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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承勋昨晚被云阳给绑了起来,若是御医给自己把脉,被皇帝看到手腕上的痕迹,那他实在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出了紫宸殿,云阳已经在殿外等着了,他看到李承勋走路脚步虚浮,便先走上去将他扶起来。李承勋想着此刻靠着云阳也没什么,于是便大着胆子贴在他身上,全身的重量似乎都要压上去。
云阳见他那样子只觉得好笑,低声说道:“这么累?”
李承勋眯着眼,声音沙哑的说道:“再……再也不跟你……出去了……”
两人并没有直接回东宫,而是去了大明宫内的宣徽殿。李承勋昨日与云阳去平康坊,是为了给裴后取药。裴后这些年常常焚香,体内积攒了不少毒素。她年轻时在冷宫受了不少苦,身体不适很好,再这样下去恐怕会垮掉。李承勋将此事说与沈肃听,沈肃便让李承勋拿裴后常焚的香丸来,然后根据香丸另配了一种药,平日与香丸一同点燃,可以消散些毒性。
李承勋到了宣徽殿,才知道裴后此时在太液池散心,便又去了太液池。
裴后此时正坐在太液池边的自雨亭里喂鱼,她洋洋洒洒的将鱼食抛到池面上,成群的锦鲤便凑了上来。
李承勋和云阳先向裴后行礼,裴后背过身看着池面,安静了一会儿,才转过来看着两人,冷冷的问道:“昨晚,你们两人去了哪儿?”
李承勋听了这话心头一震,难道裴后已经知道了自己与云阳的事?虽然心里打鼓,但还不敢直接招认。忙稍稍侧脸看向身边的云阳。
云阳却是面无表情的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裴后见他不回话,便又接着说道:“我刚将崔十三带到宣徽殿,你就跑出去狎妓,竟然还夜不归宿!”
李承勋听到此处,暗暗松了口气。昨日宿在平康坊的事必定是被裴后发现了,但是估计只是偶然,没有特意去跟踪自己,便以为自己去狎妓。这种时候恐怕没办法拿去沈肃那看病当借口,因为李承勋已经亲口告诉裴后以后不用去了。
“儿臣……知错了……”李承勋只能硬着头皮承认自己是个好色之徒。
裴后叹了口气,而后问道:“今日在朝堂上,朝臣都说了什么事?”
李承勋没料到裴后忽然问了这个,他整个早朝都迷迷糊糊在走神,哪里知道说的什么,于是低下头不说话。
裴后又问道:“那今日散朝后,在紫宸殿说了什么?”
“说了……说了和亲回纥的事情。”这一点李承勋还记得,“说是让安康姐姐或晋宁妹妹去和亲。”
“哼……”裴后冷哼一声,接着忽然提高了声音,“今日早朝,你父皇让你与曹王一同去考核即将赴任河南道的县令,这种事你都说不上来,你早朝听得是什么!”
“啊?”这事李承勋还真是没听到,他只记得隐隐约约皇帝交代他做些什么事,他就在那连连点头,但究竟说的是什么,还真不知道。
裴后接着又厉声说道:“自回长安之后,母后看你越来越散漫,如今宫中内外多少双眼睛盯着你,你就不知道居安思危吗?”
“儿臣只是觉得,进来朝中无事。而且若是太露锋芒,容易生是非……”李承勋稍稍抬眼看裴后,见她此刻盯着湖面没有在看自己,便大着胆子微微转头看着云阳说道:“不过母后教训的是,儿臣不该贪恋……女色……误了大事……”
李承勋向来最会认错,裴后见他那样子,也没了气,说道:“你年轻气盛母后可以理解,只是宫中的女子还不够吗?一定要去平康坊狎妓!”
“儿臣去平康坊,本来是给母后取药……”李承勋说着,便从腰间取出一个小木盒,交给旁边的宫女,宫女接过盒子,走到裴后身边递给裴后。
“这是儿臣请沈大夫配得药丸,这个药丸和母后常年用的香放在一起焚烧,能减轻香丸的毒性。”李承勋接着说道,裴后听了此话,接过药盒,神色微动。
“这次都怪儿臣贪玩,从今往后再也不会了。”
裴后抬眼看着李承勋,之后瞥到一旁站着的云阳,便又对云阳说道:“还有云率你,你身为太子近臣,理应好好规劝他,竟然还陪着他去平康坊狎妓,擅自更改东宫的出入记录,该当何罪!”
