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也不想啊,他不给我机会,对我忽冷忽热的,我有啥法子。”
邢黛月吃的嘴边手上都是水,黏糊糊的,景柔给她扯了纸巾叹息说:“我看得出来,他心里还是有你的,不然,昨晚也不会给你挡那么多酒。”
“我呢,也是这么觉得的,二哥是个重情的人,我这么个没心没肺地都放不下,更何况他,可是,这时间就是一把无情的刀,我怎么能奢求他还能若无其事地回来跟我重修旧好。”
邢黛月说着又懒懒地闭上了眼,景柔见了问:“昨晚没睡好?”
“闭着眼睛思考了一晚上感情归宿问题,头都大了。”
景柔听了难免忧心:“既来之则安之,你平时挺爽气的一个人,怎么碰到翁墨清就变林黛玉了?”
“林黛玉?好吧,是有点。”邢黛月蔫蔫的。
景柔看了她一会儿又问:“看你烦的,有发病没?”
邢黛月一个激灵,睁开眼,扯着景柔的胳膊求:“大嫂,你可别把这个告诉二哥啊。”
“我没那么八卦,我就关心关心你。”
邢黛月松了口气:“没有了,这么多年,也该好了。”
景柔放心地点头,邢黛月好像想起了什么突然问:“大嫂,你认不认识什么私家侦探啊?”
景柔纳闷:“你问这个做什么?”
“呃,我们报社最近在跟这方面的报道,你有没有什么线索啊,给我提供点,好让我立个头功。”
景柔想了一会儿,早些年周望廷惹上官司,她有拜托过柯廖,他在道上认识的人多,给她调度了几个私家侦探,她以防万一,手机里还留着几个号码。
最后景柔给了邢黛月介绍了个最资深的私家侦探,邢黛月第二天就约了人出来,因为怕人看到,她特意选了个僻静的小茶馆,那里环境优雅,氛围安静,一个包间挨着另一个,很适合谈生意。
陈锋是个快四十的中年男人,鼻梁上一副金丝边框的眼镜,臂间夹着个公文包,坐下的时候习惯性环顾四周,邢黛月给他把茶沏上笑着说:“陈先生很谨慎。”
陈锋拿起杯子看了一会儿才喝:“职业病。”
邢黛月认同地点头:“每个行业都会有职业病,人民教师要常年带着润喉茶,文员的颈椎难免会脱节,点钞人员动不动就想活动活动手指,环卫工人有尘肺,还有我们这些成天挖人新闻的,总有点疑神疑鬼。”
陈锋听了邢黛月一语双关的话点点头,放下杯子:“邢小姐想知道什么?”
邢黛月从包里拿出一个小本子,撕了一页,拿专用的黑色钢笔在上头写了一个名字,放在桌上推了过去。
“我要你帮我查这个人。”
陈锋看了一眼上头的名字,一丝诧异浮现在眼中:“查什么?”
“我想知道这五年谁在他身边,他们有什么特别的举动。”邢黛月拿手指一遍一遍地抚摸着光滑的杯口,就仿佛抚摸着那人的脸一样,“我知道你是柯廖的人,但是这次拜托你的人是我,我希望……”
陈锋一点就通,他收了纸条叠成小方块放入包中:“你是景小姐的朋友,我明白,不会多话的。”
☆、Chapter17
然而,陈锋并没有如他在邢黛月面前保证的那样守口如瓶,反而因为景柔的原因,他多了点心眼。
他是给柯廖办事的人,当然知道柯廖对那位周夫人有多在乎,于是出了茶馆后,他第一时间赶去了帝爵。
柯廖当时正坐在二楼架空而出的独立包厢里喝酒,他翘着腿,微醉地摇着手里的杯子,喝的红红的嘴不经意地问了句:“又怎么了?”
底下的人一听他这副漫不经心的语调,就知道那是少爷发怒的前兆,连忙催人出去欲打发陈锋走,哪知出去的人在半分钟内面带忧色地进屋,俯身在柯廖耳边嘀咕了几句,沙发上原本还看着楼下激情舞动的人神情一凛,不悦的目光朝手下射去:“景小姐的事怎么现在才说。”
陈锋进来后,柯廖没等他开口,第一时间问:“柔柔怎么了?”
陈锋微微弯腰,一副恭敬顺从的样子:“不是景小姐的事,是邢小姐的。”
“邢黛月?”柯廖缓了下脸色,摇了摇高脚杯里红色的液体,呢喃了下这个名字,“她又想玩什么?”
