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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仗悠仁)起床气(2 / 2)

她现在走路还有些脚步虚浮。

“牛岛前辈?四g0ng学姐?”出校门时意外撞见了还没离开的五sE工。

四g0ng秋不好当着后辈,尤其是差点撞到她出糗的后辈的面让牛岛若利下不来台,于是缓和了脸sE,和五sE工打招呼。

五sE工被白布贤二郎苦口婆心地教育过,不准打扰情侣约会,于是打完招呼就跟他们告别,结果刚走一步,他还是没管住自己这张嘴,“牛岛前辈,你衣服上挂了个东西。”

四g0ng秋跟着牛岛若利的动作一起看过去,发现他衣服上正夹着自己的发卡,根本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弄上去的,可能是在器材室,也可能是在浴室。

她面红耳赤地拽下来塞进包里,拉着牛岛若利就往校门走。

牛岛若利任由自己的nV朋友拉着自己往外走,不忘安慰她,“其实不用害羞,他根本不会想歪。”

nV朋友头也不回地凶了他一句,“我没有害羞!”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五条悟的父亲在入梅前的季节去世,父亲缠绵病榻数月,Si时不过是早晚,他收到家中递来的消息时并不怎么意外。踩着点回去见了棺材里的父亲最后一面,灵堂黑压压一片,和他沾点亲带点故的亲属们皆是面sE肃穆,见他走过也只是不远不近地鞠躬。成年后他基本没怎么回过五条家,一年年过去,这些半生不熟的脸都混在五条家这口浑浊的锅里,乍一看,分不清谁是谁。他心不在焉地扫过一圈,也不开口,谁都没敢上去搭腔,就这么看着他走出灵堂。

他目不斜视地,径直朝走廊边站着的侍nV问话:“母亲在哪?”

侍nV吓了一跳,紧张地指着一边的走廊,“夫人……在厅内。”

他顺着路走过去,停在门外。透过那层障子门,听见屋子里传来几声低低的啜泣,还有断断续续的安慰,乱糟的声音毛茸茸地在他心头挠着痒。他眉毛动了一下,伸手拉开门,惊动了里面围坐着的几位妇人。

她们一层层抬起脸,像是被响声惊动的鸟雀,接二连三地挥动着黑黢黢的留袖从榻榻米上站起身。只剩得中央背对着他坐着的nV人依旧坐着不动,低垂着脑袋,拿着块手帕撑在脸庞,半个身子倚靠在桌子旁边,腰肢看着没骨头似的,软得像条鳞片乌漆漆的蛇。

“母亲。”他像是没看见屋子里旁的人,直gg地盯着那个背对着自己的nV人——他的继母,五条抚子。

“你回来了,”听见声音,抚子那颗一直低着的头颅这才抬高,再慢悠悠地转过来半截身子。露出脸,面上皮肤又薄又紧地绷着,敷着层细细的珠光sE的白,两腮到眼下微微泛红,浓黑细长的眉毛紧簇,水汪汪的黑眼睛里抖着要落不落的泪。一见到他,泪水才滚了两圈,一滴滴往下落,“悟。”

五条悟戴着墨镜,看不出心情好坏,这么一声不吭的时候有些骇人。于是他刚往抚子那边走了两步,其余人便鱼贯而出,陪着笑给他们留单独说话的地方。门咔哒一声关上,他才凑到抚子身边,蹲下身,伸手从她手心里cH0U出那块带着些刺鼻气味的手帕,“也不怕真把自己熏过去,好歹也做了这么些年的夫妻,连几滴眼泪都不想装,太懒了吧。”

“装是装给活人看的,人都Si了,还装什么?”抚子的腔调还是拖着些哀愁,只是将脸一转,眼珠像是在水底的黑石子,粼粼亮着冷光,方才那点悲苦不过是水面倒映出来的假象。

“也不装给我看了吗?”

“你还想要看什么?”她拿眼睛一横,水红sE的嘴唇顿时挂了轻荡的笑,伸手去将那块手帕从他手里cH0U出来,慢条斯理地。手帕质地软,一扯就掉,一g就来,两根手指往上缠着,怎么都松不开。她笑YY地,歪着头看着自己面前纹丝不动的继子,“该看的,不该看的,不都看过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也在跟着她笑,有些轻浮,“都想看,本来就是特地回家安慰母亲。”

“安慰我?一年到头也就安慰个三两次,”她轻哼了一声,手一用力,想着从他那里把手cH0U回来。却不想他不乐意,手非但没挣脱,反而被他紧紧拽住。见他倾身靠近,她也就不挣扎,由得他握住。骨节粗y的拇指在手背上摩挲着,像层质地粗糙的砂纸在打磨,一下接着一下。那执迷不悟的劲,像是要磨破她那层细nEnG的皮肤,磨出点水来,“回回像是不情不愿,怎么这会儿又上赶着?”

五条悟俯身越靠越近,抚子依旧曲腿坐着,不亲近也不回避,等身子慢慢被他的身T遮挡住才抬起脸去看他,“不情不愿?”他一手抚上她面颊,动作轻巧地擦去她两颊泪水涎过的水痕,冷丝丝的,绸缎一样的触感,“母亲m0一m0我不就知道,我到底情不情愿?”话说完,他低头吻住她的嘴唇。

抚子后背用力地靠上了桌子边缘,y骨头似的硌着r0U,抵着腰,叫她弯不下去,千钧重的影子倒下来,她也依旧支着半幅身T。等他想起来,贴心地搂着她往一边翻过去,才m0到实实在在的r0U,沉甸甸的压在她x口。

她微睁着眼睛,看满目的蓝影子在晃动,像她小时候缩在被子里从窗户坏掉的缝隙里看见的月亮,蓝汪汪一层糊在漆黑的天上,被冷风吹得直抖。衣襟一散开,她被落到x脯上的呼x1吹得起了层J皮疙瘩,从前的事又冒了出来——

抚子记事很早,很多事情都被她搁置在架子上,她不用特意去提,只扫一眼就能看得一清二楚。她懂事的时候,家里已经穷到养不活几张嘴,正盘算着一个个卖出去。年纪小的男孩儿销路好,年纪小的nV孩有路子去,唯独她吃了年纪大的亏,身材又g瘪瘦小,哪头都不讨好,挑来捡去就剩了下来。

她记得自己嫁给第一任丈夫时,培养她长大的妈妈桑笑着说当初就是在街上一眼看出来她命好才选了她。

嫁给第二任丈夫的时候,她又听见了这个说法。

抚子是不信这一套的,好坏都不信。这应该是记事早的坏处,记得的那点J零狗碎的小事情就跟胃里铺满了g草一样,后半生别的人哄骗着要她吃下去的糖,听着都跟针扎似的,胃里不断的反酸,根本没地方塞。

妈妈桑总说是她自己慧眼识珠,但其实,这是抚子跪在地上磕头磕出来的活路。妈妈桑挑人都往标志了去选,年纪不大不小,要看得出底子好才行。等养个一年,个个年纪轻轻就水葱似的白净,再倒手一卖,一本万利。她那会儿哪有能拿得出手的本钱,只能求着妈妈桑说有一口饭吃,做什么都行。生意人讲究的就是一个实在,见她字字恳切,才索X留了她当个端茶倒水的。

等她年纪再大点,吃饱了肚子,长开了,终于有了那么点行情不错的苗头。不过她不怎么拔尖,脸好看得有些模棱两可,挑不出错,也挑不出深刻的印象。只是她聪明,早早凭着那张嘴谋了条合身的路子走,妈妈桑也就特地给她起了个名——抚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日本男人骨子里总是对传统和旧社会有着一种朦胧的好感,尤其是经历过泡沫经济之后,社会审美面对着“新”都带着一GU子怯。那些时髦的,露骨的,未必能对所有人的胃口,但退缩回安全区的他们都吃“大和抚子”这一套。

她的第一任丈夫,第二任丈夫,无一例外。

抚子不信命,但她信想要的自己争取,自己拿到手里的就是实实在在的命。

第一任丈夫Si后不满一年,她带着遗产嫁入资产丰厚的五条家。沾了Si去的丈夫的光,这么些年过去,已经没人记得她差点饿Si在幼年的冬天,也没人记得她那点不起眼的历史。大家记得的抚子是一位容貌端华,气度娴雅的官员遗孀,嫁给五条家的家主当继室,再门当户对不过。

五条家是个枝繁叶茂的大家族,时代浪cHa0没顺着水流将他们卷出去,倒是把他们卷到了浅海滩困住。他们拖家带口地赶不上现代社会的进程,停留在时代的尾端,靠着往昔的繁荣勉强维持着一点T面。抚子带着不菲的遗产嫁进去,在很多人看来是亏本买卖,拥挤的浅滩里本就物资短缺,她过去无疑是要被当作砧板上的r0U,任人宰割。但对抚子来说,她过去是从旁人嘴里的猎物变成适应食物链规则的猎人,五条家是最合适她的水域,在这里,掌握了猎捕规则的她才是水里最凶的那个。

抚子在五条家如鱼得水,做个贤惠得T的太太对她而言并不难,难的只是做个善良慈Ai的母亲。第二任丈夫的前妻去世时留下一个独子,一个特别的孩子,在五条家地位非b寻常的高。她第一次见他时,他才十来岁,个子不矮,但面庞稚nEnG,依旧是个孩子的模样。站在屋子的角落里,饶有兴味地看着她,仿佛她对他而言是什么新奇的乐子。她都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进来的,也许b想象中的更早,早在自己脱下那身沉重的礼服,披散头发,一丝不挂的穿着件单薄的绢衫在屋内走动前。

她丝毫不觉难为情,就这么大大方方地站着。

“你叫悟,对不对?”

他的眼睛一如传闻那样敏锐,盯着她,目光浸透了皮囊,“你是咒术师。”

“六眼告诉你的。”她并不紧张,知道她会咒术的人不多,并不代表没有,这不是什么大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父亲说你只是个普通人。”

“适当地保持神秘感对nV人而言很重要。”她笑着解释,“而且,我的咒术很弱小,你也能看出来,和没有没差别。”

“弱小但不代表没有用,”他歪着脑袋思考她说的话,“只要你想,这里一半的人都能乖乖喝下你的送过去的毒药。”

“为什么会这么想呢?”抚子拿出她那套得T又无懈可击的笑脸,天sE发暗,青白的光打落在她脸上,显得有些Y森。

“控制人的咒术很多,但能像你这样JiNg准使用的,很少。”

她难得露出真心的笑,“谢谢夸奖。”

五条悟看着她的眼睛,直白地说:“只是对我没有用,你不用试探。”

“你这么提,我当然会忍不住试试看,”抚子颇为可惜地收回试探的咒术,在一边的椅子上坐下,撑着脑袋看他。里边那件开襟的短衫没有穿好,手一抬就敞开,白净细腻的x脯在随着她的呼x1明显地起落着。披着的深sE外褂端庄地裹着她这一身丰腴FaNGdANg的身T,浑然不觉有什么违和。她眼尖,见他一直这么望着自己,就一昧地让他看,装作不知道他这个年纪的孩子早就到了X启蒙的阶段,“既然对你没用,你又担心什么呢?”

“我不担心。”他说得真诚。

“那为什么跑来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想来。”他身为六眼,在五条家有着说一不二的绝对权威。

抚子的指腹m0了m0自己的鬓角,装作整理头发,微微低头,盯着自己的脚尖,幽幽开口,“那你还有什么想的吗?”

他愣了一下,“没有了。”

“你要和你父亲说这件事吗?”

“为什么要说?”

“也是,”她抬起眼睛,面孔藏在半明半暗的光线背后,那张雪白的脸被雾蓬蓬的长发托着,骤然生出了几分妖异之sE,“你想说就说,不想说就不说。”

“你想我不说。”明白过来的他脸上带着些不怎么正经的笑意。

“我更想你和我能亲近一些,”她重新起身,往他那靠。她的步伐小,走起路来像是飘荡着往他那去。近了才发觉五条悟b她高了不少,但他是个年轻的,不知世事的青少年。她的手落在他x口时,他就凭空矮了一截,“而守着同一个秘密,能让我们更亲近。”

见他眨了眨眼睛,x口起伏了两下,抚子面上的笑容变得如同塑像一般完美,“毕竟眼下论关系,你怎么都得喊我一声母亲。”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抚子结婚头两年很是风光,丈夫要仰仗她前夫在东京留下的人脉和关系,乐意陪她出双入对,扮演情投意合。她又靠着五条家那丰厚的家底在生意场上顺风顺水,身价水涨船高,出入愈发豪奢。年近三十,一身金的红的繁丽璀璨的照耀着,面盘满月一般饱满,b从前看着还要年轻。

五条悟也总往东京跑,借着那层近乎于无的父子关系,他光明正大地跟在他们夫妻身后,她的身边,故意喊她母亲。用那种他习惯了的戏谑腔调,低低地在她耳边。裹着貂绒的她侧过脸与他对视,对着那双清莹的蓝眼睛,面颊一阵痒,不知道是因为他的呼x1还是因为那身昂贵的尸T皮毛。他喜欢这样称呼她,带着一点不庄重和一点随意,声音一来一回地在唇齿之间飘荡,渐渐变了味,到后来,光是开腔等着语调出口,肚皮都一阵发紧。

五条家的事情在他那里早就过了新鲜劲,他出面也不掺和任何正儿八经的工作,光挂了个未来家主的名号,在珠光宝气的笼子里瞎转。眼睛就像是趋光的鸟,灯照到哪里,月光照到哪里,他就看到哪里。要是照在继母小而白的脸上,那就是漆黑的夜里灼出来一个无底洞,掉进去,再也出不来。

五条悟很多时候跟着她都是为了找乐子,抱着一种看戏的心情,把她和他们看作一场别开生面的电影,就算见到她被男人缠住劝酒,也没打算过去帮着解围。倒是看见推杯换盏间,酒杯回到男人手里,被他一口喝尽后,他才想着出面凑个热闹。他靠过去,抚子已经将跟在身后半路失去意识的男人丢到一边,不慌不忙地扶正被男人扯歪的外衣。听见脚步声,她转过身,面上挂着令人汗毛凛凛的冷笑。

今晚的月亮非b寻常的好,高高地攀过乌黑的楼影,水一样倒下来,泼在人身上,T温就像Si了一样冷。他看了一眼男人瘫软在一边的身T,好奇地问:“Si了吗?”

抚子双手JiAoHe,放在身前,笑容完美,“我不知道。”

“那我帮母亲看一看。”他走过去,和她并肩站着,双手cHa在口袋里,稍微弯着腰去打量。

他凑得近,肩膀挨着她的肩膀,只是衣服穿得厚,T温透过不来。但呼x1声夹在风里渡过来,面皮依旧被吹得一阵冷一阵热。她轻轻侧过身子,问他:“需要看这么久吗?”

“只是在想,要是没Si该怎么办。”他直起身看向她,轻声在她身边说。

“那他Si了。”抚子抬高脸看着他,轻描淡写地说,“你要怎么办?”

他也在看她,透过墨镜,五官逐渐朦胧起来,心跳声一阵虚一阵实,“母亲不如求一求我,我可以帮你。”

“求你?怎么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像这样……”他神不知鬼不觉地伸出手,探到她脑后,手指cHa进蓬松的发间,低下头吻住她凉濡濡的嘴唇。

这走廊离人声喧嚣的正厅有点距离,位置也偏,就夹在高墙和寂静的院子中间,只疏疏点着两盏灯,一头一尾地亮着。黑暗随着夜深变得声势浩大,半相拥的两个人在其间显得极不起眼。唯独T温像一团火星子一样,忽闪忽闪地在夜里燥热地燃着。

抚子听见自己心跳声跳出了x膛,在四下无人的夜里作乱。扑通扑通地跑远了之后,耳朵里的声音骤然杂乱了起来,开闸泄洪一般,纷纷往她身上来。灯火通明的厅里音乐声来来去去,玻璃杯撞得叮当响,她忽然听不见耳边细小的风声,只听见那些交谈声此起彼伏。远远听见某个议员太太和司机过从亲密东窗事发,正在和丈夫闹离婚,又听见哪对夫妻人前装情深人后却在两边的情人那各有各的玩法。

再远一些,就只剩下了零零散散的笑声。

还有渐渐靠近的脚步声。

她睁开眼睛,见自己面前的继子脸上挂着不怀好意的笑,不得不小声提醒,“……悟。”

拐角处晕开一段暖hsE的灯,并肩走着的两位妇人一见走廊上孤零零站着的人影,顿时收了声,定睛一看才认出来,“五条夫人,怎么一个人在这?”

