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部分(1 / 2)

>  墨以尘一惊,抬首望向凛凛神威的叶宗希,立刻整装行礼:“参见陛下。”

叶宗希只是静静地注视着墨以尘,伧促间,他的黑发尚来不及整理,正湿漉漉地披在身上,一身白衣被沾湿了大半,那洁白如晚雪的肌肤在半湿的白衣中若隐若现,惹人遐想。

那一瞬间,叶宗希突然对眼前的人升起了占有的欲望,他不动声色地说道:“起来吧!”

“谢陛下!”墨以尘慢慢站了起来,恭敬地退到一旁。刚才在平身的一刹那,他在不经意间看到了叶宗希的眼睛,那□裸的□使他的心中暗暗警惕,心思电转,正要找借口离开,叶宗希却忽然问道:“你在沐浴?”

“回陛下,臣在梳洗头发。”墨以尘低垂着头,

任由一头长发如泼墨般洒在身上。

“臣不知陛下驾临,竟在此地梳洗,扫了陛下的雅兴,请陛下恕罪。”墨以尘一鞠躬,正要乘机退场,却见叶宗希向前一步,搂住他的腰,笑道:“你不但没打扰朕的雅兴,反而增添了雅兴。”

墨以尘一惊,立刻挣脱了叶宗希的怀抱,恭敬地说道:“陛下请自重。”

叶宗希没再急于抱墨以尘,只是挑眉问道:“你想当金若衣还是白雨霜?”

墨以尘闻言,不禁一怔。叶宗希口中的那两个人是前朝名臣,金若衣乃前朝皇帝的嬖臣,因以身侍帝而得到荣货富贵。白雨霜曾位极人臣,但因相貌俊美而被皇帝看中,白雨霜性情奇烈,不愿以色侍人,毅然拒绝。事后皇帝派人送了两件东西给他,第一件是玉腰带,第二件是三尺白绫,任他选择其一。白雨霜选择了三尺白绫,留下遗书,然后悬梁自尽。一代名臣就此身死,徒留几声嗟叹。

“如果是你,你要如何选择?”叶宗希的唇畔泛起清冷的笑意,问道。

墨以尘闭上双目,轻声说道:“死亦徒然,庶无惭于后世!”

这是当年白雨霜在遗书里留下的句子,而他的选择和白雨霜一样,宁死不毁节。若他为苟活而以身侍帝,薛凌云情何以堪?他又情何以堪?

叶宗希脸色微变,正要教训眼前这个不识好歹的人,却看见一个人影冲了过来,着急地说道:“以尘,对不起,我来晚了……”

叶宗希一惊,从他进入此地开始,他的侍卫便隐身在四周暗暗保护着他,外人根本不可能闯进来,为何薛凌云可以越过他的侍卫进入此地?

“臣不知陛下在此,打扰了陛下的兴致,请陛下降罪。”薛凌云轻撩下摆,下跪请罪。

叶宗希脸色铁青地看着薛凌云,冷声说道:“是真的不知道,还是故意不知道?”

墨以尘虽不动声色,心中却暗暗着急。薛凌云的出现不在他的意料之中,事情因他而起,最糟的情况不过一死,怎可连累薛凌云?

“臣有罪,请陛下降罪。”薛凌云的表情淡然,眼眸却写满不屈。

叶宗希双眸遽玻В寄考渎冻隼滟婷ⅲ骸澳忝且晕薏桓遥俊?br />

他们之间的气氛变得极僵,仿佛紧绷的弦,一触即发。叶宗希刻意沉默,打算以迫人的气势摧毁他们的意志,然而过了片刻,他发现那

两人的眼里没有丝毫退缩,于是他的眼神更冷了几分,高喝一声:“来人!”

语声刚落,便有数个人影出现在叶宗希面前,下跪道:“臣在!”

叶宗希以冰冷扫视薛凌云和墨以尘,正要下旨,却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飞掠而来,他的双眉一凛,不悦地道:“是谁?”

“陛……陛下……”一名内侍满头大汗地跑了过来,脸色苍白地下跪,声音颤抖:“秦王殿下忽然昏倒了……”

叶宗希闻言,脸色骤变,也顾不得教训薛凌云和墨以尘,甩袖而去,其他人立刻紧跟其后,如暴风过境般消失在山林中。

薛凌云立刻站了起来,握住墨以尘的手,问道:“你没事吧?”

