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在说什么呀!难道我真是后悔了?
“没有,我不后悔。”我摇头似拨浪鼓,一面举袖胡乱抹了把眼泪。他看了我一会儿,坐正了身子,“我现在回府有急事处理,没有功夫送你回去。正好晚间迪古乃会来赴宴,到时候你再和他一同回去。”
我点点头,他又拍了拍我手背,缓缓道:“既然不后悔,便好好过日子,把自己弄成这样,让人瞧着,还以为迪古乃待你不好。”我怀疑自己眼花了,这样的兀术,还是我以前认识的他吗?这句话说的语重心长,倒真像是一位兄长,在劝慰自己从婆家伤心跑回来的妹妹。
来了兀术在燕京檀州门里的府宅后,我才晓得迪古乃晚间为何会来赴宴。原来明日,兀术便要离开燕京回汴京军中。这一晚,官员和宗室们一起为他饯行,以祝他早日收回河南、陕西二地,重扬大金国威。
他将我安置下后,便去了书房处理事情。府里正热热闹闹的准备着晚宴,我一个人坐在屋里很是无趣,却又不能像从前那样,去厨房转转,往人堆里凑凑热闹。若是让人认出我是迪古乃的老婆,只身在兀术府里也便罢了,还到处乱跑,着实不像话。
盘腿坐在炕头,百无聊赖的把玩着刚换的绣花鞋。之前衣裙、鞋子几乎湿透了,兀术让人拿了一套新的过来,穿着倒是很合适。
窗外渐渐黑了下来,我起身,站在炕上,来回踱来踱去。
待会迪古乃来了,我该如何反应?大哭大闹?打他骂他?或是……不理他?
现在这情况,让我想到了小时候,我妈每每和我爸吵架后,都会骑着自行车,带我回外婆家。然后过几日,我爸提着满手的水果和好酒,来外婆家接我妈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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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荐一本欣赏的书,女频史诗级大作《倾国骊歌》,讲褒姒的,作者的功力实在让我赞叹,有自叹弗如之感。(未完待续)
正文 第185章 希尹醉酒
外头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我收回心神,站在炕上,定定的望着屏风。只听得“吱呀”一声,房门被大力推开,我微微一颤,竟有些手足无措。
他大步冲了进来,我本想转过身背对着他,却不想右脚居然不听使唤,不受控制的往前踏了出去。
“小心!”迪古乃奔至炕边,像对待孩童一样,将我从炕上抱了起来。
“放我下来!”我叫嚷着,他收紧双臂,不理会我的挣扎和抗议。
如此在他肩头闹了一会儿,我渐渐有些精疲力竭了。何况迪古乃始终一言不发,我一个人闹也没意思。
见我终于安静下来,迪古乃抱着我在炕边坐下,脸色有几分倦怠,有几分黯然。我心下一疼,只伏在他胸前,默默地听着他的心跳。
“宛宛……”
一阵沉默后,他摸着我的下颌,低低唤了一声。
我未答,迪古乃紧紧抱着我,深深地呼了一口气,“那晚她父亲来府上,我陪着多喝了——”
“难为你了。”我淡淡开口,迪古乃茫然的看了我一眼,“男人三房六妾,乃寻常之事,你不必为我,委屈了你自己。”
他神色一变,用力握住我的手腕。我忍痛,不再看他,泪珠一滴滴滑落,落在他结满粗茧的虎口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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饯行宴开了足足有一个多时辰。我推开屋门,信步走出院子。想着要不要让迪古乃派人送我先回去,一人呆在这里,着实无趣极了。
四下人影稀少,大抵皆在宴会上帮忙。雨势渐小,如蚕丝般在夜风中飘摇。我压低了纸伞,遮住正面。随意在附近走了起来。
回想起方才的一幕幕,心下怅然而无奈。也许我生气难过,并非因为迪古乃又纳了两名妾室,还让其中一名怀上了孩子。更多的,只怕是在怜我自己,怨怪老天……无法给我爱的人一个孩子……
完颜宗磐!
