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裹着红斑的明珠?”姬凤夜轻声一笑,咬住了楚清欢的耳珠道:“本督这个礼物,二小姐可还是满意?”
“千岁爷这是什么意思,清欢不明……”
蓦然下巴被姬凤夜一把掐住,楚清欢只觉得那尖锐的指甲在自己皮肤上能毫不留情的划出一道口子,耳边是姬凤夜低沉而魅惑的声音,“本督不喜欢有人自作聪明,当然,二小姐你也不能例外。”
心到底是忽然间失落了一下,楚清欢自嘲的一笑,不过是一个把自己当做玩物的人而已,莫非她还真放在心上了?真是可笑。
“千岁爷恕罪,方才清欢看到千岁爷紧张,不由的忘了,现下才想起来,还望千岁爷见谅。”
姬凤夜只觉得怀抱中的人似乎变了性子似的,他一时间拿捏不准,只是看到楚清欢仰着头望着自己,笑靥如花他却十分的讨厌,耐着性子道:“哦,那你倒是说说。”
他犹是不知,自己曾经走到楚清欢心中去,只是却又是亲手把自己推了出来,而后来等他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却已经蹉跎了些许光阴。
“今日清欢去锦绣苑,发现大姐之所以起红疹,其实是因为大姐那一件百蝶穿花的紫淀缎的留仙裙被流涎草的汁液浸泡过,和日常所用的脂粉香腮雪相克,所以才会起了一身的红斑。”
当初在梨香院,她还在诧异为何姬凤夜还特地来赏赐楚锦绣这一堆的绫罗绸缎,却不料竟是留了这么一个后招。
流涎草汁液淡紫,用在那紫淀缎中并不显眼,若非是今日在锦绣苑,她忽然嗅到楚锦绣用的那香腮雪脂粉也不会想起来的。
香腮雪,当初皇甫殊亲自命人调制了这香腮雪送与自己,名字取自那诗句“鬓云欲度香腮雪”,她欣喜若狂,却不料这独一无二的脂粉早就被他送与了楚锦绣。
却不知,皇甫无双那里会不会也有这么一盒秘制的“独一无二”的脂粉呢?
只是皇甫殊大概做梦也想不到,香腮雪中的长青花和流涎草最是相克,一旦同时接触到皮肤上,只让人痒痛难忍,只想一死了之。如今怕是楚锦绣恨不得没出生过的心都有了。
“继续说。”
他一个轻跳起合,已经落在了床上,两人的重量却又是无声无息的。
“今个儿宋氏前前后后请了五六个大夫来瞧,却没有一个能看出其中门道,怕是明日便会延请御医了。”
压在楚清欢身上,姬凤夜眉梢一挑,冰凉的唇轻轻落在楚清欢鼻尖下的柔软上,“本督倒是和太医院里的那帮老顽固没什么交情。”
不必有什么交情,太医院里虽然有几个医术高超的,可是擅长的却也不过是妇科而已,这等杂学,怕是少有人知。何况,便是有人知晓了也是无碍的,不是吗?
“想什么呢,本督可不喜欢有人出神。”
楚清欢只觉得小腹那里蓦然一疼,似乎那尖锐的指甲穿透了自己的皮肉似的,可是那又仿佛是错觉,她骤然清醒过来,唇角微微勾起,一双眸子闪烁着亮光,“清欢只是在想,大姐吃了这哑巴亏,回头会不会兴师问罪呢?”
私相授受!
若是质问皇甫殊,怕是自己闺誉不保。
要是质问姬凤夜,谅她也没那个胆量。
看来,这个哑巴亏楚锦绣可是吃定了的。想到这里,郁闷的心情一扫而光,楚清欢唇角的弧度大了几分,姬凤夜却是狠狠钳制住她的下巴,“莫非本督伺候的二小姐不舒服,竟还有心思想别的男人?”
楚清欢顿时哭笑不得,她恨都来不及,还去想皇甫殊?真不知道这八千岁的脑袋是什么做的!只是,下一刻她顿时心中一凛,“不要!”
姬凤夜唇角勾出妖魅的弧度,低声笑道:“二小姐不觉得晚了吗?”
