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如果有湛卢剑在,就可以。”
“湛卢?”
“湛卢剑为仁义之剑,正气凛然,能压制一切邪灵。”
霍真叹息,“可现在没湛卢剑啊,还有没有别的办法?”
“那只有一个办法了。”卫痕道。
“什么办法?”霍真问。
“跑。”
“呃……”霍真看他一眼,发现他表情严肃,应该不是在开玩笑。
“跑……跑得了吗?”霍真心里忐忑不安。
“不一定。”卫痕道,“但等它完全化成人形后,就肯定跑不了了。”
那个怨灵,现在已经手脚俱全,只是面目模糊,还未变成人脸。
霍真刚想跑,但看到莽婆还坐在地上。由于她身上被枯藤绑住了,所以根本无法逃脱。
“不能丢下她啊!”霍真说道,他上前想用力拽开她身上的枯藤。
卫痕也过去帮忙,三两下把枯藤拉断了。
这时,怨灵已经慢慢地直起身子,头部竟然长出了长长的头发,像女人一样,或许它本来就是个女人。
“快跑,来不及了!”卫痕叫道。
霍真双手拖拽着莽婆,急得大叫:“听见没,你快跑啊!”
莽婆用力挣脱开他,一边蜷缩起身子,一边眼神涣散地四处张望,呐呐地道:“不能跑,不能跑……”
“她既不想走,就别管她了!那东西已经成人形了!”卫痕说着,立刻拉起霍真就往山下跑。
霍真跟着卫痕一阵狂奔,甚至无暇回头去看那东西有没有追来,不知跑了多久,卫痕终于停了下来,望着前方道:“下山了。”
霍真抬头一看,激动地快叫出声来了。谢天谢地,果然是在山下了!虽然黑灯瞎火的,但已经能看见村里房子高高低低的影子。
这时终于敢回头去看,但后边并没有什么东西追过来。
霍真跌坐在地,气喘吁吁地道:“我还以为又会遇到鬼打墙,走不出来了!”
卫痕道:“之前你一直走回原地,应该是那墓里钻出的东西在搞鬼。它既然死了,鬼打墙自然也就破了。”
“你说是它在捣鬼?不是那个怨灵吗?明明是那怨灵看上去更厉害啊!”霍真不可置信地道。
卫痕道:“鬼打墙这种把戏,只能把人耍的团团转,没什么大害处。那怨灵的能量要大的多,不会玩这种小把戏。”
“那它会做什么?会杀人吗?”霍真问道。
“很多地方都发生过,有人被怨灵缠上后,就会不明不白地死亡。怨灵越是凶狠,被它缠上的人也会死得越残。”
“那莽婆……不是死定了?”霍真叹了口气,心里不免感到有些内疚,如果刚才硬逼她一起跑,也许她也能逃出来。
卫痕仿佛看出了他在想什么,说道:“她若真想跑,早就跑了。她半夜提着灯笼上山祭坟,说不定正是与那怨灵有关。”
“对了,你抓到她时,有没有听到她说什么吗?”霍真突然想起来问道。
卫痕道:“她承认灯笼是她带来的,问她这灯笼是用来做什么的,她说是用来引路的。”
“引路?”霍真想着想着,心里不由一寒,“是给那坟墓中的东西引路,还是给那怨灵引路?”
卫痕没有回答,他也不知道答案。
唯一可能知道答案的人,还在山上,而且恐怕凶多吉少了。
两人回到招待所时,已经是凌晨3点了。
霍真全身像散了架一样,身子一沾上床,就睡得不省人事了。
等他再次睁开眼时,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身上的每根骨头都酸痛不已,像被人暴打了一顿。
“啊呀,糟了!”霍真突然想起一件事,从床上跳了起来。
他答应了小癞痢今天中午去吃饭的,忙翻出手机一看,上面果然有七八个未接来电,都是小癞痢打来的。
霍真忙发了条短信,告诉他自己马上就去,然后飞快地下楼刷牙洗脸。等他漱洗完出来后,看到卫痕正坐在院子的藤椅里看书。
“早啊!”霍真朝他打招呼。
卫痕抬头看看天,淡然地道:“不早了。”
“……”霍真无语,自顾自上楼换好衣服,再跑下来冲卫痕叫道:“我去阿福嫂家吃饭,你也一起去吧!”
卫痕合上书,站起身来看着他。
霍真暗叹口气,明白他这样子就是表明他同意了。唉,和这人沟通得多累啊!
两人刚出门没走多久,便看到一辆黑色的轿车慢悠悠地开了过来,豪华的车身在狭窄的小道间穿梭显得有些费力。
那车……似乎有些眼熟!那不是曾家的黑色凌志吗?
霍真刚想开口,卫痕已经走了过去。
车立刻停了下来,从驾驶座的位置跳下来一个娇俏的身影,一下车便嚷嚷开了:“这里可
真难找啊!咱们走了半天冤枉路呢!嗨,霍真、卫痕!是不是很惊喜啊?”
蓝小眉穿了件玫红的羽绒夹克,戴了顶灰色的兔毛编织帽,显得十分俏皮靓丽。
“蓝医生,你怎么来了?”霍真问。
“来过年啊!”蓝小眉笑道:“曾家爷爷怕你们俩过年太寂寞,所以派我们来了。”
“你们?除了你还有谁也来了?”霍真问。
蓝小眉指了指后面,只见卫痕打开后车门,另一个熟悉的身影摸索着走下车来。
“曾希!”霍真唤道。
曾希轻轻一笑,如暖风一般温煦,“霍哥哥好!我们这次来的仓促,你可莫怪啊!”
卫痕伸出手,曾希一手扶着他的手臂,另一手用导盲棒探着地面,一步一步小心地走。眼睛看不见的人,的确做什么都很不方便。
他今天穿了件藏青的牛角扣大衣,里面是白色高领毛衣和浅色牛仔裤,看上去和时下的年轻人一般无二。
蓝小眉嚷嚷着肚子饿,霍真便问他们要不要一起去阿福嫂家里吃饭,那两人饿了半天了,当然没有异议。
霍真一边走,一边心里嘀咕:二十多年后第一次上门做客就捎带了三个吃白食的,不知道阿福嫂会不会介意?
7、
到阿福嫂家的门口,门两侧贴着大红的春联,上面乌黑的笔墨还没干透,应该是刚找人给写的。
霍真敲了两下门,门立刻开了。
“嗨呀,你怎么才来呀?我妈脖子都快伸断了!”小癞痢开了门就是一通埋怨,一把拉住他就往屋里走。“快快快,老人家一直念叨着你呢!”
“是孙少爷来了吗?”一个六十来岁的老太太听见声音,从屋里走了出来,与霍真一照面,两人都激动不已。
“阿福嫂!”霍真上前抱住老人家。
“我的孙少爷啊,盼了那么多年总算把你盼回来了诶!”阿福嫂忍不住痛哭起来。
霍真很有耐心地等她哭完,一边替她擦眼泪,一边道:“阿福嫂,现在都什么年代了,别叫我孙少爷了,叫我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