李承勋见裴后责怪云阳,还未等云阳回话,已经抢着说道:“母后,更改出宫记录的事是儿臣让他做的,母后不要怪他。”
东宫、太极宫、大明宫虽都在皇城之中,但各有各自的戍卫体系。云阳如今掌管东宫的十率府,故而每次与李承勋出宫,若是晚上不回来,都会让人更改出入记录,改成已经回宫。这事一直都未曾露出马脚,结果昨日裴后的人偶然在夜里撞见两人在平康坊,回去报告了裴后,裴后派人彻查,才知道了这事。
“你……”裴后见李承勋替云阳开脱,心里有些不舒服,接着说道,“年少贪玩?现在可不是贪玩的时候,卫王、相王可都不老实,等过些日子齐王被放出来,不知宫中又是什么场面。母后在大明宫离得远,不能事事提点你,看来得给你寻一个贤良淑德的太子妃了。”
一直面无表情置身事外的云阳,听了裴后这话,脸上的表情终于有了些变化。
李承勋一听要娶妻的事,忙说道:“母后,儿臣年纪还小,这事……早了点……”
“也不算早,细细挑选得费一番功夫,再一堆的俗礼……”裴后说道此处,又心中疑惑的问道:“你身边都有了女人,怎么又不愿成亲?”
“儿臣……儿臣……怕受人管束。”
裴后听了这话,笑了笑,说道:“可是昨日去了莫府,见到莫夫人害怕了。你放心,母后不会给你挑个那般的凶悍妒妇。”
……
裴后又交待了几句话,便让李承勋回去。
李承勋辞别了裴后,便和云阳一起自西内苑回东宫。他被裴后训斥了一番,头脑也清醒了些,但身上还是又酸又痛,一回到宫里便去沐浴清洗。
李承勋沐浴时从来不用宫女宫监伺候,只留云阳一个人。此刻他懒懒的侧坐在云阳身上,筋疲力尽的任由云阳给自己清洗体内残留的浊液,抬眼看着云阳道:“母后不知道,我其实早娶了个凶悍妒妇回家了……”
云阳见他又耍嘴皮子,食指故意按上那敏~感处,在李承勋耳边轻轻的说道:“你说什么?”
李承勋身体轻颤,但是他以为云阳此时必然没什么精力把自己怎么样,于是大着胆子接着说道:“太子妃你惑乱东宫实在可恶,本宫要好好冷落冷落你……”
“阿勋,”云阳忽然抬手,从李承勋的发髻上抽出了什么东西,之后在李承勋眼前晃了晃,李承勋立刻变了脸色,“你……什么时候……”
昨日云阳用来折腾李承勋前端的那物件,竟然堂而皇之的插在了李承勋头上,跟着他从宣政殿到紫宸殿,又去见了裴后。
“昨晚你在床上可不是这么说的……”云阳笑眯眯的说道,而后轻轻地添了一下李承勋的耳垂。
李承勋看着那东西就发憷,哪里还能有功夫跟云阳耍嘴皮,小心的看着云阳说道:“你……你怎能偷别人东西……”
云阳轻轻笑道:“我可没有偷。毕竟都是用在过你身上的东西,怎么能随便丢弃。所以就全部都买了下来,现在应该已经放在了延英殿的床下面。”
“……”李承勋听到此处,想到昨晚的经历,低声说道:“我……我真的会好好戒酒……”
云阳听了这话,将手上的东西随手扔到一边,轻轻地吻了一下李承勋的额头,温柔的说道:“饮酒毕竟伤身,你身体本来就不好,怎么能不好好爱惜?”
“我……知道。”
“昨天晚上确实把你累坏了,今日皇后说的对。这些日子我们俩确实放纵了些,如今朝中正值多事之秋,不能大意。以后不会再这样了。”云阳接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