抚子闻声转过面,拢着外套的双手从袖子里伸了出来,m0了m0自己的脸,手掌心的掌纹磨着面颊皮肤,磨得发热,两颊火烧火燎,“出来醒酒,刚才喝酒喝急了。”

妇人们掩面而笑,“刚还说五条夫人酒量不错。”

她余光撇见影子里消失的双脚,笑容丝毫不减,“y撑罢了。”

避开了人回到厅里,灯光亮堂堂地照着抚子被酒JiNg熏得微红的面颊,不远处她无所事事的继子正端着一小碟蛋糕堂而皇之地走在人群中,他咬着叉子吃得认真,手心里随着动作晃着一道翠绿的YAn光。她愣了一下,抬手m0到自己一边光溜溜的耳垂,面不改sE地将另一边的耳坠摘了下来。

不安分的继子在抚子心里埋了根刺,刺啦刺啦地划拉着她的心r0U,又痒又难受,让她这个新年怎么过都不舒坦。当然,儿子不老实,父亲也好不到哪去,年后没多久,丈夫从外头带回来了一个nV孩,说是自己认回来的nV儿,年纪不大不小,刚上学,要记在抚子的名下,就当她的亲生的来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年纪算来算去不是抚子结婚这些年闹出来的丑闻,非要认也并不是什么落她面子的事情。只是她一见那瘦瘦小小的孩子,巴掌大的脸蛋,乌油油的一双眼睛,见到这昂贵的基因,就猜到了丈夫的想法。外头这样的孩子只会多不会少,但能这样领回家称斤称两地盘算的寥寥无几,丈夫算盘打得响亮,抚子却不打算搭他的腔。她把日子当生意过,是图自己痛快,这不代表她乐意把一个和当初的自己差不多大的孩子也当货物一样吆喝买卖。

顺毛捋久了的男人最见不得一点反骨,被妻子这么不给面子的拒绝,丈夫因此跟她闹了一段时间的脾气,她也少见的不给好脸,往外说的借口一个b一个冠冕堂皇,本就不占理的丈夫在这件事上越发的弱势。只是婚姻里的关系地位从来都不是看占不占理,丈夫自认为自己手里有的是商谈的筹码,根本不打算低头。

抚子发觉自己出行开始受限后并没怎么收敛,而是等丈夫的手伸到她名下的财产,她才给了点让步的苗头。以为掌握了妻子的命脉,丈夫志得意满,不顾她的意见宴请宾客,带着nV儿正式出面去应酬,抚子面sE铁青地离场也没影响他的心情。

这头人声鼎沸,那头夜阑人静,宅子里的佣人全挤到了宴客厅内,沿着光线昏昏的回廊走了许久都没撞见一个人。抚子故意不走有灯的地方,像是在躲着光,躲开自己青白的面庞。

绕过一重宅门,她撇见不远处的灯影下站了个模糊的人,一双眼睛鬼火一般幽幽地亮着。

她没好气地哼了一声,绕了过去,装没见到。

“母亲一个人走,不觉得太安静了吗?”五条悟像是故意等在这,她绕开,他就凑上来,缠在她身边。

“你来我嫌吵。”她将双手拢进袖子,进了春,夜深露重,还有些冷气。

“那我可以不说话。”他跟在她身边,没有要走的意思。

“你在这就讨人嫌,”抚子不愿意挨着他,他靠过来一点,她就往旁边走一点,最后被他挤得没位置了,脚一踩空,身子一歪,就被他搂进了怀里。她被他搂得太紧,x口隔着几层衣服贴在他身前,骨头是骨头,r0U是r0U,m0得分明。她一时没喘上气,更加没什么好话,“你和你父亲一样烦,离我远点。”

“我又没有在外面领一个孩子回来让他叫你母亲。”五条悟根本不听她的,还特地抱着她往角落里钻,两个人面贴面站着,她几乎是踮着脚靠在他怀里,T温烘烤着她的面颊,一双眼睛被热气熏得满是水光。

她用手肘顶着,隔开他和自己,“呸,自己生的自己养,我可不想管你们这烂摊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低下头,顶着她的额头,声音闷闷地,“我一个人又生不出来。”

“你要能生出来那才是新闻。”她不耐烦地移开头,他就顺着将脑袋枕在她肩窝上,热滚的呼x1浪似的,一阵高过一阵。

“母亲到底在气什么呢?孩子?还是父亲?”

气什么?

抚子仰起头望着漆黑的屋檐和泛着白的天,冷不丁地叹了口气。她其实根本没生任何人的气,气的只是自己竟然还讲什么良心,讲什么感同身受,这些东西,样样都能让过去的她Si个好几百次。生活早就把她的心挖出一个黑洞,拿多少钱填进去都填不满,她哪有那个功夫当好人。

“这些又跟你没关系,”她忽然笑了一声,很轻,散得极快,听得不清不楚的。等声音低了,她将脸慢慢靠了过去,手臂伸长,主动抱住了他的肩膀,“你要去东京当你的咒术师,还来问这些g什么?”

“母亲不希望我去吗?”

“当然不希望,”她的手指贴在他的后颈,指腹轻轻摩挲着他y扎的短发,声音慢慢的,藏在夜里,藏在SaO动不止的风声里,“你要是去了,我的心也跟着去了。”她有所预料,头刚刚歪过去,迎上了他的嘴唇。

五条悟吻得有些急躁,把她抵在坚y的墙面上,手cHa进紧密的衣服里,透过层层叠叠的衣衫一把握住她剧烈颤抖的身T。骨骼压在身上,柔软的,坚y的,交织在一起,织出一张密不透风的网,q1NgyU的网,将他们笼络到一块。

制式保守的和服是一座牢笼,SiSi困住他们无处可去的yUwaNg,只等撕扯开一点,T面的墙被凿开一道缝,一切就顺理成章地塌陷,消失,只剩下Aiyu坦诚相对。

抚子被他不知轻重地动静弄得眉头紧皱,“轻一点,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完全没经验,母亲要理解。”他依旧我行我素,光r0u不够,指缝还要并拢夹着立起来的rT0u。

x前又酸又胀,她的喘息变得尖细,搂着他的双手松了下来,不甘示弱地伸到他衣服里,贴着他半y的肌r0U,“没经验可以学。”

“我等着母亲教我。”他又抱紧了一些,双手捧着她的身T,仔细的抚m0。

夜静得像是深海,衣服摩擦时发出的声音被不断地放大,混在虫鸣声里,野蛮地生长,“……有人来了。”她抱着他,夹住了他伸进双腿间的手掌。

“母亲害怕吗?”他抱着她又往里躲了一些,手并没停下,依旧顺着她丰盈的大腿m0了上去,掌心Sh漉漉地贴着。

“害怕?”她解开他的K子,伸进去,将他蠢蠢yu动的身T掌握在自己手里,笑着说,“有什么好怕的?我突然多了个nV儿要养,自然得要哄一哄原本的儿子,才不会显得我偏心,对不对?”

“母亲的心一点也不偏。”他的手就在她左边那浅sE的rUfanG上停着,在昏暗的光线里。

“被你抓稳了,还能偏到哪里去?”她手心里的yjIng已经y起来了,热得发烫,青筋在她手心里直跳。

五条悟的呼x1重了不少,脑袋埋在她的肩窝里,在她手中静静地等着外头的脚步声远去。握着他X器的那只手时紧时松,娴熟地撸动,手指灵巧地玩弄他。青筋随着B0起的状态鼓胀,她越是m0就越是不老实地动,gUit0u偶尔撞到她手心,被刺激出来的前列腺Ye沾满了她整个手掌。

“母亲......”他叹了一声,只顾着抱紧她,用力得像是要将她y生生塞进自己x膛里。

她真的像个慈Ai的母亲一样抚m0着他,有耐心地,温柔地,刺激着他的Y囊和gUit0u,仔仔细细地抚m0过他B0起的yjIng表面每一处G0u壑,从gUit0u到冠状G0u,到j身。他耐不住这样细致的sh0Uy1Ng,伸手覆盖在她的手背上,握着她的手加剧了幅度。他的腰紧紧绷着顶弄,让手掌从紧闭着在套弄yjIng,变成被yjIng撞开C弄,弧度清晰的gUit0u抵在手心里,一阵阵剧烈的颤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SJiNg时,喘着粗气,低下头吻住了她。随即分开,钻进她和他父亲的卧室里,在寓意夫妻关系和睦的摆件前脱去对方的衣服,肢T交缠,重新抱到一起。

抚子腿间Sh透了,他扯开她的腰带,毫不费劲地m0到了底。手指Sh答答地分开两瓣松软的r0U,一面听着母亲的教导,一面顺着缝隙将手指伸进去,r0u她y起来的Y蒂,“这样对不对?”他是个学习态度极好的学生,每一步都按着她说的来。

她喘得不行,抱着他亲了又亲,在和丈夫相处的卧室里产生的快感里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暗爽,“就这样,再进去一些。”

再深一些。

用力一些。

抚子抱着匍匐在自己身上的继子,快感让她的SHeNY1N越来越急,年轻的,热烈的身T有着远超她所预计的JiNg力,几乎是在被填满的瞬间,她就抵达了心理上的ga0cHa0。

“……年轻真好。”她仰头亲吻继子,抚m0着他坚实的肌r0U,双腿敞开,粗壮的,不知疲倦的yjIng一次次撞进来,撞得她浑身颤抖。

抚子笑着抱紧他,尽可能地将他吃得一g二净。

身T在榻榻米上颠簸,她抚m0着他后背的肌r0U,目光痴痴地望着。

望着镜子旁那幅深sE的屏风,那上面上刻着繁杂的浅金sE花鸟,在眼前来回摇晃着。她再仔细看了一眼,屏风如山般倒下去,压在她丈夫的遗像上。她躺在继子汗涔涔的怀里喘着气,看着什么都变了,又好像什么都没变。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灵堂的灯亮了整夜,昏h的光像阵浪,在夜里颠来复去,卷着拖沓的诵经声和木鱼敲击声缓缓远去又缓缓回来。抚子仰着头望着在乌黑一片的天花板上摇荡的淡金sE光影,身T迷迷荡荡地如同在大海中央起伏。

浪打过来,水灌进眼睛里,她浑身颤了一下,随后拿着那双被浇Sh了的眼睛去瞪着那个伏在自己身上,动起来没轻重的人,“轻点,教你这么些年,结果到现在也只知道折磨我。”话刚说完,五条悟又是重重地撞了一回,这才是真的涨cHa0,Sh热的yYe淌得到处都是,漫进g涸的岸边,土壤被浸透拍Sh,松软下来,就进去得更深。

“我只是想安慰母亲,”他凑过去讨好般亲吻,只是身T依旧压在她身上,让她哪也去不了,只能和他待在一起。一面吻一面变本加厉地碾磨钻研,ga0cHa0袭来又过去,他就像是不知道满足一样,一次次撞开R0uXuE,那蛮不讲理的气势,仿佛要将她的身T完全和他嵌到一起才肯罢休。腰腹挺弄时,皮r0U撞击发出的钝声和水声乱作一团,他抱着她,在她耳边低声说,“因为母亲哭得到处都是水。”

抚子被这番动静弄得SHeNY1N不止,根本接不上话。他见状,越发卖力,伸手m0着她汗Sh的面颊,吻落在面颊眼角,各个地方,等她T内在他接连不断的ch0UcHaa下开始疯狂筋挛,等她的喘息声一次b一次急促,他才俯身过去hAnzHU她的嘴唇,舌头紧紧纠缠。他将她的SHeNY1N一点点吞噬殆尽,将yjIng踏踏实实地c到最深的地方,j身全部都埋进她的身T里,抵着g0ng口S了出来。

良久过去,屋外风沿着窗户的缝隙灌了进来,冲淡了他们粗重的呼x1,两片嘴唇贴在一起都显得不那么黏糊。五条悟缓过劲才稍微离开了她一点,脑袋靠在她枕边,腿间JiNgYe和ga0cHa0后暴涨的ysHUi正淅淅沥沥地往外淌。他嘴唇贴着她的发髻,伸手将她搂紧,手掌m0了一把她Sh漉漉的大腿,放到她面前,“母亲不喜欢吗?”

“喜欢什么,喜欢你总是叫我哭?”她躺在他身侧哼了声,伸手推了他一把。将懒洋洋的他推到一边躺着,自己从濡Sh的床褥上坐起来擦拭腿间沾得到处都是的JiNgYe,“真想让我哭,你也去那台子上边坐着,你可以听个够。”

“我要上去了,谁来陪母亲。”他也跟着坐起来,贴上她后背,伸手穿过她腋下,抱着她,手臂拢着两团软绵绵的rUfanG,嘴唇贴着她凉下来的肩膀。xa之后拥抱都停在q1NgyU之外,在在没有动静和yUwaNg的R0UT间,他弯曲着脊背将她笼络在怀抱里,身躯犹如躺在母亲子g0ng里那般安详。

“陪能陪多久?放那上边我还能日日夜夜地看着,多好。”抚子顺着他坐了一会儿才拍开他的手,起身披上一件开襟外衫,赤着脚走到外厅。外厅正中央摆着台金塑的佛像,神像在晦暗的灯影里眉目模糊,双目似睁非睁。她看了一会儿,如同与那佛像赤条条地四目相对,各自剖开腹腔x膛,也依旧是空空如也的对望。

她走过去,从桌上给自己倒了杯冷茶,刚端到面前要喝,一手从身后伸出来截住,从她手里拿过茶杯,换到自己跟前一口喝完,“这也要抢……”她转身刚要抱怨,他就弯下腰,扶着她的下颌,将嘴唇贴了上来。

一口茶分了两半,渡给她一半,往下巴上淌了小半,两根舌头纠缠一会儿来来回回再咽下去剩余,喝得很是费劲。五条悟还不满足,把手从她敞开的衣衫里m0进去,搂着她的后腰将她再拉近一些,喉咙口灌的茶水咕噜着咽下去,坠了千斤顶似的,g着魂也一块往下掉。

抚子顺着他的手臂往他身上靠,茶水在他们ch11u0的x口前淌了一片,她轻轻地喘着,“你也不累,”他走出来什么也没穿,什么都瞒不住,一点火星子挂在两腿间都沉甸甸的。等他伸手把她往桌上带,身T挤进她双腿间,她才敲打了他一记,“你这是打算留在这过夜?”

他双手撑在她身侧,“才回来一天母亲就要赶我走,未免太狠心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其实也没认真拒绝他,他一靠近,她那双手臂就缠了上去,挂在他身上的时候嘴里倒是说:“明日你父亲火化,叫人看见你早上从我院子里出去,荒唐不荒唐?”

他低头亲了她一口,又往下压了压,抵着不进去,“母亲贤惠,这院子里连水都泼不出去,哪有眼睛看得进来?”

“那也是借了你父亲的名义,他这么一走,你过两日也走,”抚子的手指在他手臂坚y的肌r0U上抚m0,动作很轻,徐徐落到他x口上,一直垂着眼睛的她这才抬起头来,泪眼盈盈地望着,“留我一个人,还有谁能听我的?”

闻言,他停了下来,伸手去抹开她的眼泪,凉濡濡的没什么实感,在指腹间留着,却针扎似的冷。他心里看得清,却依旧鬼使神差地吻了她,“我可以带你走。”

她伸手去m0他的脸,轻笑着说:“那又像什么话?”

“外边和里边不一样,怕什么?”

“怕?当然怕。跟你出去,在外面什么都没有,”她的手停在那双被称之为神迹的蓝眼睛上,这双什么都能看得见的眼睛里有她的影子,那是在五条这一姓氏下的她,而其他的,都进不去,“留在这里,还有个家在。”

“五条家在还是不在,都是一样的。”

“但这个房子是不会动的,停在这里,你往回走就看得见。”她捧着他的脸,将自己的嘴唇送上去,“我留在这不会跑,出去就散了,你明白吗?”

他吻得心不在焉,手在她身上就像是m0了个空,冷丝丝的,“五条家有什么好的,值得你留下?”

“当然没什么好的,”他的吻到了身上,也完全进到了深处,她仰起头,看着高高在上倒垂的神佛在云巅之上摇摆不定。这时屋外呜呜作响的夜风卷着诵经声闯了进来,木鱼一顿一顿地敲着,声音在空荡荡的金像里回响,只是响,什么意义都没有。这是人到了绝路求来的新佛,描金的神龛供奉着的只是人的yUwaNg,而最初这上面坐着的,是五条悟。心不甘情不愿地求,心不诚情不真地拜,保佑不得,祝福不得,谁上去都一样,“唯独这个五条是好的。”抛开所谓的信仰,金打的身子,金描的神龛,金做的脸面,这可样样都好。

“母亲既然喜欢,那就长久地带着,”他伸手去m0她起伏的小腹,隔着肚皮在找自己停在哪里,稍微压着,再往里进去一些,这种动作格外能刺激她,隔着m0一会儿,在去r0u她翘出来的Y蒂,不等他多c两回,她就能SiSi地咬着他涨一回cHa0,yjIng留在里面,像是一张温热的嘴在不断地吮x1。他深呼x1压住了SJiNg的yUwaNg,又往里c了两下,用了猛力,顶得桌子丁零当啷的响,“将来未必还是一个人,说不定父亲能指望你多添一个五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倒是想得美……”他一用力,她的声音就断断续续,又是喘,又是耐不住地低叫,“还想着……我给你生个弟弟?”

“总有个万一对不对。”

“那可不是我说了算。”

“寺庙和尚那边的事情少说得拖个两三天,”他握住她的腰,趁着她还没缓过来,一口气到了底,顶得她不受控制地尖叫了一声。话音刚落,外厅顿时乱成了一团,桌子上的东西被他们的动作扫到了地上,稀里哗啦碎了一地。五条悟不打一声招呼,弯下腰摁住了就开始大开大合地c,水声咕咕唧唧的混在抚子纵情的SHeNY1N里。他回回都奔着子g0ng去,y挺着往里闯,不论怎么缩怎么咬都拦不住,气势汹汹地把R0uXuE里的每一处褶皱抻平,撑开。他和她被扣在头顶的双手十指紧扣,低下头接吻前,低声说:“这些天我都过来陪母亲,怎么样?”

天一亮,屋里屋外什么声儿都消停了下去,b夜里还安静,黑洞洞的楼房外头挂着白幡,看不出一丝人气,像座巨大的坟茔。紧闭的门推开一线,活人往外走动两下,屋子里散出一GU被Sh布包着很久的热,这潭Si水才像是下了饵的塘子,重新活了过来。

五条悟探身从房间里出来,余光瞥见走廊一边尽头守着两个模糊的人影,耳朵听见黑魆魆的另一头有脚步声往这走来,他停住脚。另一边细瘦的身影拐了道弯也见到了他,还见他从身后那扇半开的门和身上松松垮垮半敞开的里衣,愕然站住。

那是个十来岁模样的年轻nV孩,JiNg瘦的身材,鲜亮的脸,五官线条像浓黑的墨在她面上涂抹,每落一笔都看着陌生,每落一笔又都像抚子,只是更JiNg细的g勒,多添了点颜sE,化进冷水里,鲜YAn得不俗不腻。

他们对视了一眼,他没当回事,她也不继续看他,从他身边绕过去钻进了屋子。

走出去几步,五条悟才想起来,刚才那个好像是他那个几年前突然认回来的妹妹五条杪。

“母亲。”杪刚进门差点踩到地上碎了一地的瓷杯碎片,她看了一眼忙绕开,抬头正好碰上了从里头走出来的抚子。

抚子穿着寝衣披着件昨天的外衫,头发半g的披在肩头,薄红的面颊透着提不起JiNg神的懒,“怎么这么早过来,那边在找人了吗?”开口时声音有点g哑,咳了两声,偏着头往她身后去看,招手让紧跟在杪身后进来的两个侍nV打扫外厅,自己则领着人掀开帷帐往另一头的小房间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有人问了几句,”杪碍着有旁人在,说话克制,小步跟在她身后,“都被我打发了,母亲在火化前出面就好,没人敢说什么。”

“你能g,我可就省心了。”抚子往榻榻米上懒散地靠过去,侍nV紧跟着送了泡好地茶水上来,她捻了把Sh冷的发尾,眉目不动,语气也淡。

等侍nV替她们拉好门,退出去,门外登登走过的脚步声响随即变得很轻,声音像是踮着脚着在地上走。她才扬起脸,有几分亲近的意思,一面给自己倒了杯茶,一面伸手去拉着在自己身前坐下的杪。

杪跟着握紧,神情不安地问:“母亲,您是不是受委屈了?”

