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心晚很意外,封凝彩找她有事吗?
“表嫂能回避吗?”见林文佩不动,封凝彩转过头,不客气地说道。
这语气挺咄咄逼人的,童心晚不喜欢林文佩,但也不喜欢这样太过锐利的女人。
依照林文佩的个性,当然不能允许封凝彩在她面前如此倨傲了,当即就抓紧了童心晚的手腕,恨恨地说道:“越琛让我陪着心晚呢,她身子没恢复,闲杂人别靠近她。”
“我和心晚谈生意上的事,你不方便听。”封凝彩没理会她的挑衅,转身往前面的小花坛走去,“童小姐,我过去等你。”
童心晚抖开林文佩的手,抱着流浪猫大步往前走。
封凝彩看着枝头一朵蔷薇花,几秒之后,把花掐了下来,低声说道:“我想知道你昨晚在停车场的事,从你下电梯开始,都告诉我。”
这是什么意思?童心晚看着她不动。
“我离开这里之前,遇上了和你类似的事,也是停车场下手。那时候的停车场安保措施还不如现在。”封凝彩扭头看她,眼神锐利,“我看到了药物的化验成份,成份也一模一样的。市面上没有这样的药物出售,我的第六感告诉我,这是同一个人配制出来的。”
“啊?”童心晚楞住了。封凝彩也遇上过这样的事?
“我希望这是我们之间的秘密,没有人知道这件事。”封凝彩把掌心的蔷薇花揉碎了,顺手一抛,小声说:“尤其是莫家人,我不想让他们知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童心晚仔细回忆了一会儿,小声说道:“昨晚我摁错了楼层,下电梯准备返回。但是莫越琛和贺澜下来了,我想偷听,所以往旁边让了两步。有人从我身后抓住我,用手帕捂住我的嘴。那种气味不是各种报道中所说的特别刺鼻的东西,而是有种……说不出的腥味儿。”
封凝彩看了她一会儿,收回了视线,淡淡地说道:“你比我幸运。”
童心晚立刻明白了她说什么,她没往下问。这个在最好的年华里被爱情抛弃了的女子,以她最素最真的模样呈现在时光里,眼角的鱼尾纹风霜肆意呈现。
从她的脸上,你看不到悲喜。她气质卓然,远胜林文佩之流。在她年轻的时候,一定是风华绝代的吧?那个时候的她,是不是特别难过,特别难熬?
“你有怀疑的人吗?”封凝彩又问。
童心晚怀疑的人太多了,唐家人报复莫家人,有可能这么做。贺澜归来,知道她的存在,也有可能这么做。或者是傅娅?再或者是林文佩?
“这是我的名片,想到了就告诉我。”封凝彩递上一张素白的名片,转身就走。
这女人真的很淡泊高傲。
名片上只有名字和电话号码,和她的外表一样简单。名片背面印了一朵灰色鸢尾花,颜色非常浅,举到阳光下照,又折射出淡淡的金色。也不知道是怎么做出来的。
“她和你说什么?又问远炜的事了?”林文佩几大步窜过来,紧张地问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林女士,她不会再看得上莫大爷了。”童心晚转头看她,小声说:“人家早就成仙了,平凡人入不了她的眼。”
“你什么意思!你在帮她说话?童心晚,我们才是一家人!”林文佩没听懂,一脸忿忿地看着童心晚,像在看叛徒。
童心晚看着她,忍不住警告自己,不管未来多艰难、多散漫,也绝不能活成林文佩这副模样。
“心晚。”莫越琛的声音传了过来。
她扭头看,莫越琛的车已经到身后了。
流浪猫从童心晚的掌心挣脱出去,喵呜叫了一声,窜进了花坛里。
“喂,她到底和你说了什么?”林文佩紧跟过来,不死心地问道。
“哦,她说他儿子有没有办法追求我。”童心晚随口胡扯了一句。
林文佩停下了脚步,骂道:“死狐狸精,盯不上我家老的,又来抢小的。”
林文佩的一家人和外人的概念转得可真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也不是你家小的啊。”童心晚好笑地看看她,钻上了车。
“越琛,你早点回来好不好。”林文佩绕到莫越琛那边,趴在车窗上,可怜巴巴地央求他。
莫越琛在病房里那几句话让林文佩深受感动,在这种境况下,亲儿子也不帮她说话,反倒是小叔子说了几句公道话,林文佩现在简直拿他当神看。
莫越琛发动了车,缓缓驶出医院。
“去哪里?”童心晚扣上安全带,轻声问他。
“买点东西。”他看看后视镜,沉声问:“封凝彩找你干什么?”
童心晚犹豫了一下,小声说:“我答应她保密了,那是她的私事。”
“私事找你?”莫越琛拧了拧眉。
“唷,找我不行啊?你觉得我百无是处,说不定别人觉得我神通广大呢。”童心晚开了句玩笑,拿出手机和童耀光联系。卫东赶过去了,替她处理那边的事务,下午才能到。到这时候,童心晚还没和叔叔说明她是和莫越琛在一起,不是莫谦凌。
“你没和我叔叔也起过冲突吧?”她把手机贴近耳边,随口问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打过他。”莫越琛淡淡地说道。
“真的假的?”童心晚正怀疑呢,童耀光急匆匆的声音已经传过来了。
“心晚啊,你是和莫越琛在一起吗?”
“哦……”她抿抿唇,看向莫越琛。
“那太好了,好好伺候他,把他哄高兴一点。咱们童家以后可要靠他了。我已经快到机场了,我过来和你说。”
他嗓门很大,莫越琛能听得清清楚楚。
童心晚的脸都臊红了,转开头,压低声音,“叔叔你胡说什么,你过来干吗?”
“当然是谈聘礼的事,你爸不在了,我得给你作主。先不说了,我要过安检了,晚上到。你不用安排人接我,我租一辆车过来,咱们也得做得体面一些。”
童耀光直接把电话给挂了。
童心晚听着嘟嘟的盲音,气得胸疼。以前不知道,现在家里一垮了,各人的真面目全露出来了。婶婶自私只顾自己,叔叔唯唯诺诺虚荣得很,其余亲戚都把眼睛翻上了天,理都不理她。到头来只有赵安琪真心疼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一个人在莫越琛面前丢脸就算了,童耀光还要跑来丢人!到时候他提个天价,再胡说八道一番,让她去钻地洞?
“我会处理好的。”她把手机收起来,红着脸说道:“我不要聘礼。”
“该给就给,这是礼数。”他平静地说道。
童心晚撇撇嘴,脑袋往他的胳膊上靠过来,小声说:“莫叔叔我爱你,你多给一点。”
“要多少?”他笑笑,随口问道。
“全给我,这样你成了穷光蛋,别的女人都别想打你主意了。莫叔叔,让我亲亲……”童心晚凑过去,往他脸上亲。
“坐好,路口有监控。”莫越琛把她推回去,勾着唇角笑她,“小色狼。”
“我再色一下下。”童心晚又凑了过去。
莫越琛的手探过来,在她的小脸上摸了两下,缓声道:“那我不买戒指,直接开回去了。”
“先买戒指。”童心晚眼睛一亮,乐得一声尖叫,“要买戒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莫越琛低笑了一会儿,摇了摇头。
“莫叔叔,买最大的给我,要把我手指头能压弯的那种。”童心晚乐呵呵地说道。
“要那么大的干什么?”他转头看她,小声问。
“越大证明你越爱我啊。”童心晚激动地说道。
莫越琛扭头看了看她,压低了声音,“这样想?”
“啊……”童心晚用力点头。
莫越琛的视线回到前面,低低地说:“小蠢物。”
她又哪里蠢了?
坐了会儿,她转头看向他,小声说:“能不能告诉我,你们在北方工厂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莫越琛原本温的眼神黯了黯,淡淡地说:“别问这些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童心晚揉揉鼻头,不出声了。
莫越琛可能真把她当小孩看,又或者是一只头脑简单只会吃肉的傻兔子。但有些事搁在心里,若不弄清楚,会在她的心脏里长出尖刺来。她一直记得的,他说过,他强行压下那件事,是为了不连累无辜的人。
那这个无辜的人是谁?是个女人吗,居然能让他用尽力量保护她?
每个人都有过往和隐私,对童心晚来说,她不想过多地去问他和以前女朋友的事。他都29了,怎么可能感情一片空白。她怕的是,那个人还在他心里没有走。她更怕的是,那个人是贺澜。他看贺澜的眼神明显不一样……而这时候贺澜偏偏回来了。
“叮……”他的手机响了。
童心晚歪着脑袋看他的手机,屏幕上就是贺澜的名字。
哇,这么快就把名字给存上了。
童心晚又揉揉鼻头,转头看车窗外,嘟囔道:“变天了,这种天气结婚,穿婚纱会冷吗?”
莫越琛没接她的话,也把电话给挂了,在红绿灯处转弯,开往珠宝店。
他预约好了,这个时间段店里只招呼他们两个人。毕竟视频的事刚出,若遇上几个八卦好事者,认出了童心晚,场面就不好看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经理只留了一名服务员跑腿倒茶,他亲自陪着二人挑款式。
童心晚心里隐藏的不安在看到这些钻戒的时候,暂时消散了。她悄悄地瞥他一眼,见他神情专注,不像心猿意马,心飞去贺澜那里的样子,心又定了定。
“这个怎么样?”他挑了一枚钻石挺大的戒指过来给她试戴。
童心晚往手指上套了一下,笑着摇头,“这戒指太大了,我就和你开玩笑的,这样戴着别人会笑我暴发户。”
“不是想要大的吗?就这个。”他托着她的手看了看,朝经理点头。
“这平常也不敢戴啊,别人会抢我的。”童心晚小心翼翼地捧着戒指说道。
“再买个假的,玻璃的平常戴着。”他玩笑道。
童心晚想了想,当真了,“也对啊,那我就去网上买个,几十块钱也做得挺真的呢。”
莫越琛说的话,对她来说不就是圣旨吗?当然要执行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莫越琛曲指敲了敲她的脑门,好笑地说道:“我能让你戴假的?再挑一个吧。”
童心晚眨了眨眼睛,捂紧手指说道:“不能挑啊,哪有结婚戒指买两个的!我又不是二婚。”
莫越琛嘴角颤了颤,大步走开去付款。
童心晚拿着戒指照了几张照片,发给赵安琪看。
“赵姨,他给我买的婚戒。”
没几秒赵安琪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戒指是真的?不是拿玻璃的哄你吧?”
“当然,晚上我接你出来,叔叔要过来。”她瞥了一眼莫越琛的背影,小声说道。
“哎哟,我让大勇买点香纸过来,给你爸爸烧点纸,告诉他一声。”赵安琪挂断了电话。
爸爸那时候瞧不上莫越琛,听到这消息会不会半夜爬出来教训她?他来了也行,她得好好骂他一顿,敢把她拿去换钱花。以后不给他烧纸了,让他在下面也当穷光蛋。
莫越琛刷了卡,扭头一看,她还捧着戒指在那里看。小脸上一点表情也没有,不知道在想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心晚?”他叫了一声。
童心晚飞快地转过头来,冲他一笑,“来了。”
“想什么呢?”他揉揉她的头发,低声问道。
“没什么。”童心晚把戒指收进包里,轻声说:“上回印章也是放在这个包里面,莫名其妙就没了,今天可别又莫名其妙不见了。”
“投个保,丢了有赔。”经理顺势推销了一下保险。
童心晚捂紧包包说:“经理你乌鸦嘴,我的戒指才不会丢呢,人丢了戒指也不会丢。人在戒指在,人亡戒指给我孙子娶老婆用。算命地说了,我能活到98岁。”
经理张着嘴,哑口无言。
莫越琛也是。
童心晚高兴起来,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他也拿她没办法。
“走了。”莫越琛拉着她的小手往外走。
“莫叔叔,我98的时候,你都107岁了,到时候皮肤一定皱成了沙皮狗一样呢。我们的孙子可能都当爸爸了。”童心晚捂紧包包,乐呵呵地说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活那么久干吗?吃不动跑不动。”莫越琛好笑地说道。
“那我能活那么长,我也不能先去死啊。自杀是罪孽!所以你也不能比我先死,我没了你怎么办啊?”童心晚抱住他的胳膊,心里莫名其妙地酸痛了起来。
“嗯,我会比你活久一天,先把你给好好埋了。”莫越琛顺着她的话说道。
经理送到门口,已经被两个人的对话彻底征服了。
哪有新婚的夫妻满嘴死活的?
“莫院长,莫太太,恭祝二人长命百岁,和和美美。”他过来替二人拉开车门,也顺着二人的话往下说。
“谢谢。”童心晚眉开眼笑地点头,小声说:“百岁老人,每年国家要给补贴的,真的。”
经理连连点头,看着二人车走远了,才摇头说道:“不是说莫越琛这人像冻库吗?怎么不像啊?”
服务员跟在他身后摇头,“不吉利啊,哪有结婚这样说话的。”
“他是黑阎王,他才不怕这个。”经理扭头看他,神秘兮兮地说道。
“什么意思?”服务员好奇地问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就是他比阎王还黑,你没看他开的医院名字就叫黑岩?他是和阎王夺命的人,他手里的刀就是符咒,他若尽心,就救你一命。他若存心不救你,你躺在他的刀下,你就只能闭眼瞪腿了。”经理耸耸肩,回店里去了。
服务员对这说法深以为然。
――
童耀光被卫东给拦下了,那边的事急着处理,童心晚不想他这时候过来。到时候在莫越琛面前说些乱七八糟的话,让她的脸往哪里搁。
莫越琛晚上要办点事,她回吴青青那里收拾东西,准备搬到他家去住。
“哇,这戒指真好看,钻石真大啊。”吴青青坐在她的小床上,托着戒指羡慕地说道。
童心晚把莫越琛前几天给她买的衣服都摊开,豪爽地说:“你挑几件。”
“那我不客气了。”吴青青放下戒指,兴奋地试她的衣服。
“心晚。”顾辞站在窗口,一脸惆怅地看着她。
“顾辞,我要结婚了。”童心晚朝他看了一眼,小声说:“你要努力工作,当个大律师,找个好太太。”
顾辞的眼眶都红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吴青青看着有些于心不忍,把挑好的衣服放到一边,出去找顾辞聊天。
“我们那里好多漂亮的女孩子,你给你介绍一个。”
“心晚,他对你真的好吗?”顾辞的眼睛还是跟着童心晚打转。
“很好啊。顾辞,我爱他。”童心晚想了想,放下了手里的东西,认真地说道:“你也把我放下吧。不喜欢你的人,你不要记挂了。”
“我怕他对你不好。”顾辞满眼的痛苦,“你还小呢,他骗你怎么办。”
“他能骗我什么啊,我又没钱。如果说漂亮,那也不用结婚啊。”童心晚耸了耸肩。
顾辞张了张嘴,又闭上了。
“哎,童心晚,这是你的快递。”吴爸爸推着电动车进来了,大声说道:“我在外面正好遇上了送快递的。”
“我的?”童心晚有些惊讶,谁会给这地方寄东西?
这是一个纸箱,包了好几层的泡沫塑料。用剪子剪开后,里面是一个黑色真皮封面的笔记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童心晚的爸爸最喜欢用这种笔记本,只要需要用到皮子的地方,绝对是这种黑色牛皮。
打开扉页看,上面三个偌大的记帐本,字迹再熟悉不过了。
这就是她爸爸的笔迹。
她学写的第一个字,是童字,学写的第一个名字不是童心晚,而是童思林。爸爸的名字。
前面全都是记的去年下半年,到他出事的时候的帐目。
家里的开支,还有他每次出去钱用到了什么地方,具体到了对方,地点,数额。
她觉得很奇怪,这东西是谁寄给她的?快递单上的字已经模糊不堪了,举在灯下看了好半天也没能看清楚。
她把贴着快递单的一面硬纸壳剪下来,和笔记本夹在一起,妥善地放到了箱子里。
“这就走啊?”吴青青跟着她,有些舍不得,“你以后不会再做礼仪了吧?嫁得这么好,以后要享福了。”
“我还要回去念书呢。”童心晚笑着说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视频传得满天下都是,你还回去?”吴青青脱口而出。
童心晚楞了一下。
“我们都看到了,传得可疯了。虽然网上的贴子被封了,但是好多人下载后,在朋友圈传呢。好多版本的。”吴青青提醒道:“你要是回学校,就得有心理准备。”
童心晚拧了拧眉,她今天一直沉浸在和莫越琛即将组建家庭的欢喜里,没有想那些事。
“你不知道是谁干的好事吗?”吴青青问道。
“不知道。”童心晚摇了摇头。
“反正你做好心理准备,有些人可无耻了,把a片里的也给你移进去了……”吴青青说道。
童心晚咧咧嘴,拖着箱子往外走。
莫越琛的另两名助理在外面等着她,要送她去莫越琛那里。
“等等。”吴青青拎了个纸袋子过来递给她,“这是上回做活动店方送的,郝总让我给你带了一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是什么?”童心晚打开看了一眼。
是套情趣绣花内衣,特别性感的那种。她笑了笑,把东西和箱子一起放进车的后备箱。
“心晚,我还能找你出来玩吗?”吴青青跟着她出来,小声问道。
“能啊。”
“你以后可是阔太太了。”吴青青羡慕地看着她。
“等着,我给你介绍一个有钱好看的。”童心晚拍着胸口给她保证。
吴青青咧嘴笑,抱了抱她,小声说:“我就不奢望了,我哪有你这样的美貌和魅力啊。祝你幸福。”
顾辞一直在一边看着,直到童心晚坐上车走了,才闷闷地说:“你们女的,就这么喜欢有钱的男人?”
“废话,如果男人有钱好看又爱我,我干吗要选个丑的没钱的。你以为男人又丑又没钱,他就不出轨了?我干吗不选个好的。”吴青青白了他一眼,转身往小院子走。
顾辞捧着头蹲下,好半天才长长地透了口气出来,低声说道:“那我们就走着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夜风把他的声音吹散了,路灯一盏一盏亮起,投在他削瘦如困兽的背上。他撑着膝盖慢慢站起来,朝路边停的电动车边走去。
电动车和宾利相比,女人有几个会选电动车的?顾辞的脸色很难看。
――
童心晚把自己的东西放好,跑去厨房煲汤。等他回来,就能喝上一碗香喷喷的晚安汤。
这一回她是以他未婚妻的身份住进来的,赵安琪说了,结婚要挑日子,要合八字,聘礼也得要,这些不能省。
她仔细考虑了,觉得赵安琪说得对。挑日子合八字是一定要的,图个吉利喜庆。聘礼象征性的拿一点就行了,给赵安琪和叔叔一人分一半。至于嫁妆,她也得给自己备一点。床上用户啊,厨具餐具啊,买好一点的,不能空手进来。
没有父母的童心晚,这些事全得自己一手去办了。
她煮好汤,开始列单子,结婚要用的东西要提前准备好。婚礼要不要,多大排场,她没什么要求,去旅行结婚都行。还有,得先领证啊。
九点了,他还没回来。打理这么多家医院,每天不是这家医院有点事,就是那家医院有点事。还有托了层层关系,希望他能亲自上手术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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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打开露台的门,慢步走到栏杆处往远处看,城市淹没在一片灯海之中,星辰闪耀,月儿轻晃。
时隔九个月,童心晚又有了种家的感觉。
她是害怕孤单的人,她需要身边有会呼吸的生物,让她不害怕外面的世界。
风越来越大了,卷得她睡裙飞飞,发丝凌乱。
叮……
手机响了一声,是消息。
她光着脚跑回沙发边,是他发来的,只有两个字:“进去。”
他回来了!
童心晚一喜,又跑到露台上往下张望了几眼。他的车会从底下过来,再去地下停车场。这时候他应该进了停车场的坡道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童心晚的莫叔叔回来了!她乐滋滋地跑到门边把他的拖鞋摆好,打开一条门缝往外张望。她要在他过来的那一瞬间,把门打开,扑进他怀里去。
叮咚……
电梯到了,童心晚迫不及待地跳了出去,那动作真的像只兔子一样,脚落地的时候,一头青丝甩起来,柔飘飘地落了满脸满肩。
红润的嘴还咧着在笑,眼里出现了两道高大的身影。
他身后跟着一个高大的军官!
“哎呀妈呀。”她一声惊呼,抱着双臂就往门里面逃。
洗了澡没穿小内衣的呢!再说了,他朋友来了,她能穿套睡衣在这里杵着吗?还有,她这一头乱发快赶上梅超风了……
“哈,太太还挺有趣。”男子的大嗓门传了进来。
“对不起啊,我上楼换衣服。”她埋头狂窜,直接冲进了自己的房间。急匆匆地从衣柜里拿了套运动衫出来换上,想了想,赶紧又往脸上抹了层增白效果的隔壁霜,再涂了点唇彩,这才不好意思地出来了。
帅军官正坐在沙发上,拿着她列的单子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唷,小琛啊,你这些东西不然就让我给你们送了吧。好不容易看到有女人肯要你了,我和萧子商量过了,要在你们这里放一晚上礼炮。”
“不用了。”童心晚捧过单子,羞答答地瞟了一眼莫越琛,“我自己的嫁妆,自己买。”
“嫁妆啊,得,那我送你们什么?我前阵子看到了一套特帅的军刀,给你整一套?”帅军官转头看拿着酒瓶和酒杯过来的莫越琛,兴致勃勃地说道。
结婚送刀子?还是军刀!让新郎切新娘呢?
童心晚跑进去沏了茶出来,摆着手说:“不用破费,什么都有呢。”
“真的很漂亮。”帅军官拍了拍莫越琛的肩,笑着说:“我和萧子还说,我们孙子结婚的时候,你可能都不会讨老婆。没想到你会比我们两个快。”
“我魅力大。”童心晚抿着唇笑,“他逃不过我的手掌心。”
“那是……”帅军官朝她伸手,笑着说:“戚纪禹,他的哥们,我们在学校里常一起揍别人。”
“莫叔叔念书的时候也打架吗?”童心晚和他握了握手,好奇地问。
“打,我和萧子第一个被他打。”戚纪禹摘下帽子,环顾四周,笑着说:“这屋子终于又有女主人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又……
童心晚飞快地看了一眼莫越琛。
他像没听到一样,戚纪禹也没发现自己说了什么,端着酒杯轻晃,一口闷了。
“其实还是白酒够劲,你就是不能喝酒,不然咱们仨一定一醉方休。”
“我陪你喝。”童心晚拿了杯子过来,倒了大半杯,双手握着和他碰杯。
“你能喝吗?”戚纪禹错愕地看着她。
“十杯不倒。”童心晚竖着两根手指摇了摇,笑眯眯地说道:“放倒莫叔叔是没问题的。”
“哈……”戚纪禹看了看莫越琛,见他没反对,于是和童心晚干了一杯。
喝红酒猛碰杯,戚纪禹是标准的糙汉子作风。满满的一身阳刚之气,隔着军绿色的衬衣也能感受到他一身蓬勃的、躯体关不住的力量。可以想像这衣裳之下的肌肉有多完美。脸也长得好看,棱角分明,皮肤黝黑,往面前一站,感觉全世界的坏人都不敢靠近了。
要不然怎么要说有男人味的男人最迷人呢?那些小白脸哪有莫越琛、戚纪禹这样的迷人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童心晚的小眼神一直往戚纪禹的脸上和胸前瞟,琢磨着要不是这人没对象,能不能给吴青青逮回去,她一定喜欢。听他刚刚的意思,他还没结婚。
莫越琛一只手臂揽过来,在她的腰上拍了拍,低哑地说:“把客房的床铺好,他住这里。”
最亲近的人才能住这里,不然都请去宾馆了!这是他身边重要的人呐,她要搞好关系。
“我给你们两弄两个菜呗?”她仰着染上酒意的小脸,凑在他的面前笑。
“去吧。”莫越琛点头,唇角眸子全是笑意。看得出他的心情也正好。
童心晚乐颠颠地跑去做菜,汤早就炖好了,再炒两个下酒的菜。她系着围裙,挥着锅铲,不时扭头看看客厅的方向。
瞧,这不就是她想要的生活吗。
给心爱的人儿做顿好吃的,晚上再和他亲亲嘴儿,感觉多么幸福。
这是莫越琛给她的,旁人无法替代的满足感。
所谓爱情,就是刚刚好爱上那个人。童心晚的心在喜悦里浸泡着,长出一朵一朵的鲜艳的小花,朵朵招展往有他的方向生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童心晚陪着戚纪禹喝了几杯,居然有些醉了,缩在他的身边,靠在他的胳膊上睡了过去。
莫越琛扭头看了她一眼,小心地把她抱起来,送到楼上安顿好。
下楼的时候,戚纪禹又喝完了一杯,双腿放到沙发上,指着他笑,“莫越琛,我和萧子碰过面了,你小子这回是正儿八经的吧?”
