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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御书房假寐的皇帝,忽然听到太监进来,向自己禀告,齐王要谒见自己。皇帝立即让人把兰政宣上这里来。
“罗德铎甫,罗德铎甫,”兰政奔跑著进到宫室之内,手里还拿著那个白兰花环,“快看快看,这是我送给你的!”
皇帝将齐王拉到自己腿上坐下,掏出明黄的帕子为对方拭去额头上的汗水,微笑著问道:“好漂亮的白兰花,海若多甫真的要把它送给我?”
“嗯嗯,我就知道罗德铎甫喜欢白兰花。”兰政用力地点了点头,将花环挂在皇帝的脖子上,笑意盈盈地说道:“今日是罗德铎甫的生辰,所以,我就把这花环送给罗德铎甫,让你一直都是香喷喷的。”
“我好喜欢,”皇帝低头把玩著其中一朵米白色的小花,喜不自胜:“海若多甫送给我的东西,我都非常喜欢。”
说著,皇帝拉住那双瘦得全是骨头的手,在兰政的脸上落下一个吻。
大夏国的第一个万寿节,就是没有万寿节。天竺那边根本就不承认兰玫这个皇帝身份,也不承认夏国这个国家的存在,没有任何建立邦交的意向,自然是不会派使者来祝贺兰玫的寿辰的了。至於狄国,现在正以西北地区狄人多於夏国人为理由,试图说服夏国朝廷租让西北给狄国,两国正在谈判桌上胶著。向皇帝祝寿,待夏国愿意把西北租出来再说。而西南诸部,那些个地方豪酋们都是当年收到兰赦恩惠,而有机会成为地方部落首领的,他们拥戴的,是真正的兰氏宗室,而不是这个改旗易帜,谋权篡位的兰玫。於是,西南的部落联盟,一直声称近日湿热多雨,山地路滑难行,借此为由,也不派出代表上京祝寿了。
五品以上无汉臣,这是皇帝致力推行的封官铁则。汉人在夏国的朝廷,便沦落成朝中一支弱势力量。而那些支持推行汉化的满族官员,则以各种理由,被皇帝逼退辞官。当中一些没眼力又不知死活的官员,在一再坚持进谏,触犯天子威严,被皇帝流放长城以外的荒原,终身不得归来。
不过,在夏国过得最滋润的,自然便是支持唯满族最高,坚持拒绝汉化的保守派官员了。回忆起当初被兰政架空权力的苦日子,对比如今手握重权,家肥屋润的好时光,简直就是云泥之别啊。况且,天子最信任这群当初帮助自己夺得帝位的臣子,也乐得让他们多从自己手里分走权力,好让自己抽出更多的时间临幸长生宫。至於这些老臣子用这些权力上的便利,大肆卖官鬻爵,兰玫也只是睁只眼闭只眼,只要没有人到皇帝跟前告御状,他们便一直财源滚滚,安枕无忧。
未央宫内,兰政伴著皇帝,笑嘻嘻地看著寿星一口一口地吃下长寿面。被心爱的人如此认真地注视著自己,皇帝也不知道上一次这样的情景,是什麽时候的事情了。不过,从今以後,自己都会被这样兰政围著转,皇帝觉得自己睡著都会笑醒。深夜,皇帝睁开眼睛,在黑暗中摩挲了一阵子枕边人的脸,又接著睡了去了。
经过一段时间,每天坚持著进行针灸和艾灸,再加上太医开出药方,齐王体内的毒,已经开始有被抑制的迹象了。然而,想要彻底祛除毒素,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所有人都没有想到,陆显这个人深谙医理,在毒理方面的造诣竟然如此精深。本身齐王服用的翳草,会让人脾虚肺弱,需要多多进补。而陆显下的毒,正好趁著五脏六腑正值虚弱之时,轻而易举地进入到里面,让脏器全部染毒。太医只好先停止对齐王身体的进补,再靠著针灸试图将毒逼出来。不过,齐王翳草上瘾的身体,一天不能停服。在没有後续补药跟进的情况下,兰政此时的身体,变得消瘦异常,就跟披著一张漂亮人皮,会走动的骷髅没有两样。
皇帝问太医有何良策,後者表示,劝服王爷戒除翳草,是最最斩草除根,标本兼治的方法。然而,齐王对翳草的依赖越来越大了,从最开始的四天一服,发展到一天一服,再到现在的一天二服。要对药膏如此依赖的人,一下子戒掉它,其任务之艰巨,可想而知。
药瘾发作的齐王,在罗汉床上痛苦得死命打滚,泣不成声,凄惨的情状,让尘央不忍直视。不过,既然是皇上跟太医的意思,而且又是这所作的一切,都是为了王爷的身体著想,尘央也只能眼睁睁地看著,硬起心肠不让兰政再碰药膏一下。
“呜呜呜呜……好辛苦哇……救救我……我要死啦……”兰政不光是眼泪,连鼻涕和口水都难以自制地流了出来,可怜兮兮地望向尘央:“给我药膏……呜呜呜……”
尘央看见男人痛苦的模样,自己也跟著哭了起来,劝告道:“王爷,你就忍耐一下吧,很快就要熬过去了。然後,你就能恢复到从前那健康的模样了。”
“呜哇……给我药膏……我要死啦……让我死吧……”
兰政觉得自己身体里每一根骨头之间的缝隙里,都有著千百万只虫子,在不停歇地啃咬著自己。被药瘾折磨到了极点,兰政奋力从床上爬起来,鼓起一股无名力气,狠狠地一头撞在多宝格尖锐的边角上。此刻的齐王,想的只有一件事,就是要从这痛苦的深渊中解脱出来。不过,第一下的撞击并没能够将自己脱离苦海,满头鲜血的兰政,继续撞在上面,但求死去,一了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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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本想狠下心肠,无论过程是如何的痛苦,都要迫使齐王将翳草膏药的瘾子戒掉。然而,当兰玫亲眼目睹兰政头破血流,昏迷卧床的惨状,还是无法无动於衷。
“太医,”皇帝低头俯视著头部被包扎的男人,无奈地开口:“有不逼迫齐王戒药的法子不?”
