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进来的两人,男的一身黑色风衣,英气逼人,女的一袭红色长款棉服,明艳动人,乍看下去就是一对佳偶。
跟周望廷打过招呼,翁墨清看着迎上来的美丽女人:“大嫂。”
景柔对着翁墨清打量了一会儿笑着说:“要说你们四兄妹里,变得最多的就是你了,几年没见,我这看来,墨清是越发俊朗了。”
翁墨清笑笑,拿出刚才带着的小盒子:“大嫂,小礼物给小侄子的。”
他的话立马把某人脑子里笼罩的一团云给拨开,进屋后一直恍惚的邢黛月这才想起来哪块儿疏忽了,忙朝景柔看去,后者给了她一个放心的眼神接过礼物冲翁墨清道:“不巧了,希希今天刚去他姥姥家,等他回来了,我一定跟他说是二叔送的。”
十指一松,刑黛月舒了口气,帮着景柔放了碗筷,召了在沙发上聊着的三个男人过来吃饭。
天气很冷,翁墨清难得回国,景柔特意做了一大盆饺子招待他,猪肉芹菜馅儿的,味美多汁,不油不腻,翁墨清多年没吃,一口下去,齿颊留香,不知不觉多吃了几碗。
翁墨清食指大动,景柔自然高兴,景柔高兴,周望廷就跟着展眉,这回会儿也不提那一地难求的事反而问起他在美国的情况。
邢黛月在旁边把他近几年的境遇都听了一遍,当听到他说有次差点被激进分子制造的枪杀事件连累的时吓得手一抖,一个饺子下去没吃明白,不死不活地卡在了喉咙里,憋得小脸通红。
“咳咳咳!”
“我去倒水。”景柔急急忙忙朝厨房跑去。
“吃个饺子也能呛到,你真行啊。”叶祁幸说着刚要接过景柔递过来的杯子,却被另一边的手抢先,他愣了一下,刚要拍上她背的手没处放,干脆徒手拿起饺子塞进嘴里,塞得太多,整张俊脸爆红。
景柔顺手也给了他一杯:“你慢点,今天这是怎么了,都吃这么急。”
“好点没?”翁墨清只顾着憋死过去的女人顺着背,倒没注意那么多。
一杯水下去,卡在喉咙里的饺子滑了下去,她大舒了口气,拍拍胸脯:“好多了。”
对面的景柔见了冲身边的丈夫会心地一笑,岂料周望廷却是一副愁容不展的表情。
景柔只道他跟她一样忧心那两人呢,便伸过手去抚上他的大腿。
周望廷扭头,妻子正抿着唇笑望着他,他空了一只手搭上她的手背,心中一暖之余却是难以启齿的害怕。
这边两个还在纠结边缘爬着的人因为一个该死的饺子腻在一块儿,那边一对干脆漠视他人公然在桌下我握你你捏我,看在黄金单身汉叶姓人眼里伤得内脏都快吐血。
索性借着景柔收拾碗筷的功夫忙殷勤地跟上去,他那小样,屁股随便一翘,别人就知道他想干什么,周望廷没说什么,景柔也就让他帮着瞎忙活。
那边,到底是自家兄弟,周望廷也不跟翁墨清绕圈子,城南是柯廖的地盘,说他小心眼也好,说他没有安全感也好,总之,他就想在他要一块儿地,产权归周家,租给别人啥的怎样都行,就想在那保个底,好给某个一直觊觎他老婆的男人一个提醒:量你柯廖是称霸一方的黑道头头,还是要分我周望廷一杯羹。
在翁墨清眼里他不过想防着柯廖,可哪知人家真正要防的是自家老婆。
G市近年来发展很快,城北,城东,城西几乎已经饱和,如今只剩城南还有大片土地有待开发,不少商家垂涎那块早被政府列入新城的开发区。
政府的地不是说给就能给的,那是要去投标等着政府给你划拨或者出让的,一来一去,花费的时间不少,但只要有人,那都不算啥,周望廷想要一块地还不容易?他肯出钱,政府又肯收钱,这交易一敲钉锤。
但人家不想把事情化大。
G市里不管是有头有脸的大人物还是有点小钱的老百姓哪个不知柯廖和周望廷抢女人的事,当年,G市的娱乐报几乎被当红小生柯廖和商界新秀周望廷的八卦霸占,连一向低调的景柔一夜之间都被国人知晓。
位于高位,一举一动皆有人盯着,周望廷的意思不过是让翁墨清出面,以他的名义给自己弄一块地来,到时候再以个人的名义过户到儿子周希的户头上,这样一来尽管别人知道,说起来周望廷给儿子买了块地也没什么不妥。
然而,翁墨清也有自己的考量,换做以前他可以大大方方的答应,一块地而已,他送给谁都没事,更何况现在开口要的是结拜大哥。
可是在他重回G市,重新翻出当年翁庆易洗黑钱的事,发现牵涉其中的还有周望廷的父亲周海勃时,他就下不了口对周望廷信誓旦旦说,大哥,这事我包了。
“大哥,你晚了一步,你要的那块地政府将拿来给机关的家属盖养老院,A区那块儿怎么样?”
