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待叶辰夕在叶轻霄体内释放之后,叶轻霄整个人瘫软在榻上,脸色惨白如纸,下半身已经痛得麻木。榻上一片狼藉,昭示着刚经历过一场渲泄。
叶辰夕渐渐冷静下来,看着叶轻霄那脆弱的模样,虽然仍恼他,却又忍不住一阵心疼,他冷着脸为叶轻霄清理身体,两人一时之间仿佛陷入了死局,竟相对无言。
少顷,叶辰夕下榻,边整理衣衫边说:“我会如你所愿。”
语毕,他头也不回地离开。
叶轻霄怔怔地躺在榻上,想着叶辰夕那悲痛欲绝的脸,最后缓缓闭上眼睛,用丝衾紧裹着自己的身体,却仍感到一阵透入骨髓的寒意。
这样就好了,各自断了念头,然后回归正途,也许有一天,他们能坦然笑谈当初的年少轻狂。
虽然反反复复说服自己,但叶轻霄仍然一夜无眠,恍惚地看着头顶的鲛绡帐直至天亮。
翌日,叶辰夕一早便离开了安王府,没与叶轻霄打照面。叶轻霄恍惚地向叶浩宁辞别,回到秦王府后便开始发热,伤口发炎又积郁成疾,使他在榻上缠绵数日,而叶辰夕却再没出现过。
叶轻霄知道他们是真的回不去了,是他亲手推开了叶辰夕,如今终于如他所愿,他却寸心成灰。
到了九月,叶宗希下令所有外出练兵的将领回朝,同时也把外出巡视的叶辰夕召回朝中。叶辰夕沿途返回,一副归心似箭的样子,很快便回到京中。而薛凌云也继叶辰夕之后踏上归程。
薛凌云回京那天,特意到秦王府向叶轻霄辞行,临行前问及他有没有什么话要捎给叶辰夕,叶轻霄却只是容色淡淡地说:“他已经长大了,若本王再像小时候那样唠唠叨叨,他必会觉得本王瞧不起他。还是算了吧!”
薛凌云隐约感觉到自那夜之后,两位殿下之间的气氛有了变化,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好无可奈何地告辞离去。
墨以尘送别至树林,两人拴了马,拿出一壶菊花酒及两只瓷杯,墨以尘各倒了一杯冷酒,举杯道:“回京路远,你一切小心。”
薛凌云目光幽幽地看着墨以尘仰头喝下杯中的菊花酒,只觉喉间一阵热气,连杯举的动作都觉得异常沉重。
墨以尘见状,握住他的手,把酒杯递到他唇边,笑道:“快喝吧,莫要误了时辰。”
薛凌云看着墨以尘,欲默欲语,最后却一言不发地喝下杯中的冷酒。狂风袭来,叶落纷纷,墨以尘那俊美的脸被飘扬的黑发遮去,只隐约可见他那双碧如玉的眼眸。
他想问墨以
尘何时回京,却明白墨以尘心意已决,若叶轻霄没有回京之日,他便没有归期。
心隐隐作痛,这一生看尽了人世沧桑,却仍逃不过一个情字。
墨以尘微微别过脸,轻声说道:“时候不早了,快上路吧!”
薛凌云轻吻一下墨以尘的脸庞,便上了马,再依依不舍地看墨以尘一眼,拍马而去。
当墨以尘的目光转回来时,早已星眸迷蒙。薛凌云的背影松风飒飒,在他眼眸里渐渐杳微。他拿起酒壶,仰头喝下,清凉的酒液沿着他白皙的脖子滑落,沾湿了他的白衣,他却毫不在意。
酒尽,空壶留香,墨以尘再望向薛凌云离去的方向,早已人去途空,空留漫天落叶轻拂他的白衣。
☆、祸起萧墙
薛凌云走后,朝中无事,边疆也较平静。秦王府开始伐竹木,收藏粟和水稻,并向孤寡者赈济粮食和冬衣。
当人人都以为秦王叶轻霄在安定忙着赈济穷人时,他却已身在陶裕,仍是一身布衣,从容地漫步在陶裕的街头。
这次叶轻霄带了护卫十人,他们分散在街道各处,暗中保护叶轻霄。叶轻霄一行人先是逛了各家兵器店,再到米店询问米价,顺便了解民情,直至月上花梢之时,才在客栈安顿下来。
他们身处的陶丰城离裕王府极近,是陶裕最繁华的地方,而城中的结彩坊更是远近驰名的烟花之地,环姿艳逸的姑娘站在妓院门口招客,风情皆露。
叶轻霄一行人下榻的客栈就在结彩坊对面,许多寻欢客尽兴之后结伴离去,酒气和胭脂香味残留在街道上,把踏出客栈门口的墨以尘呛得咳了几声。
叶轻霄见状,忍不住轻笑出声:“看来你还不习惯女人香。”
墨以尘这一生从未与女子亲近过,只好任由叶轻霄取笑。两人来到客栈对面的河岸下棋,月影如钩,柔柔蛛丝倾洒而下,水天一色。
叶轻霄的护卫假装成百姓分散在他们附近,却眼观四面,耳听八方,丝毫不敢松懈。
“今天逛了一圈,你觉得如何?”叶轻霄先下了一子,问道。
墨以尘俐落地下了一子,答道:“武器贵了,但米价未涨。裕王虽在打造大量武器,却未储粮,短期内不会反。”
叶轻霄点头:“他仍忌惮父皇,可能打算忍到父皇龙御归天之后吧!”