墨以尘回过神来,心中仍有些后怕,不禁斥道:“你不知道刚才很危险么?若非秦王殿下相救,只怕你已经……”

“眼看他就要下旨杀你,我哪忍得住?”薛凌云紧紧扣住墨以尘的手指,隐约感觉到交握的十指微微颤抖着,却不知道颤抖的是他还是墨以尘。

“他不会杀我的,最多教训我一顿罢了。我对他而言死不足惜,但我是秦王殿下带来的人,若他在此时杀了我,让殿下情何以堪?”语毕,墨以尘继续说道:“他纵然无情,但唯有父子情,他不得不顾。”

“你刚才却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薛凌云的神色如凝冰雪,眼眸静静地注视着墨以尘的脸庞。

墨以尘顿时语塞,只得闭目不语。

薛凌云不忍苛责,轻声叹息,把墨以尘扶坐到石块上,以手指轻轻梳着他的如缎长发,晶莹的水珠沿着他那纤长的手指滑落,如断线琼珠,落溪即碎。

墨以尘神思淡定地坐在石块上,看着水中的倒映,薄唇微绽。

薛凌云动作一滞,静静地注视着那风骨神秀的侧脸,忍不住以手指钳住墨以尘的下颚,轻柔地吻上那冰凉的唇。墨以尘抬起头,含蓄地回应,眸中流转着淡淡柔情。

苍穹如墨,如轻纱般笼罩大地。近处树涛阵阵,风声轻轻,那紧紧相拥的身影渐渐淡化在夜色中。溪中流水鸣琴,清中有浓意,不饮自醉。

☆、箭轨惊风

秦王的营帐内,碧茵铺地,药香弥漫,叶轻霄躺在榻上,黑发披散,,双目紧闭,身上盖着罗衾。

“下午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昏倒了?”叶宗希看着躺在榻上的叶轻霄,蹙眉问道。

朱礼恭敬地答道:“回陛下,殿下自从为叶幽然大人还俗之后,身体一直很虚弱,幸得墨先生用圣珈族的秘方为殿下调理身体,才使殿下的身体渐渐好转。今天因为狩猎,殿下匆忙之间忘了喝药,才会身体不适。”

“是他?”叶宗希挑眉,心中的恼怒骤减,心思百转千回,终于放弃了教训墨以尘的念头。

心中的隐忍并非为了那个让他骤起欲望的人,而是为了这个在逆境中坚韧成长的皇儿。教训墨以尘只是小事,却容易给朝中众臣错误的暗示,以为叶轻霄失势。墙倒众人推,他的泄愤之举只怕会给叶轻霄带来无数麻烦。

他御宇数年,自认不曾负过天下,却负了最重要的三个人。

第一个是珑妃,他和珑妃俩小无猜,情意绵绵,当年尚未登基时,他曾一度失势,众人皆离他而去,只有珑妃对他不离不弃。他曾向珑妃发誓,一辈子只娶她一个女人。然而,某天珑妃卧病在床,他在王府中遇到了进王府探病的蓝妃,一时情不自禁,竟要了蓝妃,这份背叛从此使珑妃步入了痛苦的深渊。

他这辈子曾有过不少女人和男宠,但心中最重要的却永远只有这个和他一起长大、一直在背后默默支持他的人。珑妃并不是把他看作一个皇帝,而是一个男人。即使珑妃曾做过不少让他伤心的事,却只是因为爱他。他有负珑妃在先,所以无法狠心指责她。

而正因为他对珑妃的这份不忍,使他伤害了自己的两个皇儿,让他们承受丧母之痛以及孤立无援的童年。他知道叶幽然恨他,这个皇儿向来清高,若非为了叶轻霄,只怕早已浪迹天涯去了。而叶轻霄,一直在逆境中坚韧地成长,却不曾对他有过半句怨言。这份隐忍使他心疼。

珑妃和叶幽然使他内疚,但叶轻霄却让他心疼。

回过神来,看着榻上脸色苍白的叶轻霄,叹息道:“好好照顾他。”

“是,陛下。”朱礼恭敬地答道,目送那沧桑的背影消失在帐幕之中。

少顷,帐幕的锦帘再被掀开,露出叶辰夕那俊逸的脸庞,在朱礼正要行礼之时,他挥手打断,劈头就问:“听说皇兄突然昏倒了,现在情况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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