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不敢,是想要只是她一定是不答应的。两个儿子一个女儿,你想会舍得?”田俐抱紧小外甥女:“我去看看她去,睡了好些时候也该醒了。”
“嗯,看着她吃东西。几乎就没吃过什么东西,身子撑得住?”乐辉懿也很喜欢这个小外甥女,看上去就和妹妹一个模子印出来的。不过生得眉目间是可以看到皇帝的影子的,自己每日跟在皇帝身后城里城外的找皇后的下落。
不知道皇帝是真的装傻还是假的装傻,难道他会猜不出皇后除了回家还会到别的地方去。有意每日将自己和安王拴在身边,看他焦灼不已的脸莫非是想借此打动自己,随后告诉他皇后身在何处。几次话到嘴边都是咽了回去,只要转念之间想到妹妹的情形就再也提不起心绪去告诉皇帝,皇后身在何处了。毕竟不愿再把妹妹推入深渊,妹妹还不到双十年华已经承受了太多不该是她这个年纪该要承受的东西,如果再来一次的话谁也不知道还会有什么事出来。至少在自己心里她还是个孩子,还那么小。即便已经是三个孩子的母亲了,还是自己最小的妹妹。她已经不是皇后,只是自己家的小妹。管他皇帝不皇帝,已经都不重要了。自己也不再是皇帝所倚重的臣子,这样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原来闲下来在家里看看书,偶尔去闲散的衙门做点自己这个官衔的小官该做的事情,拿点小俸禄也很是知足。谁说一定要权倾朝野,一定要让满朝同僚所仰视。喝点小酒做两首不算是合辙押韵的诗,一天也就过去了。还有时间管管自己的两个儿子,也有功夫和妻子闲嗑牙,这在从前都是不能想象的事情,就如妻子有次说的,每天起五更睡半夜也没看见皇帝有多重用你,只是看着每天都是累得连话都不想说还要看皇帝的脸色,若是哪天不好真担心是不是自己做了什么犯忌讳的事情。
人心不足蛇吞象真是说出了人性最为诡谲的一面,既想做大官权倾天下,有想悠闲自在。这世上哪有这样的好事,若是真的能够两全父亲还会最后选择辞官而去。总之这就是自己不如父亲的地方,想要修炼成老狐狸真是需要一段时日了。兴许是几十年的磨砺才能如此,自己是不行的。
田俐推开乐晖盈绣房的门,果然是已经醒转。双目炯炯盯着帐顶一语不发,这些时候都没人敢把几个孩子带到身边。哪怕是两个小的也不敢抱来,只是怕打扰到她已经是虚弱至极的身子。
“醒了?”田俐迎上她有些淡漠的目光,“睡了这么久,身上疼不疼?要不要起来吃点东西,还在月子里不养好身子不行。”
乐晖盈扭过头看着田俐:“嫂嫂?!”
田俐就为这个嫂嫂,几乎落下泪来,乐晖盈淡漠的脸上有了一丝神采,虽说是很快就消失却依旧是属于她少有的温情:“怎么了?哪儿不舒服?”
“不是,只是觉得自己太累就不想说话不想理人。”乐晖盈撑着坐起来:“给哥哥嫂嫂惹了不少麻烦,心里很是过意不去。”
“这是说的哪里话,还说什么惹麻烦的。”田俐给她掩上被子:“刚才看了两个孩子,很好。不像人说的同母双胞必然瘦弱得紧,两个孩子都像你。”
“不像他?”乐晖盈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一直都是说要是个女儿就一定要像父亲才好,好容易有了偏生又不像。”
“小姑娘像父亲比小子多些,我才和辉懿说要是我也有个女儿该多好。偏生就是不肯遂了心愿,你看我们家两个臭小子不知道多会给我惹祸。前儿还几乎一把火烧了兵部的马场,辉懿跟在后面给人赔礼都不知道赔了多少次。”田俐端起手边温热的乌鸡汤给乐晖盈,“多吃些,这东西尤其是产后补身子可是圣物。每次看见你都是瘦弱不堪,我只是担心你的身子不好,还怎么去照顾几个孩子。”
乐晖盈端着鸡汤只是浅浅喝了几口:“嫂嫂,大哥幸而有你。不像我,终究不配给人做妻子。就是做了妻子也是被人唾弃不止,还要给家人惹下无穷无尽的麻烦。最终害得家里人人自危,自己也是弄成这么个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我才和辉懿说,世上如你者并不多。不是每个女子都能像你这般的,你做皇后也好做女儿妹妹也好,都是叫人挑不出错。只是这世间很多事都不会如人所想,都能够梦想成真的。我进乐家门的时候,你还是大小姐。那时候的风范就是无人可及,更不用说后来做了皇后在万人之巅被人仰望。只是世人并不知道,你做的一切不过是要跟自己心底的那个人在一起。这样看起来,我和你是一样的。我跟辉懿说,如果他觉得我是碍着他的前程了,可以一纸休书让我下堂,却不允许在有我的时候,还有别的女人在他身边。我绝不容许有人来分我的男人,辉懿大笑。”田俐眼睛盯着乐晖盈手里的汤匙,“你若是再不吃东西,我会灌着你吃下去。一口都不许剩下!”
