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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玉姐。”她被我骇人的表情吓住了,眼神惊疑喃喃道:“为什么不说呢,这不是好事嘛,为何不说?”
“你听不听我的话?”怅落的扯痛已不能让我安然思考,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此事谁都不能知道。
清幽乖巧的点头,眼中有浓的化不开的疑惑,神思游离了一会,神情突然一亮:“如玉姐想给王爷一个惊喜是不是?一定是,我猜王爷一定非常高兴,然后如玉姐就能作王妃了!嘻嘻,真好真好!”
我自顾不暇,无心再顾及于她便毅然转过身,背对着她:“我累了,想睡一会。”
“嗯,如玉姐好好休息,清幽一定尽快救如玉姐出去,我立刻去告诉若水大夫,让她先不要说,如玉姐要好好休息啊!”说着径自飞奔出去,耳边是上锁的声音。
我抱着脑袋,心中密密渗透着酸楚难堪,我拼尽全力也无法摆脱那丝羞愧,自己在现代连男友都不曾交往过,却要做母亲了,这种噩耗我如何能欣然接受,不得已接受了殷如玉的身体,难道就得一并接受她腹中胎儿?
我心中漠然,如寒冬般冷冽,心中一痉挛,心意已决,与其心灰意冷苟延残喘活着,还不如一死一了百了,说不定上天眷顾我,还会让我回那个平静的现代。
眼神四处溜转,牢狱中这些人不是都很想用眼光杀我吗?我漠然,嘴角擒着若有若无的笑意,缓缓移到木栏边,挑了离我最近的莫冉楼。
意识到有灼人的热线,那堪碧的眸子缓缓睁开,红润的嘴角边刚浮起一抹笑容,随即便隐退,大概注意到我红肿不堪的眼瞳,本淡然的碧眸漾着一种我无法诠释的温柔。
那善意的温柔让我心中大恸,五脏六腑似乎被一种无形的细线紧攥,眸中缓缓聚集的水雾便又汩汩落下,心中晃荡过一丝窘迫,我要他杀我,干嘛还哭给他看,便转过脸将泪拭了,回了头去嫣然一笑:“你是不是恨辕王?”
说着,不容商量的又说:“不用我说,你被他关了这么些天,一定恨他入骨,想将他碎尸万段,正好我是他的心腹,恨乌及乌,你一定不喜欢我,你离我最近,我现在大发慈悲成全你,你杀我吧,杀我,他一定会痛苦的!”说着闭了双目,一付大义凛然的模样,下一刻又汾汾然睁开眼来瞧着他安之若素的面:“最好一下子来个痛快,不要紧张手发抖,你敢砍错地方,我就跟你没完!”
这世上大概没我这种人物吧,人家都求生,我却一心求死,只是对我来说,死了比活着好,这肮脏不知冷暖的地方,对我来说根本是生无可恋。
许久,也不曾有动静,我便小心翼翼睁开一只眼,见他唇边慢条斯理浮出一抹笑容,意味深长的凝眸于我。
我疑惑着一头雾水,瞧着他整洁的衣衫,交握的光洁修长手指,没有武器?我(炫)恍(书)然(网)大悟便俯了身子双手四处摸索,我记着头上的簪子似乎落在麦桔中的,找了一会就触摸到那玉润圆滑的玉簪,将那玉簪紧握在双手,手指颤着,我本可以自尽,却没有那般勇气,在自己身上捅一个窟窿该多痛呀,如果手软没一下子解决……想来,他是男人,下手应该利索才是……
我忐忑不安地将玉簪递了过去,执拗的脾性让我倔强的道:“勿须迟疑,我保证不怨你,做鬼也不会缠你!”
他端然坐着,亦无接过的意思,缓悠悠道:“一死便解决问题了?”
死自是不能解决问题,但不死,问题可大了,我嘴角咧开来,汾怒道:“你这人真是莫名其妙,明明想杀我,我现在想通了要成全你,你到好,反而劝起我来了,我说,你到是动不动手?”