楚清欢心里暗叫一声不好,只怕是这一夜都不得消停了,果然第二日清晨她醒来时便已经辰时了,楚清欢心头蓦然一紧:过了给老夫人请安的时辰了。
她刚要起来,外面却是传来了楚锦芙的笑声,“二姐姐还没起床吗?刚才祖母还在念叨,二姐姐不会被大姐传染了吧,还担心呢,看来是虚惊一场呢。”
楚清欢尚未起身,楚锦芙却已经闯了进来,“难得见二姐姐妆容不整的模样,咦,这屋里还有蚊子么?怎么二姐姐嘴巴都有点肿了?”
楚清欢心底里暗骂姬凤夜个混蛋,脸上笑意讪讪,“昨个儿夜里喝多了茶,怕是水肿了,不碍事的。”
楚锦芙并不清楚这红肿不是蚊子咬出来的,也不是水肿,而是被人为弄出来的,不疑有假,“就是,二姐姐才是肿了嘴唇而已,可是远远及不上大姐的。听说母亲一早便拿了帖子去请宫中御医来给大姐瞧病,咱们也去瞧瞧吧。”
大夫人把宝压在了楚锦绣身上,见寻常大夫不管用自然会去请御医的,只是她耳中一直回响着夜间姬凤夜的话,“让她皮痒,二小姐觉得这个惩罚如何?”
不怎么样,不过是小惩而已,她要的是楚锦绣声名尽毁,这点小惩罚,还远远不够,不过,她不着急。
“到底是刘御医有办法,说是大小姐用的脂粉有问题,便让丫环们把脂粉和钗环首饰都丢了,果然大小姐这会子都不觉得那么痒了。”
锦绣苑外是一片脂粉味,扑面而来,楚清欢不由皱了皱鼻子,楚锦绣可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这竟是把所有的脂粉都扔了,便是锦绣苑里伺候的丫环婆子的也都一并丢了出来。
果然,那俩正在把脂粉和衣服首饰往车上装的小丫环干净着一张脸,连几个小雀斑都暴露无遗了。只是看着那一车的脂粉,有些不舍,想要偷偷留下一两样似的,刚巧看到楚清欢和楚锦芙过来,连忙收了手。
“二小姐,五小姐。”
这厢丫环刚行完礼,里面传来一阵男声,“哦,五妹来了,快让二哥看看,可是长高了些?”
这声音疏朗若风涛,人更是挺拔如松柏,可是楚清欢看到却是一阵寒意:楚文瑾,他到底是回来了!
楚文瑾与她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可是前世自己冷宫里幽禁时,他却是几次三番来羞辱自己,甚至于将他幼时欺负哥哥的事情都一一道来,只恨得楚清欢恨不得生吞活剥了这衣冠楚楚的人面禽兽!
“二哥倒真是好本事,回到家中不说去看望祖母,倒是先来大姐这里,就不怕祖母怪罪?”
楚文璋喊得亲热,可是楚锦芙却是清楚,自己这二哥看不惯自己的脾气,最是擅长表面文章而已。
楚锦芙言辞尖锐,楚文瑾却是不以为意,笑着道:“锦绣出了这等大事,我这做兄长的若是不来看望岂不是铁石心肠?祖母定是不会怪罪我的。”
好一张利嘴,倒活像是个女儿家似的,只是楚清欢却是清楚的很,若是换做之前老夫人定不会怪罪,毕竟那时候楚文瑾再怎么样也不过是个楚家子孙而已,现在的楚文瑾却是正六品的昭武校尉,凡事便是要按照规矩来办的。
这般狡辩,落入老夫人耳中定是这么一句:没出息的,这辈子都要折在女人手中!
楚文瑾早就注意到了楚锦芙身边这静默不语的少女,甚至于看到少女那唇角带着的笑意时,他竟是觉得那少女便是在嘲笑自己。
“芙儿,你身边的丫环不是司棋吗?怎么这个我却是不认识。”
果然是大夫人教养出来的好儿子,如出一辙的品质呢。楚清欢心底里暗笑,还未开口却不料楚锦芙却是骤然恼怒了似的,“二哥说什么混账话,二姐姐若是丫环,那二哥你是不是要入宫做那太监了?”
楚锦芙说的难听,楚文瑾当即便脸色一变,“五妹你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