“少说我,要不要睡去?”莫越琛揉揉眉心,坐了下来。
“睡,去睡。知道你不能熬夜。”戚纪禹往后一倒,手覆在额上,喃喃地说:“我和小萧子多担心你,你知不知道。那年在火里把你拽出来,你跟疯了一样……”
莫越琛垂下眸子,点着了烟。
“唔……小萧子说你破戒了,原来是真的……不说了。你要好好的,听到没?有钱是不错,你比我有钱……但你没我活得这么痛快……这小丫头不错的,你好好的过日子……有钱也要过日子对不对?”戚纪禹点点头,翻了个身,含糊不清地念叨了半天。
莫越琛揉了揉眉心,慢步走到了露台上。风越来越大,刮得露台上几盆花东摇西摆。烟在他指间夹着,烟草味袅袅随风散开。
“莫叔叔……”她的小脑袋从楼上的窗子探出来,朝他挥手。
“来了。”他掐了烟,关门上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童心晚又钻回被子里了。她喝得有点多,酒味儿在房间里弥漫。小脸红得厉害,头发根都红了。
“怎么醒了?”他俯下身,一手撑在她的身侧,一手在她的头顶轻轻拍了两下。
“梦到你……跑了,站在大河的那边朝我看,说我不是你喜欢的人……”童心晚委委屈屈地眨着眼睛,软绵绵的小手捧住他的脸,小声说:“你亲亲我。”
莫越琛无声地叹了口气,俯下身子,在她的嘴唇上蹭了蹭。
“要那样的……那样的亲……”童心晚微微咧嘴,吐出一点舌尖。
莫越琛眸色沉了沉,手掌顺着她的肩往下,楞了一下,随即掀开了被子。
小丫头穿了条红色的丝薄睡裙,从心口上一直装着盘扣,里面什么好风景,全都若隐若现。
这是吴青青给她的那条睡裙,展开后她才发现居然这么美。
他会动心的吧?
“谁让你这么穿的?”他喉结沉了沉,拎起她的脚踝,啪地打了她两巴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莫叔叔,你又打我!我就要这么穿……偏要这么穿……”童心晚此时娇得厉害,把在片子里看到的手段硬生生地往他眼前搬。咬着手指头,用脚尖去蹭他的小腿。
他一动不动地看着她,面色如常。过了会儿,眸子里隐隐窜起了火光,戾气渐渐涌动。
童心晚吓到了,飞快地放下脚,尴尬地说:“我、我逗你玩……那我睡下面去……”
“睡哪下面?”他摁住她的腰,长长地拖长了嗓音,“我的下面?”
童心晚皱起了小脸,轻声说:“你别这样,我害怕。”
“胆大包天,还有你怕的事。”他捏着睡裙一角,慢慢地往上掀。
童心晚的呼吸急了,紧张得浑身发抖,说话也结巴了。
“那……那……我不想闭眼睛……”
要记得这一次啊,会刻骨铭心的。要记得他的眼神,他的表情,他说的每一个字,他给她的每一秒钟……全部都要刻进心里,永生不忘,生生世世都不忘。
童心晚不明白,她怎么就如此迷恋他。他只要看她一眼,她就会情不自禁地坠进眩晕里。以前觉得,没有了他,她还能继续寻找爱情。世间男人千千万,没有莫越琛,一定有别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但不是那样的,没有莫越琛,她也就没别人了。
感情就这么古怪,好像没有经历什么,又好像已经经历了生生世世。仿佛上辈子、上上辈子就欠了他的。得用这一生的眼泪,欢笑,爱情去还他。
“以后可不能后悔了。”他跨上来,双手撑在她的身边,凝视着她的眼睛。
童心晚摇头,又皱眉,“你……你放心,我不会笑你,多短时间我也没关系。反正……反正也疼有……你、你要轻一点……”
莫越琛看了她一会儿,勾了勾她的鼻子,低笑,“怎么可能轻一点?”
啊?
童心晚脑子有些晕了,眼前也有些模糊了,心跳声无限地放大,一个劲儿地往每个细胞里传送它的声音。
“童心晚,疼也忍着,只看我,只跟着我走,不管什么时候都听我的。”他的手指滑过她的双眸,停在她的心口上。
“你也是,要努力一点爱上我,这里面只住我一个人。它就是我的房子,春夏秋冬都是我一个人的。”童心晚抿抿唇,手指也摁到他的心脏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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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莫莎士比亚吗,你要不要出本诗集?”童心晚忍不住笑了起来,双脚乱蹬,哈哈地笑,“好酸哦,你真的好酸哦!我才不喜欢诗人,只会写酸乎乎的诗,不会赚钱。莫越琛你要是对我不好,不爱我,我才不会傻到守你一辈子。我会再找一个好男人,我这么完美,这么好看,他会疼我的……”
她话音落,一声尖叫,再死死咬住了嘴唇,浑身上下都给臊红了。
哆嗦了几下,她才慢慢低头看向他……
也可以这样吗?
可是,感觉好奇怪,像有双手,正在拼命地摇晃她的灵魂,她晕晕乎乎,脑子里杂乱空白,连喘气都困难了。就像是发烧了,重感冒,透不过气也说不出话……
她得吃药才会好,莫越琛现在就是她的解药。一颗帅气的,让人上瘾的药。
过了一会儿,她又尖叫了一声,“莫叔叔……”
“嘘……乖……”莫越琛一手捧住她发烫的小脸,看着她泪盈盈的眸子,喉结下沉。
童心晚看着他,当真不闭眼睛。
她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想哭,可她还是想融进他的灵魂里去,沉进他的眸子里去。
风呼呼地在窗子外面响,这个深秋的夜里,童心晚做了生平最大胆最疯狂的事。她以前想都不敢想像的事。
浮浮沉沉,她完全失去了主见。
莫越琛他挺厉害的,可能只使出了三分功力吧?
她还是快死掉了……
明明心里有那么多疑问,但是现在就是想不起来、也不愿意去想,死死抓着他的手指,不愿意放开。
人的这一生,会不会都经历这么一次爱情,头脑发晕,奋不顾身,哪管结局,只想朝对方冲过去……
童心晚觉得,一个在深夜里把她捡回家,还能像柳下惠守着规矩的男人,不会坏到哪里去的吧?
莫越琛他很好,是好人。哪怕有时候凶了一点,冷了一点,他也很好。
――
童心晚睁开浮肿的眼睛时,他已经不在身边了。她缩进被子里,小心翼翼地检查自己的身子,有没有被他给弄骨折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哪里不行了?
他拆了她八遍,现在的她像是重装起来的一样,骨头好像都不合适了。
“莫越琛。”她的小脑袋钻出被子,气咻咻地叫他,“你把我弄疼了!”
卫生间的门打开了,他包着一条浴巾出来,径直走到她的面前,手拧她的小耳朵,“我告诉过你会疼的,以后会好一点。”
我的神嘞,好一点?会好一点?难道要一直疼下去?
童心晚被他吓到了,抱着手臂,连连往被子里缩。
“怎么?你这表情什么意思,英雄就义呢?”他哑然失笑,掀开被子,又躺到了她身边。
“我还没洗呢。”童心晚的眼睛往他心口上瞟。她咬的牙印还挺深的啊!皮都咬破了。
“晚上就给你洗过了。”他转过头,沉静地看着她。
童心晚赶紧往身上摸了摸,好像是挺清爽的,还带着花香。
“那个……”童心晚的脸又红了,鼓足勇气不躲开他的眼神。这个人,以后就是她的老公了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什么?”他问。
“你也是第一次?”童心晚不好意思地问道。
他嘴角颤了颤,转开了头。
童心晚想给自己一巴掌,问这些无聊的问题干什么?
“没关系啊,没关系。”童心晚拍他的肩,尴尬地说道:“知道你和你的手有深厚的革命友谊。”
莫越琛的脑袋又转了过来,一脸古怪地看着她。
“我什么都知道的。”童心晚吐了吐舌尖,哈哈地笑,“没关系的。”
“不疼了?”他拧眉,眸子眯了眯。
“好疼。”童心晚赶紧收起了笑容,愁眉苦脸地看着他。
“装。”他伸手拿起枕边的手机看了看。十多个未接来电,卫东,还有医院里的人,其中有两个还是楼下戚纪禹打来的,还有他发来的消息。戚纪禹早上赶回部队了,还提醒他别用力过猛,童心晚的叫声有点儿惨。
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童心晚脸又红透了,莫非她还要去练习一下叫声?怎么会惨呢?
“那个……没采取措施呢。”童心晚突然想到这事,摇摇他的手指,小声说:“买两颗药给我吃。”
他拧拧眉,转头看她,“你安全期。”
童心晚楞住了,他还算了这个日子的?
“那要是不安全呢?”她小声问。
“有了就有了,女孩子不要吃那种药。”他说完,坐起来给卫东回了个电话。童家的货明天就能到港了,要卸货,还要整理公司残留的事务,所以卫东起码得在那里留上一个月。
童耀光和卫东提了聘礼的事,要得不多,就是把童家兄弟二人的房子买回来,然后给童心晚的帐上打三百万,这些钱童耀光就当成陪嫁给童心晚一起带过来。
这点数目还真不算过份,一直怕童耀光狮子大开口让她丢人的童心晚放下心来。
“不用打钱了。”她趴在他身边,手指在他的肚脐上划圈圈,小声说:“给我把学校转过来吧,以后我当个舞蹈老师好不好?或者自己开个舞蹈学校……”
“嗯。”他点了根烟,手在她的肩上轻轻抚挲了几下。
童心晚伸手找他要烟,“让我抽一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啪……”
他一巴掌打下来。
童心晚缩回去,不满地说:“你是总打我!上回你也给我试过了啊。就抽一口……”
“上回是让你试试滋味,试过一次就行了。”他吐了烟雾。
“那你这也是给我二手烟啊!”童心晚不满地说道。
他转头看了她一眼,突然掀起被子把她整个人包了进去,“那就躲起来。”
他才洗过了澡,身上也有那种花香味儿。
童心晚在里面拱了会儿,大胆地去捉弄他。
“童心晚……”他的手伸进来,在她的脸上轻抚,“你现在在干吗?”
“我要和你的小伙伴交个朋友,以后请小伙伴多多关照,从此忘了你的手,小伙伴以后要靠我了。”她嗡声嗡气的声音传出了被子。
他低笑了起来,掀开被子看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童心晚飞快地爬开,翻了个身背对着他,红着脸说:“那看日子、合八字的事呢?我让赵姨去帮我们看好不好?你把生辰八字给我。”
“还要合八字?”他好笑地问。
“当然,这是老祖宗留下的规矩,我就信这个。”童心晚怕他不肯,一下就急了。
“急性子。”他咬着烟,拿起手机给她发了串日期。
童心晚听着手机嘀嘀地响,这才安下心来。她抱着他的腰躺了会儿,做了个决定,不再问他以前的事,也不问这里曾经的女主人是什么人。
她问了有什么用呢?揭他心里的伤吗?每个人都有自己不愿意让人知的过往。她既然已经做出了选择,那么这条路好不好走,她都要走下去。她能做的,就是让莫越琛把她好好装在心里,慢慢地遗忘掉以前的女主人。
起码,她年轻啊,时光会赋予她能量。
――
“哇?”吴青青看着她沱红的脸,捂着嘴轻呼:“就昨晚吗?”
“小声点。”童心晚赶紧往四周看了一眼,不好意思地说道。她是让吴青青陪她去买床品的,结婚要用红色,买一套就够了,他平常喜欢灰色,她也没准备要让他改变,专门为她换成别的鲜嫩的颜色。
“啊……他……带劲不?”吴青青一脸贼兮兮地问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啊……”童心晚的脸更红了。
“啧啧!我还以要过好一阵子才能看到你呢,没想到你马上就告诉我好消息了。怎么样,他会带你去哪里结婚?欧洲的大教堂?还是海边……哇,越想越羡慕啊。”吴青青满眼冒星光,痴痴地晃动着手指。
“小声点。”童心晚又摁她的手指。
“为什么要小声啊,这是大好事,大喜事。”吴青青挽紧她的手臂,感叹道:“心晚,你看,女孩子还是要漂亮。男人都喜欢漂亮的,等我攒够了钱,我就去整整我的鼻子,弄得更好看一点。”
“真喜欢你的人就喜欢你本来的脸哪……他有个朋友,是部队里的,可好看了。下回他回来休假,我叫你过来。”童心晚摇摇她的手,兴奋地说道。
“这个好!这个好!有多好看?”吴青青也兴奋起来了。
“非常好看,还有那身材,我昨晚看了他好久,就怕他的肌肉把衬衣给撑爆了。”童心晚弯着眼睛笑。
“小姐,这套可以吗?”售货员见二人久久地站在一套床品前不动,于是过来主动询问。
“多少钱?”童心晚看了一眼床上的龙凤刺绣,乐呵呵地问道。
“这套九千八。”售货员微笑说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还真不秀气!买!童心晚看着上面的龙,小声说:“青青,他像龙吗?”
“不像啊,他哪来这么鼓的眼睛,这么大的嘴巴。”吴青青摇头,抱起了绣凤的抱枕,“好软,好舒服,以后我结婚也买这个。”
“童心晚,在买什么?”舒琰笑呵呵的声音从二人身后传了过来。
“舒律师!”吴青青眼睛一亮,立刻朝他挥了挥手。
“买点东西。”童心晚点了点头,让售货员帮她去打包买单。
“好久没看到你了,忙什么呢?”吴青青热情地拉着舒琰聊天。
“查个老案子,过去看了一趟。”舒琰笑笑,转头看童心晚,“你叔叔出来了,这事对他也有关系。”
“什么案子啊?”童心晚惊讶地问道。
“北方工厂的火灾。”舒琰看着她眼睛,缓声说道。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童心晚这段时间频繁听到北方工厂火灾这事,此时看到舒琰一脸认真的样子,下意识地明白他不是来偶遇她,而是特地过来找她的。
能准确地找到她的位置,除了跟踪她,只有身边这个丫头的泄露了!
她转过身,先打开朋友圈看了一眼,吴青青发了一个显示地址的朋友圈,内容是好友要嫁了……
现代科技带给人的不仅有便捷,还有郁闷。有心人随时能捕捉到她的踪迹,还有秘密可言吗?
童心晚现在其实就想当只鸵鸟,不想过问以前的事。她渴望一种平静温暖的日子,有幸福的小家。
但该来的事,你能躲得过吗?父亲一去世,这些事是藏不住也躲不开的,注定要来到。
“去喝杯咖啡吧。”她收好手机,小声说道。
“好啊好啊。”吴青青连连点头,跟着舒琰就走,把童心晚给拉到了后面。
舒琰停下脚步,只见童心晚拎着被套过来了,挺沉的一个八件套。
吴青青赶紧跑回去,帮童心晚拎着。
“见色忘友,你还要不要我的军官了?”童心晚小声骂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吴青青挺不好意思,
你瞧,食色为本性,不分男女。遇上好看的男人,女孩子也会情迷意乱呀。但是女孩子的情迷和男人的意乱不一样,大多数女孩子只是喜欢,远远站着欣赏,然后找一个平凡普通的男人过一辈子,做一个平凡普通的小女人。而大多数男人像只偷腥的猫,逮着机会就上,完了还要津津乐道自己那快三秒有多雄伟威猛……
童心晚想什么说什么,一番话下来,把舒琰听得也尴尬了。
“那个……”他抚抚鼻子,小声说:“我不是来骚扰你的,只是问问案子的事。这件案子的当事人,一直没有放弃,想得到答案。”
“你的当事人是什么人?”童心晚问道。
“姓苗,他家儿子主管的矿井管道爆炸,职工宿舍起火……”舒琰按开电梯,扭头看了她一眼,“很大的事故,死亡十多人,重大安全责任事故,但是后来几乎没有任何报道,处理也很轻,抓了几个替罪羊,苗岭是其中一个。”
童心晚看了他一会儿,转开了头。她可以想像到当时的场面有多惨烈,若这些事真的和爸爸脱不了关系,那罪孽太重了。强压下这件事的莫越琛,他是怎么办到的?他想保护的人,和这件事有什么关系?
童心晚有点头疼,她从未想过她的生活会和这些可怕的事联系在一起,她身边的人都有她不知道的一面,都有不愿为人知的秘密。人性的ab面此时正在她眼前缓缓拉开大幕。
“那个……”吴青青左右看看,缓和起了气氛,“楼下有家冰激淋火锅呢,不然我们去吃那个吧。”
“好啊。”舒琰爽快地答应下来,低眸看二人手里拎的东西,“先放我车里,我晚点送你们回去。”
童心晚满腹心事,顺手就把东西递给他了,让吴青青去帮着放一下,她得赶紧给叔叔打个电话,火灾的事,还有那个日记本是不是叔叔寄给她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童耀光正在刚刚打扫干净的办公室里翻看解封的帐本。
这里三天前还像垃圾场,封条被扯下来揉成一团丢进垃圾堆里,清洁工人正在一车一车地把垃圾往外拖。
本来这里之前要按程序拍卖掉的,不知道为什么一直拖到现在。案子一结,所有的东西按规定返还,办公楼也回来了。
“哎……都成这样了。”童耀光环视了一圈四周,长长地吐了口气,“大哥在的时候,多么威风啊。”
“童先生别感叹了,赶紧的。”卫东抱着厚厚一撂文件进来,往他面前一放,大声问道:“做决定吧,是结束公司,还是继续做下去。”
“这得听心晚的。”童耀光犹豫了一下,小声说:“公司是她爸爸的。”
“你是叔叔好吗?”卫东翻了个白眼。
“她现在不是和你们老板在一起了吗?莫越琛他怎么说?”童耀光凑过来,满眼期待地看着卫东。
童耀光一直是没主见的人,在外面什么事都听大哥的,在家里什么事都听老婆的,现在老婆也没了、大哥死了,现在居然要听心晚和心晚老公的……卫东有些哭笑不得,也有些瞧不起这男人。
“她当然听莫院长的。”卫东随口说了句,坐下去开始整理合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有人能照顾她当然好了。”童耀光拖了把椅子过来,开始叨叨,“她也不会什么,娇宠着长这么大,我成天担心她。看来我也白操心了,能和莫越琛在一起。他以前不是挺讨厌大哥的吗?怎么愿意的?”
“院长要什么样的女人,还不是几句话的事吗?”
童耀光堆着笑脸点头,“对,这个对。”
“以后童小姐是莫院长的太太了,你也少找她,这些乱七八糟的事问我就行了,莫院长让我全权处理。”卫东有些不耐烦地看了他一眼。
童耀光楞了会儿,小声说:“她是我侄女,我不能看她去?”
“莫院长有多讨厌你们,你不知道?你想想你们干的那些缺德事。莫院长当年放过你们,不就是看在童心晚的份上?”卫东越发的不耐烦了,胡乱把文件叠了叠,过去摆弄好久没人用过的咖啡机。
“我叫人送咖啡过来。”童耀光还是陪着笑脸,跟在他的身后说道。
“我自己去买。”卫东摆摆手,大步往外面走去。
童耀光看着他走远了,往地上啐了口唾沫,“呸,狗仗人势。什么东西!”
叮……
手机响了,童耀光转身过来,看清屏幕上的名字,立刻笑开了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心晚哪,我正在公司整理文件,想重新开业啊。”
“叔,你是不是给我寄了一个爸爸的日记本,里面记的全是帐目。”
“日记本?什么样的?”童耀光拧了拧眉。
“他平常用的那种。”
“里面写的什么?”
“就是一些账目。”
童耀光眯了眯眼睛,摇头,“没有啊。”
手机里面安静了会儿,童心晚的声音又传了过来,“火灾的那件事,你和爸爸到底做了什么。”
“什么做了什么?莫越琛和你说什么了?”他拧拧眉,点着了一根廉价烟。
“什么都没说,所以我问你。苗岭是什么人?”
“那是个混蛋,地痞。”童耀光脸色变了变,不悦地说道:“你别管这些事,听叔叔的,把莫越琛哄高兴点,找他多要点钱才是正理。我可是很配合你的,第一次别要多了,三百万他应该会给。以后你就慢慢哄着他,多使点手段。如果不会,我找人教教你。你要是能把公司重新办起来,你爸死也瞑目了。而且这样你在莫家也有地位有面子。你爸爸如果在世,也会这样教你做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童耀光,我现在都后悔给律师钱了,就应该把你关在里面,关一辈子。这样我不管哄到他多少钱,在童家起了什么作用,都跟你没关系。”
啪……
电话挂断了。
童耀光目瞪口呆地看着手机,好半天才骂了一句,“养了个白眼狼啊,女孩子果然都是赔钱货。”
他捋了把发际线严重后退的头发,抓起一份文件看了看,用力丢开。哗啦啦的,纸页一阵乱飞。
――
此时的童心晚,心里全是尖刺。
以前家里有钱,爸爸和叔叔也从来不在她面前说这些事。现在她才发现原来人的另一张面孔真的很可怕、很可悲。难道在金钱和欲望面前,所有的人都藏着魔鬼的面孔吗?
“我让青青先走了,答应请她吃十次冰激淋火锅。”舒琰过来了,接过服务生递来的菜单,微笑着说道:“你想吃什么?”
这真是一个直接的人!
童心晚拧拧眉,轻声说:“一杯咖啡就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舒琰点了两杯美式咖啡,拿出了手机,给她看一张照片。
“你看看,认不认识这个人。”他指着照片说道。
童心晚看着照片上的人,猛地睁大了眼睛。
若不是衣服款式陈旧,照片泛黄,她一定以为照片上的人就是自己。
这不是……妈妈?
她飞快地抬头看向舒琰,急切地问道:“我妈?”
“对。”舒琰点头,小声说:“是她,她现在还活着,在精神病院关了十六年了。”
舒琰又打开另一张现在的照片给童心晚看。
穿着蓝色的病号服,头发枯黄凌乱,脸尖尖的,黑瘦无光,苍老得像六十岁的老妇。只能依稀能从脸颊的轮廓上认出当年的影子。
“她早就去世了。你是不是搞错了?”童心晚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小声问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没有死,你还有一个姐姐。”舒琰说道。
“怎么可能有一个姐姐?”童心晚更头晕了。
“你妈妈在和你爸是二婚,她就是那里的人,你爸有一次在那里见到了她,用尽了办法让二人离婚,和你妈结婚了。但是你爸的脾气实在不好,喜欢打人。她也思念大女儿,总是跑回去见大女儿。你爸有一次下手太重,把她差点打死,醒来之后就跑了,找了一段时间没找到,最后发现她又和前夫在一起了,死也不肯再跟他回来。你爸一生气,把她前夫和女儿一顿毒打,直接把她前夫打残了。至于你妈,就对外说她在外面出车祸死了……你爸要面子,所以弄了个灵牌往墓园一放,骗了你们。”
童心晚脑袋里嗡嗡地响。
舒琰说的是她的父亲吗?那个和蔼的、疼爱她的父亲吗?怎么听上去这么陌生呢?
“你是不是弄错了?”她不敢相信,一连问了五遍。
“心晚,我没有弄错。苗岭知道这件事,莫越琛……他也知道。”舒琰拧拧眉,小声说道:“他的初恋,是你的姐姐啊。放火的人也是你姐姐啊,她在报复你爸爸。”
童心晚脑子里嗡地一声炸开了,整个人瘫软到椅子上,好半天才抬起手,指着舒琰说:“你编的是什么故事?”
