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咪咪,要是叫汪汪,以这架势非伸舌头舔人不可。“恭喜你,谈笑,你终于美梦成真了!!”紧紧抱着我的咪咪兴奋不已的说。
我一头雾水地看着她问:“什么美梦呀?”
“哎呀,你少装啦,我都看见了。”咪咪嬉皮笑脸地用拳头在我的肩头捶了一下。
“哦,你说昨晚的事呀,好吧,今晚收工后我请你吃饭!”
话音刚落,咪咪的拥抱就接二连三的向我席卷而来,我哭笑不得的忍受着胸部所承受的重重撞击。就在此时,来势汹汹的小康一副醋喝多了的模样甩着正步走到我面前,开门见狗的向我咆哮着。小三,劈腿,破鞋……诸如此类的词汇频繁的出现在他的咆哮中。见过耍酒疯的,还真头一次见到耍醋疯的。
“怎么连你也知道了?”我无奈的问。
“废话,地球人都知道了!”他扔给我一张报纸,我接了过来,看到头版头条上放着一张我拥倒在野人怀中的大照片,旁边的标题写着:潘岳移情别恋,手牵美女逛夜店。我顿时感到一阵头晕脑胀,握着报纸的双手像是患上了帕金森,狂抖不止,“潘岳是谁?”我问。
“天呀,你连潘岳是谁都不知道?!”咪咪如同听到天机般惊讶,“他就是那个又高又帅又潮又红又有钱的游泳冠军啊!”
伴随着咪咪那越升越高的声调,我的心脏也随着她的节奏节节上升,最终悬挂在嗓子眼处的滋味就是传说中的提心吊胆吧。我读起了那篇文章:据可靠消息报道,昨晚在奥运村附近的一家酒吧内出现了游泳名将潘岳的踪影,出乎预料的是,依偎在小王子身旁的并非影视红星夏洛琳而是一名神秘女子……二人有说有笑,尽显甜蜜,最终小王子寂寞难耐,拉起美女的手走出酒吧,当街激吻。激吻过后,二人上了一辆出租车来到一家宾馆。经过记者调查,这位神秘女子很有可能是奥运村内的一名工作人员。对于潘岳在临赛前持女逛夜店、开房间,记者拨通了其教练的电话。教练表示,近期潘岳一直处于紧锣密鼓的急训中,难免会感到压力重重,偶尔放松一下对于迎战即将到来的比赛有益无害。至于潘岳是否与影星夏洛琳分手,教练表示不知情。随后记者又拨通了影星夏洛琳的电话,其电话一直无人接听……
我那颗非主流的心,一会儿坐起过山车忽上忽下甩得我心慌意乱,一会儿玩起蹦极恨不得从口腔里蹦出来。我的右手狠狠的抓着胸口,希望可以抑制一下心脏的狂野。咪咪悄悄走到我身旁,把嘴唇贴到我耳旁低声的问:“潘岳真的跟夏洛琳分手了吗?”
