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越公子,我知道您是好人……”丹汐停顿了一下,在心里想了一会,看如何把话说的微婉些,“就是……您能不能帮我劝劝老板,让他不要再罚流月哥了。”
原来在流月被罚的第四天,丹汐像往常一样给流月送饭,却不曾想,被抓了个正著。
“哟,这不是丹汐嘛,你怎麽吃饭吃到柴房里去了?”换了其他人都还好说,偏偏是那喜欢不依不饶的青怜。“来人啊,快来人呐,去,把掌柜的叫来。”
“怎麽了,出什麽事啦?”
“王掌柜,您看这事怎麽办呐?”
“哟,这谁送的饭啊?!这谁送的饭?!”
“是我错了,掌柜都是我的错,是我偷了钥匙,给流月哥送的饭。”丹汐立刻跪在王掌柜面前,把罪责都拦在自己身上,也不敢供出其他人,怕得罪了人,以後便没人肯帮忙了,所以只好说钥匙是自己偷的。
“好你个小东西,居然敢偷起东西东西来……”王掌柜伸手就要打丹汐。
“不关丹汐的事,是我自己禁不住,让他去弄点东西来的!”流月一把护在丹汐面前,被王掌柜踹了一脚。
“掌柜的,您可要好好管教他们啊,如若不然,以後还怎麽调教那些新来的呀?”青怜还嫌不够,火上浇油的说道。
“你说的对,可得好好罚他们。“
“流月加罚七天,大家都给我听好了,此间一概不许送饭,若是谁再出现这种情况,就让他跟著一块罚!”王掌柜转过头来对丹汐说,“至於你嘛,越公子应该还会再来,咱不能扫客人的兴是吧。”
丹汐正要松一口气,却听掌柜又说,“你最好盼著那越公子永远不走,不然,他一走,可有你好受的。”
“流月哥已经三天没有吃饭了,他身子一向不是很好,一定受不了的。”丹汐没有提自己会被罚的事情,只是粗略的说了流月受罚的情况。
“你说的流月,就是那天的琴师吧。”听了事情大概的经过,越川心下了然。
“嗯,求公子你一定要帮帮我,劝劝掌柜饶了流月哥。”想到流月的情况,丹汐就要难过的流泪。
“你看你,怎麽还哭起来了,来,笑一个,我就去跟掌柜的说。”想来自己在迎风楼这有如上宾,去跟王掌柜说说也不是什麽难事,就当是搏美人一笑了。
见丹汐破涕为笑,越川心里更是高兴,便让丹汐留在屋里,自己找王掌柜去把这个事儿说了。
“王掌柜,借一步说话,我想跟您商量个事儿。”越川好不容易在人群里找著正忙著的王掌柜。
“什麽事儿要劳烦公子您亲自来啊,找个人来传一声不就好了嘛。”王掌柜问到,“是不是丹汐伺候的您不舒坦?”
“没那回事儿,丹汐好著呢!我很喜欢。”
“那是什麽事啊,您尽管说!”
“我可就说了啊,我跟林公子来的那回的那个琴师呢?我想找他听曲子。”越川想直接说明来意会让精明的掌柜知道是丹汐告诉他的,怕掌柜因此而惩罚丹汐,便换了一种说法。
“呦,可不巧了,上回不是把客人给气著了嘛,罚了他好些天不许吃饭呢。”
“这可是要把人饿死了?你看能不能通融通融,把人先放出来,让他吃上一顿,明儿我来听他的曲子?”
“这……这可不行,这是老板下的命令,得罚他到底,您看我也做不了主,要不我找别人给您弹上两曲?”
“就没有别的办法啦?”越川有点苦恼,这毕竟是迎风楼自家的事情,他一个外人也不好多说什麽,可是他在丹汐面前许下了的话,若是不能做到,岂不是很上面子。
“也不是没有别的办法……这罚嘛,终归是因为他惹了客人生气,若是您的朋友,那位秦公子肯来出面,说不追究这事,兴许老板就能饶了他。”
“这样啊,我再想想吧。”
越川回到了屋里,跟丹汐说了掌柜的话。
“老板不知道这件事情,他一向不管下面人的这些事,一定是掌柜不想放流月哥出来,才会这麽说的。”
“听你这麽一说,我还偏就要把这件事办了,我看谁敢敷衍我!”
“公子,你一定要帮帮流月哥,他很可能会支撑不住的,这是若是成了,我一定报答您。”
第九章
“我是不会去的。”听了越川说明的来意,秦暮想也没想,就拒绝到。
“为什麽?他不过是一个下人,他有什麽值得你生气的地方?”
“你不用多说,我说不去就是不去,”秦暮一想起流月,心中就一阵怒火,“倒是你,几天不见人影,就泡在那种地方?”
“我喜欢,你管不著。”见秦暮不答应,越川也火了。
“是兄弟才奉劝你一句,逢场作戏就好,别把感情放在那些人身上,那种人,没一个是干净的。”
“秦暮!我就见不得你这幅死人样,丹汐是小倌不干净又怎麽样,可人家比你有同情心,求我想办法去救人!我就是喜欢他这点,怎麽了?!”
“越川,你不要告诉我,你是真喜欢上人家了吧。”
“我……”越川顿时无言,“秦暮,你到底怎麽了,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为什麽见到流月之後,你就变了。难道真是我想的那样,你认识那个流月,还结了仇?”
“本来我不想说,既然你问了,要我说也可以,只不过你听完了,就别再我面前劝我去帮他,也别再我面前提起这个人。”秦暮冷笑道,当年,自己把满腔的爱意放在那个人身上,甚至为了他,不惜遍体鳞伤,可他呢,到头来却胆小怕事,找了颗大树依靠,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自己,像他这种贪图富贵的人,活该沦落风尘,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就是这样?”听完一切後,越川有些疑问。
“对,就是这样,你还认为流月值得我再去救他一次吗?所以,今後就别再我面前提这个人了。”
“也许……你是应该恨他,但是我总觉得流月不是这样的人……”见秦暮不想再听,站起来往外走,越川只好吼道,“你听我把话说完!我曾问过丹汐,问他为什麽要拼命救流月,丹汐说,因为流月是此生,对他最好的人,也不光是丹汐,他对所有人都很友善,他从小倌转作琴师之时,还把自己得到的一些好东西散给大家,如果,他真是你像你所说,是个贪图富贵的小人,他又何必如此。”
越川的话,让秦暮想起一些以前的事来,他与流月,不,那时的流月并不叫这个名字,师傅给他取得名字是叫,湘月。当时秦暮与湘月同为戏班的小学徒,他学的是武生,而湘月学的是小花旦,那时候的每天他们总是要对上几回戏的,後来出了师,别人请去家里唱戏,得了赏钱湘月也爱把钱分给其他人……
“我不知道,我也不相信这些!”秦暮打断了回忆,他吼著,吼给越川听,也是给自己听,他不断的想起流月当年的背叛,似乎只有用这种方法,才能让自己的心变硬,不在因心软而心痛。
“你们是怎麽了,在门外老远就都听得见你们吵架,吓得那些个守在门外的下人赶紧跑来向问我怎麽办。”林风岚从外面推门进来。
“风岚,你来的正好,现在我也不知道该怎麽办了,虽然流月当年确实不对,但是,终归是一条人命,难道我们就看著他饿死?”
“越川!我说了,你别在我面前提起那个人!”
“是啊,越川,你说了那麽一大堆,我一句也没听懂,什麽流月?是迎风阁里那个琴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