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幸桓龌幔约翰徽股烁霾♀呐?br />
隐隐间,小腹莫名其妙地坠痛起来。仿佛有一件东西用力在往下坠落,双腿之间一股热流冲出接着便是湿冷一片。
“好痛!”慧妃惊叫着,身边的小螺眼尖。一下看见殷虹的血迹在两腿之间蔓延开去:“娘娘,怎么流血了?”
贵妃一瞧,这是小产的先兆:“快,快传太医……”
小螺慌得去叫首领太监秦顺:“快去找太医进来。”贵妃让宫女秋痕帮忙扶着慧妃躺到床榻上,血越流越多几于浸湿了床上的锦褥。
“怎么会这样?”贵妃指着小螺道:“你主子有了身孕就该好生伺候,怎么能出逮种事?”
慧妃睡在床上听着旁边的喧哗,忽远忽近犹如锣鼓声在耳边响起。
“太医来了。’秦顺带着新任院正的邓昶进来,给贵妃行过礼后隔着幔帐给慧妃请脉。
太医的眉头越皱越紧,脸色凝重得仿佛一块生铁板。“怎么样?”贵妃焦急地问道。
“回贵妃的话,慧妃娘娘小产了。”邓昶一脸遗憾而无奈的神情。
“好好的,怎么会小产?”贵妃尖叫着:“慧妃身子一向康健也没听说怀孕以来有什么不妥当。哪会说小产就小产的!”
“臣不知,不过依脉象来看恐怕是慧妃娘娘在不知情的情形下不惧沾到了什么东西。”太医皱着眉:“有很多容易致人流产的东西,各色香料就有不少。比如麝香、红花和冰片之类。”
贵妃有些担心自己会撇不清楚,至少自己就喜欢用这种浓烈的香料。总不会是她这样和自己靠得这么近,不慎流产的吧?这要是被皇帝知道只怕不会轻易饶恕自己,谁都知道她是皇帝新宠。大有压倒所有后宫嫔妃的阵势,这样子得来的恩宠和身孕必然是皇帝心甘情愿的。会不会是为了和皇后一家所抗衡而允许她这样呢?只不过她自己最喜欢用龙涎香,这龙涎香会是让她小产的祸因吗?如果是就是老天都不打算让皇后失宠了,有皇子而且是皇帝唯一的皇子,这是后宫中所有女人最梦寐以求的事情。
“娘娘,您看!”秋痕一眼看见慧妃日常坐的软座旁挂着一对绣花荷包:“这是皇后那边的东西。”
贵妃顺势拿了过来,果然是皇后使用最多的纹饰:翱翔九天的彩凤在祥云间翻飞傲视。淡淡的香气让人不自觉就喜欢上了,一下抽开束口的缎带。数瓣红花和麝香掉落在手里,笑意在心底肆意汪洋。 “太医,这可是麝香和红花?”
“就是这个。”太医大惊失色:“娘娘从哪里得来?”
“就在这慧妃宫中。”贵妃可不想那句是皇后宫中之物的话从自己口里说出来,不能让人以为是自己的一句话让皇后翻身落马。
“此事事关重大,太医还是先禀奏皇上知道。慧妃这边本宫替你先看着。
”贵妃心底自忖,皇帝不会认不出皇后的东西,不用人说出口也能想到那位出身高贵的皇后心思会有这样阴狠了。
太医答应着退出景阳宫,这件事是不可能不告诉皇帝的。
龙瑄炙看着面前放着的绣花荷包,麝香特有的香气蔓延开去弥漫在整个书案上。 “朕知道了,你去那边守着慧妃不要再出纰漏。”
“臣告退。”邓昶仰头看了脸色阴沉的皇帝,没敢多说。皇后死定了,这就足够,。
“去皇后那边。”龙瑄炙把荷包拢在袖子里,也不管太监宫女有没有跟上来就径自出了御书房。
龙濬焱刚刚睡着,乐晖盈闲着没事就有样学样地拿起一本古旧的琴谱在很久都没有动过的琴边坐着翻看。有人说‘欲得周郎顾,时时误拂柳。”如今自己即使把这琴弦全都剪断,也不会有人多看顾自己一眼。修长的手指划过琴弦,宫商角争羽,五音旋即在周围散开。
“好悠闲。”龙瑄炙大步进来:“弹的什么?”
“没有,只是好久没碰过这个了。”乐晖盈起身让座:“本来就不会这个。”
“朕有件东西给你瞧瞧。”皇帝把荷包递给她。刺鼻的香气顿时害得她打了几个喷嚏,倒退了两三步:“这东西里面装的什么,难闻得紧。”
“麝香!”皇帝牙齿里迸出两个字。乐晖盈赶紧把荷包递还给他:“臣妾不要这个。”
“这是你这儿的?”皇帝看着她唯恐避之不及的样子:“你怎么还不要?”