“心晚,离开他。”舒琰拉住她的手,小声说:“你们不能在一起,他和你在一起也是有目的的。”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莫越琛暖暖的手掌覆在她的小腹上,看了她一会儿,把她摁在怀里,在她背上轻拍。
“娇得很,这事也哭。”
“我就是这么娇气,你别娶我,别给我买戒指。”童心晚在他的背上捶了两拳,赌气说道。
这话听起来有点无理取闹的味道,但童心晚一向不是无理取闹的人,分明就是在外面遇上了什么事,无法开口,变着法子找他哭来了。
莫越琛抱着她换了个姿势坐好,由着她在怀里蹭。
“莫越琛,你以后只喜欢我了对不对?你看清楚,我是童心晚!”她靠在他的颈窝里,哽咽着问道。
莫越琛偏过头,手指头抚过她淌着泪的小脸,低低地说道:“怎么回事,给我说说。”
童心晚摇头,把他抱得更紧了。开什么玩笑,戳穿了这件事,以后还怎么相处?过去的就过去算了,还惦着干什么?不管谁住在他心里,挥起小锄头挖走就行了!她都走到今天了,难道又退回去?
不退,坚决不退!活的人都抢不过她,已经逝去的人也要给她让路!
“真不说?”他握着她的细腰摇了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别摇我,头晕呢……”她往他的颈窝里钻了钻,嗡声嗡气地说道。
莫越琛不出声了,抱了她好一会儿,抓过纸巾盒,抽了叠纸巾往她脸上轻轻抹过。
童心晚抿抿唇,仰起小脸看了他一会儿,突然开始解他的衬衣扣子。
“怎么?”他楞了一下,摁住了她的手。
“让我看看……”童心晚拧眉皱脸,坚持把衣扣解开来,耳朵贴到他的胸膛上。
扑通、扑通……
这颗活跃的心脏,它到底在挂念着谁的名字?
他的体温有点高,肌肤滑腻,手指触上去,就想死死贴在上面不想松开。
童心晚的耳朵越贴越紧,恨不能钻进他的胸腔里去,蹲在里面再不出来了!
嗨,越想越像恐怖片!莫越琛得长多庞大的身躯,才能装得下一个完整的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童心晚越想越急,又往他的身上捶了两拳头,反正,总有一天她要把这颗心死死抓在掌心里,使劲揉,揉哭他!
她喘了会儿,抬眸看他的俊脸,忿忿地说:“总有一天,我要让你在我身下哭!哭死你。”
这样的雄心壮志,也只有童心晚能想出来了。
莫越琛听着她咬牙切齿,又哆哆嗦嗦全是委屈的声音,真是哭笑不得。小东西到底受了什么刺激了,跑过来发出这样的宏愿……
她进来时没关门,郑秀秀抱着病历风风火火地进来了。
“莫院长,13楼的那个病人非吵着要见你,你不去就不吃饭……”
郑秀秀话没说完,见到两个人这样抱着的姿势,脸一红,赶紧转过了身,背对向二人。
“我就下来。”莫越琛飞快地拉上衬衣,在童心晚的耳畔说道:“在这里休息一会儿,别跑出去了。”
童心晚乖乖地从他的腿上下来了,红着眼睛看着他自己扣好扣子,大长腿迈出去了。
在办公桌边站了会儿,她的视线投向他的抽屉。进来的时候她看到他正把什么东西往笔记本里夹。窥探他秘密的冲动在心里疯涨,她只犹豫了三秒,飞快地打开抽屉,先用手机拍照,记住里面东西放着的顺序,以便复原。然后找到了那个笔记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翻开之前,她认真考虑了片刻,一旦打开之后看到了不应该看的东西,能不能承受这个后果。
如果不能呢?
要么就别看了吧?
手指在黑色的封面上轻轻划动了几下,猛地掀开了笔记本。一张照片印入眼中。这上面的姑娘,和她有相似的眉眼,看上去更柔弱更文静。削瘦,纤细,像朵静夜里孤单绽放的玉兰花,眉眼间愁意轻染,惹人怜爱。
最让童心晚难受的是,这个姑娘照像的地方,就是他的露台,甚至那几盆花都没有变。
他是固执不喜欢变动的人,花盆还是那几个花盆,花也是那几个品种,甚至连摇椅的位置还是同一个位置。
所以,他要找她,和照片上的姑娘差不多的人吗?
童心晚的心跳像重锤,一下又一下地在胸膛里敲打,有几秒钟,她甚至感觉到了呼吸困难。她捏着照片看了好一会儿,把东西按照拍照时的顺序原封不动地放好。
做完这一切时,她的背上出了一层的冷汗,手都在发抖。
幸而这个人已经死了……她不在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然哪里会有她的今天。
她要感谢这个从来不知道、也未见过的姐姐的死亡吗?
他们两个是怎么相遇的?
“童小姐,莫院长给你买的。”郑秀秀又匆匆进来了,捧着一杯热汽腾腾的红糖姜茶。
她勉强扬起唇角,向郑秀秀道谢。
“你脸色很难看呢,每次都这么疼吗?”郑秀秀关切地抚了一下她的额头,关心地问道。
“哦……”童心晚点头。
“不过,莫院长会给你调理好的,这种事只有男人能治。”郑秀秀拉着她开了句玩笑。
童心晚眨眨眼睛,莫越琛给她姐姐也这样调理过吗?
“你坐会儿吧。”郑秀秀拍拍她的肩,轻声说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童心晚捧着红糖茶,慢吞吞地走到了沙发边上,有气无力地问道:“为什么只有男人能治啊?”
“造物主就是这样设定的,阴阳调和,男女搭配。”郑秀秀双手插在白大褂的兜里,耸了耸肩。
“呃……”童心晚抬头看她,发现她不是在开玩笑,挺认真的。沉默了一会儿,她忍不住问道:“郑医生你有喜欢的人吗?你喜欢莫院长吗?”
郑秀秀楞了一下,手握着拳,在唇上抵了片刻,小声说:“怎么这么问?”
“喜欢?”童心晚只是随口问问,没想到郑秀秀是这样的反应。
“嗯……刚看到他的时候挺害怕的,也很崇拜他,但是相处久了,真的挺喜欢他的。但你放心,不是男女之间的那种喜欢。他也不会对我这样的女人有兴趣……”郑秀秀调整好了有些慌乱的心情,坦诚的看着童心晚。
“是啊,又好看又优秀,喜欢他的女人一定很多。但是他喜欢的却只有一个类型。”童心晚喝了口红糖茶,喃喃自语。
“就是你这样的类型呀,从来没见他这样开心过。心晚,你是他最喜欢的人。”郑秀秀诚恳地说道。
“最喜欢吗?”童心晚拧拧眉,又问道:“你说……如果你的男朋友之前有很喜欢的人,忘不掉,你会不会难过?”
郑秀秀点点头,“会难过。但是每个人都有过去,这是无法抹去的,我们没有资格要求对方一生来就像白纸一样等待对方。还有可能是前任教会了他如何去珍惜和爱。怎么,你在吃莫院长前任的醋吗?说不定的他的前任还在羡慕嫉妒你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郑秀秀不仅是优秀的外科医生,还是很牛的心理医生啊!
童心晚的伤心因为她的一席话烟消云散。既然她爱上了莫越琛,她为什么不能接纳他的过去呢?她也不是完美的人,这么多缺点缠身,十根手指头都数不完。她为什么要苛求别人完美呢?
心里的刺,自己慢慢拔出来就好了,痛只是过程,她捱得住。
童心晚就是这样的人,越把她往泥土里摁,她就越要站起来。没什么能击倒她的,下点雨,出点太阳,她就能绿葱葱地长成一片风景,从她面前路过的人会忍不住被她迷住。
――
莫越琛处理完13楼小病人的事,郑秀秀也回来了。
“她说什么了?”莫越琛放下病历,低声问道。
“问你前女友呢,看上去挺难过的。是为了贺澜吗?”郑秀秀推了推眼镜,严肃地说道:“说真的,觉得她这次的表情最沮丧了。以前一直觉得她没心没肺,哪怕她的腿要掉了,她也会相信能再长出一条新腿。怎么今天看上去像是喉咙被人捏住了,喘气都喘不上来了呢。”
莫越琛垂着眸子想了会儿,快步往外走。
回到办公室的时候,她正坐在沙发上捧着红糖姜茶发怔。他慢步过去,视线在办公桌上扫了一眼,回到她的脸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回去吧。”他朝她伸手。
童心晚把手递给他,乖乖地跟着他站了起来。
“不喜欢喝这个?”他看向她手里的纸杯,眉头微拧了一下。
快凉的姜茶,还有满满一杯。
“不好喝。”她皱皱鼻子,小声说道。
“有些东西不好喝也要喝。”他把白大褂挂好,去办公桌上拿钥匙。不露声色地打开抽屉看了一眼,锁好。里面的东西原封不动,没见有动过的迹象。
有些人爱着辛苦也要爱下去……童心晚看着他的动作,小心脏骤痛了一下。
“走了。”他走过来,揽着她的腰往外走。
童心晚转头看了他一眼,小声说:“我想回去一趟,有点家事要处理。”
“什么家事?卫东在那里处理就好了。”他说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听说……我妈妈还活着呢。”童心晚抿抿唇,轻声说道:“我都忘了她长什么样子了。如果是真的,我得接她回来。”
莫越琛揽在她腰上的手指紧了紧,转过头看向她。
“我还有个姐姐呢,从来不知道有这件事。”童心晚冲他笑了笑,小声说:“听说长得也特别像妈妈。”
“听谁说的?”莫越琛乌眸微眯,沉声说道。
“舒律师,他在办一个案子,正好知道了。”童心晚耸耸肩,快步往前走,“我得回去把这件事办好。你这里这么忙,就好好忙工作吧。我叔叔一定认识她的,我让我叔叔带我去就行。我坐明天上午的飞机回去,你给我一点零花钱好不好。我怕我的钱不够用。网站的钱还没有分给我呢。我最近都没画,感觉挺对不起编辑她们的,都不好意思要这个钱了。”
“明天我带你去。”他跟在她身后,从她身侧伸过手臂,抢先摁开了电梯。
童心晚沉默了几秒,扭头看他,“不要,我不想你管我的家事。我和我妈妈要抱着哭的,不想让你看到我哭成那个丑样子。”
见鬼呢!还带他回去回忆和初恋的甜蜜往昔呢?绝对不让他去!
“你好看,不好看的样子,我不是都见过了。想知道什么,就直接问。”莫越琛平静地说道。他若还不明白她怎么了,那是他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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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问!
“反正我自己回去,你要是敢跟着我,我就不要你了。”童心晚嚷了几句,快步走进了电梯。
这急性子也是没准了。换个有七窍玲珑心的女人,一定抱住他,委委屈屈地表述一番自己的心意,愿意接纳包容他的过去,那样才叫完美。
童心晚做不到啊,她装不出那种大度和聪慧。
姐妹一夫,这种事明明狗血淋漓,居然让她给撞上了。她的郁闷积攒了十箩筐,连发泄都没地方发泄,提都不敢提。
晚餐吃得特别不痛快,一大盘香喷喷的牛肉炒饭,她只吃了三分之一。肚子也痛,抱着一个暖宝宝,还是痛得浑身发抖。
她觉得一定是他昨天搅腾得厉害了,把她的肚子给弄伤了。他就不应该长得那么壮,把她撑坏了弄伤了,肯定是想去找外遇。
“谬论。”莫越琛听着她的抱怨,实在忍不住出声了。
这小暴脾气,从进门开始,就一直地挑他的错。饭硬了,水烫了,他怎么走路一点声音也没有是不是想让她得恐惧症……
她躺在沙发上不肯上楼去,惨白着一张小脸,头发都被汗水给黏湿了,粘在纤细玉白的锁骨上,随着她的呼吸起起伏伏,挠得他心里又痒又无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怎么满脑子这些谬论。”他坐下来,拿开她的暖宝宝,手掌在她小肚子上轻揉。
“难道不是吗?郑医生说了,男女结了婚,来亲戚的时候就不会肚子疼。而我这么疼,肯定就是你故意不好好做,把我肚子弄坏了。”她忿忿地瞪着他。
先前还发誓要温柔一点,好好爱他的童心晚,此时像只小斗鸡一样,恨不能抓开他的胸膛吃他的心。
这眼神让莫越琛忍不住发笑。
“你给我起来。”他拖着她的手,想把她弄上楼去。
“不去,我就长在沙发上了。”童心晚赖着不动。
“童心晚我打你屁股了,起来把自己洗干净去。”他拧拧眉,把她拎了起来,扛着往楼上走。
童心晚抱着他的肩,娇声哭,“我买的被子什么的,还在舒琰的车上。”
这丫头怎么一回一个事,让他的思绪都跟不上来了。
“你的被子放他车上干什么?”他把她往浴缸里一放,让她扶着肩站好。
浴室的光线有点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纤细的身子在他面前紧缩着,还是像只小斗鸡。
他看了她一会儿,拿下花洒,低声说:“这几天不许泡澡,冲干净就行了。”
“我自己洗。”童心晚过来抢花洒。别像带孩子一样带她,她又不是小孩子。
“站着别动。”他转过头,眉头紧拧,“闹了一晚上的别扭了,还不消停呢?你再不消停,我可不客气了。”
“那你想怎么样?你是要打我还是把我丢出去啊?”童心晚急了,若不是心里憋得慌,她能找他麻烦吗?
反正她是做不到当一个贤惠忍耐的妻子了,发誓和想像都不管用,明明和自己约定得那么好,一看到他,做好的打算全烟消云散。
又想问他,又不敢问,这种滋味太难熬了。
若不是怕失去,她又何必让自己难受?
若是两个人实力相当,爱情正好,她又怎么会让自己站在台阶之下,朝他高高仰望。
莫越琛是她心里的神哪,她急得抓耳挠腮,拼尽全力想靠近的神哪!
他不出声,打开的水哗啦啦地响,微烫的水花冲过她的背,往下面砸,在她的脚底迅速汇成了一汪积水,渐渐没过她的脚踝,继续往上漫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自己拿着。”他把花洒递给她,拿了沐浴球和沐浴露过来,挤了一大团在沐浴球上,慢慢揉出一大团泡沫,从她的背上开始往下刷。
童心晚脸上一阵臊红。
“不是说我把你弄伤了?我给你修好。用点胶水怎么样?”他慢条斯理地说道。
“你好变态……”童心晚等了会儿,扭头看他,见他低着头,全神惯注,于是试探道:“你只给我洗过吧?”
“嗯。”他没抬眼,蹲下去给她擦脏兮兮的脚。
“那……以后还是只给我洗吧。”童心晚又问。
“我不给自己洗?我天天一身汗?”他抬眸看她,抓着浴沐球往她的身上打了两下。
“我给你洗啊。”童心晚抿抿唇,握着花洒往他的身上淋。
水花从他头顶冲下去,没几秒就把他给淋了个透湿。
他蹲了会儿,慢慢站起来,从她掌心里把花洒拿开放好。
童心晚抱着双臂,仰着小脑袋隔着水花看他。被水浇湿透了还是这么迷人,长眉朗目里如有山水画卷一般,淡雾朦胧,星月暗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童心晚犹豫了一下,伸出手指轻轻地抚过他的眉毛,小声说:“莫越琛,你名字真好听。莫越琛和童心晚,你有没有觉得听上去八字就好般配,这两个名字搁在一起,就是能长久和睦的那种。”
“明天给你一只碗,去天桥底下蹲着去,每天不给我要个千八百回来,别进门。”他乌瞳微眯,慢吞吞地说道。
“啧啧……莫院长的太太在天桥底下当乞丐,你还真是想钱想疯了。”童心晚抹了把脸上的水,笑了。
莫越琛看了她一会儿,关掉水,拿过浴巾把她抱起来往浴室外面放,“自己弄干净,睡觉去。”
童心晚乖乖地照办,钻进被窝里,朝浴室的门盯着不放。
莫越琛这个人的脾气其实挺好的,她折腾他一晚上了,他居然也没有发脾气。
是心虚吗?
咦,讨厌!还是问吧!头掉了才一个疤,十八年后还是好汉。问了他,又不会死。反正她一直是死皮赖脸地缠着他的,继续死皮赖脸又怕什么?还怕他笑吗?到时候就装怀孕好了……
咦,怎么这个时候来大姨妈?装怀孕都装不了。
她在床上滚了好半天,他终于出来了。
穿得整整齐齐的,全套的睡衣睡裤,头发也吹干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童心晚坐起来,上下打量他一番,忍不住问:“你干吗?不是天天都不穿的,你这是怕我占你便宜呢?”
他盯了她一眼,拿了本书过来在她身边坐好。
童心晚躺下去,抬着小脸看了他好一会儿,终于弱弱地问道:“你认识我姐姐吧?她没躺过这张床吧?”
莫越琛的手伸过来,在她的头发上轻揉了几下,小声说:“我们只是朋友。”
前女主人是朋友?
“接过吻吗。”她忍不住追问。
莫越琛放下书,朝她看了好一会儿,摇了摇头。
童心晚咬了咬唇,她知道这些问题太傻了。但是他这么好看的嘴唇,若真的吻过了姐姐,她真的会很不舒服。
“童心晚……”他突然唤了她一声,抓起她的手放到了心上。他从来不是擅长言辞的男人,那些应该说出来哄女孩子的话,此时怎么都无法从双唇里吐出来。他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手掌抚过她的头发,低低地说道:“睡吧。”
童心晚有失落,小声说:“反正……反正就这样了。”
“小东西。”他轻叹了一声,丢开了书,抱着她躺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娇小的身子紧紧地依偎在他的怀里,他的手在她的背上轻轻地拍打几下,喉结沉了沉,哑声说道:“我只有你,小东西……”
童心晚没听懂,也没能理解。她撑起身子,往窗外张望了一眼,又躺回来,轻声说:“明天我自己回去,你不要跟着我。我总要自己处理这些事的,你又不能替我哭,替我难受。你若去了,我还得在你面前装,不让自己形象太差,那太难受了。”
“你在我面前有什么好装的?”莫越琛拧了拧眉,掐起了她的下巴,直接命令道:“一个人不许去!你一个人能办好什么事?”
停车场的事刚刚发生,他怎么可能让她一个人千里迢迢跑去北方工厂。那里形势复杂,地头蛇凶悍张狂,关系错踪迷离。童思林在那里树敌不少,她跑去万一出事怎么办?
他心思虽好,但是这话却有点伤人。童心晚就那么没用呢?她一个人能办好什么事?听着就心伤。
童心晚咧咧嘴,闭上了眼睛,装睡。
她总要学会自己面对一切,处理自己的事情,怎么可能事事依赖于他。若哪天,发现两个人真的走不下去,难不成她还得挥刀自裁?
只有和爱人并肩,才能天长地久吧?
――
第二天一大早,莫越琛闻到了厨房里飘来的香味。
小妻子童心晚正在厨房里做早餐,煎了六只鸡蛋,下了两碗面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煎这么多鸡蛋干什么?”他走过来,拿起筷子尝了一口。
“前两个有点咸了。”童心晚端着面条,乐呵呵地往外走,“咸的都给你吃,我吃不咸的。”
莫越琛握着筷子,僵着脖子扭头看她。
“我跟你说,你这个人就要多吃点盐,才通人情世故。”童心晚继续说道。
莫越琛好笑地问她,“我不通人情事故?”
“就是因为你盐吃得多,才通啊。”童心晚朝他挥挥手,“你多吃点,那两个你吃合适。这四个我吃。”
“你要吃四个?”莫越琛越发地觉得好笑,她面前那只面碗,大到能把她的脑袋装进去,她居然还想再吃四个煎鸡蛋。
“我饿了,你不懂,昨天我哭得太用力了。”童心晚拧拧眉,坐下来吃东西。
莫越琛突然意识到,她使劲吃东西的时候,就是她特别心烦意乱,特别没安全感的时候。她得用这种方式安慰她自己,给她自己力量。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我等下去拿被子,你好好上班。”她往嘴里满满地塞了一口面条,鼓着腮帮子嚼。
莫越琛抓过纸巾,往她的脸颊上擦了一下,低声说道:“开我的车,完事了去我那里。”
“我还以为你会给我买辆车呢。莫叔叔你给我说说,你有多少钱?”她抬起眸子,好奇地看着他。
“不知道。”莫越琛摇头。
童心晚看了他一会儿,耸耸肩,“你还和我保密呢。”
“嗯,免得你全骗走了。”莫越琛尝了口面条,味道很糟糕。面煮得太烂了,油放得过多,特地放的肉沫炒得太老……
童心晚一有心事,就浮燥不安。那也怨不了她,20岁的年纪,但是经历的事是别人只在电视和里见过的。她现在就像浮在大海上的一只小船,摇摇晃晃,不知道往哪边才是岸。
在这之前,她觉得莫越琛是她的帆,是她的灯塔,她看着他、拉着他的衣角应该能上岸的。但是凭空冒出来的姐姐,让童心晚觉得这座塔又变得虚幻了。他的光很暖,也很缥缈。她站在他的光下,眼前一片璀璨,别说岸了,连他都看不清了。
“能说说我那个……姐姐吗?”她放下碗,小声问道:“她好看吗?也有大胸,长头发还是短头发?”她清了清嗓子,故作轻快的语气。
莫越琛其实不愿意起提叶莘。那件往事对他来说,充满了负罪感。时至今日,他总能想到大火熊熊的那一幕,叶莘火里翻滚……
他又不是个铁人,真的能对所有人和事都冷酷淡漠。何况叶莘,她是曾经陪他走过那段时光的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莫越琛从小性格就内向,他不喜欢这个家的氛围,总感觉自己是外人。尤其是老爷子当着全家的面立下那样一份遗嘱之后,全家人对他的态度更加古怪。他感受不到半点家的温情,全是防备、疏离,客套。
叶莘总能看清他的心事,温柔并且体贴。他是享受那种感觉的,人性里的自私就在这里面展现出来。他从来不认为自己有多完美,他有自己的自私和狭隘,也有自己的欲望和野心。更不愿意在乎别人的感受如何,一年又一年地相处下来。叶莘动了情,他却还在等童心晚长大。
叶莘的死,说到底是他抹不去的罪。
他沉默了会儿,沉声道:“心晚,她是一个很好的女人,仅限于此。”
什么意思啊?童心晚揉揉鼻头,闷闷地说道:“比我好?”
这问题是绕不开的,童心晚想知道什么事情,你若不干脆点儿告诉她,她能自己拖把锄头把这里挖个底朝天。
莫越琛沉默了会儿,起身上楼,去了书房。
他有叶莘的全部资料,如果她真的想知道这个姐姐的过往,那就告诉她吧。这也是叶莘的心愿。他只是不确定,童心晚发现童思林那些恶劣的一面,会不会又要难过。
童心晚咬着唇,气闷地看着他的背影。讨厌的莫越琛,有什么了不起的?不说就不说呗!
她把碗筷砸得砰砰响,一脚跺得比一脚重。
叮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门铃响了,童心晚趴在猫眼往外看了一眼,外面的男人有些面熟……
对了,童心晚在电视新闻里见过他,这是唐诗的父亲。平常威风凛凛,西装革履的模样,这时候却发丝凌乱,衬衣皱巴巴的,还沾着好多脏东西,慌得一脸的热泪。
她打开门,还没开口呢,唐市长冲了进来,一把推开她,大声嚷道:“越琛,你怎么不接电话?唐诗自杀了,车在下面等你,赶紧出来。”
莫越琛从楼上大步下来,脸色黯沉地问道:“什么时候的事?”
“一个小时之前在酒店发现的。郑医生他们还在会诊,不敢乱动……”唐市长急得喉咙发颤,拽着他就走。
看着唐市长焦急狼狈的样子,童心晚一下子就想到了自己的爸爸,爸爸在她面前时也是这样慈爱的一个人,她发烧头疼都能让他急得要哭。
明明是个好爸爸……明明是个很好的爸爸……
她跑上楼,把他的外套和手机拿过来,追到楼下,在车启动的时候,丢进了车窗里。
“在家里等我。”莫越琛急声说道。
童心晚咬着手指尖不出声,在楼下站了会儿,飞快地返回楼上,收拾东西,准备去北方工厂。
“舒律师我是童心晚,麻烦你把我妈妈所在的医院的地址发给我。”她一边往身上套外套,一边开着手机免提打给舒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要去?”舒琰问道。
“对……”童心晚跳了一下,拉好牛仔裤拉链,弯下腰对着手机大声说道:“我家莫叔叔也去,麻烦你现在发给我。”
那边顿了一下,响起了顾辞的声音,二人的声音很轻,就在她有些不耐烦的时候,舒琰的声音又传了过来。
“好的,我现在发给你,那边治安有点乱,注意安全。”
“明白。”童心晚匆匆挂断手机,打开床头柜,犹豫了一下,把莫越琛放在里面的现金拿上了。莫越琛没有主动给过她现金,她也不好意思要。但是昨天她买床品把自己本来就不多的钱花得差不多了,只买得起来回的机票。万一妈妈可以一起回来,还要需要用钱,那她怎么办?
