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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有来告诉我,为什么他什么都替我担着,而他自己呢,他那么脆弱的身了怎么能承受那么多啊。”
她说着,也哭着,她的泪水像是雨点一样滴在林雨的怀里,像只温柔而脆弱的鸟儿。
他说:“蓝,不要说了,爸爸他不会怪你的,他会原谅你的,你不要再自责了,好吗?”林雨只有这样安慰云蓝,除了这样他不知道还能做些什么,陪她看星星?陪她看月亮?陪她说情话?陪她谈梦想?那些浪漫突然显得那么奢侈起来了,现实才是真正的东西,可现实却又让人无能为力。
她说:“不,雨,我出走等于我卖了爸爸的公司,你知道吗,公司是他的生命,7年前为了公司妈妈被人给谋害了,可是爸爸没有放弃他的公司,他说那里的员工就是他的儿女,他不能丢下自己的儿女不管,所以他没有拿公司的秘密文件去交换妈妈的命,你知道吗,那天我哭着要他去换,可是他只是在死去的爷爷的遗像前不断的烧香,我说他真是个窝囊废是个胆小鬼,可是现在我终于明白在他的心里员工比什么都重要,妈妈死的时候他比谁都心痛,只是他没有说,可是啃在心里的痛像刀子一样在割他的肉啊,你知道吗,他的心是那么的痛可是他强忍着,忍着……雨,爸爸就这样走了,他真的就这样走了,如果不是我,他不会走那么早的,你知道吗?雨,他真的就这样走了啊。”云蓝悲天悯人的哭着,她像个孩子一样哭着,那么的伤心,那么的叩人心弦泪如雨下。
他说:“蓝,既然这样,那我们就把爸爸的公司救回来啊。”林雨说得有些大言,然而他只能这样了不管是欺骗也好,同情也罢,他不能眼睁睁看着心爱的人这样下去。
她眼前好像闪过一个什么似的,但很快明白了那只是幻影。
她说:“救回来,谈何容易,公司里有那么多高手都救不回来,就我们怎么救啊。”
他说:“只要我们大家同心协力一定可以的啊,我们要相信自己,相信大家,我们一定可以的,对了,那个钟义不是跟了爸爸挺久的吗,有他帮忙我们就可以慢慢找,慢慢找,总有一天我们会找到路子的。”
林雨兴奋的说,在这个最困难的时刻,他还能兴奋起来,尽管有些强忍的兴奋,但是已经够了,也许在最危难的时候往往就差那么一点的兴奋结果就会改变的,云蓝也在他的兴奋中感受到了一丝丝的力量,一丝丝的勇气,尽管她还是以为这是自欺欺人的想法,但在没有什么路可以走的时候自欺欺人也是一条路,虽然不明白这路的前方是哪里,但总比停在原地等待坐以待毙强。
她说:“我们真的可以吗?”也许就这么一点将信将疑的希望来给彼此打气,除了这她没有什么可以奢侈得起的了,说着她像个孩子一样茫然的仰望着他的脸,期待着他的回答,哪怕只是毫无根据的信心。
果然他没有让她再度垂头丧气,他坚定的说:“一定可以,一定可以的,只要我们不放弃一丝一毫的希望,没有什么不是人做的,既然别人能做,我们为什么不能做呢?我们并不比别人差什么,虽然困难比他们多了点,但我们有更大的信心和决心啊,相信老天爷一定会照顾我们的。”
虽然这些话听起来很有说服力,但说这些他自己也觉得没有底,可不这样又能怎样呢,他不知道也不想再知道了,好不容易看到一点希望就不要再被自己击倒。
所以他继续说:“你想想啊,据钟义说叶氏集团是以他们掌控了我们公司21%股份的理由要求召开董事会的,只要我们拥有比他们更多的股份说话权还是在我们手中。”
她疑惑的说:“可是我们只有不到8%啊,我们哪有那么多啊。”云蓝眼中刚出现的光芒又慢慢陨落了,像流星一样稍纵即逝。
他看到云蓝眼中的疑惑后又说:“你想啊,既然他们能够弄到那么多我们为什么不能呢?”
她说:“他们购买的,我们哪有那么多的钱啊?”
林雨单纯的像一个孩子,只会心自己的角度去推测别人的处境,但如果悬在半空不抓住那根绝无仅有的绳子就真的没希望了,就像他又说的那样:“我们没有。但他们就有那么多钱吗?除了钱他们就不会使别的心眼吗?要知道他们都是商场上的高手,都是杀人不见血的高手啊。有谁知道他们的钱哪来的,又有谁知道他们到底有没有用那么多的钱,说不定他们还根本就没有用一分钱呢?”
