忽然间激动起来,竟是忽然间挣脱了岳妈妈,一下子冲到了白合面前,“白合,你跟我说,一定不是你,是不是?她们一定是误会了,你怎么会下毒呢?”
蓦然对上白菱的眼睛,白合有一瞬间的迟疑,旋即眼泪流了出来,“真的不是我,姨娘你要相信我呀,我什么都没做!”
主子不信,丫环不认,一时间似乎陷入了僵局,众人莫不是看向了常氏,毕竟是她信誓旦旦地说已经查清了真相的。
“弟妹,这就是真相?”宋氏笑意讽刺,白菱没死,她心底里固然恼怒,可是却也是无可奈何了,只是能让常氏丢脸,这样的情形她也是喜闻乐见的。
楚思远瞥了宋氏一眼,似乎在恼怒她不给常氏留颜面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