“写个借条给他。”她找出纸笔,写好借条放到床头柜上。想了想,又拿了张纸出来,工工整整地写道:莫叔叔我去处理家事,你乖乖的,么么哒。末了,她还画了只长耳朵小兔子在后面,捧着胡萝卜露着大白牙笑。
一边坐上计程车,一边在网上订好能赶到的最早的一班航班机票,催着司机赶紧走。
阴沉沉的天气,呼啦啦的风直吹。
司机拧拧眉,低声嘟囔,“这还没到正儿八经的秋天,怎么这么冷了。”
童心晚抱了抱手臂,扭头看向车窗外。方正大厦上面挂着的数百度广告彩旗在风里被摇晃得哗啦啦地响,突然有根绳子断裂了,旗子满天地飘了起来。
童心晚突然觉得这绳子断得有些不是时候,隐隐的开始不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许迷信!”她骂了自己一句,定下心神,开始和叔叔联系。
“叔叔,我妈还活着你知不知道,你还能认出他吗?陪我走一趟,马上订机票。记住别让卫东知道你去去向,赶紧的。”她匆匆下命令。
“啊?你说什么笑话呢?她怎么可能活着?”童耀光诧异的声音传了过来。
“让你订就订,你要听我的,按我说的办。”童心晚眉尖轻蹙,握着手机的手指用了力,骨头泛出青白白的颜色。
这语气有点像她爸童思林,很霸道。
童耀光没多问,挂了电话,没一会儿就给她回了消息,告诉她已经订好了机票。
童心晚舒了口气,从包里拿出了爸爸的那个日记本看。
前面全部记的是帐目,有些人名她见过,生意人,官员。还有一些完全陌生。她一页页地看过去,到了后半部分,童思林开始记心得了。都是对请客的对象的评论,有些评语非常尖刻,甚至言词有些粗鄙,很多骂娘的话。从时间上看,应该是他生意受挫的那段时间。他请客的对象应该是拒绝了他的求援。突然她的手指停住,视线定在一个名字上面。
这不是大名,而是一个具有侮辱性的称呼,“死狗仔”。这次请客的地点是她老家那个洗浴城,就是和她上回与舒琰去的那地方一样的洗浴城。时间是他死亡前三天。评语是死狗仔贪婪阴险,吸血无情,连亲哥哥的命也敢榨干净,今后会遭报应云云……
他骂的是谁?童心晚翻过一页,看到了背面划掉的名字,杂乱的线条之下莫越琛三个字隐隐可见。
难道莫越琛去见过他?爸爸骂的人是莫越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童心晚有点头疼。
死而复生的母亲,凭空出现的姐姐,父亲的日记,还有停车场里的事件,让她的生活再度陷入混乱里。这种混乱,不是和莫越琛的爱情就能解开的。
她得弄明白才对啊。尽管她知道有时候当个糊涂虫比较幸福,但渴求真相的心思还是占了上风。
握着机票过安检的时候,一只手轻轻拍在她的肩上。
“舒律师?”她扭头一看,只见舒琰正拧眉看着她。
“我就知道你会一个人跑过来。唐诗自杀的事已经传开了,他不可能这时候陪你出去。”舒琰把机票交给安检处的工作人员,低低地说道:“走吧,我跟你去。你一个人也没办法见到你母亲。”
“谢谢。”童心晚感激地说道。
“别说谢,这也是我的工作。”舒琰朝她笑笑,主动替她拎起了包,“放了什么东西,这么沉。”
“换洗衣服,我怕呆的时间长,还拿了两套给妈妈,免得临时要去买。”童心晚小声说道。
里面还有电脑,有那本笔记本。
“走了。”舒琰腾出一只手,拉了她一把,匆匆上了电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通知登机的广播已经在念两个人的名字,二人一路疾冲,挤上了摆渡车。
――
这地方童心晚只来过两次,比她们那边冷多了。
一下飞机,童心晚就感受到了一股寒意。她赶紧又拿出一件外套穿上,拿出手机和童耀光联系。他到达的时间比她早一个小时,这时候应该就在机场里。
“来了,心晚……”童耀光从人群里跑出来。
“叔叔,你瘦了好多啊。”童心晚打量他一眼,有点儿心疼。
“里面吃不好,睡不好,还能不瘦吗?不提了,我们走吧……这不是舒律师吗?”童耀光看到了舒琰,楞了一下。
“童先生。”舒琰朝他点点头,低声说道:“车就在外面等着,我们走吧,直接去医院。”
童耀光犹豫了一下,把童心晚拉到一边,小声说:“你和他关系好吗?”
“他是顾辞的师兄,怎么了?”童心晚不解地问道。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没事,就是……”童耀光看了舒琰一眼,挤了个笑容出来,“我们快走吧。”
舒琰这才走过来,带着二人去了停车场。
精神病院离这里很远,在郊外。四周种的都是白桦树,笼罩着一种萧索之气,让人感觉压抑。
舒琰过去交涉,童耀光和童心晚在外面等着。
“你确定是你母亲?若她活着,你爸不可能不告诉我呀。他什么事都和我说的。”童耀光抹了一把光溜溜的额头,狐疑地说道:“你可千万别让人给骗了。看到你现在找了莫家人,想从你手里骗钱。”
“叔叔,你就知道钱。是不是我妈妈,如果实在拿捏不住,做个dna检测就行了,不告诉任何人在哪个地方做的,我亲自去办。”童心晚小声说道。
天黑了,月亮凉凉的洒在前面的小路上。她的心跳变得越来越快,扑通扑通,跳得让她有些承受不住。
手机响了,莫越琛打过来的。
他这个手术做得时间真长,足足六个多小时。
“在哪里?”他的声音听上去有些不悦。
“我来北方工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童心晚没有说完,莫越琛发火了。
“童心晚,你是没听见我说的话?”
“我和我叔叔,还有舒律师一起,又不会有事。除非你有什么不想让我知道的!”童心晚有恼火,啪地一声把电话给挂了。
舒琰和人交涉完毕,回到这边,小声说道:“我们可以过去了。不过你母亲有伤人的倾向,所以不能进去,只能隔着门看看。”
童心晚点点头,迈出了第一步。她很不安,不知道见到的人到底是不是真的?她这些年来,所有的母爱都来自于赵安琪。但那毕竟不是真正的母亲,赵安琪宠着她哄着她,隔着主仆的这一层关系,多少有些隔阂。不像别的母女一样,可以尽情地撒娇。
如果真是她的母亲,还能治好……童心晚会欣喜若狂的。对母亲的印象很浅,但是大家都说她很像母亲。但是母亲温柔,听说她笑起来的时候像月亮。
月亮是什么感觉?看看头顶上,美人笑弯的眼睛,皎洁明亮。
童心晚越靠近那扇小门,就越慌。她心情很复杂,她怕失望,她又怕看到一个完全不一样的、可怕的疯子。
终于,她到了那扇小门前了。
里面的灯光很黯,一个女人站在屋中间,抱着枕头轻轻地晃。含糊不清地唤着一个名字。
“晚晚乖乖,晚晚乖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童心晚那些埋藏在记忆深处的画面陡然冲破了层层阻碍,像烟火一样在她脑海里爆炸。
妈妈就是这样抱着她哄她的,晚晚乖乖……
她猛地抓住了铁门栏杆,瞪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那个女人。
她削瘦,枯干,只有眼睛还似曾相识,迸发着热烈的光彩,凝神看着怀里脏兮兮看不出本色的枕头。
“妈……妈……”她颤抖着,好半天才挤出了一声。她有多久没有叫过这两个字了?
妈妈……
“妈……妈……”她又叫了一声,声音大了一点。
女人听不到,她抱着枕头继续摇。过了会儿,突然掀开了衣服,露出干巴巴的胸,把枕头往上面摁。
这动作一看就知道是什么意思。她想喂乖乖女儿了。
“妈妈,我是心晚。”童心晚哇地一声哭了,握着铁栏杆慢慢地蹲了下去。
她可怜的妈妈,怎么会在这里被关了一辈子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漂亮的,温柔的像月亮一样的妈妈,她怎么变成了这般模样?
“开门,把门打开,我是心晚……我是妈妈的晚晚乖乖……”她的额头在栏杆上轻碰,哭诉道:“你朝这边看……你看看我……”
“女士,你要小心,她会伤人的。”护士见她靠得太近,赶紧过来劝她。
此时房间里的女人被惊动了,猛地转过头,瞪着布满血丝的眼睛看向门外的几人。
“啊……”过了几秒,她突然一手搂紧了枕头,猛地朝门边扑过来,用力抓住了童心晚的手腕,把她往铁门里的方向拽。
“放手。”护士们赶紧过来帮忙,想扳开她的手指。
女人一直盯着童心晚,眼睛眨都不眨一下。她这么用力,藏着脏东西的手指甲在童心晚的手背上手腕上抓出了好几道血痕。
“妈妈……”童心晚拧着眉,一遍遍地叫她,“我是心晚,我是心晚!”
“你不能夺走我的晚晚乖乖,我的晚晚乖乖……”女人狂躁地叫嚷,突然低头,往童心晚的虎口上咬了一口。
“快放手。”护士拿着镇定剂过来,打开门,摁着她扎了一针。
她终于躺下去了,手却还死死地抱着脏兮兮的枕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童耀光也一直看这个女人,一脸的不敢相信。
“这怎么可能呢?大哥不会骗我的,他说大嫂死了,还把骨灰盒带回来了。”他喃喃地说道。
“骨灰盒里也有可能是面粉。”舒琰拧了拧眉,弯腰去扶童心晚。
“心晚先起来。”童心晚蹲着不动。
母女连心,她知道面前这女人真的是她的妈妈。
“还有一个办法,你妈妈腰上有个胎记。”童耀光突然拍了拍脑门,急声说道:“是个月亮形状的。”
“这你也知道?”护士惊讶地看向童耀光。
女人腰上的胎记,可不是别的男人能随便看到的呢。
“这是大哥说的,他常夸嫂子是月亮里出来的女神,说她腰上有这个胎记。具体位置我不知道。”童耀光急了,赶紧解释。
护士没有否认,她们天天护理眼前的病人,当然知道她的腰侧上有个月亮胎记,淡红色。刚送来的时候,这女人的漂亮震惊了全院,每个工作人员都跑过来想一睹她的风彩。但是只用了短短的三个月,这个女人就变得又干又丑。老医生都记得这件事。
看到她们的表情,童心晚知道了答案,但还是轻轻地掀起了她的衣摆,看到了后腰上那只弯月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是吧,我说是有的吧。”童耀光又抹了一把额头,指着胎记激动地说道:“这真是奇了,嫂子居然还活着。嫂子当时在家里的时候,特别会做菜,我现在还记得那菜的味道。大哥若活着,一定很开心啊!”
“他要是开心,为什么要打妈妈?”童心晚陡然变得愤怒起来,一把揪住童耀光的衣袖,大声质问道。
“这个……你爸脾气不好。你妈心里又有人……”童耀光尴尬地说道。
“那就别抢别人的太太啊。他怎么是这样的人!我恨他!”童心晚痛心地说道。
“那也怪不了你妈妈,好时候她要钱给前夫的女儿治病。这不是你情我愿吗?”童耀光小声说道。
“她有什么病?”童心晚楞了一下。
“要肾移值。”童耀光说道。
童心晚转过头,看着躺在病床上的女人,慢慢地蹲了下去,心痛地抚摸着她干瘦的脸,哽咽着说:“我要带她回去……你们看看这里,这么脏。被子这么薄,你看看那个杯子……”
她转头看向床头柜上黑乎乎的茶杯,又忍不住泪涌。
她的母亲,在遭受这样非人的痛苦,她还有什么资格去谈论幸福?为人子女,怎能如此不孝?
“心晚,我们去办手续。”舒琰拍了拍她的肩,小声说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哦。”童心晚点了点头。
“哎哎,还是做一个检测再说。万一错了呢?”童耀光跟过来,小声提醒她。
“你看这个啊。”童心晚把护士拿来的母亲的病历给童耀光看,那张是她年轻时的照片,不是她母亲又是谁呢?还有胎记,难道胎记可以纹上去?
检测会做,但是现在人就要带走。她受不了,她不能忍受看到母亲在这样的环境里,抱着一只脏枕头叫她的名字!
“心晚,其实她都疯了,还带回去干什么呢?影响你和莫越琛的事。你们不是要结婚了吗?莫越琛要是不肯收留她怎么办?传出去,他有一个疯子岳母,那也不好听啊。”童耀光提醒她道。
童心晚抿抿唇,小声说:“那我就不结婚了。”
童耀光楞了一下,急了,“那可不行,就指着你们结婚了,能把公司重新办起来。你爸若还活着……”
“别提他,他生前就把我送给这个送给那个……他有什么资格当我父亲?”童心晚暴发了,一把推开了叨叨不停的童耀光,愤怒地问道。
“谁造谣的?你爸最疼你了!他能把你送谁?”童耀光也急了。
“去办手续。”童心晚捂住耳朵,埋头往前冲。
舒琰已经找到了院长。童心晚的母亲在这里住的时间很长,当年送她来的人交了一笔费用,现在钱也差不多用光了。这些年来也没有人过来看过她,所以渐渐的大家对她的照顾也就散漫起来。家人都不要她了,谁还会把她当人看呢。更何况是一个疯女人,爱咬人爱打人的疯女人,更没有人愿意靠近她。半年能洗一个洗,一次头发,已经是对她最大的照顾了。平常吃饭,也是往房间里一放,她爱吃不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童心晚在出院手续上签了字,接过了她进院时带进来的几件物品。一条当时挺流行的长裙,一双米色小羊皮高跟鞋,一只男式手表。
这是劳力士,应该不是普通人能戴得起的。童心晚的爸爸喜欢戴江诗丹顿,从未戴过劳力士。而她的前夫生活贫寒,也戴不起这样的表。这块表是谁的?
童心晚把东西收好,站在院子里等他们把母亲抬上车。
怕她发作,她身上捆了束缚带,还戴了口罩。
这就像对待牲口一样!
童心晚忍着眼泪,转开了头。
“我看看你的手。”舒琰拿着酒精过来,拉起她的手,给她处理被咬伤的地方。
“舒律师,谢谢你。”她吸了吸鼻子,向他道谢。
“应该的。”舒琰垂着眼睛,低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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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童心晚这九个月来学到的最现实的道理。有血缘关系的至亲,恩爱和睦的夫妻,尚能转身即忘,何况外人?
她举着贴好创口贴的手看了一会儿,小声说:“舒律师,我会感谢你的。”
“走吧,酒店已经准备好了。”舒琰点点头,替她拉开了车门。
舒琰就读的大学在这里有分院,他从分院借来的这辆奔驰商务车。
现如今的同学里头,他混得最风光。当律师的同学不少,但是像他一样短时间内靠自己声名鹊起的,只有他一个。甚至在去年还帮学校免费解决了一场别人看来必败的官司,所以学校和老师都以他为荣。
他只要过来,院长和老师都会积极邀请他去作客。这次过来也一样,酒店都给他准备好了。妥妥的五星级大酒店,两间套房,只等他舒舒服服地住进去。
同行的还有他替童心晚请的两名护士,单凭他们三个,是不可能应付得了童心晚的母亲的。
童心晚和妈妈,两名护士一起住在大套房里。两位男士住在隔壁。
童心晚对她的记忆全部都模糊不清,怎么努力地去想,也只隐隐记得起母亲弯着腰,拿着花剪剪花枝的样子。还是侧颜,眉目都已经模糊了。
“真是古怪。”童耀光坐在沙发上,啪地点着了打火机,吧地一声,用力吸了一大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舒琰给童心晚递上了一杯叫来的外卖奶茶,小声说:“你早点休息吧,我来看着。”
“没事。”童心晚扭头看了一眼卫生间,两名护士正在给童妈妈洗澡。她还没醒,镇定剂让她处于深睡的状态,一路上动都没有动弹一下。那个斜躺着的姿势,让她看上去像一段枯木,若不是呼吸急促的声音,真让人担心她是不是还活着。
“叔,我妈妈家还有什么人?”童心晚收回视线,小声问道。这些年来,她只知道有父亲这边的亲戚,妈妈那边的亲戚从来没有来往过。爸爸总说妈妈的父母早就去世了,她是独生女,所以没什么人,所以她和那边也没什么感情,也没有多问过。
“没什么人了吧……我记得你妈妈那时候特别听古典音乐,每天不停地放来听。她家境好像挺不错的,爸爸犯了什么错误,家里才破败了,一家人搬到了北方工厂那边。找了个老公是个普通工人,家里穷得很。”童耀光掐了烟,又点了一支。
他的神情看上去比童心晚还要迷糊。童心晚想了会儿,难过地说道:“那你知道我姐姐的事吗?”
“不是死了吗?”童耀光脱口而出。
童心晚看了他一会儿,小声问:“你知道她吗?见过吗?”
“我不见过,有一次听你爸说过,长得很像你妈妈,尤其是性格,非常文静秀气。”童耀光摇头,一脸迷糊地问道:“怎么,你从哪里知道她的?”
童心晚扭头看向舒琰。
舒琰从包里拿出一叠厚厚的卷宗,递给童心晚。
“这是你母亲和你姐姐的全部资料。他们和苗岭一家其实是有很深的关系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童心晚接过卷宗,首先印入眼中的是两张泛黄的黑白照片。一男一女,男的英俊阳刚,女的眉眼秀丽,微笑温柔得像一抹月光。眉眼间和她有些相似。再后面就是她母亲的照片了,用现在的话形容,真的就是月亮女神。天然去雕饰,清水出芙蓉,颜值秒杀一当红小花。
叶望舒。童妈妈的名字。
“像个男的,不好听。”童耀光随口说道。
“望舒是汉族神话传说中为月驾车之神,借指月亮。”童心晚轻抚着照片上女子温柔的眉眼,小声说:“这就是我妈妈一家人吗?”
童耀光第一次听说这名字的含义,有些发楞。
舒琰打开文档,小声说:“你母亲从小一直学小提琴,你外公是一名地质学家,博士。一生做了大量的地质勘探工作,后来因为出了一次事故,他是主要责任人,所以被判了刑,在牢里去世。你外婆也出生于书香世家,有双面绣的绝活,她的作品曾经多次被当成礼物赠给国外来的贵宾。在五六十年代,他们两个是很多人眼里的模范夫妻,伉俪情深。直到你外公入狱,你外婆重病,把你母亲托付给了邻居。70年代的那个环境,你是知道的,你母亲那时候年纪不大,受到了前夫家里的照顾,长大后就顺理成章地嫁给他为妻了。”
这是真正的书香门第!
童心晚第一次听说外公外婆的事,心里又是一阵难过。
“你母亲从小就有很高的艺术天赋,她非常会跳舞,也就是她曾经一支月下舞,把你爸给迷住了。”舒琰继续说道。
童心晚嘴角颤了颤,抬看向他,静待下文。
但舒琰就此打止了,他看着童心晚,好半天才说:“我能知道的,也仅这些了。叶莘的事,莫越琛会更了解。但是他明明知道你母亲还在世,为什么一直没和你说过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童心晚咬紧唇,她来时路上也想过这个问题。她还琢磨,是不是他也不知道?
“他曾经和叶莘一起来看望过你母亲,于情于理,不管是看在叶莘的份上,还是你的份上,他也早就应该把伯母接出来才对。”舒琰又说道。
童心晚的心更难受了。
童耀光瞪了一眼舒琰,不快地说道:“舒律师,你瞎掺和什么?他们两个不是现在才在一起吗?心晚你别听舒律师的,莫越琛肯定是不知道这件事嘛。”
舒琰拧拧眉,转头看向童耀光,严肃地说道:“童先生,心晚有权知道有关她的一切。包括她母亲的经历。”
“有什么好知道的,当年也是大嫂抛下孩子走的。大哥脾气是差了一点,但也是她自愿嫁来的吧?把孩子一丢就走了,算什么?这些年来,是我大哥又当爹又当妈把心晚养大的,心晚要什么大哥没给的?如果月亮能摘下来,大哥也给心晚摘下来了。”童耀光掐了烟,鼓着眼珠子训斥舒琰,“也不知道你这个人怎么回事,这么多事,搞得大家都不痛快。”
舒琰看着童心晚,小声说:“心晚,若我让你不痛快了,请你原谅。你母亲和姐姐的事,关乎到我当事人的清白,我是律师,我的责任就是还原真相,还我的当事人清白。”
童心晚的心脏砰地沉了一下,如果苗岭要清白,那强行压下这件事的莫越琛呢,他要负上什么样的责任?包庇?妨碍公务?做假证?她掌心冒汗,心跳渐快。
“行了,什么清白不清白的。这世上有几个清白的人?”童耀光看着童心晚的脸色,一把拉住了舒琰的手腕往外拖,“让心晚好好休息,你别在这里胡说八道了。”
“心晚,你好好休息,东西我放在这里了,你好好看看。”舒琰朝童心晚笑笑,做了个打电话的手势,“有事给我电话。”
童心晚木然地看着他,直到他出去了,才扶着沙发慢慢起身,走向浴室的门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是啊,舒琰说得对,母亲为什么而疯?为什么莫越琛不肯告诉她母亲在这里?还有多少人知道这件事?舒琰是怎么找么这里来的?一旦翻案,莫越琛要承担什么样的责任?
她越想越不安,犹豫半晌,给莫越琛打电话过去。那边关机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又上了手术台。
“莫叔叔,我该怎么办?”她缓缓推开门,看向里面的三个人。
两名护士满头大汗,衣服也汗湿透了,地上漫着大滩的水渍。
要把童妈妈打理干净不是件轻松的事,也不知道她多久没洗头了,身上也黑漆漆的,皮肤原来的颜色全都看不到。洗了这么久,终于露出了她原本白皙的肤色。
刚刚给她穿好睡衣,正在给她处理打结的枯发时,突然童妈妈醒了,猛地从浴缸里坐起来,尖叫起来。
“晚晚乖乖呢,我的晚晚乖乖呢?”
“在这里,在这里!”护士反应快,迅速拿起一边的浴巾卷成团往她怀里塞。
童妈妈楞了几秒,把浴巾用力砸到护士的脑袋上,尖叫声更大了,“我的晚晚乖乖不见了,被妖怪吃掉了,她被妖怪吃掉了!”
“枕头,那个枕头!”另一名护士想起来,急忙大叫。
“没带着啊,那么脏的枕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拿这个行不行?”童心晚赶紧把床上松软的大枕头拿过来,小心翼翼地递到发狂了一般尖叫的童妈妈面前。
“我的晚晚乖乖……”童妈妈猛地把枕头夺过去,抱在怀里轻轻拍打了片刻,哇地一声哭了,“晚晚乖乖不见了……这是莘莘乖乖吗?”
童心晚楞住了,原来妈妈还记得姐姐叶莘!
