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t\t林芷萱来李家不过三天,就收到了雪安的拜帖,老夫人在晚膳之后问了林芷萱一句,林芷萱恭谨地道出了自己与雪安表姐妹的关系,还有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
老夫人听了颇为诧异地看了林芷萱一眼,却并没有多说什么,只让她好好准备准备。但是李家的人知道了这一层,看林芷萱的眼神都变了,前些日子一直没注意这个客居的小姐,没想到竟然还有这么大的来头。
原本与秋菊和顾妈妈相交十分的倨傲,总是一副看乡巴佬的神色,对林芷萱屋里的事也不上心,如今传出了这一番事,家里的下人们倒是先往林芷萱屋里献起殷勤来。
林芷萱见来拜访的只有雪安却没有楚楠,便知道雪安此来的目的了。
想来还是为了在金陵的时候,自己让雪安给魏明煦的那封信。
夏兰的身子渐渐有了好转,只是春桃进了京之后身子反而一天天弱了起来,像是水土不服,却也没法子给她光明正大的请大夫,只让冬梅好生照看着她。
夏兰强撑着在林芷萱身边伺候,顾妈妈和秋菊已经照着林芷萱的吩咐,常在外走动,也多少摸摸李府太太奶奶们的底。
毕竟林雅萱这些日子也没有让玉蕊和邱妈妈闲着,虽然她躺在床上不能动弹。
如今魏应祥承袭亲王爵的事情在京城闹得如火如荼,雪安的身份也是水涨船高,又都是在京城,李家的太太奶奶们给足了魏雪安面子,大太太亲自去二门迎的,又领着去老夫人屋里请了安,说了好半天的闲话。
雪安身子弱,这几天下了几场雨,天气渐寒,林芷萱进京那几日,雪安才着了风寒,故而不能来一问究竟,如今才好些,要应酬着李家的太太奶奶们也着实疲惫,不多时,面色就不好看了起来。
林芷萱是知道雪安的,李家人虽然有心相待,可毕竟不如自家人那般周到体贴些。
林芷萱出声劝了道:“安姐姐从来身子虚,说了这大半天的话,我瞧着安姐姐怕是累了,不如到我屋里歇息一会儿,晌午再过来老夫人处吃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三太太听了这话颇为诧异,觉得雪安如此娇贵十分失礼,老夫人却点了头道:“也好。”
又让下人小心服侍着。
雪安被折腾了大半天,也是有气无力,等终于撑着进了林芷萱的屋,才终于面色煞白地倒了下来。
林芷萱和丝竹十分担忧的将雪安扶到床上,秋菊给倒了一杯安神茶过来,丝竹喂着雪安喝了半盏,又在床上躺了一会儿,才见雪安脸上渐渐变过血色来。
跟着回来的林若萱也是吓坏了,还问着要不要去请大夫。
雪安强笑着道:“不碍事,我躺一会儿就好了,你们不用再这里围着,芷萱在就好了。”
林若萱虽然还是担忧,但是瞧着魏雪安的模样,像是特意来找林芷萱的,便也没有多留,只劝了两句好生歇歇,就领着下人们出去了。
绿澜却看着林芷萱遣了众人,甚至连雪安身边的丝竹都退了出来,有几分不解地拧了眉头。
雪安瞧着屋里的人都出去了,才那样定定地看着林芷萱,在等她说话。
可是有些话,林芷萱实在没想好该怎么跟她说。只瞧着她这么看着自己,也是尴尬,便笑着先岔开了话,问道:“怎么楚楠没有跟着你来?”
雪安见林芷萱与她打太极,也没有逼得太紧,只是淡淡地道:“楚楠跟李家的大姑娘有些不愉快,所以从来都不往李府来。”
林芷萱闻言却是微微诧异:“李府的大姑娘?是谁,我怎么没见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雪安道:“李家的大姑娘和二姑娘去了他们外祖廖家做客了,在廖家小住了些时日。”
林芷萱拧眉。
她这几天倒是打听到了,李家的大太太姓廖,是内阁学士兼户部尚书廖青的嫡长女。只是自己倒是不知道她还有两个未嫁的女儿。
林芷萱挑眉含笑道:“她和楚楠能有什么恩怨?”
雪安原本以为林芷萱会先问她廖家是那一家,可是如今看她的样子,她分明是知道,对京中的官僚贵胄,她或许都了熟于心,她为什么会知道,谁告诉她的,她知道这一切又到底要干什么。
雪安的面色渐渐冷了下来,却依旧答着林芷萱的话:“当初礼部和内务府议给敬亲王立王妃之时,礼部呈的是楚楠,内务府议的是李家大姑娘。
皇上当时的意思是偏向李家大姑娘的,差点就赐婚了,只是王爷拒绝了。楚楠这些年不死心,一直没有婚嫁,李家的大姑娘竟然也不怕顾年岁渐长,也这么等着。你知道楚楠的性子,李家的大姑娘越是如此,楚楠就越有些视之为敌。”
林芷萱闻言,颇为诧异,但是因为涉及了魏明煦,林芷萱便没有再问下去,她知道雪安是来问自己给魏明煦那封信的事的,如今自己不过是想避重就轻,说说楚楠,就让过这件事去,却不想竟然又绕了回来。
林芷萱瞧着雪安的神色,也怕自己再这么绕下去,她心中疑惑更重,便只得言归正传,苦笑道:“可是李家的大姑娘不在府中。”
雪安瞧着林芷萱认真要与她谈的样子,也才松了一口气,道:“是,芷萱,你该知道为什么我瞒着楚楠。”
林芷萱叹了一口气,看着魏雪安坦然道:“你想问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雪安瞧着林芷萱这般坦荡的模样,自己心中有万千疑惑却不知道该从何问起,只紧紧握着林芷萱的手:“阿芷,你难道就没有什么想跟我说的吗?”
林芷萱犹豫了半晌,才道:“那天在王家的石林,敬亲王曾经救过我的命。而且在金陵,在地震一片混乱的时候,我意外听见有人的谈话,说京城中有人要对他不利。我十分害怕这件事情,一路犹豫回了杭州,后来念着他的救命之恩,想给他向一封信示警,希望他能逃过一劫。”
雪安听着林芷萱的话却是十分的诧异:“就是这样?”
林芷萱道:“就是这样!金陵石林的事情你可以去问玉哥儿,他一直跟我还有敬亲王在一起。”
雪安听了林芷萱的话,原本一直紧绷的身子,这才缓缓放松了下来,躺在了床上:“原来是这样。”
林芷萱看着松懈下来的雪安,淡淡笑着道:“是,就是这样,可是谁曾想,你并没有替我送那封信,可是毕竟我写过这样一封信,有了这样的心思,也算报答了他的救命之恩了。”
雪安却静静地看着虚空:“不,那封信,我替你送了。”
林芷萱诧异地看了雪安一眼。
雪安才继续喃喃道:“要不是因为那封奇怪的信,敬亲王怎么会只带着三五个随从秘密回京,所有人都以为他还在金陵赈灾呢。”
林芷萱的身子猛地一震:“你说什么?他是因为我的那封信才抛下了随从护卫,秘密进京的?”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林芷萱的身子猛地一震:“你说什么?他是因为我的那封信才抛下了随从护卫,孤身进京的?”
雪安疲惫地看了林芷萱一眼,道:“是。”
林芷萱心中乱得很,怎么会这样,自己竟然成了梁靖义的帮凶,她原本是想要对他示警的,可是怎么会变成诱他进京的诱饵了呢?
林芷萱忽然想到了什么,盯着雪安道:“你把那封信给旁人看了?那封信是什么时候送到他手上的?”
雪安见问盯着林芷萱看了半晌道:“芷萱,你到底知道了些什么?”
“我……”
林芷萱莫名地不想跟雪安说这个,她什么都不想说,她甚至想祈求雪安不要再问下去了,她们还像以前在杭州一样,说说芦烟,说说她的小雪丸,说说她给雪安和楚楠带的礼物,说说她采了他们家玫瑰圃的花要做玫瑰露,说什么都好,就像以前一样。
可是雪安在看着她,那样紧紧地盯着她,不问花鸟,不问虫鱼,仿佛从林芷萱进京的那一刻起,从她复又站在了京城的土地上,她总是感觉那些闲适安逸的日子就只能留在杭州的记忆里了。
或许,如果她在曲阳没有遇见魏明煦,她在京城还可以蜷缩在小小的李府做一个默默无闻的客居小姐,可是仿佛冥冥中的注定,自己的一封信害他陷入危局,终需自己去插上一脚,让自己也陷身在京城云诡波谲的漩涡中,不得抽身。
“雪安,我们都不再是当初杭州的那个幼稚无知的小女儿了,不是吗?”
雪安抓着林芷萱的手忽然不能自已地抖了起来,她果然知道,什么都知道,或许知道得比自己更多。但是雪安不在意,不在意林芷萱到底知道些什么,或者谁告诉她的,她只想知道:“所以,阿芷,你来京城到底想做什么?”
林芷萱听着雪安的问话,竟被问住了,她来京城想干什么?
她只想保林家平安,她不想来京城的,半点都不想,当初来时,她一则是想帮林嘉宏处理好春桃的事,甚至还奢望过能不能做些什么帮帮楚楠不要嫁给谢文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可是如今,她在曲阳撞破了皇上暗杀魏明煦,已经十多天了魏明煦依旧一点消息都没有,生死未卜,自己和林家的命运也还飘摇不定。她如今被困在李家,连春桃的事都不知道能不能妥善地解决,更何况楚楠。
她来京城做什么,她来京城想做些什么。
雪安瞧见林芷萱沉默了,一颗心更是紧紧地揪了起来:“阿芷,以你的聪慧,你该知道皇上召我父亲进京是为了什么。你或许还不知道,昨天,就在昨天,皇后召了我母亲进宫,意图将她的表侄女许配给我三哥。”
林芷萱看着雪安,却是喃喃道:“皇上对你们家当真算得上是皇恩浩荡了。”
雪安听了林芷萱别有深意的话,也是苦笑道:“越是皇恩浩荡,就越是皇命难违。父亲的为了承爵的事情三番五次地跟皇上请辞,前天皇上又提起了此事,父亲再辞,皇上已经恼了,当众摔了折子,父亲此次怕是推不掉了。”
林芷萱叹了一声道:“这难道不是好事吗?”
雪安看着林芷萱道:“好事吗?芷萱,你也觉得是好事吗?”
林芷萱没有回答。
雪安也没有等她的回答,只是紧紧握着林芷萱的手,盯着她的眼睛:“除了金陵地震他救你一命,你们林家和敬亲王还有什么其他的瓜葛吗?”
林芷萱知道雪安在担心什么,却感激她问得这样直白,她还依旧将自己当做在杭州一起长大的那个最乖巧懂事的妹妹。
雪安看着林芷萱默然不语,缓缓出声道:“芷萱,那封信,你不能给他是为了林家,可是那时金陵那么乱,耳目众多,我作为镇国公的嫡长女,又该拿什么身份去将那封信交给他呢?
况且当时父亲已经被皇上软禁在京城前路未卜,若是被皇上知道镇国公府与敬亲王有私相授受,又会如何?”
林芷萱瞧着雪安,是啊,她是个如此聪慧的女子,心思才智丝毫不必自己差,自己为了林家不肯冒的险,又怎能强迫她拿着自己的家族去冒险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是我考虑不周,那便烧了它,为什么又被送了出去呢?”
雪安看着林芷萱,许久才道:“因为这是你在信里再三托我帮你去办的事啊。我回到京城,踌躇犹豫了将近一个月,终于才妥善地安排好了人,将这封信送去了金陵。”
林芷萱唇角却是勾起了一抹自嘲的笑,原来是这样,兜兜转转,那封信晚到了他手里一个多月,他那时候已经在金陵赈灾初见成效,又妥善安置了江南的官员家眷,尽收民意人心,皇上都不得已要下旨嘉奖。
可是,皇上怎么能眼睁睁看着他好不容易踩下去敬亲王东山再起啊,皇帝迟暮,他实在怕一个仿佛当年一次次在外头征战凯旋而归的魏明煦,再从江南回来。
所以,竟然以至于让梁靖义去杀了他。
原本他们没有机会的,如果魏明煦继续留在金陵,或者带着他的护卫队一路上由各地官员接待,徐徐而归。
可他偏偏收到了雪安千辛万苦费尽了心思送去的那封没头没脑,甚至被雪安谨慎安排了都查不到前因后果的信,那封信让他察觉到了什么,想到了什么,还是怀疑了什么,竟然私下回京,给了梁靖义伏击的机会。
甚至能将他当做盗匪通缉,因为所有人都知道,敬亲王在金陵赈灾,所以眼前的这个一定是凶犯,怎么可能是王爷呢?
