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t\t洗尘宴上的大臣陆陆续续落了座的,有的与左右一同说着话,议论着今日的宴席,议论着魏明煦和谢炳初的成败。有的则两耳不闻窗外事,只端坐椅上,闭目养神。
毕竟今日宴席的正主——小皇帝、太皇太后、谢炳初、魏明煦和魏应祥还一个都没有来。
魏明煦和魏应祥还有些琐事未毕,尚且还在上书房,魏明煦合上了手里的折子,随口问了句:“封赏的圣旨备好了吗?”
魏应祥也放下手中的毛笔,道:“早就备好了,瞧着时辰也不早了,不如咱们先过去。怕是要咱们不在那候着,这位谢侯爷也不会轻易露面了。”
魏明煦闻言倒是嗤笑了一声:“你也有头疼的时候。”
魏应祥也笑了起来,道:“该头疼的可不是我,他答应得那么痛快,今儿定然是有备而来。你可要千万小心。”
魏明煦放下了手里的折子,与魏应祥一同下了炕,道:“这事儿说起来还不都怪你。”
魏应祥诧异道:“与我有什么干系?”
魏明煦肃然道:“若是你当初不执意辞去兵权,说不定此次凯旋而归的就是你了,又怎么会有这么多麻烦。”
魏应祥闻言哈哈大笑,他不曾想,魏明煦竟然这样相信他。他却也想起当初在南疆平叛之时,自己与他并肩而战,在疆场上远离朝局,同心协力共抗外敌的时日了。
只要离开了朝廷,君臣政敌才能变成父子兄弟,日子也才能那样的热血和畅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魏应祥拍了拍魏明煦的肩:“等忙过了这一阵,咱们兄弟再好好的喝两杯,去我府上,让你嫂子亲自下厨,给你炒两个菜。”
魏明煦也想起当初在南疆的日子,魏应祥总是喜欢这么说,他那时候最怀念的,就是王佩珍亲手做的羹汤。
魏明煦与魏应祥一路往保和殿走着,道:“如今是在京城,要去,也该去我府上,在你那,嫂子总是拦着,哪次喝痛快过?”
魏应祥笑着道:“看样子,你那小媳妇不仅能得太微星转世,还是个贤惠的性子。”
二人说着,已经到了保和殿,时辰差不多了,二人才来了不多时,太皇太后也领着魏延显到了保和殿,可是谢炳初依旧没来,这断然没有皇上等臣子的道理,故而太皇太后领着魏延显在偏殿喝茶,等谢炳初到了,众臣坐定,她再领着小皇帝出面。
本以为要等很久,可太皇太后一盏茶还没有喝完,小德子就进来传话,谢炳初已经到了。
太皇太后领着魏延显出去,众臣起身相迎,只因在宴上,并不曾行跪礼,太皇太后就抬手,笑着道:“都坐都坐,今儿是替武英侯接风洗尘,武英侯凯旋而归,护得我大周疆域,是大喜之事,大家都不必拘礼,只一会儿多替哀家好生敬武英侯几杯就罢了。”
“谢老祖宗恩典。”众人应着,却都立在原地,等太皇太后和魏延显落了座。
太皇太后又道了一句:“说了不必拘礼,都站着做什么,快坐快坐。”
众人这才又道了一遍谢,纷纷落了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太皇太后点了头,命人起宴,上酒菜。
谢炳初一直打量着坐在太皇太后身边只知道吃果子的魏延显,眉头不禁皱了起来,心中很是不满,如今在下魏明煦把持朝政,在上太皇太后将魏延显压得死死的,只要林芷萱腹中的孩子落地,改朝换代仿佛也只是早晚的事。
谢炳初心中愤懑不平,虽然他佩服魏明煦,也自愧不如,但是若想让他不战而降,那也是痴人说梦。
太皇太后含笑对谢炳初道:“听说谢侯爷一路奔波,回来就病倒了,如今身子可好些了?”
谢炳初骤然回神,心中却安定了许多,不再似方才犹疑:“劳老祖宗挂念,老臣的身子已经好多了。只是连日奔袭,劳累所致,辍朝数日,还请王爷恕罪。”
最后一句,是对魏明煦说的。
魏明煦不惊不喜地对谢炳初道:“侯爷毕竟年纪大了,又替朝廷连连征战多年,劳苦功高。如今边境已平,侯爷也着实该好生歇息两年了。”
谢炳初心头一紧,面上笑意却不变,道:“劳王爷挂念,老臣的身子已经并无大碍。”
太皇太后却一脸担忧道:“谢侯爷这话说得可是逞强了,这身子是自己的,一旦上了年纪,身子上的毛病,可千万不能大意。”
谢炳初对太皇太后拱了拱手,道:“太皇太后爱惜老臣,可是老臣却不敢偷懒,如今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只要太皇太后有命,老臣还能再皮甲上阵,替大周守十年江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太皇太后听了这话笑着,众位大臣也都笑着,称赞谢炳初忠勇。
太皇太后继而开口道:“谢侯爷一心为国为民,堪为百官表率,与西北大军的将士们在粮草不济的艰苦中,坚守大周朝疆域两年,驱逐敌寇,自当重重封赏,如此才能寥寄哀家与朝廷器重侯爷之心,只因谢侯爷一直病着,延误至今,已经很不像话,来人……”
太皇太后想请圣旨,当众宣读,加官进爵也跟谢炳初讨还兵符。
若是谢炳初敢当众抗旨,那要是给不出一个说法,也不好收场,若是他执意不退,那就别怪魏明煦以造反谋逆之罪,将他捉拿论处了。
却不想,圣旨还没有传来,谢炳初却忽然站了起来,躬身上前,道:“启禀太皇太后,臣虽多日未曾上朝,却心念朝廷,有一本要奏。”
太皇太后和魏明煦都紧紧盯住了谢炳初手中的奏章。
太皇太后忽然开了口,含笑道:“今儿是特给谢侯爷办的洗尘宴,宴席上只论功绩,不谈政事,若谢侯爷有本章,可等明日早朝上奏,与诸爱卿公议,哀家不过是一介后宫妇人,不得干政,也不问政事。”
太皇太后根本就不想给谢炳初说话的机会。
谢炳初却上前一步道:“臣觉着,此折关乎大周国脉,比封赏老臣更为要紧,请先奏此折。况且,事不仅关乎朝臣,更关乎皇室,此时皇亲贵胄和满朝文武皆在,臣请老祖宗与各位皇亲大臣共议。”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魏明煦看着已经被传旨太监捧在谢炳初身侧的圣旨,如今已经退不得了,无论如何,都要当众宣读圣旨,只能先由他奏了此折了。
太皇太后也与他同想,面上含笑,开口道:“哦?是什么事这么要紧,谢侯爷且说来听听。”
谢炳初捧着折子,肃然道:“臣要奏三件事,其一,臣状告杭州知府林鹏海,串通靖王府私通敌寇,投敌叛国。”
一言既出,满座皆惊,独有魏明煦和太皇太后面不变色。
这种话说出来,魏明煦自己都不信,魏应祥自然也不会信,只带着一丝颇有深意的笑与坐在自己对面的魏明煦点了下头,示意他好戏要来了。
太皇太后漠然道:“谢侯爷说这话可有证据。”
谢炳初道:“臣在蒙古久战不胜,边境百姓无论是我大周子民,还是蒙古鞑子都朝两国腹地逃窜,而正当战局缠绵之时,臣却在边境抓获几名从我军中企图越境的叛逆,一审才知道竟然是正由林府小厮护送回蒙古的靖王府侧妃——蒙古乌兰公主。”
魏明煦微微蹙着眉头,却不曾急着出言辩驳,只问:“那其二呢?”
谢炳初见魏明煦并无慌乱,也不曾与他争执辩解,就连在座大臣和太皇太后都寂寂无声,心中略微有些失措,急忙给自己的几个亲信使了个眼色,跟随谢炳初麾下的几个大将出言道:“我等在外奋勇杀敌,九死一生,可靖王爷这个时候将你的蒙古侧妃送回蒙古意欲何为?难不成是要泄露军机要务?还是要与蒙古投诚不成?”