邢黛月一听,有点吃不准翁墨清的意思,谁人不知道A区那块地处偏僻,鲜有人烟,属于远郊新城,是最后一拨开发地段。G市这几年扩建的步法虽然紧迫,但全省的面积不小,这会儿轮到城南少说也得花个10年,周望廷既然想要定有他的道理,翁墨清却丢了个不知何年才会被重视的区域着实有点说不过去。
真如叶祁幸说的那样,翁墨清这几年变得更加深沉,愈发让人想不透。
周望廷听他这么说明白那是拒绝的意思,尽管心里不悦,脸上也是不漏声色地应下。
周望廷那么好说话,念及兄弟情的翁墨清有点不好意思想想还是退了一步:“我再看看,有什么办法给你弄块好地。”
几人又聊了一会儿,翁墨清看着时间不早起身告辞,邢黛月想也不想就去送他。
翁墨清看着她脚上还是那双旧款的鞋,止住步子把她带到防风的地方:“去换双鞋,大冷天的,穿一双秋鞋你想活活把自己冻死吗?”
那冰凉斥责下的关心溢于言表,邢黛月笑得比花儿还媚:“我这是向组织靠拢,组织给发的鞋,我能不穿嘛。”
翁墨清冷哼:“少给我来这套,组织不接受有前科的人。”
“切,组织还没收我入党,管不着我穿什么。”她俏俏地一甩长发,披散下来的亚麻色卷发在空中荡过一个优美的弧度后留下一抹香。
翁墨清狠狠瞪着她,扯着她的肩拖进:“给你两个选择,一,给我把鞋换了去,二,等我把你这鞋扒了。”
他用她不熟悉的语气威胁她,脸色在暗淡的月光下显得阴森森的,邢黛月的心跳得有点快,但还是不怕死地凑到他跟前去,在他耳边低语:“比起把鞋扒了,我更想你把我衣服扒了。”说完,低低的浅笑溢出,听在男人耳里,暧昧之余还带了点刺。
翁墨清危险地眯着眼,压低了声音回她:“你以为我不敢是不是?”
听着他瞬间冰凉的调调,邢黛月心底颤了颤后又活了过来:“我怕你下不了手去。”募得,她身子一僵,呼吸呈指数变薄。
翁墨清很喜欢她这种被他掌控的反应,那白而利的牙齿轻轻咬上她微微泛红的耳珠,一点一点地啃着她,含糊不清道:“这种味道真想让我弄死你。”
看着一脸呆愣的女人他轻轻一笑,捏了捏她冻得麻麻的脸潇洒地离开。
被他戏弄的女人站在寒风里,神经有点木讷,恍惚中察觉有点亮光一闪而过,曾为记者的敏锐度让她意识到那是什么时旁边已多了个人,那刚刚突破脑海的警惕被突然出现的叶祁幸又pia飞了去。
“二哥昨晚见了柯廖。”
刑黛月诧异,扭头瞪他:“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叶祁幸身上只穿了件粉色的线衣,下边是银色的西装裤,十足的花美男与翩翩公子的结合,他双手往裤兜里那么一插,幽幽地开口:“我有朋友去帝爵玩时看见告诉我的。”他突然拿脸正视她,玩味儿道,“你说,他们会聊什么?”
邢黛月翻了个白眼,双手环胸进屋:“我怎么知道。”
叶祁幸身子一横,拦住她:“你不好奇。”见女人挑眉他突然笑开来,“我觉得二哥不给大哥面子铁定跟那个贱男有关。”
“贱男?”邢黛月无声地一咧白牙,“这天底下有谁贱得过你。”
叶祁幸追着进屋的女人:“喂,我只是好心提醒你,你做嘛又拿我开涮。”
“你们又在争什么?”周望廷去楼上处理公事,景柔顺手灭了客厅的大厅,只留盏小的,“你们是要留下还是回去?”
“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