“我怎么知道?!”我心情烦躁地撕掉了手中的报。张组长走到我身边,冷冰冰的话语让我感到很不妙,但依旧乖乖地跟着她来到一个阴森的角落。
我被开除了,理由为我在奥运期间公然勾引运动员既损坏其比赛情绪又败坏上千义工的形象。被形容为千古罪人的我无论是反省,反驳,还是反抗都无济于事。苦苦准备了七年,结果就因禁不住那几张红纸的诱惑,断送了自己的梦,我提溜着个小包,终于理解“义不容辞”之含义:义工无法容忍辞退。此时咪咪与小康都在各自的岗位上忙活着,我独自一人走在北京的艳阳天下,阳光像利剑般刺眼,鸟儿唧唧喳喳的像无数个家庭妇女聚在一起家长里短般吵闹,闹得人心里像长了虫般痒痒,痒得人咬牙切齿的想掐死它们。
不知不觉中眼前就出现了那块熟悉的大招牌,脱离霓虹的修饰,酒吧是如此的不起眼,很难相信这里曾经出没过“又高又帅又潮又红又有钱的游泳冠军”。望着破烂不堪的招牌,我的眼泪如断了线的珍珠般劈里啪啦地往下掉,原来美丽的背后是这般狼狈。就这样站着,哭着,直到通往堕落的大门向我敞开,走了进去,坐在了昨晚的位置,点了一瓶两千块的红酒,独饮起来,刚刚开始营业的酒吧内就我一位客人。
小康与咪咪收工后马上赶到酒吧,这时的我已经醉得几近不省人事。他们七上八下地把我抬回家,抬上chuang,咪咪给我熬了一碗醒酒汤,小康坐在我的床边握着我的手。喝完醒酒汤刚有些清醒的我就开始又哭又闹又上吊,我承认,对于我这种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来讲,我无法承受哪怕是一丝微不足道的挫折。小康握着我的手,既深情又焦虑地望着我说:“笑笑,就算你跟潘岳那小子已经……那个了,我也不嫌弃你,真的。”
“滚!”我甩开小康的手抽泣道:“我没跟他开房,报纸它诬蔑我!!”
咪咪爬上chuang,将我拥入怀中,抚mo着我的秀发,宛如一位慈祥的母亲般安抚我这颗受伤的幼小心灵,“谈笑,你想开点吧,被开除了也未尝不是件好事,你说我们这一天拼死拼活的,到头来一分钱都赚不到,我还不想干了呢。”
我躺在咪咪的怀里哭得比三岁小孩还尽情尽兴,“这可是我的梦呀,为了能够来北京当义工,我课余期间打工赚钱,用了整整七年的时间才攒足了钱,我还为此休学一年。都怪我爱慕虚荣,想着奥运期间会有很多名人,有钱人出现在这里,我就有机会飞上枝头做凤凰了,你知道吗,我爸原来在国内是一家五星级饭店的大厨,在厨师界可是首屈一指的教父级别人物,可到了加拿大就沦落成唐人餐馆里刷盘子的打工仔了,我妈原来在国内是名医生,到了加拿大就变成衣厂里的女工了,我这辈子最大的梦想就是让他们在最短的时间内过上最幸福的生活……”
听着我的哭诉,咪咪也泪洒满面。小康再次握起我的手含情脉脉地望着我的双目深情款款地说:“笑笑,我以后会让咱爸咱妈过上好日子的。”
他的话语还真止住了我的抽泣,软成一滩泥的身体突然挺得笔直,刚哭过的双眼泛着狼人般的红光,就这样瞪着他,我想:小康这孩子哪都好,就是神经不太好。小康像是受惊的小绵羊,缓缓向后爬,不敢作响,扑通一声从床上掉了下去,摔得龇牙咧嘴。咪咪见状扑哧一声笑得芙蓉般可怕,片刻前的忧伤完全被抛掷脑后。
“谈笑,说真的,你跟潘岳到底怎么回事呀?”咪咪先前那怜香惜玉的心情算是彻底被更朝换代了,现在正兴致勃勃地八卦着我与明星之间的那些事儿。
“别提了,我把那小子给得罪了,所以他报复我,我当时根本不知道他是名人,他以每小时一千的价钱雇我跟他约会,我一没禁住诱惑,我一见钱眼开,结果就酿成如此后果。”
咪咪与小康不约而同摆出相同的神情,瞪着大眼珠子整张脸拉得老长。小康张口结舌,咪咪感叹一声:“天呀,他可真有钱!”
