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上秋色锦服的他与秋神白辛更贴近了,海棉不由得鼻头一酸。
“可以吗?” 他展开广袖,有些别扭地问。
“恩恩!” 她连连点头,“对了还有腰配!”
海棉凝神幻出腰配,走到他身前递给他。
“何物?” 白辛问。
“系在腰上的。” 她说。
“我不会弄。” 白辛道。
“我帮你!”她兴奋开口。
白辛点了点头,于是她脱掉鞋子走上绒毯,与他咫尺相近。她伸出手从他臂下环过他的腰,将腰配给他戴上,顺手整理好褶皱处。
白辛低头观察着她的动作,目光忽然落在她长长的睫羽上,顺着睫羽转移到白嫩的鼻头,还有那张整日喋喋不休的粉色小嘴。一种异样的感觉从他心底涌至喉间,他竟然不自觉地咽了下。
许是靠的太近,海棉竟然以为自己听到他喉头滑动的声音,于是悄悄抬眼看他。目光相接之下,似乎擦出了不明之火。白辛连忙解释道,:“除母神之外,从无女子敢靠我如此之近。”
“哦。。。” 海棉怪里怪气的哦拉了好长一个音,她再次低下头,捂嘴偷笑。
“天黑了,我去关门。” 他神情怪异地走开,她则回到自己的小薄被上抱着膝盖,看着他来回走动的身影。
白辛休眠的时候一直都是盘腿而睡,她却还是习惯卧榻而眠,可惜没有榻。
殿内燃着一盏烛火,自从她住进这小宫殿,那盏烛火就从未燃尽。见白辛闭眼休息,她起身将薄被挪到绒毯旁边,目测距离他最近的位置。
“冷么?”他发觉她靠近,问道。
“冷!” 她说。
白辛未睁眼,抬手放在她的薄被上,薄被瞬间长出许多绒毛,竟变成与他一模一样的绒毯。
“好暖和呀!” 她欣喜不已,咯咯笑着躺在绒毯上滚了好几圈。
听着她的笑声,白辛有些蹙眉,为何她能这样笑?
滚得浑身都是毛须,海棉这才停了下来。眼见白辛就在自己前方,她干脆假装不知,滚到他的身边。
她没有预计速度和圈数,于是滚了几圈受阻停下来后,这才发现自己的胸部正十分恰巧地蹭在白辛的膝盖处。她面上一热,脸颊爆红。白辛则忽觉异样,便睁开眼来瞧个所以然。
“可玩够了?” 他问,像是不明所以。
“嘿嘿嘿。。。” 见他像是没发觉异样,她也傻笑着爬起来,拍拍发上的毛絮,“你给我变个枕头吧”
“枕头?” 白辛蹙眉,“何物?”
“就是睡眠的时候垫在后颈的。”她含糊道。
“你自己不能变?” 白辛问。
她摇了摇头,;“我忘记枕头长什么样了。。。。要不你的腿借我下,给我当枕头。”
白辛蹙眉,摇头。
海棉垂头失落地退到自己的绒毯上,在秋神之山时她跟白辛已经同床共眠过了,这在人间都算夫妻了呢。
白辛见她一脸失落,顿觉哪里过意不去。从未有过神者愿意跟自己这般靠近,更别说异性神者了。既然她能如此不在乎身份同自己独处这么久,他又怎能如此伤她的心呢?七情六欲白辛多少懂一点,虽然他长居寒界,但也偶尔需要回神族的。只是自从海棉出现到搬进他的宫殿,他一直觉得是个不可置信的意外。直到她给他束发,准备衣裳,打扫宫殿,他才开始对这个意外产生了好奇。
于是白辛轻轻假意轻咳两声,说,:“来吧。”
海棉倏然起身,眼神晶亮晶亮的,她拍了拍脑袋,:“那我过去了?”
