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文奚打乱顺序策问,时间过了很久,还是没有轮到温言玉,顾倾终于支撑不住频抛媚眼导致的体力不支,在龙椅上昏睡过去。
简文奚策问完所有人,发现皇帝陛下已经睡熟了,于是尴尬的咳了咳,向福如海使了个眼色,福如海急忙把皇帝摇醒。
“温言玉考了没?”顾倾睡眼惺忪。
“回皇上,都已经考完了。”
“什么!!!你怎么不喊朕!”顾倾咆哮了,下面的人不淡定了。
苏珩之听见这声音浑身颤抖了一下,这……这不是那个福如海么,冷汗直下,于是将眼光投向了坐在第一个的温言玉,温言玉好像并不吃惊,依旧气定神闲。
顾倾看向温言玉,温言玉抬头向他微微一笑,顾倾内心荡漾了一下,也罢。于是殿试就这样稀里糊涂的完了。
简文奚傍晚到顾倾寝宫询问意见,顾倾打了个哈欠懒洋洋道:“赐石子侯状元,温言玉榜眼,苏珩之探花。”
简文奚眼里闪过一丝讶异,道:“陛下难道不想让温言玉成为状元么。”
顾倾看着他,双眼平静无波,淡淡道:“爱卿还想有第二个徐孟?”
简文奚一愣,转而双眼里装满了痛楚与不忍,他看着眼前这个十岁登基一直依赖于他的小皇帝,心里的怜惜从未断绝过,罢了,道:“陛下圣明。”
次日里宁王爷进宫拜见皇帝,两人散步于御花园。
宁王爷年仅三十,是先皇最小的皇弟,因早年平叛立功,居于京城,荣宠殊甚。
“陛下也不小了,是该考虑立后之事了。”宁王爷微笑着说。
顾倾与他向来亲近,扯着他的袖子好不可耻的撒娇道:“皇叔又不是不知道朕。”言下之意是朕是断袖,皇叔您老就别瞎着急了。
宁王爷和蔼一笑,道:“传宗接代,是陛下该做的事情。”
顾倾自动过滤,道:“皇叔,前些日子你带我出去看的那出戏颇是有趣,不如我们今天再去看看?”
宁王爷宠溺的捏捏他的鼻子,笑道:“真是奈何不了你。”
内阁,福如海进来道:“回简大人,今日陛下和宁王爷出去看戏了,您看这……”
简文奚闻言,右手渐渐紧握,深皱了眉头,道:“今晚陛下回来,对他说微臣在府里等他。”
“嗻。”
简府,竹梢风动,月影移墙。
房内烛光摇曳,暗影两重。
顾倾躺在简文奚的床上,有一下没一下扯着帐子,歪着脑袋看着坐在椅子上的简文奚,清澈的凤眼里盈着两泓笑意。
“然雅,就像小时候一样,我今天在你这里睡如何。”
简文奚挑了挑烛花,道:“陛下还是把衣服穿好。”
顾倾讷讷的将半敞开的衣服胡乱拉好,泫然欲泣,道:“我长大了没有小时候可爱,然雅嫌弃我了是不是?”一副活脱脱的小媳妇儿模样。
简文奚右眼一跳,道:“今天宁王爷与你说了什么?”
顾倾在床上打了几个滚,简文奚盯着那顶快要倒塌的帐子皱眉。
“当然是问我状元是谁啦~”
简文奚走过去安定住乱滚的顾倾,帮他把衣服穿好,道:“虽然石子侯是个老实人,但陈伯彪不是傻子,陛下还是要谨言慎行的好。”
顾倾两眼一弯,月光在眸中流淌,他用双手拉下简文奚的脖子,在他耳边道:“然雅,良辰美景,襟袖有馀香,何不作鸳鸯?”