魏明煦漠然地看着他们,道:“谢侯爷不是说有三件事要奏吗,想来都与本王脱不了干系了,不如尽数奏完,本王一起辩了,也省的一条一条的麻烦。”
谢炳初逼视魏明煦半晌,继续道:“其二,靖亲王曾在金陵地动之时与一女子有染有孕产子,有林氏女,也就是如今的靖王妃,以此事要挟靖亲王,并与人媾和有孕,企图玷污皇室血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魏明煦如今再听这样的话只觉着恶心,直打断了他:“此事说到底不过是本王家事,谢侯爷不担心自家儿女子嗣,却能这般替本王留心留神,着实匪夷所思。”
谢炳初瞧着魏明煦动怒,心中略有喜意,想着此番或许能闹得起来,正要开口继续说些什么。
魏明煦却打断了他,道:“若是谢侯爷要奏的都是这些捕风捉影的小事,那就不必再奏了。”
谢炳初脸上浮现了一丝冷笑,对魏明煦道:“王爷稍安勿躁,这两件事乍听起来似无道理,但却都与臣要奏的第三件事有关。”
谢炳初回头,对太皇太后继续道:“其三,杭州知府林鹏海系前朝末代天顺皇帝一朝被誉为‘北国卧龙’的明相林佑堂的嫡系第四世孙。”
初听这话,就连太皇太后也震惊变色,诧异地看着面沉如水的魏明煦,他显然是知道的。
先帝曾恐前朝复辟,大兴刑狱,不仅是魏明泰,就连太祖皇帝也对前朝旧臣深恶痛绝,尤其是当初死守顽抗的林佑堂,不知折损了大周朝多少皇子皇孙并千军万马,才能破其壁垒,马踏中原。
独有大周朝德祖皇帝十分敬佩林佑堂,一度招降,林佑堂和其嫡系一脉却誓死不从,太祖皇帝和先帝都曾下令绞杀过不降的林氏一党,尤其是林氏嫡系后人,牵连甚广,期间罢官夺爵,抄家灭门流放之人数以万计。却不想时至今日,竟然还有林家嫡系一脉遗落深山,复又再出。
谢炳初字字句句都令在座权贵心惊,仿佛当初的腥风血雨又要再来一遍了。
“靖王妃并林氏一族俱为前朝余孽,靖王妃蛇蝎心肠,以子为谋,与靖亲王伙同,意图联合蒙古,复辟前朝。前朝林氏一族,在林佑堂麾下党羽众多,大周朝初立之时,这些能人志士不肯为我朝所用,下海钻山,隐居田园,可在朝在野威信都不容小觑。
此番大周朝各地百姓揭竿而起,许多都是打着复辟前朝的旗号,焉知不是林家蓄意为之。如此蛇蝎毒妇,靖亲王竟然以太微星转世假于她身,想来也已经脱不了干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复辟前朝一直是大周历代皇帝的逆鳞,但凡发现都是以杀止杀,毕竟卧榻之上岂容他人酣睡,尤其是让大周起初尚在关外的几位皇帝吃尽了苦头的林氏一党,大周朝对林佑堂也近乎有了妖魔化的传说。
林家的人如若不降,必须斩尽杀绝。
满殿寂寂无声,就连太皇太后也一时无言。
谢炳初抬眸,看着太皇太后的一阵无措,心中正暗自得意。
一旁大腹便便的安亲王扫视着在座的亲王朝臣,忽然乐呵呵地说了一句:“倒是不曾想,这十四弟妹还有个显赫的出身。”
安亲王一句笑谈,让一殿紧绷的气氛缓和了些许。
太皇太后也缓过神来,脸上虽带了几分肃然,却只道:“谢侯爷所奏之事的确匪夷所思,可这毕竟是朝廷中事,两位摄政王以为如何?”
谢炳初道:“靖王爷身在其中,怕是不便言此吧。”
太皇太后没有应承,只看向了庄亲王魏应祥,满殿的目光都凝在他身上,魏应祥却看向了魏明煦,魏明煦泰然而坐,与他四目相对。
谢炳初所奏有几分属实魏应祥不知道,可是说魏明煦谋反这一点,不仅是他,怕是保和殿中在座的,没有几个肯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魏应祥和王景生一样,素来是个做墙头草的,让他处理个朝廷琐事还行,在这种大事上,从来都是能退则退,并不想表态的。
可此番,魏应祥竟然开了口,道:“既如此,不如交由刑部查证之后,再行议处吧。”
谢炳初一听,身子猛地一震。
刑部?!
将魏明煦交给李梓安和李淼生!
太皇太后觉得如此甚好,只是还没来得及答应,便听谢炳初又道:“此事事关重大,牵涉众多,仅交由刑部,怕是不能服众。”
太皇太后脸色已经没了起初那般喜悦,只问谢炳初:“那依谢侯爷所言,这事儿该怎么办?”
谢炳初道:“此事当由三司会审,又因牵涉皇亲,宗人府亦当协审,再寻一位德高望重的老臣并皇亲总理此事。而朝中若论资历威望,非沐阁老与义亲王莫属。”
这两位,都与魏明煦有不少的仇怨。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太皇太后听了这话,眉头也终于蹙了起来,看向了魏明煦,魏明煦却泰然对太皇太后点了下头。
只不过跟儿子交换了个眼神,太皇太后心中却略有了底气,道:“那便依谢侯爷所言,交三司会审,并宗人府协议。只是义亲王年迈,久不理朝政。依谢侯爷所奏,沐家与林家是同宗,既然靖亲王要避嫌,沐家若牵连其中,难免包庇族人,也不甚妥当。不如就交由庄亲王和王景生王大人主理此事。”
太后此言已经进了一大步,虽然王景生和庄亲王素来中立,可方才就庄亲王所言,已经大大的偏向魏明煦。
谢炳初看向义亲王魏明善,盼着他能出言说两句。
却不想,魏明善端坐于高位之上,眼观鼻,鼻观心,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太皇太后也看了魏明善一眼,才扫视群臣,道:“诸位还有何异议?”
庄亲王起身,对太皇太后行了一礼,道:“老祖宗圣明,臣定当尽心竭力,调查此事,不教一人蒙冤。”
庄亲王身为摄政王,他一起身,旁人也不敢坐着,都起身对太皇太后俯首:“老祖宗圣明。”
魏明煦却并没有动,只与魏应祥四目相对,略带感激得微微点了下头。
谢炳初见此事已成定局,便也只能认命,虽然庄亲王偏向魏明煦,但是谢家和王景生却是有姻亲在的。一边一个,谢炳初倒是也还算能接受。
始终一言不发的魏明煦终于开了口,道:“此回设宴,本是为了为谢侯爷接风洗尘,却不想竟累得谢侯爷为本王之事劳动了刑部、大理寺、督察员和宗人府。既然此事议定,那不妨就暂且放下,别坏了诸位的心情。这大喜之日,还是现行给侯爷册封要紧。”
他面容端肃甚至悠然,丝毫不以为惧,闹过这一番,他竟然不着急为自己辩解,不惶惶思考应对之法,还能如此泰然地将这场洗尘宴拉回正题。
太皇太后如是,虽然脸上换了番喜色,可是眸子已经沉得看不见底,对谢炳初道:“很是,侯爷领受封赏要紧,别被这些事坏了兴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说着便对一旁早已经站得两腿发直的小太监挥了挥手,示意他宣读圣旨。
若是他敢不接,不上交虎符,那么,三司就又多了一桩案子可审。
谢炳初忽然顿悟了一庄事,他费心搜罗来的证据虽然能指魏明煦条条当诛,可是魏明煦已经占得了先机,自己不过晚回来了几个月,他在朝廷中势大至此,竟然没有能压制住他的人了。
听这些重罪,当朝在座,没有一个人敢站出来,大喝一声,让人将魏明煦拿下,架出去,打入天牢。
可无论如何不能受封,不能交出兵符,否则,一切尘埃落定,将虎符交出去之后,要想再拿回来几乎是不可能的。
谢炳初情急之下,上前躬身道:“臣食朝廷俸禄,自当为朝廷分忧,守护大周疆土,不过分内之事,不敢承封。”
魏明穆此时倒是忽然张了口,冷笑道:“谢侯爷果然高风亮节,既然你执意不受封赏,朝廷也不能强逆侯爷之意。谢侯爷与一众西北将士替朝廷戍守边疆,而不要朝廷封赏,此等忠心可歌可泣,定然能名留史册。”
谢炳初面色不变,跟着他的一众西北将士却是变了脸色。
拒不受封是因为他们要的更多,可他们从未想过,若是执意不要,那万一朝廷便顺他们的意,不封赏了,那又会如何!这么些年的仗难不成白打了?兄弟们白死了!他们身上白受了这么些伤吗?