“莘莘乖乖……晚晚乖乖……都不见了……”童妈妈手一松,神情又变得狰狞起来,猛地推开了护士,快步往外跑。
童心晚想拦住她,也被她一把用力打开。
童妈妈这一巴掌打得很重,正打在童心晚的脸上,打得她脑袋一偏,撞上了门框,脑子里嗡嗡地响了半天。
就在此时,童妈妈已经夺门而出了。
两名护士追了出去。
童心晚捧着脑袋清醒了几秒,也跟着往外跑。
正好有电梯下去,童妈妈上了电梯,把里面的人给吓到了,众人跑出来,混乱中只有一名护士跟了进去。另一名护士和童心晚掉头就去跑楼梯。这是19楼,二人一层又一层地转,跑向上气不接下气。让童心晚痛苦的是,这样下楼梯,膝盖也开始痛了,尖刺一样地扎着她的神经。
二人赶到大厅的时候,童妈妈刚刚冲出水晶转门,撞倒了一大一小两位房客,惊动了保安跟在她身后大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童心晚拼命冲出去,赶在她就要冲进车水马龙的时候用力抱住了她的腰。
“妈,我是心晚,你看我……”她焦急地大叫。
童妈妈嘶吼着,用力地抓她的手背手腕,像一只被困在不见天日的牢里的母兽。
两名护士也帮着童心晚,想控制住童心晚。挣扎中,童心晚再度被童妈妈掀翻在地上,摔得骨头咯嘎的响。
她爬起来,甩了甩手腕,担忧地看向童妈妈。
“跳舞了……”童妈妈突然不打护士了,眼睛直直地瞪着童心晚,咧嘴一笑。
童心晚突然想到了童耀光说的话,妈妈喜欢跳古典舞。她飞快地拿出手机,找了首古典乐放出来。把头发一散,摆了个姿势给她看。
童妈妈果然更安静了一点。
音乐在璀璨的光里流淌,童心晚跳起了“昭君出塞”,摆腰抬腿旋转……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老师曾说,童心晚是她教过的最有天赋的学生,芭蕾到古典,再到现代,童心晚一点就通。学校建校以来,就出了她这么一个什么舞都能跳得让观者陶醉到如入梦境的女学生。
车来车往,灯火喧嚣。
童心晚光着双脚,脚尖踩过了地上的朵朵暗影,把路过的人的眼睛和脚一起定在了原地。
她旋转,她跳跃,她弯腰。
她是来自璀璨的光里的精灵,她带着三千年前的美,沉浸在这般闪耀的光华里。
“好美啊。”
“这是跳的什么?”
“这是快闪吗?”
围观的人举着手机拍个不停。
此时的童心晚还没有意识到,她正在给这个秋夜的街头带来什么。她也没有意识到,她这一行,会给她以后的生活带来什么。
她忘了自己的膝盖的痛,她全神贯注地看着她的母亲。她用她仅能拿出来的力量,想安抚狂躁悲凉的母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为人子女,她能做的,却只有这些。
她希望以后不止这些!
“晚晚乖乖……”童妈妈终于笑了,坐在地上,入神地看着玲珑俏丽的童心晚,然后慢慢地往护士的怀里倒去。
“好了,拿来了。”童耀光拿着镇定剂匆匆挤进人群,交给了护士,抱怨道:“这么一个疯婆子,带回去要怎么办?莫越琛有这么个岳母,他脸上无光,你怎么办?”
童心晚蹲在童妈妈面前,小声说:“那我也不要他了。”
“你不要他?你不要他以后嫁给谁去?”童耀光拧眉,小声说道:“你就是太任性了,我一开始就不应该顺着你。你看看她,她从小就没管过你,没有尽到做母亲的责任。你现在还管她干什么?”
“她不是不想,她是想而不能。”童心晚拉着童妈妈的手,轻轻地说道:“叔叔,做人要讲心。有心才是人。”
“坏心也是?你妈就是个自私自利的人。”童耀光不满地说道:“跑回前夫身边去了,就和你没关系了。我看还是把她送回去,你想尽心,那就多交一点钱好了。”
童心晚抬起头,不满地瞪了他一眼,用力扶起了童妈妈。
“我来吧。”一直在一边站着的舒琰走过来,抱起了童妈妈。
童心晚挪了一步,才发现膝盖痛得厉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赶紧停下脚步,搓热了手掌,捂在膝盖上,紧锁起了眉头。
“怎么了?”舒琰扭头看向她,关切地问道。
“没事。”童心晚摇摇头,朝他笑了笑。
“回去的事还有点阻碍。你妈妈买不到票。她没有身份证,户口被注销了,她现在属于黑户。我们若开车回去,时间太久,你妈妈若在路上发病这也是个问题。”舒琰低声说道。
“所以我说啊,就不应该过来。你应该和莫越琛商量好才对。他是医生,弄个救护车什么的,配两个医生护士,应该容易多了。”童耀光跟在二人身后嘀咕。
“叔叔!这是我妈,你嫂子。”童心晚扭头看他,气闷地说道。
“我是为你好,你太不懂事了。现在对你来说,最重要的事是伺候好莫越琛,他高兴了,你才占稳这个好靠山。你到底知不知道他的底?老爷子去世之前立的遗嘱,所有的遗后交由他监管,他要是高兴就全是他自己的,他要是不高兴,全能捐了。你坐稳这个位置,莫远炜他们都要看你的脸色。”童耀光急了,拉着她的手腕,急声说道:“心晚你别犯傻,就咱家这情况,莫越琛看上你,愿意和你结婚,这是大好事,大幸运,你懂不懂?”
童心晚觉得好悲哀啊。
是不是每个人看她,都觉得她是冲着莫越琛的钱过去的?为什么就不能是爱情呢?
她不想和童耀光辩护,可能人到了那个年纪,浪漫已消,只剩下现实了吧。她到了那个年纪,也不知道是活成了封凝彩,还是活成了林文佩。
“要重新办户口,就要先回你妈妈原来户籍所在地的街道和派出所开证明。”舒琰说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明天去吧。”童心晚又拿出了手机,给卫东打过去。
卫东的手机也关了。
难道,他们两个人过来了吗?
童心晚把手机塞回口袋里,眉头紧蹙,看向舒琰怀里的母亲。
疯掉的人,到底是幸福的,还是不幸的?她们再也记不起痛苦的事了吧?她们永远停在了以前的时光里。
她们不再恨不再怨不再有希望……
她们哭她们笑她们狂燥……
童心晚拉起童妈妈的手,轻轻地贴在脸颊上,小声说:“反正我会活出个样子来,我不会丢下我妈妈。我想要个妈妈,想了好久好久了……难得她还活着……如果我能治好她,我就带她去看海,去草原骑马,去瑞士滑雪,让她坐在舞台下看我跳舞,看我是最好最美的那一个……我还让她牵着我孩子的手,让她听我的孩子叫她外婆……”
童耀光张张嘴,最终还是选择了闭上。
舒琰一直看着童心晚,眼睛里慢慢地滑过一抹奇异的光彩,直到她话音落了,眼神也没有移开。
――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妈妈居住的地方就在东市区。
童耀光留在酒店里看护童妈妈,童心晚和舒琰去妈妈以前住的地址开证明。
这是一条老街了,两边的房子像垂暮的老人,无精打彩的仰望新城区的高楼大厦。白桦树种满了两边的人行道,风一吹,叶片哗啦啦地响。
这里住的多是进城务工的人,还有一些没办法离开这里的老人。有些墙上和房子上画了拆字,有了这个字的人家反而显得有精神一些,这预示着他们将得到赔偿和新房,离开这个困了他们一生的旧地方,去江对面的那些高楼里开始新生活。
二人一路问过去。
提起她的名字,居然很多老人都知道,但是都不愿意谈及她,看上去神情又古怪又嫌弃,还有些紧张的味道。
街道办里找来了一个在这里工作时间最长的人接待她们,是位大姐,姓刘。
“你们是叶望舒什么人?她不是早就被抓走了?”听到叶望舒这个名字,刘大姐的表情显然有些紧张和惧怕。
“我是她女儿。”童心晚看到她的表情,心里有些忐忑。
“女儿?她女儿不是死在火灾里了吗?”刘大姐诧异地说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是小女儿。”童心晚紧张地问道:“我妈妈她出了什么事?怎么会关被在精神病院去了?”
“她啊……”刘大姐犹豫了一下,压低了声音,“跑去外面卖……淫,得了脏病,名声坏了,被抓了。”
“怎么可能!”童心晚猛地站了起来,小脸气得通红。打死她也不信!肯定是长舌妇们编出来的谣言!
“是外面的警察遣送回来的,都说她得了艾滋。”撇了撇嘴角,轻蔑地说道:“抛夫弃子,能有多好啊。”
童心晚气得发抖了,但又没办法反驳。那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只有母亲自己知道了。但是那样一个温柔如月神的人,是死也不会做那样的事的!
“麻烦你开个证明,我要给叶女士重新办理身份证明。”舒琰拿出文件,温和地说道。
刘大姐爽快地开了份证明给舒琰,和他套近乎,“听说你和高法官是好朋友?”
“哦,挺好的关系。”舒琰拿着文件笑道。
“真是年轻有为啊。”刘大姐咧着嘴,上下打量舒琰。
舒琰主动和她握了握手,拉着童心晚出来。看她的表情,再听几句不中听的话,她可能要把这里给炸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妈妈不会是那样的人。如果是艾滋,现在还能活着吗?嫉妒心,就是嫉妒心。”童心晚愤怒地说道。
“先回去吧。”舒琰拉开车门,扶了她一把。
童心晚上车的时候,突然发现有三个混混模样的人正骑在赛车摩托车上面,紧盯着他们这边。
“上车吧。”舒琰也看到了那三人个,轻轻推了童心晚一把。
童心晚赶紧坐上去,防备地看着那三个人。
他们的车一发动,那三辆摩托车也发动了,紧跟在他们的车后面。
“这些是什么人?”童心晚看着反光镜,疑惑地问道。
“当地混混,可能看我们是外地人。”舒琰安慰道:“没关系,这边的治安一直这么乱。因为是工业城,有两个大矿山,零散的小矿主大几百,都在这里讨生活。所以你一个人过来我才不放心。”
莫越琛也说她一个人过来,他不放心。但是现在他人跑哪里去了?
童心晚抿抿唇,拿出手机看时间。他们今天起了个大早,现在才九点半,已经把证明开好了。第二站是派出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拐过十字路口,二人突然发现跟在他们后面的摩托车增加到了十多辆,还有车陆续从街的两边赶过来,浩浩荡荡的数十辆跟在他们的身后,吓得路上的车纷纷躲避,根本不敢靠近这些人。
他们的衣服也很统一,都是黑色的机车夹克,牛仔裤,戴着棒球帽。
舒琰拧拧眉,加快了速度。
“怎么会这样?”童心晚把110三个数字摁出来,准备随时打出去。
“没用的,这里不禁摩,他们在路上开,没和我们起冲突,警察没办法管。”舒琰低声说道。
“那他们到底想干吗?为什么跟着我们?”童心晚更紧张了,不时扭头朝后面看。、
这时那些车已经围过来了,有几辆就和他们的车并肩而行,骑手还拿下墨镜朝她招手,突然就拿出了一把黑洞洞的枪。
童心晚差点没吓死,尖叫没叫出来,一束彩色的水花喷了过来,在车窗上喷出了一大团彩漆。又有几辆车跑到了他们的前面,后面的人倒骑着,双手举着同样的枪,对着他们的车窗乱喷,没几下,车子前挡玻璃完全被糊住了。
他们没办法再往前开上半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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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琰迅速锁上车窗和两边车门,开始联络警方。
外面那些人还在不停地对着车子喷射彩色液体,前后左右的窗子全部被喷涂成了黄绿色,雨刷一动,抹得前挡风玻璃成了大花脸
两个人被堵在了车里。
“黄河路……三三大楼前面。对,几十辆摩托车……我是邺城的一名律师,过来办案子……什么案子?你们应该先过来吧?”舒琰一边和警方通话,一边看向童心晚的手机,她已经用手机定位出了两个人现在的位置。
他越说越生气,索性挂了电话,开始联络朋友。
“什么?金井矿的人?这么凶悍?”舒琰眉头紧急,再度把电话挂断了。
“怎么说的?”童心晚紧张地问道。
“先等等,我这位朋友在当地关系不错,他会和这些人的头目联系好,放我们过去。”舒琰反过手,从后面放的小箱子里拿了瓶水,递给童心晚。
童心晚不想喝水,她想赶紧从这地方出去。她拿着手机,又给莫越琛发了个消息。他能压下那么大的事,这么几个小人物应该不在话下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手机终于通了。
她一乐,赶紧说道:“莫叔叔你在哪里……”
“童小姐,他正在见一个老朋友。”傅娅的声音传了过来。
童心晚心塞死了,立刻把电话给挂了。莫越琛怎么这么不靠谱的?明明知道他过来了,也不给她打电话,也不回她消息,还把手机交给傅娅拿着。
她恼火地把手机塞回口袋里,想了想,又赌气把他的号码给删了。
有什么用呢?要他要什么用?她急巴巴地非要缠着人家,所以人家拿她当根野草看!
活该,童心晚你活该!
她拧着手指,气得大口地吸气。
“他一向很忙。”舒琰看着她,低声说道:“医生本来就忙,何况他开了这么多家医院,更忙了。”
童心晚抬眸看他,轻声问:“那个苗岭……当时为什么要认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喜欢叶莘啊。”舒琰握着方向盘的手指动了一下,转开了视线,“以为叶莘还活着,希望莫越琛能救她,所以把事担起来了。”
“就这样?”童心晚想了好一会儿,摇了摇头,“我要问问莫越琛,他明明也是为了保护叶莘的。”
“叶莘明明已经在火灾里去世,他有什么好保护的呢?这里面隐情太多,有人背了这个锅,北方工厂的负责人就能免责了。”舒琰低低地说道。
“若……他会怎么样?”童心晚含糊不清地问道。
舒琰沉默了一会儿,转头看她,严肃地说:“罪会很重,当然,也可能什么事也没有。毕竟没有证据可以证明了,苗岭一个人的证词拿他没办法。”
童心晚闷闷地看着他,他的意思是……莫越琛就是罪魁祸首喽?
“心晚,”舒琰顿了顿,小声说:“对不起,我知道你和他感情好。只是……这是我的工作,我的职责。按理说,我不应该把这些说给你听的。希望你把我们的谈话放在心里,不要说出去。”
童心晚抹了把脸,轻声说:“我知道。”
“啪啪……”有人在车外用力拍门。
童心晚赶紧往里面挪了一点,抓起了刚刚舒琰给她的手,若他们砸窗户,她还有个反击的武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快把车门打开,你们阻碍交通了。让哥哥们帮帮你。”嘻皮笑脸的声音传了进来。
“真讨厌。”童心晚握紧了矿泉水瓶,准备随时敲向可能伸进来的脑袋。
舒琰看了她几秒,突然笑了,“心晚骂人只会这一句啊。”
“还会别的啊!”童心晚一本正经地回答,大眼睛始终盯着前面。
突然他们的车子猛地抖了两下,还没等二人反应过来,车子被推着强行往前开,再接着车头慢慢上仰……
“他们在干什么?”童心晚的身子往后仰着,吓得脸色都变了。
“应该是把我们的车弄上拖吊救援车。”舒琰沉着脸色,又给朋友打去了电话。
“舒琰,我正和他们的头目联系,但是对方一直不接我电话。你办的是什么案子,怎么会招惹上这群阎罗王。他们在这里横行霸道好多年了,每次上面来抓,他们就躲起来,人一撤,他们就出来耀武扬威。他们办事一向心狠手辣,在我们这里,就没几个人不怕他们的。”那边的人语气听上去很无奈。
舒琰挂断电话,放下小半车窗往外看,就在这时,外面嗖地喷射过来一道彩色的柱,他慌忙抬手去挡,还是有水柱喷到了他的脸和头发上。
车子停稳了,他也没敢再打开窗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二人在车里静坐了会儿,舒琰苦笑着说:“对不起,心晚,我让你陷进险境了。不过你放心,我会带你回去的,保证你毫发无伤。”
“不怪你,”童心晚摇摇头,打通了童耀光的电话,想问一下妈妈的情况,有没有发病。
“还没起来吧……”
童耀光打着哈欠的声音传过来,长长的两声,听得童心晚心里冒火。
“叔叔,十点了你还睡!我妈妈有没有吃早餐?”
“知道啦,这不是年纪大了,昨天跑了一天累了吗?我现在就去看看。”童耀光的嘟囔声里明显有些不耐烦。
童心晚挂了电话,恼火地说道:“一点都指望不上,一点都靠不住。他就是一个大懒虫。我爸爸在的时候,他就什么事也不管,财务上的事请了四个会计在帮他,他每天就管着保险箱和帐本。就这样,他还天天嚷累,恨不得人家把饭喂进他嘴里去。”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个性,你叔叔是随性了点,不如你爸爸有责任,有担当。”舒琰说道。
“我爸有什么担当……”童心晚抿抿唇,又给童耀光打了过去,从一个房间到另一个房间,两分钟能走到了吧?怎么还不回电话?
铃声响过,童耀光的急喘声传了过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心晚,你妈妈跑出去了。”
“两个护士呢?”童心晚猛地坐起来,焦急地问道。
“一个去买早餐,一个在卫生间里洗衣服,不知道她什么时候醒了,又跑了……”
“你……你怎么能这样?你为什么不好好看着我妈妈?”童心晚气得半死,扳着车门用力往外推。
舒琰把车门都锁死了,没能推动。她放下车窗往外看,车正往前,手机上的定位显示他们正往城外的方向开。
“这是要把我们带到哪里去?我叔叔他根本没心思管我妈,我看他找都不会去找!”童心晚越发地着急,有种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绝望感。
“你开门,我们跳下去!”她想了想,转头看向舒琰,一脸严肃地说道。
“心晚,这又不是拍电影,跳下去了你还能找你妈吗?我看先得送你去医院急救。”舒琰拧着眉,和酒店方的保安联系,请他们帮忙用监控查找一下叶望舒的下落。
童心晚半个身子凑过来,立着耳朵想听清手机那边的人在说什么。
过了几分钟,保安反馈了消息,叶望舒下了电梯,又跑出酒店了,从外面的监控来看,出了酒店右拐,跑得速度还很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童心晚的心都凉了,这么跑出去,万一出了事怎么办?车撞到了怎么办?
她急得要哭了,眼睛红红的,捧着手机不停地拜托两名护士沿着叶望舒跑去的方向去找。舒琰也没闲着,立刻找了朋友,通过天眼系统去找叶望舒,确定她的下落。
童心晚这时候恼死了莫越琛,握着手机在腿上不停地敲打,不时焦急地往车窗外看。
车一直开,开了四十多分钟才出城,还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童心晚急了,俯到舒琰那边,自己摁开了车门锁,跳下了车。舒琰赶紧下车,拦住了正在往车子挡板上爬的童心晚。
“心晚,不能跳。”
“不跳怎么办?也不知道这是把我们带到哪里去。也不知道这到底是冲着谁来的!”
就在二人拉扯的时候,舒琰的手机响了,他看着屏幕上跳跃的号码,眉头微拧了一下,慢吞吞地把手机贴近了耳朵。
“喂,我是舒琰。”他转过身,低声说道。
“你们的位置。”莫越琛的声音传了过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也不知道,反正是出城了,正往野香山的方向开。”舒琰看了看前面,手扶到了车门上。
啪……
手机挂掉了。
“谁啊?有消息了吗?”童心晚紧张地问道。
“哦……没有。”舒琰摇了摇头,低声说:“是莫越琛,问我们在哪里。”
“怎么不打给我?”童心晚气得胸痛。
“你拉黑他了?”舒琰坐上车,朝她挥手,“他既然找过来,应该会把我们拦下来。他能量挺大的,和这里的一些混混关系很好。”
“他和混混关系好吗?”童心晚钻上车,气呼呼地说道:“我看他也是个大混蛋。”
“他确实能量挺大的,那么大的事,他说压就压下了。”舒琰笑了笑。
那些摩托车手紧跟在后面,不时欢呼一阵。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知道咱们怎么走了!”童心晚突然一拍脑门,用力推开了车门。
舒琰跟着她下车,紧张地说道:“你别是又想跳车吧。”
“这车有保险的吧?”童心晚猫着腰钻进车里,打着了火,慢慢地往拖车后面退。
“有……你要干吗?”舒琰楞住了。
“把后面挡板打开。”童心晚大声说道。
“你下来!”舒琰明白了她的意图,急了,“车退下去,你会受伤的。”
“不会。”童心晚驾着车慢慢地后退,小声说:“你不知道我的平衡能力有多好,你快去把挡板打开。”
舒琰只好过去把挡板放下去。
童心晚倒了车边,灵活地钻下车,拉着舒琰蹲在一边看着车子开始往后仰,然后慢慢地往后面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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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拖车刹车的过程里,奔驰车翻下去了。
一群人骂骂咧咧地躲开,好几个骑手只能跳车,以免伤到……
现场一片鸡飞狗跳,咆哮声,惊叫声,刹车声,车子摔出去的碰撞声,尖锐急促的喇叭声……搅和在一起,几十辆摩托车纷纷中招。
车终于停下了,那些骑手都围向了翻下去的商务车。
舒琰先从一边护拦跳下去,童心晚爬上护栏,纵身一跳,舒琰正好接住她。童心晚眼睛一瞄,前面有辆摔出去的摩托车!
“我会骑,快来。”她冲过去,吃力地去扶摩托车。
“我来。”舒琰赶紧帮忙,扶起了摩托车。
“我参加过赛车比赛,你坐好。”童心晚捡起地上骨碌滚来的帽子戴上,跨上了巨无霸摩托。
她这纤细的身子,坐在这辆摩托车上,实在显得太秀气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眼看那些骑手就要扑过来了,舒琰干脆地坐上来,童心晚打开油门,嗖地一下冲了出去。
“童心晚小心!”舒琰吓了一大跳,死死地抱住了她的细腰。
“没事的,别怕。”童心晚大声说道:“你抱紧一点,我的车技很好的,只撞过四次车。”
只撞过四次车……
舒琰的脸色都变了。
“说真的,第一次有男士坐我骑的摩托车,我爸从来不坐。”童心晚看了看反光镜,油门加到最大,“这些臭小子的车还挺不错!”
“你开的什么车撞了四次?”舒琰大声问道。
“就是摩托车。我开汽车一次也没有撞过呀,只往沟里掉过两次。”童心晚嗓门更大了。
舒琰的脸色变了变,扭头看向那些穷追不舍的车手们,大声说:“咱们得往回骑,不然前面也会有他们的人。”
“好嘞!坐稳了。”童心晚开始上演飘移大戏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舒琰的心脏跳到了喉咙处,血压飙到了三百八!
童心晚成功的掉转了车头,往来时路上狂飙。那些骑手一开始就没把童心晚放在眼里,更不知道她会这一招,所以居然没能拦住她,眼睁睁看着她成功地穿过了他们的车队,往城里的方向狂驰而去。
“童心晚……”舒琰感觉自己要吐了。
“没事,忍忍,我们进了城就能甩开他们了。”童心晚扭过头往后看,车子划了一个大大的s型,差点没把舒琰吓得从车上跳下去。
“别往后看了。”他咬着牙,额角青筋直跳。
“好的。”童心晚点头,骑得像风一样快。
那些骑手追上来了,眼看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前面迎面过来了几辆黑色的越野车,也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路窄,两边都有车,童心晚没办法冲过去了,她一咬牙,直接往路边冲,下了马路再跑呗……
反正不能跟那些人回去,谁知道是些什么人等在那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摩托车和黑色的越野车遇上了,汽车的喇叭使劲地按。
舒琰终于从摩托车上甩了出去,滚下了山坡。
童心晚刹了车,扭头看向掉在沟里的舒琰,紧张地叫他,“你能爬得起来吗?不然我先走,你挡一挡他们,我会叫人来救你的。”
她说完,还真的发动车要走。
这个世上,只怕只有莫越琛能让她停下脚步,生死相随了吧。对于别的男人……她都只有一个念头,你先挡着,我先走……
舒琰从泥沟里爬起来,哭笑不得地看着她。
童心晚也没能跑掉,那些车手把她给围住了。
“让你抱紧一点嘛!”童心晚有些恼火,又扭头瞪舒琰。赔了车,还要被抓回去。
那些车手虽然一脸怒容,却没敢对童心晚怎么样,就围在一边看着她。
“童心晚!”怒意满满的声音从人群后面传了过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童心晚飞快地抬头看,只见莫越琛正大步穿过了人群,走向她。
“滋……”她撇了撇嘴角,没下车。
“下来!”莫越琛在她面前站定,手拎着她的肩膀往下拖。
“你捏痛我了!”童心晚恼火地打开他的手,怒视着他。
莫越琛,他只会冲她发脾气吗?
“莫院长。”有个头目模样的人走过来了,嚼着槟郎,上下打量莫越琛,歪着嘴笑,“当时可是说好了,你不会再来这里了。怎么着,和我们虎哥说好了?”
