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嗯,您是对我好的人,也是值得他尊重的。”
“这样就好,这样就好。”老太太笑,看着男人把手里的东西放好对邢黛月说:“下次别拿那么多东西,我一个人哪里吃得了那么多。”
“吃不完就扔了,别省。”
老太太不乐意了:“铺张浪费不好。”
邢黛月说:“吃过期的还不如铺张浪费,您年纪大了,别省些没用的,顾着自己最重要。”
翁墨清放完东西,走到客厅,听到一个苍老的声音问:“他还好吗?”
然后他的女人回答:“嗯,很好,您别挂念。”
翁墨清想起第一次见到老太太,她也是拉着邢黛月说着话,看见他眼神还有点戒备。
那时候老人身体不好,声音很低,仿佛在用气息说话,距离远,翁墨清听不清,因为有过目不忘的本事,他记下了她的口型。
碰巧政府最近比较关注福利事业,翁墨清去过几次福利院看望残障儿童,学了点唇语,如今回忆起来,她那三字说的应该是:就是他?
那老太太照顾过邢黛月,女人定是跟她说过他俩的事儿,想来,她是熟知他的。
这会儿又听她提起,翁墨清忍不住走过去。
老太太见人过来了,抓着女人干净白皙的小手放到他麦色的大掌上说:“我啥也不图,就想你俩好。”
老太太没亲人,邢黛月就跟她孩子一样亲。
于是,翁墨清便提出要把老太太接出去照顾,邢黛月也满怀期待地看着她,老太太还是摇了摇头:“年纪大了碍眼,你们小年轻在一起,我一老的过去不得劲儿,不行不行。”
“什么老不老的,反正我家就小妈和表弟两人,您去了也就三个,我弟明年五月就结婚,到时候就剩小妈一个人,您去了,也好做个伴。”汪乾和陈馨发展的很快,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他刚升职,事业很稳定,总在寻思买房子的事儿,到时候,邢家那三百平的房子就只有汪丽人一人,怎么看都是空荡荡的,邢黛月早有了这个念头,这会儿翁墨清说出来,正合她意。
俩人劝了很久,老太太还是不同意,说什么都要留在这里,邢黛月知道她执拗,也不勉强,吃过午饭,扶着老太太散了会儿步就让她午睡了。
邢黛月还想陪她会儿,就让翁墨清先回去。
翁墨清回到家,意外地看见了龙雪莉和钟情一块儿走在沙发上唠嗑,不知道说了什么沉重的话题,两人的表情都有点凝重。
“那阿姨,我先走了。”她见翁墨清进来起身准备回去,跟他擦身而过的时候,又回身说,“墨清,你能不能送送我?”
翁墨清放下包跟她出去,龙家有专门的司机等在外头,龙雪莉停在离车五米的位置,翁墨清站定说:“下次别用那么无聊的把戏。”
龙雪莉脸一白,知道他说的是那天的事儿,心里当即有点难堪,下药不是她的本意,若是他能好好待她,她大可不必用如此下作的手段,毁人毁己,连自己的尊严都踩在脚上。
想到这,她冷笑:“正好便宜了你们不是吗?”
翁墨清唇角平搭,双手垂在两侧,俊逸非凡的脸上无一丝表情,龙雪莉知道那是他生气的前兆,却不怕死地上前,抱住他,踮起脚在他唇上快速地亲了下说:“男人唇薄就是薄情,可我偏偏喜欢这样的你,但你却一再让我失望,所以我也不必再顾及这五年的感情。”
她放开他,扬着眉毛,恢复了初见时那副盛气凌人的大小姐模样:“我已经跟你妈说了,邢黛月不能生,你就是再喜欢,她也进不了你家门。”
翁墨清站了会儿回身,吩咐管家海叔:“以后龙小姐再来,记得告诉我一声,我没到之前,别让她进去。”
“好的,少爷。”海叔拿了他的衣服走开,把空间留给这对僵化的母子。
作者有话要说:这两章很枯燥,所以就木有人看了目测,明后天翁市长就能知道自己有个娃了。
☆、Chapter66
钟情被监…禁了一个多月,什么性子都给磨平了,加上自己又有病,情绪不能太起伏,对儿子的事情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如果今天龙雪莉没过来,估计她也就随他们去了。
可她生来就是操心的命,一想到这辈子可能不会有孙子了,再也顾不上自己的颜面,赶紧对儿子说:“墨清,雪莉说……”
“她说什么了。”翁墨清毫不留情地打断钟情的话,“她气我悔婚,您还信她?!”