简文奚身体一僵推开他。
“唉,郎君真的嫌弃妾身了,襁褓婴儿便成孤,兽面狼心亦丈夫!”顾倾流畅的唱着今日所听的戏词。
简文奚狠狠关上门,走到另外一间房间。
是夜,皇帝抱着枕头多次潜伏简大人卧室,未遂。
作者有话要说:
☆、陛下你能不能再自重一点
次日傍晚,温宅内,苏珩之忿然道:“我真没想到那个小屁孩会是皇帝,你说他会不会为难我?”
温言玉把玩着手中的瓷杯,道:“皇帝不小了。”
苏珩之翻了个白眼,道:“史上有这样的皇帝么?睚眦必报!”
温言玉给他倒了杯茶,道:“君山银针,请君品尝。”
苏珩之一口灌下,温言玉摇头可惜。
苏珩之突然道:“你怎么会有君山银针,你老家不是扬州的么。”
温言玉双眸一弯,道:“宁王爷的封地在湖南洞庭。”
苏珩之一惊,却没有说话。
殿试结果出来了,状元叫石子侯,却是那陈伯彪老婆的侄儿,陈伯彪满足了,但京城的少女们不服了。
“为什么状元会是那个满脸雀斑颧骨突出的石猴子!皇帝眼睛长哪儿去了!”某少女如此说。
“难道陛下的性向变了?我要不要把美少年换成美女?”某藩国首领如是说。
陈伯彪笑的嘴咧到耳朵,终于不用被得罪老婆了。但依然有些疑惑,他这侄儿长的丑就算了,才华也不算突出,完全比不上那个叫温言玉的,但唯有一点,这侄儿和他一样是个老实人。陈伯彪虽然老实,但也不蠢,他当然知道几年前陛下性格突然转变的□,也知道这些年来陛下绝不是真的软弱无能,叹了口气,抖了抖官服,还是乐的笑开了花。
传胪之后,状元授翰林院修撰;榜眼、探花授翰林院编修,皆为正五品。
四月十六,皇帝赐恩荣宴于礼部,由内阁次辅兼礼部尚书简文奚主持。
既望的日子却没有月亮,天上见不着半颗星星,有人未免可惜。
恩荣宴上自然状元坐第一个,但显然顾倾没有给石子侯好脸色看,弄的这位状元异常可怜的只有埋头吃饭。皇帝的眼睛长在了榜眼身上,温榜眼始终微笑不冷不热,礼部尚书实在看不下去,轻咳几声。
席间,顾倾实在无聊,开始算命。
问石猴子:“状元郎家乡何处?”
石子侯战战兢兢抬头,磕磕巴巴道:“回~回皇上,微臣家乡~在~四川。”
顾倾同情的看了看发抖的状元,漫不经心道:“四川风光秀丽,乃天府之国,爱卿说句四川话听听?”
老实人石子侯双腿开始发颤,老实人陈伯彪手心捏汗,简文奚深深皱眉,众进士向状元投向好奇的目光。
不料此时温言玉道:“蜀绣乃四大名绣之一,想必石状元此次进京带了不少吧,不如献给陛下。”
石子侯立马向温言玉投去感激涕零的目光,说话也不结巴了,顾倾若有所思看了眼温言玉,微微一笑不说话。
“微臣此次从家乡带来一些蜀地刺绣,正想着献给皇上。”
榜眼帮了状元,顾倾只能给台阶下,道:“小奚前些日子说喜欢蜀绣,朕本想着今年要四川多进贡些,这下状元可帮了朕大忙。”
简文奚脸一黑,扭头不说话,众人更加坚定了两人断袖之说。
宴会上不知为何皇帝心情不佳,只顾一个劲儿的喝酒,简文奚数次劝告未果,只得叹了口气,由着他去。
恩荣宴毕,众人散去,苏珩之与温言玉道别,转身离开,温言玉转过身来,却看见槐树下静立的顾倾。
温言玉欲跪下行礼,顾倾一摆手,朗声道:“温翰林,不必了。”
温言玉一听这温翰林心里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