“你的地方?”莫越琛扭头看看他,冷冷地问道。
“呵,怎么会是我的地方,我一个无名小卒……”那人阴阳怪气地说道。
“知道自己的身份就闭嘴。”莫越琛拖住童心晚的手腕,大步往自己的车前走。
“啧啧,还是这么威武。”小头目沉着脸色,伸出手臂拦住了二人,“虎哥说了,要把童心晚带过去见他。这都是当年说好的,童老头儿的家人,只要敢过来,那就是我们虎哥的人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莫越琛盯着他,慢慢地推开他的手臂,面无表情地拉开车门,把童心晚往车上推。
“喂,你耳朵聋了?这里可不是郴城,是我们虎哥的地方!”
“原来这里成了虎哥的地方了。我住在香槟酒店,虎哥若有兴趣,过来找我就是。”莫越琛又刺了他一眼,给童心晚绑好了安全带,转身上车。
“舒律师,你还不过来。”卫东冲着舒琰大声叫道。
舒琰一瘸一拐地过来,拧了拧眉,坐到了车后面。
摩托车手们想过来,但是小头目看了看越野车上挂的车牌,打了个响指,拦住了他们。
“行,我会告诉虎哥的。”小头目歪着嘴笑了笑,拿出水枪,对着他们的车喷射了一注彩色水柱。
其余的车手马上跟风,纷纷拿出水枪,想跟着小头目一起这么干。
莫越琛拿出墨镜缓缓戴上,冷漠地说道:“洗车费让你们虎哥捡帐。”
小头目的脸色变了变,咬着牙说:“有本事开自己的车来,开着这车算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怎么?你也想开?”莫越琛转过头,唇角挑起了一抹冷笑。
小头目张了张嘴,最终还是选择了后退两步,给他们让出了路。
童心晚长长地舒了口气。
他们能全身而退,看样子是这几辆车的功劳。也不知道是什么大人物的,居然能让莫越琛开过来挡灾了。
“虎哥岳父的车,你怎么开得到的?”舒琰拿着纸巾擦掉脸上的泥渍,低声问道。
童心晚飞快地扭头看莫越琛,他居然开了人家老丈人的车过来挡住女婿的事。
“舒律师,你添什么乱,把童小姐带到这地方来干什么?少为了你的私心,把别人都扯进来。”卫东又丢了盒纸巾给舒琰,不客气地说道。
“职责所在。”舒琰缓缓擦着手指上的泥巴,淡然说道:“而且总要面对的,不是吗?”
话里的火药味儿真足!
童心晚现在心情复杂,满脑子乱糟糟的。小头目的话让她意识到,这群人就是冲着她来的,起因和她父亲撇不开关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莫越琛全程黑脸,一句话也不说。
车开到了香槟酒店楼下,离舒琰带她住的那家酒店还有好几个街口。从酒店外面的标志上来看,应该是官方办的,还挂着办事处的标志。
卫东先下车,舒琰紧随其后。
童心晚没动,小声说:“我要去那边酒店,我妈妈跑了。”
“你能找得到?我说的话你是不是听不进去?谁允许你一个人跑过来的?童心晚我告诉你,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莫越琛勃然大怒,丢开墨镜,严厉地呵斥道。
童心晚被他给吓到了。她咬着唇,好半天没出声,脸越胀越红,眼眶也渐渐地红了。
憋了好一会儿,她细声细气地问:“我妈妈活着,你为什么不肯说?”
莫越琛沉默了,咬咬牙,冷漠地说:“下车。”
童心晚扯下安全带,跳下车就走。
“童心晚,你敢走出去试试看!”莫越琛看着她的背影,又是一声怒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童心晚慢慢地转头看他,身子不停地发抖。
“莫越琛,你太过份了,她来接自己的母亲有什么不对?你有什么资格这么指责她?”舒琰走过去,挡到了童心晚的身前,不悦地说道。
卫东火了,指着舒琰就骂,“姓舒的,你少掺和。童心晚不明白这里面的事,你还不明白?你唆使她来这里有什么阴暗的目的,还不是为了让你自己出名得利?收了别人多少钱,自己心里明白。”
“我是律师,我接了这案子,就会找到真相。”舒琰拧拧眉,低声说道:“我不知道你在掩盖什么。总之,童心晚是自由的人……”
“童心晚过来。”莫越琛没给他机会说完,慢步过去,把手伸给童心晚。
“你怎么这么讨厌?”童心晚把手背在身后,退了两步。
莫越琛什么时候才会把她当成一个女人看,不是傻瓜,不是傻兔子?谁爱当傻兔子谁当!她不当!
“过来。”莫越琛的语气缓了缓,脸色也稍微好看了一点,“我们上楼去说。”
童心晚还是不动。
“童小姐,莫院长是为了你考虑,你别不识好人心。”卫东也急了,急匆匆地说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多好啊……你看他骂我骂得多好!”童心晚咬着嘴唇,死忍着眼泪。再也不哭给他看了!
“不骂你,过来。乖……”莫越琛的手环过她的腰,去拉她的小手。
童心晚紧握着拳头,连连后退。
两个人就么你进我退地走,一直退到了后面的车前,她没地方退为止。
“脾气这么急燥……”莫越琛忍了忍,强行拉住了她的小手。
“你的脾气多好啊,比菩萨还好!”童心晚骂道。
“比你的好一点。”莫越琛拧拧眉,拖着她往酒店的电梯走。
“我要回那边找我妈妈,你放手。”童心晚甩着手,焦虑地说道。
“我安排人找,你进来。”莫越琛强行把她拖进了电梯。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你弄疼我了。”童心晚用力甩了两下手,仰起通红的小脸,愤怒地看着他,“莫越琛你放手!你不放手我不客气了!”
莫越琛不理她,按了电梯键,视线转开。
童心晚没辙了,突然低下头,对着他的手腕就是狠狠一口……
看你松不松开!
莫越琛就不松开!
她只管咬着,直到尝到了血的咸腥味儿,才慢慢地抬头看他。他还是那个表情,那个姿势,一动不动。
“你以为你是泰山!”童心晚更火了,又用力往他的手指上咬了下去。
莫越琛拧拧眉,低眸看她,沉声道:“你是小狗吗?”
“是啊是啊,我是小狗,你给我一块肉骨头,我就要摇尾巴。”童心晚又被他气到胸痛了。
她捶了几下胸口,难过地说道:“我要接我妈妈回家,我哪里错了什么?这里不能来,有什么事,请问有人告诉过我吗?你什么都知道,但你什么都不肯说。就算不是为了我,就算是为了叶莘,你也应该把我妈妈活着的事告诉我啊!”
莫越琛唇角抿了抿,握紧她的手,带她往打开的电梯门外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童心晚被他拖到了房间门口,心里越加地委屈。
莫越琛的嘴巴上可能真的天生会当泌一种粘液,把他的嘴皮子粘得牢牢的,每扯开一次嘴皮子,他可能都会有十级疼痛的感觉吧?要不然他怎么就这么惜字如金?
“你不说,会有人告诉我。”她冷笑道。
莫越琛松开她的手,关上门。
童心晚被憋疯了!
她抹了一把脸,大步走向厅里的沙发。她累了,腿疼,膝盖疼。
莫越琛拿了湿毛巾出来,捂着她的脸和手就是一顿揉。呼吸沉沉地打到她的耳边,每一声都像针一样扎得她的心难受。
“莫叔叔,我到底算什么呀?你能不能坦诚一点?”童心晚拉开他的手,焦急地说道。
“我从来没有喜欢过你姐姐,我和你姐姐只是朋友。她出了事,我负有很大的责任。”莫越琛握着毛巾,眸光黯沉地看着她,缓声说道:“心晚,不是每件事都应该追根究底的,我这么做有我自己的理由。你既然选择和我在一起,也应该选择相信我。”
童心晚居然说不出反驳的话。
“童心晚……”他掌着她红红的脸颊,低低地说道:“站在我身后就可以了,我不需要我的妻子骑着摩托车在一群混混里横冲直撞,你能不能理解我的意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童心晚很想理解他,但是她更想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现在他瞒着这一切,什么都不让她参与。那么,有一天他突然就不想管她了,她怎么办?到时候只剩她傻乎乎地抱着死兔子,悲凉地看着时光染上她的眉梢,然后再看着自己的五脏六腑在春光里死亡?
他坐下来,揉了揉眉心,沉声说道:“你昨晚还跳舞了,腿真的不想要了吗?”
“你怎么知道的?”童心晚定了定神,捂住膝盖,小声问道。
“视频在网上已经传遍了。”他转过头,看着她低低地说道。
童心晚哪有功夫去网上看什么新闻。她转开头,轻声说:“我妈妈很可怜,我要送她去好一点的医院,看看能不能治好她。我不想在这里坐着,我得出去找找她……”
“你出去就会被他们带走。”莫越琛拧了拧眉,拿起了手机。
卫东这时候亲手推着送餐车进来了,小声说道:“我自己作主点了餐,你从昨晚起就没吃饭,先吃点东西,休息一会儿。这些事我去处理好。”
童心晚抿着唇不出声。他的脸色是不太好看,应该是连夜赶来的吧?可能还要找人家岳父去要车……
都说强龙不压地头蛇,莫越琛要在这里呼风唤雨,就得请当地的龙王爷助阵。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看虎哥很快就会过来……”卫东拧拧眉,看向童心晚,“不然我带童小姐换个房间。”
“别换了,一转头她又跑了。看她飙车那劲儿,你都未必能追得上她。”莫越琛摇头,走到送餐车前,揭开了银亮的罩子,端起了一碗人参粥。
卫东扭头看童心晚,好奇地问:“你一直会骑摩托吗?”
“家里保镖多,有几个挺会骑的,所以……”童心晚的肚子咕噜叫了一声,但是没好意思过去吃他们的东西。
刚刚还在骂别人,现在转头就去吃他的饭,丢人死了。
莫越琛把粥递给她,单腿跪坐在她的面前,往上卷她的裤腿。
童心晚的脚往后缩了缩,被他给摁住了。
“别动。”他垂着眸子,低低地说道。
童心晚乖乖地把腿抬了起来,任他把她的裤腿卷到了膝盖处。
膝盖又红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还是挖了算了,也免得你乱跑。”他变了脸色,往膝盖上敲了两指。
童心晚白着小脸抱怨,“你怎么这么残暴?”
“童小姐,你让莫院长省点心吧。”卫东又不高兴了,催着莫越琛先吃饭。
“你这么关心他,你们两个结婚算了,管我干啥?我不省心,我姐省心!”童心晚被这两个人一顿呵斥,耐心又跑光了。
莫越琛低着头,好半天才站起来,端了碗粥坐去一边餐桌吃。
其实童心晚嚷完就后悔了,她捧着碗,怯生生地道歉,“莫越琛,对不起……”
“你不用说对不起。”莫越琛头也不抬地说道:“吃完去休息,别出房间。”
童心晚咬着唇,看了他好一会儿,轻轻地说道:“我想找我妈妈。”
啪……
莫越琛把筷子拍到了桌子上,慢慢地转头看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童心晚又被他吓了一跳,手一抖,滚烫的粥从碗里泼出来,和薄薄的布料一起贴着烫得她又是一抖。
“我去找。”卫东吸了口气,掉头出去。
童心晚捧紧碗,一直盯着他看,小声问:“我妈也曾打过你骂过你她也万恶不赦吗?我连我妈都不能见了吗?我只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她为什么被关在精神病院里,我到底错在哪里?你们一个个的全要来责备我?”
莫越琛看了她好一会儿,起身走了过来。
“世上的事哪有这么多对的错的?她疯了就是疯了,关在里面就是关在里面了。你多问有什么用?我给你接回去,又有什么用?”
“她是我妈妈。”
“我说过我来办,进房间去。”
二人对视了片刻,童心晚认输了。她放下碗,快步往房间走,砰地一声,用力摔上了门。
客厅里静了一会儿,莫越琛回到桌边,慢吞吞地继续吃粥。
叮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门铃响了。
他坚持吃完最后一口粥,拿着餐巾擦了嘴,过去开门。
门口站着几个男人,那个小头目就在里面,一脸坏笑地看着他,深深弯腰。
“莫院长,我们虎哥来了,请您下楼喝茶。”
“我这里有好茶,请他上来吧。”莫越琛转过身,让开路。
“莫院长怎么这么不赏脸哪?虎哥包下了楼下整个茶座请您赏脸!”小头目弯着腰不动。
“我包下了整个酒店,虎哥不赏脸?”莫越琛扭头看他,漠然地说道:“那就算了。”
小头目慢慢抬头看他,阴险地笑了笑,“那我现在就去告诉虎哥。”
“不必了,我知道请不动莫院长。”洪亮的男声从电梯口方向传了过来。
小头目赶紧转过身,带着一群人迎了过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虎哥,莫院长就在里面。”小头目笑眯眯地做了个请的姿势。
“没用的东西,这么不会说话,莫院长当然不高兴了。莫院长是大人物,身份尊贵,要对莫院长尊重一点。”虎哥拿着手里的lv公文包,用力敲了小头目的脑袋一下。
这人全身都是驴牌,而且都是当季最新款,腕上是百达翡丽的表,脚上是一双正流行的小白鞋。白白胖胖,笑起来脸上的肉直颤,让人想起笑弥勒。
“虎哥,我以后会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争当新人才。”小头目抚着额头,跟在他身后说道。
莫越琛双手插在兜里,乌瞳沉静地看着门口这群小丑一样的人物。
用狠辣来形容这群人已经是非常婉转的了。这么多年来,他们开矿山,开公司,横财一笔一笔地发,早就不是以前众人想像中的混混,成了规模,集团化地运作,让他们更加猖狂跋扈。
“莫院长,快五年没见了吧。不对,是你没见过我。我可是总从新闻里看到你啊。”虎哥走进来,远远地就朝莫越琛伸出了手,“你过来了,就应该通知我一声,我一定早早地就在机场迎接您的大驾。这里的一切开销,全算我的!”
“那倒不必了,我来接人。”莫越琛笑笑,手还在口袋里,没有要和他握手的意思。
虎哥也不收回手,就这么堆着一脸笑看着莫越琛。
二人僵持了一会儿,小头目在一边说话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莫院长,架子也太大了吧?我们虎哥可是诚心实意来拜访莫院长的。”
“多嘴!”虎哥站直腰,凶狠地瞪了一眼小头目。
“是,我掌嘴。”小头目往自己脸上扇了两巴掌,啪啪两声,特别响亮。
莫越琛走到沙发边坐下,叠着腿,点了根烟,淡淡地说:“虎哥不必和我来这一套,你我做不了朋友,也不用互相敌视。我来接人,你尽管发你的财好了。”
“呵呵,莫院长可真有本事,姐姐妹妹都成你的人了。叶莘你不肯给我,这个也不肯给?”虎哥走过来,冷冷地笑了。
“自己的女人哪有给人的道理?虎哥想多了,回去吧。”莫越琛眯了眯眸子,缓缓吐出一口烟雾。
虎哥脸上的肉颤了颤,打了几声哈哈,扭头看向四周,“还是让她先出来吧。”
“虎哥你要是这么咄咄逼人的话……”莫越琛抬头看他,笑容冷了冷。
“莫院长想干什么?”小头目立刻走上前来,逼视着莫越琛。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莫越琛笑笑,又点着了一根烟。那神情,看小头目就像在看一只蚂蚁。
这地方的混混们那都是平常横惯了的,谁都不放在眼里,莫越琛在他们眼里也就是文弱书生。想想看,一个医生,给人家打针的,怎么可能是他们的对手呢?见了他们这些纹着左青龙右白虎的人,不应该是一脸惧意才对的吗?
所以莫越琛这份轻蔑就惹恼小头目,猛地伸手过来,想揪莫越琛的衣领。
啪……
小头目脸上挨了一巴掌,紧接着屁股上又捱了一脚,直接扑倒在沙发。
“混帐,你怎么敢在莫院长面前无礼。”虎哥黑着脸,大声呵斥道。
小头目挣扎了两下才爬起来,赶紧弯着腰退到一边。
“莫院长和我岳父关系一向很好,所以我也一直想和莫院长交个朋友。可惜我这样的俗人,入不了莫院长的法眼。但是莫院长也别忘了,咱们五年前可是立了君子协议的。你只要踏进来半步,我也就当不了君子了。”虎哥慢慢转过头,脸上的笑容消失殆尽,盯着莫越琛说道。
莫越琛掸了掸烟灰,站了起来。幽深的眸子扫了虎哥一眼,笑了笑,“这世上还有人会自认为是君子。”
“怎么?”虎哥脸色一沉,一脸凶相地说道:“莫院长难道不是吗?”
“还真不是。”莫越琛把半支烟在烟灰缸里摁灭了,抬腕看表,淡淡地说:“约了人打高尔夫,虎哥想去吗?”
“约了谁?”他主动邀约,虎哥脸色稍霁,往前走了一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莫越琛扭头看了他一眼,视线从他的粗脖子往下滑,落到他的胸前,沉声道:“logo绣反了。”
虎哥楞了一下,飞快地低头看向自己的花衬衣,再看看走进来的卫东的衬衣,脸胀成了猪肝红。
敢情他穿了件假货!虎哥恶狠狠地瞪了一眼小头目,视线回到莫越琛的脸上,冷声说道:“莫院长,这事怎么处理,咱们还说清楚。”
“我觉得这里挺好,以后还想来很多回。虎哥如果不高兴,可以移民。蒙古,越南,柬埔寨,都行。”莫越琛接过卫东递来的药瓶,拧开了,倒出两颗药往嘴里丢。见虎哥一直盯着他看,他又倒了两颗,递给虎哥,“维生素,来两颗?”
虎哥的耐心已经用光了,飞手打开了药片,脸庞扭曲着看向莫越琛。
“莫越琛,别给脸不要脸。我岳父不可能24小时护着你,我要什么人,你就得给我留下。机票我给你买,现在就滚蛋。”
“听到没,让你滚哪。”小头目刷地一下亮出了把刀子,在手里耍弄了几下,慢步逼近莫越琛。其余的人也都慢步逼近了,手里的家伙都亮了出来。
大白天的,也够猖狂的。童心晚在房间里看着,急得不行。但是她的手机落在沙发上了,不敢出去拿,怕变成虎哥手里的小鸡仔,用来威胁莫越琛。房间里连个座机也没有,窗子也打不开,不然还能伸脑袋出去呼个救。
她左右看了看,把台灯拽了下来,做好准备出去打一架。刚打开门,只见那小头目已经扑向了莫越琛,她慌了,举着台灯就往前砸……
此时莫越琛反手抓住了小头目往前一掼,再一拽,刀子就到了他的手里。正好童心晚的台灯砸到了地上,哗啦啦地一阵响,大家看向她的时候,莫越琛的刀子已经扎透了小头目的手背,把他钉到了门框上!
这场面太残暴了,童心晚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小头目的手,看着那血往下淌,明明很害怕,可就是挪不开眼珠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不是拍电影呢,是货真价实的刀穿手背,把人钉墙上!想想都觉得痛死人了!
莫越琛切人脑袋不知道切了多少回了,脑部细微的神经也得在他的刀下乖乖地排队站好。现在扎一个混混的手又算什么?感觉就跟杀鱼杀猪一样,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
她抿抿唇,拖着长长的台灯木柱子过去,往那把尖刀上弹了一下。
刀子嗡嗡地发出一阵回音……
“虎哥……”小头目痛得发抖,大汗淋漓,哀嚎着向虎哥求救。
“莫越琛,你在我的地方动手?”虎哥也变了脸色,指着莫越琛质问。
“手上有个脂肪瘤,顺道帮你割了。”莫越琛不理虎哥,握住刀柄用力一拔,只听小头目又惨叫了一声,手软软地往下掉。卫东迅速接住他的手,托在半空里,莫越琛长指转了几下刀子,往小头目小臂上飞快地割了两刀……
小头目嚎声戟加惨烈,听得人胆战心惊。
“我就不给你缝好了,自己去医院处理。一个月禁烟酒,小心伤口感染。”莫越琛把刀放回他的口袋里,缓步走到桌前,拿起纸巾擦手。
卫东把小头目往前一推,嘲笑道:“真像猴子一样的逗,还敢在莫院长面前玩刀子。莫院长能把你的骨头剔得一点肉渣也不剩。手术费就不收你的了,滚吧。”
虎哥气得脸都歪了,指了指莫越琛,掉头就走。其余人围过来抬起了小头目,呼啦啦地踏着风跑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让服务员把这里清理一下。”卫东看了一眼地上的血和台灯玻璃渣,去门口叫服务员。
童心晚躲在门缝里偷看莫越琛,心情复杂极了。
爸爸树了多少敌,得罪了多少人?他怎么招惹上的这么凶神恶煞的恶霸?叶莘也被这人欺负过吗?
莫越琛洗了手出来,也没朝房间里看,直截了当地下命令,“台灯自己赔。”
“赔就赔。”童心晚抿了抿唇,跑去沙发边找手机。
卫东在一边看着她,忍不住说道:“当初在这里建立北方工厂的时候就和金井公司结下了怨隙,你父亲脾气暴燥那是出了名的,得罪了人自己不敢来了,我们院长在这里给他擦屁股。抢别人太太就算了,别人的女儿也不放过。平常装得人模人样的,实际上就是个混帐!”
“卫东,怎么这么多话。”莫越琛扭头,不悦地扫了一眼卫东。
“我不说了……反正……反正是你自己头疼。”卫东有些恼火地挥挥手。
“穿了件假货四处跑,难怪胆子越来越小了。如果害怕你就先回去。”莫越琛收回视线,淡淡地说道。
卫东飞快地捂住了衣服上的logo,尴尬地说道:“我不害怕,我这不是担心你和童小姐吗?我们来得匆忙,没有带换洗衣服,就在路边买了件,四十五块钱一件,也顺道给你买了件。”
童心晚嘴角抽了抽,原来不是虎哥穿了假货,是卫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虎哥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您那年给他老丈人动了手术,他老丈人才给你一个承诺,帮你摆平那件事。但老先生现在身体不好,说不定半夜就断气了。到时候虎哥没人管束,肯定会再来找你的麻烦。”卫东捂着logo跟着莫越琛身后转,“我看还是先订机票,咱们先回去。”
“我妈妈还没有找到……”童心晚看了一眼莫越琛,声音很小。
卫东刚刚说的话,她听明白了大半。爸爸他似乎当年打叶莘的主意了,若真是那样,爸爸还是人吗?她感觉特别羞愧,无地自容。
莫越琛又点了支烟,坐回收服务员收拾好的沙发上,淡然地说道:“卫东什么时候胆子变得这么小了。”
“我……”卫东张张嘴,又闭上了。
童心晚抱着一只座垫,站在一边看着他,等他发话。过了好一阵子,她先忍不住了,轻声问道:“那警察也管不了他吗?”
“怎么管?”卫东扭头看她,不满地说道:“他又没打人骂人,动手的是他手下,个个会背锅。你抓了他一个,等下就会来四个,再抓,就再来八个。他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家里兄弟六个,个个都是这种混帐东西。做生意发家之后,换的老婆,娘家一个比一个财势大。现在已经成为这里最惹不起的人物了。”
“这其中以虎哥老婆的家庭背景最雄厚,他老丈人可是个硬角色,牢里坐了十多年出来,一出来就把他们镇上所有的矿都一个人拿下了。几个儿子全砸重金上了重点大学,出来后当官的当官,经商的经商,都成了人物。他们家的一些杂事,都由虎哥去打理,一家子打断骨头连着皮,捆在一起,牢不可破。
你爸当年和莫总在这里合作买了两个矿,办起了工厂,也是先拜了他的码头,但是你爸脾气太暴燥了,没几年就闹翻了,都是莫总在这里周旋着。后来出了火灾的事,若不是莫院长请他家老丈人强行压下去,你爸能判死刑。”
卫东一番叨叨,童心晚听出了个大概,犹豫了半晌,小声问:“难道我爸是和虎哥抢叶莘?”
卫东拧拧眉,厌恶地嘀咕,“对!真是想不到,你爸居然有脸干这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卫东,出去。”莫越琛变了脸,一声低斥。
童心晚的脸胀成了猪肝,纤细的手指死死抠着抱枕,半晌才气闷地说道:“他是他,我是我,你们别这样看着我。”
也难怪这些人看她横竖不顺眼,她自己都要看自己不顺眼了。怎么摊上这么一个父亲呢?恨不能把他从那只小黑盒子里拖出来问个清楚明白才好!