记得前不久她才刚从他手底下救了两个不懂事的记者回去,那个时候,柯廖得知手下有几个不安分的人贩毒,他正整顿内务呢,那么高大的一个人占据了大半个沙发,翘着腿,喝着酒,看着底下趴着的抖成一团的几个人,打算让人一枪毙了他们,哪知刚吩咐下去,就听见两声惊呼,手下的人扣押了门口偷听的人,一问,才知道是《TRUTH》的。
柯廖是从娱乐圈出来的人,底下还开了个赫赫有名的经纪公司,平日里就不喜那些胡乱报道的记者,这会儿正气头上呢,眼睛在看到两个不应该出现的人时红了又红,周围的人大气都不敢出一下,那俩小记者如果抬头的话肯定能看到柯廖眼底浓烈的杀气。
他刚想说把他们两个一起拖下去毙了就有人来通知说邢副主编要求见他。
邢黛月是周望廷的义妹,光凭这一点,他就可以无视她,可她偏偏又是景柔的小姨子,景柔以前让朋友害过后一直心有余悸,这些年没再接触以往认识的人,难得跟这个乖张的女人交好,就冲这一点,他也不能就这么赶她回去。
再者,邢黛月是翁墨清的女人,翁墨清又即将成为G市的一把手,他柯廖虽然不是吃素的,但也不愿意为了一个无关紧要的女人得罪人,于是他松口请了邢黛月进来。
如他所料,那个女人一如既往的嚣张,开口就冲他要人,还不留余地地把景柔搬了出来,他除了苦笑还能怎么说,景柔是他柯廖的死穴,不用见到本尊,只要从别人嘴里听到她的名字,他整颗心都是软的,遂,他只能放了那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记者。
只是这次是第二次,第二次那个女人拿景柔来说事,柯廖就有点不开心了,他知道,没有景柔,谅她刑黛月本事再大,人脉再广,也不可能请动他身边的私家侦探。
一边的陈锋见老板脸色晦暗不明,时好是坏的变化着,心里胆颤着很,也不知道这次做的到底对不对。
直到柯廖放下杯子,重新开口,他才松了口气。
“你做的很好。”柯廖说,“她想知道什么就给她查,让她知道个够。”
陈锋出去后,柯廖坐了会儿后拿起手机给翁墨清拨了个电话,他自知是无法得到景柔了,就让别人陪着他玩玩,凭什么全世界就他一人孤苦伶仃,为爱伤怀的,怎么着也得拖个人下水,碰巧这会儿翁墨清风头正旺,正是挫挫他锐气的时候,要是让他知道,曾经的那个小女朋友正想方设法调查他,不知道会是什么表情,光想着翁墨清那张泰山崩于面前而面不改色的脸在电话的那一头崩盘,他就觉得有趣。
果然,翁墨清挂下电话后脸色难看到不行,垂下的手握到青筋暴起,那个女人,似乎从来不知道“尊重”这两个字怎么写。
龙雪莉月事结束,小腹便不再刺痛,看着镜中慢慢恢复血色的自己,她情不自禁摆了几个pose,时下气温开始回升,她拉着翁墨清张罗着要买衣服,翁墨清最近心情欠佳,递给她一张卡,让她自己去,龙雪莉的脸顿时就垮下来了。
“我又不缺钱,你给我卡有什么用,我要你陪我去,顺便去吃西餐。”
翁墨清这几天一直在山上的别墅陪着她,被这个大小姐闹得头有点大,再加上知道邢黛月找人调查他的事儿,烦得忍不住蹙起眉心:“改天吧,改天一定去。”
龙雪莉一听这话,觉得刚刚恢复的身体又开始抽痛,她一抚住肚子,翁墨清立刻站起来抱起她放在床上:“又不舒服了?”
“你也就在我难受的时候对我好点,一旦我身体好点了,你就想把我撇到一边。”
“……那就一会儿去,你身体刚好,西餐改天再吃。”
这还差不多,龙雪莉终于满意搂着他的脖子亲上他鼓出的喉结,亲着亲着,呼吸就有点急促,翁墨清扶着她的肩不着痕迹地把她拉开说:“不想逛街了?”
龙雪莉不甘心地红着脸又在他的薄唇上落下一吻:“这次先放过你,晚上补偿我。”
翁墨清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只是笑笑,放了她去换衣服。
女人天生就爱跟商场过不去,况且还是龙雪莉这种把容貌装扮看得比命还重的千金大小姐。
从小,她就要求自己比别人吃得好,穿的好,住的好,这吃住一时半会儿看不出来,她只能在衣服上挥金如土地显摆,果然,吸引不少羡慕和暧昧的目光,羡慕的自然是那些家境远不如她的女人,暧昧的,就是那些想挤破脑袋成为龙家大女婿的男人。
然而,到底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从她见到翁墨清第一眼开始,其他男人就成了炮灰,在得知他要回国后,她义不容辞地结束了美国的生活,丢下妹妹雪漫跟他回了G市。
龙雪莉跟翁墨清回来的事情只有哥哥龙雪晋和妹妹龙雪漫知道,龙家的老爷子还蒙在鼓里,她怕爷爷知道她让妹妹一个人在美国赶她回去,连家也不敢回,所以在看到翁墨清和邢黛月的绯闻时,尽管心里有气,也不敢怎样,就这么一直住在翁墨清添置在山上的别墅里。
好久没出来活动的龙雪莉难得有心上人陪着,一口气刷爆了一张金卡,翁墨清左手五六个袋,右手五六个袋,等在试衣间门口。
“好看吗?”龙雪莉穿着一件快拖地的长裙在他面前摆了几个妩媚的造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