已经渐渐有人坐不住了。
太皇太后却是知道的,魏明穆此话只是说说。
毕竟谢炳初一行人立了大功,若是回朝之后不加以封赏,不知道会寒了多少将士的心,就是民间也会议论不断,毕竟此时的谢炳初可算得上是保家卫国的民族英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但是,武人大多脑子并不灵光,让魏明济这样激一激他们也好。
殿中又安静了下来,半晌无人言语,暗地里却已经起了骚动。
魏明穆这才接着道:“只是谢侯爷虽不肯受封赏,但是如今西北已定,边境已宁,朝廷虎符也该归还,由朝廷调度安置凯旋之师,不能总任他们囤聚京城,不得休养。”
魏明穆竟然敢当众直言与谢炳初讨要虎符,西北跟随谢炳初的将士见魏明穆对谢炳初这样不尊重,已经怒目相向,要不是与宴不得带兵器,怕是此时已经拔剑相对了。
魏明穆却也不怕他们,若是谁当真敢在保和殿动手,那才真正坐实了罪名,王景生掌管大内禁宫,不会坐视不理。
谢炳初这才反应过来,这场鸿门宴,魏明煦并非没有丝毫准备,虽然他的奏折的确出乎魏明煦的意料,可就算拼着两败俱伤,魏明煦也要跟他争这个高下了。
谢炳初对太皇太后跪下,哭诉道:“老臣当初蒙受先帝恩德,委以重任,交以虎符,当时本想奋勇杀敌,回京之后将虎符奉还先帝,以效先帝恩德。可谁曾想,臣战未毕,先帝中道驾崩,微臣心中悲苦,每每调兵遣将,擦拭虎符,都想起先帝当初提拔之恩,悲痛不能自已。
如今回朝,见新皇龙虎精神,将来必成一代明君,只可惜皇上年幼,尚且不能统理大军。本想着有靖亲王文韬武略,总理朝务,臣也心悦诚服,早想将虎符奉上。只是因着臣在西北抓住乌兰公主一事,臣心中有疑,想查证清楚,替王爷洗刷污名。却不想越查越心惊。
时至今日,臣当真不敢再将虎符假以他人之手,此乃先帝爷对臣之重托,臣不敢偷懒,不敢懈怠,自当担负此责。直到皇上亲政,再将虎符双手奉上。”
太皇太后听着他句句恳切,字字血泪,一时没有话说,就连满殿朝臣也挑不出刺来,一殿寂寂,难不成就如此算了。
魏明煦却开了口道:“侯爷所言虽合情理,却不合规矩。侯爷虽是忠心,可西征大将拒不上交兵符,依律罪当谋逆。再者说,本王不过是摄政亲王,说本王统摄朝局,未免有夸大之嫌,庄亲王与本王同为摄政王。既然侯爷觉着本王如今被些无谓的留言侵扰,不堪接掌虎符,庄亲王当有此能。”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魏应祥诧异地看了魏明煦一眼,他当真要将小半个大周的兵权交到自己手上吗?
魏应祥继而心中又是释然,的确,这满朝文武,就连魏应祥自己,最相信的也是自己。
毕竟自己当真并无谋反篡逆之心,也无登基为帝之望,这征西大军原本就是从地方抽调的,道儿自己手中,也不过是重新整顿,然后一一打散,再回归地方,着实无甚可忌惮的。
谢炳初犹豫了起来,他着实无话可说,魏明煦却看着谢炳初道:“怎么?谢侯爷觉着庄亲王不堪当此重任吗?”
谢炳初道:“自然不是,只是庄亲王就不理军务之事,怕是处理起来会有些为难。”
谢炳初看向魏应祥,似在等着魏应祥为了避嫌而推辞。
却不想魏应祥竟默然无语。
魏明济也乐呵呵地开了口道:“谢侯爷此言差矣,庄亲王在南疆之战中,同样战功赫赫,又是先帝爷一力提拔,亲封的亲王,庄亲王也是军旅出身,若说他不熟悉军务,未免偏颇了。”
交还是不交。
太皇太后不想讲谢炳初逼急了,十分妥当地寻了一贯台阶给谢炳初下,道了让众人不要再争执:“……不妨照旧例,将虎符先上交兵部,至于以后如何,你们再慢慢议处。今儿是在宴上,不说这些,只论封赏,然后咱们欢欢喜喜地吃个饭吧。”
说着命小太监宣旨,谢炳初还要再说什么,却不曾想魏明济已经上前一步,对着太皇太后跪下,道:“臣领旨。”
魏明济手底下的能臣将相都是魏明煦一手提拔让他们捡了这个便宜的,原本对谢炳初迟迟不肯受封之事就很不满,如今魏明济领了头,自然纷纷离座跪在魏明济身后接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这其中多有京城显贵家的子弟,在人心这方面,自然还是向着魏明煦的多的。
原本谢炳初的部下,见谢炳初大势已去,也不想将所有的功劳都被魏明济的人抢去,也三三两两有起身上前跪地接旨的。
而一旦有了这两个带头的人,其他人也都坐不住了。
太皇太后低头凝视着谢炳初,满殿的人都在看着他,缓缓地跪了下去:“臣……接旨。”
靖王府中,自从知道谢炳初抓住了乌兰,林芷萱担心了一整天,这事必须的赶紧告诉魏明煦,以免迟则生变,可肃羽不在府里,杜勤去了好半天,却迟迟没有回信。
直到夜里,魏明煦回府。
魏明煦的脸色很难看,进了屋也不曾让人换衣裳,就屏退了众人,与林芷萱说话。将今日谢炳初状告的那三条与林芷萱细细说了。
魏明煦没法瞒林芷萱,因为既然要三司会审,极有可能要召林芷萱去过堂。
这是让魏明煦最最担忧的。
林芷萱的身子才刚好些,哪里经受得住那份罪。
只是有些事,他知道得不是那么清楚,尤其是林芷萱的家事,故而必得和林芷萱一同商讨个对策。
月光盈盈,锡晋斋里开着窗,外头和风徐徐,林芷萱和魏明煦坐在临窗的大炕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林芷萱正在听魏明煦与她说今日洗尘宴上的琐事。
“那兵符要回来了吗?”这是林芷萱最关心的。
魏明煦道:“哪有那么容易,谢炳初只是答应了归还兵符,老十五追问了一句何时。毕竟,若是他一直只面上应了,背后还不知道要拖多少天。”
林芷萱道:“那是何时?”
“明日早朝。”魏明煦说得风轻云淡,可实则谢炳初被问及此事时,怒目相视,言辞还很含糊,后来被老十五步步紧逼,谢炳初终于松了口说明日早朝。此话一出,若是他再反悔,就难免落了把柄了。
林芷萱点了点头,起初是朝廷要追着去追封他,可如今,他既然受了封赏,朝廷不欠他的,只有他还欠朝廷一枚兵符了。
林芷萱却还有几分担忧:“他答应了先将兵符交由兵部,可是兵部侍郎与王景生这些日子走得很近,谢炳初怕是会走王景生的门路,暂且压一压此事,若他转头明日早朝先道要商议出兵符日后该由何人执掌呢?”