白辛微微点头。
她乐飘飘地在他身侧坐下,忸怩了老半天,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正要侧头躺下,却听砰然一声巨响传来!吓得她心肝皆脾肾都缩了一缩。
白辛下意识地将她护在怀里,透过远处大门望着外头的一切。
“怎。。。怎么了?这么大声响。” 她惊恐问道。
“何物闯进寒界?”白辛乍然起身快步离去,海棉跟在身后紧紧抓住他的衣袂。
。。。。。。。
寒色孤山,耳闻四方悲风。走出宫殿,月色下是一片白茫茫冰雪世界。白辛站在山边,衣袂与银发随风后飘。海棉迎着风雪跑到他身后,探出脑袋随着他的视线眺望远处。
月色下并未发觉任何事物的踪影,她正欲开口问,却听得一阵嚓吱嚓吱的踩雪声。
“是不是妖怪啊?” 她低声问道。
白辛蹙眉,耳闻踩雪声越来越近,他缓缓抬手将海棉护在身后,另一只手开始凝聚神力,准备攻击。
她紧紧地抓住白辛的衣角,心里头开始酝酿白辛出手之后她该如何相助。
“白辛神者,叨扰了,还请见谅。” 一个男子的声音从黑暗里传来,不多时,在月光照映的雪地上出现了一个身影。
“为何闯我寒界?” 白辛问。
那男子从黑暗里走出,身形和五官轮廓逐渐清晰。海棉探出脑袋,忽然觉得眼前这个陌生的男子也有点面熟,但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
“叨扰白辛神者了,在下正在追捕一头浑血兽,不料那畜生竟闯进了寒界,在下不得已才追赶至此。” 男子的谈吐态度倒是十分恭敬。
“浑血兽?”白辛讶异,“那你可得快些去寻了,寒界中尽是雪怪冰妖,浑血兽此刻定成为它们捕食的对象了。”
“多谢白辛神者相告,在下这就去寻!” 那男子转身消失在黑暗中。
。。。。。。
“原来寒界里还有妖怪啊?那你平日里不是都得悬着胆子生活吗?”海棉神色惊恐地眺望着月色普及的雪山。
“我是寒界的神,任何妖怪都不敢造次。”白辛拍拍她的手,示意她莫怕。
海棉趁势将小手蜷在他手掌中,希望他牵着,:“ 咱们回去吧。”
“你先进去,我得跟去瞧瞧情况,不能让其他神者死在我寒界之中。”白辛道完,将她推向宫殿,自己甩过衣角,微微屈膝往高空一跃,就那么消失在了月色里。
。。。。。。。。
殿内那盏烛火似乎有种力量,能让整个宫殿在极冰寒界中保持温暖。海棉躺在绒毯地上,平日里白辛打坐的位置。她等了许久许久,最后竟然睡着了。
等她再次恢复意识的时,是被一阵动响惊醒的。
“过来!帮他止血!” 只见白辛扶着方才那个男子进门,那男子浑身是血倒在地上。
“这!这是怎么了?他怎么会这样?你有没有受伤?” 她惊恐问道。
“我没事!他被冰妖撕开了一道口子,愈合不了,方才我运用神力也无法愈合他的伤口,你来试试!” 白辛皱着眉头绕过倒在地上的男子,对她道。
“你都救不了,我怎么行啊!” 海棉连连摆手。
“难道你的神格是生来摆设的?快救他。” 白辛不满道。
她战兢地蹲下身子,看着地上的男子,只见他隔着布料的肚皮上果然被撕开了一道血痕,若细看似乎能看见里头的血肉。海棉定了定心神,伸手在他伤口身上施运神力,但地上的男子依旧痛苦难抑,伤口也未愈合。
“我说了我不行的!” 她愧疚道。
白辛也屈膝蹲下,打量着男子的伤势,继而对她说,:“再试一次吧,许你方才未尽全力,看看能否凝聚所有神力。”
海棉茫然地点了点头,将手心覆盖在男子的伤口上,闭眼凝神,想着从丹田运起神力,但神力明显全数到了手心,已是竭尽了。她抬眼见男子伤口仍旧无半点愈合的现象,只好再次闭眼,这一次她不是从丹田运气,而是顿觉额间一片混沌,她将凝聚在掌心的神力逼回丹田,就在神力回返的那瞬间,她顿觉全身的筋脉都被一股奇异的力量给疏通了。竟是一股从额间传来的力量,在此之下,她迅速以原先的神力将那股力量引到掌心。
当她再次睁眼时,自己的掌心与那男子的伤口接缝处竟迸发着刺眼蓝光,海棉受惊之下将手伸回。
“愈合了!” 白辛有些惊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