雪安在跟林芷萱说着,也在看着林芷萱的神色,想看出些什么。却只看着林芷萱的神情越来越沉寂,林芷萱轻轻握了握雪安微微颤抖的手:“雪安,在京城,有很多事情都是身不由己。你问我想做什么,那你又想做什么呢?
我不想做什么,我只不过是进京来陪着思亲的二姐姐的,我想做的,就是等她生了孩子,我就回去,回杭州去,安安稳稳地过一辈子。我只是害怕,跟你一样会偶尔害怕,害怕自己想做的事,未必都能做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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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雪安,其实如今瞧着二姐姐,我才终于觉得女子无才便是德这句话说得有多好。外头的事有咱们的父亲兄长顾着,我们不过是一介后宅妇人而已,相夫教子,品茶看花。家族兴一日便享一日安宁,若是当真有家破人亡的一日,也能陪着父兄从容赴死,这就够了。
尤其是你,从来身子孱弱,更不要想这些忧思伤身的事情,只管弹弹琴写写字,或是常来找我和楚楠说说话散散心,将身子养好不让姨妈担心就是最好的了。外头朝廷里的事,你觉得你的父母兄弟哪个还能不如我们这些闺阁小姐吗?
你可还记得当初在杭州,我忧思难眠你去我家劝我,说得那些不信天不信命,要逍遥天地间的话吗?当时我是多么钦佩歆羡你的胸怀和心境。可如今一进京城,你怎得拘泥于这些凡尘俗累,倒是放不开了呢?”
听了林芷萱与她说了这么多,雪安心中也是松快了些许,却苦笑着看着林芷萱:“哪有那么容易,我又何曾不想过从前的日子呢?可是父亲被皇上召回京城,娘也成日里眉头紧锁,哥哥们也再没有闲心去过那些闲云野鹤的日子了。”
林芷萱轻轻地拍了拍雪安的手:“这就是京城啊,最不适合你养病的地方。此时我们倒是都该学学芦烟,什么都不想才是最好的。”
雪安听了林芷萱缓缓劝慰的话,倒是真的放下心来,只笑着看着林芷萱道:“看来我养气的功夫还没有到家,倒是该学学你。”
林芷萱也是笑着摇头:“我也只会劝你罢了,到了我自己身上怕是还不如你。”
雪安听了也是笑了,却并没有再多问下去,只和林芷萱闲话了会儿家常:“……你若是在这儿住的不舒坦就到我家或是楚楠家住些日子。”
林芷萱笑着道:“好,京城里有二姐姐,有你还有楚楠,我总也不会没有去处。”
姐妹两个说了好半天的话,直到了晌午用午膳的时候,老夫人才派人来请,照着林芷萱的意思,是该让人送来服侍着雪安在床上吃的,可是毕竟是客居,诸多不便,林芷萱只得扶着雪安强撑着去了福寿堂。
用过了午膳,林芷萱没让雪安多留,就安排着丝竹赶紧将雪安送回去了。
林芷萱原本是想跟雪安问些魏明煦的事,可是敬亲王三个字在雪安那里明明就是忌讳。
秋菊和顾妈妈在府里虽然能打听些太太奶奶的事,却也不敢打听外头敬亲王的事,毕竟因着林家遇到悍匪的事,老夫人就对他们有所怀疑。一旦知道了她们竟然在府里打听敬亲王,那就更是引人怀疑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林芷萱送走了雪安,只带着秋菊回了自己屋里,见夏兰守在屋里正在给林若萱未出世的孩子做针线,林芷萱瞧了脸上也是带了几分笑意:“顾妈妈还没回来?”
夏兰的脸色已经比刚入京时好了许多,只赶紧放下了手里的撑子:“还没呢,只听说三太太已经将对牌还了大太太,只是这几日除了在老夫人处不显出来,平日里三太太瞧见大太太都不怎么说话了。”
林芷萱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却忽然间冬梅满脸惊慌地进来了:“姑娘!姑娘……”
林芷萱瞧着她的模样,道:“怎么了?别急慢慢说。”
冬梅虽然抖着唇,却极力压低声音道:“姑娘,春桃肚子疼得厉害,姑娘赶紧请大夫吧。她脸都白了,满脸的汗,求着我去请大夫,我瞧着怕是要出事儿。”
林芷萱也是噌地站了起来,紧紧拧起了眉头。
“姑娘,您还犹豫什么,再等怕是就不行了。”冬梅急切地催着。
秋菊却拦着冬梅道:“你别着急,听姑娘的。”
林芷萱问秋菊:“大太太现在在哪里?”
秋菊道:“这个时辰怕是在老夫人屋里。”
林芷萱点了点头,对秋菊道:“你去老夫人屋里找二姐姐,跟她说夏兰因着前些日子进京晕车,身子不适已经好些天了,还没有好转,让她去求大太太到外头请个大夫来看看。”
秋菊应着刚要去,林芷萱道:“最好能将二姐姐也请回来。”
秋菊又应了一句,刚要走,林芷萱又拦住了她道:“若是二姐姐回不来也不打紧,但是千万不能让旁人跟着回来。懂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秋菊看着林芷萱的眼睛郑重地点了下头,便赶紧去了。
夏兰却道:“姑娘,您何不说给四姑娘看病呢,我如今都好了,晨昏定省也跟着您去了两趟老夫人那里了,再说我身上不适,会不会不太好。”
林芷萱道:“林雅萱毕竟是小姐,若是她不好,大太太会让人请太医的,说不定她们也会过来看着,怎么能给春桃看病?倒是你还好些。你回屋里躺着吧。”
不多时秋菊一个人回来了。禀明了林芷萱经过缘由。
林若萱这几日天天跟林芷萱在一起,自然是知道夏兰已经没事了,但是林芷萱竟然会那这样的幌子让她来请大夫,定然是屋里出了事,便跟老夫人请了说林芷萱毕竟客居在李家,见大夫这样的事还是要李家的人陪着才好。
却不想大太太却道:“你们都是些小辈,你有有了身孕,不如我陪着你一同过去看看吧。”
秋菊瞧见老夫人就要点头,却赶紧道:“不过是个丫头病了,哪敢劳烦大太太和二姑奶奶过去看,不过让婆子领着大夫去下人屋里看一眼罢了,我们姑娘也不会过去的,太太奶奶们就别担心了。”
秋菊这话说的林若萱心中也是紧了一下,知道林芷萱不想让人过去,便也笑着坐了下来,道:“说的也是,这大晌午的,怎敢劳烦大太太再大老远跑一趟,罢了,由他们去吧。”
大太太见林若萱不要着去了,也觉得秋菊的话有理,便跟着坐了下来,吩咐了小厮去请大夫。
林芷萱听了秋菊的话这才起身道:“走,你们两个跟我去一趟春桃屋里。”
秋菊和冬梅跟着林芷萱匆匆地走了,往她们四个主的偏院过去,西厢房的邱妈妈却从林雅萱屋里瞅着林芷萱房里进进出出的人忍不住嘟哝了一句:“这房里的人进进出出慌慌张张的,是出什么事儿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姑娘,我真的起不来,大夫,我要大夫……”春桃躺在床上捧着肚子哭着,好在还没有见红。
林芷萱却冷声道:“若是你还想保住这个孩子,就给我闭上嘴,赶紧起来,秋菊和冬梅会扶着你,不过两步路,若是你实在走不到,那我只能有负二哥哥所托了。”
春桃听着林芷萱没有一丝商议余地的话,只得挣扎着爬起来。秋菊和冬梅一边一个,扶着她快步往林芷萱屋里去了。
鹦哥瞧着趴在门边看了半天的邱妈妈,扬声道:“妈妈在看什么?”
林雅萱也听见了动静,瞧着一边擦着手一边回到林雅萱床边的邱妈妈。
邱妈妈只道:“也不知出了什么事,只瞧见方才三姑娘将春桃带回了屋里,倒是仿佛许久没见春桃了,她如今竟然胖了成这个样子。”
林雅萱挑眉看着邱妈妈:“胖了?”
“是,胖了许多。”
林芷萱将春桃安顿在自己床上躺了,一边吩咐了冬梅好生照看着她。又让秋菊去取自己的银匣子来,正说着顾妈妈从外头回来了。林芷萱与她们都交代好了事情。
不多时外头的婆子就说领着大夫来了,林芷萱和秋菊过去,对那婆子道:“毕竟我是身边的大丫鬟,我也十分担心,就一同过去瞧瞧。”
那婆子赶紧应着,在夏兰屋里架起了屏风林芷萱等在屏风后面等着,顾妈妈在夏兰床边陪着,却好言哄得那婆子由秋菊陪着去了耳房喝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那婆子如今也是知道了林芷萱与魏雪安的渊源,林芷萱的吩咐她怎会不听,便和秋菊出来了,一边十分殷勤地跟秋菊说着话。秋菊跟她打听着这府里的事,那婆子便当时林芷萱故意引得秋菊来跟她打探府里的事情的,便也乐得给林芷萱这个面子,对于秋菊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那婆子说着府里的热闹事,跟秋菊讲得眉飞色舞,便全然忘了外头的大夫。
林芷萱瞧着那大夫给夏兰诊了脉,林芷萱在屏风后问了如何。
大夫只道:“可能是一路奔波有些疲累还没有调养过来,需要静养些时日,倒是不碍事。开一副温补的药就好。”
大夫让给他背着药箱的小药童准备了笔墨,正在写药方,林芷萱在屏风后问:“大夫能不能也去帮我二姐姐诊诊脉?”
那大夫恭敬道:“不知道姑娘的二姐姐是哪一位?”
林芷萱道:“便是李府的梁二奶奶,她怀着身孕,将我从杭州千里迢迢请来陪她,我很是不放心她的身子,听说大夫医术精湛,也想请大夫给她看看。”
那大夫急忙道:“哎呦,既然是李家的二奶奶,还怀着身孕,这样尊贵定然是要请太医来看的,我不过是个普通的医馆大夫,怕是医道不精,耽误了二奶奶啊。”
林芷萱笑着道:“寻常二姐姐自然是请太医来看的,不过总是请那一个太医来看,又总说没有大碍,可我却瞧着二姐姐身子不爽的样子,便想着再多请一个大夫看看也是无碍的,你只管看了开了方子给我,我自然会再请太医看一遍,大夫,您能懂我的意思吗?”
那大夫听得出了一头冷汗,林芷萱话里的意思明明是说她担心李家有人对二奶奶的孩子不利,所以请了她过来,又怕太医也是糊弄人的,所以请他来再给诊一次脉看个究竟。
只是这样的事,若是真的被他瞧出什么来那可如何是好,那大夫听了便只犹豫起来:“这个……”
林芷萱道:“我悄悄地领着大夫去,如今二姐姐在我房里,您对外只说给我屋里的丫鬟瞧了病,跟夏兰一样没有大碍。银子上的事,若是能帮二姐姐保住了这个孩子,我和二姐姐都不会亏待了大夫。只要您不对外说,就没有人会知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林芷萱说着,让顾妈妈将预备好的一百两银子的银票给了大夫,那大夫瞧见了银票两眼放光,便收了银子点头答应了。
顾妈妈和林芷萱悄悄领着大夫往自己屋里去。
那婆子在耳房里正好背对着门,也看不见外头的情形,秋菊却对着林芷萱遥遥点了下头,才打起精神来使劲儿跟那婆子聊着。
邱妈妈隔着窗看着,对躺在床上的林雅萱道:“三姑娘屋里带了个人来,背着药箱,像是个大夫。”
林雅萱拧了眉头道:“她请大夫干什么?谁病了吗?怎得还要这样鬼鬼祟祟的。邱妈妈一会儿那大夫出来,你去给我打听打听是谁得了什么病。”
“哎,我知道了姑娘。”
那大夫进了林芷萱屋里也不敢多看,只赶紧给床上放下了帷幔只露出一只手的春桃诊脉,却不想刚诊了脉大夫的脸色就变了,恭敬地对站在屏风后面的林芷萱道:“姑娘,二奶奶这脉象弦滑细涩,端直以长,如按琴弦,往来流利,应指圆滑,像是胎位不正,又常常腹痛,胎动不安,也是劳累过度,又气血不足,阴阳胃脉有伤……”
林芷萱拧眉道:“不要在这儿掉书袋,你只说要不要紧,能不能治。”
那大夫道:“发现的倒是还不算晚,或还有幸能保住胎儿。我先给二奶奶开两幅固本安胎的药,还是要二奶奶切不可再忧思惊惧,多多休息为好。只是……”
林芷萱问:“只是什么?”