热茶刚下去,整夜g涩的嗓子润了不少,结果一听递到自己跟前这番话,好悬没呛到。等她把茶水咽下去,才说:“什么委屈?这些年你我母nV二人受的那么多,你突然这么一问,我可答不上。”

“我不是小孩子了,母亲,”杪跪坐在一旁,端着手心里母亲的那只手打量,指腹在圆润匀称的手指掌心间仔细摩挲。家里有些上了年纪的婆子Ai给人相手,m0着骨头称着r0U,说人将来的好坏。她过去都当故事听,没信过,现在倒真想信一信,看出个一帆风顺,万事顺心来,“我不是什么都看不到。”

抚子手肘撑在桌边,神情疏懒,打量她低垂的脸,“为什么觉得是我受了委屈?”

杪听着,慢慢收紧双手,紧握住,“你是他的母亲,父亲灵柩还在外头摆着,他就这样不管不顾,未免荒唐。”

“他是五条悟,在这个家里,要管什么,顾什么?”抚子笑着收回视线,摇了摇头,“就是要他不管不顾才好,不然哪有我cHa手的余地。”

“如果不是为了这些,母亲心里也是愿意的吗?”

她身T歪歪地搭在一边,睨了杪一眼,“怎么说得这么酸溜溜的?我能有什么不愿意的,有他这号荒唐人物,我们母nV的好日子才能开始,哪有那么多如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杪言辞恳切,“母亲可以让我帮您,五条家,还有御三家,未必就他一个人说了算。”

她慢悠悠的收回手,给桌上那只金香炉添了点熏香,点燃,望着青灰的烟缓升到面前,“这里当然不是他一个人说了算,不过你要是抱着这样的想法去找个靠山帮你制住他,那也不是你说了算,你把山挖空了才算。”

杪正要开口,可她坐得离桌子近,敞开的窗户风一吹,浓烈的香气撞到她面上,呛得她咳了两声。

“这味道呛,就算在这金造的炉子里也是呛,”抚子闻惯了,面不改sE地倚着,“可有些味道b这还呛,x1进肺里,一辈子都忘不了。你这十三四岁的年纪,闻过就行,别去点,没意思。”

“母亲已经点了这么些年,又何必再点。”

“这是最后一回,杪,”她的指尖在那金镂的花纹上走,神情自在,“毕竟等会儿等把香倒了,这就是我的炉子,我想点什么,就点什么,还要找这味道,反而难。”说完,抚子才抬眼,伸手过去挨着杪细nEnG的皮肤,缓缓抬起她的脸。巴掌大的脸,尖尖的下巴,乌灵灵的眼睛,黑是黑,白是白,颜sE分明得叫人过目不忘,“还说长大了呢,不是来了月信就叫长大。那只是你的身价上多出来的生育价值的分量,那玩意儿可以有,可以没有。你还没到时候,再长几年,到时候你说不准就会为了今天在我面前说的这番话后悔。”

“我不会后悔,母亲,我只是想要帮您。”

“我当然要你帮我,”抚子拿手背轻抚着她的面颊,面上带着笑,不慈Ai,也不和蔼,不冷不热的,“我养你可不是为了做慈善的,你倒也不用担心别的,我和你那只会说空话的父亲不同。咱们合得来,自然明明白白地互相打算,背地里算计,未免太侮辱你喊的这一声母亲,”拇指在她嘴角轻轻一掐,嘴唇间露出一排细小森白的牙齿,犬牙暗暗的反着冷光,“有人有眼无珠,肤浅地盯着你身上这层皮。我不瞎,你这张脸,是你最不值钱的东西,别急三火四地拿出去抵押,亏得很。”

杪听得半知半解,茫茫然地问:“那我能帮上母亲什么呢?父亲说,我只有脸面拿得出手,只有乖顺讨得了好。”

“别说的好像你当真了似的,”抚子松开她的脸,手指戳了一把她的额头,戳得她脑袋一顿一顿的,“要是真听进去了,你之后还来找我做什么?把自己说得那么可怜,非叫我心疼你是吧?”

“我当然是想母亲心疼我,”杪握着抚子的手腕,牵住她的手,再将自己的脑袋枕在她的腿上,“我如今,身边只剩下母亲您了,您不疼我,谁疼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当然心疼你,你不必想着把自己的未来放到明码标价的台子上,你应该是出价的那个,”她叹了口气,将手放在杪的头上轻抚,“这些年就老老实实地呆在五条家,做你想做的。反正这屋檐下边作孽的人已经Si了,有我在,谁都不能拿你怎么办。”

“嗯。”杪将脸埋进去,闷声闷气地说。

“我记得你母亲的忌日是过两日,对吧。”

“嗯。”

“我叫人陪你过去,你也正大光明地拜一回,去一去晦气。”

“嗯。”

“人Si不能复生,也别觉得是自己的错,错只错在有人做事太绝。”

“不过如果没有我,她不会Si。”杪小声说。

“那是她选择生了你,这个地方的nV人一旦生了孩子,就是把Six放出来给别人看,只要有人存心,就是大祸临头。是这片土地的毒,害了这些有孩子的nV人,不是孩子害了他们的母亲。”

“当母亲并不好,对不对?”

“在这里,确实不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可您愿意收留我,当我的母亲。”

“你可不会成为我的Six,杪。”抚子m0着她的头发,平静地说,“谁都不能轻易叫我Si。”

“母亲是因为这,才不生孩子吗?”

“错了,是我运气好极了,生来就没有这Six。”

“母亲。”

“嗯?”

“我生得好看,也不是好事对不对?”

“在五条家,年轻人的美是生来的债,你这副牙齿还不够尖利,万一有一日追债的上门了,你斗不过。”

“总有一天会变锋利的。”

“当然,总有一天。”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一月,京都的天空雾蒙蒙一片,冬季的天空望着像是布满了裂隙,灰暗厚重的云层匍匐在屋顶上,闪耀着银白色光芒的碎屑在日出时分被风吹落了一地。窸窸窣窣地落在屋檐上,庭院里,在常青树的枝叶枝头,随着灵堂内起龛的诵经声时不时地颤动。

“下雪了,母亲。”只听见沉沉一声金属摩擦的响声,庭院小径上撑起一把乌黑的伞,零散的雪花落在结实而干燥的布面上,随即滑落,落到小径上二人留下的脚印上。

“不知不觉,又是冬天了。”伞下听见有人感慨,隐隐有笑意,语调柔和多情,只言片语都让她说得像是动人的情话。

“时间总是很快。”这是另一个更年轻的声音,也许是习惯,她说话简短有力,尾音总是干脆利落的消失,以至于听起来就像是山巅呼啸而过的风雪。

“不仅是时间,生命也是这样短暂。”远处萧索的风送来时起时落的经声,伞稍稍抬高,能看见不远处挂在屋檐下的幡迎风招展和在积雪间一簇簇鲜灵的花枝。印象里,几年前就开在了那儿,只是季节不同,颜色不同,开了谢,谢了又开。年年这样,相似又不相似,就像那些躺在鲜花锦簇的灵龛里的人一样。

“这些年,真是见过了太多这样的时候……”她们的步伐不紧不慢,停在灵堂前,仆人朝她们鞠躬,乖顺的喊了一声‘抚子夫人’,紧跟着替她拉开门。身后伞落下,扫了一层雾般的细雪,雾气散去,露出抚子那张雪白的脸。她面上带着得体的,恰到好处的笑容,乌亮的眼睛缓缓抬起往灵堂内探去,目光游弋于两侧缓缓起身的人群,犹如蛇一般,阴冷,悄无声息。

她用那张猩红的嘴唇呼出一口冷气,笑吟吟地说:“看多了,也觉得腻味。”

“抚子夫人。”不知道是谁先起声,乌泱泱的一群人朝她俯身鞠躬。

叫前头坐着没动的几个人脸色青白一片。

“这么大的事怎么不告诉我一声呢,老人家去了,怎么说也算得上是长辈,”抚子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那几个没起身的,将肩上披着的羊羔绒外套丢给身后跟着的人,步伐轻快地往人群中央走,“不来送送,会显得我无礼。”

“人死没死,你不是最清楚吗?”年轻男人正要起身,被身边的妇人死死拽住,只能半起身,恶狠狠地盯着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前些日子一直忙着参与商会庆贺的事情,又是年关,怎么顾得过来这么些细枝末节,”抚子面色不改,依旧笑容满面,伸手接过侧旁递来的燃好的香,当着怒目而视的几人,慢步上前随手将香插入案前的香炉。望着几缕青色的烟慢慢升起,遮过灵堂中央的遗照,她漫不经心地说,“而且,人总是要死的,不是么。”

“你!”那个沉不住气的年轻男人听后挣脱了身边人的桎梏,直直冲向抚子,人还没到跟前,咒术已经气势汹汹地到了。只是她的衣摆还没动,一把黑伞已经拦到了跟前。只见刀光横来,另一股更强横的咒术飓风般扫过,随即听见房梁崩裂的声音。咒术的冲击激荡起了大片的灰尘,期间混杂着此起彼伏的幼童和女人的尖叫声。

灰霾散去,抚子一动不动地伫立在原地,一把黑伞缓缓收拢。她抬起手理了理并未散乱的发际,侧过脸随即轻声责怪了一句,“砸坏了东西记得要赔偿,杪。”

“是,母亲,我很抱歉。”站在她身后的五条杪面无表情地道歉,语气实在算不上有多真诚。她长高了不少,跟初春抽条的柳枝似的,细长的身条拄着黑伞,背影看着锋利得像把磨得发亮的长刀。

二人一同望向被砸穿的墙壁,看向惊慌失措的人群,不知道什么时候,那破开的裂口上模模糊糊的起了层白雾,像是玻璃。抚子微微眯起眼睛,透过雾气的缝隙看过去,望见躺倒在雪地里的人身边除去一旁跪倒在地上查探情况的几人之外,还有一个突出的影子立着,忍不住说了一句,“真是巧了……”话未说完,迎面而来的冷风驱散了室内的暖气,她的肩膀忍不住动了一下,随后那件进门时被她脱下的外套落在了她肩头。

五条杪将她的外套取了过来。

这会儿似乎正专心于替抚子抚平衣袖的褶皱,什么人都看不见,“这儿太冷了,要回去吗?迟一点东京的客人就要到了,晚宴还有几个小时开始,也许我们得再多注意一些细节上的事情。”

抚子了然,偏着头看五条杪,她快要比自己高了,也许就在不久之后。

“嗯,确实有得忙呢,接下来。”她意味深长地回过身,目不斜视地离开灵堂。

近几年因为五条悟不管事,五条家内部分化愈发严重。不过这也是必然的倾向,属于咒术师的时代早已经过去,大厦将倾,覆巢之下无完卵,自诩御三家又如何,依旧在时代面前毫无抵挡之力。所谓咒术师的希望,六眼,因为时代的弊病,过往历史的种种争端,他此刻正落眼于新社会的秩序建立。这些落后在时代的人事,在他清醒而理智的分辨下,被抛之脑后。

这当然不能够指责他自私,在宏大的愿望里,就连他自己也被视作奉献的一部分,掩埋在人类的进步和革新这一庞大的叙事议题下,这些无关紧要的人,无足轻重的人,被视作曲折前进的一些波折再合理不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但不是人人都这样伟大,这样具备奉献精神,绝大多数的人都只是饿了要吃饭,困了要睡觉,艰难的想要生存的普通人。咒术师的未来这种大饼喂不饱这么多人的肚子,在求生的本能促使下,他们自发投入消化了五条悟父亲财势的抚子门下。

五条家就这么一口一口被她吃下去大半。

当然,五条悟父亲和五条悟并不是块金子,抱着并不能走哪儿都好用。五条家陈旧派咒术师主张与五条悟不相为谋,宁肯抱着僵死的百足之虫这块庞然巨尸,也不愿意跟他去东京,自然也不会与横空杀出来的抚子谈得拢。

这些人留在五条家,日益式微,与她的矛盾早已经步入不死不休的局面。

只是——

抚子抬起脸,看向偌大的日式宴会厅座下那些熟悉的面孔,回头与新任职的京都商会会长对视一笑,互相敬了一杯酒。这位年轻的有着实业家族作背景的女会长正风光满面地坐在壁龛主位——这个多年来被男人死死霸占的位置,这个抚子盘算了三年之久的位置,熟稔地应付着酒席上或真或假的恭维。把这位女会长原本背后的家族一直支持她那位不成气候的大哥,再抚子等人的多方斡旋下,最近终于从她那位大哥手里拉拢了部分势力到她身边,这才一举拿下会长的宝座。

她们算是硬生生从京都商会社长们这帮凶狠的肉食者嘴里抢下了这块宝贵的肉,这间屋子里坐着的,有多少人此刻笑意盈盈,心里实际上嫉恨她恨到了夜里做梦都得在她骨头上凿两下。

——恨她的,要她命的,多了去了。

又有谁真的能要她的命?

“听闻府上有长辈去世,这样的日子抚子夫人还能出来应酬,不知道该说您心性异于常人般坚毅,还是该说您已经将清水会长置于一切事务的前头,不愧为清水会长的贤内助呢。“抚子如今被知恩图报的清水会长扶持着爬到了协会理事的职位,?直挺挺地坐在酒席次席,实业家族的贵女他们说不得,一个日益落败的旧家族寡妇相比之下就是那个好捏的软柿子,于是有人趁着酒性大声扯出了今天五条家那场丧事。

抚子面色不改地抿了一口清酒,笑着说:“老人家喜丧,又有妻有子的,哪能轮到我这个哪边都不靠的外人在这论长短,”眼珠从对方身上转了一圈,又继续说,“不过呢,要是龟田社长你啊哪天没了,我肯定是不能出来应酬的,指不定还得因为缺了你这么以为知心人而难受得哭上两日。”向来迎合抚子这边的几位社长听过当即放声大笑,也跟着挤兑了那位龟田社长几句,直到他一声不吭,脸皮涨得通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酒过三巡,店家从外头派了人进来找抚子,说是门口等着一位重要的客人。

五条杪一直在外头等着,话递进来,抚子也就猜到了外头的人是谁。于是和清水会长知会两声,披上外套走了出去。屋外夜色浓重,身后宴会厅的门咕噜咕噜地关上,热火朝天的喧闹被关进了屋子里,寂静的浪潮一股脑地翻打了上来,深重的寒气拍到了她夜里换上的那身昂贵的黑色礼服裙摆上,连着她耳坠,项链上阴冷闪烁的暗光,她整个人都像是覆着一层不近人情的冷霜。

五条杪从一侧迎了过来,“母亲……”话未说完,积雪的院子深处的阴影里走出一个高大的身影,墨镜背后的那双蓝眼睛正幽幽亮着在深冬里失温的寒芒。

“好不容易回来一次,还要特地来接我这个在外头辛苦一整日的母亲回家,到底是长大了一些,变体贴了,悟。”抚子给了五条杪一个安抚的眼神,拢了拢身上的大衣,朝五条悟走过去。

“因为很久不见,非常的想母亲。”五条悟略微弯腰,递出手臂,俯身时他的眼睛正一动不动地盯着她。

她不动声色地从他脸上挪开视线,笑着将手臂放到了他臂弯里扶着,头轻轻靠过去,他的大衣上沾的一层凉濡濡的霜很快被她的体温所融化,“说起来也有段时间没见了,前些年你还总是回来呢。”

那会儿他因为觉醒了反转术式,正兴奋于自己能够转眼之间飞奔于相隔千里的两地,于是总偷偷摸摸地从东京跑回来。有时是夜晚,夜深人静,听着窗外野猫在尖着嗓子叫春,他的手就这么神不知鬼不觉地伸进被子里摸到她的脚踝,第一次吓得她差点叫出声,于是不得不在被子里捂住她的嘴。

他毛茸茸的脑袋从被子里伸出来,两个人一同窝在被子里像是一个巨大的茧,“惊喜吗?”