各人心里都有各自的算盘,只看王景生要如何选了。
魏明煦却道:“这十二万大军握在谁手里都不得安生,依我的意思,还是都打散了退还各省各部。”
讲这么些将领囤聚京城毕竟不是办法,不如由获封的将领带回去,只是将将士与地下的军营岔开,不能让他们都统领旧部。
若想留京的,就只管让他们留下,对谢炳初底下一味拥护他的将士,魏明煦大可宽容些,他们想要什么就给他们什么,只要大军不再京城,他们就成了光杆司令。
而底下的虽然有兵权在手,可是零零散散,都不成不了气候,并且都不是历来跟随自己的旧部,磨合起来让他们听话也需要时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只是这些,魏明煦不想与林芷萱细说,他与门客早已商议妥当,并与庄亲王和几个亲王朝臣也达成共识,如今只对林芷萱道:“这些事你不必担忧,我如今最担心的是你。”
林芷萱也是担心的,可是她担心的却不是自己,而是林家。
林芷萱凝着魏明煦道:“乌兰之事是我的不是,也已经有了应对之法。至于那个孩子,既然非说是王爷的,那不妨与她滴血验亲,况且不过是个丫头,当初也是因着我瞒得太紧了,才出了各式各样的揣测,如今只要抱出去,那些流言蜚语,定然也会不攻自破。我如今唯一担心的,是林家的事。”
魏明煦握了握林芷萱的手,道:“那就不怕了。”
林芷萱不解地看着魏明煦。
那人却无奈苦笑道:“自从我知道被你这小丫头算计了之后,就一直在筹算着解决林家旧事的办法,担心着万一哪天会被有心人扯出来。”
两人又细细碎碎地说了好半天的话,方才歇了,倒是瞧不出多少惊慌。不管明日如何,只管随机应变。
而外头府里府外都已经如临大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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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要热炸了~这两天一直39度~又没有空调~人又多闹哄哄得~还要各地跑~心情相当烦躁~坐在电脑前半天一个字也写不出来~太热了~心碎~今天两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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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人府宗令不是旁人,正是安亲王魏明岱,魏明岱的母妃不过是个宫女出身,直到薨逝也才追封为妃,可毕竟他是皇三子,在一众亲王之中,年岁仅次于魏明善,这些年也颇立了些功劳渐渐封亲王之尊。
在魏明善隐退归隐之后,索性也将宗人府的差事交给了魏明岱。可魏明岱出身低微,年老之后身子越发发福,成日里乐呵呵的,待人也很随和,一点都看不出已经将近六十。
宗人府的事他也不很管着,都交给底下的年轻的左右宗正——义亲王的第七子魏柘海并预郡王魏明顺打理,此番忽然惹上这个官司,宗人府的人也十分不情愿。
魏明煦是什么人,去审他,还有他的王妃,那可不是要难为死了人。
魏柘海和魏明顺都来问魏明岱的意思,魏明岱乐呵呵地表示:“咱们只是协审,刑部和都察院、大理寺他们说什么,咱们只管点头就是了。若是有什么事吩咐给咱们,咱们就尽心去办,可要是办不成,就跟刑部返回去说这差事咱们办不了,让他们另请高明。”
魏柘海和魏明顺都点头表示赞同,咱们就欺软怕硬,哪边儿都不得罪。
而谢炳初早已和大理寺卿以及都察院的左都御史打好了招呼,两人如今也很是犹豫,若是一朝扳不倒魏明煦,以后定然没有好日子过。
可为了奔个出路,总要冒一回险试一试。
次日早朝,谢炳初果然并未将虎符带来,却先说魏明煦和林芷萱之罪,提议在这个案子还没有查清楚之前,暂免魏明煦摄政王一职。
只要按下魏明煦,就没人再敢与他争夺兵权。毕竟若说审理,也多是刑部之责,大理寺和都察院也只能从旁监督,不让刑部玩什么猫腻。三司和宗人府都对这个案子颇为头痛,最大的可能就是将这个案子拖延下去,拖得越久,魏明煦离开朝廷就越久,也越有利于谢炳初在朝廷上站稳脚跟。
魏明煦也不肯退让,说都是无稽之谈,他答应三司会审,不过是想澄清这件事,毕竟最近对靖王妃和靖王府的流言蜚语着实太多,如此一劳永逸。
魏明煦的旧部也坚决不同意魏明煦离职,说王爷遭流言重伤本就是无辜受累,便是让查也是为了还王爷一个清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谢炳初一党针锋相对,沐泰初也出来说魏明煦条条重罪,这样德行的人岂能留在朝中。魏明煦一党又要追究谢炳初诬告亲王之罪。这两方挣得如火如荼。尤其是沐家的介入更是让魏明煦摄政王之位有些不那么稳固。
魏明穆不听那许多,只岔开了话头,追着谢炳初要兵符,谢炳初便追究兵符日后归属之事,即刻有西北回来的将士拥护日后谢炳初执掌兵权,也有说魏明煦的,也有说魏应祥的,甚至魏明穆还撺掇了一伙人也想着趁乱夺一回兵权。
魏明煦和魏应祥联手提出西北大军疲敝,分散整休之论,倒是颇合兵部尚书庄锡翰之意。庄锡翰附议之后,魏明煦三人便无视了谢炳初手中的兵符,命庄锡翰和庄亲王共议分散之法,并如何奖惩。
但凡西征的将军,若肯听命都有封赏,部队的划分,已及去往哪个省那个州,也有些先到先得的意味。
有些面上支持谢炳初的将士,心中也是暗自着急,怕旁人分得了好出去,自己落了单,暗地里也开始往庄锡翰府中出入,争抢精锐的部队,往富庶的省府去,或是求着以回故乡镇守云云。
魏明煦称既然谢炳初在洗尘宴上已经领赏也同意归还兵符,今日既然不曾拿来,那庄锡翰有责去谢炳初府上讨要。如此一来,谢炳初也并不得清闲。
若想称病不见,那自然又不能上朝,而他久不露面,自然麾下的人更离心离德。可若是上朝,下了朝庄锡翰便与他跟回府去,也是两难。
可无论如何,兵符都被谢炳初拖了下来,毕竟魏明煦身上还有案子在,庄锡翰虽然表面上对谢炳初逼得很紧,仿佛尽心竭力,可是朝局未定,他毕竟没有动真格,以求为自己留一条后路。
魏明煦对李淼生和李梓安表示,这件案子要尽快审完,否则拖得越久,流言蜚语就会越多,还是及早澄清的好。
可是此案牵连众多,林鹏海和林嘉宏更是远在杭州,若是要传过来,这一来一去至少要一个月,二则就是林芷萱如今怀着身孕,不能长途跋涉,就是刑部大堂,林芷萱都去不了。被告一个都来不了,这案子也是难审。
可都察院和大理寺都逼着刑部前去拿人,李梓安答应了去杭州传林鹏海和林嘉宏,可靖王府是皇室宗亲,又将去传林芷萱的事推给了宗人府。
魏柘海领着人去了一次,因着义亲王和魏明煦向来不睦,魏柘海的人下手也重些,一路不顾王府中人的阻拦,冲进了内院,险些冲到锡晋斋,还是魏明煦亲自挡住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魏柘海只言语上又争论了两番,却没敢再造次。终究连林芷萱的面都见不着。但林芷萱也没有宗人府的人难办,吩咐着顾妈妈和夏兰将林嘉宏那个孩子小心带去了刑部大堂。
蔡侧妃是被大理寺单独传去的,说是人证。
林芷萱这个时候十分想要秋菊在身旁,可是又放心不下林若萱那边,不知道她听了自己如今在此险境会如何担忧,只频频派人过去说了无碍。
况且秋菊一时也回不来,有许多事林芷萱只能吩咐夏兰了。
夏兰听着林芷萱对她委以重任,吓得有些心惊胆战,她从未做过这样的事,却还是应了,照着林芷萱的吩咐,出去点派了好几个婆子小厮同去。