那大夫靠近了屏风,对林芷萱低声道:“只是将来生产时较为危险,怕是二奶奶要受一番苦楚。姑娘还是多请两个太医来商议一下对策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林芷萱点头应了,只让他先拟个方子来看看,等太医看了再斟酌用药。
那大夫知道这方子要给太医看,自然不敢含糊,好生斟酌着用了药。
林芷萱让冬梅接了药方,让她给顾妈妈赶紧去抓药,又嘱咐了大夫一遍,切不可将这件事情与外人言。
那大夫更是懂得轻重,再三应了,却还有几分犹豫。
林芷萱笑着道:“你也不用担心,这药方我自然也不会跟太医说是你开的,只要你不乱说,就不会有人知道。”
那大夫复又谢了林芷萱,这才匆匆忙忙地回了夏兰的屋里,又让冬梅去叫秋菊和那领着大夫来的婆子过来,再领着大夫出去,那婆子竟也不知道这大夫还往林芷萱屋里去过。
那大夫谢了顾妈妈便要离去,邱妈妈躲在院子外头的一棵百年老树后面,打算一会儿出来将人截住,问个清楚,却没想到她还没出来,就看见老夫人身边的红笺从西边的巷子里出来,已经拦住了那婆子和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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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笺早已遣了屋里的人,一边给老夫人上了茶,一边道:“都问了,那大夫说是林姑娘屋里的丫鬟路上车马劳顿,再加上进京之后水土不服,身上有些不舒坦,喝两服药便能好。”
“再无其他?”
“再无其他。”
老夫人缓缓睁开了眸子,瞪着红笺半晌:“你可问清楚了?”
红笺道:“我当时说了自己身上也不舒坦,将大夫请回我房里问的,威逼利诱,那大夫都未改口,想来可信。”
老夫人闻言,这才拧着眉,缓缓闭上了眼,继续拨弄着念珠,只是不知道信了没有。
窗外,淅淅沥沥又下起了小雨,只是也不知道是怎的了,今年京城的雨水竟然会这么多,暑热尚未全消,外头瘟疫横行,雨水一多,无净水可饮,疫情已经从山东蔓延到了河北,隐隐有入京之势。
李淼生站在窗前,手里端着杯茶,拧着眉听着窗外的雨声。
“回禀太太,我去问了那大夫,是林姑娘屋里的一个丫鬟进京之后有些水土不服,已经开了药,没有大碍。”大太太听了那婆子的话也是缓缓点头。
“好,你下去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那婆子应着退了出去,给李淼生夫妇两个带上了门。大太太这才看向站在窗前的李淼生,李淼生终于开了口,问道:“那个生病的丫鬟你可见过?”
大太太拧着眉想了片刻道:“似乎是见过吧,只是我也没太留意她身边的丫鬟。像是有个身子不适的,总是白着小脸儿。”
李淼生缓缓点了头,低头抿了一口茶。
“老爷,你让我留心着那个小丫头做什么?”大太太不解地问着。
李淼生走了过来,将茶杯放在了炕桌上,与大太太一同在炕上坐了,才道:“我总觉得那丫头隐瞒了什么,如今也只是怀疑罢了,不过好在用不了几天,就会有结果了,希望是我多心了。”
秋爽斋的西厢房,邱妈妈也将打听的事一一与林雅萱说了,也是并无异常,林雅萱虽然疑心,却也没能抓到什么把柄。
夜雨潇潇,蔷薇院里李家二奶奶孟氏的贴身丫鬟秋萝匆匆赶到廊下收了伞,早有小丫鬟迎了上来,接过了秋萝手里的伞,笑盈盈地问着:“姐姐这大晚上的去哪儿了?”
秋萝瞧着那小丫头乖巧也是脸上露着喜意,一边弹了弹衣裙上沾着的水珠,一边对她道:“二爷今儿晚上巡夜不能回来,这不是下了雨,天冷了,二爷今儿早上出去的时候穿得单薄,二奶奶让给二爷送件夹袍去,我才拿去给了外院的小厮。”
那小丫头也是掩嘴笑着:“二奶奶真体贴二爷。”
秋萝点了点她的小脑袋才问:“二奶奶在做什么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那小丫头道:“在里头做药囊呢,可香了。”
秋萝已经一边与那小丫头说着,一边进了孟氏的屋里来,只见孟氏果然穿着家常的衣裳,正坐在东次间的炕上封着药囊,炕桌上散乱地摆着各色的草药还要针线簸箩,只有一个婆子在旁边陪着给梳理着针线,低声陪着孟氏说着话,炕上还躺着一个四五岁的哥儿,已经睡着了。
孟氏脸上也被烛光映得一重温润的昏黄,很是慈蔼柔和。听见开门关门的声音,便抬了头:“是秋萝回来了?”
秋萝低声应着,毕竟纯哥儿已经睡了。
孟氏方向了手里的针线,一边对那婆子道:“天色不早了,妈妈回去睡吧,外头下着雨不好挪腾,纯哥儿今夜就歇在我这里吧。”
那婆子听了也知道许是孟氏与秋萝还有话要说,便起了身,躬身应着出去了,又给孟氏带上了门。
秋萝已经上前,将怀里揣着的一包东西取了出来,递给了孟氏:“二奶奶您看。”
孟氏放下了手里的针线,从秋萝手里接过了那个油纸包,拿到了小炕桌上在灯下看着。
秋萝在一旁道:“我问了那大夫,倒是没什么可疑,而且老夫人屋里,大太太屋里,还有林四姑娘屋里都差人去问过那大夫缘由,大夫说得倒是都跟我们说得一样。”
孟氏将药渣一一翻了翻,又拿到鼻尖闻了闻,拧着眉头道:“大太太和林四姑娘屋里也让人去问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是。”秋萝应着,也跟着走上前来,“二奶奶,这是什么药啊?”
孟氏拧着眉头放下了手里的药渣:“是固本安胎的药。”
秋萝吓了一跳:“啊?是不是我拿错药渣了,不会把梁二奶奶的药渣误拿了吧。”
孟氏道:“梁二奶奶的胎像安稳,早已经不用安胎药了,况且,这药方药性极强,颇有些在拼死保胎的意思,那孩子的情形像是颇为凶险。可你看着梁家二奶奶这些日子晨昏定省可有异常?”
秋萝更是害怕:“难不成林家姑娘屋里竟然藏了个怀着身孕的人?”
孟氏点了点头。
秋萝一下子慌了:“二奶奶,那可怎么办?咱们要不要去告诉老夫人。”
孟氏复又将那药渣包好了,一边缓缓对秋萝说着道:“告诉老夫人做什么?”
秋萝道:“二奶奶,林三姑娘还没有出阁儿,随身伺候的不是丫鬟就是婆子,竟然有人怀了身孕,这可是天大的事啊!况且,前番三太太想害梁家二奶奶肚子里的孩子的事,若不是您细心察觉,报给了老夫人,还指不定要闹出多大的事来。”
孟氏淡淡笑了,没有说什么,只是将那药渣递给了秋萝:“你小心着点将这东西处置了,别被人瞧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奶奶!”秋萝不接。
孟氏瞧着这孩子的样子,只得无奈道:“我去老夫人面前说梁家二奶奶的事,是因为觉得那孩子着实无辜,梁家二奶奶又是个性情顶温和的人。三太太要害梁二奶奶的孩子,不过是因为梁二奶奶是大太太在照看的,她是为了找大太太的错处,争那两块对牌罢了。
可是老夫人是个顶精明的人,若是真的被三太太的了手,梁家的宗妇在我们李家被害得没了这个嫡长孙,李家对梁家该如何交代,这对梁李两家的关系又会有多大的伤害,三太太定然没想那么远。”
秋萝听了孟氏的话,才缓缓申过了手,接了那个包着药渣的油纸包。
孟氏和缓了神色,对她道:“可是林家三姑娘不一样,她是在行善积德,护着那个原本不该活下来的孩子。”
秋萝道:“可是二奶奶,若是这件事情被旁人知道了,闹出来也是不得了的。”
孟氏复又拿起了针线和药囊:“我瞧着那位林姑娘的心智不弱,只看她今日这一番筹谋,竟然连老夫人和大老爷都找不出把柄破绽,若不是我懂些医道,想起来要查她的药渣子,怕也是要被她糊弄过去了。她或许真能保住这个孩子也不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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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可是……”秋萝还是放心不下,“可是那肚子终有一天是要大起来的啊,孩子还要生产,在这李府里怎么能瞒得过人?”
孟氏顿了顿手里的针:“想来林姑娘自然会找机会将人送出府去的吧。唉,也可怜那丫头,小小年纪,还要担惊受怕去筹谋这样的事情,你好生看着,若是她想寻着机会出门,小厮打点上,你可以让咱们的人多少帮着她些。”
秋萝拧着眉头道:“奶奶!您让我费了这么大功夫去查她,这查出来了不但不去跟老夫人告发她,竟然还要帮着她。”
孟氏听了绿萝的话倒是抬起了头,缓缓放下了手里的针线,听着窗外夜雨:“我为什么要告发她,告发她于我有什么好处?她也不过是个客居在李家的姑娘,不碍着我们吃,不碍着我们穿,我不过是家里庶出二爷的奶奶,也没有什么权给她来争夺,她又不是要来害我,我何苦去害她呢?”
秋萝道:“那您让我费了这大半天的功夫到底是图什么?”
孟氏淡淡笑着,自己动手取下了桌子上灯盏上的罩子:“秋萝,你猜在这李府里,我最敬佩的人是谁?”
秋萝拧着眉头:“那自然该是最精明威严的老夫人了。”
孟氏从针线簸箩里取了剪子,轻轻剪了灯芯,让烛火更明亮些,复又罩上了明纸的罩子:“是公公。”
秋萝诧异道:“大老爷?”
孟氏点头:“这府里的事,我可以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但是心里一定要明白,这样才能少说错话,少做错事。过我的安稳日子,护住我想护的人。”
秋萝瞧着孟氏给纯哥儿轻轻的掖了掖被角,似是明白了什么,却还糊涂着:“就像,二奶奶帮三太太悄悄处置了那些把柄一样?”
孟氏瞧着秋萝还算通透,便耐着心继续教着她:“是。我虽然去跟老夫人说有人要害梁家二奶奶,却没有说是三太太要动的手,反而帮着三太太藏起了她的狐狸尾巴,你说,这是为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秋萝想了想道:“这样老夫人虽然怀疑,却没有把柄,就不会贸然找三太太跟二奶奶对质,老夫人会护着二奶奶不让人知道,三太太就不会知道是二奶奶察觉的,也不会觉得是二奶奶坏了她的好事,自然不会来找二奶奶的麻烦了。而且老夫人还将绿澜指给梁二奶奶,梁二奶奶的孩子也就不会再轻易出什么岔子了。”
孟氏笑了笑:“你说的对,毕竟是一家人,一个屋檐下住着,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总归是和和气气的好,哪怕只是面子上的和气。
况且,若是这件事情贸贸然被我闹了出来,一旦被梁家知道了,我们李家将梁家的宗妇接进府来,却要害了她的孩子,即便是孩子没事,也是要跟李家结疙瘩的,到时候,老夫人要责怪的就不仅仅是三太太,还有我这个不懂事的孙媳妇了。”
秋萝一脸的沮丧懊恼:“难为奶奶想得这样周到,我可想不了这些。”
孟氏瞧着纯哥儿睡熟了,便轻轻地抱起了他,将他放到床上去睡,又给掖起了帐子,免得自己的灯光晃着他。
才复又回去,坐在了炕上,继续做自己的针线,一边也让秋萝坐了,帮着自己认针理丝线。
“奶奶又在给大姑奶奶做药囊吗?”