“快要被你吓死了。”她瞪了他一眼。

五条悟低头亲了亲她湿润的嘴唇,见她瞪着自己,心痒不已,舌头意犹未尽地伸进去胡乱地顶弄,弄得她气喘吁吁,体温和欲望一同在被子里被蒸出来,鼻翼里满是那种潮热的气味,“母亲的胆子真小,”他的手从脚踝摸到小腿,再是大腿,手指灵巧地按着她丰腴饱满的大腿肉,然后从睡裙的下摆里伸进去。仿佛捏住了她的命脉似的,手时轻时重,她的呼吸也随之时长时短。

“我要有你的本事,我也胆子大。”她动了动腰,换了个躺着的姿势,腿极为配合地分开来,好让他摸得更方便一些。没一会儿她就湿透了,他的手指在里头被紧紧含着,湿滑的腔道被他搅弄起来,发出一阵阵黏糊的声响。被子里他们交缠的气息变得愈发复杂,性欲的荷尔蒙在狭小的空间里浓烈的散发开来。她的呼吸随着头仰起,急促地喘息,随着他送进去深处,她的双腿用力地夹住他的手臂,鼻子里轻轻哼了两声,极轻易地就过了一阵高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轻咬着她的下巴,喘气声跟着变重,“母亲有我,也是一样的。”

“哼,有你也是一样的,”她的手从他的衣服里伸进去,抱着他身型与青春期时逐渐区分开的健硕的上身,手在他肌肉紧绷的后背上轻抚,“等你走了,那不就什么都没了。”

“我能走去哪……”他屏住了呼吸,挺着腰,听她拖长了音,发出那种诱人又甜腻哼叫,随后低头用力地吻她,“母亲在这里……我哪里都去不了。”

她的声音因为快感和他的动作变得断断续续的。

“因为我喜欢到母亲这。”他全放了进去,顶得她小腹发酸。

“我可不喜欢……啊……”阴茎分明的棱边研磨着宫口上方,磨尽了她的声音。

“我看这里喜欢得不得了。”咬着他,一点也不放松。

夜里声音杂乱起来,风穿过松林缝隙,吹得沙沙作响,只听见她的声音一会儿像笑,一会儿像哭。

有了第一回,就有更多的,他不挑时间偶尔冒出来一回,慢慢变成了她屋子里的常客。时间久了就变得大胆,白天也大摇大摆地闯进来,丝毫不担心及屋子里是否有别人。

甚至,有别人更好。

他故意这么跟她说,一面说,一面跪坐在她身后,她的双膝跪着,上半身因为高潮而脱力,只能勉强地支撑一会儿,随后瘫软在床头,任由他在身后胡乱顶弄,腿根被撞得啪啪一阵钝响。敞开的衣襟下,白花花的乳房被撞地胡乱颤动,殷红的乳头带着一点咬痕,湿淋淋的精液沾在上面,显得乳尖的颜色异常的艳丽,“这样一比较,就显得我更加好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明明……哈啊……”她伏趴在床上被他顶得呼吸不过来,他硬逼着她高潮了几次,脑子里浑浑噩噩的,根本反应不过来,“……你更过分。”

“那些瘦巴巴的家伙想过分也过分不起来,”这个姿势能让他从后面肏得更深,一次次压着腔道顶到宫口上方,也顾不上什么技巧,硬生生靠着蛮横的力道,从她绵软的肉穴里碾过,将层迭的软肉完全撑开,不断刺激着她的敏感点。之前射进去的精液被带了出来,黏在他们的毛发上,他说不上温柔的操弄搅得他们交合的地方混乱不堪,乳白色的精液和体液混到了一起,浸湿了他们的衣服和床单。他脸上带着笑,但眼睛里不出来一丁点笑意,直勾勾地盯着被他操开的肉穴,深红色的濡湿的穴口紧紧绷着,含着他的阴茎,“而且那家伙也进不到这么深吧,母亲。”说完压着能让她浑身颤抖的地方稳稳地插了进去,撞在宫口上,听见她哀叫,又重重地肏了几下,腰一紧,抵着她就这么射了出来。

年轻时候的五条悟对她有点可怕的独占欲,即使他不说,她也能闻出来。他知道自己没什么资格对她的私生活指手画脚,但发现她房里有别人的痕迹时依旧会有意折腾她。有时是在这间屋子里,有时会在院子里,佛堂里,甚至接待客人的会客厅。障子门的一侧,是跟她眉来眼去的男人,一无所知地坐在那喝茶,时不时与旁人谈笑,目光不由自主地瞥着正门,等迟来的她出现在门后。障子门的另一侧,他就压在她身上,手从她的裙子里伸进去,弄乱她的妆发,扯乱她的衣襟,非要她无法体面地从这里走出去,除非顺从地把他吞进去,她只能听着门外的谈话声,压低了声音哀叫。她是没办法根治他这种坏毛病的,只能等他自己玩腻了这种占有欲的游戏变得不计较,只偶尔在床上叫她说说自己比别人好在哪,她说得不够满意,就笑嘻嘻地肏得她精疲力竭,第二天连嗓子都是哑的。

再过几年,不知道是工作,还是别的缘故,回来得越来越少。

她见过他的次数,一只手数得过来?。

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抚子将手放进他的手心里,等他握紧,看着他骨节宽大的手背出神。

想起来了。

是从她开始杀了一个咒术高专的咒术师开始。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抚子在祇园的花见小路捡到的那位咒术师。

那年四月的都踊很不幸的演出失败,气氛被毁得一干二净,现场满是尖叫,哀嚎,狭窄泥泞的小路上挤满了慌不择路的演员和观众。抚子打着伞静静地站在路边巷子的角落,盯着地上飞溅的泥水和散落一地的杂物,慢悠悠地落在一块浸泡在浓至发黑的血水里,那里躺着一块被踩踏得看不出颜色和原本的轮廓的布碎。布碎下方有什么在泥潭里暗自闪烁着一星半点的光,不等看清楚就被行人急剧的脚步踩碎,彻底消失在浑浊的泥水里。

她知道那是一截袖子,就在不久前她还挽着这截袖子原本的主人去观赏都踊,袖口闪闪发光的袖扣也是她送的,为了满足他贪婪的胃口,特地镶嵌了几颗成色不错的钻石。她收回眼睛,拿着手帕一点点擦干净手指上的血迹,血迹一点点淡去,露出的皮肤就像人在死后慢慢褪尽血色那样惨白。难得自己出来一趟,她本着热闹不论是悲惨的还是愉快的都得看到最后的心情,将沸腾的恐惧咀嚼干净,一直到那位咒术师扯掉隔绝视线的帐。

头顶的天空还是暗沉沉的,云层在半空之中呈现出浑浊的灰色,零星的带着苦味的细雨彼此牵连着落下,浸泡着充斥着恐慌的尸身,满世界都闻得到惊恐在身体里腐烂的味道。

抚子给司机打了个电话过来接人,电话刚挂,眼睛穿过潮湿模糊的雨帘,四散而去的人群,看见了从道路拐角处走出来的咒术师。

他也看见了她,眼睛落在她身上,比雨水还凉。

对方淋着雨朝她走来,对身边惊慌的人群视若无睹,声音就像是滴落在屋檐上的雨水,来得意料之中,语气也是稀松平常,“好巧,又看见你了。”

“我们见过吗?”

“见过呀,就在不久之前,你把带着这东西的男人送进诅咒的攻击范围里的时候,”他从口袋里掏出了一颗袖扣,上面的钻石在昏暗的雨天里静静地发着光,“我很辛苦才抢回来这点,想了想,应该物归原主。”

“看来你只能烧给他了。”抚子面不改色,微笑着打量眼前的年轻男人——或者说男孩,他有一头漂亮的黑色头发,淋湿了也不见得狼狈到哪里去,不笑的时候那张来呢看起来会是个出类拔萃的情感骗子,“是个勇敢的男人,我也没想到他会为了我做这么危险的事情。”

“钻石烧不了吧,很可惜。”她不接,他也就收了回去,塞进口袋里。随后从她手里抽出手帕,像是没看见上面的血迹,“不介意的话,想借这个用一用。”说完微微低头,跟着她挤进这不大的避雨棚下,他为了让整个身子都避开雨水,不得不倚靠到她的身边。看起来就像是他有意俯身靠近,近得不仅是声音,连呼吸都听得清清楚楚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望着他用那块手帕慢条斯理地擦干净自己手里被雨水晕开的血迹,淡紫色的丝绸很快变得污浊不堪,平整的布面也满是褶皱,尤其是相比起他那双漂亮袖长的手,他不是个会珍惜别人的东西的家伙。抚子哼了一声,没再看他,自顾自地说:“这么一提起来,我也有些难过,失去这样一个真诚的追求者。”

他没看她,擦得仔细,“夫人的追求者肯定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

“男人不能用数量衡量,”她横了他一眼,一时半会儿分辨不出他的来意,于是半真半假地敷衍他,“十七八个男人加在一块都凑不出一颗完整的心。”

“不过他的心是完整地被掏出来的。”

“啊,”她故作惊讶,“那真是太可怕了。”

他说话一直都慢吞吞地,把手里的血迹擦干净后,话锋才陡然一转,?“夫人估计减少了许多负担吧,毕竟那怎么说也是位一级咒术师。”

“一级咒术师怎么了?”她扭过脸,轻轻扬起嘴角,“咒术届有规定,咒术师之间不可以互相发生关系吗?”

“他不是在敲诈你吗?”

“现在是新时代,女人给男人花点钱,怎么会是敲诈呢?”她无辜地朝他眨眼睛,“我对情人向来很大方,这不是什么秘密。”

“这么说,夫人觉得这件事只是意外。”他没有把手帕还给她的意思,擦完了手极其自然地塞进了自己口袋里,微微倾身,不知道哪里来的底气去凝视她动人又冷漠的眼睛。她实在说不上是极漂亮的那种女人,没有令人一眼就走不动的能力,除去皮肤白——白得可怕,让她远远看着,一股鬼气森森的冷然。但除此之外,没有特别值得在意的地方。可是她那双眼睛,犹如湿润的漩涡,顺着双眼浸入他的身体的那一刹那,他像是被冰冷的水流席卷而过,心口一片濡湿阴冷的水痕。

“除了意外,”她纹丝不动,饶有兴致地盯着他耳垂上黑漆漆的扩耳钉,他是个薄皮肤的人,耳朵已经红了半截,“还有什么可能性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回过神的时候强装镇定地拉开了距离,似乎不打算执着于纠结眼下的问题,“……京都校失踪了一个老师。”

她喜欢看男人在自己面前露出局促的神色,一见他这样,反而安然了下来,抬起手捋了捋鬓角松散的头发,“是吗?”

“你们见过面吧。”

“如果是见面,也应该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吧,毕竟最近身边的人都身体健康,音讯尚在。不过话又说回来,谁会记得那么久以前的事情。”

见她丝毫不为所动,他沉下脸,“他是来杀你的,这也不记得了吗?”

抚子扬高的脸笑得更加灿烂,“谁会记得没能杀掉自己的人。”

“也许是死了?”

“谁知道呢。”

“碰上了诅咒吧。”

“是个倒霉的男人。”

他像是抓到了她的漏洞,“我似乎没说过他是男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抚子了然一笑,“我希望是男人呀。”

他始终看不出她有任何的破绽,当然,他手里没有任何她的证据,光靠三言两语很难从她这里得到什么。不止是他,换谁来都一样,不仅仅是因为证据不足,还因为——他打量她身上那件深色竹纹京友禅领口绣的五条家家纹,意味深长地问:“京都校委托了业外人士调查的同时也联络了东京校,因为听闻当地意思未上报的具备咒灵操使能力的咒术师,需要我来确认。夫人也知道这件事吧。”

“看来结果并不怎么令人满意,不然不会来问我。”

“业外人士死亡,调查自然中止,”他在口袋里把玩那颗冷冰冰的袖扣,“至于咒灵操使——”

“嗯?”她漫不经心地地偏过脸。

“——没有这种事情,对方大概率具备的是引诱诅咒的能力,不过咒力残积不能够证实这点,结论是个人看法。”

抚子一点也不在乎他的结论,只是问他:“你是咒灵操使。”见他笑着点头,“也是来杀我的吗?”

“我没有收到这种指示。”他耸耸肩,就算咒术高专下了这种命令他大概率也不会这么做。这并不代表她不危险,站在这如果掉以轻心的话,他大概率会跟那个不明不白死在诅咒嘴里的男人一个下场,“身为商会理事的五条夫人很擅长交朋友吧,谁会想伤害自己的朋友呢。”当然有不吃这套的,否则他不会在五条悟外出的时候接到这个任务,对他们来说,算是某种试探。

“我是个很宽容大方的人。”

“是么?”

“我的朋友都这样说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哪种朋友呢?”

抚子的肩膀歪了一下,姿态有种说不上来的优雅,收在袖子里的手跟着动作抬起来,轻轻搭在了他的胸口,“你认为呢?”余光瞥见司机打着伞朝他们走来,她的手慢慢摩挲着他的领口落到了他的脸上,抚摸他温热的皮肤,“要不要载你一程?”

“去哪里呢?”

“你说了算。”

他顺着她的手低下了头,眼神有片刻的恍惚,张开嘴,声音“如果是下地狱的话,我会有点兴趣。”

“比起现实世界,还有能够称之为地狱的地方吗?”

神情有一瞬间的凝滞,他鬼使神差地握住了她的手,“那这样说起来,死亡反而是一种解脱。”

“我是个好人呢。”她笑吟吟地说。

他最后只是将抚子送上了车子——临上车的一刻,大梦初醒一般停住脚,面色难看地盯着她,明明没有轻视对方也还是中招了。

她挑了挑眉,颇为可惜地说,“看来你改主意了。”

“是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可惜了,”她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衣袖,“我那位不安分的继子这些年也承蒙你的关照,下次再有机会,还请来寒舍喝一杯茶。”

有人喝了一杯普通的茶就死在了她怀里,夏油杰面无表情地想来京都的时候从当地别的咒术师那听到的八卦,盯着她那张脸——现在的神色可以说得上是亲切和善,倒茶的时候八成也是这样的表情,说不定坐进车里,明天他就会变成传闻里的一个主角,“……你认识我。”

“悟提过你,夏油君。”车门关闭,她挂在嘴边的笑容眨眼间消失。

抚子能够控制诅咒的事情瞒不过五条悟的眼睛,几乎是她掌握了能力的同时,他就看穿了她。满不在乎地戳破她的时候——语气仿佛在说今天天气不怎么样,她久违地起了杀心,卷土重来的强烈嫉妒心几乎烧干了她的理智,她显而易见地嫉妒着五条悟。嫉妒她费劲心思得到的,他唾手可得,她在乎的,他不放在眼里,她追求的,他可以随手丢掉。狗屎一样的世界不公平得理所当然,她还得腆着脸赞许附和顺从,卑微得像野狗一样——她又想起了那个缩在家里破烂的屋檐下的自己,野狗一样想方设法地果腹,能活着就活着,死了就死了。叫什么名字,早忘了,也许饿死在了那里,只剩下了黑洞一样填不满的骨头,在很多年之后披上了一具名为五条抚子的艳尸皮囊。

她是永远不会满足的,人会吃饱,死去的鬼魂不会?,但那种强烈的嫉妒心,不甘和贪婪,会让她活得比任何人都像个人,把自己饿鬼一样的灵魂,骨头,藏得好好的。五条悟知道吗?无所谓,她想起他那种满不在乎的神色,就算是听到她说想杀他——

“母亲刚才想杀了我对吧?”他这么问过,就躺在她身边。他们刚刚还在这张勉强容纳她们两人的长椅上做爱,他的精液还留在她身体里,他说完了咒灵操使的事情之后,就一直盯着面颊微红,趴在他胸口出神的她,倒也不是神色暴露了她,她的表面功夫向来是顶级的,暴露她的是咒力。

抚子一点也不介意他发现这点,下巴搁在他肩头,手摸着他汗津津的胸口,坦然地点头说:“对啊。”因为杀不了他,所以相当地坦诚,“随便试试而已。”

“为什么,因为咒灵操使??”他凑过去亲吻她冷冰冰的嘴唇,抚子毫无缘由的恨是一件很神秘的东西,而像他这样自大的人总是乐于享受在控制范围内最危险的人和事,毕竟有多少快乐能同时占有仇恨和爱欲,“我一想起母亲第一次想要杀死我的时候,就觉得兴奋。”

她含着他的下嘴唇轻轻吮吸,他的手又放了进去,粗粝的手掌心贴着被他粗鲁的动作弄得红肿外翻的阴唇,精液顺着他的手指撑开的缝隙流了出来,那股体内流淌的热意让她止不住地喘,小腹又热了起来,声音也因此变得模糊,“我都不记得了。”

“我记得哦,”他翻过身把她压在身下,那种矛盾的快乐令他兴致盎然,“那天晚上我就是想着母亲射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没有在门外偷看让我很意外。”

“其实有偷看。”

“有么?”

“听见母亲被父亲干得哭哭啼啼的时候,完全没办法不看嘛。”他分开她的双腿,重新勃起的阴茎又要放进去,他一点也不累,都不需要她的照顾,胯间就已经精神了起来。进去的时候还是老样子,顶到了底,让她的肚子涨得要命,这家伙知道搞不出一个孩子之后,没次都这样,她尤其受不了被干太深的地方,于是没一会儿就不说话了,被他操得身体晃晃荡荡地,呜呜咽咽地哭叫,像是为了报复一样——报复她不给青春期的他爬上她的床。

到后面精液已经堵不住,阴唇合不拢,他拔出去的时候混着淫水的浑浊粘液沿着腿根滴下来,她脸更红了,呼吸又湿又沉,紧闭着眼睛。他俯下身亲吻她的脸,潮湿的睫毛随着他细碎的吻落到眼下而轻轻颤抖,“我让母亲不高兴了吗?”

“……有点。”

“刚刚明明高兴得流水。”

“女人的情绪总是一阵一阵的。”

“现在高兴了吗?”

“也许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刚才说到一半的话题已经被他忘得一干二净,无所谓有意还是无意,仿佛不记得自己问的问题踩了抚子的雷区,“如果诅咒同时遇到母亲和杰,谁会赢?”

谁会赢?

抚子比任何人都想知道这个答案。

夏油杰第二回来找她的时候,她上下打量他很久,他说有事情,顺便过来还手帕。人比上一次见面要憔悴不少,目光抑郁,神态疲惫,活像是熬了三天三夜没合眼。十六七岁的年纪,过得像个老头子,唯独身材还是年轻的。她在找答案和找乐子之间犹豫了一秒,选择了找乐子。

“怎么了?明明救了人,却一脸不高兴。”咒术师都是有理想追求的英雄主义者,虽然被定性为疯子,抚子更倾向于他们是傻子,疯子不会心心念念惦记着救人,被真正的神经病当枪使也觉得无所谓。

“救了人为什么要高兴。”他估计是憋狠了,这个年纪的青少年其实都藏不住事情,看着是个封闭的柜子,其实都不用拉扯,拿手指关节敲两下,就稀里哗啦地全倒了下来。他盯着抚子这个只见过一面还想要杀了他的陌生女人,难得没有那种说不出话的距离感,甚至还能冷幽默一把,比爱人更亲密的人应该是要杀你的人,因为死亡是比做爱还亲密的事情。他这回不怕自己因为喝了一杯她的茶就死在她怀里了,这一个月每日每日的累积疲倦让他根本没有心思担心这种事情,真要毒死他——下次来的估计就是五条悟了。

“青春期小孩都做过当救世主的美梦。”

“救世主?”他嗤笑一声,“咒术师,救的谁的世界?”

她不想跟他深入探讨这种哲学问题,“你不高兴,是因为自己拯救的欲望得不到满足吗?”