乐晖盈愣了愣,这话都不知道是怎么说的了。灌着自己吃东西,任是谁都没有敢用这样的言辞。田俐看她愣怔的样子,“我和你说这些,你要是说我在炫耀或是有心取笑你我也无话可说。其实你做皇后之前难道是没有想好的,明知道皇帝身边会有很多各式各样妄图分掉你的宠爱和地位。你还是义无反顾的去做了,这么做难道是为着你想做皇后?不是,你为的是那个人。从你很小时候就走进你心底的人,他已经是你的全部,不会再有取代他在你心目中的位子。所以你愿意放掉自己全部的骄傲,只要他心中有你就足够了。”
“不够,我要他只有我一个,可是我错了,这永远不可能。他身边的女人从来就没有少过,他也不曾为哪个女人真的留驻过自己的心。他只是想要一份属于皇帝的安宁,女人对他不过是予取予求的宠物。我若是肯这么想就不会这样,可是我要的是他的全部,他的心他的人,乃至于永世不变的宠爱。”乐晖盈的眼泪落进鸡汤里,“明知道不可能我还要,嫂嫂我很笨。笨到以为自己真的是天下第一的女子,才敢拥有这样的心思。”
“谁说你不是天下第一等的女子,谁又能说皇帝说的做的一定就是对的?”田俐愣是看着她把一碗鸡汤喝下去,“你是挨着他最近的人,你能说他没有一次错处?皇帝也是人,也是有血有肉的人,所以才会跟世间的男人一样有那些说不出口的坏毛病,果真是圣贤的话,就干脆画成画贴在墙上好了,做什么还食人间烟火?”
乐晖盈抿嘴不语,很久都没有人这样说过自己。好像自从母亲过世以后,自己无不是被人捧在手心里。什么事都是顺着自己,不曾有一句逆耳忠言告诉自己究竟该怎么做。只是说自己作为乐家的女儿,凡是只要是遂心就好,却没有人来追究直接的对错。可是究竟对不对都是不知道的,或许就是为了太过自负才会惹出这么大一摊祸事。
“没有人能够断清楚别人家中的是与非,就如同我和辉懿一样。人都说辉懿惧内,我没说错吧?”田俐笑得丝毫不加以掩饰,“如他不是这么宠着我,许我很多时候不讲规矩,饿哦敢这么做吗?难道真的不害怕被休弃?真的被休了,上哪去再找一个人想辉懿这样对我好。那我岂不是把自己的男人拱手让人了,这可是最划不来的事情。”
乐晖盈苦笑,自己可曾做过什么拱手让人的事情?好像都没有过,只是在皇帝身边的时候自己想的事情太过于简单,或者说不论自己如何,皇帝都不会为了某一个女人而停驻的。想到此,心底就是一阵阵发凉。难道说那些盟誓真的是不顶用或者根本就不曾有人拿他当真,一直都是自己在骗自己,告诉自己这一切都是真的,皇帝真的宠过自己。或者说,在冷宫被焚之前包括他对自己霸王硬上弓的事都是因为对自己丝毫放不下?可是当一次次把自己的心刺得鲜血淋漓的时候,他可曾后悔过?
“别勉强自己的心了,若是这样的话你自己就会很难过。”田俐慢慢抚摸着她黝黑的头发:“我不知道你还能怎样做,也不知道以后究竟会变成怎样。只是觉得如果这样子委屈自己倒不如丢开手,只要是能够让自己好过起来便是什么都换不回的。”
“嫂嫂,我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想怎样。只是想要一辈子躲着他,躲开远远地。最好是一辈子都不再见面,只要他看不见我我看不见他就足够了。我哪怕再爱他,,都无法改变他的心。他伤了我,却不觉得惭愧,这才是我最恨他的地方。不论他是君王也好还是别的什么,都不知道我去做这么多事。我只是想要个我自己男人,知道我做的事是为了他。他跟他身边的女人们一次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