孟氏点头笑着:“是呀,一到了这个季节,大姐姐的喘症总是会发作,虽然小时候父亲用了那么些药方子,算是治好了,却总也除不了根。每年一到了换季的时候,就要不舒坦两天。”
秋萝却笑着道:“大姑奶奶是敬王府的侧妃,又那般得王爷的宠幸,连敬王府的后宅大权都是交在大姑奶奶手里,大姑奶奶身子不舒坦自然有太医围着,奶奶您又何苦每年这样辛苦自己。”
孟氏听了秋萝的话,不但没有半分开心,反而愁眉紧锁:“我们家不比大奶奶、大太太家,父亲不过是个江湖郎中。
小时候也是为着给姐姐治病才学了这一身医术,成了大夫,当时巧得在军中给敬王爷治伤瞧病,得了王爷的赏识,才被王爷扶着进了宫当了太医,与京城那些显贵人家是没法比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父亲为了谢王爷知遇之恩,将姐姐送进了王府里当侍妾,姐姐能一步步走到今天,你当她过得容易?
王府里那些女人,哪个出身不比她高贵,却偏偏要屈居她之下,怎会甘心?王爷没有正妃,将府里的琐事交由姐姐打理,是对姐姐的信任,却不知体谅她这其中万般的难处。
便是有了病痛,姐姐怕也只会忍着,你还指着她大张旗鼓地成日里进宫请太医,落人话柄口实吗?”
秋萝苦着脸:“瞧奶奶您说的,好似大姑奶奶当着这个敬王府后宅的主子倒像是在遭罪似的。”
孟氏道:“你当那些人前的显贵,怎么就不是在人后遭罪了?咱们二爷虽然是庶出,也不过在九门步兵衙门做个小吏,却是真心待我,我若有个病痛,他比谁都忧心体贴。况且还有纯哥儿和欢姐儿在膝下,日子总归是有个盼头。姐姐呢,王爷常年在外,不是打仗,就是赈灾,成年家连面都见不上,姐姐膝下连个孩子都没有,也不过是在跟后宅的那些女人们斗着熬着罢了。”
孟氏说着已经将手里的药囊缝好了,递给了秋萝:“你明儿就让小厮送回我家去,说是给太太的,我娘收了自然知道是给大姐姐的,会再差人给姐姐送去。”
秋萝收了,一边还嘟哝着:“总是这样麻烦,直接送去敬王府又能怎样。”
孟氏瞧着她拧了眉头道:“你又不是不知道如今皇上忌惮敬亲王。当初皇上对敬亲王百般拉拢重用的时候,我嫁进了李家,老夫人让我多和姐姐来往着。如今朝里的形势变了,咱们又怎能不跟着变呢?”
秋萝道:“那老夫人还留着大姑娘不嫁,想着要将她嫁进敬王府呢。”
孟氏的神色又沉了沉,颇多了些怜惜与无奈:“大姑娘的事,就是另一回事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春桃用了那大夫的几副药,胎像终于安稳了下来,林芷萱和林若萱都略放心了些。
只是林芷萱已经进京大半个月了,却依旧没有一点魏明煦的消息,林芷萱心中越发的焦急。
才用过了早膳,林芷萱和林若萱正想像往常般回去,却听见外头丫鬟通传,说大姑娘和二姑娘回来了。
话还没传完,林芷萱便看见两个姑娘一前一后地进来了。
前头那个穿了一身淡紫的如意云纹衫,配了条轻罗百合裙,盘了个随云髻,戴了一支菊花纹珐琅彩步摇,模样十分的明丽动人。
后头那个年纪略小些,穿着一身白玉兰散花衫,水纹八宝立水裙,扎着垂髫分梢髻,颇有些俏皮可爱。
老夫人瞧见两个孙女,不苟言笑的脸上也终于带了些喜色,应了一声:“终于肯回来了?”
大姑娘李婧、二姑娘李妍都是盈盈上前给老夫人先行了礼,问了祖母的安,李婧才上前绕在老夫人膝边:“怎能不回来,在外祖家只一味想祖母了,成天都是归心似箭,可难为玉菡表妹怎么都不舍得我们两个回来,姨妈又一味的让多住两天多住两天,才拖到这个时候,这不是一回来,连娘屋里都没去,就先来给老夫人请安了嘛。”
老夫人唇角微微带着笑道:“都听听,这嘴上跟抹了蜜似的,明明是假话我听着都跟真的似的。”
李婧笑着道:“哪里是假话,婧儿这一字字一句句都是发自肺腑的。”
老夫人却是不信她,只来问文文静静站在李婧身后的李妍:“你说说,你们是怎么舍得回来的?”
李妍掩着嘴笑道:“还不是大姐姐昨儿在廖家听说,敬亲王在外剿匪大成,不日就要回京了,她才在廖家再也待不住,赶紧着回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李婧听了李妍这话羞得满面通红,直气得起来要撕她的嘴,一边嚷着:“小蹄子你胡说八道。”
李妍只赶紧躲到了大太太身后去,大太太自然是护着她,一家子的人都知道,李婧是在老夫人身边长大的,老夫人也是有意将她嫁进王府的,故而听李妍这样说起来,家里人也只不过跟着笑,却没有多说什么。
林芷萱瞧见这一桩,心中却是波涛万千。
他又去剿匪了,去哪儿剿匪,剿什么匪,悍匪吗?
林芷萱正在那里站着神游天外,李婧却已经被大太太拦着站住了,这才瞧见了林芷萱,却是从未见过,便上前去打量着林芷萱:“这位妹妹就是梁家二嫂嫂的三妹妹吧。”
林芷萱瞧见她来与自己说话,也只得笑盈盈地上前跟她见了礼,互称了姐姐妹妹。
李婧却拉着林芷萱对老夫人道:“祖母,当真南方的风水养人,我只瞧着梁二嫂嫂就只当这就是江南的美人儿了,如今瞧见芷萱妹妹,才知道天外有天,您瞧这模样,这身段,倒是将廖家的二表妹都比下去了。”
林芷萱谦让着:“姐姐谬赞了,姐姐姿容明艳,气韵恬雅高贵,才是阿芷见过的最好看的女子。”
李婧听了顿时喜笑颜开,瞧着林芷萱也越发亲昵了几分。又问起林芷萱如今的吃住以及江南的见闻。
大太太瞧着她们两个热络起来,便言道时辰不早了,让李婧出去闹,好让老夫人再歇息歇息。
老夫人却瞧着林芷萱三言两语就收服了李婧,心中莫名的气闷,却是恨李婧虽然从小在自己身边长大,常被自己调教,却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家里的人对她倍加宠爱,惯出她些骄纵浮躁的性子来。
林芷萱一眼便看透了李婧,这样高傲轻狂的女子千万不可搓其锋芒,否则定然会被她视为眼中钉肉中刺,再没有好日子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但是要想收服她也容易,不过多说两句好话,哄着她,让着她,赞着她,捧着她,在她面前示示弱,就能得其庇护,将她所知道的和盘托出了。
老夫人纵然心中不满,却并没有说什么,只任她们去了。
李婧问着林芷萱住在哪里,住得还惯,林芷萱便邀着她还有李妍一同去自己的住处小坐。
李妍和李婧都欣然应了,便在林芷萱屋里坐了下来,不过一头晌,林芷萱便和李婧熟络了起来,李妍比李婧单纯可爱得多,自然更是对林芷萱颇有好感。
毕竟心之所系,李婧不过两句话就跟林芷萱说起了魏明煦的事。
林芷萱见她提起,才状似无心地问了一句:“不是听说敬王爷在江南赈灾吗?怎么又去剿匪了?”
李婧道:“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只是前些日子听说一直跟在敬王爷身边的应郡王的第三子前些日子仓皇逃回京城,说敬王爷在曲阳遇袭,当时九门提督派了好些巡捕营的人跟着应郡王的儿子去了曲阳。”
李妍也是头一回听说,探着脑袋问着:“然后呢?”
李婧装腔作势,颇有些傲然自得这件事情只有她清楚,便说书似的继续跟林芷萱还有李妍说了起来:“然后这一去就没了音讯,如今那边的人都还没回来,谁也不知道那里的情形,直到昨天,我才从玉菡表妹那里知道,原来王爷带着巡捕营的人去剿匪了,就是那一伙险些害了王爷的匪徒。”
剿匪。
那一伙险些害了他的匪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林芷萱的心头热热的,忽然想起了那日从曲阳回京时遇见的悍匪,还有那些来无影去无踪的人,想必是他的人吧。
他已经联系上了他的私属了,只是他却没有回来,反而留在了曲阳。
“那,结果呢?”他剿匪,剿的是血滴子,剿的是梁靖义啊。他,成了吗?
李婧瞧着林芷萱仿佛听人说了书,担惊受怕的模样,笑着道:“王爷战无不胜,自然是全歼悍匪,不日就要回京了。”
“全歼悍匪?”林芷萱却有些不敢确定这个“全歼”的意思。
李婧笑着道:“你就放心吧,王爷是久经沙场的人,几个小小的悍匪算得了什么……”
说着便又跟林芷萱说起了魏明煦当初南征北战的逸闻轶事。
林芷萱含笑听着,点头应着,思绪却越飘越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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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福寿堂里,老夫人对外发了话,今儿晚上不用过去请安了,饭也各自在各自屋里吃。
林芷萱才见丫鬟来传了这个消息也是吓了一跳,却并没有多问什么,只知道府里定然是出了大事了。
林芷萱拧着眉头,正打算让秋菊悄悄地去福寿堂打听打听出什么事了,便见李婧领着丫鬟婆子过来了。
这两日李婧对林芷萱越发的喜欢,她发现林芷萱是个很好说话的人,她素日里喜欢与人说魏明煦的英雄事迹,颇有些炫耀那样的一个人将来会是她丈夫的意思。
可是世家小姐,若不是亲近的,听了她这样谈论一个男子,难免嘲讽鄙夷,而她身边亲近的表姐表妹瞧见她总是三句话离不开敬亲王,也是觉得耳朵生茧子,十分的厌烦她那种仰慕又自傲的语气,也总是想法子岔开话去,不愿意听她说。
独林芷萱不一样,她这几日总是能静静地听她在那里夸赞敬亲王,说他所有的事,林芷萱都只在一旁含笑听着,仿佛在听书似的,很有趣味的样子,偶尔问几个无关紧要的问题。
李婧将林芷萱当成一个乡下来的没见识的女子,想来连说书的都没听过,只将这些当做故事来听,却很喜欢听,她们难得的志趣相投,李婧越发地爱到林芷萱这里来。
如今老夫人竟然说晚上不用去请安,可是父亲李淼生却下了朝就往福寿堂去了。
李婧也觉得是出了事,便要去福寿堂问,却见福寿堂里,老太爷、三老爷都在,只是屋里的丫鬟仆人一个不剩都被打发了出来,只有大太太留在屋里服侍茶水。
李婧去的时候,正被出来倒茶的大太太瞧见,急忙将她拽到了一旁,臭骂了一顿,让她赶紧回屋里吃饭去,不许出来瞎跑。
李婧央求着问大太太是出了什么事,一向慈爱的大太太也是面色铁青,只道:“不是该你小孩子问的事情,快回去,否则若是让老夫人知道了,瞧晚上不罚你跪。”
李婧听了大太太这样的言语,方才作罢,只是百爪挠心,也吃不下饭去,便想起了林芷萱,让人带着食盒到林芷萱屋里来了,要一同吃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林芷萱听李婧一来就与她絮絮叨叨地说了这么多,便放下了让秋菊去打听的心思,只表露出好奇,却又道:“这样隐秘的事情倒是有趣,不过家里也就只有婧表姐这样在老夫人心尖上的才能打听得到这样的事情了。”
李婧点头道:“你这话说的倒是不错,这件事,我定然是第一个知道的。”
林芷萱听了也是与李婧亲昵地笑,却给秋菊使了个眼色。
秋菊见了林芷萱给她使眼色,才想起前些日子林芷萱嘱咐的事来。
春桃如今肚子里的孩子已经安定了下来,只是肚子长得很快,虽然如今穿着宽松的衣裳遮着,可是眼看着就到了做秋衣的时候,这一旦裁缝量上了身,就再也瞒不住了,林芷萱这两日就已经在想着将春桃送出去的事了。如今,李家出了事,是最乱的时候,所有人都盯着福寿堂,对秋爽斋定然也会放松些。
可是林芷萱毕竟是客居,就算是林若萱要出门用马车,都要去跟大太太请示报备,否则,便是失礼,难免惹人怀疑。可府里却独有李婧这个恃宠而骄的大姑娘是个特例。
她是老夫人膝下养大的,又是如今管着对牌的大太太的嫡长女,若是随意指使丫鬟出去送点东西买点东西倒是寻常,这样的事,林芷萱在家里的时候又不是没有做过。毕竟是自己的家,做起事来要方便得多。
李婧正与林芷萱洋洋得意的说着这李府内外京城上下,没有她不知道的,还许诺等这件事情弄清楚了,她第一个来跟林芷萱说。
林芷萱应着,秋菊也从旁开始赞李婧,又佯装好奇地问起李婧外城百年老店、北京小吃和大栅栏的事来。
李婧也是从小时候贪玩过来的,这些地方她虽然没去过,可是她的哥哥们都是去过的,还给她带回过好些小吃和小玩意儿。
虽然吃的东西大多被大太太用“脏兮兮的”做理由都给扔了,但是外头那条街上哪一家的什么糕点、什么小吃好吃,她也是说得头头是道。倒是将秋菊和在一旁听着的冬梅和夏兰都说得眼馋心热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李婧正与他们说的热闹,秋菊忽然央求起林芷萱来:“姑娘,您当初进京的时候不是答应过我们了,若是我们服侍得好就赏我们恩典,让我们去外城看看嘛,姑娘,您什么时候能赏我们恩典让我们出去看看呀,我们也给姑娘带冰糖葫芦、山楂糕和皮影玩偶回来,您瞧李大姑娘说得多好啊,姑娘您难道就不想看看京城里的小玩意儿都是什么样的吗?”