魏明煦自然是要亲自去的,肃羽也紧紧地跟上了,既然乌兰没有死,而且还回来了,那么阿如呢?她是不是也回来了?失魂落魄了好些时日的肃羽到是十分的兴奋,仿佛找回了半条命。
林芷萱留在靖王府,魏明煦怕她担心,便留下了杜勤与她通禀刑部大堂上的消息。
歆姐儿陪在林芷萱身边,今儿顾妈妈被人带走了,夏兰姐姐也是,那些人穿着官服拿着刀,凶神恶煞的,歆姐儿在王府这么久,从来只见人在她面前笑意盈盈地奉承,从未见过那样可怕的人。
歆姐儿小小的人儿也知道出事了,十分乖巧地跟在林芷萱身边,不哭不闹,也不找人玩了。
林芷萱早膳被闹得几乎没有动,等人都去了,冬梅才端上了顿好的燕窝粥,在劝着林芷萱多少用些。
林芷萱却只瞧了一眼炕桌上的西洋钟,喃喃道:“升堂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威……武……”刑部大堂之上的两班衙役敲着刑杖,明镜高悬的匾额下面,正堂位坐着三司的刑部尚书李梓安、大理寺卿黄宗戒和左都御史胡良璞三位主审大臣,魏应祥和王景生位在大堂左右,这两人本该是主审,但是均表示不通刑律,只做监督,便将审问之事交给了三司。
而魏明煦这位被告的座位竟然还在王景生之上,与安亲王对面而坐。
李梓安先看向王景生和魏应祥,二人都示意让他们看着审吧,李梓安又看向魏明煦,魏明煦也对他点了下头。
李梓安这才拍了惊堂木,让带第一案的原告和被告。
这审案与朝议一样,若是没有个定数,议论申辩起来,往往反反复复,十分的费时。
这案子升堂的时辰早,魏明煦才走了不多时,淑慧公主便过来了,魏明煦怕林芷萱一个人在府里胡思乱想的,昨儿就嘱咐了淑慧过来陪着林芷萱说说话,分分她的心,无论如何也劝着林芷萱吃点东西。
淑慧因在林芷萱身边,与林芷萱一同赞了一回歆姐儿,歆姐儿也很乖巧,淑慧又问起黄桢的差事来。
林芷萱将魏明煦的话与她说了,淑慧有几分诧异,她只当魏明煦已经一手遮天,不过是对她的事不太上心,倒是不曾想还有工部那般拖延的事来,急忙对林芷萱道:“不拘着哪里,只是瞧着驸马成日里在家里无所事事的遛鸟斗鸡,我瞧着心烦,想给他找个营生干干,多少也能帮十四叔分分忧,府里也有个银钱的进项不至于坐吃山空,倒是不曾想竟然给十四叔添了麻烦。”
林芷萱见淑慧这样一说,林芷萱才明了了她的心意,只要不是为了干涉朝政,那几两银子都是小事,林芷萱细细思忖起如今尚有出缺的几个肥缺,才含笑道:“你能这样想是最好,我与你十四叔商议着,毕竟你孩子还小,就是让他出去也不要太累的差事,再顾不上你们母子。户部也有一个郎官的出缺,虽比不上工部,可在六部里头已经是肥缺了。
可我还是觉着与其进六部,还不如进内务府,毕竟是驸马,也算是皇室宗亲,六部与朝政挂着勾,他要进去难免扎眼些。而内务府掌管宫廷事务,与外职无关,难处要少很多。只是内务府的出缺王爷还不曾跟我提,等王爷回来,我在与他商议商议,看看哪里合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淑慧公主听了这话大喜,若是能进内务府那自然是最好的,广储司、庆丰司、会稽司、营造司……七司三院随便进哪儿去都少不了银子。
便又细细碎碎地与林芷萱说了好半晌。倒着实累得林芷萱暂且忘了前头庭审之事。
一直到午时,林芷萱在锡晋斋里才听着杜勤飞马传信回来:“……先审了乌兰的案子,因林老爷不在,可小厮回禀了的确是林府的人,但是并未送什么公主,而是送公主的骨灰并两个丫鬟回蒙古。
夏兰并当初照看乌兰公主的老嬷嬷,并刘义等都作证说乌兰公主着实已经生了天花死了,还是与周夫人一同火葬的。
后来传了乌兰和阿如出来,让王府的下人指证,咱们府的人都得了娘娘昨日的吩咐,只说是乌兰侧妃的两个丫鬟,一个叫阿如,一个叫阿雅。
大理寺说他们作伪证,以动刑威逼,府里丫鬟小厮上上下下无所畏惧,尤其是夏兰姑娘,更是与大理寺卿据理力争了一番。”
杜勤说到这里也是顿了一下,从前只知道林芷萱身边的秋菊是个干练的角色,却不知道夏兰遇到事竟然比秋菊还要沉稳,起初虽有些紧张,后来就越来越好了。
林芷萱见杜勤忽然不说话了,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略有些着急地问了他一句:“然后呢?”
杜勤回过神来,继续回着:“说起要动刑,王爷脸色就不好看起来,李尚书也不同意动刑,刑具只摆了摆,咱们府的人没有一个改口的,就算了。
大理寺的人才说还有人证,又传了些外头的人并几个府里的夫人过来。可毕竟乌兰侧妃从前性子略为孤傲,见得外客不多。从外头也着实找不到太多人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王爷道靖王府的侧妃没有自己王府里的不认识,外人认识的道理,又争执了好半天。
大理寺最后竟然传了蔡侧妃上堂,蔡侧妃看了乌兰,也开口道不是乌兰侧妃,乌兰侧妃已经因天花暴毙,这个人是乌兰侧妃的丫鬟阿雅。
大理寺仿佛也不曾想蔡侧妃竟然会如此说,也有些哑口无言。只后来才说乌兰侧妃脸上有痘印,明明是生过天花又救了过来,可是此事没什么说服力,一句丫鬟阿雅也生了天花,可她救了过来,乌兰侧妃不幸罹难就给敷衍过去了。
又争了小半个时辰,才算是澄清了身份,认定了乌兰侧妃已经死了。
之后又开始审问为何是林府的人送乌兰侧妃的骨灰回蒙古,而不是王府的人,又说了侧妃逝世该葬在王府园陵,从没有火葬并送回蒙古之说。
此事夏兰姑娘一一详述清楚,王爷当时在宫中主持大局,王府人手不足,林府客居王府,闲散小厮众多。并乌兰公主临终前苦求尸骨还乡,王妃心慈,动了恻隐之心云云。”
林芷萱是当家主母,如何处置个侧妃姬妾的尸骨自然是林芷萱说的算,虽有几分出格,却也不至有罪。
“王爷还问了可有罪证说乌兰侧妃一行人投敌叛国云云,都察院说有密信,里头交代了我大周的排兵布阵,乌兰侧妃一行人对此信函都拒不承认,说从未见过。
王爷的意思是乌兰侧妃的侍婢既然是从王府出去的,如何能拿到行军布阵的信函,当时西北战事如火如荼,朝廷要知道西北的战况如何都要八百里加急,最快也要数天之后,若是行军布阵上流露出风声,那定然是西北大军里出了内鬼,若这封信当真是真的,那或许要传忠勇公谢炳初过来审问细查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李尚书即刻下令将忠勇公传过来,大理寺卿和左都御史拦着,说为了这些尚且没有定论的事惊动忠勇公不妥,应该先行查证,再行传召。李尚书却说不过牵涉西北军政,召忠勇公过来是例行查问。
只这事儿就来来回回争执起来就是一头晌,尚且没有定论,就到了晌午,还是安亲王打了哈哈说晌午了先吃饭再商议,此事留待以后再细查细审。
乌兰侧妃的事怕是已经暂且过去了。只是在这信函之事闹清楚之前,依旧有通敌叛国的嫌疑,暂且收押。
王爷并几位大人已经退堂,庄亲王请诸位王爷和大人过府用膳,因为下午还要再审第二庄案。大理寺卿黄大人、左都御史胡大人和领侍卫内大臣王大人并没有前去。王大人径自回府用膳,说金陵王家的大老太太进京了,这几日身子不爽,他要侍奉母侧。而黄大人和胡大人则去了忠勇公府上。”
其余都在预料之中,让林芷萱惊诧的是王家大老太太竟然进京了。当初在金陵地动的时候,大老太太是极看好她的,林芷萱彳亍了半晌,才对杜勤说着实辛苦了他,让他且去用膳歇歇,下午还要好生盯着刑部那边。
杜勤领命去了。
淑慧公主也劝着林芷萱多少吃些,林芷萱应了,却没太有什么胃口,只喝了几口鲫鱼汤,便对冬梅吩咐道:“用过了午膳,叫李婧过来。”
冬梅应着去了,林芷萱才对淑慧道:“一会儿你陪我去个地方。”
淑慧心中有些忐忑,却还是应下了,只道:“小婶婶若是肯多吃些,我就陪您过去。”