跪在地上的太医,自然知道齐王在陛下心中有多重要,这次的事故,对皇帝有怎麽样的影响,便委婉地回答:“办法不是没有,不过,治疗的过程会变得比较漫长。”
“这不重要,当务之急是减轻齐王的痛苦,朕不要他死,也不要他难受,你听清楚朕的意思没有?”
“微臣遵旨。”
兰政从昏迷中醒来的以後,睁眼看到的第一个人,便是皇帝。
“海若多甫,你终於醒了,真是太好了。你现在感觉身体怎麽样?”
齐王眨了眨眼,觉得自己的头有点疼,一摸上去,便摸到了包扎的纱布。回想一下,兰政忆起了自己拿头撞多宝格的事情,不禁皱起了眉头,告诉对方自己现在还是昏昏沈沈的,不怎麽舒服。
皇帝捋了一下男人的头发,欣慰地说道:“海若多甫醒了就好,朕多怕你真的就这麽离开朕!”
兰政顶著白得像纸一般的脸,什麽话都没说。其实,皇帝发自内心的,是多麽想跟齐王说说话儿,聊聊天。不过,打从兰政醒过来以後,他的举止好像就变得跟从前一样,那个粘著皇帝的五岁孩童,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皇帝觉得自己的心,突然被高高的捧起,满心欢喜,但最後还是被重重摔在地上,疼痛不已。
知难而退的兰玫,便离开了长生宫,回到延英殿那里去,著手开始处理被自己搁置多日,堆积如山的奏折了。
戍边的武将向京师上表,毛人大举兴兵入侵罗荒野,要求朝廷紧急派兵增援。皇帝看到最後,发现上表的日期距离现在已经二十多天接近三十天了。兰玫接著看近日的奏章,临近罗荒野的戍守将军在当中启奏,驻守罗荒野的五万将士已经全部为国捐躯,无一幸免,该地也落入了毛人之手。二十多天以前,皇帝一直留守在长生宫,围著那人团团转著,心里面想的关心的,全是如何把兰政从毒药中拯救出来。万万没有想到,正是因为如此,夏国失去了幅员辽阔,矿藏丰富的罗荒野。皇帝无力地瘫坐在龙椅上,懊恼著,悔恨著。
夜里,宫人前来禀告,齐王声称身体不适,拒绝前来未央宫。皇帝摆驾长生宫,却看见尘央正将身体消瘦的兰政拥在怀里,二人正嘴巴贴耳朵地窃窃私语,然後又笑到一块去了。尘央看见皇帝驾到,连忙下跪请安。皇帝看也不看那人一眼,径直走向床榻,质问瘫在上面的男人。
“为什麽不听朕的旨意,不来未央宫?”
躺在床上的兰政,冷冷地看向一边去,完全没有理会皇帝的意思。
皇帝一把扯过兰政的衣襟,将整个人都提了起来,大声地吼道:“快回答朕!”
尘央看见兰玫此时的举动,急忙地劝道:“陛下,请你不要为难王爷,他现在这副身子可经不起你的折腾呐!”
“朕正在跟海若多甫说话,哪里轮到你开口的地方?”皇帝回头,用凶恶的眼神死死地盯著下跪的人,大声骂道。
“够啦,别在我耳边吼,我现在头痛得要死。”说著,兰政用仅有的力气,虚弱地推开提著自己的手。
“那你干嘛不理睬朕?”皇帝忿忿地问道。
兰政干脆背向对方,什麽也不说。
皇帝被激怒了,一手将那人转向自己,然後给兰政重重的一记耳光,在场的宫人和尘央听到都觉得疼。
兰政一想到自己神志不清的时候,把皇帝当做是从前那个自己心心念念的十八弟,百般示好和亲近,就打从心底的唾弃自己的行为。现在这个男人,早已不是自己爱慕的罗德铎甫了,这个人前後两次谋逆,篡夺自己的皇位,把自己当做一个面首来豢养。兰政讨厌这个人,更讨厌无能为力改变颓势的自己。
“我讨厌你。”兰政冷冷地说出这四个字。
皇帝定睛望住说话的男人,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脸上没有任何愤怒的表情,倒是笑了出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