林芷萱道:“你们几个不要胡闹,我那时也就是一说,如今是在李府做客,你们这几个丫头成日里疯疯癫癫的,没得让人笑话,这样的事,你让我怎么去跟大太太回去。”
秋菊冬梅几个都是苦了脸,秋菊却忽然看向了李婧,央求道:“姑娘,您是救苦救难的活菩萨,我们姑娘说话不算话,您可怜可怜我们吧,我们若是真的瞧见了瑞蚨祥的衣裳、全聚德的烤鸭,也一定带回一份儿来孝敬您。”
李婧听着秋菊的话也是呵呵地笑,直道真是个伶俐的丫头,又对林芷萱道:“你不要总把自己当外人,家里有我呢,不过是让几个丫头出去玩玩,也不算什么事儿,便说是我让她们去大栅栏谦祥益挑几支好看的簪子预备着送人,外头的小厮没人敢拦着。”
秋菊几个听了喜不自胜,都赶紧给李婧行礼作揖,再三谢过李婧。
李婧瞧着也是欢喜,林芷萱也是打趣着笑着道:“瞧瞧他们几个,这才多会儿的功夫,就认了新主子了,李家大姑娘能给你们恩典,赏你们出去,我是个无用的,眼瞧着就没人来伺候我了。”
林芷萱玩笑的话却让李婧听在心里十分的舒坦,笑着上来拉着林芷萱道:“你有我护着呢,这府里谁敢欺负你?”
说着,一屋子的主子丫鬟都欢喜地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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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福寿堂中,灯影幢幢,映得屋里的人都面色铁青。
老夫人端坐在弥勒榻上,老太爷李梓安拧着眉头,背着手在屋里走来走去。
李淼生坐在东边的太师椅上,一向慈爱带笑的面容此刻也是愁云密布。
李云生站在西侧,瞧着一屋子不说话的人,忽然上前迈了一步,神色坚毅:“我去一趟保定!”
老夫人冷声喝道:“你胡说什么!”
李云生凝视着老夫人,丝毫不让:“当初是我养大了靖义,是我将他送上了这条不归路,如今也该由我把他领回来。”
老夫人道:“你要是敢去,就再也别想进李家的门!”
李云生道:“靖义身上淌的难道就不是李家的血,他再怎样也是你的外孙,难不成要看着他埋骨异乡,背着流民叛匪的名,做孤魂野鬼吗?”
老夫人恨然看着他道:“敬王爷一路从曲阳追杀他到保定,血滴子的人被杀的一个不剩,连个传递消息的人都没了。现在谁去给他收尸,就是去给他陪葬!你要拿整个李家,给你养的那个孽障陪葬吗?!”
李云生瞧着那个冷血无情的老夫人,又恨恨然上前了一步,李梓安一把拉住了双目通红的李云生,喝道:“你想干什么?眼中还有没有尊卑,竟然敢屡次顶撞你母亲!”
李云生见李梓安开了口,才堵着气,咽下了嘴里的话。
屋里一阵寂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半晌,李淼生终于开了口:“依我看,倒是可以让三弟去一趟保定。”
听了李淼生如此说,老夫人却并没有吭声,只看着李淼生,拧起了眉头。
李淼生不徐不急地道:“娘说过,敬王爷将血滴子的人全歼,杀得连个传递消息的人都不剩,那么靖义的死讯是谁传回来的?”
老夫人和李梓安听了都是心中发寒。
李淼生继续道:“若靖义的死是血滴子的人传的消息,第一个知道的该是皇上,皇上若是知道了这事,定然会先告诉爹。可如今第一个知道消息的却是三弟。”
李梓安震惊道:“你是说,这消息是敬王爷传回来的?靖义的身份,难不成被识破了?”
李淼生缓缓点头:“不仅如此,想来靖义与三弟的联系也已经被王爷查明了。”
李云生上前一步,对李淼生道:“这不可能!”
李淼生平静地看着李云生:“那如何解释这消息的由来?”
李云生道:“或许,或许是靖义临死之前……”
李云生渐渐禁了声,的确只有李淼生说的那一种可能。魏明煦已经什么都知道了。
李梓安瞧着两个儿子一眼,复又将眼神投向了李云生:“那依你看,王爷是什么意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李淼生道:“还不好说。但至少将靖义的死讯传给李家是对李家的一个警告,可警告之后是斩草除根,还是有意招揽,就不得而知了。”
老夫人看着李淼生:“有意招揽?斩草除根?”
李淼生看着老夫人道:“除了这两条路,李家没有第三条路可走。”
老夫人问道:“他敢?”
李淼生淡淡一笑:“皇上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暗杀军功赫赫的亲王,王爷敢领着巡捕营全歼皇上的血滴子。想来都不会是意气用事,必有后招,这两位哪一个都不是一点把握也没有的。”
福寿堂的门被吱呀一声打开,大太太捧着茶壶进来,屋里的气氛压得人窒息。
大太太没有抬头,一句话也不敢说,只是上前,一一给李梓安、老夫人、李淼生和李云生斟了茶,然后静静立在了李淼生身后。
烛光摇了摇,而窗外明明没有风,一夜之间,梁靖义的死讯让李家不得不面临一个异常艰巨的抉择。
皇上,还是魏明煦。
臣服,还是灭亡。
如果做出了选择,又该有什么样的动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能决定李家的命运的几个人都默然或坐或站,却没有人说话。
大太太不知道出了什么事,站在那里有几分局促和坐立难安,李淼生看了大太太一眼,安慰地对她点了点头,示意她不要怕,这才终于开口,打破了僵局:“离王爷回来毕竟还有几天时间,爹娘可以再仔细斟酌斟酌,我也还有些事情没有弄明白。不过三弟倒是可以启程,先去保定了。”
李梓安听了李淼生的话,终于缓缓点头道:“姑且这样吧,云生,你明日出发。”
李淼生对着李梓安躬身抱拳行了一礼:“是。”
老夫人却是十分疲惫的用手按了按头,都是李云生养出了梁靖义,惹出的这些麻烦:“我累了,你们先去吧。”
李淼生和大太太,李云生都起来给老夫人还有李梓安行礼告退,李梓安点了点头,任他们几个离开。
才出了福寿堂的门,李云生就拧着眉瞪了李淼生一眼,李淼生张嘴要说什么,李云生却一言不发地冷着脸走了。
大太太瞧着李云生桀骜不驯的神色,拧了眉头,才焦急地看向李淼生:“到底出什么事儿了?”
李淼生看了大太太一眼,从容地道:“回去再说。”
李云生住的鸿鹄苑里,三太太正没心没肺地跟她的大丫鬟灵犀说话:“你那东西还在给她用着?”
灵犀答着:“一直在用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三太太拧眉道:“不是说她胎像不稳吗?怎么这么些天了还没有动静。”
灵犀道:“太太,我瞧着这道士给的药根本就不管用,您瞧上次给梁家二奶奶用了那许多,也没个动静,大奶奶还说怀象不好呢,这都两三天了,也还这样。”
三太太拧着眉头道:“不应该啊,虽说这药慢,却也不至于这么慢吧……”
三太太的话还没说完,李云生推门进来,三太太这才住了口,上前去问道:“老爷回来了?今儿这是出什么事儿了?”
李云生瞧见灵犀在屋里,只喝了一声:“出去!”
三太太瞧见李云生带了火气,也是赶紧给灵犀使了个眼色让她先下去了。
这陪着笑才上前去细问:“老爷这是怎么了?这么大火气,可是外头出了什么事?”
李云生瞧见三太太堆了笑的脸,气就不打一处来,只冷声道:“给我准备准备,我明天去一趟保定。”
三太太吃了一惊:“去保定做什么?”
李云生冷声道:“与你无关!这几天给我安分一点,别惹事。”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我瞧着不如就明天。”林芷萱与林若萱商议着。
林若萱道:“会不会太仓促了些。”
林芷萱道:“晚膳的时候已经跟李家大姑娘说好了,送走了她我就让顾妈妈去外院找了林家的小厮。”
这还是当时林嘉宏走的时候,林家的小厮还有大半身上带着伤,不能同行,就留下了,如今伤养好了,这几个人暂时也无法安置,大太太来问了林芷萱,林芷萱才道也不能只将他们当闲人养着,不如就先在李家外院伺候着,等自己回杭州的时候,好再跟着自己回去。
大太太应了,便将人给分了,正有两个分了管车马,当时进京闹的那一番,林家的小厮都对林芷萱毕恭毕敬,顾妈妈去递了话,那两个小厮都是应了,明日帮着送春桃出府。
林芷萱将这安排与林若萱说了,才道:“还是要个你身边信得过的人领着,或是让他们明日自己去问路,但你总得给我封手书或是信物什么的,让你们家宅子的人将春桃留下才行。”
林若萱却拧着眉头道:“在那个宅子里管事的是我婆婆的陪嫁,只是多少年了,又是个那样破落的宅子,我婆婆怕是都忘了,只我刚来京城的时候,她来请过安,那宅子如今也仿佛是她自己的一样了,我的吩咐和手书什么倒是不见得有用,毕竟她也不认识字,最有用的,怕还是银子了。”
林芷萱听了林若萱的话,也是点了点头:“既然这样,我便吩咐顾妈妈跟过去,一直在那边照看着好了。”
林若萱又是觉得一阵羞愧,自己在京城竟然也帮不上什么忙,便对着门外,将绿澜叫了进来,吩咐她去自己的银匣子里取一百两的银票过来,又对林芷萱说:“除了这个,我也帮不上什么忙了。”
林芷萱急忙拦着,道:“进京的时候娘和二哥哥给足了银子,哪里用的着你的体己钱。”
林若萱执意不许,只让绿澜赶紧去。
绿澜看了林芷萱一眼,微微皱起了眉头,却还是应着去了。林芷萱瞧着绿澜离开的背影,却是若有所思,林若萱身边毕竟能用的人还是太少了,或者说,她身边根本就没有能用的人,所以才处处被掣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绿澜取来了银票,林芷萱却并没有再推辞,毕竟梁家不必从前林家,林若萱缺什么也不会缺银子的。
天色已经不早了,林芷萱劝了林若萱早些回去歇了。林若萱也怕林芷萱还有事情要嘱咐秋菊和顾妈妈几个,便应着回去了。
林芷萱与顾妈妈和秋菊吩咐好了明日的事情,冬梅也是一脸眼馋,想跟着出去玩,林芷萱也许了,只留了夏兰一个明日类在府里就好。
冬梅欢天喜地地应了,顾妈妈和秋菊却都是忧心忡忡。
直到天色渐暗,秋菊说林若萱和梁靖知屋里也已经熄了灯,林芷萱才叫秋菊去将绿澜给她请过来。
秋菊诧异道:“姑娘,都这个时辰了,若是她推脱睡下了,不来怎么办?”
