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玲珑馆一到晚上就热闹得很,主仆二人甫迈入大堂,迎面就来了位小倌儿,招呼着他们往里走,一边走一边还道:“看两位是生面孔,想必是头一回来吧,这可真是巧了,今晚咱们这儿有表演,二位爷可要上座?”
执陌顺着这小倌手指的方向看去,才发现原来在二楼正中的位置搭出了几个临时的包厢,供一些有需要的客人在里头一边怀拥美人,一边还能看台上表演。
执陌扬了扬唇角,露出一抹浅到近无的笑意,“好。”说话间,便朝着留影使了个眼色,留影立马递上一锭银子。
那小倌想必也是个有眼力的人,一看执陌留影的衣着,就猜此二人必是非富则贵,果不其然,“二位爷请随我来。”
上楼时,那小倌儿忽而又问:“二位爷喜欢什么样的小倌,让奴家给爷去挑几个。”
执陌听此人的话有些奇怪,一般来说,挑小倌这种事儿都该是管事的去做的,何时轮得到小倌来说这话,可显然,这小倌似乎不仅仅只是个小倌而已。
出于好奇,执陌又问:“你不是这儿的小倌吗?”
那人显然也是一愣,而后又客气地笑开了,“承蒙这位爷看得起,只是奴家是有主的,这玲珑馆的老板就是奴家的主子,还望爷见谅。”
“怪不得。”执陌了然地点了点头,随着那小倌儿走入了一间包厢,待坐下后他才又开口,“你便找个乖巧的来,一个就够了,另外,送点酒和小菜上来。”
“好的,二位爷请稍等。”
那小倌儿走后,留影也跟着出去了,但很快地他便又折了回来,“殿下,您果然没有猜错,隔壁包厢确实就是沈世子他们。”
执陌得意地笑了笑,“我就知道,以殇离的习惯,若是有戏看,一定会挑选最好的位置,隔壁房是所有包厢中最中间的,他当然要挑那间。”伴着他的话语,门外响起一阵敲门声,随后是个清澈的嗓音,“二位爷,请问我可以进来吗?”
执陌知道是叫的小倌来了,于是扬声道:“进来。”随后房门便被推了开来,一名白衣少年手里端着盘子进到房中,盘中是一壶酒两只酒杯以及几道下酒小菜。
将盘子放到桌上,小倌又退到桌前三尺的位置,恭敬地躬身行礼,“千尘见过二位爷。”
“千尘……”执陌细细念着这个名字,目光停留在对方身上,“抬起脸来让我瞧瞧。”
“是。”千尘淡淡地应了声,随后将脸抬了起来,四目相对时,他亦是一愣。执陌迅速捕捉到他那个表情,却并未立即出声,反是微眯着双眼对他打量了一会儿,才又问道:“你还记得我吗?”
千尘不敢在执陌面前说谎,只好老实地回答:“是,殿下。”
“不必太过拘束,过来给我倒酒,留影,你也坐下。”执陌随手从盘子中取过一只酒杯摆在眼前,等着千尘过来给他斟酒。
几年前也是在这玲珑馆内,执陌与千尘曾有过一面之缘,如今再见,这小相公倒是长得越发出尘了。执陌之所以仍记得他,不过是因为当初记住了这个名字罢了,方才他听此人自称千尘,便想起了多年前的那一夜,当时就是这个叫做千尘的小倌坐在殇离的身边,扶着酩酊大醉的世子。
千尘依旧如当年一般乖巧,只见他给执陌的杯中倒满了酒,后又取过另一只空杯也斟满,将之递到留影面前。
执陌抿了一口酒,看台上的表演像是就要开始了,则又随口问了句,“今儿台上演的是哪一出?”
千尘嗓音轻柔,“回殿下的话,是《牡丹亭》。”
“牡丹亭?”执陌略微一怔,《牡丹亭》可谓是一出名戏了,其中有一段则是提到了《诗经·关雎》,他忽然想起刚认识殇离那会儿,有一回殇离说被侯爷罚抄诗经,结果一宿未眠,于是他便问殇离抄了一整晚的诗经可记住了什么,岂想那小家伙当即回了他一句“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委实弄得他哭笑不得,如今想来,依然忍不住发笑。
片刻之余,戏终是开场,然而执陌的注意力却完全不在戏上,反是在琢磨着殇离跑来此处究竟是何目的,他不认为对方只是单纯前来听戏,总觉得事情并没那么简单。
先前殇离也曾扬言定要救执风,他是个言而有信的人,说了会救就一定要救,只是这些日子他整日和疏河处在一块儿又是打算做什么?派出去的人回报都说两人的举动很亲密,他几次恨不得冲去侯府把疏河那小子给宰了,好在尚留的一分理智制止了他。
但就算克制住了冲动,心却早就乱了,今儿他之所以过来此处,说白了,就是想看看殇离究竟想做什么,当然,他也想趁此机会确实一下殇离与疏河之间到底是不是真的有那一层暧昧的关系。
正思忖间,一旁的留影却突然出声,“殿下您看,那个饰花旦的戏子有问题。”
(卷卅壹完)
'2011…03…08 19:04:19 染°'
作者有话要说:祝各位腐女节快乐O(∩_∩)O~ 腐女节还霸王我的全是总受啊总受!
【下章预告:
疏河:殇离,你的手臂受伤了。
殇离:放心,小伤而已。
疏河:疼吗?
殇离:不疼。别怕,有我在。】
32
32、卷卅贰 戏子杀手 。。。
“殿下您看,那个饰花旦的戏子有问题。”伴着留影的话语,执陌旋即朝那戏子看去,看身形应是个男子。
“这戏子可是你们馆里的人?”执陌瞥了眼千尘,如是问了句,后又将视线移回了台上。那戏子确实有些古怪,他的视线终是停留在隔壁包间,就好像这一出戏是专为那正中间包厢中的客人特地上演的一般。
千尘望着台上正在对戏的两名戏子,轻轻地摇了摇头,“此二人皆非我馆中人,先前听妈妈提过,说这一批戏子都是从戏院请来助兴的。”
“哦?从外头请戏子来助兴?你们老板倒是挺愿意花银子的,只是,这银子花得不值得。”说话间,执陌端起酒杯,又浅呷了一口,“偌大的玲珑馆,那么多才艺双全的小倌儿,何苦到外头去请人呢?”
千尘听明白了执陌的疑惑,复又启口,“其实是这样的,那戏院老板与咱们老板也算是熟识,所以这一出乃是戏团义演,并不收取银子,权当看在朋友的面子上给过个场子罢了。”
“这样吗?”执陌的视线依然停留在那个反串的戏子身上,他总觉得还是有些地方不对劲,却又说不出到底是哪里有破绽。