“可能吧……”他拧着眉,看着走到自己跟前的抚子,吞咽诅咒时苦涩到令他反胃的滋味再一次浮了上来。她也能够驱使诅咒,却不用跟他一样,吞掉那些不知道被多少人咀嚼过所累积的负面情绪,真令人羡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忽然问她,知不知道诅咒有多难吃。

“我又没尝过。”

“是么……”话没说完,她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贴到了脸上,他瞳孔一紧,随即不知道是出于本意,还是她咒术的特性,他迫不及待地低下了头,贴上了她的嘴唇。

“没有想象中的苦。”她搂着他的肩膀说。

是咒术的作用,他再次主动吻她的时候下意识地想。

真的是咒术吗?接吻时他的思想已经陷入了混沌的状态。

“没得到满足的人总是可怜的,我又向来是个贴心的女人——”她被他抵在墙上时丝毫不意外,笑着凑过去有一下没一下的短暂的亲吻,亲得啧啧作响,他没脱过女人的衣服,更不用说那种复杂的和服,摸索来摸索去,只好伸到她裙摆里面,沿着她丰润的大腿向上攀升。

她抬着眼睛看他,喟叹一声。

“请你帮助我吧?夏油君。”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婚姻倦怠期是个很玄的概念。

光代和及川彻刚结婚的时候就被朋友问过这种事情,及川彻那会儿刚刚好在事业巅峰,他迫不及待地在自己制霸的赛场上和高中时代的恋人求婚,杂志采访的时候恨不得告诉全世界的人,自己太太是自己初恋,搞得所有人都觉得他们如胶似漆,爱得难分难舍。

这么久了,没有倦怠期吗?

当时她怎么回答的,好像是说,老公还能硬起来的话,应该不会有倦怠期吧。

光代十六岁的时候和及川彻在一起,那会儿还不能算是交往,她只是单纯认为运动员出身的及川彻是个身体素质过硬的性伴侣。他们认识不到一个月就上床,睡完他说自己是第一次。以为他是什么海王做派的光代压根没放心上,就算睡一百个男人,她也能面不改色地说自己只有过三个男朋友,压根不擅长做这种事情,俩人互相客套说经验不足,充其量算是魔法对冲。

等情人节收到他送的礼物,出去吃了一顿约会性质浓厚的晚餐,最后以一个足够亲密又不够挑起性质的吻结束一整天行程时,她意识到这人来真的。一边觉得交往男朋友很麻烦,一边又舍不得男子高中体育生的钻石几把,光代并没和他直接断联,拉扯了好几年,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稀里糊涂地走到了结婚这个地步。

每次想起来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说起来光代和及川彻离开日本的时候,有人发短信问她,为什么是及川彻。

她根本答不上来,只是回了一句他比较粘人就再没打开那条短信。

高中毕业之后的那几年,及川彻像是带了个挂件一样,把她走到哪带到哪。她成年后没干过几个正儿八经的工作,大学的副业意外被转正,写了几篇稿子,拿过新人奖,之后靠着这点稿费和家里人给的补贴跟在及川彻身后混日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们在阿根廷租的第一个房子床不怎么大,离及川彻训练的地方很近。大多数时间他出去训练的时候她就在家里对着电脑,电脑黑屏的时候她会看着屏幕里自己呆滞的脸发呆,想自己,想他,想自己的人生像是只剩下一座灯塔的孤岛。

在阿根廷哪里都不适应,语言不通,习惯不同,种族之间犹如横了一道天堑,全世界只剩下了他们两个用一种语言,她只听得见他的声音,及川彻要好一点,他还有追求。

她那时候沉迷于和他上床,做完两个人抱在一起,他蹭着她汗津津的额头不停地感慨,幸好她还在他身边。而她在想,她只有他,无处安放的灵魂最后的归宿只有性欲的温床。

几年后,他在奥运会赛场上大放异彩,财富和名气滚滚而来,房子换到了市中心。他在25岁那年迫不及待地用记者采访的话筒对电视机求婚,整个赛场的大屏幕都看得见他手里举着一个鸽子蛋。那会儿他们大半年做过的爱一只手数得过来,体温取暖的日子早就过去了不知道多久。结婚的时候正正好,她大梦初醒,意识到自己的人生像蛀虫,坐在电脑前面意图再用主业创造一点个人价值时,又发现了自己一文不值。

倦怠吗?

应该说不上,他们在床上依旧热情,及川彻排球场上用不完的力气全用在她身上,身体还留着对彼此的感情。她记得自己去赛场看他的时候,在他的休息室里面做爱,淋浴间湿淋淋的瓷砖就贴在后背上,他吻她的声音比花洒滴落的水声还要湿。他的队友进进出出,脚步声和谈笑声隔着一层单薄的门敲在她耳膜上,紧张和兴奋拧在一起像一条粗糙的绳子,把他们的身体死死地捆绑在一起,勒紧之后,身体高潮的疼痛感久久不散。

情绪就像是某种临界点,她靠着性爱反复的将关系从某个不稳定的点上拉回来,将自己牢牢地固定在名为婚姻的孤岛上。

在这点,及川彻和她不一样,他是拥有汗水灌溉生命得以开花结果的大赢家,热爱这片生机勃勃的土壤将无限度地供养他,倦怠,恐怕只有他生命到枯竭的时刻才会体会到这样陌生的滋味。他在婚姻中扮演的永远是那个主动的,激进的,亢奋的角色,大概这也是为什么他们的关系总在两个极端之间徘徊,从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失衡过。

说起来,因为他们两个这种古怪的感情关系,她在及川彻所在的俱乐部刚认识的一个朋友后来还转发过一个youtuber谈论tough?love的视频给她,企图劝说沉浸在这种不怎么健康的情绪里的光代放松自己。她很感动,但还是委婉的解释了一下自己的老公及川彻只是粘人,不是极端病态的控制狂。——好吧,就算是控制狂也只是偶尔,而且她自己也挺乐在其中的。对她来说,如果关系里失去了这种控制欲,事情会变得很无聊。

朋友不太相信,因为她见过及川彻把她从球队庆贺的宴会厅带走,两人消失一整夜,及川彻离开的时候脸色并不好看,而她只是和他队里的主攻手态度稍微亲昵地说了两句话。和日本人不一样,这位朋友的教育体系里不包括理所当然的家庭霸权文化,以为她正处于暴力婚姻关系,并企图施以援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光代没好意思解释他们当时只是去做了一点所有夫妻都会做的事情,于是邀请了对方去了自己家里,简单粗暴地展示了自己婚姻能够拿得出手的一面用来消除误会。

至于拿不出手的那一面——她不会告诉任何人,那天晚上及川彻把她压在宴会厅洗手间隔间门板上的时候自己还挺兴奋的。他吻得很粗鲁,因为喝酒了。呼吸粗重,带着一股酒气,舌头钻进来的时候也很用力,几乎是蛮横地强迫她张开嘴接受自己,搅动她的口腔,在喉咙深处抽插时还差点让她窒息。

她搂紧了他的肩膀,趁着他撩起自己裙子的间隙笑他,“心情很差嘛。”

他哼了一声,盯着她的脸,手伸进裙子里摸她的大腿肉,理直气壮地说:“我没有。”

她捧着他的脸亲了一口,把他原本写满了不爽的脸亲得一阵沉默,“那就是想我了?想到必须得在这种地方来一发?”在公共场合做爱,她真的要笑出来,身价上去了,干的事情反而越来越下流。

“很久没见面,你不想我吗?”他刚刚结束比赛,高强度封闭式训练了几个月,估计一直是靠手冲解决,压到她身上的时候裤子里的阴茎已经硬得顶到了肚子上。

“想啊。”她配合地抬起腰,让他的手伸进去,刚刚亲那么一会儿就有点湿了,摸起来滑腻腻的一层水,手指贴着两瓣湿软的肉滑动时,温热的湿意又顺着分开的缝隙流了他一手。他伸了两根手指进去胡乱地摸索了两下,摸得她呼吸急促。

一边弄一边说,“你都没看我,哪里想我。”

“我现在不就……哈啊……看着你吗?”她猜到了他介意自己和他队友说的话,不过他大概率介意的不是队友,而是介意她夸对方时说的话——主攻的时候扣球力度很到位,让她想起了自己一个朋友。

“刚刚没有。”及川彻说话的时候手上的力气更大了,里面又热又紧,温热的水顺着他撑开的穴口滴下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光代夹着他的手指上了高潮,凑过去亲他,摸了摸他翘起的头发,“那安慰一下你。”她可太清楚他心里想什么,转过身扶着墙,把充血的阴唇抵到了他腰上,蹭湿了他的西装裤。他只要一低头就能看见被他插开的穴口翕张着呼出一点湿漉漉的热气,隔着裤子要把他吃进去。她扶着墙站稳没一会儿他就完全操了进去,有点用力,顶到的时候她小肚子还有些胀痛。她回头瞥了他一眼,刚说他两句小心眼,他就挺着腰开始,专心致志地把她干到喷水。

及川彻做爱很少这样安静,大概是故意的,因为她用手臂压着自己的声音,防止被他弄得叫出声,那种压抑的呻吟比平时放纵的娇喘要诱人得多。而且这个小空间里带着回音,他的阴囊撞在她红肿的阴唇上发出的黏腻水声听起来很清晰,而且腔肉因为后入的姿势用力的咬着他,拔出去的时候还会有一点湿哒哒的腻响。他听着有些兴奋过头,阴茎比平时要硬,也比平时结束得要快,她刚高潮没多久就射了一次。

射完,光代的腿已经有些软,就着汗水和蒸腾的情欲,他们又情不自禁地吻上了对方的嘴唇,一来一回地把彼此拉扯到了平衡点上。及川彻在这种事情上异常的好哄,她伸手摸摸他的下巴,他就能兴奋地摇起尾巴,完全不记得不久之前自己还在呲牙咧嘴地想咬她一口。

他把她的裙子撩起来,给她擦掉腿上粘的精液和淫水。一面擦一面问她为什么不夸自己球场的表现。

“我不是总在夸你吗?”她笑了,“而且夸你像谁的话,你会生气吧。”

话音刚落,原本老老实实给的手又伸了进来,他另一只手压在她后背上,防着她躲开。

“我哪有这么小气。”他一面摸索着软肉伸进去,一面压低了声音说。

她喘了几声,精液顺着他撑开的地方流出来,热乎乎的水就像是被他摸爽了一样往外跑,两条腿绷得紧紧的。

他按住了她硬起来的阴蒂,问她,“光代觉得我像谁吗?”

光代下意识地深呼吸,忍住了呻吟,半眯着眼睛说:“谁会和你一样讨厌。”确实没有人跟他一样讨人厌,搞得她狼狈不堪,结果自己还穿得光鲜亮丽,下身就解开了裤子拉链,射完了塞回去又是人模狗样一个。只有脸,明明没喝几杯酒但是看着就是醉醺醺的,目光带着一种阴沉的痴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觉得性高潮某种程度上救了她,让她不断地对及川彻产生感情。她再不断地吞食这种感情,把自己空空如也的皮囊撑起来,撑得看着就像一个健全的人。

这也许就是没有倦怠期的秘密,她有需求,很巧,她的另一半也能给得起。

然而他不在的时候,一切就不作数。

孤独是最能照出人丑陋本质的那面镜子,她要想逃避,就得不断地砸碎镜子。

及川彻跟她黏糊的关系经常被他队友调侃,运动员出轨成为常态的当下,他把自己老婆栓在身边到处跑是个很稀奇的事情。他有时候会用开玩笑的语气对别人说她是气球一样的女人,如果松手的话就会立刻飞到别的地方。大家都说他控制狂,她倒是也不觉得,因为确实是这样,如果及川彻不再抓紧一点,她也许就会因为自己从来没有安分过的心跑到这个世界上的任何地方。没有他拽着自己,她是飞到高空炸开,还是跌到地上被人一脚踩破也不知道,他抓着她的双手也是拥抱她的手,他对她的渴求能让她稳稳当当的站在地面上。

所以——再用力一点也没关系。

不然放开手,让她看清楚镜子里的自己,她会疯掉。

结婚两年后他们回了一趟日本,及川彻因为小气吧啦地不肯一个人去高中聚会,被过来接他的岩泉一吐槽说是恶心的大人,光代装模作样地替及川彻说了两句好话之后就劝动了他。怎么说也是二十好几快三十的人,再粘人也得有个度。

及川彻眯着眼睛打量她妆容精致的脸,问她今天有什么安排。

“同学聚会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高中?”他试探问。

“其实是国中呀。”她还挺喜欢看他露出这样的表情,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

光代国中学校是宫城县曾经有名的强校,白鸟泽。

说起来也是巧,她就是在自己国中时代的前任赛场上认识了现任老公及川彻,当时他拿了一个最佳二传的奖,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几年之后在床上,她捧着他汗淋淋的脸亲吻时总是会想起他站在赛场上的蠢样。

“我要跟你一起去。”

“一起去干嘛,你今晚已经有约了哦。”

“当然是炫耀。”他举起他们十指紧扣的手,聚到一脸恶寒的岩泉一跟前。

“当时求婚的时候炫耀过了吧,”她撑着下巴打量及川彻幼稚的神态,“他不管去到哪里都能看见你求婚的场面,这还不够吗?”

“不够。”

“快三十岁的人还要惦记太太的前任是件很幼稚的事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没有惦记他。”

“嗯嗯,你没有惦记他。”从刚到阿根廷咬牙切齿的看国际转播赛,到后来初登场的奥运会,之后几年的俱乐部友谊赛,锦标赛,大大小小几十场,也说得上是老对手,但每次赛前都要说几次,及川大人只要出场就能够赢他,你赚大啦,太太。

“结婚都那么久了,还担心,小气鬼及川。”岩泉一坐在一边吐槽。

“不过小气得挺可爱的。”光代戳了一把及川彻气鼓鼓的脸。

“恶心死了。”莫名其妙被当作夫妻py的一环,岩泉一翻了个白眼,催促及川彻,“赶紧走了。”

及川彻定定地看着她,“你一定要去。”

光代动了一下肩膀,仿佛有什么正要从身体上挣脱出去,她摆摆手说:“当然。”

“那我晚上去接你。”

“如果喝酒了不可以开车哦。”

他一定会被灌酒,光代想。那么今晚,她是自己的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回到日本算是一件充满怀念性质的行为,她在这里出生,在这里生活了十多年,回到原点让她有种在外飘荡的灵魂回到躯壳一样的自在。这里不像阿根廷,只有及川彻,这里有更多的东西,她出生的医院还在迎接更多的婴儿,他们跟她没有什么两样。小学经常路过的蛋糕店变成了西饼屋,是店长的女儿在经营,她们一起读过书,谈起来还能记得一两件幼稚的小事。国中时候经常去的书店也还开着,在通往学校的山坡一侧,老板娘还是原来的老板娘,记性很好,记得她结婚,记得她出国,就是不记得她结婚的对象换成了另一个人,不是原来经常陪她在这里看书的那个绿头发的高个子男生。

“真是幸福。”老板娘这么感慨,“经常在电视上看见他的新闻,和小时候没什么两样啊。”

是啊——

光代走进居酒屋被热烈的簇拥起来,大家喊着及川选手的太太终于来了,她笑着迎合,抬起头,一眼看见了人群之中另一端被包围着的身型高大的男人。两个人四目相对的时候,他抬腿走了过来,拨开身边的人,就像是涉水而过,艰难万分地走到她跟前。

他点头,说了一句,“好久不见。”

她抬起手抚了抚耳边垂落的头发,无名指上的钻戒在灯光下熠熠生辉。

见他盯着自己的手背,她才意味深长地开口,“好久不见,若利。”

几年不见。

——跟小时候没什么两样。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同学聚会本质上是社会拜高踩低的切片,名声显赫,财势雄厚的国家队成员牛岛若利显然是这场聚会的中心,仅次于他的是光代,因为她老公是能和牛岛若利齐名的着名运动员及川彻,她更像是代替及川彻这位功成名就的大明星出场的角色,没什么人会谈起只和她有关的话题。其实也有几个国中时候关系好的女同学问过她定居阿根廷后的生活和婚姻情况,但本质上还是一样的,事业和家庭,男同学更在意事业成就,女同学更在意她曾经备受瞩目的婚姻。光代喝了几杯酒之后听这些,脑子里就仿佛是有什么声音在胡乱冲撞,声音是声音,语言是语言,都变得有些不可理喻。

结束后她站起来走路不太稳当,有人主动说要送她回酒店,及川彻貌似也打电话过来说了自己喝了酒,要让司机过来接她,都被她拒绝了,出饭店的时候她的肩膀上放着牛岛若利的手,他说了送她走。走不稳大概率是装的,只是不想再被人用任何借口打听丈夫和自己,不过头晕是真的,坐上车之后歪着脑袋靠在副驾驶座上看正在开车的牛岛若利——他用最近有赛事为借口,今晚滴酒未沾。

可能是头晕的缘故,看他越看越年轻,车窗外的灯光像是国中时候他们去过的游乐场灯光,打着圈路过他的脸。她在回忆里舔了两口他们的过去,有滋有味,不过她不是那种擅长反思和后悔的人,几乎没怎么产生过“如果”这样的想法,如果她没有认识及川彻,如果她没有选择及川彻,如果她留在日本,哪有那么多如果。她对牛岛若利的感情确实不少,但是还没有多到为了他来责怪自己。

牛岛若利在车上说起他过几天要和及川彻他们打的友谊赛,她也知道,一群三十好几的男人还在惦记自己春高比赛上的老对手,天南海北凑了两个队伍。光代没什么兴趣,但她老公及川彻热衷于在正式赛场上击败前情敌兼老对手的牛岛若利,她得去当这个见证人,没有观众的输赢对及川彻来说总是缺了点意思。

“你会来看吗?”他有点明知故问。

“看心情。”她动了一下脖子,脑袋往驾驶座方向歪过去。

“我记得你一直都不太喜欢看比赛。”他记性还挺好。

“是啊,”谈过的男生印象里有不少都是运动员出身,但是看过的比赛屈指可数。她对体育没兴趣,可能是平时习惯了那种模棱两可,得过且过的日子,竞技体育这种过分热烈,仿佛把生命也一起投进去不烧成熊熊大火不罢休的事情出现在她的眼前像是在嘲讽她生活是撕成一条条的纸烧起来的那种细碎的烟,“因为不喜欢运动,也不喜欢出汗。”床上算是例外。

“你喜欢书。”

“现在不喜欢了。”她看不进去,写不出来,每天都躺在人生里一事无成,平静的绝望。

“那写作呢?”车速似乎慢了下来,牛岛的脸藏在云里,看着忽然变得模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抿着嘴,被冒犯一样浑身生出刺,脱口而出,“也不喜欢。”

“你不高兴。”

“胡说。”

红灯停车,他扭过脸,一整夜没有离开过她的眼睛又回到了她身上,“我只说我看见的,光代。”

她笑着避开,下巴放在手心里,“被事业有成的人问起自己的不见起色的事业,不高兴是因为我有虚荣心,你冒犯到我了,若利。”离开日本的土壤,语言被切断,她的事业也跟着失去了脐带,自然胎死腹中。

“我很抱歉,这不是我的本意,”他有些犹豫,但还是伸手到车后座掏出一个袋子,“也许这时候送你这个太迟了。”

“什么?”她拿过来,袋子里放着的是一支钢笔。

那是十五岁的津村光代站在书店的书架下,对着身边那个沉默的陪伴者说的话,总有一天我会有我自己的房间,会有我的书桌,会有只属于我的一支笔。

牛岛若利说他只是碰巧看到了。

她有些哭笑不得,谁会惦记一个十几年前的朋友的信口开河。那只是个不切实际的愿望,她是写过稿子,赚过钱,但这么多年过去,连她自己都信了自己并不是一定要做出点什么成就的人,及川彻和她的婚姻关系能够令她这一生都没有任何烦恼。像是印证了她父母的远见,写作并不能成就她,但是婚姻可以。这么想也许对及川彻不公平,因为他并没有反对过她任何的追求,他只在她的感情领域担任暴君的角色,其他时候,他是个完美情人,并且相信自己枕边的女人灵魂里有一颗热情的心,和他一样能够对人生中某件事,某个领域产生永不停歇的爱。牛岛若利说上一两句,送出一个她根本不缺的东西,她心里就会对他冒出千万分的爱,超越及川彻吗?