林芷萱含笑应着,多用了小半碗饭。用过了午膳,林芷萱吩咐了李婧备车马,她要去一趟王景生府上。
如今刘义和王府的几个大管事并有头有脸的嬷嬷都被林芷萱指去了刑部,就连蔡侧妃也不在,林芷萱只能吩咐李婧了。
可林芷萱这话一出却将李婧和淑慧公主都吓了一大跳。
魏明煦让淑慧过来小心陪着林芷萱,劝她宽心多吃点饭,若是将林芷萱弄出府去,魏明煦回来还不要了她的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这事不行,淑慧好说歹说地拦着,林芷萱却道:“我如今胎像很稳当,就连太医都说好,况且咱们和王家才隔着一条街,往东走不用一盏茶的功夫就到了,你就当我是出去散散心,否则还有一过晌的时辰要在这儿熬着。”
淑慧公主还要再劝,林芷萱却虎了脸道:“你再不来服侍我更衣,我可让丫头打了你出去,你只管跟你十四叔说你不知道,此事与你没有干系。”
淑慧公主当真没了法子,若是单放林芷萱一个人去,她更不放心,只哭丧着脸道:“是是是,婶婶有吩咐,我这做侄女儿的自然只能遵命,只求着十四叔回来要吃了我的时候,小婶婶也能这般威武得拦着,一会儿别说给我家那口子找份差事,十四叔再给我把公主的封号都撸了。”
林芷萱含笑哄了她两句道:“你十四叔最疼你,我也最爱你,把你当半个女儿,若是你十四叔凶你,我都不会许的。”
淑慧公主揽着林芷萱的胳膊道:“那是最好,我娘死得早,最苦了我这个没娘的孩子,以后我只管叫小婶婶娘了。”
李婧却在一旁吃吃的笑,道:“若论起年纪,王妃可比公主都小个七八岁,这就认上娘了。”
李家虽然投靠魏明煦时日不久,但是这些日子因为案子的事倒是对魏明煦身上出力最多,立功也最多,李婧凭着母家在魏明煦面前得脸,腰杆也硬了许多,在林芷萱面前也仿佛从前在李家似的,偶尔开个无伤大雅的玩笑。
淑慧公主闻言吓了一跳,一个小小的侍妾竟然敢这样对林芷萱说话,她小心地打量着林芷萱,见林芷萱脸上仿佛并无愠色,只来问淑慧:“我倒是忘了年岁,也罢,我年岁小,资历到底浅些,怕是会辱没了咱们千尊万贵的公主。”
淑慧哈哈地笑了两声,道:“小婶婶这是说哪里的话,如今这大周朝都听十四叔的,十四叔却听我们小婶婶的,小婶婶肯收我做闺女,那可是我几辈子修来的福分,外头上杆子争着抢着要给小婶婶做女儿的怕是能从靖王府一直排到西直门外去。我好不容易占了这个头名,可不敢让小婶婶轻易饶了过去。”
林芷萱笑着,道:“你就厉害在了这张嘴上,这好不容易是嫁出去了,要不然谁能降服得了你。”
李婧却瞧着亲昵地玩笑在一起的林芷萱和淑慧公主有些发愣,心中难免心酸,无论李家再如何为魏明煦立下汗马功劳,无论林家会给魏明煦招惹有多么大的麻烦,林芷萱终究是靖王妃,而她李婧只能是个小小的侍妾了,直到林芷萱吩咐着她出去备辇轿,递拜帖,李婧才应了一声径自去了。
林芷萱到王景生府上的时候,竟然遇上了过来侍候母亲的王佩珍和魏雪安,而王景生已经去了刑部,晌午时间短,这会子已经又升了堂。
王家的大老太太身子并无大碍,只是路途遥远,坐了这么久的船,身子太过疲累了,要休养些时日,正歪在床上由老嬷嬷按着额头,小丫鬟捶着腿,一边听王佩珍跟她说说京里的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魏雪安在一旁看着玉哥儿写字,虽然不过大半年的光景,可是玉哥儿经历了地动、丧母、嫁姐、天花……林林总总都让这个孩子快速得成长了起来,相比于彼时的嚣张跋扈,更多了几分与年纪不相符的成熟内敛。
魏雪安看得心疼。
乍听说林芷萱和淑慧公主过来了,不仅是大老太太吃了一惊,就连魏雪安和王佩珍都吓了一跳,大老太太想亲自出来迎,王佩珍却按住了她,让她歇着别挪腾,她和雪安出去迎就好。
王佩珍对林芷萱嗔怪道:“你这丫头,怀着身孕还敢乱跑,不要命了?”
再看向扶着林芷萱的淑慧公主,也虎着脸道:“你小婶婶但凡出了一点差池,回去让你十四叔打你的板子!”
淑慧公主哭丧着脸对林芷萱道:“我就说了不出来,您不听,你瞧瞧,如今都来怪我了。”
林芷萱拍了拍她的手,才笑着对王佩珍道:“我今日才听说大老太太过来了,想着以前是不知者无罪,如今既然知道了,若是再不来探望那可就是失礼了。”
王佩珍和淑慧公主一边一个扶着林芷萱,一边道:“知道你有心,可是也不该不顾着身子。”
林芷萱道:“哪有那么娇贵了?景山我前儿都去了呢,到这儿不过才两步路,我走着也是能过来的,更何况还坐着轿子。”
一行人说着进了正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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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大老太太见林芷萱进来,作势要下榻来迎,林芷萱忙上前拦着,让老人家躺好了,说了会儿子客套话。
大老太太赞了林芷萱好半晌,说起当初在金陵的时候就觉着这个丫头是个不俗的,如今才有了这样的造化,雪安玩笑着替林芷萱找补了一番,打趣她如今有着身孕,王爷轻易有事不让她知道,怕她成日里乱跑。她消息也没那么灵通了,解释了林芷萱早先不知道大老太太进了京。
林芷萱也问了一回大老太太的身子如何了,才问起:“……怎得就忽然来了京城?”
大老太太道:“唉,不过是一个地方呆的烦了就换个地方住一阵子,也是挂念着你大舅舅并玉哥儿,你大舅母可怜见的丢下他们爷俩就走了。
你大舅舅成日里忙着朝廷的事,身边也没个知冷暖的人,好歹有个女儿很好,又着急嫁了出去,留下玉哥儿一个孩子在这儿也没人照看。
我们王家大房里头就数你大舅舅膝下福薄,只玉哥儿这么一根独苗,就是旁人不疼他,我这个做祖母的自然是要来护着他的。”
林芷萱听着大老太太的话似有几分气愤,也很诧异,看向了雪安,雪安只轻轻对林芷萱摇了摇头,也不好当面多说。
大老太太也暂且停下了此事,问了林芷萱的胎,又说:“这么年轻有了孩子,可要好好的,你瞧瞧你,这大热天的还出来折腾。”
却只字不提如今林芷萱和靖王府惹上的官司,这件事闹得满城风雨,大老太太自然也是知道的,只是她也有她的难处,即便是真心喜欢林芷萱,有心帮林芷萱解忧,可是那边也要顾着她的亲孙女儿王楚楠在谢家的日子。
王家大房的大老太太是个极其精明的人,朝政上的事王景生也从不瞒着她,今儿晌午回来,也细细碎碎地说了许多。依王景生的意思,谢炳初未必斗得过魏明煦,他不过是仗着才有战功回来,又是皇上母家,所以势大些。
可是皇上如今年幼,尚且成不了气候,朝堂上虽然沐家还在动手动脚的,可是单凭他一家已经翻不起什么风浪。只看如今,还是靖王爷赢面大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大老太太这才气得直想拿拐棍子打他:“靖王府势大,那你为什么当初要忙晃晃地将楚楠嫁到谢家!如今你打算怎么办?”
王景生也是在夹缝中左右为难,当初是先皇的意思,他也没办法。时至今日一直想左右逢源,一边因着王家的缘故,与魏明煦和林芷萱交好,一边又与谢家粘连。
大老太太肃然道:“左右逢源最后必将两头不讨好。你坐着这么个紧要的位置,日后无论哪一边得势,会让领侍卫内大臣的位置一直握在你这个外人手里?总归先要念着楚楠,若是你和谢家联手,可有把握能赢靖亲王,从此一劳永逸?”
王景生眉头微蹙,默然良久:“照如今的局势看,怕是不容易。”
大老太太拧着眉头,也是半晌才痛心得道:“那就只当你没生过那个丫头,择日与靖王爷投诚吧。你就是不顾着你自己,你别忘了你身后还有整个金陵王家,还有玉哥儿在这儿,不求你封侯封相日后给他奔个前程,你不要拖累了他就好了!”