但这个问题却也难倒了云蓝,叶氏集团有那么多钱吗?他们怎么会有那么多钱呢??虽然他们的公司拥有一定的经济实力,但华门的股份也不是水做的,买水都要钱呢?何况是一个强大的集团公司的股份。
云蓝陷入了沉思,他们都陷入了沉思。
沉思良久后林雨说:“只要我们弄清楚他们怎么弄到那么多钱来购买我们华门的股份的,人民就可以打开这个门路了,我们就有机会重振雄风的。”
她疑惑的说:“可是——”
他打断这个“可是”,他感觉到很多事情就在这“可是”中消失待尽,他不想就这样否定自己的苦思冥想,他说:“不要再可是了,我们就从这开始入手,有钟义有华门的众家兄弟我们一定会打赢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的。”
说着他握紧右拳,伸到云确蓝的面前,她知道他在等待她加入他的阵营,她疑惑的看看他看看那个苍劲有力的拳头,虽然她并不相信奇迹会发生,但她也不愿冷落他的热情,她把手掌拍在了他的拳中,然后一拳三掌在空中凝固成了一股力量,一种希望。
第十一章 欲罢不能
萧瑟的月色下,在昏昏欲睡的道路旁,在冷冷清清的空气里,钟义像个幽灵一样飘飘忽忽的走着,走着。
他似乎忘了时间在走动也忘了自己也在走动,这些都如此机械的走动着,然而他没有忘自己的大脑也在走动,轰轰烈烈的浩浩荡荡的走动,也是那么机械的走动,反反复复地走在同一条轨道上。
该不该把那些告诉云蓝呢?该不该站出来为华门尽点力呢?该不该违背自己对叶那人的诺言呢?他就像误入蜘蛛网的猎物,这些问题像粘连在身上的蛛丝一样缠绕着他,让他感到自己的无能为力。
可是以前的他只是一个仆役,而老爷对却他视如己出,不但让他在公司做事,而且在他家附近租了一间房子给他住,一间房子在那时对他来说是太奢侈的了,可老爷是那么的慷慨的给了他这些,丝毫没有要他回报的意思。
这可是并不是一般人能拥有的大肚的雍容,而他却做到了,自己又何尝不是曾一度被这种慷慨激昂的灵魂所震憾呢?可是——并非所有事情都是想做就做的,而且这种极度困难的事情还占有相当的比例,至少对他的能力而言是个艰难的考验,富有挑战性的考验。但就这样默不作声吗?良心?良心?良心在哪里去了啊?
但是她呢?在他最需要钱的时候他给了他钱,尽管那是一种交易,可没有那些钱他不知道下次到哪去见自己的母亲,况且她那时要杀人灭口也是易如反掌的,但她没有,而是跟他做了这桩交易,不菲的一份交易。
虽然是一桩交易,但也是慷慨的解囊,因为他需要她的钱,他需要这些钱来给母亲治病,他需要,尽管这是一种不合理甚至可以称作下游的手段,可是他除了这样还能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得到这笔钱呢?他不知道,只有天知道。
恩情与承诺熟轻熟重?母亲与华门谁去谁留?钟义陷入了这种左右为难的困境,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作出这个选择,左边正义,右边情义,左右都为难了自己,是为你想吧该为她想吧?怎么去给自己答案。
他茫然不知所措地仰天大笑,可是月光也似乎也在嘲笑自己,嘲笑悲哀的自己,也许嘲笑自己的悲哀。
然后他仰天长啸,可是回音告诉自己这一切是徒劳,天地万物不会因为他的长啸而为之动容,而是明目张胆面不改色,这是对他极大的嘲讽,用一种不屑的目光来鄙视这种行为的愚蠢和无知。
世界是悲哀的。
他比这个世界更悲哀。
他在悲哀的世界思考悲哀和问题,在悲哀的问题中处置悲哀的自己,这是一种最为悲哀的举动。
他沉重的低下头,紧闭双眼,深深地吸了口气,此时此刻的他觉得头重得像有千斤的铁锤,一低下就再也抬不起来了。
时间在他低下头的同时悄悄的溜走了许多许多,他丝毫没有感觉到这种流动,以至不知自己身在何地。
恰巧此时云蓝和林雨在这路过。
“怎么是你啊,你怎么啦?那么晚了你怎么在这啊?难怪到你房间找不着你。”云蓝上前关切的问钟义,在黑暗的月光下她感觉到他的脸色太难看了,像路旁的枯黄的野草没有一点生命力,但是他不知道自己的脸色比她还难看。
见他默不作声她又说:“你到底怎么啦,脸色那么难看,你不会是生病了吧,要不要紧啊,这样我们你到医院吧。”
林雨上前想要扶他的时候钟义忙说:“不用不用,我没有事的。”
林雨说:“那我们送你回去吧,你这样子我们不放心。”
他又说:“没事的,真的没事的,我自己可以走。”
但是云蓝又说:“真的没事吗?要不一起走吧,反正顺路。”
他却又推辞说:“哦不,我还不想回去,我想独自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