我心一紧,狠狠扔出了手中的纸伞。一阵凉风刮来,纸伞在地上打着转。离我愈来愈远。
忽然之间,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我不觉纳闷。府中怎么会有人策马。待转身眺望之时,见一人一马飞快地朝这边奔来。定睛细看,竟然是府邸的主人——兀术!
今晚饯行宴主角,不在晚宴上与人觥筹交错,怎么独自一人在府中骑快马?
“歌儿?”他诧异勒马,瞟了眼被风吹至远处的纸伞,“怎么不在屋里呆着?”
我未答话,更加疑惑凝眸于他。兀术脸色铁青,面含怒容。衣袍领口处,隐隐洒了星星点点的酒渍。方才他见到我很是惊讶,显然未料到会遇见我,那么——他这是要去哪儿?
未及询问,兀术忽地转首。朝身后灯火绰绰处望了几眼。旋即长臂一伸,将我提上马背。“先别问,我带你回府!”说罢狂打一鞭,马儿加速奔跑,却并未向正门行进。
兀术骑马从侧门而出。我缩在他胸前,风吹在身上有些冷。兀术边跑边安慰道:“再忍忍,马上就到了。”我点点头,并未着急。只是一直暗自思忖着:兀术中途退席,快马加鞭去找宗干做什么?
行至府前,守卫们见是兀术,很是一惊,自动忽略了跟在身后的我。兀术一路疾走,直接朝上房行去。我愈发困惑,正欲叫住他,兀术回头道:“不准跟过来。”
我停住脚步,犹豫几下,也觉得不妥,毕竟如今身为妇人,不好再事事插手,一探究竟。便讪讪一笑,欲提步回清园。
谁知方迈开脚,兀术眼神一动,抓住我道:“罢了,还是随我一同去。”这反反复复之态,让人只觉更加蹊跷,兀术避开我的目光,拖着我继续前行。
门前,兀术吩咐守卫下人:“所有人一律退避三丈,违者必斩。”我暗自唏嘘,如此严肃,看来他待会和宗干所谈,必是机要之事。
宗干早已得下人报,知道兀术前来。进去时,他正坐在主位上,手捧茶杯,膝盖上盖着一貂鼠毛毯。宗干患足疾已久,不便行走。如今天气又阴冷,膝盖关节亦跟着疼痛起来,只怕是风湿病。
还未来得及向宗干施礼,只见兀术大步上前,拱手长叹道:“兄要援我。”宗干神色微变,放下茶盏,瞥我一眼,方道:“何事如此着急,怎把歌儿也带来了。你这话又是何意,普天之下还有人敢为难四弟?”
我心里亦是所想,兀术这话说得奇怪,如今大金唯他一人,他不去为难别个就算是好人了。不过见宗干如此,想来我今日擅自出府一事还未传至他耳中。
兀术在旁坐下,宗干道了声:“来人,上茶。”结果却无人应声。我道:“四叔让下人都退出去了。”说完自己一愣,下人不在,此时岂不是该由我来代劳?
茶房一隅中,我拎起现成的一壶热茶,缓缓注入一白瓷杯中。外头兀术和宗干正说着话,我听得不太清楚,但隐隐闻得“希尹”二字,不觉加快了动作。
方一手触碰到纱帘,只听得宗干问:“天下之兵皆我兵?希尹当真如此说?”
兀术气愤回道:“四弟怎敢欺瞒大哥,等迪古乃回来,大哥一问便知。”
宗干沉默片刻,忽然哈哈大笑:“四弟多虑了,希尹为人如何,大哥心知肚明。酒后之言,岂可信以为真?”
我略一思索,掀帘而出,“四叔便是为这事生气?”我将热茶端给他,又道:“天下之兵皆我兵。希尹大人许是在感怀从前,毕竟多年之前,义父确实拥有天下雄兵。希尹跟随义父一生,当时的辉煌犹如日月凌空,他自然记忆深刻。今晚多喝了几杯,又见四叔如今意气风发,颇有太祖当年遗风。这感慨之言——可不就顺口说了出来。”
宗干赞许的看了我一眼,“歌儿所言甚是,你就大人大量,莫要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