并不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只是一点点,让她在红灯闪烁之前凑过去亲吻他的嘴唇,让他将车停在酒店不远处的小路,让他们在昏暗的夜晚掩护下,暂时忘记他们分别的十几年,回去他们的十五岁。

“为什么不结婚呢,若利?”光代被他抱到身上坐好时,她这么问。

“没兴趣。”他吻得很专注,做什么事情都很认真,抚摸她冰冷的身体也是一丝不苟,仔细到她有那么片刻的担忧,让他发现自己不如十五岁的时候那样年轻,那样充满吸引力。

显然她没发现,搂着她的手只会越来越紧。

“不会是因为我吧?”她厚颜无耻的问,权当调情,他大概率会点头,没人会在做爱的时候说那种让人没兴致的话。

“不全是,”十几年过去她忘了自己这个前男友的本性,“一半是因为比赛,另一半是因为你。”

坏了,调情说得像真的一样,她要信了。

光代解开他裤子的时候他凑过来吻她,吻技有点糟糕,感觉跟以前比没有多少长进,她笑着把手伸进去——想起了一会儿及川彻,她在心里怪他,要是他强行跟过来就好了,或者硬把自己拉去他的聚会,总之别让她一个人呆着,一个人就会发现,没有他,她什么也不是,婚姻就是这么回事。当年被父母半劝半哄地送着跟他一起出国的怨气只会在这时候冒出来,异国的语言毁掉了她创作的能力,她的土壤她的根。十八岁的时候没能读成书,是二十八岁的时候再去,她的心早已经被孤独蚕食干净。她的事业死了,她曾经很难过。

阿彻,你也应该难过一些。她手里握着别的男人,心里又想着陪她十几年的男人。

光代以前从没觉得自己这么贪得无厌,可能是因为见惯了自己更恶劣的嘴脸,贪婪现在看着反而是一种美德。她太喜欢贪婪带来的坏处了,什么都想要,这是不道德的,不体面的,那又怎样,生活变得丑陋又下流的时候,反而令她兴奋不已,上流和下流,是世界的一体两面。

她的衣服被解开了,牛岛的手正捧着她抚弄,手心里有茧子,及川彻也有,他们这些打排球的家伙都这样,粗粝的皮肤摩擦得她心里发痒。她一边细碎的吻他一边问,“我都结婚了,还想我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牛岛抬头,一点不解,“你只是结婚了,我为什么不能想你?”

光代觉得他说得有道理。

摸了没两下他就硬了,似乎尺寸比印象里要夸张,大概是成年人和未成年人的差距。又下意识和及川彻的比较了一下,已婚夫妇的羞耻心从来不在床上,及川彻那根东西她闭着眼睛都想象得出来,但是尺寸大小这会儿有点模糊,估计是因为听着他的声音在耳边沉沉的变调,他的手也摸到了裙子里,她内裤湿了,在他的手指放进去之前。

牛岛若利显然不是爱乱搞的作风,在送她回酒店的前一秒也没有起过歪心思,车里和包里一个套也没有,两个人摸到身体都热了,也没想起来这回事。他在她手里射了一次才想起来。

光代有些无辜地看着他和他正准备重新打起精神的另一半,“我也没有诶,因为最近一直在备孕,毕竟也到了计划要个小孩子的年纪。”

放在她腰上的手忽然用力,牛岛的表情露出一点和他身份不匹配的不高兴。

他不说话,她后背靠在方向盘上,缓缓平复呼吸。腿间有点粘,刚刚高潮过,含着他的手指相当爽快的就去了,也许是心理刺激,毕竟他现在是她的婚外恋对象,没有任何关系的性爱会让她的思考彻底陷入野蛮的性欲里。身体后仰,小腹往前顶着,他滚热的阴茎隔着一层布料贴在她身上,有些无言的迫不及待。

她问他,“所以还做吗?”

“你有可能会怀孕。”

“那当然,我是个身体健康的女人,”她一只手摸着他的头发,一只手抓着他慢慢勃起的阴茎——看来他永远不会对她的身体说不,微微抬起腰,高潮过的穴全是水,湿淋淋的涂满了黏糊的体液,随着她的动作,阴唇张开一道湿热的缝隙含住了他的龟头。她大概率对这种事情有点瘾,阴唇压在那上面的时候,一丁点的热都能把她烫得水直流。心在痒,因为那是牛岛若利,流水的穴也在痒,她的身体像个巨大的空洞,如果性欲不能够填补她,那么她兴许就得填点别的进去。牛岛的阴茎慢慢填了进去,身体又膨胀了起来,欲望顶在小腹上,又麻又酸,她兴奋得凑过去吻他,吻完她说,“我会教她喊你叔叔的。”

不算上从小到大经历过的性骚扰,缺德老师的擦边,以及她自己摸过自己的手,牛岛和她算是互相第一次。日本的未成年人都早熟,他们只需要一丁点的启蒙,推动,只要营造出一个性是应当骄傲的环境,绝大多数以虚荣为耻并不肯承认,情愿相信自己只是在追求成年人的体面的未成年人都会像是巴普洛夫的狗,不懂得思考性的背后到底是剥削还是别的,蓬勃的欲望和精力就会推着他们走上这条路。应该从抚摸开始,记不起来是他家还是自己家,反正只有他们两个——用学习当借口,因为她是学习代表,以成绩遥遥领先为荣。他的家里人都知道国中时候的她是个聪明又好学的可靠女学生,基本上没人会相信他们坐在桌子旁边对着国文课本的时候,她的手正在桌子下面摸着他的阴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那时候喜欢她,这种事情不需要怎么认真思考就会被发现,因为对他这种一根筋的性格,要藏起来什么东西才是困难的事情。她喜欢他吗?不太清楚,反正她的眼睛虽然会从别人身上走开一会儿,最后都会回到他身上,及川彻是走开的意外。所以她只要摸一摸,他们就会抱到一起——就像现在,她甚至都不需要怎么刻意地引诱他走上一条他不了解的路,他就能够把她拉到自己身上——他一直天赋很好,在任何运动上都是,所以她摸完了他的身体,他也能把手伸进她的上衣里。

牛岛不看黄片,这很稀奇,但是他是个青少年,距离总会让他们出事,青春期是不可避免的思春期,他的生理反应忽悠不了他迟钝且单纯的思维,对荷尔蒙的本能向往让他对光代的身体有好奇。他还不会爱抚的时候,只是在探索,在心跳的催促下解开她的内衣扣。女生的身体和他的不一样,没那么热,也没那么硬,她身上不知道是什么味道,一种淡淡的甜香,尤其是胸口。那叫乳房,生理课的老师教过,教材和实际的体验又是两回事,至少书里没人给他说过这里摸起来会像蒸过的奶酪那样,又热又滑,他摸的时候乳头硬起来一粒,他去揉捏,她会发出一种细长的如同抽泣一样的声音。

光代现在也是,他含住她的乳头吮吸时,还是和小时候一样用抽泣一般的呻吟回应他。

第一次做的时候不像现在什么都懂,他用手摸过她光滑的阴户,湿湿的手感,她小声地跟他说自己不是尿尿,是很高兴。光代比他早熟得多,大概在跟他上床之前就已经摸过这个地方无数次,把另一个人的东西放进去是第一次。她曲起腿踩在床上,脸红红的,胸口也红红的,还没有完全发育的乳房像两团雪,半化开,红色的乳尖点在上面颤,她的手放在自己上下起伏的肚子上,膝盖慢慢分开,把浮着一层水光的穴送到他跟前,跟他说要慢慢的哦。

腿根软绵绵的夹着他的腰,牛岛慢慢把完全勃起的阴茎放进那个裂开的深粉色的肉穴里。

自制力是他极其值得夸耀的优点,但是在床上貌似并不是这么回事。他从一开始就有些不可控,插进去的时候到还惦记这回事,因为穴里又热又湿,很小,他被夹得很紧,还有些疼。但肾上腺素因为性欲——那时候不这么叫,就是单纯的兴奋,他是运动员出身,比任何人都清楚这种兴奋感,这种因为全身的血液都在急剧沸腾流动,大脑维持高度运转而产生的快感。他很快就有点痴迷,同球场同年龄阶段的对手都无法应付他这种状态,更不用说体型比他还要小两圈的光代。她努力适应过后就放弃了跟上他的节奏,反正不疼,第一次也没有那种紧张感。热乎乎的身体压在身上,她肚子里的兴奋和热只高不低,涨潮一样上来,水喷了一片。

光代很快就熟悉了牛岛的大小,在窄小的空间里紧抱着他的肩膀,喘息呻吟,像国中时候被他抓着腰操得浑身发颤。思春期大多都是这样的,对什么都容易上瘾,漫画书,电视节目,电子游戏,都是对兴奋和刺激产生的依赖性,性爱也这样。牛岛比她更快上手,也更快上瘾,他们在学校不敢做的事情在家里做了个遍,她家里总有人,但他家不是,挺大一栋宅子,总有几个没人的房间,没人路过的院子,还有没有人活动的时间。他们就在那过了一个暑假和一个寒假,他熟练到不需要眼睛看着就能把她操到喷水。

现在也这样。

光代尖叫一声后喷在了他的裤子上,他还没射精,搂着她软下去的身体,被她收紧的穴道紧紧裹着,高潮抽出的时候就像吮吸,软肉和舌头一样水淋淋的。他们在高潮的余韵中接吻,一言不发,牛岛若利陷入一种荒谬的幻想——

那是在他的家里,她微微闭着眼睛,带着哭腔和他说,我好像有点喜欢你,若利。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从位于东京都中央区的公司大楼出来的时候太阳还高高挂在大楼中央,四面的玻璃幕墙被照得发白,滋滋地烧着青井澄的视网膜。手机来电震得嗡嗡响,她看了一眼备注写的“秃头”之后毫不犹豫地挂断了电话,带着肩上挎着的有些变形的黑色帆布包大步走下台阶,混入中央区穿着精致的高级白领人群里。

没有加班和下班应酬,回家的路上还能看得见日落,迎面而来的风很干燥,也很清爽。缺少了通勤高峰期那种密集的人流,即使是商业区的道路都走得脚步轻快。目光放到楼宇林立的道路尽头,黑色的雀影从参差不齐的水泥墙后钻出来,越过电线杆,往远处开始发红的天际飞过去。她的脸在渐进的黄昏照耀下,回光返照似的精神奕奕。

在小岩警察署公交车站赶上了准备发车的京成本线,她运气很不错,碰到一个空下来的位置,坐下来才慢吞吞地打开手机,逐条回复同事发过来的担忧的问询,忽略那么一两个说风凉话的路人,再删除企图教育她作为新人应该如何尊重前辈的倒胃口的家伙。

最后才轮到被时差挤到下面的一些人。

一条条看完,看见岩泉一发来的信息确认见面的地址,想起来他们约了今晚见面——很刻意地忘记了。

索性剩下的时间已经没有事情要做,在葛饰区下车后,她慢悠悠地走到了约定的地方——梅田神社附近的一家名为[小岛]的酒馆里,这里离她租的房子很近,走几步路就能到,她之前下班后总是雷打不动地过来喝几杯。

岩泉一回国约她见面的时候,她在中央区的一圈高档咖啡厅里挑三拣四,哪家看起来都不是很顺眼,要么人均消费超出她的消费水准,只是几年不见的旧朋友,钱花多了有些心疼。要么就看起来太过于正式,坐进去被明亮夺目的灯光一照,她这些年勉强度日的狼狈姿态就要被照得一丝不挂。

家门口很好,实惠经济,还没什么距离感,她这么说服自己。

小岛酒馆这个点人并不多,下班族还在工位上看着时钟一点一滴的跳动,抱怨时间过得太慢,坐在里面的只有闲闲没事干出来喝两杯吃点小菜的欧吉桑。阿澄拉开门进去的时候,室内的声音停了一会儿,吧台后面兼职的大学生由美眼前一亮,下意识地哇了一声,“今天怎么这么早?”

“今天比较特别啦。”她耸耸肩膀,在吧台旁边坐了下来点了一杯纯威士忌。

“所以在着装上特别留心了吗?”她很少像今天一样全副武装,之前打工上司三催四催,明里暗里的各种要求,也没见过画一次妆。同事总说她平时换来换去只有几套衣服,和工作环境格格不入。实际上她只是比较坦诚,出入中央区的高档大楼,实习生和正式工,打工人和老板,薪资高和薪资低,不论怎么穿都界限分明。每个刚走进来的人都想要试图混入其中,拿着微薄的工资,踩着比自己身价还贵的办公大楼的地砖,穿着一套或者几套看起来昂贵的,体面的衣服。像是过度包装的廉价饰品,虚荣心旺盛的工薪阶层打工买来的假奢侈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辞职的特殊待遇,勉强算庆祝吧。”

“辞职?”

“跟上司有不可调解的冲突嘛。”

“被秃头海怪找茬了?”她们老在一块闲聊吐槽,由美就像她公司外的同事,对她可悲的人际关系了如指掌。

“算是,不过这次不是他先挑起的。”那个像海怪一样的男人,四十多岁,喜欢拿着自己那不高不低的职位对新来的员工指手画脚,带着他绛红色的光溜溜的脑门在公司的酒会上端着酒杯到处晃,肥硕的身体浑身像是布满了坚硬又滑不溜手的鳞片,硬是能从两个位置之间找到空隙挤进去,坐在她旁边肉麻兮兮扯着他那个粗鲁的嗓子喊,“小澄,最近怎么样啊,需不需要关照”,光是想起来,她都要翻个白眼。

“哦——”由美把酒端到她面前,“主动找上司晦气,你真有勇气。”

她沉默了片刻,一口气闷了个干净,借着缓缓烧上来的劲和由美说:“之前就在考虑辞职,因为这家伙,”前天聚餐,他坐在身边醉醺醺地提到这件事,用那种自以为是的语气炫耀说,‘小澄,以后说不定第一主播的位置就是你的啦,要好好感激我啊。’,因为喝多了,空口说可能觉得不够满足,他的手还搭在了阿澄的腿上。她现在想想,自己给他的那一拳头,与其说是教训,不如说是奖励,“实习转正说得像是恩赐那样,如果职场上少一些这种混球,转正哪有那么困难。”

“很不幸的是,这种混球到处都是。”

“是啊,混球到处都是。”

“不过话又说回来,你很适合上镜,辞职的话很可惜诶。”由美啧啧了两声,给她重新倒了一杯威士忌。

青井澄第一次到小岛喝酒的时候被由美认出来,这不是因为她有多大的名气,单纯是因为她将近一米八的个子走哪都是灯塔。个子高,还有一张足够漂亮的,比她的身高还要引人注目的脸——这像她当过记者的妈妈。她在录像带里见过,她们有着一样的眼睛,只是妈妈的眼睛更动人,更有神。而她的,倦怠呆木,目光所包含的情绪乏善可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还不会说话的时候,某个牌子的婴儿湿纸巾包装上印过她的脸,三岁那年靠家庭照片在本地杂志社征集日历照片的活动里拿到头奖,国中的时候在便利店打工,被本地政府宣传部门找去拍摄宣传视频,高中的时候因为生活费捉襟见肘于是到处找兼职,最后阴差阳错成为平面模特。

大概可以说,从小就展现出了惊人的靠脸吃饭的天赋。

可惜的是,她这人天生反骨,喂到嘴边的饭统统不吃——“如果不是我想要的,那没有意义。”

“所以你想要什么呢?”