墨以尘以幽深明晰的星眸注视着叶轻霄,问道:“陛下会让他如愿么?”
叶轻霄淡笑:“父皇绝不会把这样棘手的事情留给他的后人,他大概会把裕王迫反吧!”
身后不远处响起了一阵脚步声,他们极有默契地停住了话题,开始认真对弈。随着脚步声渐近,一阵酒气夹杂着浓浓的脂粉味扑鼻而来,叶轻霄和墨以尘不约而同地轻蹙眉头,却仍不动声色地下棋。
忽有一只厚实的大手抓住了墨以尘那白皙纤长的手指,墨以尘抬首望去,映入眼帘的是一张醉态毕露的脸,那人的呼吸极粗重,浓浓的酒气喷到墨以尘脸上,让墨以尘一阵厌恶。
“这位公子,请你自重。”叶轻霄拂开那人的手,声音隐含不悦。
此时,那名
男子的两名家仆已追了上来,一左一右地扶住他,其中一名家仆劝道:“主子,莫要生事。”语毕,他又把目光转向叶轻霄和墨以尘,语带歉意:“抱歉,我家少爷喝醉了。如有冒犯之处,请见谅。”
还未待两人回答,那人便推开了两名家仆,掀起叶轻霄的衣领怒道:“你好大的胆子,竟敢阻碍……”
还没说完,便有一只手牢牢扣住了他的脉门,朱礼冷漠的声音从旁边传来:“放开我家公子!”
那名男子只觉一阵寒意直颤后背,立刻酒醒了大半,那汹涌的杀气从四面八方传来,压得他喘不过气。他可以肯定,眼前这名俊逸男子的护卫绝不止一人。
他悻悻然退了数步,跄踉离去。两名家仆见状,伧促地向叶轻霄道了歉,然后追了上去。
叶轻霄伫立原地,看着那名男子消失的方向,沉默不语。
墨以尘看了叶轻霄一眼,说道:“殿下,刚才那位公子……”
“他的家仆称他主子,他的身份绝不简单。”叶轻霄的声音在风中或凝或散,直至那名男子的身影消失在街道上,他才收回目光。
朱礼恭敬地问道:“殿下,要查一查他的身份么?”
“不必了,此事不宜节外生枝。”语毕,叶轻霄转目望向已凌乱的棋局,说道:“棋局已乱,再下无益。今晚早些歇息吧!明天一早回安定。”
话语刚落,便有护卫来收拾棋具。叶轻霄和墨以尘被扫了兴,也只好各自回厢房休息。
清冷的街道上人影渐稀,只有对面的结彩坊仍然笑语声喧,一整夜,人声不散,风不息。
是夜,叶轻霄坐在案前看书,厢房内烛影渺渺,映亮了他那俊美的脸庞,他的表情十分专注,几缕柔滑如缎的发丝散落在胸前,让他看起来带着几分慵懒。
一阵敲门声惊扰了宁谧的时刻,叶轻霄放下手中的书,起身开门,随着房门渐渐开启,门外那两张神色各异的脸映入眼帘,让叶轻霄心里暗惊:“皇叔!”
其中一名年纪较大的男子身穿华服,头戴如意冠,五官粗犷,剑眉带着凛凛神威,正是裕王叶帕阳。
叶轻霄把目光转向裕王身边的男子,竟然就是今天轻薄墨以尘的那人,他不禁疑惑地问道:“这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