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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2 / 2)

“你不懂无所谓。只要做该做的事就成。”

“该做什么?”

“当断则断。看你们样子就知道,上回虽然捅破窗户纸,却定没谈出结果。你要么爽爽快快和陛下在一起,只要夙愿得偿,想来圣上定会精神大振,国事之类,自然不在话下;要么直接了当地断了他的念——虽然这样对不起多年老友,但为了葵官好,我是盼望老弟能这样做的。”

子陌想也不想便点头:“……我省得。找机会就去说明。”

“啧啧,可怜我们陛下一辈子就动一次心,偏摊上这样一个薄情之人。”

“一辈子动一次心的,是任大人您吧。”

任清野哼起不成调的歌词。“叹人生常是,千载寂寞,万古伤心……来来来,与我满饮此杯!”

子陌一笑举杯。

19

熙熙攘攘的街市上,两名年轻男子一前一后,信步徐行,出众的身量容貌,惹来路人的好奇与惊艳。尤其走在前头那位的气度威仪,即使努力收敛,也让平常人一瞥之下,便再不敢逼视。

“据闻表兄今日早朝时,又走神了。”跟在后侧男子带笑意的声音,刚好可以让走在前面的人听到。

被唤作表兄的男子并不答话,原本就端正的面容却更显几分冷怒。

“听说自从仳离之后,秦御史与任典客就走得极近,常常二人联袂出游,至晚方归呢。”

男子面无表情,眉峰处的细微褶皱仍逃不过对方的利眼。

“表兄以前常常与秦御史议事,最近却除了早朝以外没有召见过他,难怪秦御史的时间平白多出许多。”

“茗毅,说够没有?”冷冰冰的语气足以令人战栗。

那名唤茗毅的男子,连忙整肃神情,乖觉地应道“说够了”,心中却在想,关于那个人的事情,表兄是越来越专注,也越来越容易激起反应了。

真是各人自有各人磨。他这表兄遂心顺意了这许多年,出来个让他束手无策的人物,也叫做命中注定。至于局外人,还是乖乖看戏的好。趁着他稍微有些清闲,出来逛逛,也是颇为难得的机会,可别惹怒了他弄得被赶回去。

一边想着,一边忙着四顾周遭,贪看京城中的热闹繁华。

余光似乎瞥到两个熟悉的人影——

“啊!”

再回头看时,惊讶声来不及遏止便已发出,而他那精明的表兄,也早将一双利眼对上了目标。

街边颇具规模的酒楼二楼,也是一行二人,凭栏相对而坐。着一袭湖蓝色外袍的男子,正举盏满饮,微仰的脖颈修长优美,侧面看去,一张脸俊俏绝伦,眉宇间却刚毅正直,无半丝脂粉气。另一位男子年岁稍长,天青色长袍衬出一身悠闲意态,笑看对面友人的微醺情态,亦是说不出的丰神俊朗。

楼上楼下,一时竟出现四位美男子。来来往往的人群,似乎都有意无意地在附近放慢脚步,更有些女人家大剌剌地驻足欣赏,结伴而行的,还不忘窃窃私语,指点评判。

“那个虽然最有气势,但是看起来太凶。”——这是唯一达成共识部分。说的自然是茗毅的那位表兄。

对于这一点,茗毅虽入京不久,已经感受更深刻。

表兄平日虽然严肃,却是天底下最沉得住气的人。而现在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冷意,绝不只是不高兴而已。

“伏尸百万,流血千里”的某人之怒——任大人,您自求多福吧!

那俊俏男子饮完杯中酒,也回友人一个清淡的微笑。

笑容虽清淡,涌上酒意的微红脸庞,却让那出尘容颜,增加了几分平易近人。

连一派云淡风轻的友人,也有一瞬间怔愣,更遑论周围的陌生人,看得全然出神。

他从未、从未对自己这样笑过。

果然与任清野有什么吗?

楚修衡眉峰紧蹙,怒气终于形于外。

也许是感觉到强烈的视线,年纪稍长的男子望向楼下,看到主仆二人身影,仿佛吃了一惊,随后又恢复常态,神色恭谨地垂首为礼。俊俏男子跟着也看到了,却并未将惊讶表现在脸上,有些漠然地点了点头,便即回过去斟酒。

楚修衡见状,冷哼一声,拂袖而去。茗毅也急急忙忙跟上。

20

子陌回到家中,刚进大门,便见谭漠村与卓荦一同迎上来。

“陛下召您进宫。”向来无表情的侍卫脸上已见焦急。

谭漠村跟着道:“卓将军过午便来了。”四处派人找他都没见。

子陌拱手为礼。“卓将军稍等,在下换身衣服就随您去。”

“衣服不必换了吧,陛下怕是已经不耐烦。”

“礼不可废。”撂下这一句,他快步走进内院。公主走后,钦赐的御史府被他还了回去,仍搬回原来的屋子,比那大宅子小了不止一半,却也自在许多。

坐车到宫中时已到掌灯时分。被带去的地方,并非御书房,而是皇帝平日起居的迎曦殿。

这地方他来过几次,并不陌生。卓荦禀报了之后带他进去,皇帝在圆桌前面南而坐,满桌子的菜肴看来未曾动过。因在背光处,表情看不大清。

他跪下见礼,皇帝不说话。

许久未见的碧石照例卧在榻旁,见他来了,竟一反常态地爱理不理,偏过头去。

“下去吧。”修衡口气平静。

左右应声退下,殿门随即被关上,偌大房室中之剩他二人。

“起来吧。用过膳没?”

“启奏陛下,臣已用过了。”

“在外头?”

“是。”

“与任清野?”

“是。”

“你二人最近可真好啊。”

子陌皱起眉,不懂他为何口气嘲讽。同僚之间的交游一向都有,与个别走得近些,也是在情理之中,他朝政不管,倒偏来管这等小事。

“怎么,没话说了?看秦卿不高兴的样子,是因为朕坏了你们的好事么?”

“陛下的话,臣听不懂。”兴许不是不懂,只是不信他会想成这个样子而已。

“你还装什么?”他突然间一把掀掉桌布,刺耳的哐当中,盘碗碎了一地,一下午等待的不悦、长久猜疑的焦虑于焉爆发。“对朕不假辞色,是因为早跟那小子好上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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