——反而盯着锅里的两眼发直,“不知道啊,我才二十多岁,哪里知道自己要什么,最多知道自己不要什么。”经过她二十多年的不懈努力,她已经成功地将这张脸的价值消耗殆尽。然而消耗的同时没能存下本金,以至于如今不靠脸吃饭之后,即将靠什么都吃不起饭。

坐在店内和由美有一搭没一搭的闲扯,酒馆的门不断被人拉开又关上。由美帮她赶走了两个趁着酒劲上来搭讪的欧吉桑,她自己劝退了一两个跑来吧台座位闲扯年轻男大,人来来去去走了好几趟,店外黄昏很快到了尽头,岩泉一的身影才落在了门上。他和印象里没什么变化,穿着套头卫衣和休闲裤,出人意料的维持着上学时期那种青春洋溢的气色。大概是因为他刚刚从国外回来,目前还没有经历过任何社会的毒打,留子和社畜的气质总是不一样。

“好久不见,小岩。”阿澄举起手懒洋洋地打了个招呼,喝多了几杯,酒馆暖洋洋的灯光照在她的脸上,脸颊两侧酒精熏出的淡红色和屋外坠落的晚霞一样热烈。她的脸毫无疑问是漂亮的,即使经过这两年不间断的加班熬夜,赘余社交,喝酒应酬的全方位打击。剪掉了学生时期的长发,成年后脸颊飞快地瘦了下去,面部骨骼轮廓和五官变得突出,那种漂亮显化成了某种直观的冲击力。

岩泉一站在门口愣了一下,“……好久不见。”动作拘谨地顺着她拉开的位置,坐到她隔壁。

“哦,原来今天这么特殊是因为有帅哥,”由美笑眯眯地跟着打了个招呼,对着坐下的岩泉一挑了挑眉毛,“帅哥,要喝点什么?”

阿澄没有和由美解释,“因为很久没见了嘛,多少年来着?”

“也没有多久,”岩泉一接过由美递来的酒单,“高中毕业之后还见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是吗?”阿澄面不改色地扭过脸,抿了一口酒,“听起来也很久了。”

岩泉一装作若无其事,“因为之后就没有联系了啊。”

“哦——”阿澄拖着声音,像是想起来——这样显得比较有尊严。她撑着下巴盯着吧台后面摆满的酒瓶子发呆,慢吞吞地拉着她短短二十多年的人生往回倒,倒回岩泉一这家伙准备出国的时候,他有张毕业的计划清单,护照,学校offer,机票乱七八糟的很多杂项,她是他计划里的最后一项。在他收拾干净自己之后,他找到了她,跟她表白,说的很真诚,也很虚伪。因为他的表白不是征求她的回应,是宣泄,像是在自己离开之前给自己可怜的青春期暗恋讨个说法。他倒垃圾一样把自己的感情倒给她,毫无负担的离开,让她一个人留在原地揣着这种没有价值的喜欢和爱直到过期。

后来阿澄跟闺蜜怒骂了他一顿,发誓说她死都不要再见这个自私的混蛋,新年祭拜的时候真挚地对着神社许愿,要用男人的真心换她未来事业的顺风顺水。

不过现在事业惨遭滑铁卢,阿澄觉得自己应该捞点男人。

岩泉一看了一圈,最后点了杯苏打汽水。因为气氛有些干巴巴的,于是昧着良心说了句通用寒暄,“你看上去没什么变化。”

“不喝酒吗?”

“不怎么会喝。”

“那没变化的应该是你才对。”她摇了摇头,岩泉一这才注意到她耳朵上挂着对尺寸夸张的金属耳环,金色的,随着她摇头的动作,灯光也在她脸上金粼粼的晃动,“依旧是未成年原则,不碰酒精。”

“只是不想出丑。”岩泉一谨慎地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所以是出过丑吗?有没有照片证据,让我笑一笑。”阿澄摊开手。

岩泉一说:“看来你没有看我的ins。”甚至取关拉黑。

“我谁都没关注。”她满不在乎。

“那家伙也没有吗?”

“哪个家伙?”她喝多了就有些没耐心,根本不爱和男人在这种事情上打太极,“及川彻吗?你们现在关系差到连名字都不愿意提了吗?”

“不……”

她瞥了他一眼,“那就是担心我对他还没有死心,说出来只会让我感到丢脸。”

阿澄跟岩泉一从小玩到大的死党兼挚友及川彻搞过,不管什么时候说起来她都一点也不心虚,如果这会儿三个人在场她还会是那个最兴奋的人,甚至希望他们打一架,传统雄竞毫无意义且愚蠢,但是她是那个看热闹的第三个人,她不介意被当作被抢夺的奖品,她介意的是被当作标榜男人的兄弟情谊无私大方的徽章。。

气氛明显冷了下去,阿澄失去了缓解尴尬的动力,于是自顾自地喝了两口酒。坐在隔壁的岩泉一明显要比她坐不住,在他要坐立不安的时候,由美贴心地端来了他的苏打汽水,顺便还搭讪了两句,“所以你们是高中就认识了吗?”

“是啊。”阿澄很给由美面子,她意味深长地补了一句,“其实还要更早一点,如果是小岩的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岩泉一顿了一下,“……应该是国中的时候。”

“原来你记得啊。”阿澄瞥过脸看他,目光戏谑,“你对我说初次见面的时候明明是在高中。”岩泉一国中的时候在社区球队当志愿者,周末总是路过她打工的便利店,青春期的运动少年饿得很快,他要买饭团或者包子,一开始是一天一次,然后是一天两次,渐渐多得有点离谱。

“他是个超级大胃王,他一天可以跑五趟便利店,然后带走一堆饭团和汽水。”

“你一点都不胖诶,”由美惊讶地附和,趴在柜台上打量岩泉一,“为什么吃这么多都不胖的,有秘诀吗?减肥真的好痛苦。”

“你要减肥吗?身材明明很好啊。”阿澄惊呼。

由美晦气地摆摆手,“别提了,被前任在背后说我是肚腩婆。”

“都说了不要跟不爱运动的家伙交往啊,天天盯着女人肚子上的肉,也不看看自己胯下面挂着几斤几两。”

“讨厌,这么说出来我也很丢人啊,搞得我好像看男人眼神很差。”由美红着脸瞪了她一眼。

“是挺差的。”阿澄横了隔壁一言不发的岩泉一一眼,“不然我们怎么是朋友。”

“哪有哦,”由美听完,暧昧地凑过来,装作和岩泉一搭讪,“我觉得她现在眼神就挺好的,对吧,帅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岩泉一不知道在想什么,被由美打断之后,说话都磕磕绊绊,“不是……啊……对。”脸色看起来不太对劲,眼睛死死盯着玻璃杯里不断往上冒的气泡发呆,一直往上往上,像是被淹死在了甜到发腻的汽水里一样,慢慢涨红了脸。正准备继续开两句玩笑的由美这时被客人叫走,他松了口气,侧过脸,一下就对上了支着脸一动不动地望着他的一对眼睛。

“所以是国中还是高中,你记得吗?”阿澄这么问他。

他不自在地用双手往复摩挲膝盖,“我记得,而且我也不是什么大胃王。”

“哦。”她当然知道他不是,连着一整个暑假,他都拿着别人的钱当免费跑腿,一开始以为他只是想蹭免费的空调,等了大概有好几年,真的很久,久到他们都长大,她睡了他的朋友,她才知道他的脸不是因为运动充血。十三四岁的时候没有现在这么擅长看面相,男生在她的概念里是喜欢只哇乱叫的猴子,满教室乱窜,她很讨厌自己班里的那群男生,愚蠢又浅薄,因为他们把她的名字写在看起来最好骗上床的名单第一行。她那时候最擅长的是让自己活着,来回奔波于不同的打工地点,傻了吧唧地硬是拖了两年才在闺蜜面前哭着说自己不知道该不该继续喜欢他。

“现在不这么觉得了。”

“真的吗?”天知道她听到及川彻介绍他们认识的时候,他来了一句‘初次见面’时她有多生气,就像是被人当面扇了两巴掌一样。国中的那群热衷于搞校园暴力的蠢货扇她,她还会还手,岩泉一带着一脸蠢笑朝她伸出手的时候,她一张脸动都不动,回家了才觉得疼得要命。

阿澄继续撑着下巴和岩泉一对视,他不像高中时候那样逃避她的眼睛,甚至很动容,像是真的有感情一样。她有点可惜自己现在没有以前好看了,眼睛一点也不明亮,因为熬夜和加班,也因为这个狗屎世界没有让她擦亮眼睛看一看的兴趣,整个人都充满倦怠感和尸体一样沉重的死意。好在他也不年轻了,时间对人都是公平的,十八岁之后的男人开始走下坡路,配她正正好。

“我知道那时候挺蠢的。”

不知道是不是酒精上头了,她的脑袋开始像气球一样轻飘飘的,眼睛里他的脸和国中那会儿傻头傻脑的样子看起来好像变得没什么区别。那会儿的黑色的短发摸起来有点扎手,脸热得要命,躲躲闪闪的眼神像他们在河堤上走过时那条贯穿了他们整个漫长又短暂的墨绿色河流里破碎的月亮倒影,“青春期都挺蠢的。”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时间说快也快,说慢也慢,都是当下最漫长,过去最短暂,未来永远看不到头。

六七岁的时候便当盒被当作垃圾丢到教室外面,天看着阴沉沉的要塌下来。十二叁岁数着包里的硬币和现金每天都在想可能活不到下个月,妈妈打回家的钱大部分要存着交学费,现在一文不值的尊严在那个年纪贵的要命,总吃超市半成品的胃也许在长年累月中硬化,顶着她的五脏六腑让她低不下头,弯不下腰。十八岁在电视机里面知道自己妈妈的死讯,被时间丢在了所有人的后面,谁都追不上。

阿澄几乎是在瞬间就把自己的小半辈子过了一遍,那些说过不去的事情都眨眨眼过去。漫长到可怕的夜晚,和一个客厅灯泡永远是坏的,进去两个人的影子会被月亮迭成一个的旧公寓,还有一段令人啼笑皆非的青春期,都在这一瞬间,伴随着一句‘是啊,都挺蠢的’消失得无影无踪。

当时怎么就觉得那么难熬?

她望着岩泉一的脸,听见了十五岁的自己在便利店收银台后面缓缓加速的心跳声,一下就想起来了。

岩泉一第一句话永远是‘谢谢’,从她手里拿过找回的零钱,提着一大袋饭团零食,再仓促地点头,留下算得上是落荒而逃地背影和便利店门口摆动的铃声。一直到暑假快结束的那个月,他攥着温热的硬币憋着口气,夸了一句她很好看。

阿澄抬起头,眼睛从鸭舌帽底下钻出来,平平地盯着他紧张到发红的脸,干巴巴地说了一句“谢谢”。对那个年纪的她来说,好看不是夸人的话,这和曾经写在她课桌上的一些侮辱性语言有点关系,也和一些不怀好意的警告挑衅有关系。不过关系最大的,应该还是她妈妈。她总是被人说和妈妈长得很像,最后都要加个但是——但是她太高了,但是她太瘦了,但是她个性太阴沉了,仿佛她尚未成熟的容貌是命运给的,而她配不上的馈赠。

他估计是被她的面无表情吓了一跳,说完匆匆跑出了便利店。不过从那天开始,他说的话变得多了起来,从便利店到体育馆这点距离,足够他问出她的名字和学校,还有她谎报的打工年龄,或许还能再加上一罐下班之后的冰汽水。

他们一起背着包站在路边等巴士,但回家的方向相反,每次她都要比他早上车,时间在汽水罐表面的水汽滴滴答答的痕迹里溜走。她站在巴士上,从窗户口看他,那变成了电影里的一场短暂的镜头,他扬起一个灿烂的笑挥着手送她离开,不断地回放回放。直到他有一天跟着她跳上车,车门嘎吱一声关紧,他们的青春期才被封存在这个满是人,满是声音的罐头里,开往回忆的终点。

阿澄笑着挪开眼睛,喝了一口酒,没搭理他断断续续地解释。叙旧叙的是以前,想的却是现在,这些话十六岁的青井澄需要,现在的青井澄不需要,时间让她变得既宽容又严苛。于是她打断了岩泉一,问他回国有什么打算。

“有联系过几个公司。”他说了几个。

“还是要回到排球场上吗?”她不意外,他的生活一直都很纯粹,又或者说简单,所以他不怎么擅长应付赛场下复杂多变的情况。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出意外的话是的。”

“你们真的一点都没变。”他和及川彻,他们是从小就认识,一起长大的挚友,他们的生活重迭到如果闹崩了估计得一人掰一半带走。他们像又不像,像在对排球的执着,对竞技体育的热爱,生命就像阳光灌溉过的土壤,生机勃勃。不像在及川彻第一次认识她的时候说,见过那么多次,用初次见面问候太生疏啦,还是用好久不见比较好。

而他——

“当时觉得这么说比较好,就这么说了。”岩泉一不自在地动了一下手腕,做贼心虚一样。

“说得像偷情。”她笑了出来。

他的脸又红了一点,因为话里那种潜藏的背叛意味。及川彻还和青井澄有联系,他回国之前就问过,及川彻和她好几年没见面,但是及川提到她的时候还是一副他们以后要怎样怎样的态度,他还没把她从生活里驱赶出去,即使他们现在是两条被国界分离的平行线。

如果青井澄也和及川彻一样,他或许根本不会那么在意“背叛”这种若有似无的东西。

“你们还有联系吗?”

“有吧,时不时,不过阿根廷和日本隔的不止是海。”还有时间,比起距离,时间要可怕得多。十几个小时的时差在纸面上只是一个数字的变动,到现实里,是真正的夜晚和白天。及川彻要训练,要练球,白人的地盘混进去一个亚洲人,他要融进去,比想象中还要花时间。而她则要上课,要写论文,毕业之后开始跟着团队跑采访,加班赶稿,下班应酬。他们本来就不多的时间被生活掰开成无数个碎片,留给对方的越来越少。

不过这不是什么硬性规定,因为已经不是交往的关系——他穿过登机口的那一瞬间,这条线就已经断开。时间这么昂贵的东西,不给也不稀奇。

青井澄在所有公开场合都说自己是单身,及川彻的社交媒体也没更换过状态。他说话语气习惯了那种肉麻腔调,从来都只是说说,没有任何实质影响和改变。而她身边男人也没断过,虽然充其量只能算是打过炮的关系,但是严格点,及川彻也跟这些男人没区别。

阿澄有些意外他这么问,“你们难道不联系了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有联系啊,”他诡异地沉默了一阵,“不过之前大家都很忙。”

“懂的,男人的友谊从来不在联络上体现。”男人都说那种即深又浅的情感和男女之间的感情不一样,他们总是为此感到自豪,不论多少年不说话,再见面大家依旧可以坐在一起热热闹闹的喝酒,是生生世世的挚友。还要抱怨女人跟他们不同——总是要情绪反馈,要关心,要呵护,要爱,否则一不留神感情就会雪崩一样,眨眨眼什么都不剩。最后总结一句,兄弟是一辈子的,情人总是断断续续隔叁差五的。

阿澄忽然走神想了想,现在岩泉一和她坐在一起喝酒,算兄弟还是算情人?

“所以你约我出来,是为了找个共享过你们兄弟时间的人叙旧吗?”

“啊?”岩泉一的表情有些匪夷所思,“就不能是单纯的见面吗?怎么说也认识了快十年。”

“没有联络的时间不算哦。”阿澄面无表情地否定他,“我不是你们那种大大咧咧的男人,没有见面的时候,我需要电话和短信还有社交媒体维系感情,四年多的断联相当于我们的感情已经死掉了。”

“难道不是你先拉黑我?”

“那你现在怎么联络上我的?”她十分理直气壮,“如果你想联系,就不存在断联。”

岩泉一被她堵得一梗,因为无法反驳。他确实没有想要恢复联络,一方面他和及川彻始终都是朋友,而另一方面,青井澄在他表白后骂他是个彻头彻尾的蠢货。那天之后,他和及川彻每次联系,都会想起她愕然的脸。他其实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大方,及川彻和青井澄之间发生过的所有事情都开始让他不爽。

男人和男人之间实际上也有缺乏沟通的雪崩,只不过没那么喧嚣。他跟及川彻球场外的话题谈得并不算愉快,渐渐联系也就被框定在球场内,其他的生活心照不宣地一笔带过。

想是从回国开始,“那现在重新恢复联系,应该来得及吧。”青井澄依旧在日本,而及川彻已经定居阿根廷。

“重新?”阿澄歪着脑袋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岩泉一脑袋点了点,其实不用重新,他只要稍微早一点。从她离开便利店,被他介绍去体育馆开始就好。他那时候总是去练球,她在馆内忙碌,及川彻已经认识了她,他们出去吃过两次饭,饭店还是他推荐的。他经常在场内和她打照面,休息的时候两个人的距离就几步,她站在记分板旁边当记分员,扎着马尾,歪着脑袋看比分。

分数看完,眼睛就到了坐在一边的他身上。然后他听见她喊了一声“小心”,排球稳稳当当地砸到了他脸上。

晕晕乎乎地再睁开眼睛时,她的脸就在正上方,马尾垂下来,在他面前晃啊晃。

“你还好吗?”她问他。

他盯着她晃动的发梢,眩晕感一阵接着一阵,声音和画面从这里归位一直到及川彻介绍她停下。

从这里开始就好——岩泉一捂着发胀的额头,从这里开始,说:“我们认识那么早,”这句话他想过很多次,“再联系也不是很奇怪的事情啊。”

阿澄不知道在想什么,她的眼睛里看不出情绪,盯着他好一会儿,露出一个带点醉意的笑容,“想不想去我家坐坐?”

岩泉一眼睛瞪大了一些,“你家?”