林芷萱道:“她是个聪明人,她会过来的。”
秋菊没有再多话,只应着去了。
不多时,果然见绿澜过来,只是还只穿着寝衣,外头披了个斗篷,也略有些诧异林芷萱竟然会这么大晚上的叫她过来,不过听了秋菊传的话,她只犹豫了片刻,便披上斗篷就过来了。
绿澜笑盈盈地进来,问林芷萱:“姑娘大晚上的叫绿澜过来,可是缺什么?”
林芷萱淡笑着道:“只是睡不着,想找个人说说话,姐姐和姐夫这么晚都睡了,你是姐姐身边最伶俐的,便想起了你。别拘束,坐吧,秋菊给上茶。”
绿澜思绪转了两圈,却并没有推辞,只笑着坐了下来,忽然开口幽幽问着:“姑娘睡不着,可是有什么心事,绿澜能帮姑娘解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林芷萱瞧着她果然是个顶聪明的,便知道今日自己叫她来或许没有错。
林芷萱笑着道:“我听姐姐说,你是老夫人指给姐姐的,老夫人身边的人,果然个个都是聪慧过人的。”
绿澜笑着道:“老夫人身边有红笺姐姐最是聪慧,我们不过是些睁眼的瞎子罢了。”
林芷萱自然听出了绿澜话里的意思,淡淡笑着抿了口茶:“老夫人自然是看重你聪慧才将你指给了姐姐的,可不要妄自菲薄。”
绿澜脸上的笑意隐了隐,是自己表现得太急切了,这位林家的三姑娘可不是梁二奶奶,她心里通透着呢。
绿澜掩了脸上谄媚的笑,看着林芷萱多了几分忐忑:“姑娘谬赞了。”
林芷萱这才道:“老夫人既将你指给了姐姐,你日后可有什么打算?是姐姐诞下了麟儿,你就还回老妇人身边伺候呢?还是……”
林芷萱的因拖得很长,却终究没有说出来,绿澜心头跳了跳,这也是她一直犹豫的,老夫人身边已经有了红笺,也只相信红笺,她再怎么努力也越不过红笺去。
而林若萱呢?
她是梁家的宗妇,生下了孩子之后,日后也会成为梁家的主母,而且林若萱又是个性子十分温婉的人,跟在她身边绿澜也觉得比跟着老夫人要自在得多。
虽然如今是在李家,林若萱仿佛处处掣肘,地位卑微,可是她毕竟是梁家的媳妇,又不是李家的媳妇,不会再李家住一辈子,等她生了孩子,回了梁家,就是她的天下了。
绿澜听着林芷萱的话,却只陪笑着道:“这些自然要听主子的,我们不过是下人,自己也做不了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林芷萱听着绿澜的话,却笑着道:“姐姐在林家的时候,身边也没什么得力的人伺候,如今到了外面来,更是举步维艰,若是能遇见忠心的丫头,姐姐想留下来,老夫人想来也不会不答应。”
林芷萱的前半句话更是说到了绿澜的心坎里,林若萱贵在如今身边还没有得力的人啊。
可绿澜听完了林芷萱的话,却也是知道,林芷萱看得不是伶俐,而是“忠心”。不对李家的老夫人,不对任何人,只对林若萱一个人的忠心。
绿澜凝着林芷萱的眸子,赌咒立誓一般地道:“绿澜会像红笺姐姐对老夫人一样,忠心于二奶奶的。”
林芷萱若有似无地随意点了点头,复又低下头喝茶。
绿澜瞧着林芷萱的模样,眼眸灵转,复又加了一句:“所以绿澜虽然知道,却一个字也没有对人说。”
林芷萱拨弄着茶叶的手微微一顿,心细聪慧如她,果然已经知道春桃的事了。
林芷萱放下了茶杯,对绿澜和蔼地笑着:“你会成为姐姐身边的红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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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次日,林芷萱同林若萱一同去了老夫人处用膳,李云生用过了早膳,就跟老夫人辞行。
老夫人对他不屑一顾,三太太在一旁看着,心中也是颇为气闷。
林芷萱瞧了拧着眉头,不知道这李家究竟出了什么事。李婧也有些无精打采地跟她说,她今儿早晨缠了大太太一早晨,也没问出来昨儿晚上究竟发生了什么,反遭了大太太好一通数落。
她越是这样说,林芷萱越知道是出了大事了。
林芷萱瞧着李婧沮丧,便只哄着她开心道:“我早晨已经许了我屋里那几个丫头出去玩,人已经走了。”
李婧一惊:“啊?今儿去了?”
林芷萱心中一颤:“怎么了?今儿不能去?”
李婧佯装镇定地道:“不是不是,你只要说是我让去的,没人敢拦着,只是今儿是祖父和父亲休沐的日子,我怕被他们知道了,娘又会没完没了地絮叨了。”
林芷萱的心也跟着提了起来:“那可怎么办,你也不早跟我说,这人都已经走了。”
李婧笑着道:“你不要怕,我不会说是你的,况且现在家里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我怕祖父和爹爹也顾不上咱们。”
林芷萱淡淡笑着,心里却还在担忧着清晨便离了府的春桃和秋菊几人。自己没有跟去,却也没见他们回来,着实不知道此行顺利否。
李婧用过了早膳便邀了林芷萱去她的珐琅轩坐,毕竟今天休沐,梁靖知也在家,林芷萱不好总说陪着林若萱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便应着跟她去了。
李婧的住处比林芷萱的住处要华丽宽敞得多,小插屏、挂对、多宝格、条案应有尽有,佐以古玩、瓷器及盆景,秩序对称,独成一景,清雅尊贵,正中放着一张酸枝木雕花嵌实心圆桌,配了六只紫檀雕花嵌石心绣墩,李婧引着林芷萱在绣墩上坐了,又让大丫鬟宝雀给林芷萱斟了茶,说是上好的信阳毛尖,林芷萱品了,又赞了一番屋里的陈设和茶,李婧很是开心,将小丫鬟都遣了,只留了宝雀和夏兰在屋里伺候,与林芷萱说着说着话,便又说起了魏明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这些日子,从李婧嘴里,林芷萱知道了他十七岁随皇帝出征,征讨蒙古察哈尔部,因军功被封为郡王。十八岁便为前锋,征讨西南土司,大破敌营。
二十岁朝堂议事,详议刑狱,重整法典。
二十一岁摄政吏部,整顿吏治,轻徭薄赋,同年发兵西征大凌河。
二十二岁,楚寿在大凌河降复又叛,他和兄长应郡王出兵全歼楚寿反叛部众。同年出征蒙古,在归化城西南俘获察哈尔部众千余人。
二十四岁,他和魏应祥、义亲王、德亲王、应郡王、先太子二子等率兵收服察哈尔林丹汗之子及其余众。魏明煦缴获了从秦朝传承至今,却丢失了两百余年的传国玉玺“制诰之宝”。
二十五岁,随皇帝出征准格尔,皇帝陷入敌军包围,当时义亲王魏明善、镇国公魏明岱、镇国将军魏明海、奉恩将军魏明琮、应郡王魏明济、奉恩将军魏明正具在,如若皇帝将死,皇位必将再次空悬,无人愿意出兵相救身处险境的皇帝,魏明煦带着自己前锋营两千人,呼啸往来救出了当时被围困的皇帝。
同年,魏明煦封“和硕靖亲王”。
二十六岁,魏明煦攻朝鲜,朝鲜臣服投降,愿为属国,按岁纳贡。
二十七岁,皇帝亲征,魏明煦留守京城,整顿漕运,修缮京杭运河。
同年十月,皇帝在战中重病,魏明煦带兵勤王,皇帝回京,他却在外南征北战,一走就是两年。
等他再回来之时,皇帝生过两场重病,身子已经大不如从前,而魏明煦已经成了功高震主威慑四方的无冕之王。
边疆属国只知魏明煦,不知皇帝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皇上成年的儿子一个在二十四岁之时死于天花,一个在二十一岁时校场围猎,死于虎口。余子皆未成年。
他怎能不怕,怎能不防。
只是魏明煦向来行事谨慎,无错可查。
皇上便以魏明煦的亲生兄长应亲王私纵下属回乡之罪,要斩首示众。
魏明煦替皇兄求情,皇帝趁机削夺兵权政权,将军权交给了皇后母家武英侯谢家,立皇后之子为太子。将跟着魏明煦征战封侯的谢家收为自己的心腹,与魏明煦抗衡。
并褫夺魏明煦靖国平乱的“靖亲王”封号,一年后才因平南疆叛乱的军功赐封“敬亲王”,以告诫恭敬谦顺之意。
在李婧口中,林芷萱听到的都是他南征北战中如何有勇有谋,如何神机妙算,如何身先士卒一马当先,如何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之外。
想来在京城安享富贵繁华、玩弄权谋朝争的人,这么些年也一直将他当做一个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战神,以为他永远都赢得轻而易举,胜得易如反掌,听多了他的军功战绩,就失去了对战争和鲜血的畏惧,觉得理所应当了。
可不知为什么,这些事听在林芷萱耳中,却都是心惊胆战,和不忍,心疼。
他到底受过多少伤?有多少次差点活不下来?
难怪他在曲阳遇险之时,那般的无所畏惧,或许,他那样的人,见惯了生死,见惯了血腥,尝惯了刀枪穿胸而过的滋味,便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了吧。
有多少人敬他、拥护他、臣服于他,就有多少人恨他、畏惧他、想杀了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他和当初承袭父爵从未上过战场便可依仗权势只手遮天的谢文栋不同,他的一切都是真刀真枪拿命拼杀出来的。
只是,那该,多累,多疼啊。
也不知怎么的,林芷萱发现自己越来越听不得这个,正要说些什么岔开她的话,却忽然听外头闹哄哄了起来,宝雀和夏兰都慌慌张张地进来,回话说:“不好了姑娘,大奶奶见红了。”
“什么?”李婧听了吓得站了起来,“怎么回事?快过去看看。”
说着,李婧便由宝雀扶着走了,竟也顾不上林芷萱。
林芷萱素来知道李婧和黄氏脾性相投,更亲近些,只是听了这消息,林芷萱只是微微拧起了眉头。黄氏虽然这一胎怀象不好,可是有大太太那样精心照看着,怎么会忽然见红了呢?
夏兰过来扶着林芷萱,问林芷萱是不是也要过去瞧瞧。
林芷萱却道:“这样的事情不吉利,二姐姐怀着身孕,老夫人定然不许她过去,我们回秋爽斋。”
夏兰却有几分诧异地看着林芷萱:“姑娘觉得这件事情不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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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夏兰却有几分诧异地看着林芷萱:“姑娘觉得这件事情不简单?”
林芷萱瞥了夏兰一眼,这丫头跟着自己的时间长了,越发显出机灵来了,只是夏兰却和秋菊不同,秋菊是敏于外事,能出主意。而夏兰却是越来越能体察林芷萱的心意了。
林芷萱点了点头:“不管有什么事,都不关我们的事,出了什么事李婧会来告诉我,但是现在最好不要去凑热闹,免得殃及池鱼。毕竟春桃的事情还没有定下。”
夏兰点头应着,没有再多说一句,只扶着林芷萱回了秋爽斋。
林芷萱刚进院子,便瞧见林若萱想去看看,但是梁靖知在拦着,林若萱瞧见林芷萱回来了,问她:“到底是出了什么事?”