“好了,这事以后不要再提了。”莫越琛扫了她一眼。
童心晚哪有脸看他?她转开头,闷闷地往房间走。经历了九个月的兵荒马乱,她以为自己的生活马上就要随着莫越琛的呵护而平静下来、幸运下来了。谁知道一趟北方工厂之行,把她所有的喜悦撕了个粉碎。
她明白,她不可能糊里糊涂地过下去。她得弄清楚那些事,她得负担起母亲的生活。她得活得堂堂正正的,绝不能像爸爸那样,招人憎恶。
叮咚……
门铃响了,傅娅来了。
“傅律师。”卫东笑容满面地迎她进来,热情地说道:“跑了一天,累了吧?”
童心晚从门缝里看出去,傅娅手里抱着一只文件袋,温柔地看着莫越琛,轻言慢语地说道:“不累,事都办好了。越琛你看看,签字就行。”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傅律师真厉害,换个人过来,肯定办不成这事。”卫东沏了杯热茶端给傅娅,笑着说道:“有了这份文件,北方工厂和金井公司之间的事就完全划清了。”
傅娅捋了捋头发,微笑着看向卧室门,“心晚没事吧?她昨晚的舞跳得真好,网上都在夸赞声,说她是新女神,都在打听她是谁呢。”
“给你订机票,你先回去。”莫越琛没接她的话,拿起笔,一份一份地签完文件,交还给她。
“我等你们一起吧。这里形势复杂,现在都成了三不管的地带了。我起码能帮着照顾一下心晚。”傅娅习惯了他的淡漠,捧着文件开始仔细检查签名。
“傅律师你是怎么做到的?之前来的两名大律师都没能谈成,他们在细节方面刁钻得很。”卫东站在一边,看傅娅的眼神全是膜拜。
“也没什么,恰巧我妈妈和那两位夫人在法国遇上,很谈得来。我是沾了我妈妈的光,父母行善,子女受惠而已。”傅娅抬眸看向莫越琛,小声说道:“越琛,那我先过去和他们把这个交接好。工厂卖了也好,这边的治安实在太差了。他们反正早就想要北方工厂了,以后就不必再到这种地方来。”
“还是傅律师厉害!”卫东朝她竖大拇指,神情更加崇拜了。
傅娅又看了看卧室的门,轻声问道:“要不然让卫东先送童小姐回去?我听说,童先生当年和虎哥打的赌,输了就要把女儿给他。虎哥是个厉害角色,可不会管童先生是不是已经过世了。而且叶莘的事……”
她顿了顿,一脸歉意地说道:“对不起,我也刚听说这事,无意冒犯。”
“合同签得不错,律师费我会多付一半给你。”莫越琛把笔一丢,淡淡地说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傅娅见他动怒,只好抱着文件站起来,大步往外走。
卫东关好门回来,往卧室的方向看了一眼,童心晚正在匆匆关门。他收回视线,压低了声音说道:“莫院长,我记得您说过,叶莘的遗书里提起童太太,说她可能是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所以才一吓疯的,这些年她在精神病院里也算安宁。这回真接出来,会不会给您带来麻烦?”
莫越琛不紧不慢地喝凉掉的茶,淡淡地说:“既然走了这一步,还有什么好怕的。”
卫东点点头,小声说:“怕倒是不怕,我就是担心童小姐,她太年轻了……若有傅律师这样的沉稳心机,那就好了。”
莫越琛扫了他一眼,沉声道:“所以一个是律师,一个是太太。”
可不就是这么回事吗,找太太是找自己喜爱的,又不是找个可以一起打群架的,要什么心机和沉稳,喜欢上什么样的就是什么样的。
卫东点点头,“那我去隔壁房间,你有事就叫我。”
客厅里静了会儿,他慢步推门进了房间。
童心晚坐在床上,拧着一双小眉毛悄悄地瞅他,软声软语地问他,“莫越琛,你真会帮我把妈妈找回来吧?”
“若找不回来,我给你克隆一个。”莫越琛挽起袖子,抬眸看她,“现在躺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干吗?”童心晚心一紧,往大床里头挪了一点。他这么凶巴巴的,像要切了她吃掉的样子。
“打屁股,我说过了,做错事要好好惩罚。”他跪坐下来,拉着她的腰带往下轻轻地褪。
童心晚捂着扣子不让他得逞,但她这点小力气扛不住他快迸发出来的暴戾,也怕他真的会发脾气,于是慢慢地松开了手指。
细白白的腿和白软软的小腹都露了出来,她想到了自己的亲戚,身上还垫着东西,又赶紧伸手去挡。
“我亲戚还在呢,才三天。你不怕晦气吗?这也不健康啊!”她无奈地说道。莫越琛他还是医生呢,怎么这么不讲究的?
“行了,挡什么挡。”他把被子拖过来,往她小肚子上一丢,搓了搓手掌,先赏了她的小pp几巴掌,打得她出不了声。
“莫越琛你能不能不要再打我了?”她缩成一团,又急又气又羞。
“童心晚你能不能不要再乱跑了?”他扯住她的脚踝往下压。
童心晚暴燥起来了,蹬着腿不让他碰。
“童心晚你躺好了。”他拧着眉,手指往上,压住了她的膝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就跟关了玩具的开关一样,童心晚不动了。
痛啊!
她的膝盖骨被他摁痛了。
“知道痛还要跳舞,我怎么和你说的,今年都不许跳。”他寒着一张俊脸,把温热的掌心捂到她的膝盖上。
童心晚酸胀的膝盖顿时像注入了一股能量,舒服多了。坏脾气的莫越琛温柔起来让人无法抵挡,他总是冷着脸,然后做一些让她暖心的事。他就不能笑着来做这些事吗?
她坐起来,朝他勾手指,“我和你说个事。”
莫越琛没理她。
童心晚凑过去,捏住他的脸往两边扯,“莫叔叔你要是学会随时笑笑,你会更迷人的。”
“啪……”
他打开了她的手,继续给她按摩双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只是膝盖痛而已,我的腿又不会掉。你也累了,休息一下下。”她的视线跟着他的指尖走,柔柔地说道。
“好好躺着。”他看了她一眼,手指推住她的额头,让她躺了下去。
童心晚低眸看着正在给她按摩腿的莫越琛,小声问道:“莫越琛……那你有没有做犯法的事?”
“刚刚不是刚做过了。”他不动声色地说道。他刚刚用刀子把人家钉在墙上了。
“做假证也是犯罪,那个很严重的。”童心晚索性说穿这件事。苗岭若真的是顶包,而舒琰咬着不放,那莫越琛的麻烦会很大。
“怕什么。”他乌瞳微敛了一下,看向了童心晚。
“无法无天啊。”童心晚叹了口气,小声说:“算了,你要是真的被抓进去,我会等你的。天长地久地等下去,保证不另外找别的男人。”
他的指肚子从她腿上的足三里穴,血海穴上依次摁过,缓缓地说道:“那我得谢谢你。”
她抬起食指,往他的腿上轻轻戳了两下,轻声说:“告诉我我家的事。你看,这就是你不告诉我的结果。有人比你快一步,我听到了就很生你的气。”
莫越琛沉默了一会儿,沉声道:“北方工厂的事,我们家一开始是不想参与的。你父亲先后谈了好几个合作者,最后说动了我大哥。从生意人的角度来看,你父亲是非常精明的人物。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停顿了会儿,把人品这段儿略过去,继续说道:“叶莘当时在这里的一家会计公司工作,兼做几家小公司的财务工作。她的脚有点残疾,体质也差,做不了太辛苦的事。我们七年前认识的,相处了两年多。牵过手,没有亲吻,没有你想的那些。”
童心晚的心微微放松了一点,没有那些事就好……但是这么单纯的人,才会让他记得更深刻吧?
“我们之间的感情很纯粹,所以不要胡思乱想了。”他转头看看她,眉头微微拧了一下,“她的事我只说这一回,以后不要问,也不用来试探我。可以吗?”
童心晚轻轻点头,额头往他的手臂上靠。
“你爸爸当年有段时间和虎哥走得很近,为利益而搭起的关系,也同样会为利益而撕裂。在开发新矿山的时候,两个人谈崩了,闹得很僵。这种情况持续了半年,最后爆发出来。你爸爸再狠,那也不是虎哥的对手,很快就落了下风。
“叶莘有天晚上正好去酒店找她的老板办事,被虎哥给看上了。你爸为了缓和与虎哥的关系,就拿了笔钱给叶莘,让叶莘去陪虎哥,把这事办好。叶莘不愿意,连夜跑来找我。但是那天我出门了……她扑了空,也不知道遇到了谁发生了什么事……回去之后再没和我联络过,我打给她,她也没接我电话。
直到火灾后,我去她家收拾遗物,发现了她的日记。她那次来找我,被人欺负了……但是没写是谁……”
“你怎么知道是她放的火?”童心晚犹豫了一下,小声问道。
“有监控拍到了。”莫越琛转过头,看着童心晚说道:“就这么多了,就这一次,我们以后不提她了。”
童心晚看了他一会儿,搂住了他的脖子,轻轻地“嗯”了一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与她相比,叶莘真可怜!从小没有母亲,被童思林打废了腿。她的人生就这么被童思林给毁掉了,若叶莘活着,一定会很恨她的吧?
“莫越琛,如果有一天你又有了别的女朋友,你会不会也这样纪念我们的感情……说我们是很纯粹的感情?”她小声问道。
“你想那样?”他扭头看了她一眼,手指探进被角里,轻轻地捂住她的膝盖。
“谁知道以后的事呢。刚在一起的时候大家都想天长地久、地老天荒,但是后来不还是有那么多夫妻成了陌生人,甚至仇人?当初的不管再好的感情都成了对方的罪过……谁知道我们两个以后会怎么样呢。说不定用不了一年,你就厌烦了我,我也厌烦了你。”童心晚掀了掀长睫,慢吞吞地说道。
“若有那一天……”他拧了拧眉,慢吞吞地说道:“我会把你关在一栋海边的房子里,就关在里面,别人也得不到。”
“你好暴戾。”童心晚皱了皱鼻头,往被子里面钻,沉默了好一会儿,又说道:“要是真有那一天,我就整垮你的医院,让你成为穷光蛋。”
“呵……”莫越琛也躺下来,手枕在脑后看向她。
童心晚把这笑意解读成了瞧不起,是啊,她除了会画漫画会跳跳舞,还会什么?他一根小手指就把她给摁倒了。
“你别看不起人,说不定哪天我就成了你的竞争对手。”童心晚抬起脚,往他的腿上蹬了几下,“就你瞧不起,我在你眼里就一无是处,你逮着机会就要讽刺我。看我以后怎么收拾你。”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莫越琛捉住了她抬得有点高的小脚,往腰上一放,低低地说道:“好,童小姐,我就等着你来收拾我。”
童心晚看了他一会儿,用力抱住了他。
一个小时之前,他把她气到快分裂了。但是现在她已经完全镇定下来,他对她来说真的具有泰山的作用,能让她稳稳地靠着。
“总之,我会让你满意的,会让别的男人羡慕你的。”她严肃地说道。
“已经有男人在羡慕我了。”莫越琛的下巴抵在她的头顶上,乌瞳里寒光微微闪动。
童心晚想了会儿,小声说:“那多来几个,你就会觉得我价值连城了。”
莫越琛沉默了会儿,突然翻身,把她摁紧了。右手肘撑在她身边,另一手抚过她软软的腰线,去拧她的小pp。
反正也拧得不疼,酥酥麻麻的,童心晚就由着他去拧了,一双小手撑在身前,小声问道:“唐诗怎么样了?”
“还在icu。”莫越琛拧了拧眉,收回了手。
童心晚唐诗在生死线上徘徊了六个小时,好不容易抢救过来,唐诗的妈又倒下了,唐诗的几个表哥堂哥终于忍不住了,跑过来说要给妹妹出气,威胁要铲了他的医院、把莫家给炸了、要把莫谦凌给埋了……家里乱成一团,她倒好,又给他做了件让他热血飙升的好事拎着包就冲到这边来了,一点准备的时间也不给他。
童心晚想了会儿,眉头紧锁起来,闷闷地说道:“唐诗实在是家境好,长得好,人有才,所以说男人变不变心,出不出轨,很多时候不在于女人做得怎么样,而在于男人的心能不能够持久。这是基因问题!你们莫家的男人天生就在花心的基因,战斗力还挺强,就像你爸,五六十岁还能生出儿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莫越琛你也是,排得上名的女人我都在第六个了……唐诗家里还有人给她出气,你以后要是欺负我,我怎么办?咱们推迟两年再结婚吧,我先练练散打……”
莫越琛一脸古怪地看了她一会儿,往她pp上用力甩了一巴掌,惊得童心晚一声尖叫……
对,她不能练散打,得练抗击打能力才行。要在屁股上装上铁钉,还要练金钟罩,铁布衫,鹰爪功……不然他非把她打得绝经不可!
什么恶趣味,总是打她屁股。若真是有了个女儿,只怕他也不会舍得动女儿一根毫毛。
她抿抿唇,缩起了身子,眯着微红的眼睛,委委屈屈地唤了一声,“莫叔叔你再打我,你的手上会长痔疮的……”
莫越琛看了她一会儿,哑然失笑。
这世间能把他的心弄得七上八下,热血急涌的人,只有童心晚了。
――
隔着两街的兴太酒店里。
舒琰换好衣服,走到穿衣镜前照了照。从摩托车上摔下去的时候,他碰到了下巴,此时下巴有些淤青。
“舒律师这是怎么搞的,心晚怎么没跟你回来?”童耀光跟进房间,焦急地问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舒琰拿起毛巾擦了擦脸,淡淡地说道:“莫越琛过来了。”
“啊……他为了童心晚来的吗?”童耀光眼睛一亮,用力一拍手,“这真是太好了,心晚找到了大靠山,我们童家又能起来了。”
舒琰从镜子里看了他一眼,拧了拧眉,“他一定会管你们童家吗?”
“怎么不会管?你没看到他都为了心晚追到这里来了!舒律师你是不知道,在我们家心晚还小的时候,他就看上心晚了,总是来悄悄看心晚。我大哥撞上后,教训他好几回,所以他才这么恨大哥。”童耀光拿起昨晚开的一瓶红酒,倒了大半杯,一口喝掉了大半,乐滋滋地说道:“我还以为他这次是怀恨在心,对心晚逢场作戏,没想到是来真的啊。这样好,莫家这几年越来越发达了,心晚嫁进他们家,还能不多给我们童家一点钱吗?”
“呵呵……”舒琰笑了笑,把毛巾丢回浴室,过去整理叶望舒的文件。
“我看,我突然被放出来的事,我看可能也是他帮忙的。不然谁有这样的能量把我弄出来。我请的那个大律师也算是个人物了,结果拖了三个月也没能把我弄出来。”童耀光抹了把嘴巴,感叹道:“所以说,有时候生女儿是好事,女儿才是招财进宝的宝器。女人哪,天生就是会赚钱的。你看看,她们只要长得漂亮,会发嗲,会说好听的话,乖巧一点,会讨男人欢心,再往床上那么一躺,腿那么一张开,简直就是财源滚滚来啊。”
“不然童先生去做个变性手术,赚大钱发大财。”舒琰看了他一眼,拿起文件往外走。
“别这么说……舒律师不也是爱美人的人物吗?”童耀光听出他的嘲讽,摇晃着酒杯说道:“舒律师也喜欢心晚的吧?不然怎么会这么主动管心晚的事。我奉劝你一句,离心晚远一点。别的事不说,这件事你就办得很不地道。她妈妈的事,你管这么多干吗?多亏了莫越琛大度,不计较,不然我们心晚可就麻烦了。”
“我也奉劝你一句,”舒琰转头看他,漠然说道:“童心晚是你的亲侄女,不是你的摇钱树,少打她的主意。”
“我所做的,所想的,都是为她好。你以后有了女儿,也会这样办。”童耀光脸色变了变,冷笑道:“舒律师,你挑拔她和莫越琛的关系,这才是小人的行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舒琰没再理他,大步往外走去。
童耀光朝他的背影瞪了一眼,一仰脖子,喝光了杯里的酒,嘟囔道:“装什么装,假仁假义的小人。别以为当了律师别人就不知道你是什么人了,靠着陪富婆和男人睡觉起来的人物,你以为我真不知道?就你这种货色,以前我也睡过。”
舒琰慢慢扭头看了他一眼,眸子里涌起了一丝杀机。
童耀光一扭头看到了,心里一个激灵,赶紧去倒酒,小声说道:“你算个什么东西啊,真是的。”舒琰走出去,不轻不重地关上了门,在门外站了好一会儿,他又打通了童心晚的电话。
“心晚,你现在怎么样?找到童太太没有?”
“还在找,你呢?开始摔的那一下有事吗?”童心晚软软的声音传了过来。
“我没事,去给童太太把户口的事办一下。这个要走程序,这几天不见得能办成。”舒琰握着手机大步往电梯走去,摁在电梯键上的指尖因为太用力泛起了白色。
“辛苦你了,律师费我们回去再谈好吗?”
“谈这个干什么,顺手帮忙而已。”
“摔坏的那个车子,我会让莫越琛处理好,对不起啊。是我的事连累你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别见外,挂了。”
舒琰匆匆挂断电话,深吸了一口气。
车前有两名助理正在等他,见他过来,立刻拉开了车门。
“舒律师,派出所那边的事已经办妥了。高先生正在等您。”
“走了。”舒琰猫腰上车,脸色冷漠地说道。
助理一个坐上了驾驶室,一个坐到副驾上,递了叠文件给他。
“这是您要的资料,已经全部在这里了。叶望舒和童思林闹翻之后,和前夫在一起住在一个很偏的小村子里,几乎不到市里来。就那次到市医院给叶莘取药,结果回去之后就犯病了。这事已经过了十六年,也不好查证了。”
“还有一件事。我总感觉这个童思林好像不是真的要和叶望舒恩断义绝,反而有点想保护她的意思。所以他最后拿了个骨灰盒回去埋了,也没对任何人说起过她的下落,甚至连他亲弟弟也没有提起过。他叫人打了叶望舒一家人的事,也都是听人说的,根本没几个人看到。”
听到这里,开车的助理忍不住说道:“那不对吧,叶莘的脚都被打跛了啊。”
“没人真的看到是童思林带人打的,若是别人打的呢?童思林暴燥,在家里确实也打过叶望舒。但那每次都是在叶望舒和前夫相会之后。我们再看看,后面一些年,北方工厂的情况很糟糕,他和当地人闹得很僵,莫家人想卖掉北方工厂,他却一直僵持着不肯卖,为此事和莫家人也闹得很不愉快。他每年都会单独跑来一次,一个人开着车四处晃。我怀疑他就是去看叶望舒了。医院里交了那么一大笔钱,足够她住上一辈子的,叶莘是没有这个财力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开车的助理想了会儿,小声说:“还挺有道理。”
舒琰合上文件,合上眼睛往后靠。
“当年矿下出事,死了十多个人。那件案子一直秘而不宣。后来工厂火灾,苗岭那晚虽然也在,但是证据根本就不充分啊。舒律师若是把这两件陈年旧案给解决了,您可就真的要成人们眼里的大人物了!”开车的助理忍不住兴奋起来。
“我需要当大人物吗?”舒琰猛地睁开眼睛,挥起文件往前一摔。
助理吓了一跳,赶紧闭嘴。
“大人物算什么玩艺儿!”舒琰又骂了一句,把掉在腿上和脚边的文件捡起来,沉着脸色说道:“你想当大人物,我就教你们一个办法。现在下车,去抱起那些大人物的脚舔几下,看看他会不会帮你们当上大人物。”
两名助理从未见他发过这么大的火,连大气也不敢喘了。
舒琰往后重重地一靠,把文件往身边一搁,放缓了语气,“快点开,要办的事多。”
助力脚下油门紧踩,飞快地往前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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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望舒还是没有消息,童心晚急得团团转。卫东他们已经调看了她跑掉的那条路上所有的监控,一无所获。
“会不会落到虎哥他的手里了?”童心晚焦急地看向莫越琛,他怎么还能这样冷静呢?是不是疯掉的岳母就不叫岳母了?
“不会。”莫越琛抬头看了她一眼,轻轻摇头,“他那里有我的人,有什么消息会通知我。”
“你还有线人呢。”童心晚拧了拧眉,有点不信。
“在这种地方,没什么事是钱办不到的。”莫越琛平静地说道。
“那怎么就找不到我妈妈呢?她会不会回她以前住的地方了?我们白天去过,那些房子还在,只是换了人住了。”童心晚快步过来,用力摇了摇他的胳膊。
“都安排着人守着了。”莫越琛拉住她的手,摸到了满手心的冷汗。
卫东正在打电话,询问每一个派出去找人的保镖情况。一圈二十多个电话打下来,手机都发烫了。还不时有电话打进来,莫远炜病了,公司和医院的事都压在莫越琛的身上,卫东的三部手机都处于电即将用尽的状态,充电器都不够用了。
“还有,郭虎他们现在愈加猖狂了。这几年本来和我们北方工厂的关系就不好,这回和他彻底闹翻,他会为难我们的员工的。”卫东走过去,压低了声音劝道:“我看现在还是先回去,等事情缓和一点再解决。我留下来继续找人。”
童心晚竖着耳朵在听。
让她就这么走了,她肯定不甘心。本来就带着一肚子疑问过来的,现在找着了人,却又不能顺利带回去,换谁谁会甘心?她的第六感告诉她,这些事没那么简单。甚至可能爸爸公司后来遇上的那些事都没那么简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时卫东的手机响了,他听了几句,扭头说道:“找到了……”
童心晚一乐,飞快地跳起来,拉着莫越琛就跑。
“真在郭虎那里,十分之前带去了他的吉吉俱乐部,现在他就在那儿。”卫东又补了几句。
半个小时之后,一行人赶到了郭虎的吉吉俱乐部。
这个城市里的一大半娱乐场所都是郭家名下的,只有一些零散分布的小ktv,他们看不上眼,所以就由着小百姓去经营了。
面前这家吉吉俱乐部,豪华程度超乎童心晚的想像,就算是天子之地的那些大会所,只怕也就是这种水准了。
从外型看,就是一个水晶球,里面的光线透出来,远远看过来,就是一个月球挂在半坡上。门口停着数十辆豪车,甚至还有一辆银色限量版的布加迪。
明明这小城市远在天边,是世人眼里的偏隅之地啊!这些人手里累积的财富居然到了这样可观的程度!
童心晚跟着他踏上台阶,两边站的女子和她以前见过的那些风月场所的女人也不一样。清一色穿着水蓝色长旗袍,化着精致的淡妆,走路的姿态就像几十年前的大家闺秀。腰轻扭,旗袍下摆微微晃动。
“好漂亮。”卫东忍不住说了一句。
童心晚冲他咧了咧嘴,这才是真实的男人吧!哪有男人不爱看美丽的女人的?现在给卫东一个这样的大美人,他肯定把持不住。那莫越琛呢?童心晚往身边看,莫越琛步子沉稳,神情是一贯的淡定,也不知道他心里有没有底,能不能把叶望舒接出去。
和小人斗,得让小人心里真的怕才行。莫越琛就用手术刀扎了一下他的手下,远远达不到那样的程度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胡思乱想间,三人已经在旗袍美人的指引下,到了一扇七彩水晶大门门口。
推开门,里面的笑闹声肆意冲出来,低暗的灯光下,只见数根钢管立在正中,几个女人正倒挂在钢管上,像蛇一样起舞。
她们穿得太少,有些地方都快掉出那些小巧的布料了。童心晚脸一红,都不好意思看。
郭虎那群人坐在沙发上,面前洒着大把的钱,各种昂贵的酒摆了二三十瓶。高脚水晶杯一看就价值不扉。
这世上不缺有钱的,就缺有钱还有德的。莫越琛莫想花天酒地,那也会比郭虎这类人品味高。
童心晚躲在莫越琛身后,视线在四周扫了一圈,没看到叶望舒的身影。
“唷,莫院长怎么有空来我这小破店里?”郭虎叠着腿,摇晃着手里的酒杯,一脸阴冷的笑,视线越过了莫越琛,落到轻轻晃动的一角白色衬衣下摆。
“把叶望舒带出来吧,我带她回去了。”莫越琛径直走过去,脚尖在两个男人的脚上轻踢两下,淡淡地说道。
那二人互相看了一眼,站起来,站出了位置。
莫越琛坐下去,拿起面前立的一杯洋酒看了一眼,又转头看郭虎。
“怎么着?莫院长怕我喝到假酒?”白天被莫越琛嘲讽过了,郭虎很是气愤难平,抓起另一只酒瓶倒了满满一杯给莫越琛,干巴巴地笑道:“放心,谁敢给我喝假酒,我让他喝他自己的血。喝了这一杯,我先干为敬,谢谢莫院长帮我那个不成器的侄子动手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原来那小头目是他的侄子啊!