“我家就在这附近,”她的肩膀歪了一下,靠过去,她放到耳后的头发散了下来,垂挂再他的肩头,眼前,晃了晃,“重新联系的话,第一步要从上门拜访开始才对。”

岩泉一买了单,跟着青井澄离开酒馆,酒馆的门关上之前,她的手臂伸进了他的臂弯里。

就像她想的那样,没什么距离感。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青春期的无知是种瘟疫,不知道怎么从心底冒出来,也不知道怎么扩散开,等察觉的时候,早就是尸横遍野,人人都是被群体操纵的行尸走肉。人多势众,病了的人要攻击没有生病的,因为他们不一样,太高了,太穷了,太漂亮了,太丑了。怎么样的特别都不行,必须也得生病,否则就总是那个少数派。

瘟疫遍布的校园生活就成为了一个巨大的角色扮演py,有人要扮演小偷,娼妓,乞丐,有人要扮演法官,圣人和施舍的善人。外貌和家境很大程度上在开学的那天就决定了一个人的扮演角色,潜规则,这是个不存在任何明确的规矩的游戏,不存在预判,只有进去这个环境,才会知道自己被分配了什么身份。

青井澄国中叁年当了两年半的少数,当过小偷,差点被当作娼妓,在成为乞丐之她认识了闺蜜。那会儿她太高,进校比大多数男生都要高一截,依赖身高和性特征维持尊严的男性角色会因为要抬头看她而被冒犯。她不够丑,女性角色都太早意识到容貌有一个值得竞争的标尺,不能和她站在一起。她也不够有钱有势,家长日和运动会从来没有家长参与的身影,老师的电话打过去,监护人可能在美国或者在瑞典,或者是一个名字都听不懂的国家,反正没什么人可以帮一个便当盒不翼而飞,教科书被画得一塌糊涂的她说句话,于是很多事情就在老师这个私人法庭的判决下不了了之。

她认识闺蜜后,闺蜜才知道她其实是有个妈妈,虽然很多时候都像个孤儿,学校里面根本没人会把电视频道出现的那个和她一样都姓青井的女记者放在一起。她还有个婆婆,小时候带过她,身体时好时坏,后来被舅舅接回回乡下养老,于是妈妈打来的钱要分一半给婆婆。一直到婆婆去世,她才知道这些钱都是舅舅放进了自己的口袋。

一说起以前,阿澄总是会想起这些事情,其实脸都记不太清楚,毕业纪念册被她丢掉了,大家又投入在扮演的角色,自己原本的脸反而面目模糊。提起来的时候也没有多少感觉,不恨,不怀念,不讨厌,甚至相比起来这些人,她更恨岩泉一一点。

很多年轻的爱恨情仇是极端的东西,可以十分爱,也可以十分恨,但不能够喜爱里面夹杂了希望他死掉的那种恨,那太复杂,太粘稠,十几岁的心只知道黑和白。然而认识的绝大多数人在阿澄心里什么都不是,她被生活教育得麻木又敏感,过分的恶意让她麻木,不够的爱让她敏感。

她总是爱给她很多爱的人,恨给她不够多爱的人。

国中时候喜欢过一个男生,他们交换过几次笔记,因为他坐在她的隔壁,两个人后来偶尔会坐在一起吃便当,说不上亲密,更说不上有多好,她只是太孤独才有点来者不拒。这种心情一直到她偶然听见他和其他人解释说“因为这种人看起来很好骗上床啊”才彻底结束。

后来认识岩泉一,阿澄总是会忍不住想他私底下怎么和朋友说起自己。她其实很清楚“很好骗上床”和“我不想让别人知道我认识她”这两个态度哪个更侮辱人,但最后还是全恨到了岩泉一一个人头上,带着以前失败的感情,被践踏的尊严,仿佛他真的十恶不赦,罪该万死。

这些过了十年再从头说起来,什么也不是。

阿澄挽着岩泉一往家走的时候只字不提他们以前的事情,只是说起来现在,谈她没有参与的部份,然后装作对他那些事情很感兴趣。她对他的感觉其实还保留在汽水罐子里,摇摇晃晃,过期的汽水现在只剩下了糖和水,喝一口有些腻味还有些怪。工作之后习惯了威士忌加冰的口味,连水都不加,练出来了好酒量,秃头水怪连着好几次企图灌酒最终都铩羽而归。说起来似乎能明白为什么学生时期的同学聚会总是外遇高发场所,因为大家可能都这么想,用喝酒的舌头偶尔啜一口糖水,也是新鲜的口感。旧情复燃,其实烧不出什么新鲜东西,都是旧的,烧干净了,大家再互相看看,和身边的人没什么不同。

他问她:“现在定居在东京了吗?”

她说:“谈不上定居,只是呆在这里。”宫城县那间老公寓已经出租,她帐户上还有一串数字,够一个单身女人过上一段相对平静的日子。那是妈妈留给她的钱,是妈妈生命的数字,少一点她都得记清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最近有别的安排吗?”

“打算休息两天找工作,处理完剩下的交接手续,准备资格考试,还有安排面试。说起来很忙,感觉又像是在瞎忙,很多时候坐在那对着东西脑袋是空白的。”她的鞋跟都不高,走在路上肩膀和他差不多齐平,说话时喜欢把脸靠过去一些,金亮的耳环像道钩子,挂在他卫衣领口。

岩泉一耳朵听着,一双眼睛直直地盯着她挂在他袖子上那只指甲修成椭圆形的手,那上面是什么红色,樱桃红还是水红,他分不太清楚,没人给他科普这种常识。大学那几年一直没谈恋爱,约会过,她们的指甲也会涂上点颜色,还有发亮的水钻和颜色繁杂的绘图,放在桌子上,餐厅和咖啡厅的灯光照下来,指尖上一簇簇白色火苗,在他眼前晃动——一般都是约会没有下文才想起来,她们的手放在他手腕上或者手里,都挺好看的,只是没有什么感觉,那种白色的火苗连衣服都烧不透。

及川彻吐槽他和球场上的作风完全相反,是慢热型,还很保守,这辈子如果不学着怎么跟女人相处,结婚会很难。他那会儿二十刚出头,结婚想都没想过——留学的日本群体里有一种脱离了保守的土壤,开始反抗早婚传统的精神,他也算是反抗的那一批,因为觉得生活在他眼里和比赛差不多。如果主攻手不拿每一次进攻都当关键球的话,这场比赛不仅会输,还会变成一种闹剧,失去了比赛的意义。

‘要跟你一样这辈子不停地换女人才是一件麻烦的事情’他讽刺及川彻。

及川彻当时义正言辞地反驳了这个说法,他说自己是专一的男人。

对谁专一?岩泉一差点就问出口。远隔一片汪洋的两个人,专一大概只是季候风,这一季起来,那一阵落,久而久之就成了心照不宣的惯例。

他这么想的时候,已经盯着那双手看了很久,乳白的皮肤,鲜红的指甲,颜色像是会流动的,染进了卫衣布料里,应该很快就要浸透衣服,敷到皮肤上——他隐约预料到了一阵令人不安的热意。早知道应该喝一杯酒,这样可以归咎于酒精,不用费尽心思找借口。

他回过神,发现她含笑的眼睛正瞥了过来,连忙说:“我写简历的时候也这样。”留学生背景虽然有加分,但因为对日本的就业市场不熟悉,投递报名资料的时候还是有些费劲。得益于高中时期的比赛背景,他在相关行业的简历筛选阶段过得很顺利,面试预约已经排满了接下来一段时间的日程,不过对于刚失业的人,有些话他只能说一半。

“不过你只要完成简历这一部分,剩下的就很简单啦。”

“哪有。”

“一般人很难胜过你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总会碰到更厉害的对手。”他看见她的笑容变得有一点不自然。

青井澄觉得他们似乎靠得太近了。

余光瞥见不远处的灰色公寓大楼,她放开手,装作在手袋里翻找门禁卡和钥匙。他们的脚步像是牵了一根线,她慢下来,他也放慢,她低头翻找的时候,他的身体也微微凑过来,低声问她又忘记带钥匙了吗?

“哪有那么健忘。”她故作不满地说。

“你之前就总是忘记啊。”

“……那是之前。”她那会儿还不习惯一个人住,觉得不论几点回家都会有人给她开门。一开始不知所措会去找妈妈帮忙,但她因为时差总是要等天黑才能回消息,后来她学会了联系公寓管理员,麻烦几次之后她把备用钥匙放在了岩泉一家里。之后只要她忘记带钥匙,她会坐上找他的巴士,有时候是排球馆,有时候是学校,有时候是他家里,不过不管是哪里,他都会陪着她慢吞吞地踩着黄昏的尾巴走回来。

他家到她家要走过河堤,走着走着天就黑了,倒映着盈盈灯光的河流变成了一条黑色的缎带,穿过他们的声音,他们的脚步,她总是忍不住盯着水面悠悠晃动的光影发呆,在想如果是白天,他们的影子在里面看起来会是什么样子。

阿澄发现自己竟然还记得那些潮湿的风吹到脸上的夜晚,真没出息,她暗暗骂了一句。

电梯哐啷一声关上门,他们并排站在银色的密封金属盒子里,阿澄忍不住盯着他们再电梯门上投射的影子,灯光在他们身上照出水一般的流动感,她下意识留意起他们之间的距离,太近了,或者太远了,他转过来说话的时候她的表情有点太刻意了。

很快她意识到自己了这种自讨没趣的行为,像极了以前,他们站在体育馆的玻璃窗两边,她下意识扭头看了一眼,在找他的影子,很巧,他也转过了头,隔着玻璃,她一边收拾自己的表情,一边体面地和这个“刚认识”的朋友打招呼,因为她等的是及川彻。

电梯到时,青井澄看着他们的影子被门分成两半,心里对岩泉一又产生了一点不可言说的恨。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看起来你没什么女人缘,若利,很久没做了吗?”津村光代在结束了一个黏糊的吻之后这么问牛岛若利,因为察觉到他刚刚结束没多久又硬了。

他没回答,只是用一种沉重而复杂的眼神看着她,手缓缓从她潮红的脸颊两侧抚过。

他们都和以前不太一样,毕竟年龄的痕迹总是无可避免。

她的脸瘦了一些,没什么皱纹,身材要比以前丰满,温热的肉体变成了情欲的温床。车外朦胧的灯和月亮照在她的脸上,皮肤呈现出近乎透明的光泽,视觉触感犹如无机物般冰冷,那双眼睛——他总是记得她以前那种直勾勾的目光,漆黑的眼睛像水洗过的玻璃珠,现在正微微眯着,流露出一种冷淡的媚态。

而他,这些年又长高了一点,身材在走出青春期之后逐渐壮硕,媒体曾经用蛮横这样的字眼来形容他在赛场时的一些表现,当然也包括身体特征。偶尔对着镜子,会发现面部的轮廓在十几年间变得更加突出,运动习惯让他并不显老,但叁十岁不到的时候透过某些顽固的病症,他还是明显察觉了自己正在老去。他比任何人都要先暴露出年老的特征,怀念,总是想起一些有的没的,将数十年来的独身主义归咎于无疾而终的初恋。要看更多好书请到:po18

成年男人内心的白月光朱砂痣是一场充满自我满足的玫瑰色幻想,但从前的津村光代对于牛岛若利是封存在玻璃盒子里绮丽鲜艳的生命标本。开始得太早,结束得太仓促,一切记忆点都巧妙地停留在他们之间感情起伏的高峰期,于是那一瞬间抽离断开的线随着时间过去,只在手心里打成了一团死结——固执的弊病。

他再次吻她,有些贪得无厌,只是一昧地让她张开嘴,放任自己进去搅弄,她急促而湿润的鼻息铺在脸上,像一阵潮湿而模糊的雾气。等到两人气喘吁吁地分开,牛岛若利这才慢慢从她身体里离开,还是半勃起的状态,密闭的车内满是被体温蒸开的浓烈气味,他的喉结上下动了动,最后只是伸手去拿纸巾给她擦腿间的精液。

她在耳边呼吸,他在犹豫,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说:“今晚原本的发展应该是约你第二天单独喝杯咖啡。”

津村光代没把他的话当回事,漫不经心地把手从他衣服里拿了出来。她知道他会在第一次结束之后处于一种自我约束性极强的圣父心理,即使阴茎硬得发疼,只要她不开口,他就会一直忍着。于是手重新放在了最开始的位置,体贴地抚慰他。

她亲了亲他的脸颊,“所以我打乱你的计划了是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大概吧。”他刚说完,她温热的嘴唇就贴了过来。

“咖啡什么时候都有得喝,有些事情不是什么时候都有得做的。”她这么说。

他的呼吸顿了一下,明显是因为她摸到了对的地方,“应该……是喝完咖啡之后。”

“嗯?”她有些心不在焉,因为他的阴茎彻底硬了起来,而被他操开的地方也还湿淋淋的滴着水,于是不等他再开口,她直起腰重新坐了下去。他的声音很快消失在她把他重新吞进去之后,高潮过的穴道湿湿热热含着他,吮吸一样包裹着,快感在湿黏的内腔里一路蹿至脊椎。

第二次明显要比之前难熬一些,牛岛若利熟悉了她的身体,体力还没有衰颓的迹象,她接连几次高潮后膝盖就开始发软,腰根本直不起来,完全是任由他抓着自己顶弄。进去得深,刚射进去的精液被顶了出来,混着体液,交合的地方湿得乱七八糟。他还很巧妙的用力,黏唧唧的水声夹杂着一阵有节奏的钝响,她的呻吟在几次身不由己的高潮后就变成了断断续续的哭腔。

深陷快感之中时,光代的意识开始变得断断续续,不时地想起及川彻——她认为快乐在某种程度上是共通的,能无比自然的从一个男人身上转移到另一个男人身上。她想起自己和及川彻在布宜诺斯艾利斯度假的时候,金色的太阳将他们的皮肤晒成小麦色,及川彻的眼睛因此显得比那片蔚蓝的海面还要迷人,他在那儿教会了她冲浪,那儿的天空和海是一样的颜色,她冲进大海,被海浪托起站稳在浪板上的一瞬间,身体如同漂浮在另一个空旷的世界,她眼睛能看见这个世界的尽头,及川彻在等她。她被海浪吞没之后,及川彻游到了她身边紧紧抓着她,她在放声大笑之后凑过去吻他。光代无比确信那一刻自己是爱他的,她的恨,她的不甘心,她曾经被迫放弃的一切都显得无足轻重。

她总在快乐的时候放弃一些痛苦,深入骨髓的痛苦。

包括现在,她会用快乐来掩饰自己对牛岛的一切情感,性爱则是他们之间最好的桥梁,她不应该奢求更多。而牛岛若利,他只需要在这时候抓紧她,津村光代永远是津村光代。

不是及川选手的太太。

光代从高潮中缓过来后,目光依旧带着酣醉一般的茫然,她仰起脸,盯着车顶发呆,牛岛在射精后沉重的喘息声紧贴着她衣服重新被解开的胸口,粗粝地在皮肤上摩挲。见他一动不动地埋在她怀里,她把手放在了他的后脑勺上,短发有些扎手,还出了汗,摸着手心都跟着湿了一片,心也像是躺在了潮热的湿地里,躺在那种无法解脱的粘稠情绪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能做第叁次,她想。

没有她捣乱,牛岛若利这一次终于把他们两个勉强收拾出了一个人样,她穿裙子,擦干净之后除了一身浓重的味道之外看不出破绽。他的裤子被她弄湿了一大片,衬衫也扯坏了一颗扣子,她指着他笑,“你得庆幸没有和谁交往,全世界的女人都能看出来你做了什么。”

“我不会和别人交往,”他没因为她的调笑而感到窘迫,垂着眼睛摸了摸那颗松动的纽扣,随后抬起头,“因为我想重新追求你。”

光代的笑停在了脸上,神情有些呆,还有些古怪。她张开嘴,想说点什么,沉默转眼间被牛岛若利抢走,“我去过阿根廷几次,一直想见你,及川大概看出来了,见你有些难。”

“想见我了是吗?”

“一直。”

他还在摸那颗松动的纽扣,想起很多事情,不只是眼下这件事。

她挂在他背包上走动时会叮叮作响的挂件,她写在他课本扉页内那些摘录下来的诗,她毕业时拿走了他衬衫上第二颗纽扣,用红色的墨水笔在空下来的地方画了一个新的纽扣。也许十五岁的津村光代一直这样活在他的身体里,那个阴郁沉静而孤僻的影子在今天终于和眼前的她融为一体。

牛岛若利捡回副驾驶座那个被他们的动作带翻的袋子,装着一只钢笔的那个。

光代看见里面还有一张明信片一般的硬纸片,借着窗外的光,她看清了背后写的字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We?are?two?resple?su?is?who?bance?ourselves,?orbid?stelr—we?are?as?twoets;?]*

“想给你看这个。”他将纸片翻转过来,这确实是明信片,因为反面印着——她仔细分辨了一番,那毫无疑问是一座豪宅,背靠碧蓝广袤的天空,坐拥面积广大的草坪和花园,泳池占地面积不小,墙体在太阳光照射下白得刺眼。

“你以前说过——”

长大之后想做什么是每个人学生时期都会从老师那得到的一个问题,牛岛一笔一画的把自己的目标写了进去,津村光代一个字没写,撑着下巴在课堂上发呆。老师问她,她说不知道。下课之后牛岛扭过脸问她为什么要说不知道——他们当过一段时间的同桌,就隔着一条走道,这是别人眼里他们最近的距离。

“明天吃什么都不知道,当然也不会知道长大要做什么。”

“老师说的应该是理想。”

“白日梦啦。”

“我的理想不是白日梦。”

她定定地看着他,“若利跟我不一样啦。”

出于直觉,他认为她的闭口不言里有一个答案。去年暑假他们在东京偶遇,因为分享了一段多摩川河岸一侧的夜晚而熟悉,开学后她送给了他一本文学社的社刊,那上面实名登载了她的一篇文章,写的是多摩川的夜晚。他记得她写自己站在都市丛林边缘,夜晚寂寂无声地漂浮在光影绚丽的多摩川上,她的生命在某一刻亮起了一簇明亮的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们是一样的。”

她不当回事,“我才不想当运动员。”

他追问:“你想当什么?”

她欲言又止,声音似乎被咀嚼了好几次,最后才笑着说:“也许是比弗利娇妻,我很擅长什么也不做,享受忙碌的老公给我留下愧疚的金钱。”

牛岛若利几年后才知道什么叫比佛利娇妻,他在美国参加比赛的时候认识的运动员就住那儿。于是在事业巅峰期的几笔奖金到账后,他买下了这套房子,“——我本来打算明天告诉你,你随时都可以过去处理手续,我的律师在那边负责这件事。”

津村光代啼笑皆非,“谁会把一个16岁小孩的信口开河当回事。”

“我会。”

她终于放弃了那种掩饰的笑容,捏着明信片的手止不住地上下摇摆,最后还是放回了牛岛的手里。性所带来的一切副作用都在这一刻失去了效力,留给牛岛的感情也一如潮水般退去,她依旧坐在他腿上,但她的身体已经下意识后靠,拉开了他们的距离。

车窗外的灯骤然亮了起来,苍白地照在他们身上,照在牛岛执着而认真的脸上,一切都那么清晰可见,他的胸膛因为心脏鼓鼓跳动而剧烈起伏。说起来很荒谬,面对满足了从前她那些或真或假的愿望的牛岛,她比过去任何时候都想见及川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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