大老太太的话说得极重,也极果决。王景生默然,他这么些日子摇摆不定,一直想找个两全之法,想得自然也比大老太太多些,自以为周全,可实则是首鼠两端,投鼠忌器。
或许大老太太说得才是对的,不如站定了位置,好生出些力,立了功成了心腹才能长久。
可是先皇当初为王家和谢家联姻,也叮嘱过他,要保魏延显和谢家的,可为大周长远计,谢家把持朝政未必就能比魏明煦做的好。
王景生心中矛盾得很,终究还是没下定个决心。他甚至想投奔魏应祥,学着魏应祥、甚至义亲王魏明善,做个中正之人。只可惜他膝下再没有嫡出的女儿,能让他这个外臣有个依仗。
林芷萱今日前来的意思,以大老太太的睿智自然是心思明了,虽她不想提,可是王佩珍却无意提了起来,问了淑慧一句:“你们两个是怎么凑到一起的?”
淑慧笑着道:“还不是因着今日的案子,王叔不能回来,让我来陪着小婶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王佩珍不曾想自己碰着了禁忌,只看大老太太的脸色,王佩珍赶紧转了话头,道:“怎得就让你这个毛手毛脚的陪着,不叫我们去?”
淑慧道:“想来是因着我和小婶婶的年纪相仿些,能说得上话来,您和我那几位婶婶都年过半百了,让我小婶婶听你们说怎么嫁闺女娶媳妇儿呀。”
屋里乐呵呵地笑了一回,林芷萱才问起王景生的去向,也说起自己的担忧,又开始林林总总地说了当初在金陵,自己在大房里,在大老太太身边,当初楚楠的娘淮大太太还在,一同给老祖宗贺寿,可谁知那一场地动,死伤无数。
这话头一发就止不住,说死了多少多少人,谁家谁家谁死了,继而难免要说起魏明煦当初救护金陵地动的功绩,歌功颂德起来。
林芷萱又可怜巴巴地说了自己的身世,她自己也不曾想到竟然还有个那样的祖上,可是只看他们家这些年的行为处事,不过是个穷乡僻壤里的小户人家,好容易是王家四房的大老太太不嫌弃,给林鹏海说了个媳妇,就是林芷萱的娘,哪里有多少能人志士襄助。
林芷萱细细碎碎地说着,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先说骨肉亲情,再说危难恩情,直到说到王家与林家联姻,大老太太的心却忽然揪了起来。
若坐实了林家是前朝不想余孽,林家蓄意谋反,有前朝多少多少能人志士襄助,到时候定然要同以前一样,大兴刑狱,而林家微末小族,在官场上也没什么人脉,除了首当其冲的魏明煦,就只剩下与之联姻的金陵氏族王家了。
王家在江南势大,盘根错节,也是从前朝流传下来的氏族,有“任他朝代更迭,我自岿然不动”之说,只是王家却没有拘泥于林家那般忠臣不事二主,反而最懂得审时度势,随遇而安。又不十分干涉朝政,只广结大臣,散布姻亲,在江南盘根错节地扎根立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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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仿佛历朝历代的皇帝都要给王家三分面子。
可实际上,就像淑慧公主以为魏明煦已经一手遮天,是无冕之王,林芷萱成日里只无忧无虑地福享一般。有些话也只是外头说得好听,实则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往往世上的事冷暖自知。
在外头过得光鲜,在里头总有些不为人知,甚至说出来别人都未必信的难处。
金陵王家,的确有几分本事,可能绵延百载也是有运气在的。
太祖皇帝时是因着王家出了一位宠冠六宫的后妃,最后做到了皇贵妃之尊,若不是因为她最终没有子嗣,怕是太皇太后当初皇后的位置也要易主了。
故而虽然当时清缴前朝余孽之事闹得轰轰烈烈,可皇上却因着对皇贵妃的宠爱,格外厚待王家。
到了先帝爷时,王家靠得最多的还是王景生一个人在朝辛苦打拼,成了先帝爷的心腹,几经动乱,却终究没有伤到王家根本,反而蒸蒸日上。
再如今,王家还安安逸逸地过着那样福贵繁华的日子,醉生梦死,而老祖宗离世之后,作为金陵王家当家掌权的老人,大房的大老太太不得不睁开眼好好看看这个朝局,好给王家再谋个百年安稳,给王家的子孙谋个富贵长春。
如今林芷萱一番话让大老太太醍醐灌顶,不管以后王景生偏向于谁,只此回这番,王家必得帮了魏明煦免了林家之罪,否则王家不用想以后,此刻就有鱼池之灾。
林芷萱与大老太太又琐琐碎碎地说了好半晌的话,大房的大老太太留林芷萱用晚膳,可林芷萱却惦记着半日不曾知道刑部那边的消息,说叨扰了大老太太好半日,让她好生歇歇,大老太太见留不住,这才没有再留。
林芷萱回了靖王府,李婧就堵在了二门口迎着林芷萱,道大事不好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林芷萱急问什么事。
李婧道:“梁家二奶奶去了刑部大堂!”
林芷萱吓得差点崴了脚,还是淑慧公主和李婧赶紧扶住了,这么远的路,就连林芷萱胎像十分平稳的都不敢去,更何况林若萱。
林芷萱拉着李婧急道:“她去做什么?谁传的她?王爷怎么也不知道拦着!”
李婧道:“我也只是听了一言半语的,并不知道真切,娘娘还是传人来问问吧。”
林芷萱直让冬梅去寻了杜勤过来,可杜勤还在刑部没有回来,林芷萱在锡晋斋里坐立不安,好几次要着亲自去刑部大堂瞧瞧。
淑慧公主死命拦着,让她去了王景生府上已经是够出格的了,若是在这么大老远的去了刑部,那魏明煦定然饶不了她。
淑慧只一个劲地劝着:“十四叔毕竟还在呢,那是小婶婶的亲姐姐,若是有什么事十四叔定然会尽力护着,况且也不过是外头的谣传,还不一定是怎么回事呢,即便是去了,梁家的宅子离刑部也不算太远,想来没事。”
林芷萱心中的焦急之情却并没有减缓,就是再近又如何,林若萱如今的身子,半步都不敢轻易挪动的。
府里的小厮出去传,人还没走到一半,杜勤就飞马回来了,是魏明煦让他赶紧回来报信的,也让无论如何拦住林芷萱,不许她再做傻事。
林芷萱终于见到杜勤,杜勤还有些气喘吁吁,却也不用林芷萱问,直开口道:“今儿下午的案子审得十分不如意,因着娘娘有孕本就流言蜚语众多,而且还牵扯出了国丧期间有孕的事,大堂上闹得都快要打起来,来来往往几番要前来传娘娘上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忠勇公虽未有传召,下午却去了旁听,带的认证物证颇多,甚至还要应亲王世子过去,仿佛从前说好了的,可是应亲王说世子身子还没有好全,不能挪动,所以没有去上堂。
最后还是因着顾妈妈抱出了那孩子,发现是个女儿,又经了滴血验亲,才说不是王爷的孩子。忠勇公不信,非要逼问王妃那样紧张又养在王府里,不是王爷的孩子是谁的孩子,王爷怕坏了林家二爷的仕途,这件事吩咐了不能说出来。忠勇公以为王爷心虚,逼着大理寺和都察院传娘娘过堂,又一度闹得不可收拾。
却不想梁二奶奶不多时就过去了,上堂作证,说那孩子是梁家二爷的,又佐证那孩子带进京城就一直养在梁家的宅子里,在王府的时候也是养在她跟前,是因为王妃是梁二奶奶的姊妹,才帮着周全。
忠勇公倒是不曾想到这番,非要梁家二爷来滴血验亲,梁二奶奶才哭诉梁家二爷已经不在了。又在堂上替娘娘做了好一番证,很是动人愁肠,原本剑拔弩张的大堂上也终于消停了下来,只看着梁二奶奶大着肚子声泪俱下,连忠勇公都不说话了。”
杜勤不过是三言两语,却说不尽当时大堂上的风波迭起,林若萱大着肚子,细数了林芷萱和她当初在杭州闺阁里的安稳日子,并之后因着被人纠缠进朝廷争斗而遭受的苦楚:“我们不过是些小门户里出来的闺阁女儿,从小只知道绣花,连字都识不全。三妹妹自来胆小,却也被母亲自小娇养,从未受过什么委屈。可自从嫁进王府,就是数不清的麻烦琐事和流言蜚语,那些朝廷上的事都是男人们的事,你们争就争吧,抢就抢吧,可为什么总要牵连上我妹妹!