“我昨晚还纳闷呢,他干嘛花钱雇我强颜欢笑,原来是想赛前制造绯闻提高人气,顺便惩罚一下我这个不识时务的小义工。做人怎么可以讲究生活,却将就做人!!@#%&*!!”化悲愤为言语,各式各样的抱怨与诅咒如同玻璃珠般从我嘴里掉出来,弹到地板上墙壁上,小康跟咪咪偶尔拾起几颗,随声附和几句,但大部分时间里都是扮演着聆听者的角色。我人穷但词不穷,说了几个小时都没重复,小康跟咪咪听得有滋有味。主要是,只要是八卦,咪咪都爱听,而只要是从我嘴里说出的话,小康都爱听。骂了他一晚上,希望潘岳没有死于打喷嚏过频繁中,因为我跟他之间的帐还没有算完。
第一章 我要嫁个有钱人 (五)
苦闷的日子总是让人不舍得起床,我头一次睡得比婴儿多,也头一次素颜出门。从小接受西方教育的我认为素面朝天的见人是件极其不礼貌的事情,可以跟光天化日下光膀子的不雅程度相提并论,但我的心灵已被摧残到不在乎礼节与颜面的份上了。我出门时已晚上五点,刚锁上防盗门,就感觉斜后方有一人影向我逼近,我吓得浑身僵硬,心里咯噔一声想:天呀,刨根儿的!!我悄悄地把手伸进包里,慌慌张张地寻找着手机的踪影,打算拨打110,心脏开始不听使唤得乱跳。该死的手机,越是紧张越是找不到,越是找不到越是紧张,在我手忙脚乱中,包啪唧一声掉在了地上。我的脸色如死尸般惨白,脑袋里如白纸般空白,歹徒急冲冲地向地上的包飞奔而去。拿走吧赶紧拿走吧,要钱别要命,我低估着。他拾起包,走到我身边,我双目紧闭,心想我这辈子活的可真冤,只听:“小姐您好,我是晨报的记者。”
晕死!我松了一大口气,记者鬼鬼祟祟的干嘛?!我没好气地从记者手中抢回我的包,潇洒的背在肩头,大步流星的往楼下走去。
“关于潘岳,我想问您几个问题。”记者紧跟着我的脚步,恨不得跟我成为连体婴儿。
“我不认识这个人。”我冷冰冰地说。
“潘岳跟夏洛琳分手了吗?是因为你吗?”他穷追不舍地跟着我的后屁股转悠。
“我怎么知道,他花钱雇我跟他约会,对于他的事我一无所知,你们别再来烦我了。”走出小区大门,我飞速地钻进了一辆红色出租车,他像个十足的敬业的狗仔队队长紧跟着我差点也爬了上来,我不顾他死活地将车门狠狠砸上,只听啊的一声惨叫后,车飞驰而去。
出租车在某某商场的门口停下,我今天约了冯野陪我逛街散心。冯野是我在温哥华最好的同学,土生非土长的北京小伙儿,现在正在北京享受着暑期生活。我在约定的地点足足等了他半个小时,他才气喘吁吁地出现在我面前,“对不起,对不起,路上……”听到这,我把话抢过来:“塞车嘛!拜托你下次能不能换个新鲜点的理由。”
他笑了笑说:“谈笑,你现在可牛掰了,都上报纸的人了!”
我上去就是一个旋风脚,他敏捷地躲开,我白他一眼后转身往商场内走去,他嬉皮笑脸地跟在我的后屁股,“谈谈做名人的感想呗!”
“我唯一的感想就是……”我突然停住了脚步,转身面对着他说:“想揍人!”随后便是一顿拳打脚踢,他捂着头大呼小叫,旁人纷纷向我们投来鄙视的目光。在冯野面前,我十分放松,乃至于有些放纵,甚至还有点放肆,没把他当外人,更没把他当男人,所以可以不化妆,更不必伪装端庄。
冯野像个小太监似的跟在我身后陪我逛了一下午,而我却两手空空,分文未花。他终于沉不住气了说:“我求您了,大姐,管它是背心儿裤衩儿呢,你倒是买点什么呀,别让小爷我白陪您逛了一天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