“哪个女人会拿自己的事开玩笑!”钟情心痛地看着儿子,翁墨清沉默,她说,“她把她的事跟我说了,也亏你没跟她成,不然,翁家就真断后了。”
“您可真是圣人,每分每秒都想着翁家。”翁墨清冷冷地讽刺,他坐在钟情边上,侧脸罩着层霜,冷冰冰的,紧绷的线条随时会崩裂似的。
钟情听着他的嘲讽,脸上表情十分复杂,她身子顿感疲乏异常,靠在沙发上目光死寂:“我知道你怪我,以前做的荒唐事,我认,我得这病就是最好的报应,可我是为了谁,我还不是为了钟家,钟家就我们两兄妹,你舅舅又没孩子,他要出了什么事,钟家就绝后了。”
说到后来,她捂脸哭出来,原本丰腴的手让病魔折磨的骨瘦嶙峋,只剩下骨架和一层皮。
“所以就要牺牲爸爸。”
“我不想的!”钟情开始歇斯底里,“你爸爸走了,你也走了,我天天做噩梦,梦里都是你们父子质问我的情景,五年里,我没睡过一个安稳觉,一个是弟弟,一个是丈夫,哪个我都不想伤害……”
“那不是一句不想就可以抹去的,因为您的自私,不仅没帮到舅舅,还害了爸爸,现在还要来插手我的事,妈,我不管您怎么想,今天龙雪莉的话,您能忘就忘,忘不了就试着接受,您要是实在不喜欢我也没办法,左右我都住在外头,现在是,以后也会。”
翁墨清说完起身,钟情松开掩面的手大喊:“翁墨清!你为了个女人连妈都不要了?!”
“我总归是您生的,您放心,我会照顾您下半辈子。”
“那谁照顾你下半辈子!”钟情也站起来,跌跌撞撞的,扶着沙发才勉强站稳。
此时的钟情,头发零星,眼眶深陷,面容憔悴,哪里还有那个阔太太的样子,仿佛就是年久失修的钟表,走得吱嘎吱嘎的,靠着生锈的零部件活着。
“我的病我知道,活不活的过明天还不一定,但你不一样,你才二十八,有大好的年华,为什么一定要那个不会下蛋的母鸡!”
翁墨清脸上绷着的那条线终于崩塌,他转过身,漆黑的眼睛深不见底,钟情吓了一跳,何时见过这样骇人的儿子,她猛然惊觉自己口不择言了,但也跟他拧着,到底都是为了他好。
“您不用说了,我已经决定了,就丁克,这是我们自己的事儿,不需要您同意。”翁墨清说完,大步朝门外迈去,临近大门的时候,突然喊道:“海叔!”
阿海疾步出来,感觉气氛更僵,忍不住抖了抖身子。
翁墨清态度不好,却也时刻控制着自己的火气:“以后让医生到家治疗。”
翁墨清声音难得那么大,钟情听了,心一死,跌在沙发上。
以往的一个月,尽管儿子心里气她,可还是顾念母子情分,跟警局申请了特赦,让她每个礼拜出门看医生,可如今,竟然连这点机会也不给了,本来他就回来的少,这下子,连唯一可以看得到儿子的机会都没有了,怎能不叫她心灰意冷。
“阿海,我有错吗?”钟情苦笑,“竟然连亲儿子都要冷落我。”
阿海毕恭毕敬地走到跟前,微微俯腰说:“夫人,您要注意身体,别想太多,少爷会理解您的。”
钟情摇手,明显不想再说了。
……
今晚,翁墨清的心情不好,不是不好,是非常不好,邢黛月敏感的发现。
自打他来接她,就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浑身都冒着寒气,好几次她都想开口询问,可细想又闭上了,估摸跟钟情有关,自钟南的事暴露后,那母子俩就冷了好久。
她是局外人不好插手,只能闭上嘴,就当一切正常。
晚饭是在邢家吃的,正好陈馨也在,汪乾喝了点酒就开始显摆他的婚礼,大言不惭地说要在皇家酒店举行,汪丽人拿筷子揍他,直问他有钱吗。
汪乾嗷嗷叫,看着翁墨清开玩笑,说姐夫有的是。
这声姐夫,让一直低气压的翁墨清笑了下,邢黛月吐了口气,给弟弟一个感激的眼神,他立马自恋地甩了甩头发。
“到时候,我来安排。”翁墨清说。
“哎呀,你别啊,汪乾他不懂事,瞎扯的。”汪丽人说完瞪了侄子一眼,“有你这么敲竹杠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