林芷萱道:“大奶奶见红了,已经进宫去请了太医,只是现如今还不知道是怎么个情形,姐姐别担心,如今家里最娇贵的就是你们两个,如今已经躺下一个了,姐姐还不赶紧再屋里好生歇着。况且咱们又不是大夫,去看也没有什么用,还是安心在这里等着,有什么消息,那边自然会传过来的。”
林若萱听了林芷萱的话,这才终于站住了脚,却吩咐绿澜赶紧过去瞧瞧。
绿澜应着去了。
林芷萱瞧着梁靖知在这里,也不好在屋里久站,便言道先回去自己屋里去了,让林若萱稍安勿躁。
林若萱点了头,林芷萱与林若萱和梁靖知微微行了一礼告辞,才回了东厢房。
林芷萱坐到了西边的炕上,拿起了给林若萱的孩子做了一半的肚兜,复又绣了起来,夏兰倒是难得的心静,也坐在了林芷萱身边陪着林芷萱做起了针线。
林芷萱颇为欣赏地瞥了夏兰一眼,也没有说话,一屋里安静得只有针扎破绸缎的声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一朵花才刚刚绣成了一个瓣,林芷萱便听见外头似有人匆匆回来。
林芷萱抬头瞧了夏兰一眼,夏兰没有耽搁,赶紧放下了针线,出去听消息去了。
林芷萱唇角缓缓勾起一抹笑意,不多时夏兰回来,却是一脸的震惊。
林芷萱瞧着夏兰神色有异,也是拧起了眉头,问:“怎么了?”
夏兰道:“李家大奶奶已经小产了,可太医查出了饮食里有马齿苋,那东西夏日多食可清热解暑对人有益,可是却性寒无比,再加上清热祛湿的薏仁米,有孕的人吃了极易滑胎小产。”
林芷萱只问:“是谁干的?”
夏兰拧着眉头道:“说是李家二奶奶。”
“李家二奶奶?”林芷萱忽然想起了那个举止恬淡温婉的女子孟氏,自己对她的印象倒不深,只是怎么会是她?
夏兰继续道:“说是老夫人查出来的,说李家二奶奶极擅医术,懂药理,而且诞有李家长孙纯哥儿,要是大奶奶生不出儿子,那家里宗子的位置,极有可能是纯哥儿的,所以,二奶奶要害大奶奶。”
林芷萱拧起了眉头,牵强附会,胡说八道!且不说二爷李勤只是大房庶出的儿子,宗子的位置怎么也轮不到他儿子纯哥儿头上。
再说了,若是孟氏真的医术精湛,那就应该下点什么让黄氏生不出孩子的药,这马齿苋和薏仁米算什么?大奶奶才多大年纪,按这样的害法,孟氏要害她多少回才能让她这辈子生不出儿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这件事按林芷萱的意思,首当其冲的是三太太,谁不知道前些日子黄氏那样顶撞侮辱了三太太,夺回了对牌。这事儿怎么数也数不到孟氏头上去。
“这样的说辞有人信吗?孟氏怎么说?”
夏兰道:“不知道,二奶奶是被老夫人遣了人叫进福寿堂问的话,旁人也不知道究竟说了什么,只是二奶奶如今已经被罚跪在佛堂,今儿虽然休沐,可是正逢二爷值勤,在府衙没有回来,老夫人说是要休了二奶奶,还要等二爷回来发落。”
林芷萱听了夏兰的话,却缓缓定下了心思,在桌旁的绣墩上坐了下来。
夏兰此番倒是看不懂了:“姑娘?”
林芷萱才要说话,竟忽然瞧见门外孟氏身边的秋萝急匆匆的跑了过来,从林芷萱门前过了,正朝着秋爽斋林若萱的正堂去了。
林芷萱拧眉站了起来道:“过去瞧瞧。”
“哎。”夏兰应着,赶紧陪着林芷萱往林若萱屋里去了。
正瞧见秋萝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着跪在了林若萱和梁靖知面前,求他们救救二奶奶。
林若萱和梁靖知看着秋萝都是吓了一跳,梁靖知让她先起来,道:“这件事情毕竟是李家的事,我们只是客居,不好插手这样的事。”
秋萝哭着,却是摇着头不起来,对林若萱和梁靖知道:“梁二爷、梁二奶奶,你们不能不管我们家二奶奶,好歹,我们家二奶奶还救了梁二奶奶肚子里的孩子一命呢。我们家二奶奶行善积德,不该遭此横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林若萱和梁靖知都是吓了一跳,梁靖知肃然问她:“什么救梁二奶奶肚子里的孩子一命,你给我说清楚。”
秋萝哭着将三太太给林若萱的膳食动手脚,孟氏偶然发现了告诉了老夫人,老夫人才指了绿澜过来伺候的事一一说了,还说:“二爷和二奶奶若是不信可以问绿澜,绿澜都知道,是不是这么回事。”
林若萱和梁靖知都看向了绿澜,绿澜虽然得了老夫人的吩咐,为免横生枝节,不让她把这件事情告诉林若萱和梁靖知,只要暗地里小心林若萱的饮食照看着别让人对她动手脚,可是如今秋萝既然已经说了出来,绿澜也有心归附林若萱,林芷萱也在这里站着看着,便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与秋萝的话不谋而合。
秋萝哭着道:“这次,定然也是三太太,因为这次她对大奶奶使的伎俩和对梁二奶奶一模一样,除了她再没有旁人!”
林若萱吓得急忙护住了自己的肚子,她倒是没曾想竟然会有人害过她的孩子,而她还一点都不知道。林若萱急忙对梁靖知说:“二爷,您去救救李家的二奶奶吧。”
梁靖知拧着眉头没有动,林若萱央求道:“二爷,若不是李家的二奶奶,或许我也会和李家的大奶奶一样了……”
林芷萱思索了片刻却上前拦着道:“姐姐,你别着急,这件事情怕是没那么简单。”
秋萝见林芷萱竟然拦着,却是一脸不可置信的模样:“林姑娘,您怎能拦着梁二奶奶去救我们家奶奶?今儿早晨若不是我们家奶奶早吩咐了照应着,您屋里的那个人根本出不了李家的大门,您当大姑娘的话在府里真的那么好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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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林芷萱闻言深深地看了秋萝一眼,梁靖知却挑着眉看了林芷萱一眼,不明白秋萝话里的意思。
林芷萱已经稳了心神道:“秋萝,你别着急,你先起来。”
秋萝却一味哭着:“不,要是梁二爷和梁二奶奶不去救我家奶奶,我就不起来。”
林若萱有些无措地看向梁靖知,梁靖知依旧没有说话,林芷萱给夏兰使了个眼色,夏兰和绿澜将屋里的小丫鬟都遣了出去。
林芷萱这才站在林若萱身边对秋萝道:“秋萝,你在李家的时日比我们都长,你该知道老夫人是何等的精明,若是上次,李二奶奶将三太太害我姐姐的事情与老夫人说了,如今你能想到的事情,老夫人又怎会想不到。可是老夫人却将李二奶奶关了起来,这其中定有她的道理。若是不知道这其中的症结所在,你再着急也是没有用的。”
秋萝听了林芷萱的话,才忽然想起了什么来:“我们家奶奶上次没有跟老夫人说是三太太对梁二奶奶下的手,反而替三太太遮掩了些许,会不会是因为这个,老夫人才没想到是三太太,所以才当是我们家奶奶?”
林芷萱诧异道:“你说你们家奶奶替三太太遮掩?”
秋萝听了林芷萱这样问,急忙道:“我们家奶奶也是为了梁家和李家好,三太太只是为了对付大太太拿对牌,不是真心要害梁二奶奶的,所以我家奶奶怕梁李两家不合,才替三太太瞒下了这件事。”
梁靖知对林芷萱道:“老夫人不会猜不到这事,她既然指了绿澜来若萱身边,便是懂了二弟妹维护的意思。”
林芷萱点了头,上前对秋萝说:“你先起来,这件事情怕是没你说得那么简单,你可一直跟着你们家二奶奶?能不能把事情详细说给我们听。”
夏兰急忙上前去扶,秋萝听了林芷萱的话,这才借着夏兰的手,站了起来,却对林芷萱无奈地摇了摇头:“老夫人当时没让我在里头伺候,我也不知道老夫人和二奶奶究竟说了些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梁靖知道:“无论如何,我先派人去将勤表弟叫回来。”
林芷萱和林若萱都点了点头,梁靖知先出去了。
林芷萱这才上前来问秋萝:“我听你言语,也知道你们家奶奶是个明白人,难道她被老夫人罚去佛堂就再没有跟你说过什么吗?”
秋萝哭着道:“我当时不相信老夫人的话,也跟着二奶奶去了佛堂,自然问过二奶奶,可二奶奶只跪在那里,说她没事,让我不要管她,也不要替她求情。可是,可是林姑娘,梁二奶奶,我怎么能不帮着我们家奶奶,我们家奶奶是那样好的一个人,她不会干出这样的事的,况且我是她身边的大丫鬟,连我都不知道,二奶奶怎么会知道,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来呢?”
林芷萱听着秋萝的话,越发拧起了眉头,只道:“你说你可以去佛堂?二奶奶没有被人看起来?”
秋萝摇着头道:“没有,佛堂没有人,就只有二奶奶自个儿跪在那里,原来我要跟她一起跪的,她让我回去,不用陪着她受罚,我就想着要找人来救二奶奶,才离开了。”
林芷萱想了片刻道:“姐姐,你留在这里等姐夫,我想我还是去佛堂见李家二奶奶一面的好,否则咱们只在这里瞎猜,也不知道究竟是出了什么事。”
林若萱拉着林芷萱道:“你……你去?要不让丫头去就行了。”
林芷萱轻轻拍了拍林若萱的手,安慰道:“姐姐别怕,听秋萝话里的意思,如今家里的人倒是都顾不上李家二奶奶,如今老夫人的眼盯着大奶奶屋里,我去一趟不会有事的。况且若是遣了丫鬟去,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是谁的人,还不如我亲自去问得清楚。再者说,我毕竟不是李家的人,老夫人也不会对我怎样的。”
林若萱听了林芷萱的话,也是再没有办法,况且她相信林芷萱素来机敏,便终于点头,放她去了。
林芷萱由秋萝引着路,领着夏兰匆匆往佛堂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林芷萱路上才问秋萝:“你们家奶奶知道了我屋里的事?”
秋萝见问,本有几分犹豫,却终究道:“是,我们家奶奶懂医术,那日姑娘请人去给屋里的丫头看病,我们家奶奶查了您屋里丫头喝的药渣子,知道了是固本安胎的药。
可是我们家奶奶从没有想害过林姑娘,反而嘱咐我好生把药渣子处置了,还说姑娘小小年纪就要担惊受怕安排处着这样的事,也很是心疼姑娘,还让我嘱咐了我们二奶奶的小厮,若是姑娘的人想出去,就尽力帮衬着。
今儿早晨姑娘屋里的几个丫头打着大姑娘的旗号要出去,却不知道大姑娘总是这般胡闹,外头的小厮早得了大太太的吩咐这样的事要拦着,是曾经受了我们家奶奶恩惠的元福出来,说是得了我们家奶奶的吩咐,要去孟家给我们家太太送东西,守门的小厮才放了人。”
林芷萱心中也是搅起了一番波澜,倒是没曾想,自己在不经意之间竟然已经欠了孟氏这么大的人情了。
林芷萱和秋萝、夏兰去了佛堂,果然这里空无一人,只有孟氏一个跪在李家的佛堂前,双眸微闭,虔诚诵经,仿佛她不是在受罚,而就是来礼佛的。
秋萝已经跑了上去,唤着孟氏:“二奶奶,林姑娘来救你了。您快跟林姑娘说说究竟出了什么事。”
孟氏睁开了眼,瞧见站在她身侧的林芷萱有几分诧异,却是嗔怪地看了秋萝一眼,才对林若萱道:“难为林姑娘跑这一趟了,都是秋萝多事,自作主张,还请姑娘回去吧。”
林芷萱瞧着孟氏不欲多言的样子,却是躬身给孟氏行了个蹲礼:“阿芷初来李家不懂规矩,难得孟姐姐多次相助,阿芷铭记在心。阿芷虽然不才,却也有两分小聪明,或许能帮姐姐出个主意,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还请姐姐详细说与我听。”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孟氏听着林芷萱的话,脸上却是露出一个惨淡又无力的笑容来:“我也不曾帮过你们姐妹什么,林姑娘不必介怀。只是有些看不过去的事情,又是举手之劳罢了。我做那些事不过是为了自己心里舒坦,不是为了求姑娘回报我什么。”
林芷萱却是蹲跪在孟氏身前没有起来,只道:“我与二姐姐同孟姐姐此心,如今过来这一趟,也不过为求心安罢了,我姐夫已经去请李家二姐夫回来了,孟姐姐就是不为自己想,也要为姐夫和两个孩子着想啊,若是老夫人真逼得二爷休妻,那纯哥儿和欢姐儿怎么办?母亲被休是多大的耻辱,难不成你能眼睁睁看着他们背负着这样的污名长大吗?”