他毫不迟疑的闭上眼眸,嘴角挂着浅浅的笑容。
我气结,手中的玉簪却没有勇气捅向自己,亦无奈的靠在木栏上:“你不要装死,算是我求你成全我吧。”
“兀那姑娘真是有趣,没见着那时你侬我侬的模样,现在到好,怀了人家的孩子,还想死来着,真是脑袋有问题。”那毛脸大汉粗哑的嗓子透过栏缝遥遥传来。
第41章 玉珠串的由来
我不禁一阵苦笑,知道他说的是小二,可是,我压根就不知道殷如玉跟谁嘿咻过,我连这孩子是谁的都不知道,想着,便怨我刚才情绪过大,这本是糗事还闹的人尽皆知了。细想,这些人应该都憎恨我与小二才是,不想方设法除我,还劝我,当真是本性善良还是故意戏弄?
“我就是一心求死,你们不是都看我不顺眼吗,这不是好机会!”我记着那些怨恨的眼神,一个个狠狠瞪着我,恨不能用眼神就将我杀了。
“姑娘说笑了,你说的是那些个。”毛脸大汉意有所指,蓬头垢面的脸上隐约瞧着一双粲目。
我看向对面团缩如梭的一群人,果然灸狠之意恨不能将我焚烧待尽,忍不住打了个寒噤,我垂眸不语,暗自蹉跎。
毛脸大汉眼中掠过一丝狡黠,仰头大笑:“如是你落在他们手中,怕不只是一下了尽,非将你千刀万剐不可,那一刀一刀下去……嘶……哎哟……痛啊……”
果然在戏弄我,人品当真恶劣,我横眉竖目,愤然瞪着他。
“怕了,自己不敢动手还让别人操刀子,真是稀罕,当真是没脑子。”说着,那大手艰难的自栏缝隙间伸展拍在白衣人身上:“是吧,凤兄!”
凤兄?我心蓦地一惊,失声叫道:“凤兄?”
白衣人安然自若的睁开了眼眸,唇上浮起一抹淡雅笑容,轻轻点头,任那黑乎乎的脏手覆在自己雪白的肩上不为所动。
双腿倏然一软,我脚步虚浮步步后退,紧盯着那碧色的眼瞳,眸间布满骇异和惶惑,这份意外太过突然,比接受殷如玉腹中胎儿还要让我喘不过气来,脑中还有丝惊惶我惨澹着问:“你不是叫莫冉楼吗?怎么这会又叫凤了?”
毛脸大汉透过缝隙疑惑看着我惨白的面又拍了拍白衣人雪色的肩:“莫冉楼可不就是凤兄吗,是不是啊,凤兄?”
那碧色的眼眸如寒潭般淡然,唇间熠熠光泽:“是。”
我捂住嘴,一下跌坐在地,拼命地摇头,谁能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瞧你如此受惊,难道是凤兄长相太挫?”毛脸大汉摸了摸满脸胡须似笑非笑:“莫非被关太久,时下变迁,连审美观点也变了不成?”
我哪有心思顾他,只斜睨着白衣人,嗓音略显飘渺:“你当真叫凤?”他亦是点头,唇边带笑。
我顿了顿,抑住狂跳的心,神色庄重:“你当真是玉珠串的主人?”
他凝眸于我,若有所思,我怔愣地盯着他,眸中闪过一丝期盼,快的让人无法察觉,心中亦是期盼什么,我也无从得知。
其实,他曾用另一种方法告诉过我,可我此刻只想听他亲口说出。
“是。”淡然的一声将我打落谷底,梦中的人难道真是他?
我目中端疑,雪色的身影,红润的唇,一切都那么像,是他吗?是吗?心中无数次问自己……只是那梦中与我相若的女子……
思及此,脑中电般划过,一个激灵,心中暗想那红衣女子会是我的前世吗?随即又自讽,眼前的凤看起来不过二十五六,红衣女子投胎的话也才是孩童而已,不可能是我这个年龄……一定是巧合,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只与我相似罢了,只是梦境相仿罢了,我安然自慰安抚自己混乱的心。
这一切着实太诡异了,不管如何要先解决腹胎儿才是。
心平气和……心平气和……发挥我二十一世纪的脑子……
我一咬唇,将手中玉簪别上乌丝,唇边笑容固然飘忽,却也是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