说她是祸水妖姬,说她有多深的心计,有多大的本事,可是你们谁曾想想,她不过是个从小到大还没出过二门的小丫头而已,她才刚刚十五岁,好容易怀上个孩子,怎么就担得起你们这么些的恶语中伤!若是我妹妹这样的闺阁女子都能如你们口中说的那么厉害,那这天下早成了女人的,还要你们这些成日里在外头闯荡的男人做什么!”
一番话下来,连魏明煦都哑口无言。魏明煦与林若萱相见不多,却只觉着她是个遇事连大气儿都不敢出的女子,谁能想到如今她临产丧夫,怀着一个足月却仍不肯出世的遗腹子,在刑部的大堂之上,当着一众亲王显贵,问出了这样一番惊世骇俗的话。
秋菊在一旁陪着她,更震惊得无以言表,她认识林若萱自然比魏明煦时间长,这些日子连翻的打击下来,林若萱的表现虽然已经让秋菊刮目相看,可是秋菊依旧想不到,林若萱骨子中竟然还有这样刚毅不屈的一面不为人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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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古风迷妹的打赏,谢谢亲爱哒的支持~也是因为停了半年的时间没动笔了,可能还是需要一段时间调整调整,找回以前的状态~谢谢大家的包容和支持,会努力写出更好的文来回报大家的~爱你们~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自从升堂的事一出,就闹得满城风雨,林若萱也派人小心看着刑部的情形,说了好几遍让秋菊回去。
秋菊自然是想回林芷萱身边的,毕竟值此用人之际,秋菊知道林芷萱多需要自己。可是秋菊犹豫了再三还是顿住了脚,小心劝着林若萱,若是林芷萱需要她,自然会派人来寻,否则,定是林芷萱挂念着林若萱的胎,想让秋菊在这里照看着林若萱的。
后来听着刑部大堂的情形,尤其是到了午后,那些从前的流言蜚语重新卷土重来,肮脏龌龊,竟然还有人去王府要传林芷萱,眼看着要动起手来,林若萱再也坐不住,吩咐了人备了马车,她要往刑部大堂去。
秋菊拦着,让林若萱不要胡闹。
林若萱却双眸含着泪:“我活到如今,真心对我的就只有阿芷和二爷,如今二爷已经先我而去了,阿芷不能再出一点岔子。”
秋菊问她,她去了,能做什么?
林若萱却哭着看着秋菊,道:“我去救她!我答应过阿芷,那是我亲妹妹,日后就是粉身碎骨,我也会报她的恩情。”
秋菊一下子愣住了,不知道该如何再劝,只听林若萱已经稳住了情绪,两手扶着肚子,含泪沉声说着:“死了的人死了,可活着的,终究要好好的活下去。”
在靖王府里,林芷萱听说了那一番,哪里再肯留在府里,定要出去看看林若萱如何了。
才忙惶惶地出了二门,魏明煦已经回来了,拦住了林芷萱。
林芷萱拉着魏明煦的手臂问他:“二姐姐如何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魏明煦也不顾那许多丫鬟小厮在,只轻轻地揽住了林芷萱,温声安慰道:“不碍事,在刑部后堂歇了歇,我就命人小心送回梁家的宅子去了。”
淑慧公主诧异地瞧着眼前对林芷萱温声细语说着话的魏明煦,只觉得有些不太认识这个十四叔了,原来这个小婶婶竟然是这样牵动十四叔的心绪的。
淑慧没有打扰两人,想着魏明煦回来,定然不会再纵着林芷萱出去了,便悄悄退下径自回府了,李婧看着也是一阵心酸,也退了下去,招了招手,引着丫鬟小厮回避。
林芷萱却推开他,看着他的眸子,担忧道:“为什么不送到王府里来?”
魏明煦道:“梁家的宅子毕竟近些,若是有了什么差池,也方便生产,靖王府离刑部太远了。别担心,我已经派了肃羽亲自护送回去,也在那边瞧着情形,若是有事,即刻过来与我们说。”
魏明煦又劝了林芷萱两句,只管先回去吃些东西再慢慢与她说今日大堂上的事,又说:“梁二奶奶虽然看似娇弱,实则是个很有韧性的女子,她不会有事的。”
林芷萱不曾想魏明煦竟然会对林若萱做出这样一番评价,却越发的心疼。如今也不敢轻举妄动,只先随着魏明煦回了锡晋斋,再等外头的消息。
那边林若萱好容易回了梁府,秋菊在一旁小心照看着,让赶紧请胡大夫过来诊脉,又让传膳,做些细糯的羹汤。
林若萱只歪在了软塌上,就眯着眼,累得再没有一丝的力气。
好容易才略略歇了歇,外头忽然闹哄哄地来了人,秋菊才抬眼出去看,刚要呵斥是谁这么大的胆子,若是闹着二奶奶怎么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却不想正看见李瑶纹气势汹汹地闯了进来,秋菊吓了一跳,还没来得及拦,便看着李瑶纹已经一把拉住了躺在软塌上的林若萱的衣裳,李瑶纹红着眼,也是哭过了,仿佛急得发疯一般,撕扯着林若萱,道:“你个小贱蹄子!我儿子都被你祸害死了,你为什么还不肯放过他,将这样的脏水往我儿子身上泼,他从小听话,行为端正,哪里做过那样侮辱人婢的事!你个不详的妖物,肚子里就是个妖孽,是你们娘俩克死了我的儿子,是你们林家害的我们梁家失了两个儿子,害得我们梁家断子绝孙!
你这个妖妇!你这个毒妇!你不守妇道,竟然还这样污蔑我儿子!我跟你拼了老命!”
李瑶纹一边撕扯着林若萱,一边寻了东西来打她,嘴里还一遍遍念着:“我们家靖知是哪里对不起你了!你要让他死不瞑目!将这样肮脏龌龊的事按在他头上!你一嫁过来,他将你当个宝贝似的捧在手里,他就是为了不舍得你一个人在京城过年,才为了你断送的性命!”
秋菊等人这才反应过来,赶紧领着一帮丫鬟上前去拉扯两人,想要将李瑶纹拉开,可无奈李瑶纹死命地拉着林若萱,手里拿着茶杯已经将林若萱的额头打破了,林若萱早已经筋疲力尽,浑身都不舒坦,被李瑶纹这一闹,只觉得头也疼,肚子也疼,浑身的疼。
最疼的是李瑶纹说的那些话,根根如针似得刺进林若萱的心里,林若萱泪眼迷蒙,也不挣扎,任李瑶纹厮打着,却只死死地护住肚子。
林若萱只心中一遍遍地念着:二爷,我对不起你,对不起你,等我将咱们的孩子养大,就去见你,给你负荆请罪。可是如今,我还是要先护着我的姊妹,这些虚名,我知道你定然都不在乎,你瞧不见也听不着了,可是却能救我三妹妹的命。若是你能听见,能看见,那就只管记恨我吧,我来担着,等去了阴间,再来向你赎罪。
李瑶纹发了狠力气大得很,将秋菊都推开了好几遍,还是里头的动静惊动了肃羽,肃羽领着几个人进来,扯开了李瑶纹。
李瑶纹无论如何也没有肃羽力气大,一时挣扎不开,才挺住了挣扎,只依旧哭喊着:“你个黑心烂肠子的,你的良心让狗吃了,这样对我们家靖知,你怎么能!怎么能这样!靖知!靖知!我的儿!我苦命的儿啊!我的靖知,我的靖义,我的孩子!”
秋菊见李瑶纹只是扑在地上痛哭,不再闹腾,这才赶紧上前护着奄奄一息的林若萱,一遍遍唤着林若萱,却忽然看见了林若萱身子底下衣袍上的血迹,大惊,对外嚷着道:“快!快!产婆!太医!大夫!快来人!快来人啊!”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肃羽命人控制住了李瑶纹,李家大太太并李淼生也惶急得追了过来,她们不过是一时不防,竟然让李瑶纹跑回了梁府。
将李瑶纹交给了李家大太太和李淼生,肃羽才赶紧回靖王府传消息。
林芷萱正和魏明煦屋里吃着饭,魏明煦劝了好半天,林芷萱这才多少肯张嘴吃些。
夏兰并靖王府的一众人也都跟着魏明煦回府了,顾妈妈先抱着孩子去了,却再没有藏起来,而是抱去了锡晋斋的偏殿,夏兰已经回来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