乐晖盈看了他半晌:“臣妾为人妻为人母,且不论是否为母仪天下的皇后也深知夫家子胤的重要。断不会做出断人宗祠的事情,若是皇上以为臣妾连这等见识都没有便不会容忍臣妾到今日。”
“你的荷包,朕怎么信任你?”皇帝冷冷地看着她。
“尚衣局这种手艺,岂能得到的臣妾宫中。皇上难道忘了臣妾的起居永无皆是臣妾身边侍女和织造府的上等女官亲自动手绣制而成?”皇后闲闲一笑:“皇上连臣妾日常起居都忘了?”
“慧妃小产,你怎么说?”“她根本就没有怀孕。”乐晖盈平静地说道:“慧妃经水不调远非一日,太医院有多次脉案留底。怎么可能在短短月余就有身孕?皇上可以信不过臣妾,太医院脉案总该信得过吧。不过皇上也可时说成是臣妾买通太医造假,臣妾便无话可说了。”
皇帝冷笑着在一边坐下:“你倒是清楚明白得很。”
“本来臣妾不想跟她计较什么,皇上宠谁臣妾也不能置喙。只是她倚仗皇上的恩宠无法无天起来,臣妾便不能不管。后宫是天底下最要安静祥和的地方,不能容得人这样。 天下臣民若是知道内宫如此,会说臣妾无法胜任皇后之职,皇上废后倒不值什么。只怕说皇上信任宵小,就是废了臣妾的后位也连挽回不了了。”乐晖盈跪在当下:“慧妃这般置皇上圣德于不顾,皇上还要偏宠于她么?”
龙瑄炙看着她:“朕若是偏宠于她还会来问你,听你说这些?”
“焉知皇上不是为了宠妃来坐实臣妾的罪过。”乐晖盈不卑不亢;“朕坐实你的罪过对朕有什么好处?”皇帝挑眉问道。
“你倒是有先见之明,知道会有这一天。”龙瑄炙长吁了口气,即使真的是她下手又有何妨。慧妃腹中若真有妊,这个孩子也不可能出世。就仿佛贵妃所出的皇三女,能够活下来仅仅只因为贵妃所服下的药早巳算定这会是个女儿。如是男胎是不允许活下来的,而慧妃根本就不能诞下龙胤。
“臣妾倒是没想到去害人,只怕自己一个不小心被人害了。”乐晖盈抿嘴一笑:“处心积虑想害人,自己反受其祸。这算得上弄巧成拙了?不过这样子诬陷臣妾,也是皇上素日恩宠太过才给了她的胆大妄为。皇上如许臣妾不惩戒,臣妾日后如何整饬后宫?”
皇帝被她的神情弄得有些应接不暇,是她本来面目还是这深宫常日改变了她。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尖利起来,谈笑间纯粹是大家风范。只是这份心机居然是后宫所有女人所不及的。
第三章 贬居冷宫10上
“但凭与你!”荷包扔在一边的几案上,顺手拿起她方才翻看的琴谱竟然是东晋时候嵇康所制的《琴赞》。
“你喜欢嵇康的琴曲?”皇帝有点惊愕,她竟然还看得懂这个。
“以前父亲让一位先生讲过一些时候的琴曲,说是《广陵散》。先时没怎么好好学,再拿起来看就忘得差不多的时候反倒觉出好处来。” 盖上琴祔,明显不打算做什么。
龙瑄炙掀开琴祔,坐在琴几前略作沉吟。抚动琴弦,却是一曲《凤求凰》。乐晖盈初时还是愣愣的,只是这旋律曾经被那位乐师教导过 。司马相如就是凭借那隔墙一曲《凤求凰》俘虏了卓文君寂寞的芳心。没想到这位手执生杀大权的万岁爷竟然也会种调调,而且那修长
的手指在琴弦上抚动自如,悦耳的琴音从指下倾泻而出不闻俗音刺耳。有如黄莺出谷,鸾凤试音般悦耳。
恍惚之间竟然有些听住了,他还有一手好琴艺。一曲终了,乐晖盈还没有反应过来。只是站在原处,愣怔着望着这边。看这情形,皇帝 不免好笑:“怎么,听住了?”
“呃,皇上琴技这般好。竟没人说过。”乐晖盈回过心神,笑得有些赧然。
“好久都没弹过了,有些手生。”皇帝打量着方才抚弄过的琴:“这别是那把焦尾琴吧?”
”好像是,跟烧槽琵琶原是一对的。只是烧槽琵琶早就遗失了,只剩下这把焦尾琴。臣妾又不是很通琴技,倒是糟蹋了。”乐晖盈摩挲着 琴尾:“坐不住,就把好好的机会给放掉了。”
皇帝莫名一笑:“你放掉的不止是一个学琴的机会,你也放掉了朕。”
乐晖盈抬起头望着他:“是臣妾放掉了皇上还是皇上放掉了臣妾?”
“由始至终朕都没有想过要把你放掉。”皇帝的手指滑过琴弦,一串不成调的乐声在寝殿中响起:“你是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