童心晚更担心了,郭虎会不会马上砸了酒瓶子把莫越琛的喉咙给割开……来的时候就应该多带几把刀,她甚至能想像中莫越琛站在一群魔怪之中双手抛弄着锃亮寒凉的手术刀,刀刀收了这些魔怪恶棍。
但二人都表现得很平静,甚至郭虎还试图搭到他的肩上,和莫越琛拉近一下关系。
“我不喝酒。”莫越琛把酒杯放下,转头看他,“我身体有点虚弱,医生交待我要少饮酒,烈酒更不要沾。”
莫越琛这话说得太一本正经了,若童心晚没忘了他是那个郴城里每个人都仰望的“神医”,她都要相信了。
他虚弱?
郭虎的脸色也不太好看,他忍了忍,打着哈哈说:“行,那我们喝饮料,鲜榨的,还有新鲜的奶,怎么样?绝对正宗的,婴儿最爱的东西。”
他打了个响手,神秘兮兮地说道:“我这里,就这种饮料最补、最受欢迎。真人都是二十出头的漂亮妹子,身材爆好,今年年中才生的孩子,正新鲜好喝。”
童心晚听懂了,顿时头皮发麻。郭虎他难道让女孩子专门生下孩子,然后当奶妈?太可怕了!
郭虎此时扫了童心晚一眼,嘴角歪了歪,坏坏地笑道:“童小姐想补也是可以的,你太瘦了。女人还是要胖一点点才好看。”
童心晚想吐他一脸口水,这男人真不是个东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郭虎,咱们别绕圈子了。我要接走叶望舒,你也应该明白,她是个麻烦,你扣在手里对你没好处。”莫越琛挡开了旗袍女子递来的茶,沉声说道:“现在已经不比以前了。你这里还是收敛一点好。你知道的,每次改朝换代带来的影响有多大。你这里算什么?知道我们郴城那边怎么清理的吗?钱是赚不完,这个月球也不是真能把你举到太空去的神器。见好就收才是明智的人。”
“唷,莫院长你这是来教育我了?”郭虎瞪了莫越琛一会儿,仰头大笑,手拍着腿,脑袋一晃一晃的,脖子上的肉都跟着在抖。
那些跳舞的女孩子慢慢地往下滑,有些害怕地看着他。
“继续跳,我让你们停了吗?这是贵客,一百年难以请到一次的贵客。大人物,大医生,开医院治病救人的。你那个学校叫什么来着?弥勒佛还是哈哈佛?国外的大学你们懂不懂?你们小学毕业了没?”郭虎抓起酒瓶子,直接把酒泼到了那几个女孩子的身上。
女孩子们哪敢不听,赶紧又爬上了钢管。
“莫越琛,你在我这里撒野。看在我老丈人的面子上,我忍了。但是童思林生前欠我的债,他女儿不还,就老婆还。我是讲道理的人,要的不多,你留下北方工厂,人你带走。”郭虎转过头,对着童心晚冷笑。
“我敢给你,你敢要吗?”莫越琛眯了眯眸子,打着了打火机,点着香烟。
火光在他的指间轻轻闪动,映在他乌暗的深瞳里,神情冷得让人不敢直视。
“呵,我就没有不敢要的东西。不然的话,母女两个和北方工厂都留下好了。”郭虎从皮带里拿出一只乌洞洞的枪往桌子上一拍,冷笑道:“别忘了我是干什么的?我这里天高皇帝远,每年的车祸,事故,别提有多少了。莫家少了你,可能莫远炜更高兴,出于感激还是会把工厂和这母女两个送给我。”
莫越琛掸了掸烟灰,视线低向那把枪,笑了笑。
“怕了?”郭虎见他笑了,得意地歪了歪嘴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送你个礼物,十分钟之类把叶望舒送出来。”莫越琛站了起来,拉起童心晚就走,“你这里的香氛选得不好,换了吧,显得廉价。”
“站住……”郭虎拍桌子的动作还没停,手机响了。他抓起放在酒瓶子边的手机看了一眼,飞快地打开。
这是一个视频。
“什么东西?”他匆匆打开,脸色大变,手也跟着微微颤抖了起来。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弱点,他也是。
郭虎最大的心愿就是有个自己的儿子,这梦想一直到前年才实现。他把儿子和外室都养在纽约,现在孩子被半吊在77层大楼的窗外!,那么高的楼,那些璀璨如星河的灯光,那些熟悉又陌生的暗色玻璃大窗,都提醒着他,他儿子要是一掉下去,就会碎了一地。
“莫越琛,我儿子要是有事……”他跳起来,喉咙都发紧了,背上冷汗直冒。
“美国那地方每天都出很多事,枪战什么的常见报道。一对来自中国的母子从楼上掉下去,可能是因生生活压力。也有可能是因为情感纠纷。当然,住在那么好的大楼里,更有可能是情感纠纷……您还有两分钟。”卫东站在门口,微笑着看着他。
“莫越琛……你、你这个禽兽……你敢动我儿子试试!”
“一分钟。”卫东竖起一根手指。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郭虎不敢再耽误,赶紧让人把叶望舒从他的办公室里带出来,亲自带到了大门口。
“莫越琛,这个疯婆子还给你,赶紧把我儿子放下来。”郭虎的声音都开始抖了。
莫越琛看了一眼叶望舒,朝卫东点了点头。
几秒后,又有一则视频传了过来。
母子两个抱在一起,惊恐万分地看着镜头,那女人的脸都吓紫了。孩子一动不动,像是睡熟了一样。
郭虎没功夫理会莫越琛,赶紧给对方打去了电话。
“儿子怎么样了?没事?别怕……”他问了几句,扭头看向莫越琛,扭曲着脸骂道:“你这么狠,居然连这么小的孩子也不放过!”
一个心狠手辣无恶不作的黑社会头目,居然对一个医生说心狠,这画面多可笑啊。童心晚都想给他拍照留念了。但是转念一想,还真是这么一回事。不到两岁的小宝宝,被倒吊在大楼外面,这手段确实非常残酷。
她看了一眼莫越琛,心里有些犯怵。听说过他狠,没想到是这种狠。
卫东把叶望舒扶上车,扭头看向莫越琛,等着他说话。
“附加礼物是不告诉你太太。”莫越琛拉了一把童心晚,环顾四周,淡淡地说:“我怎么突然觉得这个月球挺不错的,你想想开个价,明天早上八点我让律师来和你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莫越琛你别太过份!”郭虎近乎暴跳如雷了。
莫越琛没理会他,把童心晚推上了另一辆车,开着就走。
卫东上车前,对郭虎笑了笑,“虎哥,你不了解我们莫院长。他平常脾气很好,非常好。但是就是不喜欢有人威胁他,动他的人。今天只是倒吊着您的小公子,再有下回,倒吊在外面的不止你儿子,还有你。吊着你们父子的绳子也不会这么结实了。
真的,我从来不说假话。你在国外悄悄安排了多少生意,转走了多少资产,你太太都不知道吧?做人别嚣张,凡事留后路,这是我们院长常教我的。这道理很值钱,值这个月球的钱。不过我们莫院长从不占人便宜,我看,就三十万吧,买来送给我们院长太太当礼物。她就喜欢月亮。”
卫东说完,上车就走。
莫越琛开着人家老丈人家的车,闯进人家的场子里,把人家儿子吊在纽约77层楼高的外面,最后要花三十万买人家的费了数千万建起的月球宫殿,这不是欺负人吗?
“看他文质彬彬的,怎么这厉害?”站在台阶下面的几个心腹忍不住交头接耳。
郭虎从未受过这样的奇耻大辱,可还没时间没功夫去算帐,他得马上赶去美国接回儿子,免得再被莫越琛抓在手里。
――
在回去的路上,童心晚好几回都想问问他,是不是真的把人家儿子吊楼外面去了,一直没敢出声,
她悄悄看他,神情镇定,就像刚带她出去兜了个风,一点情绪波动都没有。她可是慌了整整一天了,他就这么一招,把郭虎给摁着不敢动弹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怕什么,又不会把你倒吊出去。”他喉结沉了沉,开口了。
童心晚咧咧嘴,小声说:“他以后会报复吗?”
“做到让他没办法报复。”莫越琛打开了车上的音乐,淡然说道。
这地方形势如此复杂,而北方工厂屹立不倒,莫越琛真是一个有手段的人。她现在一点也不奇怪他能把苗岭弄进监狱去了,有些人真的是可以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
“饿了吗?”他突然停下车,转头往车窗外看去。
外面一长溜的大排档,可撸串,可火锅,整只的烤羊排飘了满天的香味。
“我饿了。”他拉开安全带,推门下车。
童心晚跟出来,主动拉住了他的手指。她想,她可能就是天生喜欢坏男人,喜欢寻找刺激的,不然为什么一点正确的三观都没有,为什么不狠狠批评他欺负小孩子?
卫东的车也停下来了,趁着童心晚在那里点东西的时候,俯到莫越琛耳边小声说:“他那个外室想加钱……”
“把dna报告给她。”莫越琛拿起了水果摊上的扬桃,手里的刀轻轻几下,成了几片碧绿的星星。
其实哪有把郭虎的小儿子倒吊到77楼外面,就是吊了个仿真娃娃吓他而已。北方工厂在这里,面临的各种威胁他都得考虑进去。对于有些人就不能采取正常的手段,以恶制恶会更加有效。你指望这些人遵纪守法,不如指望母猪拯救世界。他早就把郭虎这一群人的优弱都掌握在手里了,有备无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知道了。”卫东点点头,看了一眼站在烤架前的童心晚,小声说:“得让她保密。”
“她会比你的嘴紧。”莫越琛扫了他一眼,语气里透着些许不悦,“最近你话实在有点多。”
卫东尴尬地捂了捂嘴,返回车上,走了。
童心晚端着挑好的烤串过来,小声说:“你看还要什么?”
“这个……”莫越琛指了一下那只烤得正好的烤全羊,坐了下来。
“也行,我开始就想吃了,怕你觉得我太能吃了。”童心晚把烤盘给了老板,跑回他身边坐下。
“那是给卫东他们送去吃的,你就吃这个。”他把切好的那盘小星星往她面前一摆,淡淡地说:“再立个规矩,不听话乱跑,一个星期没有肉吃。”
童心晚心塞至极!谁家当爹的会这么狠……也对,反正他连两岁的孩子也不放过。
“反正谢谢你。”童心晚咬着杨桃,酸出了满嘴的口水。她拧拧眉,捏着杨桃往他嘴里送,
“太好吃了,你尝尝。”
他吃了酸杨桃,但是还真的一串肉也不给她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童心晚试图两串来着,都被他给打开了。她只好坐在一边,垂涎欲滴地看着那一大盘子肉。
你看看,莫越琛不吃肉,只吃素,还不让她吃。两个不吃肉的人点了五十多串烤羊肉,就这么看着……童心晚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吃吧。”莫越琛吃完了一碗素菜红薯粉,握着纸巾慢吞吞地擦嘴。
“算了。”童心晚耸耸肩,轻声说:“带给卫东他们去吃吧,我耽误你这么多事,就当向你赔罪。”
“吃。”莫越琛数出十串往她面前一放,沉声道:“体力不够怎么行。”
童心晚似懂非懂地看了他一眼,拿起了一串烤羊肉,“是不是,那个倒吊的事是假的,等下郭虎还会来找麻烦,我们得跑快点?”
“对,快吃。”莫越琛数钱付帐。
童心晚飞快地吃了一串,起身拉起他就走,“我一串不吃也能跑得快,别担心我,我不会拖你的后腿的。对付男人其实也容易,就打他一个地方就行,马上就让他没有还手之力。”
莫越琛跟在她身后,唇角扬了扬。
“不然,我试给你看看?”童心晚转过头,作势要往下抓他。
他站着没动,直到她的小手抓到前面来了,才往后退了一小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会真的抓疼你的啦,我自己还要用的……”童心晚笑了会儿,觉得说得也太直接了,赶紧掉头往车前走。
老板帮他们打好了包,把烤羊肉送了过来。
童心晚抱在怀里,一路上都觉得自己跟的不是一个医生,而是手持双枪的大头目。
多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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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耀光不喜欢这城市,听说叶望舒找着了,过来看了一眼,没话找话地在莫越琛面前强行套了会儿近乎,坐晚上的飞机先回去了。他得赶紧给童心晚准备嫁妆,一门心思地想赶紧把童心晚塞到莫越琛家里去。
两名从精神病院请的护士辞了,叶望舒交给从郴城赶过来的专业人士护理。她没有身份证,没办法上飞机坐火车,若继续在这里等,又怕再生出事端,于是干脆走高速,开两天两夜回郴城。莫越琛要赶回去处理堆积成山的工作,带着童心晚坐飞机先回去。
一出机场,他就被莫家公司的人给接走了。莫远炜几天不在公司,这些事都得他去做主。
叶望舒医院的事倒不必童心晚操心,她就是赶紧给叶望舒把衣服和生活用品置办好。
赵安琪出院了,不过走路还有些跛,毕竟年纪大,恢复慢。她不肯休息,一直跟在童心晚身后帮着置办叶望舒的衣物。
“赵姨,等叔叔处理好公司后,把到的那批货卖出去、结算清,我先买套小房子,你和大勇哥先住进去。”童心晚把大包小包往自己的小房间拎,轻快地说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买房子也行,在领证之前买,这是婚前财产。”赵安琪说道。
“哎呀,他还图我这点钱呢。”童心晚好笑地说道。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世间人心最难懂,哪有这么多百分百的完美。”赵安琪提醒道:“你赶紧处理好这些事,回去上学去,现在也不缺学费了。”
“只能转过来了,不然我在那边上学,他在这边……而且之前那些视频传得满校皆知,加上爸爸的事,我回去上课,闲话实在太多了。我这腿今年也跳不了舞,想转个系,考个教师资格证,教小朋友跳舞也行。腿好了之后,再去考大的舞团也行。”童心晚这些事不是没考虑过,她得有自己的工作,而且必须是体面的,让人尊重的工作。
这是很现实的事,看看傅娅,多威风,站出去就让人仰望。她不说让人仰望了,起码人家提起她童心晚的时候,不会只想到她的混帐爸爸,还会有她出色的一面。
“还有一件事啊,你有没有想过孩子的事?现在是要还是不要?”赵安琪又问道。
也有大学生一边大着肚子一边上学的,若是能和他有一个爱情的小宝宝,她当然乐意。他的态度好像也是挺想要个孩子的。
“喏,秘方。”赵安琪把叠得很整齐的纸递给她,压低了声音,“专生儿子的,绝对有用。别听他们说什么迷信之类的话,不然你怎么解决有个地方,那村子里世世代代生的全是双胞胎?这个是我特地给你找来的方子,你今天晚上就试试。”
“赵姨,你就知道生孩子。”童心晚把纸揉成一团,小声说:“再说了,生到什么就是什么,我都喜欢,都是我的。”
“那他喜欢不喜欢啊?我听说他脑子里有淤血,还有他们家族有病,每一代都有个人活不过30岁。他都29了,你要是想和他生孩子就赶紧,万一是他呢……生下儿子,继承权可全是你儿子的。”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赵姨,你真的可以拿只碗去天桥底下开辟第二副业了。哪来这么多的听说啊……”童心晚好笑地说道。
赵安琪急了,戳着童心晚的背说:“你这个傻孩子,就你不知道!你知道莫远炜两口子为什么心甘情愿地伺候着莫越琛吗?老爷子立下遗嘱了,莫家所有的财产都由莫越琛监管,他有权决定是捐是留。莫越琛若比他们先死,而他没有子女,这些钱才会给莫远炜家人。换成别人,你觉得他们会心甘情愿接受这么不平等的遗嘱吗?就是因为莫越琛有病,他脑子里有淤血,说不定随时就死了,听说是活不过三十岁!我说的这些可不是听外人编造的,是我偷听到的莫远炜和林文佩的话。”
童心晚的双手慢慢垂下来,若是真的,那莫越琛……他会不会真的有什么事啊?
“淤血是怎么回事?”她小声问道。
“听说是你爸打的。”赵安琪干咳了几声,小声说道:“所以我有点担心,他会不会打什么鬼主意,到时候让你殉情之类的……”
童心晚发了会儿怔,轻声说:“你别胡说了,莫越琛别提多健康多强壮多厉害了,他要是真的活不过三十岁,大可以胡吃海喝乱搞等死,怎么会费神工作?”
“可能是……”赵安琪想了想,神秘兮兮地说:“或者等机会延长寿命呢?比如等人的心脏啊,肾啊肝啊之类的。”
“赵姨,他会活到一百岁的!”童心晚轻推了她一把,抱怨道:“不许你咒她。”
赵安琪叹了口气,轻拍她的背,小声说:“我怎么会咒他。如果他真的爱你,我巴不得他长命百岁,好好照顾你。”
童心晚皱了皱眉头,继续给叶望舒的衣服分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妈妈长什么样子?和你一样美吗?”赵安琪坐下来,帮着她叠衣服。
童心晚发了几秒呆,小声说:“很美。”
佳人已如秋叶黄,不知尽头在何年。叶望舒的美早就被病魔消磨殆尽了,而童心晚居然想不起她年轻时的样子。此时冷静下来的童心晚开始有些疑惑,母亲为何事而疯的呢?
“如果能治好,那就好了。你这么多年也没个妈疼爱你,小时候常看到你眼巴巴地盯着别的小孩子的妈妈,那眼神我现在都记得。我还记得你以前问我,是不是妈妈十八年后就可以重新生出来,到时候你要去哪里找她。”
赵安琪小声叨叨着,额角的一缕白发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摇晃。
童心晚看了她一会儿,抱住了她,轻声说:“赵姨,你照顾我十四年,我们和母女没有区别。你放心,我找到了妈妈,也会孝顺你。我以后不会再让你辛苦了,我好好养着你和大勇哥。”
赵安琪拉着她的手,感叹道:“心晚,有你这句话我就知足了。你结婚后,我和你大勇哥就回去。你有个疯子妈妈,若还带着一个傻子哥哥,那样别人不只会笑话你,还要笑话莫越琛。我有手有脚,还没老到做不动的地步,不用你养。等我死了以后,你多照看一下大勇,我就感激不尽了。”
“干吗回去?谁笑我,我就让莫越琛打他。莫越琛很厉害的。”童心晚轻快地笑道。
赵安琪也眯着眼睛笑,摇着童心晚的小手说:“傻丫头,喜欢你的时候才厉害,不喜欢你的时候呢?钱最靠谱,记得多给自己存点钱。”
童心晚知道赵安琪担心莫越琛会因为事嫌弃她。童心晚不想道德绑架,每个人都有自己选择的权利,所谓爱乌及屋,那也得很爱才行。若她的事真让莫越琛有困扰,她不会勉强继续下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然,签个婚前协定?若两个人真的不能长久走下去,她不要他的钱,也不想因为他不想分家产而勉强维持表面的和睦。
这想法不能让赵安琪知道,若她知道了肯定会骂童心晚笨。她也不想标榜自己有多高尚圣洁,谁不爱钱啊?她只是不想到了那一天后两个人撕相难看,让此刻的真心变成了笑谈。就像赵安琪说的,有手有脚,怕饿死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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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越琛耽误了好几天的事,回家的时候已经十点半了。
童心晚缩在沙发上,抱着电脑写写画画。她的漫画停了这么久,都不好意思和编辑说话。晚上画了几格,感觉烂死了。一直在不停地修改。
听到门响,她立刻放下了电脑,拎着他的拖鞋蹲在他面前要给他换鞋。
莫越琛也没推辞,配合她换好鞋,看了一眼丢在沙发上的电脑,沉声道:“怎么不睡?”
“画画呢,好久没更新了,被骂死了。”她说完,又冲去餐厅去给他倒安神茶。
“画不出就先别画了。”他坐下来,握着鼠标翻了几页,低低地说道。
“画画和跳舞一样,长久不做就会生疏,多热热手就好了。”她抿唇笑笑,在他身边坐下,小脑袋往他的肩上一靠,小声说:“莫院长今天辛苦了,喝了茶去睡吧。我今天睡楼下,免得吵到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么乖。”他握着那杯散发着淡香的茶,转过头往她的额上亲了一下。
“对啊,免得你又不给我肉吃。”童心晚笑了会儿,手指轻轻地抚上了他的后脑勺,小声问:“他们说……你脑子里有淤血……是我爸爸打的。不然你也打我几下,出出气。”
“今天累了,不打了。以后想打就打,机会多的是。”他拉下她的小手,唇角勾了勾。
童心晚看了他几秒,往他的腿上捶拳头,“你不是很厉害吗?怎么让我爸打得脑袋都破子?你也应该把我吊到楼外面去威胁他才对啊!”
莫越琛任她捶了几下,把她往怀里一揽,晃着她的小身子说:“所以呢?”
“所以,我会任你虐待的!”童心晚眨眨眼睛,严肃地说道:“童心晚同志郑重承诺,婚后坚绝做到打不还手,骂不还口。你说东我不往西,绝对服从命令,绝对忠实拥护你的领导和统治。我和我身上的一切,全部都归你,你可以随意调遣。你让我的腿跟着谁走,就跟着谁走。你让我的手给你掐腰捶背,就算手断了也干到底。你让我的心为你跳,你喊一声停,我的心跳就为你停下来,一秒也不延续……”
莫越琛怔了好一会儿,手指戳着她的眉心问:“哪儿背来的?”
“我原创!下回你想追求别的女孩子时,我借你用用。”童心晚弯着眼睛笑。
“我追求谁去?”他好笑地问道。
“说不定我还有妹妹?”童心晚笑得更欢乐了,“你这辈子要可怜了,上中下三部曲都是相似的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说话没个正形,在他怀里滚来滚去时也没个正形,跟只调皮的猫儿似的,手还要在他的身上乱挠。
莫越琛被她闹得一身发烫,握着她的腰稳稳地放到自己的腿上,让她面对自己坐着。
童心晚捧着他的脸,柔软的薄唇印在他的眉心上,娇柔柔地唤了声,莫叔叔……
“什么?”莫越琛的手指在她的背上轻轻抚挲。
“我们签个婚前协议吧……”童心晚拿起叠好的一张纸,展开读给他听。
“婚前协议,第一条,双方婚前所有的资产归各自所有,婚后所得也归各自所有。第二条,尊重彼此的家人。第三条,今后不管以何种理由分开,都各自有权处理名下资产,不受对方干涉。”
就这么三条,她白天斟酌了很久,改了三十多遍,先后经历了煽情版,真情版,豪华版,罗嗦版,文言文版,最后就写了这么几句话。文末工整地写了自己的名字,就等他签字了。
莫越琛拿起协议看了会儿,眉头微微拧起,拿起笔就签。
童心晚看到他这么爽快,很是失落。难道男人真的都这样吗?情薄利重。
算了,反正这也是她的真实意思。她故作轻松地收好纸,抱起电脑起身,想回房间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童心晚。”莫越琛在她身后叫了她一声。
童心晚扭头看他,维持着笑容,唇角强行翘着,微微抽动,“你赶紧去睡吧,太晚了。”
“祝你睡得开心。”莫越琛笑笑,起身上楼。
童心晚握紧拳头,再松开,再握。恨不能两拳打晕了自己……童心晚你干吗这样虐待自己啊?写这个东西出来合了他的心意,她多受折磨。
她往床上一倒,只感觉一身热汽散尽,人快结冰了。
僵了好一会儿,她拿起纸哆嗦着展开,视线落向那个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