孟氏被林芷萱三两句话说得心神俱动,颇为绝望的闭上了眼,许久,才嗫嚅道:“我也不知道,我也什么都不知道啊。”
林芷萱闻言却是诧异,孟氏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当时黄氏小产,太医查出是有人故意为之,一屋子的人站在黄氏床前,老夫人瞧了屋里的人一眼,便赫然叫了孟氏的名字,并将她叫入了福寿堂,让她认罪。
孟氏自己都对此一无所知,老夫人连审都没有审,查都没有查,便一一罗列了她的罪名,语气强硬笃定,根本不给孟氏解释的机会,便将她罚跪佛堂,忏悔己过。
孟氏跪在这里,想了半天,依旧不得其解,只是忽然睁开眼,对林芷萱道:“或许跟李家昨夜出的大事有关吧。”
这是孟氏能想到的唯一的解释,她的为人,在李家这么多年,老夫人不可能不知道她的心性和心胸,对她也是颇为喜爱,虽然后来皇上忌惮魏明煦之后,老夫人对她也冷淡了下来,但是孟氏也越发的规矩本分,事事以李家为先,老夫人虽然不说,却还是很爱重她的。
可如今,老夫人忽然这样果决地要置她于死地,除了昨夜李家发生的大事,孟氏想不出别的原有。
昨夜到底发生了什么?
若是她能知道昨夜究竟出了什么事,也不至于今日这般一筹莫展了。
玉漱院里,大奶奶吃了药已经昏睡了过去,大太太也跟着骤然失子的黄氏哭了两场,如今见黄氏终于安顿了下来,才出了她的屋子,回了宏福堂,恰遇见李淼生从外面的书房回来。
李淼生瞧着大太太红红的眼,也是叹了一声道:“那孩子好些了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大太太点头应着:“才吃了药睡了,奇儿在旁边陪着。”
李淼生点了点头,进了正堂,大太太这才问道:“老爷,您说这件事情真的是泽兰那孩子干的吗?我听着姑母这样说的时候却是吓了一跳,泽兰那孩子不像这样的人。”
李淼生让大太太坐了,才叹了一口气道:“娘罚勤哥儿媳妇,与这件事情无关。你让人,把林家的那个丫头找来见我,我有话要问她。”
福寿堂里,李梓安也终于下了朝回了府,一回来便听说了家里的事情,李梓安朝着盘腿坐在弥勒榻上闭眼捻着佛珠的老夫人道:“你这是要选择皇上了?”
老夫人缓缓睁开了眼,双手合十,默念了一句阿弥陀佛,才对李梓安道:“无论如何,靖义在皇上跟前效忠了这么些年,如今他死了,皇上还是会顾念他替皇家忠心耿耿这么多年的功劳和苦劳,自然会善待李家的。”
李梓安道:“那你就不怕敬亲王?”
老夫人道:“皇上和敬亲王相比,我还是更相信皇上,毕竟当初八王夺嫡,险象环生,是他登上了皇位。”
李梓安道:“可是,他老了。”
老夫人凝视着李梓安道:“是,他老了,但是他是老在了皇位上,二十年过去了。他的手段,想来不会比二十年前弱。二十年前,我的老姐姐曾经给我递回来一句话,说他是义亲王选的人,让我们李家拼死去效忠他。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连当初捧他上位的义亲王都斗了下去,就足证,义亲王的眼光没有错了。”
李梓安缓缓地点了点头:“希望皇上,能护得住我们李家吧。毕竟敬亲王,也不再是二十年前皇城夺嫡时那个无依无靠的孩子了。”
老夫人道:“既然如此,梁家呢?你打算什么时候跟梁家说。”
李梓安道:“皇上那里还没有收到消息,我们这么早跟梁家通了消息,难免惹人怀疑,还是等皇上先递下话来,再跟致远说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李梓安的话还没说完,却忽然想到了什么,看向了老夫人,老夫人也是震惊地看了李梓安一眼。
秋爽斋里,梁靖知已经回来,屋里却只有林若萱一个慌张无措地看着门外,瞧见梁靖知回来,林若萱才匆匆迎了上来:“怎么样了?”
梁靖知道:“已经派人去通知勤弟了。若萱,我竟不知家里还出过这样的事,李家虽然人多,说是可以照应,可里头却是一团乱麻,依我看,你还是回咱们自己的宅子里养胎更好些。过两天我就跟老夫人提这件事。”
林若萱瞧着梁靖知担心,听了他的话也是心中安暖,却道:“我如今这不是没事嘛,二爷就不要担心,只是李家二奶奶的事,二爷有没有法子,能帮帮她?”
梁靖知默然良久,才道:“她于我们有救命之恩,自然该帮忙,我已经派人去细查那些伤胎的东西是如何进的李府,还有厨房丫鬟小厮了,想来用不了多久,就会有结果。”
林若萱听着,这才放了心,梁靖知的眉头却依旧紧紧拧着,他总觉得这件事情或许没有那么简单,还有李家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他适才去问了李奇和李丘,他们两个也是对家里的事情一无所知,三老爷晨起便离了家,如今或许只能去问大老爷了。
梁靖知正和林若萱说着话,却忽然瞧着大太太屋里的小丫头匆匆的过来了,对林若萱道:“梁二奶奶,大太太请林三姑娘即刻过去一趟。”
林若萱的心猛地一颤,只问:“大太太找我三妹妹有什么事?”
那丫头道:“这个奴婢也不知道,大太太只说让林三姑娘即刻过去一趟,说是有话要问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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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林若萱心里七上八下的,不知道大太太究竟是为了什么事竟然要找林芷萱,难不成是因为今早春桃乘马车出府的事?
林若萱道:“好,我知道了,只是三妹妹如今不在秋爽斋,我去找她回来,一会儿就让她过去,你先回去吧。”
那小丫头听了,躬身应着退了下去。
梁靖知道:“三妹妹去哪儿了?”
林若萱道:“她去了佛堂,我这就去找她,陪着她一块去。”
梁靖知拧眉道:“你还怀着身孕,别乱跑。”
林若萱却道:“正是因为我怀着身孕,若是我跟着去的话,大太太应该不会为难阿芷吧。”
梁靖知诧异道:“大太太找三妹妹什么事?为什么会为难她?难不成给大嫂投毒的事与她有关?”
林若萱吓了一跳,急忙摇头道:“不不不,这怎么可能,定然与这件事情无关的。”
梁靖知道:“那大太太这个时候叫三妹妹过去做什么?若萱,到底出发么事了?”
林若萱犹豫了片刻,还是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知道,只是担心,二爷,你就让我陪着去吧,我还能放心些。”
林若萱极不擅长说谎,梁靖知瞧着她焦急的模样,也是不忍,道:“我陪你们两个过去一趟吧,正好我也有事要问大舅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林若萱无法,只得应了,一边让绿澜去佛堂叫林芷萱回来。
林芷萱得知大太太忽然找她,也是吓了一跳,心中游移不定不知道所为何事。
等林芷萱三人终于到了宏福堂,大太太瞧见他们三个竟然都来了,很是吃惊,上前道:“这是怎么都过来了?”
梁靖知陪着笑上前行了礼道:“大舅母,是若萱十分担忧大嫂,非要着过来瞧瞧,我就陪着她过来了,正好还有事要请教大舅舅,不知大舅舅回来了没有。”
大太太犹豫了片刻才道:“回来了,正在后堂。”
梁靖知点头应着,便要去寻,大太太却拦住了他,道:“靖知,你且等等,不瞒你说,今儿找芷萱来的,不是我,是你大舅舅,你有什么话还是等你大舅舅问完了芷萱再说吧。”
林芷萱闻言,诧异地瞪着大太太,林若萱也是急忙上前护着林芷萱道:“大舅母,大舅舅找阿芷做什么?”
大太太道:“我也不知道,只说问点事情。若萱,你不要怕,你大舅舅是最有分寸的,他叫芷萱来,想来是为了芷萱好。”
林若萱和林芷萱、梁靖知听了这话,均是沉默了半晌,最后还是梁靖知开了口:“三妹妹,你且去吧,不要怕,我大舅舅是个很和善的人,不会为难你的。”
林若萱还是有几分担忧,大太太却上来劝着她先去偏厅喝茶。
林芷萱心里七上八下,既然不是大太太找她,那应该不是为了今早晨春桃的事了,有什么事情值得让李家的大老爷找她这样一个小丫头谈话。
那就只剩下曲阳那一件事情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林芷萱定了定心神,对林若萱道:“二姐姐你别担心,我不过是去给大老爷请个安,不会有事的,姐姐信我。”
林芷萱加重“信我”二字的语气,林若萱自然是最信林芷萱的聪慧机敏的,终于缓缓放了手。
林芷萱给夏兰使了个眼色,让她留在外面,这才跟着大太太进了后堂。
那是李淼生屋里的小书房,进去时他正坐在书案后写着什么东西,大太太通禀了林芷萱来,李淼生才放下了笔。
林芷萱上前给李淼生行了礼,李淼生和善地请她起来,并让她在一旁的太师椅上坐了。
林芷萱没有扭捏,李淼生对林芷萱的镇定自若露出一抹赞赏,才让大太太先出去了。
大太太告退,李淼生这才从书案后走了出来。
林芷萱也是第一次认真地打量李家大老爷这个人,他一身天青色水布直裰,胡须发丝都是严谨有顺,飘然有正气,林芷萱对他的印象一直都是唇角带着笑,是个很和善的中年人。
“在李家住得可还习惯?”
很友善的长辈对晚辈的关怀寒暄。
林芷萱躬身应着:“李家老夫人和大太太怜惜关怀,阿芷受宠若惊,在李家一切都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李淼生唇角依旧是宽和的笑意,缓缓点了点头,才道:“我听说你和你哥哥进京之前曾经在徐水县遭遇悍匪?”
果然。
林芷萱面色不改,已经微微低着头,并不直视李淼生,做女儿含蓄羞怯状,道:“是。”
李淼生却道:“我曾派人去徐水县查过,徐水县外,并无悍匪出没的痕迹。倒是在离曲阳县不远的望都县外发现了被草草埋葬的林家小厮。”
林芷萱紧紧拧起了眉头。
林淼生瞧着一言不发的林芷萱,半晌才道:“这件事情我暂且瞒下了,还没有告诉老夫人。但是,我不可能将这件事情对李家瞒一辈子。
孩子,或许你还不知道,如今孟氏受罚,老夫人的意思便是偏向了皇帝,那这件事情揭露出来,你唯一的下场,就是被李家秘密处决,献给皇上。还有你哥哥,整个林家或许都要受到牵连。”
林芷萱的思绪飞快地转着,她听着李淼生的话,虽然他因为当初怀疑资产进京遇悍匪的事情去查,但是也只是查出了自己遭遇悍匪的位置与自己所说的有偏差,却并没有查出一点自己救过魏明煦的痕迹。
想来魏明煦为了保护自己周全,已经将曲阳官驿的痕迹一一抹除了。
“孩子,或许我是最后一个能帮你的人。”李淼生对沉默不语的林芷萱如是说着。
林芷萱抬头定定地看着李淼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如今要救自己,救林家最好的法子,就是让李淼生,让李家永远都不对皇帝说出这件事情的真相,如此便不会有人知道,若是自己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林芷萱有把握说服李淼生,永远都不对李家提起自己曲阳遇袭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