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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笑的时间跟我比起来有过之而无不及,笑完长舒一口气,揉肚子。
“你来给东方夜送笔记本?”我瞟着她那边儿的电脑包,看着眼熟,像是交易期东方夜曾经用过的那个。
她点点头,坐正身子,脱掉外套,左腿抬起翘在右腿上。从外套口袋里摸出一盒烟、与一只zippo打火机。点燃,是一盒女士香烟,细细长长的金棕色。
见状,我从茶几下取出深蓝半透明的烟灰缸放到她面前。尹贺不抽烟,原本家里没这东西,但前段日子东方夜每天傍晚都来吃饭,他抽烟,所以就买了。
面对东方瑾,又都是女性,我胆子大些,试问,“会里的事处理完了?”
“嗯,忙了近半个月,告一段落。”吐出一只烟圈,纤白的手指夹着香烟伸到烟灰缸前弹掉烟灰。我从不知女人抽烟也可以这样好看、洒脱,她抽的烟并不呛人,反而有股清甜的味道。
“爆炸是不是‘虎堂’做的?”我往她身旁坐坐,声音压低。
“不错,‘虎堂’这只老虎终于要张嘴咬人了。”说这话时她眼底掠过阴戾,一丝血光泛染于目。
低低抽气,放在膝上的双手不由自主攥起。“他们要杀东方夜?”声音颤抖干涩,更透出惶恐。
“不,这只是一张‘战书’。”她眯了双眼,用力吸一口烟,烟圈袅袅高升,狰狞扩散。“我哥的命不是‘虎堂’那帮杂碎要的起的!”狠辣与血光混合在一起肆意外泄。
“因为你上次在‘嘉年华’杀的那个人?”一激动,抓住她的手。肌肤相触,我才知道自己的手是凉的。
她侧过头望着我的眼睛,冷冷一笑,“死的不过是‘虎堂’在O市分堂的堂主,不算大人物。‘虎堂’与‘龙会’之间的积怨已经很久了,迟早有爆发的一天。”
瞪目结舌,死了一个分堂堂主还不算大人物?!“厉天是‘虎堂’总堂主?”结舌半天,挤出一问。
“不错!还记得上次韩雨用直升机接你跟尹贺回Q市吗?”
“记得。”我用力点头。
“你们走的那天,我带人扫荡了‘虎堂’在O市的所有营生,没有留下一个活口。弄死了分堂堂主,给我哥打电话时提到你,他怕第二天我带人动手、你跟尹贺万一碰上,所以找了个让你布置花束的借口叫你回去。谁知道你挂他电话,气的他不得不让韩雨去O市接你。”说完,深深地盯住了我的眼睛。
她说的我曾经想过,但终因不切实际而被自己否定,现在得到真相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唇瓣颤抖,攥成的拳紧一紧,指甲陷入肉中,疼!原来那天真发生了大事儿!东方夜从来没对我提起,为什么?!
猜出我心中所想,东方瑾吸一口烟,补充,“我如果不说,你是不是会一直以为我哥让你回O市只为布置花束?”
点头,我的确这么认为。
“我哥脾气就这样,口是心非,做什么事都背地里,从不放上台面。”
口是心非……除这次之外,东方夜一直说我做饭难吃是不是也这样?他所谓的难吃其实就是好吃??
解释只到此,不再继续。她话锋一转,“你手机呢?”
“在房里,我去拿。”木然言语,木然起身,像缕游魂从房里取出手机递给她。
她输入一串号码到手机,还给我,“这是我手机号,如果打我哥的不通、可以找我。”
号码存起来,瞅着手机里她的名字,我忽然间有种感觉,似乎我做的、我想的都在别人的掌控之中,我有任何小动作都能被很快知道,并揣测出意。这感觉不好,让人心慌,更惴惴不安!不知道是不是我多想了……
快17点时东方夜醒了,把东方瑾叫进我房里。我在厨房准备晚饭,东方瑾之后没再透露什么,但透露出的也够我窝心。心情复杂,心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捏来捏去,算不上疼,却一阵阵的呼吸不畅,这滋味很不舒服。
吃饭时我管不住自己,总是瞟向东方夜。他抬眸向我看来,我赶紧低头吃饭,等他低下头我再看回去。反反复复,觉得自己真可笑。
东方瑾吃过晚饭抽了根烟,又跟东方夜耳语几句才走。我收拾了碗筷回到客厅,东方夜一边看电视、一边拿着指甲刀剪手指甲。
在沙发一角坐下,仍然向吃饭时那样偷偷瞅着他。他用眼角余光睨着我,“你从吃饭时就一直看我,想说什么?”
我低下头,瞅着手背上的齿印不吭声。憋了会儿,没憋住,正一正身子直视他,说道,“你妹把O市的事告诉我了。”
说这话时他剪完左手指甲,正调转剪右手,大拇指指甲最硬,一指甲刀下去剪出的声音非常脆!蓦地抬起头,对上我复杂的眸子又垂了下去,继续剪指甲,似乎没听见我说什么、也感觉不到我在看他。
他这样让我接下来想说的话都出不了口了,一时间被晾在沙发上唱独角戏。“喂,你哑巴了?我跟你说话呢。”伸出手指戳戳他的腿。
剪完指甲,他把指甲刀搁在茶几上。看电视,表情平静的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
连戳他大腿,边戳边叫。他不理我,确切的说当我是空气视而不见。
我本来心里就窝的慌,他这样更叫我浑身不得劲儿。“腾”地从沙发上站起来,赌气似的钻进尹贺的房里。一屁股坐在床上,甩掉拖鞋往床上一躺。我喜欢每一件事都清清楚楚,一点也不喜欢藏着掖着,不希望被人误会,同样也不希望自己误会了别人。我没读过心理学,更不是东方夜肚子里的蛔虫,怎么能知道他心里想的是什么?他什么也不说,闷头自己做,做了也不让人知道,这算什么?
一把火燎了原,生气,侧过身子面冲墙,拉过棉被盖在自己身上。东方瑾什么都告诉我了,他还不承认,也不给个说法。东方夜,他怎么就生了那么一副闷骚的性子!讨厌!
调教酷少041无意识的引诱,慌张无措
推着购物车在超市里转来转去,东方夜跟在我屁股后头很不耐烦,用脚踢车子,口气恶劣,“你买够了没有?已经一车了!”
“别催,我再看看。”全当听不见他的催促,推车拐去海鲜区。从柜尾走到柜头,从柜头退回来,一伸手拽过东方夜,指着柜里的鲜鱼问道,“晚上吃‘水煮鱼’好不好?”
“水煮鱼”3字令他的不耐烦降下去些,瞟一眼鱼,仍不高兴,“称条大的。”
称了鱼,购物车里的确如他所说,不仅满了,更冒尖儿。吃的、穿的、用的几乎全买到,好像再没什么可买。点点头,结算回家。
路过日用品区时我停下来,抻着脖子往货架上瞧。家里没“小飞机”了,琢磨着要不要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